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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学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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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连劝酒这种事都做不了。

  酒一盅一盅的往下灌,完了再打开新的,清闺作如针毡,越来越想要补救,忽然她想起腰包还有几根昏睡草,那是日前大会分发给各房宾客的,只因有些人择床,有些人不择床,所以剩下不少,她又没舍得扔掉,就一直随身携带,没想到今天派上用场了。

  清闺拿出一绺草丝,藏在手心,趁容屿没注意朝他酒里弹去,她会弹指神功,速度快的不可思议。

  容屿微醺,中招,压着鹅块昏昏睡去了,清闺怯怯的走近他,深怕师父被那咸鹅眯伤了眼睛,忙扶他起来靠着,又打了清水替他擦脸和手,她想着,盐这东西不是闹着玩的,残留久了会生疼的,她不希望师父受到任何伤害。

  擦洗干净后,她几乎使出全部力气才把师父架到卧室。

  床是简陋的,被子是整叠的,书架上稀稀少少的放着古董书卷,师父是一个爱清净的人,不太喜欢繁杂的东西,所以他的卧室看起来分外冷清。清闺扶着师父躺下,师父嘴唇翕动,隐约在喊‘水’,清闺有些不可思议,怎么服了昏睡草还能说话,是师父武功太高,还是她的草的剂量太轻?

  罢了,既然他要喝水,就给他倒水,反正她平日敬茶也习惯了。

  清闺走到书桌前,提起茶壶,壶里空空的,她想着师父平日喜欢喝茶,就在弯身在台子柜找茶叶,什么都没找到,倒是翻出不少书卷来,不管了,提壶冲开水去,只要是水就可以。

  她拎起茶壶,一慌,哗啦啦带掉一本书,捡起一看,居然是那日她丢失的《兵策》,这书不是被旺财咬碎了么,怎么会在这里?她揉了揉眼睛,没错,就是那本兵策,就是封面变了,上面多了红红的御戳,写着‘御上清查’。

  被查了,师父居然被查了?

  她快览了几页,发觉里面全是兵法战术,从东到西,从南到北,但凡有个具体方位的,都有自己的一套理论,皇上该不会怀疑师父要谋反吧。

  难怪皇上让师父协助冷姑娘,原来跟终是不信任了。

  清闺望了望沉睡的师父,紧紧握着书,热泪盈眶:“师父,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第6章 第六章
 

经过一番悉心照料,容屿从睡梦中醒来,屋里人已去,音已空,只余下檀烟袅袅,茶香萦绕,他起身理了理青碧色的衫带,神定,脸是玉质一样的白。

毫无疑问,他是个非常出色的美男子,眉如柳叶,眼如秋波,芙蓉见之凋落,明月见之羞藏,他的美是孤傲、是绝尘、是玉洁冰清,人们评论潘安宋玉还好,一旦形容他就有些词穷了,愚钝的说他长得蛮好看,聪明的就说他容貌如画,才智过人,其实就这么说都有点亵渎了他的品貌,因为他美的勾人心魄,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凡人。

系好衣带,喉咙有些不舒服,就蜷着手轻咳一下,他的手很白,动作又极其的优雅,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此时有多么的美,是那种病中带怯,令人怜惜的醉弱,末了,傅泰进来禀告道:“大人,余学士那边分了赏,说是今晚请您吃个饭!”

容屿流眸一转,很不在乎道:“不必了,你告诉他,我晚上有事不得空儿。”

  傅泰犹豫片刻,最终说了声‘是’,退了出去,刚要转身,容屿忽然开口道:“傅泰,我问你,今儿是谁扶我回来的?”

  “是郑小姐!”“那茶也是她泡的么?”“是的!”“她人呢?”“守了大半天,累了,回去休息了!”

  容屿点了点头,没再问下去。

  “属下告退!”

