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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在上[重生]-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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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束之明白。”
  怀友明话锋一转:“束之,听说前些日子,太后娘娘将你们一甲三人叫去长春宫策对,可有此事?”
  纪别脑中紧张了起来,他飞快地思考着,试图捕捉到怀友明话中的每层含义:“正是。”
  “怀某听说,殿上太后娘娘对薛季平的论对很满意?”怀友明语气十分平易近人,但纪别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纪别回道:“娘娘在殿上让下官三人策对党争,季平兄对答如流,娘娘确实十分满意。”
  怀友明“哦”了一声,问道:“季平都说了些什么?”
  听他的语气,似乎已经对殿上之事了解颇深,纪别只能回忆着薛庭安话中重要的句子给怀友明复述了一遍。
  怀友明依旧在笑着,纪别看不出来他是否满意,只能小心翼翼地赔着笑。他拍了拍纪别的肩膀,说道:“束之,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怀某也不妨直接告诉你。”
  “阁老请假,下官洗耳恭听。”
  “太后娘娘有意提拔薛季平。”怀友明说完就停下了,等着纪别的反应。
  纪别露出了震惊的表情,抬头看向对方:“所以娘娘……是对南党示好?”
  话音刚落,纪别就知道自己这句话说对了,因为怀友明露出了真正欣赏的笑容。刚才他的脑中转了一百八十个弯,想着怀友明到底想听什么话,是想让自己感激他,亦或是想听他对薛庭安的看法。
  但最终,纪别还是选择了南党的利益。
  怀友明是爱财又爱才之人,此事人尽皆知。纪别未曾给对方带来过一丝好处,但怀友明依旧能想着他,这份恩情,是纪别理应感激的。或许怀友明想要的感激纪别暂时给不了,那索性就在他次重视的事情上做点工作,比如南党。
  怀友明点了点头,然后哈哈大笑,他指着纪别说道:“束之你还真是一点就透。”
  纪别也跟着笑了两声,怀友明又重重地拍了他两下:“怀某确实没有看错人。”
  纪别试探地问道:“阁老您的意思是?”
  “没错,怀某跟娘娘提议,提你为正六品侍讲,你可满意。”
  首辅都做了十几年的纪别,当然对一个六品小官没什么感觉,他只能拼命回想着上辈子入阁时自己的惊喜之情,挤出了一个惊喜的笑容,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多谢阁老美言,束之实在无以为报。”
  “怀某不用你报答,你只要能记着怀某这份心意,便是有心了。”
  纪别又是深深地一揖:“阁老的提点之恩,束之没齿难忘。”
  “阁老与束之看来十分投缘啊。”崔尚刚刚好好踏着纪别的话音走进来,显然是特意等着的。
  “也多谢学士大人提点之恩。”纪别十分上道地给崔尚也行了礼。
  崔尚身穿一席宽袖大袍,潇洒恣意地挥了挥手:“免了,崔某只愿见得天下才子得以施展才华,你们这些谢啊拜啊,崔某不在乎。”
  “是束之唐突了,学士大人魏晋风骨,束之自愧弗如。”
  马屁又拍对了,崔尚背着手哈哈大笑:“纪束之啊纪束之,亏得这段时日我以为你木讷而不晓时事,原来都在这等着呢。”
  崔尚看向了怀友明,怀友明也跟着附和:“可不是,倒是我们上了岁数,竟然会小瞧了人。”
