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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恨-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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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才柔声笑起来,拍着我的头:“是啊,我都不饿了,那你还来干什么呢?”
单手接过碗,搁到桌上,再顺手将我搂在了怀中,语气认真起来:“答应我,若有个万一,你带着孩子,好好活下去!”
我被他的语气吓着了,慌慌张张地抬头看他:“你真的要和父皇同归于尽吗?”
我几乎是在求他了:“死者已矣,为了咱们母子,你就不能放下恩怨么?我们什么都不管了,扔下一切,远走高飞!”
“不是我放不下,是他们不放过我!”他长长呼了一口气,此时听来,格外觉得悲怆而悠长,“以前想走,舅舅不放过我,这次之后,你父皇更不会容我离开!”
“我往日总是想,只要是报了仇,我下到地府,也无愧于父母兄弟。就是没猜到,我会遇上你!我像一个一掷千金的赌
59、人质 。。。
徒,压上了性命,等到想后悔,却早已逃不开了。”
“难道咱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只要卢家庆的人马一到,单凭禁军守备,根本抵挡不了多久!”
我咬着指甲,径自想下去:“除非。。。。。。”
灵台一闪,我心中豁然开朗起来,紧紧攀附着他的手臂:“你有没有听过,敌人的敌人,就是你的朋友!”
看他一愣,我笑逐颜开:“璧哥哥,咱们打不过他,何不找些朋友帮忙呢?!”
~? ~? ~? ~? ~? ~? 我是出宫的分割线? ~? ~? ~? ~? ~? ~?
一辆小马车载着我,静悄悄地出了宫门。马车驶过无人行走的街道,轧出阵阵孤独的回音。
我独自坐在车中,望着未知的前方,可心里从来没有这么踏实过。
不自觉地抚着小腹,对孩子说:“你看着吧,妈妈很快的,就会让咱一家人,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出了城门,四周开始荒芜起来,地上才见青草色,却又被战火染上焦痕,不时有几缕白烟升起,远远看去,像鬼剃头(1)一般。
车子穿过高低不平的战场,想走在蒸笼之上。
我擦着汗,好不容易,才到达二哥营房之外。
不出所料,车子一出现在视线之中,兵马就被惊动了。一时之间,人声鼎沸,几十根长枪对准车门,逼我现身。
我顺从地下了车,大家见是一个女流之辈,眉宇间的警惕都放下了大半。却不料,我举起手中的卷轴,高声念到:“大顺四公主秦国昭,代表大顺朝,招降你们二王子!”
帐内掀开,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
已是早春三月,二哥身侧,炉火仍烧得极旺。柴火烧得噼啪作响,在他的脸上映出一阵不自然的潮红。
他抬头见是我,还未笑开,就先咳嗽起来:“这不是四妹么?我不抓你,你倒自投罗网来了?”
看他这样的境况,已知是伤的不轻。
我在心中暗自欢喜,这样一来,说服他的把握就更大了!
不禁笑起来:“俗话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难道二哥要授人以话柄么?更何况,等看完了这个,也未必会舍得杀我呢!”说完把国书轻轻一抛,就扔至他手上。
他动作迟缓,几乎没有接稳。可眉头一皱,不及怪我,就摊开卷轴,仔细阅读起来。
越看下去,他的双眼睁得越大,神色几许变换。最后微微一愕,才抬起头来,让左右先下
59、人质 。。。
去:“你之前不是骂我是反贼么?怎么现在又要来同我议和?”
负手而立,我等帐里只剩了我和他,才慢悠悠地开口:“不是议和,是招降!正如国书所言,我放你和驿马山的士兵入城,你要做皇帝也好,继续当二皇子也好。只要你答应,放我和岁千红离开,保我们一路平安!”
他却避开我的话题,没有回答:“原来你和他真是同党?”
我才懒得与他纠缠:“干卿底事!你只管告诉我,好,还是不好?”
