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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主她娇媚撩人[重生]-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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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一出,又是一堂哄笑。
  三人正说着话,那厢有婆子挑帘子入内,躬身道,“回老太太的话,国公爷回来了。”
  话音刚落,裴勍便进了屋。他似是刚从外头回府,解了外头披着的白色云纹大氅递给了下人,身上只穿了件天青色圆领锦袍,依旧是身姿挺拔,眉目英挺的模样。
  裴勍一进屋,便见自家祖母正拉着薛亭晚小手,看起来亲密无比。
  裴勍微挑了眉,薄唇勾了抹笑意,上前给二位老太太一一请安见礼,末了,又望着薛亭晚道,“永嘉县主安好。”


第53章 陈年醋缸
  薛亭晚闻言; 红着脸起身; 屈膝行了一礼。
  今日裴勍和几位老臣在御书房中商议祭天大典之事; 因数日之前知道薛亭晚会和宛老太太一同登门拜访,便和献庆帝请假早退,纵马疾驰回了裴国公府。
  裴勍面上神色淡淡,眸光不经意间徘徊在薛亭晚身上; 见她明媚的小脸儿上粉光脂艳; 周身打扮温柔娇俏,竟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宛老太太见裴勍生的俊美无俦; 器宇轩昂; 顿时觉得眼前一亮; 再细细一看他的俊朗眉眼,竟是觉得裴勍的面容有些眼熟; “老身似是在哪里见过裴国公……”
  裴勍闻言,俊脸上露出少有的和煦笑容,轻启薄唇道,“老太太记性好。八年前; 皇上下江南巡视; 御驾亲临余杭织造局; 当晚宛大人于宛府设宴招待,晚辈曾与皇上一同赴宴,确实是见过老太太的。”
  听裴勍这么一说; 宛老太太才想起这桩陈年旧事来。
  八年前; 裴勍不过才十几岁; 已经是进士一甲及第,一身沉稳,履历颇丰,可谓是红极一时的天子近臣,
  当年献庆帝亲自下江南五路巡视,莅临余杭织造总局,念及宛氏祖上捐银救水灾有功,当晚更是亲临宛氏府宅中赴宴。经过此事,宛氏在余杭地界可谓是风光无两。
  宛老太太万万没想到,当年皇帝身边跟着的那位身如束竹的单薄少年郎,竟是长成了如今这般秉节持重,丰神俊朗的模样。
  邵老太太笑道,“看来我这孙儿和老姐姐一家子颇有缘分!”
  宛老太太笑着指了指薛亭晚,“那年迎御驾的晚宴上,我这孙女儿也在!只不过那时她才六七岁,大抵是不记得了那盛事了!”
  薛亭晚正惊讶于裴勍和外祖宛氏一家的缘分,闻言不禁错愕,“我也在!?”
  宋妈妈解释道,“当年侯夫人怀着小世子,侯爷把姑娘送到余杭过年,姑娘当时年纪小,整日寸步不离地跟在茂少爷后头跑,一口一个“表哥”都喊得含糊不清,不记得也是正常的。”
  薛亭晚回想了片刻,才记起来好像真有这么一回事儿,不过,若是当年的晚宴她也在场,岂不是早就见过裴勍!?
  薛亭晚正百思不得其解,那厢,裴勍听到“茂表哥”三个字儿,微微抬眸,神色幽幽地看了薛亭晚一眼。
  一屋子人又说了会儿话,邵老太太见薛亭晚颇为拘谨,还以为她是觉得无聊,张口道,“你们两个年轻人在这儿听我们老婆子说话多没劲儿!淳郎,你不如带着永嘉县主去园子逛逛,我这次来京带了许多新奇玩意儿,叫阿晚挑一挑有没有喜欢的!”
  此言正中了裴勍的下怀,男人当即起身告辞,带着薛亭晚出去了。
  腊月时间,天寒地冻,今个一早天色便阴阴沉沉的,这会子果然飘起了零星雪花,只见鹅毛一般的雪片儿从彤云密布天上悠悠荡下来,恍若风吹梨花落,碎琼乱玉迷人眼。
  外头北风凛冽,入画服侍着薛亭晚披上了秋香色的缎面大氅,那厢,小厮和侍卫十九已经各撑起了一把八十四骨的紫竹伞,立在台阶下候着二位主子。
  裴勍下了台阶,从十九手里接过那把紫竹伞,亲自接了薛亭晚下台阶,俊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淡启唇道,“雪天路滑,你们只管在前头开路。”
  地面上积了一层白雪,确实是路滑难行,小厮、十九和入画闻言,皆是躬身应了,走在前头为二位主子开路。
  裴国公府中,亭台馆榭,林木池塘兼备,因是冬日时节,花木凋零,只见翠竹松柏长青,梅花傲雪凌霜,加之楼阁布局回环,颇有古朴意趣。
  薛亭晚和裴勍走在后头,两人相隔着半臂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若是细看,不难发现,男人特意放慢了步子,和身侧的女子并肩而行。
  趁四下无人,薛亭晚拿纤纤玉指勾了勾裴勍的大手,软着嗓子道,“淳郎,我们这是去哪儿呀?”
