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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花式作死记-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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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忽有个人在她耳边叫她,唤的还不是她掩人耳目的假名“林锦儿”,是她宫姒锦的名讳,回首看到来人的身份,遽然大惊。
“楚轩!?”
正惊诧,宫姒锦已被来人捂着嘴拉到了一旁,左右观望了一番,见没人注意到他们,方才压低声音,却难掩惊喜地道:“真是你?刚刚来的时候我就觉得像你,没想到你真在正武盟。”
“你怎么来了?”宫姒锦将他捂在她嘴上的手拿开,眸色疑惑,上下打量了他这一身行头,问:“你入了正武盟?”
楚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我不是为了来找你吗……”
忽然想起在厉都时,林若言曾和她提起过此事,当时是说楚轩知晓了她被正武盟劫去,便抛下家业功名,只身来了云城,只是没想到,他竟入了正武盟。
“可是你……”
“我是不会武功,但我有智慧啊。”楚轩知道她要问什么,笑着打断她要问出口的话,随即面色关切,“你近来如何?可有吃苦?我找了你许久。”
自从逃婚以来,宫姒锦吃的苦便不是常人能理解的,拜师、传功、冰封、冲脉,每一样都让她过得不好,如今见到青梅竹马的亲友,心头别有一番滋味,却是近乡情怯。
她摇了摇头,以示自己没事。
楚轩温文尔雅的一对轩眉忽的一竖,拉住她手,便道:“跟我走,我带你回家!”
“我不回家!”宫姒锦听闻此处,猛地挣开。
楚轩被她严词拒绝慑得一时反应不来,有些怔愣地看着她,一双朗目瞪得极大。
宫姒锦也知自己失态,忙有些讪讪地劝他:“我如今还不能回京城,反倒是你,快回去吧,别让你我两家都担心。”
“锦儿——”楚轩还欲去拉她的手,轻唤的声音却被另一冷澈嗓音盖住——
“锦儿?”
来人面色淡然从容,从灯火通明下走来暗处更显身材颀长,背后的烛光照得他身周似有一圈光晕,逆光却温煦,宫姒锦看不清他神色,只觉他满是裂痕的白玉面具益发温润,连眉眼都映得清浅。
“林……呃,哥哥。”宫姒锦语塞,顺势躲过楚轩僵在半空的手,闪身到他身后。
“我都不知,楚司礼竟与舍妹认识?”林若言笑中带了几分寒意,语气却噙满嘲讽。
楚轩并未理他,他惊于宫姒锦竟会躲到林若言身后,脑中飞速一闪,当即横眉倒竖,目光灼灼看向她,“锦儿,当初是他劫持的你对不对?你受他逼迫才不能与我走的是吗?”
“楚司礼谨言。”林若言抢在宫姒锦前面出声提醒,并把身后的人儿又往里移了移,高山一般将她护在自己身后,“楚司礼恐怕是认错人了,锦儿是在下的妹妹,在下爱护她还来不及,又怎会伤她胁她。”
宫姒锦不言,林若言这一套表里不一的虚伪言行,实在无语。
楚轩又哪里晓得宫姒锦不回京城,是因着不想成亲,而现下则是身不由己,想回也回不去,当下跺了跺脚,气息不畅。
“好、好,我一己之力不是你对手,那我就去求别人,反正我潜入正武盟就是来寻锦儿,你今日挟持了她,我不信你们能一直只手遮天!”