“你要我亲手将前朝遗孤放走?”他嗤之以鼻:“是我的耳朵坏了呢,还是你的脑子有问题?”
“你怕不知道吧,父皇听说你不听威胁,反而继续进攻,拿亲眷的生命当成儿戏,已震怒非常。他早已将虎符送到了卢将军手上。等他的四十万大军一到,”我面带讥笑,唇色冷峻:“若岁千红第一个死,你猜猜,谁又会是第二个?
“两条人命,换来九五之位,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你却要拱手相让?”我装着一副可惜又可恨的样子,一边向帐帘走去,一边还摇头叹息:“单凭你现在的兵力,也想抗衡卢家庆的军队?趁早别做这样的春秋大梦吧!”
手才捧到帘边,就听他喊:“慢!”他几步上前,将我拦在门里:“我答应你放过他!”
我刚要高兴,却听他转而问道:“放过他可以。但你堂堂大顺公主,在大家面前,我拿什么借口,才能顺理成章地,将你一同送走呢?”
我满足一笑,眼中都是光华:“他是滔天逆贼,我便作做他的人质!”
“以人作质?”
“古有周郑二国,为博互信,交换人质(2)。现下,你也可为了大顺的利益,将我送去给岁千红做人质。他们听了,会巴不得我赶快离开的。”
注释:
(1)鬼剃头,又叫斑秃,是一种毛发局部脱落的病症。
(2)周郑互质,讲的是春秋两个诸侯国互相交换人质,以博互信的故事,记载于《左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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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苦尽 结局 。。。
一回到宫中,我便去了关押亲眷的太极殿。
推门而入,大家见是我,张嘴“叛徒”,闭口“逆贼”地就朝我大骂,要不是被侍卫拦住,怕是要冲上来将我撕了。
却在看到我身后的二哥时,齐齐两眼放光,像登时换了块脸皮。
张妃上来就抱住儿子的脑袋,嚎哭道:“皇儿啊!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们的,我和你父皇等你等的好苦啊!”才一会,又害怕地望着我:“你不会也是被那妖女抓进来的吧?”
二哥任她亲热地抱了,好久才扶开她,面上笑得人模人样:“母妃,您儿子像是这么没用的吗?”接着又转亲眷们,高声宣布:“本王几经艰辛,终于招降了岁千红,各位这下可都安全了!”
大家听了,无不额手相庆,欢欣鼓舞。只有父皇一言不发,长叹着闭了眼。
我看着,心中没有幸灾乐祸,反是悲凉陡生,这帮人里头,大概只有父皇是清醒的。
比起岁千红,这衣冠楚楚,口蜜腹剑的二哥,更是一头嗜杀成性的狼。'网罗电子书:。WRbook。'
我没心思看他的假仁假义,将亲眷丢给他应付,便转到偏殿里头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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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抚摸着这桌案上的笔,梨花木的椅,青花瓷的笔洗,一事一物,都让我神思飘远。
在大哥成为太子的那一段日子,我就是坐在此处,主宰天下。那时候的我,怎么会想到,自己会有愿意拱手相让的一天?
权力是毒,让人一试难舍,却越陷越深。真情是蜜,如今的我,只想神仙眷侣,与子偕老。
我庆幸我能抽身而退!
门吱呀一响,二哥推门而进,手里攥着的一份卷轴。香炉上紫烟升起,云雾缭绕,将他的表情幻化得讳莫如深。
我惊讶道:“这么快就好了?”
他慢慢靠近,我这才看清了他眼中的狂喜。他将卷轴往我这一甩,虚伪地叹了一声:“父上,终归是老了,以后这江山重任,可得靠我去撑持了!”
我接过一看,不知他使了什么手段,这份居然是父皇的禅位诏书。
他见我呆呆地:“怎么,不给新皇庆贺吗?”
“新皇?”我突然惊醒:“你为了登基,真要将父皇杀了?”