  “一会儿就知道了。”
  男人惜字如金,神色也淡淡,像是没什么闲聊的心情,甚至连她的手也不拉。
  薛亭晚看着这副冷漠寡淡的模样,登时便嘟了粉唇,娇哼一声,扭头去看伞外的雪景。
  众人又行片刻,过了一处馆榭,进了一弯抄手游廊。
  眼见得前头三人消失在转弯处,薛亭晚一只脚刚迈进游廊,还未走两步,便被一股大力拉到了游廊旁的厢房里。
  男人长臂一伸,带上了厢房的木门,把娇弱的人儿按在墙上,迎头便是缠绵一吻。
  薛亭晚被男人紧紧箍在怀里,身前是火热结实的胸膛,身后是冰凉坚硬的墙壁。
  她承受着这突如其来的亲吻,扭着身子嘤嘤地唤了两声,身子便酥软成了一滩春泥。
  美人儿粉面含情,云鬓间的金雀儿钗一晃一晃,惹得男人眸色更为幽深,一双大掌更是紧紧箍住美人儿的细腰,几乎要掐断一般。
  裴勍一向是清心寡欲,飘逸出尘的模样,何时曾以这副凶猛的模样示人过?
  薛亭晚被男人抵在墙上,两腮酡红,娇喘微微,被男人这副模样惊到了,开口便是推拒的话,“你别……”
  裴勍略抬了头,仍是环抱着她的姿势,大手在她腰上捏了一把,俊脸神色隐忍,声线低沉喑哑,“多久没见了?嗯?刚才竟然还故意招惹我。”
  上回两人见面,还是裴勍代献庆帝去国子监中祭拜至圣先师,顺道宣了国子监放冬假的圣旨,细细数来,已经是半个月之前的事情。
  薛亭晚脸颊滚烫,一双含波的杏眸躲了男人幽若深潭的目光,软糯糯道,“半个月了。”
  裴勍闻言,低头在她的红唇上重重咬了一下,“不对,是十五天零十八个时辰。”
  “阿晚,一日不见,我度之如年。”
  听着这直白的情话,薛亭晚当即羞红了脸,轻咬着红唇,软了嗓子道,“我也想念淳郎。”
  男人望着怀中的温玉软香,唇角微扬起来,“哦?有多想?”
  薛亭晚听着这“不怀好意”的追问,耳尖泛着绯红,攥着男人的衣襟犹豫了半天,终是心下一横,垫起脚尖,在男人俊脸上轻轻一吻,如蜻蜓点水一般。
  在这种亲密事儿上,薛亭晚从未如此主动过,察觉到侧脸上传来软嫩的触感,裴勍有一瞬的讶然,等回过神儿来,颇有兴味地看羞赧的美人儿,“这就完了?”
  薛亭晚面上的红晕蔓延到了耳后根,含羞带怨地瞪了男人一眼,“不、不然呢!”
  “礼尚往来。”
  只听裴勍哑着嗓子低笑一声,话音未落,男人便猛地俯身,薄唇铺天盖地的吻了上来,把美人儿压在墙上亲了又亲。
  一吻罢了,四唇轻分,裴勍揉了揉掌中细腰,一贯清润低沉的嗓音变得含混喑哑,“茂表哥是谁?”
  男人的声音磁性有低沉,响在薛亭晚耳畔,叫她心肝儿一阵乱颤——怪不得,方才主动去勾他的手都不搭理人,原来是打翻了陈年的醋缸!
