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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族贵妻-第2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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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从什么地方说起呢?”长生似乎没听到他的危险一般,“便从十几年前,我在常州顾家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开始说起吧。”
秦阳似乎忍无可忍,“来人——”
外边早就候着的人第一时间进来,便是不敢得罪长公主,但也不希望主子被长公主欺负,到底这里是衡王府。
“你喜欢阿绮吗?”
“把她跟我轰出去——”
“你便不想知道她过去都经历了什么,开心的,不开心的,你都不想知道?”长生声音还是缓缓的,并未因为他要将她赶出去而有任何的激动,似乎断定了他真的不想知道。
秦阳剐着她的目光几乎可以将她碎尸万段。
“至少听了之后等将来央央长大了问你她母亲的事情,你能多说一些。”长生继续道,“我想,这也是阿绮希望见到的。”
“你又知道多少?”秦阳冷笑。
长生道:“至少比你多。”
秦阳的脸再一次扭曲,“比我多?我是她丈夫,我们一同朝夕相处了数年,你又有多久?不过是七八岁那年曾经寄居过顾家罢了,秦长生,在你的心里,她不过是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罢了,没用了,便扔掉,你能知道多少?!”
“你确定要我在这般多人的面前将阿绮的秘密?”长生看着他道。
秦阳面目狰狞。
“下去吧。”长生越俎代庖,秦阳的恨意与愤怒她感受的很清楚,可她也知道,他会想知道的,即便再恨再不愿意,他也想知道,“放心,本宫不会将你们王爷怎么样的。”
下人们不知如何是好。
秦阳到底还是没有抵御的了诱惑,便是极为痛恨这般的自己,可仍是上了她的当,因为这些年来,即便同床共枕,即便亲密无间,可他知道在她的心里,仍是对他隔着一层,他更是发疯地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可以让她这般狠心丢下他跟女儿!没错,他揍了皇帝,对皇帝搁下了狠话,但是,脑子里的声音告诉他,都是真的,“退下!”
下人们这才退了出去。
长生也没急着说,依旧一下一下地往火盆里面放纸钱元宝。
秦阳也没有催,但是脸色越来越难看。
“那一年,我被父皇扔给了顾延,住进了顾家,以顾延朋友之女的身份,不过顾家的人似乎并不怎么欢迎我,很快,便传出了其实我根本不是顾延朋友的女儿,是顾延的私生女,要不然顾延怎么会对我那般的好,而我又恰好姓顾。
谣言很快便传开了,顾延知道之后既震怒亦担心,因为若是将来我的身份公开了,今日这些谣言便可以毁了顾家,所以他便让人查了,可没想到,顾绮却来找了我,认下了她便是在背后操控这件事的人,目的便是为了陷害她的继母小姜氏,其实当时顾延已经认为是小姜氏做的,她根本没有必要出来认,可她出来了,冒着可能会丢了性命的危险,更让我没想到的是,她竟然知道我是谁。
我真的很意外,先帝将我交给顾延,便是对他很放心,我的身份怎么可能那般轻易便泄露了?而她告诉我说,是她母亲留下的人告诉她的,她母亲似乎知道自己无法陪着两个孩子长大,便在临终之前做了安排,居然将人安排到了顾延的身边,再加上顾绮本身也不笨,所以很快便猜到了我的身份了,所以,便利用了我,对付了小姜氏。
可当时小姜氏很贤惠,对她对顾闵都很好,至少在除了她之外的所有人眼中,小姜氏是一个很好的继母,但是,顾绮从来不这般认为!在她的心里,小姜氏就是一个恶魔,一个会摧毁她摧毁她唯一的弟弟的恶魔。
你知道为什么吗?”
长生看着秦阳,问道。
秦阳冷笑:“事实证明,她没有错!”