二哥一副恬不为意的模样:“只要他以后安守本分,别妄想挟势弄权,留他做个太上皇,也无不可。”
我这才放下心来:“这样也好!你愿意放过他,我打心底里觉得高兴。他心里,也会感激你!”
二哥不知怎么想的,竟反过来建议我道:“其实你大可将这个作为交换的条件,逼朕留他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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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
我轻哼着嗤笑起来:“我越逼你,你不倒越想杀他吗?就算今天你被迫放了父皇,他日大权在握,你想起这段往事,保不齐要嫉恨。既然这样,我不如什么都不说。”
二哥昂首大笑:“四妹啊四妹,你怎么好像比以前,还要聪明了一些?”
“人对不关心的事情,总是能看得清清楚楚,反而对自己的事情糊涂,可是,”我话锋一转:“事关我的小命,妹妹还是想求皇上给个保证!”
我特意改了称呼,从腰间掏出一张信纸:“君无戏言,你既答应放过我们性命,应该不介意把这个照着写一遍吧?”
他拿过来,几眼扫完,眼睛顿时眯缝起来,发射出危险的光芒:“这是朕招降的供状?”
我呵呵一笑:“对您,我自问还是有些了解的,总归也要拿些把柄,往后日子才过得安稳。否则你大权在握,要掉过头来杀我,可真是跟碾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当然!若您遵守约定,放我们偷生,他日我百年归老之后,这状子只会随我带入坟墓。”
他吭声冷笑:“好笑!假若朕不写呢?”
“皇上是聪明人,若不想同其他亲眷一般被锁回大殿,自然是会写的。毕竟,没了驿马山的兵马,你一个光杆司令,落到了我的手中,想也不会自不量力吧?”
他被我噎住,目光发恨,似要在我身上烧出两口大洞:“好啊!原来你这还是个计中计!先是花言巧语,将我骗进宫中,再狮子大开口,逼着我不得不答应要求。”
“你既得了皇位,我又怎算是算计了你?”我巧笑嫣然,给他让座,高声招呼下人:“笔墨伺候!”
我亲眼看着他写好,又细细检查了一遍,压着他盖上玉玺,方才算完。
他气呼呼地将状子甩给我,我既逞心如意,收好了供状,才给心甘情愿地给他跪下:“吾皇英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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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头高兴,脸上也能看得出来,我凝视着镜子中的自己,只觉得面若敷粉,口若含丹。
嫣然一笑,我转头对抱香说:“很久不装扮了,你帮我把从前最喜欢的那套百鸟朝凤拿来给我戴上。”
当日二哥出城,她也随军到了驿马山,与萧长谣他们待在一块。现在二哥既然回宫,自然也将她也放回到了我身边。
她郑重地帮我挽了个流云髻,将步摇簪到我头上,不禁泪湿沾襟:“公主你带我一起走吧,我将来还能伺候你跟小主子。”
“傻丫头,可有看过谁带上婢女去当人质的吗?”我把首饰盒盖好,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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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给她:“你也到出宫的年龄了,这些就留给你做嫁妆,等我走了,你就去找萧长谣。”
她震惊地看着我:“我的心思,您都知道?”
她黯然苦笑,推而不受:“在驿马山那段日子,我也想通了。往日我想,若是您能与他结亲,我就是作个通房丫头,不也算嫁了他吗?可现在想想真是傻!”
“这么久以来,我望着他,他却只望着你,我俩的视线,只有在看你的时候,才会稍有交集。可一辈呢,光说您,我能说的完吗?你走了,我的梦也该醒了。”
“看见你和公子,我才终于明白了,什么是两情相悦。”
我心中既是酸涩,也是庆幸。十年等待,我幸运终于等来了他。从此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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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昂首挺胸,盛装出现在众人面前。他们有些面带微笑,有些心有戚戚,却并不敢与我说话。
我并不理会,满心满眼,只有台基之下,对我温柔浅笑的岁千红。心中兴奋焦灼,像有只小鼓在“咚咚”敲个不停。
那是一种隐秘的欢愉,不能宣之于口的快乐,强烈得,几要将我淹没。
可我面上滴水不漏,甚至侧着低下头,装出一星儿半点忧伤,俯身向新皇拜别:“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谨祝皇上圣体安康,国富民强!”