  两人又将纪别调侃了一番才放过他,因为实在崔尚的府上,所以崔尚做东准备了一桌子酒菜,怀友明坐了主位,崔尚坐右首,纪别坐左手,三人把酒尽欢。


第20章 升官之喜
  等一番风云平静下来后,一切都已经是尘埃落定。吏部尚书李季萧与都察院左都御史郑兹入阁,分列三辅四辅。因为不曾到三年一度的选官,空缺便依次由下属暂顶。
  提纪别为侍讲的敕令本就是由都察院撰写,因此没等小皇帝下圣旨,全都察院就都知道了,都察院出了个一步登天之人,还不是众人以为的薛庭安。
  从正七品编修到正六品侍讲,虽然品级提升不多,但翰林院品级最高的才是正五品学士,纪别这一步一跨就跨了别人的几年。
  圣旨下来的那一天,纪别正在小黑屋中审阅着稿子,然后就听整个翰林院都沸腾了。也是这几日来大家都心知肚明,却还什么不能说,实在是憋得难受,因此圣旨一下来时,小小的屋子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修撰和编修不写书了,五经博士和庶吉士不做学问了,纷纷冲到了纪别眼前,排着队道贺,侍讲学士和侍读学士们则要矜持了很多,只是送来了贺表,但纪别打开一看,篇篇贺表无不是辞藻华丽,遣词造句也可见一斑,显然是准备了多日的。
  但凡是人,还在官场中,多少都会有虚荣心。纪别本以为这个词早已远离自己了,但没想到被溢美之词环绕时,也有点飘飘然。
  要是上辈子,他就算再谦虚,也难免会有些得意之色,但这辈子他学会了如何装谦卑。
  只见纪别的头低得越来越深,浑身上下都写着谦卑两个字。
  “束之恭喜啊,你还真是出人意料啊。”
  “孙大人同喜同喜。”
  “束之,苟富贵无相忘,可别忘了愚兄啊。”
  “吴大人提点之恩,束之不敢忘。”
  “束之可是有幸得见天颜,还将在陛下身边伺候,这可不是一步登天了?”
  “当不起当不起。”
  等纪别都快把好话说尽了,翰林院的同僚们才愿意放过他。纪别瘫倒在座位上,如果这时候听到程殊骂他的声音都会觉得是天籁。
  而屋内静下来之后,尴尬的气氛便凸显出来。赵言理没经历过这种场面,到现在还有点慌神,等人都散尽后才略显尴尬地说了一句:“恭喜。”
  纪别还是认真地回了礼:“多谢赵兄。”
  而薛庭安则直接一点好脸色都没有给纪别,这还挺出乎纪别的意料。在纪别眼中,薛庭安代表了朝中很多官员普遍的样子,汲汲营营中带着一点不得志之气,但他以为薛庭安也是那种极其要面子之人,却没想到他现在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
  纪别转念一想,也有些能明白对方的想法,薛庭安认为纪别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一直对他看不上眼,交际之中也惯是以上位者之态居之。如今这个默默无闻的人竟然一下子冲到了他的前面,还是才入职不到一个月就骤然被提拔,这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这次纪别的升官的缘由,众人心中就算不甚明了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而为了纪别这场突如其来的晋升,吏部考功司和文选司就算是编,也能给纪别编造出来一份合格的履历,所以薛庭安完全无计可施,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乡巴佬,从他头上高高地跨了过去。
  “也不知道你怎么得了阁老的青眼。”薛庭安突然开口说道,语气中满是讽刺。
  纪别还以为薛庭安只是眼红一下,然而对方竟然冲动到当面表达了不满。赵言理的眉头瞬间锁紧了,上去拉了薛庭安一把,低声说:“季平,你别糊涂了,束之这是喜事。”