楚轩原本苍白的脸此刻涨得通红,手指着林若言愤愤不平,最后搁下狠话,震袖离开。
宫姒锦手拽着林若言袍袖,从他身后伸出脑袋,愧疚地望向楚轩身影,林若言按了按她的发心,笑道:“你这发小厉害得很,忽悠得盟主升他做司礼,虽是个出谋划策的文职,却也不容小觑。”
宫姒锦抬头,她所关心并非这些,她担忧的是:“他定是要去找慕云清……”
那人伸手按了按她发心,林若言生得高大,两人站在一起,宫姒锦只到他肩膀,显得极是小鸟依人,他此刻笑得宽和,安慰她道:“我与慕云清的关系你还不知?当初我请他去救你,还不是二话不说就出手相助了?放心,他不会为难你。”
宫姒锦魂不守舍地摇了摇头,却道:“我是不想让他这么早就认出我。”
林若言神色一暗,不着痕迹地收手,沉沉应道:“知道了,我不会让他见到慕云清。”
听到这话,她蓦地抬头,有些诧然地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口,最后道:“谢谢你。”
……
宫姒锦是被他领着入席的,当时众人都已落座,二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入席,自是引来一众议论。
林若言对此旁若无人,宫姒锦更是不在乎,她觉得在这里呆不长,自然不在乎这里的人对她的看法,可是如今头却垂得很低,她脸皮不厚,尚还没做到被男人牵着手,而不脸红……
待他二人落座,乔盟主才在上首位朗声大笑,击掌几声,传歌舞上台。
丝竹声声入耳,娇娘舞姬随乐起舞,宫姒锦坐在林若言身边,只觉得无数目光落在她身上,有好奇、有质疑、有鄙视,还有杀意,她大略扫了筵席一周,明里暗里都有恶意的目光,皆是针对林若言,她没想到,位高者,处境亦更艰难。
入席后,林若言便为她斟了杯玫瑰蜜露,此刻她端起,小口啜饮,翡翠耳坠随她而动,宫姒锦脸色忽沉,抬手抚向耳畔翠坠,压低声线问向身边人:“我师姐呢?”
林若言斜睨她一眼,仰头饮了一杯淡酒,“我说过你师姐来去自由,我不知她在哪。”
“这翡翠耳坠是我师姐的,你现在将她随身之物拿给我,是什么意思?”
“这是她不小心落在我这里的,只是今日翻出来,才想起来还给你,你把我当作什么?以为我在胁迫你?”他略一挑眉,眼中似有不满。
“你——”
宫姒锦心中气愤,却于此无处发泄,咬了咬牙,憋回了肚里,恰在此时,有人在上首位乔盟主耳边细语几句,随即锐利目光射向她身上,声乐叫停。
此时宫姒锦仍在置气,听到丝竹声停,也未在意,愤愤痛饮了一整杯玫瑰蜜露,才发觉身边人都在看着她,顺着这诡异的气场,她找到那目光的汇聚来源。
上首那位剑眉虎目,乌鬓含霜,虽年纪已知天命,却仍是身形魁伟,臂膀浑圆,一身长袍,腰间佩长刀,在场威仪无两。
只听乔盟主扬声笑道:“今日趁着诸位都在场,本座有件事要宣布。”
在周围都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等着盟主宣布要事时,乔盟主面上神采奕奕,目光朗朗注视着林若言,道:“本座的女儿——雪瑶,近日已游学而归,本座已为她相中良婿!”
台下议论纷纷,正武盟众高层交头接耳,不知谁能三生有幸,娶到少主为妻。宫姒锦微微侧头,看向林若言,那人静静坐着,面无表情,却眼底深邃。
乔盟主扬唇一笑,抬臂向他,“若言,本座将掌上明珠许你为妻,可好?”
☆、严辞冷拒
“若言,本座将掌上明珠许你为妻,可好?”
“爹爹!?”端坐在乔楚身侧的少女一改往日冷淡,猛地站起,不可置信地望着她的父亲。
与她一般震惊的,还有在座众人。
许多人看向一旁独坐的白虎堂堂主夏侯隼,却见他镇静独酌,像是未听闻到一般。
乔楚对于在座这般表现甚是不悦,面上也染了层寒霜,他这个盟主还在这呢,这些人就敢明目张胆地向夏侯隼表忠心,白虎堂做大,就可视他无人了吗!