二哥亲手把我从地上扶起来,面上是几可乱真的落寞与悲哀:“皇妹且放心吧,你为国牺牲,朕会铭记在心的。只要一有机会,皇兄就将你接回来,到时,你就说大顺的功臣了!”
我一愣,不知道他说这话,是在玩什么花样。
他挽着我,下了台阶。边向岁千红的人马走去,边用只有我俩能听到的声音说:“朕真有些舍不得皇妹的聪明才智了!你就不想留在这?我保你往后,会有享之不尽的富贵荣华!”
我心中有些没底,不知道他是真是假,硬撑着打哈哈:“荣华富贵我还没享受够么,要那个干什么?”松开了他,径直向岁千红走去。
岁千红接过我的手,紧紧一握。彼此相视一笑,眸中流淌的感动,不需言语,便暖暖的,在心头。
仔细将我搀上了车子,岁千红才转过头,对二哥说:“按照约定,我退兵城外,你放我离开。过去诸事,均既往不咎。”
“好!”二哥从身后的侍从手上接过酒杯,亲手斟满,向岁千红敬去:“多得将军及时撤退,大顺才能免于一场浩劫。来!让我俩喝一杯。”
我看着,直觉得有些不安,可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急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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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忙又从车上下来:“皇兄重伤未愈,还是不要喝酒的好。”伸手就要去拦。
二哥却让开了我,依旧对着岁千红:“不,这是庆祝议和的酒,朕一定得喝下去!”
捧酒的侍卫也上前道:“岁千红,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还要说话,岁千红按住我的手,就去拿杯子。
我急得眼眉直跳,一手夺过酒杯:“皇上要谢,也该谢我这个当人质的吧?牺牲自己,替你保住这大顺江山的可是我,没他岁千红什么事!”
两边的人,听我大言不惭,都不禁发出一阵嘘声。
我不理会,向二哥一举,昂头饮尽:“皇妹先干为敬!”
“说得不错!”二哥的杯子也一下见了底:“我的皇妹,就该有这样的豪气!既然你去意已决,我也不拦你。刚刚那杯酒,是父皇交代要敬的。”
说完他又满上了一杯:“这一杯,算皇兄谢你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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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喝的太猛,两杯下肚,岁千红来不及阻拦,现在看我晕乎乎地窝在车厢里,脸色就更不好看了,狠心说了我几句:“你一个孕妇,抢着喝什么酒呢?我难道还喝不了?”
我有气无力地,不知如何解释。他看着无奈,再怎么生气,也只好将我抱在了怀中。
我昏昏沉沉,半睡半醒。也不知是不是怀孕的关系,几天下来,精神是越来越不好了,只得尽日在马车中沉睡。
车子一个颠簸,我脑袋磕在木板上,这才醒了。睁眼,却不见岁千红在身边。
我挣扎着起来,打开车帘一看,四周是雪野茫茫。
岁千红正亲自赶车,看我出来,展颜一笑:“穿的这么少,快给我进去呆着。”
我被他一提醒,才觉出来冷,又缩着肩膀钻进了被褥里头:“这儿是哪?咱们不是要去南边吗?你的随从呢?”
“咱快要到瓜州了,那是个比皇城还要北边的地方。”马鞭甩在风中,节奏轻快,声声悦耳:“出了皇城以后,咱一路上来了几拨杀手,幸亏我早有预备,都将预先将他们解决了。怕是你父皇和二哥后悔了,要将我们灭口呢。”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摸着怀中的供状:“二哥不是给我们打过担保了?难道他还真不怕?”