“是啊。”长生继续道,“可谁又相信她没有错呢?小姜氏一直伪装的很完美,便是顾闵这个最大的受害者也对她深信不疑,根本就没有人会相信顾绮,若是她闹,只会让人觉得她容不下继母,不孝不敬。这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是致命的。所以,她只能利用我,好让她的祖父顾延看清楚小姜氏到底做了什么,甚至不惜将自己的亲弟弟也拉下水,对了,便是顾闵跑到我面前嚷嚷我是野种,那事才闹大的,顾延还对顾闵实行了家法,把他打的惨兮兮的,那时候我觉得这顾忌听狠心的,也为有人算计而恼火,可是她却跟我说了她的一个秘密。”
秦阳冷着脸。
“她告诉我说,其实她死过了的,而且,还不止一次。”长生继续道。
秦阳恼怒:“秦长生……”
“你相信人会重生吗?”长生没等他发作完便继续道,“人死了之后,能够回到从前,从头再来一次。”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这些鬼话吗?!”
“鬼话?”长生笑了笑,“是啊,谁会相信呢?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又怎么能够重头再来?可当时她便是这般跟我说,而我,信了。”
秦阳的神色在颤抖。
长生抓过头看向供桌上供奉着的灵位,“我相信了她,相信她所说的每一个字,即使即便经历了不止一次心仍旧是脆弱不堪,但就凭她敢算计到我身上,我便信她,也不介意帮帮她,当然了,或许我更希望能够有一个朋友。因为顾绮的算计,也因为我的介入,原本该生活顺畅最后成为大赢家的小姜氏一步一步地落魄了,最后甚至原相毕露,我并不居功,事实上除了狐假虎威之外,我也没做过什么事情,顾绮成功地让顾延认识到小姜氏的危害,也认识到若是再坐视不理的话,顾闵便毁了,所以,小姜氏便倒霉了,或许还没弄清楚到底怎么突然间倒霉起来,便被顾延给关进了佛堂了,顾城呢?也看清楚了这位继室的真面目,虽说还有些不忍心,但最后也没有心软,顾绮完满地摆脱了小姜氏的危害,即便是她的祖母也再也不可能对她造成什么大伤害,而顾闵,也一天比一天的懂事,她笑着感激我,感激我救了她,感激我将她从噩梦里头拉了出来,她相信这辈子她终于成功改变命运了,可是顾城死了,因为他帮着王驰挟持了我,自己承担了责任,自尽而死,我们之间的友谊也走到了尽头了,其实在顾城死之前,我已经失望了,在顾家、顾闵与我这个朋友之间,顾绮最终选的还是顾闵,甚至不惜将我至于险境。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至亲的家人与朋友要二选一的话,自然是选自己家人了,这是毋庸置疑的,只是可惜当时我并不这般认为,或许我终究也没有将她这个朋友放在平等的位置上,我施恩于她,我对她有改变命运的大恩大德,她怎么可以为了顾闵便不顾我的死活?这算什么朋友?这不是不得已的选择,而是背叛!我唯一的一个朋友,没了,若不是后来顾城死了的话,我或许会彻底地做绝了,不但砍断了这份友谊,还会让她为背叛付出代价,可顾城死了,即便是他自找的,可我终究还是震撼到了,又或许是心虚吧,若不是因为我的介入,顾家不会翻天覆地,因为这份愧疚,我没有再追究顾绮,甚至还承诺在必要的时候拉一把顾家,承诺顾家往后是顾闵的。”
秦阳此时的神色十分的复杂古怪,或许是震撼,又或许是愤怒。
“你知道吗?”长生笑着,却是很悲伤,“顾绮……她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一个朋友!唯一的一个!”
“所以,这一次,她便拿命来还了你的恩情!”说出了这话,便是信了吗?其实信不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呵呵,人都死了,还有什么是重要的呢?秦阳这一刻希望她所说的都是真的,一切还可以重来,她还可以重来,若是再重来一次,他无论如何地不会让她做这般的傻事——“秦长生,你凭什么?!”