众人对着结果并不意外,早知乔楚有心提拔新人,只是震惊于他以少盟主的婚事为手段来拉拢人心,也是豁出去了。要知道,以乔楚对那东首位座上宾的态度,谁都会以为这乘龙快婿必定是那位的,如何也不能委屈了少盟主,嫁给一个粗人啊……
果不其然,众人目光从最初的惊异落至夏侯堂主后,慢慢收回均是望向东首位那位,今日来的都是高层,无人不知他身份。
宫姒锦望了望他,又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向东首位,不由大惊,刚刚她来时,因楚轩的意外出现,让她无暇顾及周围其他人,此刻一瞥,却惊讶地发现,那人竟是与太子分庭抗礼的四皇子宇文宣礼,虽然初来云城之时就已知他也在此,却没想到会在这个场合碰上他,这不是只能正武盟高层才可出席的晚宴吗,他怎么来了?
只消一瞬,对方鹰隼般阴厉的眼眸不经意地看向她,宫姒锦慌忙闪避,手中杯盏没拿稳,淡红色的玫瑰蜜露泼洒在裙,漫出一片水纹。
林若言对此视若无睹,此时众人焦点已落在他身上,然他镇定如斯,从他眼中神色丝毫看不出愉悦,自然也无旁的情绪。
宫姒锦稍挪了挪身子,只消方寸,便藏匿在了他身后,有他高大身形蔽障,她觉得自己身上少了许多奇怪的视线。那人在想什么她也看不出,只觉得他此刻异常冷漠,方才抬眸一瞥,眼中亦是淡淡疏离。
正出神,身前人已缓缓站起,从后仰视着他,只觉今日青袍包裹下的他,瘦削了几分,平日并不显,淡漠而低沉的嗓音传来,她都一惊,“属下不敢当。”他往日的声音从未这般深沉。
见他久不起身应答,乔楚已心有不满,此时又听他冷拒,只觉盟主威仪荡然无存,当即额上青筋突起,双目圆瞪,便要发作,“你这是何意?”
“属下一介草民匹夫,实在是配不上少主。”林若言坦然回答,语气中情绪全无。
乔楚大怒,手指向他,心中气结,“林若言,你——”
一旁段浪立马起身,笑脸劝解:“盟主息怒,若言他应是腼腆紧张,才会语无伦次,盟主莫要责怪……”
“非也。”林若言出口将他打断,言辞坚定,“属下确实是这般认为,并非是一时无状。”
“若言,你先别说话……”见乔楚脸色愈发铁青,段浪忙小声唤他,恨不得上去捂他的嘴,他当然知他心思并未在乔少主身上,可此刻说明,只能是打盟主的脸。
“够了!”早已面色难看的乔雪瑶忽出声冷喝,待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四周鸦雀无声,她一甩长袖,面色冷厉从上走下,对于擦肩而过的林若言,看都未看一眼。
见心爱女儿离开,乔楚心疼又气愤,狠狠瞪了林若言一眼,便也震袖离开,临去前,不忘亲自去请那东首位看戏的宇文宣礼,他被敬为贵宾,脾性又刻薄狡猾,今日得见这一幕,自然觉得比歌舞有意思,也唯有他,此刻还敢嘴角噙笑。
见盟主退席,其他人也没了逗留的兴趣,走的走,散的散,不一会,这席上便只剩寥寥几人,段浪打点好宾客,方才面色沉沉走来林若言身边。
未语先叹息一声,视线扫向他身旁事不关己仍在喝酒的宫姒锦身上,摇了摇头,目光转向林若言,道:“我说你啊,之前说话做事的圆滑劲儿去哪了?今日怎么这般冲动。”
林若言的目光亦是在少女身上停留,过了片刻,方才冷冷回道:“我不想娶。”
少女似是被蜜露呛到,弯腰咳了几声。
“你不想娶,也不可在这场合说出,有事可以慢慢商量嘛。”
“我不当场拒绝,便会木已成舟……”
“啪”,杯盏放下,少女潦草地擦拭嘴角,“你们先聊,我去旁边等。”说罢,便匆匆跑开。
林若言望着她逃走的背影,段浪则望着他,愈发无奈摇头,“你不娶少主,是为了她?”
“那是我妹妹,你胡言什么?”