  也不知道赵言理是故意火上浇油,还是单纯地不会说话,薛庭安原本还能克制的情绪瞬间就被点燃了:“你纪束之不知道是给阁老,给陛下和太后灌了什么迷魂汤,否则怎么翰林这么多年都没见越级升迁,你刚来了便什么都破例。”
  纪别在心里说了一句,你要是上辈子就和太后娘娘认识,说不定现在升的就是你了。
  但薛庭安却丝毫不见停下:“真不知道你有什么配得上这侍讲之位,在太后面前时,你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多少次在上官面上是我给你打圆场,你又迟钝木讷,我看你就算到了陛下面前也得不了陛下的青眼。”
  纪别继续在心里想,我迟钝木讷?前些天公孙酉的文章一事若是落在你的手里,你连现在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见薛庭安还要开口,赵言理突然使了蛮力狠狠地捂住了薛庭安的嘴。
  这下两人都惊了,纪别准备好的一堆怼回去的话也都生生咽了下去。实在是纪别为官数十载,也没见过这么粗暴的文臣,不想让人说话居然直接上去捂嘴。
  纪别突然想起了上辈子印象深刻的一件事,上辈子由于他驳回了提军饷的折子,一群愤怒的武官在煽动之下,竟然纠集起来堵在上朝的路上要将纪别打一顿。
  万幸的是纪别刚进了午门时就得到了风声,他好汉不吃眼前亏,扭头就往东华门跑,因为马车不能进宫,所以纪别只能靠着两条腿硬跑,身边跟着的是比他还大上十几岁的户部尚书。
  于是那天陆续上早朝的大臣们,就见到了一道奇特的风景线。首辅纪别和户部尚书在前面撒丫子撩,身后跟着一群大老粗武将,还嗷嗷喊着逮住纪别要把他往死里打。
  因为军饷就是这帮武将的命,所以纪别丝毫不怀疑自己会被一群愤怒的习武之人活活打死。于是纪别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往死里跑,提着最后一口气,他拖着户部尚书生生跑出了东华门而没被人追上,后面的武将们被东华门守门的士兵客客气气地拦下了。
  但那一口气,纪别花了整整三天才换回来。
  当时还算惊心动魄事,这辈子再想来竟然还有点有趣,纪别想着想着就笑了一下。
  于是现在屋内的三人形成了一副极其吊诡的局面,薛庭安还保持着怒目圆睁的姿态,赵言理在他身后死死地捂住他的嘴,看上去像是要将薛庭安活活憋死,而纪别站在他俩对面,脸上带着一丝温和的笑。
  就这样僵持了半刻钟,赵言理先放开了薛庭安,因为再这样下去,薛庭安就真的要被活活憋死了,而被放开后的薛庭安也没了非要骂出来的一口气。
  剩下纪别意识到自己露出了笑容后,也马上收敛了自己的表情。
  宛如一场闹剧匆匆收尾。
  薛庭安带着气冲出了房间,纪别和赵言理相对而立,赵言理先开口打破了一室沉默:“季平他不该说这些,他也是嫉妒你。”
  赵言理这话没什么大用,但其麻烦让纪别知道,他是真的不会说话,不是故意激怒薛庭安的。纪别也理解了他为何平时沉默寡言,实在是他说出来的话都不那么中听。
  赵言理又说道:“季平太冲动,今日这些话难免不被其他人听去,他真的完了。”
  纪别沉吟了片刻,强忍住也上去捂赵言理嘴的冲动,艰难地点了点头:“正是。”
  赵言理也知道自己不会说话,不然他也不会刻意少说话了,他见纪别脸色不对,就知道自己大概是又说错了。
  “抱歉……”
  纪别连忙摆手:“赵兄所言甚是。”
  转念,纪别想道,刚刚来祝贺的人没有公孙酉,或者说是,独独缺了公孙酉,然后他突然又想到,似乎已经多日没在翰林院中见到他了。
  他问赵言理:“公孙大人近日可是请了休?”
  赵言理点点头:“请了病休,三日了。束之为何有此一问?”