“即使他不动手,你父皇应该也不会放过咱们。虽然你二哥做了皇帝,北方军还握在你父皇手中呢。他要夺权也不会那么容易!”
“所以我耍了点诡计,找了几具尸体,把车子弄成遇难的样子,从此以后,世界上就没有岁千红和秦国昭了,咱们只是两个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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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胎浊骨,无权无势。”说完了又有些紧张:“你会介意吗?”
我一笑,特意扭曲了他的话:“介意什么?这么个死人的名字,晦气得很,我从小就讨厌得紧!没了就没了罢。” 却不知是否被寒风吹了,一说话,就断断续续地咳嗽了起来。
我捂着嘴巴,听他呵呵地笑起来,像是春风吹过的野草,跳脱飞扬:“看你说的,那可是我弟弟的名字呢。”
我还想跟他反驳,却突然喉头一痒,“哇”的一声,吐了满帘子血腥。
我眼前一暗,耳边一片寂静。那杯酒!?
二哥说什么来着?“刚刚那杯酒,是父皇交代要喝的。这一杯,算皇兄敬你的罢!”
我眼里浮现起含凉殿内,父皇要杀我俩时的眼神,凶狠,恶毒,像是黄蜂的尾针,大虫(2)的利齿,恨不得置我们于死地。
心里害怕起来,拉紧了衣领,却还是止不住地发冷。
待耳目清明起来,才听岁千红在外面继续说到:“怎么不回答?生气了?”
“我跟你说,瓜州是个地方,那里文风淳朴,你和孩子一定会喜欢上的!”他的声音是那么欢喜,处处透着对未来的憧憬。
我听着他的笑声,不忍叫唤,慢慢地躺在车厢的地板上,任由泪水从眼角淌下。
他又笑着问:“我想很久了,你说,咱们的孩子叫尧好吗?尧年舜日(3),只望他能生于一个太平盛世,永享安乐。”
我抱着肚子,泪流满面,只有拼命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不知道我剩下的日子,能不能等到他出生。当初发誓,要永远不生他林家的儿子,想不到,真的一语成谶?
我捂着满嘴甜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装出欢乐的语气,想答他一声好。可是声音出来,却气若游丝,几不可闻。
他听不见回答:“唉,难道又睡着了?”
爽朗一笑,他一边驱着马,一边轻轻唱起了小时候,哄我睡觉时给唱过儿歌。明明是欣喜的乐调,此时听着,心中却越发悲凉。
我越来越头昏脑胀,耳朵开始轰鸣起来,一切,又渐渐变得模糊不清。
我闭起眼,默默祈求着上天,请至少,至少让我把这个歌听完吧。
让我在黄泉路上,还能凭着这嗓音,找到他。
注释:
(1)摘自卓文君,《白头吟》。
(2)指老虎。
(3)尧舜治下的太平日子,比喻天下太平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SE结局,虐得够味么?那么,请期待紧接下来的HE番外!
关于怎么个HE法,请大家踊跃发言,蛋蛋会结合自己想到,认真总结大家的喜好,最后写出一个真正的大结局。当然大家想SE番外也可以说哦~呵呵~
譬如A·两活,B·两死,C·一活一死,D·其他(请注明)
关于SE结局HE番外的安排,其实是一开始就想好的要SE的,可是慢慢地,蛋写着写着也不忍心太虐了,于是就有了SE结局HE番外的做法。
再次感谢支持!请大家踊跃发言吧~~
感谢编辑~感谢群里的亲~感谢风尧影醉出演~感谢愿意点击看这个文,并喜欢或者拍砖的你!
PS:所有留言我都回,因为系统原因,25字的评我才能送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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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甘来 番外 。。。
“昭儿!”
。。。。。。
“昭儿!”
半梦半醒间,只觉得有只手在轻拍我的脸庞。
那声音颤抖着,带着惧怖和黯然。
像隔了一层纱窗,去听深冬雪夜,树林深处,失群幼鸟的最后一声哀鸣。
大手将我抱起,身体随之颠簸起来,一股凛冽寒风打在脸上,想必是他将我抱出了车厢。岁千红的声音又急又喘:“没事的,我这就带你去看大夫!”