“你心里有她,我若连这点都看不出来,还怎么掌管朱雀堂。”段浪苦笑。
林若言却略略吃惊,脸色颇有几分苍白,问他:“有这么明显?竟能让你一眼看出。”
“我不光要看,我还去查了,结果真让人想不穿,你林若言竟也是个一眼定情的情种。”段浪干脆摊牌,与他实话实说,“她不叫什么林锦儿,她叫宫姒锦,是当今丞相千金,与镇国将军有十六年的婚约,然而千金刚烈,不愿嫁,便委托你去劫亲,谁知误打误撞你二人竟成了亲,是也不是?”
男子没说话,百年不得一见的腼腆染上眼眉,青涩地点了点头,段浪看过一笑,犹豫了片刻,还是将心中藏着的说出:“我将你看作兄弟,又与你有同袍情意,有些话我便不得不说,你那假婚的妻子心中没你,你难道不知?你将她护作宝贝又如何?人家不还是不领你的情吗?”
见他眼中蓦地灭了光彩,一副失魂落魄,段浪却仍要继续,“她口口声声说对慕云清无情,可实际上却驻足慕军军营一整日,她只是不愿嫁,却并没说不在意他,女人的心思本就复杂,就像她在意慕云清,却偏偏不嫁他,人家夫妻二人十六年的缘分,你要插足,不是自讨苦吃吗……”
段浪到后面已说不下去,见着自己兄弟从冷漠到失落,此刻又是一副神采斑斓的模样,他实在是无能为力,自知劝不动,只盼着他这个倔脾气能自己想通。
起身刚要离开,却听他出声,语意难掩兴奋,“你说她心仪的是……慕云清?”
段浪颦眉,他方才已说得很清楚,遂被他重复询问,也只是略一点头,谁知林若言见他肯定,不悲反喜,孩子一般,笑得有点没心,一时恍惚,不知这人是否疯了。
茫然看着他朝少女离开的路径而去,已是无语,又见他回头嘱咐“若是她像你借钱,你万不能借给她”,那面上喜色,他彻底无语。
……
正武盟,少极园,月满星稀,林木苍翠。
宫姒锦漫步在园中,星光黯淡,池塘水波看不透底,走累了便随处寻了块假山石,坐下望莲。
刚刚那两人在作甚?她还在旁边呢,他们就旁若无人地讨论起了私事,不过林若言那句“不想娶”,却是让她心尖一颤,故而才手一滑,杯盏都没拿稳。
其实说起来,林若言人不坏,虽然爱戏弄人,又时常挂着一脸戏谑狡黠,但多数时候还算仗义,脸上是总戴着个面具,还总说自己丑,其实单就下半张脸,算是白净如冠玉了,看不出哪里坏来。
宫姒锦缩着脚,下面水波涟漪,有鱼儿游过,她心血来潮,干脆就将鞋袜褪下,就着暑夏的夜,淌起水来。
近日酷暑,三伏天热得人心浮气躁,晚间虽凉几分,却亦是夏夜难眠,今晚得闲,清凉凉的池水没过脚面,有鱼儿轻啄着脚趾,连日的暑热竟也随之淡了几许。
“好舒服……”不由自主喃喃出声。
正享受,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邪风,猛地闪开,一记袖箭落空,飞掠而过。
如今的宫姒锦早已不是曾经,她身负柳扶风五十年内力,五感清明增强了不少,随机应变的能力也大大提升,身后有人偷袭,即便接不下,也躲得过。
纵身跳下山石,戒备地观察四周,此处漆黑无人,敌暗我明,“什么人?”
听她喝问,黑暗处走出一高瘦身影,零星鼓掌轻笑,“我还当认错了,竟然真是你这妮子。”
那人走近,月光一照,宫姒锦方才认出他猥琐相貌,冷笑,“是你?”
此人竟是当初被慕云清逐出厉都的纨绔,刘英。
“你们合起伙来闹得本公子无家可归,你还有脸问?”他面上幽愤一闪而过,随即奸笑,“小妮子自己一个人?可要随本公子回房,本公子今晚会好好疼你。”
宫姒锦厌恶地蔑了他一眼,懒得与他动手,遂冷冷道:“你别忘了当初是被谁打趴下的?姑娘我是林堂主的妹妹,你有多大胆,也敢口出狂言!”