傅泰走了,屋里只剩下容屿一个人,其实他是有些心安的,赏银已发完;清闺也回去休息了,时间静好,如此也好,错就错在容屿没算到清闺已经受伤……

提到受伤,说来话长,归根究底还得从清闺倒茶的那一刻说起,清闺端茶喂师父,才扶起他的头,手腕就被狠狠的扣住,他用力一震,她的手险些就要残废了,好在她凝力及时,不然她根本就无法抵御。

  然后是给他换衣,师父闭眼掐住她的脖子,她极力抵抗,师父缩手而去,她定了定心,继续帮他换衣服,没反应过来,师父又抓上她的衣襟,好吧,准确的说他抓得是衣服连胸部,清闺疼个半死,内力渐渐供应不上,接着被挨了一拳,肚皮踹一脚。

  清闺捂着肚子,胃里翻滚的难受,想要吐又吐不出来,想不到师父防备意识那么强烈,即便昏睡了也是如此,她能说什么?只能用‘不知者无过’来安慰自己,谁让她丢书害了师父,这一切都是她应该承受的。

  清闺顶着痛回去梳洗,发现手腕、脖子、肚皮都是瘀伤,虽没有脱衣检查,但是真的好痛好痛,比刀片划的还要疼,她对这种感觉很陌生,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清闺用热水敷着瘀伤,敷着敷着,却被菱丫撞见,菱丫眼睛瞪得老大,好像碰到怪物一样,清闺自知瞒不住的,就说是师父醉酒打的,还让菱丫帮她请大夫,秘密的,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师父。

  菱丫答应。

  清闺卸下发钗,换了一身绢白的单衣,倒不是她侨情,等会大夫过来诊脉,她也不知道是上药还是要烧罐子,里三层外三层,等会休息也不舒服,心里是这样盘算的,可是等了好久,大夫一直都没有过来。

叩叩叩,低闷的敲门声在耳边响起。

清闺一喜,立刻跑去开门,迎面而立的不是大夫,却是容屿,惊讶的同时,一种失落感油然而生,怎么是他?大夫呢?心里有点怪怪的,手不自主的遮上了脖子。

  “你真的受伤了吗?”容屿怔怔的看着她,好像是闻风前来。

  清闺有些心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师父的目光越来越透,透得杀死人,还没等她说话,袖子已经被他迅速掀开,手腕上的伤痕一览无余,清闺闭上了眼睛。

  “伤成这样,怎么不告诉师父呢?难道你就那么恨师父吗?”

  清闺不答,只是本能的抽回手,她对他还是有些忌讳的,古人云,男女有别,虽然他是她师父,可到底是个成年男子,她又怎能对他袒露自己的心事?也许她在逃避,也许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清闺返到屋里倒茶,师父来了,徒弟要奉茶,这是规矩。

容屿接过茶盏,看她懒得说话,就让傅泰去请大夫,还嘱咐他要请女大夫,傅泰叩手退下。容屿喝着茶道:“你不想提的事,师父也不勉强,等会大夫来了,妙时你好好检查伤势吧!”

  清闺想到自己伤在特殊部位,一触,连连道:“不必了,皮外伤而已,擦点药就没事了!”

 “真的吗?那你为什么让菱丫去请大夫?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什么?菱丫?他怎么知道菱丫去请大夫了?难道他把菱丫给劫持了吗?清闺身子一僵,简直无地自容了,凭她对师父的了解,这种事情是绝对有可能的,他是灵敏的人,但凡盯上的东西,就没有能逃得掉的,菱丫出去后八成被他逼问了。

  “你……都知道了?”

 “不然呢,你还打算隐瞒到什么时候?”