我拼命想醒过来,安慰他:我没事,却发觉眼皮沉重,浑身乏力。
试着动了动喉咙,一股甜腥慢慢涌了上来。喉咙被顶得难受,忍不住“哇”一声往外吐。
我似乎舒服一些,可他却死死地捂住我的嘴,要将鲜血往里刮回去。
脸上噼里啪啦地,如星星雨点打落。我心头一痛,是他的泪。
“你跟我说句话,就一句。”
可惜还是无声。
他慢下了脚步,转而将我抱到一个风雪稍霁的地方。
手指穿过我的发,一下下梳理过我的刘海。他的嗓音低沉低沉,再无一丝希冀与光亮:“你总是爱美的!我得给你整理好了,否则到了下头,你定要责怪我。”
阵阵窸窣声响,利剑锵然出鞘:“如果我没有贪恋温柔,任性地接近你;假若我没有该断不断,回来找你;若然我不是一时大意,让你抢了那杯酒。。。。。。”
啜泣声止,他紧紧将我搂住:“既然上天不允许让我们在人间相爱,咱们就到地府里头做夫妻!”
我又急又怕,心头发酸,想要告诉他我没死,可胸中千言万语,却难以诉之于口。
一泼温热的鲜血溅上我的头脸,他用带血的双手抚摸着我,与我十指交缠:“咱们这样握着,到死也不放开,那么到了下面,还能走到一起。”
我只觉得剧恸,十年前,我经历他了的死讯,今天,又要看着他慢慢死在我的前头么?
腹中的小孩仿佛也怕了,拼命在腹中挣扎起来,一拳就打在了我的肚皮之上。
我“啊”的一声,痛呼出来。
霎时间,像是溺水的人被猛然托出水面,又像是练武之人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五感突然都回来了!
我猛然睁眼,入目之处,梦中纷飞的白雪,却变成了缤纷的落英。
那血腥之气,变成了花香,随着点点桃红,轻柔地,优美地,飘落在我的发间,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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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树桃夭之下,是璧哥哥紧张的脸,他神色惊惶,看我睁开眼,才长长舒了口气:“怎么都叫不醒,还以为你
61、甘来 番外 。。。
又。。。。。。”
他一把揩去脑门上的汗,“我被吓了一跳。”
我一愣,没敢告诉他我也恰恰梦见了往事。
一别经年,当年的苦难,如今忆起,岂不是正如作梦一般?
我笑着举起手,擦了擦他额角的汗水:“幸好,一切都过去了。”
他将披肩盖到了我的身上,侧身坐到卧榻上,圈住了我的腰身,并顺势搂住了腹部:“今天它乖不乖?”
我轻抚已经有西瓜大小的腹部:“这次的怕是个女儿,懒得很。要不我怎么总是睡不够?”
他吃吃地笑倒在我的颈边:“真是坏娘亲。自己懒,还怪到女儿身上。”又低头对着肚子说:“小宝贝,你说是不是啊?”
我从眼尾处瞪他,气呼呼地:“就你是好人!那你这位好爹爹,把女儿想吃的葡萄弄来了吗?”
他捏住我的鼻子:“是女儿想吃呢?还是她娘想?”
我气哼哼地:“反正是咱们娘俩要吃!”