刘英却嗤笑一声,不屑道:“林堂主?本公子如今效力于夏侯堂主,有他老人家在,什么林堂主还不是被打得狗吃屎,届时灰溜溜滚出云城,你要看清局势,若今晚从了我,本公子看在你日夜侍奉的情分上,到时让夏侯堂主手下留情,省得你和你哥哥吃苦——”
宫姒锦正犹自冷笑,忽听“嗖”的一声,刘英的话还未说完,一颗馒头大的石头堵住了他的嘴,山石不长眼,虽然极细微,但在这深夜,满口牙碎裂的声音还是异常清晰。
“是吗?”一如既往的讽笑,宫姒锦回眸,深青长袍随风而起,颀长而阴郁的黑,无端的,让人觉得月光都黯淡了些,面具下的眼微眯,嘴角一斜,冷笑,“本堂主倒要看看,今晚杀了你,夏侯堂主是否会为你讨回公道。”
作者有话要说: 我说过 不会虐…
☆、爱意分明
第三十七章爱意分明
少女回头,此刻她光脚踩在野草泥地,细碎的石子搁得脚底生疼,她定定望着他,不知他几时到的。
林若言上前两步,视线扫过少女白净的小脸,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捏,又在她皱眉之际,及时放下,免遭拳打。
不远处,刘英已满嘴鲜血,嘴里吞吐地说着什么,却听不清,仔细辨认才勉强听出“救命”二字,刚刚林若言出手不轻,他此刻掉了满嘴牙,再想说清话恐怕很难,林若言懒得理他,随口喝了声“滚”,那人便连滚带爬地逃也去了。
待池边只剩他二人,月光银辉下,林若言戾气尽退,只剩目光澈明,以及嘴角一抹腼腆笑意。
宫姒锦觉得今夜月色太过朦胧,让她恍惚觉得这人竟害羞了,可是这无赖怎会害羞,她想,一定是她看错了。
“去池边。”他轻道。
宫姒锦懵然未动,歪头看着他。
林若言见她毫无反应,嘴角略一轻扬,柔声问:“要我抱你去?”
她这才回神,看着他的手张开,向自己伸来,她蓦地躲开,虽只是本能,那人神色却隐隐失落,只一瞬,清浅到她都未捕捉到。
“把脚上的土洗干净,穿上鞋袜,该回去了。”手臂悻悻放下,他淡淡道。
宫姒锦点了点头,小心挪步到池边,席地而坐,然后将脚伸进去,清凉的池水没过小腿,银月树影洒下,如仙子戏水,柔美得很。
手指掬起水,一下一下地抚着小腿,清水漫过,撩然无痕,林若言静静看着这一幕,随手抄起她放在石上的鞋袜,朝她慢步过去。
“锦儿。”他轻唤。
手上动作停下,她回眸,这一声唤得她心颤,太柔。
“那个果子,我还你。”他声音清澈,掺着几分貌似羞涩的情绪。
宫姒锦听罢爽朗一笑,“不必,我并未那般斤斤计较。”
那日她勃然,真正原因是因她在慕云清面前糟糕的表现,而他林若言不过是倒霉罢了。
然他却摇头,执着地望着她,缓缓蹲下,一手抬起她的脚,为她穿上鞋袜。宫姒锦想躲,却被他今日温柔所化,待他为她穿好,她才使劲甩了甩头,“他很温柔”这个错觉,一定是今晚月光所致。
……
风平浪静地过了几日,乔盟主面前无人敢提招亲一事,但私下里,新晋升的林堂主丝毫不给盟主面子的言论就此传开,更有甚者,传言少主乔雪瑶倒追。乔盟主听后大怒,正武盟虽是武林门派,但女儿家的名节到哪都一样,受不得半分诋毁。
这之后,盟里便开始有人传,林若言早已被夏侯堂主收买,兴许从一开始他就是夏侯隼安置在盟主身边的一枚棋子。