清闺思绪有些乱,不知该怎么办了,想要道歉,又感觉自己好像没有错。

屋里静悄悄的,两人相对无言,清闺是因为尴尬,师父是因为镇定,两人各怀心事,时间从眼前划过,无声无息,等了好久,大夫终于请来了,是个女的,不婉约也不斯文,还带着阳刚之气,清闺对这种背道而驰的女人有些忌讳,倒不是她有偏见,而是她认为男人有男人的特质,女人有女人的优势,正所谓天地阴阳有调和,一个女人像男人一样活着,这不是很奇怪吗?可转念一想又不奇怪了,宫里是男人的天地,她若想适应环境,就必须改变自身,否则,只会被无情的淘汰。

清闺平躺着,任由她解开衣裳,师父已经背过身去了,远远的一背瀑布束发,煞是清逸好看,清闺偷瞄着他,心里很不安定,深怕他一不小心看了去。

  还有这个女大夫,虽说跟她性别一样,总感觉怪怪的,她下手很重,来回按她的胸、肚皮,疼的她直咬牙,按完,女大夫眉目一扫,收手帮她蔽衣。

  清闺半坐起身,用手系起兜衣上的带子。

  然后,那女医走到容屿面前说话,容屿问她情况如何,女医道:“伤得很重,没有十天半个月怕是调理不好!我要给她拔火罐,希望大人能够出去一下。”

  容屿扭身看向清闺,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容屿走后,清闺衣服被褪下来,女医在她背上拔火罐,一个连着一个,又烫又疼,比之前按的还疼,她忍得满脸热汗,几乎要晕过去了。

 拔半个小时,大约是拔完了,精疲力尽之际,她被安排躺下,她听到师父在跟女医说话,好像问她状况如何,拔罐效果如何,那女大夫回答道:“大人敬请放心,都是些瘀伤,休养休养就好了!”末了,又道:“她怎么伤成这样?你这个做师父的又体罚她了不是?”

  “没有!”

  “那就是别人欺负她?”

容屿怔了怔,没有回答,那女医倒是挺直白:“你以后可要好好保护你徒儿啊,她的手和脖子被勒伤,胸部被抓,好像被哪个好色之人给绑架了,你不保护她,万一哪天失了身,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容屿犀利的眸子一剜,就像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般:“一派胡言!清闺一直都在府邸,何来绑架之徒?你再敢恶意诋毁我徒儿的清誉,我现在就让你命丧当场!”

  女医知他嫉恶如仇,往后退一步,再也不敢造次了。



  *****



  三天了,整整三天清闺都没碰见师父了,除了端过来药啊汤啊,就是人参燕窝当归,菱丫说了,这些都是师父嘱咐她送来的,让她务必按时吃完,菱丫还说师父近日校对书籍,不得空儿。

  清闺停下手里的汤匙,心里沉重极了,别人不了解师父,她还不了解吗?师父终是吓到了,不好意思见她,所以才借口说没空的吧,不然怎么会那么巧呢。

一想到师父是故意躲避她,她心里就难过,自始自终她又何曾怨过他?他对她恩重如山,教她读书、写字、练剑,她早就把他当成亲人了,她能释怀,他又有什么不能释怀的?

  再说,那日醉酒,他都睡成那样了,他又知道什么呢?

  清闺的心情很迷茫,日日徘徊在必经之路对面,有时候看到师父路过,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几次想去,又裹步不前,其实她也是没有勇气的……

  冷落了太久,她想她必须要解开死结,不然她老觉得心里不安,就像被挚爱之人抛弃了一样,可是这时间到底是什么时候呢。机会终于来了,那天她在院子荡秋千上,忽然瞥见师父站在水榭边远眺,她一惊醒,喊了声‘师父’,立刻跑了过去。

  容屿立在栏杆处,眼看她跑过来,也不逃避,也许他觉悟到了什么,不想再逃避了。

  清闺上去抓住他的手,笑着替她驱寒,摸到的不是白玉一样质地,而是满手红点,疤痕密布,她识别这种疤,是褐叶镖扎的,师父居然用这种自虐的方式惩罚自己,他心里应该是很内疚的。清闺心疼的看着他:“师父,你的手还疼吗……”

  容屿缩回了手,好像不怎么愿意提起,他的世界里,他的事就是他的,谁也无权过问。

  “师父,其实有些话我憋了很久了,我一直想跟你解释清楚,那个女大夫说的不是真的,你没有抓过我,你只是打了我的胸膛,那伤都是内力扩散的,都是扩散的。”清闺极力的掩饰,为的就是不想要师父难堪。

  容屿目光定定的,就像一盏灯,见她解释,就半信半疑点头道:“如此说来,竟是那大夫信口开河了!”