刚到此地时,我水土不服,加上风俗不一,东西吃得很少,可为了孩子,又不得不吃。他见我难受,趁着经商之便,便派人四处去搜罗美食。
他花了千金,从那些蓝颜勾鼻的大宛商人手中,大批地购入冰镇的葡萄。大热天里品尝,入口鲜甜,汁水丰硕。我便自此就爱不释手。
可这才刚回春,让他去哪寻来夏日的佳果?我特意刁难他,便也不过想要气他一下。
谁知他竟变戏法似的,从身后端出来一个锦盒。打开一看,竟是满满的葡萄干。
他摆出一副神机妙算的样子:“就怕你什么时候想起来要吃,我特意让人留了一筐,风干了,弄成果脯。”
看见好吃的,我也不跟他计较了,伸手就要夺过来。
他不让,只从中拣了一颗,放到我的嘴里,一瞬不瞬地盯着我嚼:“吃吃看味道如何?”
酸中带甜,可不是美味得把舌头都要吃下去?可我只是挑了挑眉头:“也就那样,过得去吧。”
“不会吧?”他满脸怀疑,却突然趁我不备,亲了过来。
舌头勾住我的,嘴里像含了两条小金鱼,首尾厮磨,追逐纠缠。那深深一吸,便仿佛要将我囫囵吞下。桃花树下,如胶似漆。唇舌交缠间,都是甜丝丝的味道。
好不容易清醒过来,才稍稍推开他:“这还是在院子里头呢。也不怕被人看见。”
他目光潋滟,手指拨弄着我的腰带,笑容里都是邪气。“有人口是心非呢!”
我面上一红,搞不知他说葡萄呢,还是说人。慌忙转头四顾,借机避开他的眼光:“就不怕尧儿看见?”
“这小子野得很,刚明明见你睡着了,还要缠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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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他去放风筝。我好不容易才劝服了,让管家带他去。”他笑嘻嘻地说着,又吻在了我的耳垂上,“所以,咱们安全的很。”
我被哈到了痒处,看他又要来亲,大笑着捧住他的脸:“他还不是随你!就爱缠着我闹。”
刚说曹操,曹操就到。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呼喊:“爹!娘!快看我的风筝!”
我瞪璧哥哥一眼,挣开他依依不舍,仍拉着我衣带的手,赶紧检查一下仪容,才把满头大汗的尧儿搂在了怀中。边给他擦汗,边问道:“很漂亮的风筝呢,从哪里来的?”
“那个商贩说,这是京城来的风筝!”他一眼亮晶晶地看着我:“娘,我也想去京城玩。”
我张口结舌,不知该怎么解释。璧哥哥一把将他抱起来:“光顾着玩,今日的课业做了吗?”
尧儿被噎得脸红脖子粗,憋了好久,又问道:“那我写完功课,爹娘就带我去吗?”
“那你也得先做好了再说!”璧哥哥将他放到地上,“快别缠着娘了,她还得吃药呢。”
我看他把药碗端过来,皱着眉头道:“我好好的,吃什么药!”
“大夫说,虽然你毒虽然解了,可失血过多,体质不佳,仍需按时进补。”他又打开了盒子,一副生意人的模样:“来,喝完了,给你葡萄干吃。”
我不得已接过来,才小小抿了一口,已经苦得眼睛都睁不开了。立马将药搁回璧哥哥手上:“苦死了!”
尧儿一副年少老成的样子:“娘怎么这么没用呢?居然怕苦,我上次生病,一口就喝下去了。”说完拍着我的手:“不苦,我看着你喝完。”
当着尧儿的面,璧哥哥语气轻柔,凑到我的唇边,若有若无地吹着气,像是有根羽毛在轻轻搔弄:“是真的很苦?”
我怕了他的孟浪,只好就着他的手又喝了一口,违心地说:“其实也没有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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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儿是个拧脾气,好不容易完成了功课,却没能兑现去京城的约定,当即又哭又闹,跟我们发了一场大脾气。
本以为他说小孩子心性,第二天高高兴兴地出去玩,到了晚上,却再没见回来。
管家急疯了,回来说小少爷仗着身量小,专朝集市上人多的地方钻,转眼就不见了他。
我被吓蒙了,挺着大肚子就要去找。璧哥哥劝不过我,和我上上下下跑了不下十遍,却一无所获。我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仔细一想:“你说,他会不会去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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