“是啊。”长生继续道,“我凭什么?我对她有什么恩情?不过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甚至可能只是要验证一下她所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哦,或许是因为寂寞,因为这世上不止只有我一个人是不一样的。”
秦阳眸子一缩,突然间想起了一件已经过去了许久极为荒谬的事情,那一年先帝对她态度陡然转变,甚至狠下杀手,便是因为先帝认为她不是秦长生不是她的女儿,而只是一个占据了他女儿身躯的鬼魂野鬼!
不止只有她一个人是不一样?
不止她一个人?
“啊,一不小心说破了秘密了。”长生惊讶道,“是不是在想着怎么用这个秘密来整死我,好为阿绮讨回公道?”
秦阳紧紧地盯着她。
“你要是说出去的话,我估计不被烧死也会被赶出京城的。”长生继续道,“怎么样?要不要试试?应该可以让你泄了心头之恨的。”
她笑着,笑的有些诡异。
在这灵堂之上,让人背脊发寒。
秦阳却没有背脊发寒,目光也很快便移开了,因为火盆里面的火要熄灭了,他匆忙地往火盆里放纸钱元宝,手颤着,便是怀中的小郡主也感觉到了不安,他赶紧将女儿抱的更紧,手轻轻地安抚着,许久许久。
长生代替了他,继续往火盆里放纸钱。
安静也添了诡异。
“她……还能回来吗?”秦阳终于开口了,声音也是颤抖,带着期待,这一刻,谁能说衡王对衡王妃不过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夫妻之情?
“你喜欢阿绮。”长生笑了,“你一定喜欢阿绮。”
秦阳狠狠地瞪着她,便如同饿急了的野兽看到了猎物一般,“她还能回来了?”重头再来,她未必会再嫁给自己,他也不知道这些,可若是……若是借尸还魂……她便能够回来,回到他跟央央的身边!
“不能。”长生冷静地打破了他的希望。
秦阳霍然站起。
长生依旧笑着,即便他没有说话,没有勃然大怒地质问,可她也能够知道他想说什么,为什么不能?她能够借尸还魂,为什么顾绮就不行?凭什么顾绮不行?可是,不能便是不能,“因为这些全部都不是真的,顾绮所谓的重生不过是几场噩梦罢了,不过是她过度恐惧小姜氏对他们姐弟威胁,过度对恐惧未来,方才有了那样的臆想,这世界上不管是人或者是事,从来都不可能重头再来,便是同样的事情,重头做一次,也会不同,也不是当初的那一次,就跟这纸钱一般,看起来是一样的,可根本不是一样,人没了,便是没了,不会重头再来,也不可能借尸还魂。”
“呜呜呜……”
小郡主大哭了起来。
秦阳甚至没有注意到他将她给抱疼了。
“先帝不正是明白了这一点,才会后悔当初那般对我吗?”长生继续道,“所以秦阳,不要心存任何的幻想,先帝至死都后悔当日差一点杀了我。”
“滚——”
“呜呜……”
小郡主哭的更加厉害。
秦阳此时此刻似乎已经顾不上女儿一般,更是认为自己被耍了,她专门来耍他,用他最爱的人!秦长生——
杀意骤起。
“呜呜呜……”
“王驰联合姜氏算计顾闵,让顾闵中了失去理智发疯癫狂的药,亲手杀了顾老夫人跟小姜氏。”长生继续道,“然后,以此来要挟顾绮趁我生产之际下毒手,让我一尸两命。”
☆、480 死斗 二十
秦阳一动不动,甚至似乎已经忘了怀中哭闹着的女儿。
长生的眼瞳也渐渐被冰冷覆盖,“王驰自以为自己算无遗策,却没想到顾绮比他所想的还要坚强,还要刚烈,他是拿捏住了顾绮的软肋,可是却不知道在顾绮的心里,软肋不知顾家不止顾闵,当年的背叛之后,我亦成了她的软肋,甚至是心魔。”
秦阳到底还是没有忘记女儿的,低下头温柔地安抚着女儿,话语轻柔,神色温和,明明怎么看都是慈父,都该是良善平和的,只是,站在一边的凌光却是警觉起来了,甚至比先前他露出杀气之时更加警觉。
福寿小郡主很快便停下哭闹了,似乎知道这时候不应该再给父亲添麻烦,便是秦阳将她放回了摇篮之中,也没有哭闹,只是睁着眼睛委屈可怜地看着父亲。
秦阳低下头,亲了亲她的小脸。
小郡主安安静静,不哭不闹。
秦阳站直了身,然后,转过来面对长生。