也不怪有人这般设想,毕竟正常人都会认为,乔楚有心提拔林若言,而后者若真想与盟主拧成一股绳,最好最快的捷径,无外乎便是结亲。林若言与乔雪瑶年纪相仿,一个是少主,一个是堂主,门当户对,而那乔雪瑶又生得花容月貌,美如天仙,实在是没有理由拒绝这门亲事,最好的解释,就是林若言此举是在向夏侯隼表忠心。
而乔楚其人心思深重,本就不轻易信任任何人,此番更是对林若言埋了气,若不是段浪以及一众亲信拿性命担保,只怕林若言这堂主位子还没坐热乎,就要向前堂主一样,死于非命了。
而这些日子,虽然处境不佳,但林若言也没闲着,当晚夜宴结束,他所遇那人是刘英没错,只是这人如何从手无缚鸡之力的纨绔子弟,摇身一变进了正武盟还混了个头目做,他不解,便命洛鹏去查,结果却令他沉默许久。
这人如今一身速成邪功,方才几月,就已可与一般保镖护卫武功相当,邪门得很,洛鹏查到的记过则是更出乎人意料,这人被逐出厉都后,当了半个月流寇地痞,后在距云城百里外的一个山贼窝子里当小厮,某日夏侯隼手下的分舵上山剿匪,将正伙土匪全部俘虏回云城,打算说服教育弃恶从善,而这刘英也在其中。这之后,整伙土匪不知去向,只有这刘英留在正武盟,还身负邪功,做了夏侯隼手下一个头目。
这消息虽然疑点众多,但确实推断不出什么,无凭无据猜测也不可取,林若言沉默半晌,便着洛鹏继续去查,任何信息也不可遗漏。
待他领命退下后,外面下人敲门,“堂主,您吩咐小的去买的果子,都准备好了,您可要过目?”
他眼中笑意划过,推门而出,去挑果子。
……
杏林居内,宫姒锦正跟眼前瓷瓶相面。
她将这屋内她所能触及的古玩瓷瓶全部摆在桌上,对着它们已经发了一个时辰的怔,一对秀眉皱得极深,导致林若言进来此处,都不禁顿了脚步。
“这是练什么功呢?”他将人从瓷瓶前面提起来,摆正在自己面前。
宫姒锦看来人是他,又是一副嗤笑嘲讽的表情,蔑了一眼,无精打采道:“我算算钱。”
林若言眉心一颦,当即警告:“不许打我这些古玩的主意,你要是把它们卖了换钱,我就把你卖到青楼。”
宫姒锦一哂,指着那些瓷瓶,不屑道:“你这些也配称之古玩?我想卖,估计都没人肯出钱买,一堆破烂而已。”
林若言轻哼,“我这里不用你愁吃愁穿,你要钱作什么?”
“自然是有用。”
她心念某人,然某人却并不挂念她,毫无音讯,也不寻她,也不知宇文宣礼是否有为难他,不知他军中事务是否繁重艰难,更想问他,幼时是否与她相识,这般种种,却总要找到一个由头才可相见,而她所能找到的,也仅有还钱。
然她没钱。
不想身为丞相府千金,竟也有一日为了钱财发愁犯难,可悲得很。
那位口口声声说疼她,对她好的段叔叔,亦是提到钱,就支支吾吾,身为堂主,竟这般小气,啧啧。
抬眼看去,眼前这人,她又说什么也不想开口向他借钱。
正想着,已经被人拉起,林若言推着她,两人出了屋。
一推开门,满园的果香扑面而来,各式各样新鲜的水果摆在院子里,阳光一照,色彩缤纷。
“这是干嘛呀?”宫姒锦怔问。
他随手拿起一颗桃子,放在手里把玩着道:“你不是怪我吃了你的果子吗?喏,这些都给你。”
宫姒锦杏眼一翻,颇为无奈,“我都说了,我不在意了。”
“不可不在意。”林若言言辞定定,将手中桃子抛回筐里,快步走到她面前,道:“这些果子都是我命人千挑万选来的,你喜欢哪个你就告诉我,我都亲手爱抚一遍,然后送给你。”
“呓——”宫姒锦嫌弃地遮住口鼻,撇着嘴道:“林若言你是变态吗?”