  纪别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他想到从明日起,自己就要和学士们在一起研究给陛下讲学的内容了,很难再回来编修这边,他还有一些问题想找公孙酉问明白,现在不知是否还有机会了。
  ***
  纪别上辈子从翰林直接调进了六部,未曾有过在翰林院中向上升的经历,因此这辈子还特意花时间了解了翰林院侍讲要做的事情。
  翰林院中学士之下还有侍讲学士和侍读学士各两人,此后才是侍讲和侍读,顾名思义,这些人都是伺候皇帝读书的官员。
  皇帝有三公作为老师,但有时侍讲学士也会兼任为皇帝讲经的职责,而纪别这个侍读则是完完全全地伺候皇帝读书,就是给皇帝翻翻书,润润笔之类的,还有就是在课后皇帝若有不懂的地方,要负责讲解一二。
  这职位听上去又无聊又累,品级还低,但还是要被抢破头,概是因为有着皇帝近臣的名头。
  要知道就算阁老们,每天和皇帝也都是你问我答,或者报告政事,但侍讲侍读们,却可以在平日有意无意向皇帝讲授自己的观点,这简直是莫大的诱惑。
  但纪别对此无可无不可,他最开心的还是——
  能见到程殊了。
  能每天都见到程殊了。
  简单来说吧,就是离追回老婆又近了一步。
  当然如果有人分别知道他么两人的心里话,应当会想问,你俩当真分开过?


第21章 毫无求生欲
  待纪别将原来那摊子事交待完之后,他就彻底搬出了冬凉夏暖的小黑屋,搬进了整个翰林院最好的一间房子。
  偌大的一间屋子两两相对摆了八张红木桌子,纪别最为最晚来的一位,坐在了离门最近的一个位置,两位老资格的侍讲坐在了最里面。
  纪别上辈子也曾经给小皇帝李漠讲过治国之道,但那时都是想到哪里讲哪里,从时政出发,今日黄河发水便讲水利,明日外国来使便讲邦交,总之纪别天马行空,讲起来也是毫无拘束。
  但翰林院给皇帝讲经显然是截然不同的,首先讲的内容无外乎四书五经,再多也只是一些史书正传,李漠现在正在学礼记,同时还在学汉书。
  纪别科举时在五经中所治的经是尚书,但礼记也是吃透了的,然而当他到了侍讲之位后,才发现自己曾经为科考所学的圣人书,还只是表面功夫。
  所有参加科考的士子,可能写文章的水平有高有低,但每个人都是能将四书五经倒背如流的,看见几个字立马反应上下句,看见一句话解释和典故都自动浮现在脑海中,这些都是最基本不过的要求了。
  而纪别作为三年一科的状元,在治经上定也是超乎常人的,但是侍讲学士连问了他三个问题,他竟然一个都答不上来。
  “‘大德不官,大德不器,大信不约,大时不齐。察于此四者,可以有志于本矣。这其中的‘本字意为根本,但这根本当做何讲?”
  纪别噎了一下,没答上来,学士们又问了别的两个,他依旧没答上来。实在不是因为他学的不好,而是因为学士们问的都是极深又极细节的问题,在科考中若是出现了,怕是会被学子们骂到辞官。
  但给皇帝讲课,则要求你能一层层深入地讲,每一个字都得讲出花来,皇帝问的任何问题都要能回答出来。
  这些老学士们毕生都在研究圣人书,与为了应考而学习的士子们差距不是一点两点。但还好纪别只是辅助的侍讲,几乎没有机会给皇帝讲经,所以学士们也没太深究,只让他先听着学士们讲课。
  每给皇帝们讲一课,学士们都要在私下练习五六遍,碰到讲史这种随意性更强的,几乎要讲上个十几遍,才敢拿到皇帝面前讲。
  三日后,纪别第一次跟着侍讲学士进了宫。
  ***
  这日是大朝会的日子,学士们进宫的时间正在大朝会之后。
  但学士们进了乾清宫后,才发现今日的讲经有所不同,因为太后程殊也在。
  平日里程殊不愿意听翰林的老学究们讲课,就算陪着皇帝听也是昏昏欲睡,但今日竟然主动坐在了皇帝的右手位,虽然身前的案上没摆文房四宝,但也是正襟危坐,颇有一番架势。
  几位学士先是惊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就恢复了老神在在的样子,先后向李漠和程殊行了礼。