长生没有抬头,仍旧是往火盆里面放着元宝纸钱,“王驰应该做梦也没想到精心谋划的算计竟然最终将自己给算计进去了,不过这也应该不能怪他,谁能够想到区区一个所谓的朋友,顾绮竟然宁愿牺牲自己也不愿意下毒手?”她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隔着火盆的秦阳,笑了,“其实我也没想到。”
话落,一双冰冷却狠辣的手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凌光当即上前。
长生却抬起了手,示意她站住。
“公主!”
长生没有理会凌光,便是咽喉被掐着,但却还是能够勉强说出话来,她甚至连神色也没有变,笑容也依旧在,便跟凑上前来找死似得,丝毫没有惊慌,“怎么?”她的声音发的有些艰难,也嘶哑起来了,“难不成你以为我尚未出月子便冒着春寒来这里,是要宽慰你丧妻之痛?秦阳,你已经你还是小孩子嘛?还是当年那个尚未为人夫为人父只凭着自己喜好只顾着自己心情恣意痛快地活着的八皇子?衡王殿下,你觉得我是在戏耍你,还真的没有猜错了,我就是在戏耍你!”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秦阳浑身杀气腾腾。
“你若是敢,还会问我这话吗?”长生嗤笑道,“秦阳,我的八皇兄,直至今日,你还没有承受真相的能力吗?你还以为单靠这般疯狂这般胡闹便可以解决一切吗?我一直不明白顾绮为何会舍得丢下你们父女,现在明白了,因为她没有办法,因为即便是她的枕边人,也无法帮助她!”
秦阳双眸大睁。
“我……不过是……她的朋友……一个因为愧疚而一直不处于平等地位上的……朋友……她不信我……理所应当……可你呢?”就像是真的来雪上加霜一般,长生继续道:“你是她的枕边人,是她在这世上最亲的人……她连你也不信……你便不该好好想想为什么?!愤怒?想杀人?衡王殿下,还能怪她不信你吗?”
秦阳掐着她脖子的手骤然加紧,似乎想一下子便将她的脖子给掐断了一般。
即便主子没有示意,可凌光哪里还能坐视不理?可秦阳发狠了,若是直接对他出手的话,怕会伤到主子,所以,她转移了目标。
摇篮中的小郡主被抱起来了。
秦阳暴跳如雷,“放开她——”这时候哪里还不明白凌光的目的,也哪里还顾得上恨之入骨的长生?像是本能一般,他当即便弃了长生,选择了保护自己的女儿,他还不懂事便没了母亲的可怜女儿。
长生僵直的背脊屈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咽喉处传来了阵阵的疼痛,可却仍旧是笑着,看着暴跳如雷要夺回女儿却又担心伤到女儿的秦阳,笑的灿烂也悲伤,“还好,你还记得还有一个女儿需要你保护。”
“秦长生——”
“阿绮做出那般的选择,丢下央央,何尝不是因为她相信便是没有她,央央也不会重复她当年的的悲剧。”长生撑起了身子,看着他,“她最后一句话是让我告诉你,她从未后悔嫁给你,她很庆幸嫁给了你。”
秦阳紧绷的神经仿佛彻底崩溃了一般,身体踉跄了一下,跌坐在了地上,呆愣了会儿,见到了那火盆熄灭了,大惊一般爬了过去,伸手拿起了元宝纸钱,扔进了火盆里面,“不要熄灭,不要熄灭……”整个人仿佛陷入了癫狂之中一般,直到那火盆再一次窜动了火苗,方才好些,笑了,笑的满脸泪痕。
长生看向凌光。
凌光将孩子抱了过来。
长生接过了孩子,还在安睡的孩子根本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依旧睡的很香,她低下头,脸贴了贴那张稚嫩的小脸,即便顾绮相信他们都会看顾这个孩子,可是没了母亲的孩子,人生终究是有了缺陷,如何会不可怜?“央央还需要你。”
秦阳抬起头。
长生蹲下身子,将孩子轻轻地交到了她的手上,“八皇兄,不要让阿绮走的不安心。”
秦阳抱着女儿,没有理会长生,便是连方才对她的怨恨杀戮之气也没有了,比起了怨恨敌对,这般的无动于衷或许更加能够伤人。
长生转过身,看向供桌上的灵位,“好好送阿绮走吧,之后的事情,我会处理。”
“我妻子的仇,我自会报!”