“快挑啊。”林若言今日性情极佳,也不与她斗嘴,一直笑眯眯地催着她。
“我不要。”宫姒锦蔑了一眼那些果子,说完便退回房间。
林若言吩咐下人将其收进杏林居的地窖,好生冰着,便随她一同进了屋。
“还有什么事?”宫姒锦见她跟了进来,瞪了他一眼,问道。
林若言目光追随着她,有些腼腆地问:“再过两日是乞巧节,听说中原有灯会?”
此处无外人,门窗虽都敞开,外面鸟语花香,却是静得很,他的声音于此刻低沉柔韧,噙着几分沙哑低涩,却难掩生动。
宫姒锦的心被这声音牵动,本想敷衍了事,将他应付走,却再无法说出口,怔怔点头,以做答复。
“我年少时,曾在中原有过短暂停留,却每到这个节日,就要做些旁的事,每次也没去成。”男子淡笑道,语气中轻轻浅浅的落寞。
宫姒锦笑,“乞巧节是女儿家的节日,大多是和姊妹去,你一个男人,逛什么花灯?”
“男人不给去?”林若言讪讪。
她想了一会,然后摇头,“也有去的,不过人家都是有事做。”
“什么事?”
“我二哥说是做坏事。”她想也未想便回答。
男子片刻沉默,脸上有极细微的羞赧,一闪而过,“你二哥最没溜。”
“你说什么?”
见她没听清,正抻着耳朵靠近他,林若言浅笑,黑眸中柔波淡淡,他道:“我那日也有事做,你愿意陪我?”
临了,不忘补充,“但不是坏事。”
宫姒锦眼睛转了一圈,想了一个遍,她在这云城无亲无故,只有一个楚轩,还必须时时躲着,反正闲来无事,这个会倒是可约。
她笑答:“好。”
作者有话要说: 周四中秋,我却在写七夕节的事,不过无所谓,我就是为了虐狗,怎样,咬我来~中秋节没发给大家发月饼,只能发点红包聊表心意了,周四当天晚上20点(十全十美),37…38关于七夕赏灯的章节下评论的北鼻,作者君发红包~小小心意么么哒~
☆、七夕搅局
七夕乞巧。
宫姒锦闪进段浪的朱雀堂,催促地问:“写好了没有?”
“这就好了。”
段浪将笔搁于笔架,不待笔墨晾干,少女便已取来检查。
“怎么样?还像吧?”段浪笑问。
宫姒锦满意地点了点头,提功将墨迹发干,仔细叠好收起,“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模仿人笔迹倒是惟妙惟肖。”
“林堂主若知你求我于此,定要与我断交。”段浪苦笑,面上却宠溺。
宫姒锦眼眸灵波一转,笑道:“段叔叔拉倒吧,你也是有心推波助澜,否则今日怎会帮我伪造这封信。”
段浪无奈摇头,旋即起身,道:“雪山派的凌风师太要回山,盟主命我相送,今日事多,便不陪你了。”
宫姒锦一惊,故作漫不经心道:“不到三个月就是武林大会,现在回山,到时再赶回来,不嫌麻烦吗?”
“这是人家的私事。”段浪淡笑,身披长袍,与她一同出了朱雀堂。
是夜,华灯初上,灯火璀璨。宫姒锦并未如约赶往聚贤楼,当日林若言并未与她相约青龙堂同去赏灯,而是择了个取中的地点,也就是聚贤楼,这样两人相见后,不消半刻便可到长华街灯会。林若言此举,是担心路上人少尴尬,却不料被她借机放了鸽子。
说是放鸽子,其实不尽然,她还没到那么丧心病狂的地步,她要做的是李代桃僵。
早前派人将段浪伪造的书信送往正武盟,有朱雀堂出手相帮,自然是水到渠成,想必乔少主下午收到信笺便已开始准备了吧,届时神仙眷侣共赴七夕,实在快哉美哉,宫姒锦真心觉得自己棒棒的。
自然也只有她自己心知,她此举不过是一个借口,一个将来能为自己开脱的借口。
要说那个林若言也真是的,七夕有佳人,却还偏偏要约她,不开窍。
现在脚趾都可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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