  “可不是,身为大夫,竟然谎话连篇,说的跟她亲眼看见了一样,您若把她的话当了真,就吃了哑巴亏,她的推理极差,说什么我被绑架了,你看到了吗?大家都看到了吗?一次都没有,可见是庸医无疑了!”清闺帮衬着说。

  容屿想想也有道理,那女医说的确实不对,她的徒儿从来没被绑架过,她不分青红皂白乱说,真是有点可恶,不过把她打成这样,他也自责的要死,也许是想弥补,他竟然将她的头靠在肩膀上:“清闺啊,师父对不起你,师父以后再也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了,师父向你保证!”

  “说话算数?”

  “你还要拉钩不成?”

  “师父啊,你怎么还记着拉钩啊,那都是五六年前的事情了,清闺现在已经长大了!早就不拉钩了。”清闺嘟着嘴,俗话说得好,哪个人没有一点半点的黑历史?而她的历史,他基本上都知道,更诡异的是,有时候师父居然还翻出来,弄的她好没面子。

  容屿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笑,这妮子口口声声说自己长大了,一遇事,还是师父长师父短的,哪里真的长大了,只是外壳大了而已。










第7章 第七章
 

经历一系列事件,清闺发现师父对她比以往更加关照了,以前他从不喂她吃东西,现在睡得沉了,他也开始喂了,以前从不让人触碰他的身体,现在累了也可以枕一下了,也许是因她伤病在身,他体恤她、不忍推开而已,不管怎么样,师父变了,变得有点平易近人了。

  清闺有些昏眩的感觉,加之上次被误抓,她的脑子里时不时的回荡着那日的场景,越想越不好意思,进而脸红,心里小鹿乱撞了,她承认那日她很痛很痛,毫无美感可言,可是那动作实在太暧昧,别说是个白纸似的姑娘,就算是个老手也做不到像什么事没发生一样。

  更让清闺难以启齿的还有自己的眼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目光总是被师父牵引着,师父明明还是以前的师父,她却觉得她更加俊逸,更加温润,更加气度不凡了,就连冷清的时候,也有一种木兰花般的高洁气质。

  如果只是气质好、相貌好还没什么,她不是花痴,她能控制好自己的心,偏偏师父暖得不像话,什么事都替她考虑,就连扣子掉了都要伸手替她整理好,更别说她手颤不能拿笔,他简直就是手把手代劳了,如此充满父性的举动,对于一个丧父的女孩是莫大的吸引,这春心一旦点燃就像熊熊的火焰,足以吞噬她全部的理智,所以她才会紧张、狂汗、心跳不止。

  每每这个时候,容屿总说她体质犯虚,需要调理,边说边不时的拨她的额发,惊得她热汗直冒,他也不大在意,还用帕子帮她擦了擦,完毕后道:“教了那么久,我看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清闺点头,目送师父出去,关门。

  屋里的灯昏昏黄黄,照的人心头焦虑,清闺掩着胸口,寻思着躺下,刚才她是怎么啦?好好的怎么能狂汗不止呢?以往她从没这样过,到底是怎么啦?她在不安定什么?还有,刚才师父关门,明明人都出去了,还无意识瞥过来一眼,那目光匆促深邃,当她看去,他又不看了,然后关上了门,师父是故意的,还是在逃避什么?

  越想越困窘,对,没错,是困窘,这种感觉太奇怪了,哎呀,脸怎么又烫了?