“那你得确保自己不会找死,不会让央央没了母亲之后连父亲也没有。”长生没有阻止,只是笑着道。
秦阳冷笑道:“滚——”
这一次,长生没有再反驳,“好啊,这就滚。”
夜间的繁华没有因为衡王府的丧事而冷清,便是当日为之震撼的人,过了这些时候,又有多少人还关注着?
“凌光,你说,顾绮这样做是不是永远也不后悔?”她看着窗帘之外的繁华热闹,没等凌光回答,便又道:“就这样死了,没过多久便会被人遗忘,即便是她最亲的人,也会如此,值得吗?真的不后悔吗?”
“公主……”
“还是她认为她还有重新再来的机会?”长生继续道,“所以才会这般的不珍惜,这般的……肆无忌惮。”
肆无忌惮……
呵呵。
长生笑了,笑的觉得自己都觉得可笑了。
“明日帮我送一送顾绮。”
凌光松了口气:“是。”她还真的担心主子要亲自去,今晚上已经折腾的够厉害了,明日若是再折腾的话,她真的怕主子会出事。
长生倚着靠枕闭上了眼睛,似乎很累很累。
凌光的眉头死死的皱着,尤其是看到了主子脖子上的青紫痕迹之后,秦阳真的该死,可是偏偏又动不了他!
……
恍惚间,长生似乎做了一个梦,梦见了萧惟回来了,突然间出现在她的面前,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紧紧的,梦境真实的就跟真的一样。
“真好……”
即便只是做梦,也是很好很好。
她很想他。
“萧惟……”
她闭着眼睛,用力地闭着,不想让自己醒来,即便只是梦境,但多一会儿也是好的,就让她软弱一晚上,在他的怀中,在有他的梦里。
有他在,不怕了。
有他在,一切都好。
“长生?”
耳边的声音那般的真切,就跟是真的就在她耳边说着一般,只是她不愿意睁开眼睛,很累很累,很想很想在他的怀中好好地睡一觉。
“怎么回事?!”萧惟看着在自己怀中沉沉睡去了的妻子,满脸的戾气,尤其是在看到了她脖子上的勒痕,更是恨不得将下手的人撕了,也迁怒了本该保护她不该让她受到一丝伤害的凌光。
他风尘仆仆,有些狼狈的面容可以看出来他到底是怎么日夜兼程赶回来的,可他回来之后,已经入夜了,还没有出月子的她明明该待在公主府里坐月子的,可是府里的人却说她出去了,去了衡王府!那一刻他真的想将满院子伺候的下人给宰了,不知道她还在月子中吗?不知道她早产难产差一点丢了性命吗?!竟然还让她出去?!他们存心想害她吗?!混账东西!