  今日进宫的有三人,纪别和一位侍讲学士以及一位侍读,纪别站在后方,在行礼是悄悄抬起了一点头看向程殊。
  他进来时便已经看清,程殊身边就跟了一个福顺,这他才敢如此“放肆”。
  程殊自然看见了他的眼神,但维持着太后的威严,没有任何表情。李漠见程殊没叫几人平身,便看了她一眼,但见程殊也正在看着他,他才清了清嗓,叫了声“诸位爱卿平身”。
  今日讲的内容正是一篇礼记,一篇汉书。在平时,李漠最不愿意听圣人书,尤其是毫无乐趣的礼记和尚书,听着听着便要走神,倒是讲史的时候还有几分乐趣。
  但今天由于程殊在,李漠想尽全力给程殊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从开讲以来便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盯着讲学的学士,直盯得老学士以为自己今日有什么不妥当。等到李漠对讲解的内容提出问题时,他才明白原李漠的确是在认真学习。
  纪别站在李漠的左手边,为李漠展开提前做好的讲课笔记,让李漠对照着内容听课。
  讲课的内容纪别已经听过无数遍了,自然是没兴趣再听一遍,原以为指点着小皇帝听课会劳心劳力,但李漠今天又出奇地乖巧,他便有些无所事事,于是用余光偷瞄着程殊。
  为了贴近圣人之学,圣人之教导,大梁的学堂基本都摆设学案和坐垫,乾清宫中的勤学殿自然也不例外,李漠跪坐在垫上,纪别跪在一边伺候,学士则站着讲课。
  因为纪别比李漠这个小孩子高上不少,所以可以越过李漠的头顶直接看到程殊。
  于是他见到了程殊表面上摆出认真的样子,桌案挡着的手中却拿着一个鲁班锁在玩着。
  程殊玩的还不太熟练,加上不能看,只能摸索着拆卸,还要小心不能发出声音,实在也是玩得辛苦。
  纪别“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迅速闭上了嘴,从喉咙中发出一声闷响,他立马背过身去捂住嘴,装作自己在咳嗽。
  程殊猛地回头看向纪别,等他再次看过来时,给了他一个威胁的眼神。
  纪别弯了弯眼角,露出了一个谄媚又有点犯贱的表情。程殊这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用口型对他说“你等着”。
  一片礼记讲了半个时辰,然后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又讲起了汉书,再半个时辰之后,一片汉书讲完,李漠问了几个问题后,学士又讲上了一个小典故,等学士离开时,已经是一个半时辰之后了。
  纪别和另一位侍读留下伺候皇帝读书,并且将学士讲的内容吸收掉。程殊又难得地留了下来,拿着一本闲书在一旁陪着。
  李漠简直受宠若惊,程殊向来对学堂敬而远之,平日里倒是愿意陪他吃饭,陪他批折子,但提到读书向来是有多远跑多远,因此他格外珍惜今天程殊陪伴他的时间。
  虽然有李漠装出的样子在,但今日他总归是刻苦的,又挑了几个不懂的地方问纪别,纪别试着用直白的语言解释之后,李漠听懂了,恋恋不舍地放他们走了。
  纪别看着觉得好笑,李漠只是舍不得程殊罢了,他倒是不知道李漠对这位便宜母后有这么深的感情。
  纪别和侍读相携走出没多远,就有一个小宦官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
  “纪大人留步。”那小宦官喊道。
  两人站住了脚步,纪别回头问道:“公公有何吩咐。”
  那小宦官喘着粗气说道:“纪大人,陛下请您回去一趟。”
  纪别歉疚地看了一眼侍读,那侍读说道:“束之你快去,我回翰林院后与学士报备。”
  “多谢多谢。”纪别拱手感谢,然后跟着小宦官走了。
  果然,不出他的意料,小宦官带着他去了长春宫。
  或许是程殊终于懂了避人耳目的道理,这次她没有在正殿等,而是在西暖阁等着纪别。
  程殊看上去有些心事,但又像是不愿在纪别面前表现出来。纪别也不戳穿,只是故意逗她:“太后娘娘,鲁班锁可是好玩?”