  接下来的日子,清闺对自己心绪越来难以把握,不见容屿还好,一见容屿,好好的事儿总要错上一次,就拿这个月的利银来说,平日里都是清闺安排的,这次她竟然把膳房老五发了双份,还有谭娘的女儿,账上明明写着当差二十天,她发成一个月的,若不是底下人不和睦,相互揭短,他容屿怕是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容屿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叫人传话,让清闺来他书房一趟。

  清闺忐忑不安走到书房,进去,发现容屿侧坐在书案边凝重,清闺不敢造次,远远的站着,小心翼翼试探:“师父,你叫我啊!”

  容屿没有看她,而是咬着字道:“过来,靠近点!”

  清闺怯怯走到容屿面前,容屿沉着秀眉,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毫无疑问他长得面如冠玉,儒雅俊美,尤其是他低眉的时候,睫毛斜垂而浓密,整个人就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清闺的心悸,手心在出汗,他离她离得太近,她紧张。

  容屿抬眼看她,清闺心虚的低下头,容屿发现她眼神飘忽,掖掖藏藏,一怒,把账单‘啪’的一下打在她的脸上,他是用了力气的,用了力之后,他抬了抬手,只因他袖子盖到手腕了,不怎么利索。

  “这么简单的事情都能出错,亏你还在府邸待了那么多年,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账要三对,你对过几次?你敢说你对过吗?府里佣人的月银,每年都在往上提,新老功过也是参差有别,记账的,做事不走心,难道还要人帮你在后面收拾,你熟读圣书几百卷,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出门遇到问的,你也知报告我容屿的徒儿,人人都夸你聪明伶俐,得体大方,如今看来鬼话连篇,全然高估,学士府出来的门生,区区一个账单都绕不清楚,简直是奇耻大辱!”

  一连窜的成语,一气呵成,容屿讲话有咬文嚼字的嫌疑,却也无心。

  清闺听着他字字训斥,眼泪早就哗啦哗啦掉落下来,是啊,学士府出来的门生,区区一个账单都绕糊涂了,师父怎么能不失望呢?他对她的期望太高,正是因为这份期望,他才发那么大的脾气,宫廷是男人的天下,所有人都想着收男徒弟,毕竟男子可以为相、为官、为助手,他放着大好的学识,去教一个女弟子,那就意味着只有付出,没有收获,女人除了给贵妃夫人作服侍,甚少能做官,就是做了官,往往也爬不高,充其量只是个陪衬而已。偏偏容屿不信这个邪,执意收她为徒,只因他没有男尊女卑的观念,正如容屿所说,男人也好,女人也罢,只要肯学,就没有入不了的门,如今培养成这样,你说容屿能不失望吗?失望透顶了。

  容屿边训边说些道理,清闺依旧流泪不止,容屿心情却没怎么好,依旧咬字道:“哭哭哭,哭什么哭?这点小事就受不了?挺不住了?以后大场面我看你也别去了,就这点哭的出息了!”

  清闺一惊,立刻抹干眼角的泪水,动作之快,令人咋舌。

  容屿训了一会儿,见她楚楚可怜,又替她找借口道:“眼下你病着,我不会罚你,他日若是再错,就没那么轻松了!”训完,觉得很累,就摆了摆手,连‘出去’都懒怠说了,只剩下个手势了。

  清闺释了一口气,识相离开。


  ****



  回屋,清闺靠着藤椅边沉闷着,什么话也懒得说,她真的好无助,师父训她是常有的,像今天发那么大脾气还是第一次,她知道师父一定对她失望透了,其实,她自己何尝不失望?白天她脑子里总是不自觉想着师父,琢磨着他说过的每句话,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有时候,师父不过是轻轻一叹,她便异常的紧张起来。

  清闺有种错觉,她好像喜欢上师父了。

  这个念头一出现,她自己也挺惊讶的,她怎么能喜欢师父?儒家最注重礼仪道德,就连师父也常常教育她五伦八德,长幼有别,师父贵为师长,是长辈,师父之爱等同于父母对子女的慈爱,是最纯粹无私的,她怎么能龌蹉的想到男女之爱上?郑清闺啊郑清闺!你脑子里天天在想什么?难道就因为情窦初开,所以控制不住那份原始的冲动?