他当即便往衡王府赶去了,除了担心她的身子之外,更担心秦阳会对她做什么!以秦阳的性情还有一贯对她的态度,不可能不迁怒她,甚至会将责任归咎在她的身上!不过他还没道衡王府,便在半道上看到了长公主府的马车了,拦下来,在众人的惊愕之下见到了她了。
她倚靠在垫子上睡着,睡的很沉,可是却不安。
他将她拥入怀中,惊了她,可却并未醒来,半梦半醒一般,即便如此,她还是知道是他,还是亲昵地依赖他,而她们相识多年,夫妻多年,唯有在她最脆弱的时候,才会如此,就像是个受伤的孩子寻求慰藉一般。
还有,她很累很累。
还有,她脖子上的勒痕……
秦阳——
萧惟不用凌光回答也能猜一个大概,她去的是衡王府,除了秦阳,谁敢对她下这般狠手?!
“奴婢该死。”
萧惟冷笑,却压低了声音,“你的确该死!”不过,现在他不打算追究,因为她累了,累的不愿意醒来,累的只想在他的怀里好好睡一觉,“回府!”
凌光低头应了。
……
此时的长公主府因为驸马爷大发雷霆而紧张不已,尤其是看到长公主被驸马爷给抱回来之后,更是如此,生怕长公主真的在衡王府出什么事情,他们这些原本便不算是长公主心腹的人会遭殃。
“怎么样了?”闫太医摸着胡子过来,脸色臭臭的。
萧惟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显然也将他给怪上了。
闫太医自然知道他的想法,不过可不愿意受这份气,“别对老头子我吹胡子瞪眼睛的,你女人到底是什么性子你最清楚,别说老头子我没本事拦得住,就算是你在也未必拦得住!”
“她现在如何了?”萧惟压着火气道,就算事实是这样又如何?她出去了,还受伤了便是事实,她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能够出去?况且他就不信没有人拦得住她,她又不是无理取闹不顾自己性命的人?
闫太医也不跟一个眼里心里只有老婆的男人计较,“让我瞧瞧。”说着,便上前把了脉,大约一刻钟之后,方道:“没事,就是累了,她身子还虚着,来回折腾,累坏了,先好好休息,明日我给她加几味药,好好补补。”
萧惟点头,“她脖子伤了。”
闫太医一愣,随后便探过了身子来,查看之后黑了脸,“衡王那小子干的?”
萧惟没回答。
闫太医也没再问,仔细瞧了瞧伤势,“没大碍,只是皮外伤罢了,等公主醒了之后让人拿热鸡蛋敷敷,几日便能消了。”
“不上药?”萧惟皱眉。
闫太医道:“公主身子虚,活血散瘀的药对公主的身体没好处,而且公主在喂奶,是药三分毒,小少爷的脾胃虚弱,能不能便不要用吧。”说完,便又道:“公主怕也不愿意用。”
“喂奶?”萧惟有些发愣。
闫太医一本正经,“你当父亲了,不知道吗?”
萧惟自然知道,可当父亲的惊喜和其妙感觉还没有持续多久便已经被她的情况给吓着了,这一路赶回来,脑子里只有她,哪里还有心情去想其他?“她自己喂奶?”即便是现在,关注点也不在孩子身上,“你们怎么能够让她自己喂奶?不知道她的身体有多虚吗?!”
之前她也跟他提过这事,他没反对,只要对她的身体无害他便不会反对,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她不是顺利生产,而是危险至极!