  程殊不自然地搓了搓手指,似乎是被纪别发现之后有些尴尬,她硬着头皮说:“好玩极了,我小时候什么都没玩过,现在玩玩还不行?”
  纪别说道:“人家总角孩童才在课堂上偷着玩,你倒是不嫌丢人。”
  “我有什么丢人的,”程殊说,“你当你们孔老夫子的话人人都爱听?你们孔老夫子说什么唯女子与小人难养,还说什么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这不是在说我们女人。”
  纪别说道:“并非如此,圣人的意思是,像小人一样无德的女人才是难养的。”
  “那你们圣人还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呢?”
  纪别又说道:“这话不是孔圣人说的,是张岱张宗子说的……”然后纪别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因为他看到了程殊想要吃人的眼神。
  “行,那你去和你的孔圣人过日子去吧。”程殊也没大声,只是挑着眉说道。
  纪别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怎么这么傻,然后笑着凑了上去:“阿殊我错了,管他什么圣人不圣人,我就要跟你过。”
  程殊不回答他,只是冷眼看着他,纪别一点点蹭过去,试探性地抱住了程殊的腰,见程殊没反抗,他又一点点将头凑了过去,想亲一下程殊的脸颊。
  “啪”的一声,程殊在他的脸上轻轻地打了一巴掌,力道不大,纪别也不疼,但是将他的旖旎心思都打没了。
  “阿殊。”纪别委委屈屈地叫了一声。
  程殊斜睨着纪别,说道:“你别以为随随便便敷衍两下,就能把什么事都混过去,我现在还愿意搭理你,不过是为了我自己。”
  纪别连连点头:“我明白。”但心里想的是,上辈子穷途末路之时,还不是只有你孤身去救我。
  此时,程殊心里却悬着一块石头,关于李漠的事,她一直瞒着纪别,她太过了解纪别,知道他是个为了目标不择手段的人,若是将李漠对自己的感情告诉他,说不定他连弑君谋反的事都干得出来。
  但现在见到纪别在自己面前没皮没脸的样子,她又有些犹豫了,明明说好两人这一世携手前行的,她却先在路上犹豫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即将开始没羞没臊的地下恋生活啦~大家喜欢的求一波收藏和评论啊


第22章 谈开
  “阿殊你怎么了?”
  程殊的思绪骤然被打断,纪别正带点失落看着程殊。程殊心里一慌,她不知道纪别从何时起变得这样敏锐了。
  “无碍,我就是有些担心。”程殊轻声说道,给了纪别一个安定的眼神,示意自己没事。
  但纪别却不依不饶:“阿殊,你有心事。”他的语气十分肯定,让程殊有些招架不住。
  似乎男人成熟起来比女人要快,程殊印象中的纪别还停留在有些那个张扬的,外放的,做事不择手段的首辅上,现在他已经变得内敛,懂得隐藏锋芒,但却也更加难以捉摸。
  至少程殊觉得自己渐渐看不懂纪别了。
  纪别还在盯着程殊,似乎想通过她的眼神看穿他的想法。程殊见他执着,便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我本没想让你升上来,当时和内阁商议时,我推举的是薛庭安,想着他上来还能给你挡一挡。结果阴差阳错之下,怀友明竟然看好了你,直接提你当了侍讲,按理说这是不合规矩的,我担心会对你不利。”
  “没关系,没什么人没什么事能奈何得了我。再说就算我一下子成为了众矢之的,起码我也升了官,何乐而不为呢?”