  清闺感到羞耻极了,她没法正视这个问题,或者一个正常人都无法正视这个问题,古来爱恋恩师是有违伦常的,就算是一代才女鱼玄机,最后也落个分离的下场,她逆境而上,怎么能不感到羞耻呢?好在她理智尚在,拼命的告诉她,她必须要摒弃这份爱,刻苦专研。

清闺把屋里的书堆得半人高,又制买了不少蜡烛,她要刻苦苦读,要做个佼佼者,只有这样她才不会胡思乱想,只有这样师父才能欣慰,她躲在书堆里没日没夜的刻苦苦读,蜡烛用罢一根又一根,然而世上书有千千万万,就算她一天看一本,也补不了失误啊。

  清闺感到心力不济,连荡秋千都没精神了,以前为了看师父一眼,她总是坐在秋千上偷瞄师父,现在师父路过,她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了。

  菱丫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就给清闺出主意道:“姑娘,你去给大人道歉吧,说你以后不会再犯了,不管他原不原谅,都比你现在来的自由。”

  清闺有点好面子,终究还是坳不过菱丫,坳不过自己的心,于是被推送去找师父了,师父不在,她找了好些地方,后来才发现师父在后院跟傅泰过招,这傅泰年纪同容屿差不多,二十八九的样子,能文能武,善计谋,是容屿的心腹,两人比起来还真有点不相伯仲。

  清闺看他们打来打去,绕的眼花缭乱,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搭讪,人就是奇怪,平日里磨牙一套一套的,临到关键时候就不知怎么开口了,最后还是菱丫大老远托着茶水过来,她是个丫鬟,自然比姑娘更懂得主子适时需要什么,练武之人耗力大,喉咙容易干,等他们停了,妙时姑娘把这茶往他们面前一递,大人还有心思拒绝吗?不拒绝这矛盾说不定就解除了。

  过了几招,容屿以优美的弧形收剑,接着傅泰也收了剑,菱丫递过一个眼色,清闺会意,立刻端一碗茶奉上道:“师父,你累不累?喝点水吧!”

  容屿没有搭话,只顾着跟傅泰说话,完全忽视她的存在,只听他对傅泰讪笑道:“你的剑法颇有长进,今儿差点让你赢了去,这院子也太小了,手脚都不得伸展,改天咱们去别的地方再比试,如何?”

  傅泰抱拳道:“属下随时奉陪!”

  容屿温淡一笑,同傅泰从清闺身边绕走。

  清闺放下茶盏,紧跟了过去,一直追到书房,她看见容屿交给傅泰一个册子,两人神神叨叨,好像说宫里如何如何,说得云来雾去,还有暗号,她听得迷迷糊糊,然后傅泰领命出去。清闺朝前走几步,往地一跪:“师父,徒儿知错了,求您别生气了好吗?”

  容屿总算看她一眼了,没有改变的是,他依旧不打算理她,末了,他背着她在架子上找书,表情埋着看不见,只有乌黑的束发铺在背上。

  “师父——”清闺嘟着嘴,眉头皱得紧紧的。

  “起来吧,地上很凉!”容屿不咸不淡的说,见清闺没动,声音不觉厉了几分:“叫你起来,你没听到吗?”

  清闺无奈站起身来,见师父不太高兴,就嘀咕道:“师父,你别不理我啊,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要不是不高兴就打我吧,骂我吧,实在不解气,罚我搬经书也可以,我没有怨言的,真的,师父!你罚我吧!别吊着,娘差不多不要我了,我不想师父也不要我!”