“她自个儿愿意,谁拦的了?”闫太医道,没等萧惟反驳便又道:“你也别黑着一张脸,没拦着自然就是可以的,而且,衡王妃的死对她打击很大,若是不给她找些事情做分散注意力的话,她怕是会沉浸在愧疚之中出不来,那样情况只会更加糟糕!亲自喂奶,至少可以时时刻刻知道她已经当了母亲了,她的儿子需要她。”
萧惟脸色铁青。
“时候不早了,先让公主好好休息,明日我在来把脉。”闫太医也没有继续下去,“今晚上小少爷便先交给奶娘照顾吧。”
萧惟自然不会有异议。
☆、500
虽说大家都不想打扰长生的安眠,不过孩子哪里知道这般多,尤其是一个还没满月的,每个一个多时辰便得吃一次奶,不给吃便哭,而且萧顾小少爷还嘴刁,奶娘的奶怎么也不肯吃,一直哭闹个不停,便是一堆人哄了大半天,赵太医也使出了浑身解数,还是哄不住,看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只得前来惊扰长生安眠了。
即便睡的很沉,可孩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的时候,便猛然醒来了,甚至还没注意到身边还有一个人,便对着外边喊道,“怎么回事?哭成这般厉害?”说着,便,不过还没起来,腰间便多了一双手臂,她愣了一下,眼眸随后一睁,转过了头。
萧惟看到她眼里的惊喜,便觉得这一路再多的辛苦也没什么。
“你回来了?”长生道,笑容在她的嘴边绽放,也平和很纯净的笑容。
萧惟也笑了,“嗯,我回来了。”
夫妻两人还没来得及诉衷肠,外边便传来了凌光焦急的敲门声,“驸马爷,小少爷哭闹的厉害,怕是要”
“进来吧。”长生道。
门随即推开了,奶娘抱着孩子快步走了进来。
长生起身。
“坐着。”萧惟没让她起来,随后对奶娘道:“将孩子抱过来。”
长生也没反对,伸手接过了奶娘递过来的孩子,“怎么了?饿了?怎么哭成这样子了?”
“奴婢该死”奶娘忙跪下,“小少爷不吃奴婢的奶,一直哭闹着。”
“这样啊?”长生低头看着到了她怀中便安静了不少的儿子,笑道:“嘴真刁。”随后抬头看向奶娘,“起来吧,跟你没关系。”
“谢长公主。”
“下去吧。”
“是。”
萧惟看着妻子怀里的孩子,眉头皱的紧紧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长生也没理她,先喂饱儿子再说,哪里有空去理会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驸马爷?
萧惟见了眉头皱的更紧,尤其是那小不点大口大口地吃着奶怎么看都觉得有些碍眼!“长生,孩子交给奶娘喂便好,你身子还虚,不宜”
“我儿子自然是我自己喂养。”长生温柔浅笑,见了某位当爹的那般神色,顿时怨怼:“你这是什么眼神?”
萧惟更觉得碍眼了,不过哪里敢说什么?只好讪讪道:“这小子怎么这般能吃?”初为人父的喜悦更是散的一干二净了。
“你饿着了不能吃?”长生睨着他,有些警告的意味。
“那便吃吧。”萧惟道。
“好吧。”长生笑道,“那便饶了你爹吧。”
“爹?”
“我觉得爹比父亲更好听。”长生道,“怎么?你不喜欢?”
“喜欢。”萧惟没多说话。
“那就好。”
萧顾小少爷大口大口地吃着,吃的累了的时候便停了一下,吧唧吧唧的咬着,看的一旁他家父亲大人眸子又沉了沉,莫名地生出了一股火。
终于,小少爷吃饱了,睁着眼睛看着,蠕着小嘴唇。
“去拧条热毛巾过来。”长生道。
萧惟立即起身,走到了旁边的架子盆便,拧起了旁边还在炉火闻着的水壶,让水盆里倒了水,然后拧着架子上那小的可怜也就两个巴掌大的毛巾,“这个?”
“嗯,快点!”
“你别动!”萧惟忙道,很快便将毛巾拧了过来了,“你别动手,要怎么做?”
“擦嘴,轻点。”长生道,“别伤着了儿子。”
萧惟点头,神色极为的严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儿子的嘴,可不知道是力气太大了还是小少爷没见过父亲大人,哇地哭了起来了。
萧惟一时间手足无措,“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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