  纪别的手从程殊的腰上划过,顺势拉住了她的双手。程殊的手不像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一样肤如凝脂,而是十分瘦削,手指修长却骨节分明,纪别感觉手中像是握了一把骨头一样。
  “怎么瘦成这样?”纪别将程殊的双手捧了起来,“上辈子都没见你这么瘦过。”
  程殊知道自己的手不甚好看,有点不好意思,想用力把手抽回来,但是纪别力道更大,她只能不自然地蜷缩起手指:“只是最近食欲不太好罢了。”
  纪别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环抱住程殊时那种不对劲的感觉,是源于程殊太过消瘦了,让他的怀抱空空荡荡。然而程殊的样貌又是脸上有肉的那种,所以即便清减许多,也难以从脸上看出来。
  “你这怕不是一日两日了,你就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死了一次还不知道害怕吗?还有那些奴才,都是怎么伺候的?”纪别板着脸对程殊说道,在程殊面前他不会可以伪装,不自觉间便找回了首辅的气势。
  “你说他们干什么?”程殊猛地用力收回手,“我自己还不知道身体要紧吗?”
  “阿殊,我知道你总是担心我,担心我在翰林院中、在官场中总是安危不定。”
  程殊本想怼回去一句“谁在关心你”,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她胸中堵着一口气,听纪别往下说。
  “但我只希望你能快活一些,我们现在还在在这里相对而立,互诉衷肠,已经是上天最大的恩赐了,老天爷见我们上辈子苦楚太多,才让我们重新活一次,你若是成日忧心忡忡,郁郁寡欢,岂不是辜负了这一场轮回。”
  “你竟是这样想的?”程殊偏着头,不解地看向纪别,显得有点俏皮。
  纪别心道,我当然不是这样想的,这不是为了安慰你才这样说的。他说道:“正是,你想,我就算现在辞官,带你出宫,我们找个乡野山间过完这一生,岂不也是一世顺遂得很。但我们都选择了留在这里,身边均是虎狼环伺,脚下均是万丈深渊。”
  程殊突然失笑:“怎么被你一说,竟觉得我与你如此可怜,上辈子惨兮兮地过了一生,这辈子还要再次惨兮兮地来上一遍。”
  “所以何苦呢?何苦再那么过一遍,我只是希望你能开怀一些。”
  程殊盯着他,久久没有说话,纪别也不发慌,而是稳稳地回望过去。
  “阿殊你笑什么?”纪别看着程殊再次笑了出来。
  程殊笑着眯起了眼睛:“我笑你何时能跟我坦诚一些。”
  纪别瞳孔骤然缩紧:“阿殊你这话怎么讲?”
  程殊又意味深长地笑了一阵,然后说道:“不怎么讲,诈你一下。”话音刚落,就见她笑得更加开心了。
  纪别笑着摇了摇头,显得有些无奈,他也明白,他和程殊之间还有最大的一个隔阂没能解决,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娘娘,府上夫人的来信。”门外传来了春晓的声音。
  程殊被这声音吓了一跳,瞬间收回了所有笑意,整了整衣襟和鬓角,给纪别使了个眼色。
  纪别会意,他扬声说道:“臣先行告退。”
  程殊已经回到了主位上端坐:“下去吧。”
  纪别一路倒退着走出去,春晓正走进来,她侧身站到一边,作势给纪别让路。
  春晓走了进来,问程殊:“娘娘,这人可就是那新科状元?”
  “春晓你也知道他,哀家可是听闻他在士子中名声高涨,才传他来当面看看。”
  春晓说道:“纪束之啊,当今全京城,啊不,是全大梁,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他当真如此有名气?”程殊摆出一副好奇的样子问道。
  “可不,那么俊俏的状元郎,谁见过他都要打听一番呢。”
  “怎么?”程殊挑了挑眉毛,“我们的春晓仙子可是动了凡心了?”
  只见春晓像是见了洪水猛兽一般:“奴婢可不想,娘娘还是饶了奴婢吧。”
  “这却是为何?你们小姑娘不都说什么要嫁得浮云婿吗?”
  春晓小小地翻了个白眼:“又不是只有嫁给高官权贵日子才能过得好,与其想着赌这人的前程去嫁与他,不如选个奴婢真正中意的。”
  若春晓这番话是真心的,那程殊不知道上辈子的自己要多眼瞎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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