  容屿一叹息,没有说话。

  清闺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说她如何如何离家,如何如何拜他为师,然后他又如何如何送她一把琴,如何如何的教她认字,语气真挚哀婉,潸然泪下,也许是太伤心的缘故,她竟然气血攻心,‘哇’的一声吐出血来。

  容屿一怔,扑身扶住她,一号脉,皱眉皱的紧紧的,他迅速点住她的要穴,紧紧抱着她,责怪道:“不是让菱丫监督你敷药吗?怎么伤的更重了?这几天你有没有在照顾自己?”

  清闺嘴角漾着虚弱的笑:“师父不理我,我担心呐,一着急就断药好几天了。”

  容屿真不知该说她什么才好,本想关心她,结果说出来的却是责备:“你怎么能不好好照顾自己呢?不照顾自己的后果是什么你可知?你会死,会落下病根,如此轻贱自己的性命,难道你嫌黄泉路不够拥挤吗?”








第8章 第八章 

  容屿一面责备,一面扶着她去休息,之后点了她的穴,她晕倒,后来发生了什么,她竟一无所知。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清闺一翻身,感觉背疼的要命,就像被谁扔到钉板上‘啪啪啪’的钉了一样,不是某个地方疼,是一整片都疼,锤也不顶用,难受极了,这是怎么回事?正郁闷着,菱丫端药进来,清闺边揉着背边问道:“菱丫,你来的正好,我的背好生的疼痛,你帮我看看怎么回事,是不是床没收拾干净,被蚂蚁蚊虫什么的咬了?”

  菱丫噗嗤一笑,像是听到了笑话般:“蚂蚁哪敢?是你昏迷时,大人帮你针灸过了!”

  “你说的是我师父啊!”菱丫‘嗯’了一声,清闺疑惑不已,师父精通医术她知道,可他从不给人看病,以前一个宦官得了恶痨,有好事者把他抬到学府求诊,师父坐在禅房里硬是没出来,师父说,各位请回吧,我这里没有灵丹妙药。就算他们诚心磕头,他也无动于衷,他的冷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后来那病人被抬走,清闺怯怯然问师父,师父啊,你不是常说医者父母心吗?那人都快死了,你为什么不救人呐?师父说,我不是医者,医不了尘世间的顽疾。

  师父确实不是医者,这次却医了她的顽疾,她越来越看不懂他了,以前师父到底是清高呢,还是真的救不了?

  菱丫看见清闺在发愣,以为她睡懵了头,就递药、掖掖被子道:“姑娘,你可要好好的调养,不然实在浪费大人一番苦心!”

  “嗯!”清闺喝着药,心里狐疑极了,若说这针灸疗法,她还真见过,好好的一个壮汉衣服一扒,整个熊背全都露出来了,师父是怎么给她针灸的?该不会也那样的吧,想到这里,她一咋呼,脸红心又跳:“菱丫,你老实告诉我,师父是怎么给我针灸的?”

  “还能怎么针灸,就是那样针灸的啊!”

  清闺会意,脸更红了:“要死啦,你当时怎么不叫醒我?你你您……太过分了!”

  菱丫道嘟着嘴:“有什么好紧张的,大人蒙着眼睛,远远的牵着线,用的是悬丝针灸,根本就看不清楚什么!姑娘内伤在于胸膛丹田,按正常医治是针灸前面,大人怕不成体统,就用了疏脉的偏方,这才有了后背之说!”

  清闺定了定神,这才放心下来,稍后又不解了:“不是有女医吗?怎么轮到师父给我针灸?”

  “你是说那个武大娘?”“就是给我拔罐的那个!”菱丫一叹:“嗨,别提了,那女人为了名利,一再违反世俗常理,说话刚、行动刚、就连想法也很刚,昨儿给萧贵妃把诊,明明错了还理直气壮,璃皇一怒,当即拉出去砍了。”

  “什么?死啦?”

  “对呀!宫里满共就她一个女医,现在死了,以后又没处治病了!”

  清闺不禁对统治者多了几分厌倦,皇上怎么可以这样,错诊就错诊了,怎么能随便要人命呢?如今没了女医,以后要有多少夫人、小姐看不了病,这不是害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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