  只见薛亭晚长睫微颤,眸光流转,一脸的千娇百媚,故意避重就轻道,“茂表哥还能是谁,当然是我的哥哥呀,你问这个做什么……”
  裴勍一张俊脸上似笑非笑,看着怀中顾盼生辉,雪肤花貌的美人儿,眸色一暗,就又要俯身吻上来。
  薛亭晚忙伸了小手儿推在男人胸上,软了嗓子,可怜兮兮地求道,“我错了,我错了!茂表哥真的是我大姨母家的哥哥,好巧不巧,他去年便已经娶了嫡妻进门了……”
  说罢,她又咬唇看向男人,一双美目水汪汪地,似是含着万般柔情,“方才,淳郎可是醋了?”
  裴勍倒是坦坦荡荡地默认了,握着她搭在自己胸前的小手,放在唇边吻了吻,“以后不准与我开这种玩笑。”
  薛亭晚生的冰肌玉骨,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儿更是又软又嫩,裴勍不过轻吻了几下,便吻出了一片红痕。
  裴勍望着那白腻的手背,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身金贵娇养的皮肉,粉光脂艳,触感滑腻,这才只是轻轻的亲吻,便已经红成了这般模样,若是来日做些其他的事……只怕还不知要如何是好呢。
  薛亭晚被男人握着小手,心中一片柔软,倾身伏在男人肩头,柔柔道,“我今日第一次见你嫡亲的祖母,真真是紧张死了。”
  裴勍略点了头,温声道,“我这不是回来给你撑腰了么。放心,祖母很是喜欢你——阿晚值得被所有人喜欢。”
  薛亭晚心头一热,两条玉臂缠上男人的肩头,声音甜的似蜜,“我贪心的很,淳郎若是喜欢了我,就不准再喜欢别人。”
  裴勍将下巴抵在她发顶,轻笑道,“一言为定。”
  两人在厢房内如胶似漆,那厢,等十九、入画和小厮三人发觉身后跟着的二位主子不知所踪,急匆匆折返回来寻人的时候,裴勍和薛亭晚已经理好了衣衫,皆是一脸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
  入画和十九是知道二位主子的关系的,见此裴勍薄唇含笑,薛亭晚眉梢染情,皆是垂目敛眉,不敢多看。
  那被蒙在鼓里的小厮不过十来岁的年纪,青涩的毛头小子一个,望着薛亭晚娉婷婀娜的身姿,盈盈一握的柳腰,早已经红了耳根,不敢抬头直视。
  再看自家主子爷那一脸清心寡欲的模样,不禁暗自感叹,自家国公爷果然是实打实的正直君子,如此柳弱花娇的美人在侧,都能做到心无杂念,目不斜视!


第54章 旧岁已去
  隆冬腊月时节; 天寒地冻,朔风凛冽。
  自从那日薛亭晚和宛老太太从裴国公府回来之后; 京城里又飘了几场鹅毛大雪,可谓是一天更比一天寒。
  大雪铺满地; 祥瑞兆丰年。眼看着年关在即,京城中各家各族纷纷着手查账收租,筹备年货,串亲访友,扫灰除尘……
  历添新岁月,春满旧山河。整个大齐上下正一派热闹喜庆; 边关却传来了急报; 说是高兰国在两国交界挑衅滋事; 和大齐边疆民众起了冲突。
  高兰国位于大齐疆域的西北方位; 虽说两国唇齿相依; 高兰的疆域却不及大齐的十分之一。高兰一族以游牧为生; 善骑射; 精狩猎; 无论男女,举国尚武。
  塞北地势险峻,复杂多变; 有高山巍巍; 峭壁绝巘; 更有陡原峡谷; 巨流湍湍; 数百年来,高兰国依傍塞北天险而居,经过几十年休养生息,逐渐兵肥马壮,国力强盛。
  高兰王见此局面,骄心日重,自以为高兰之将士已经足以和大齐三军抗衡,渐有觊觎大齐疆土之野心。
  旧岁已去,新岁将至,经过一年的辛劳,大齐万民正一片欢腾,满心期盼着佳节的到来,若是此时献庆帝下令派三军将士回击高兰国,两国于年关开战,九州四海之内势必会人心惶惶,大齐举国上下势必会惊恐万状。
  故而,献庆帝阅完军报,大手一挥,令边关守将以防卫为主,以反击为辅,三日之内击退寻衅滋事的高兰游兵。另外,还要对边关民众进行抚恤宽慰,先叫大家安安稳稳过了这个年——至于是否要穷追敌寇,直击高兰老巢,一切都要等到明年开春再说。
  紫筠堂中,有丫鬟挑帘子来报,“秉主母,老太太的车架从禁廷回来了。”
  那厢,宛氏正在翻看惠景侯府名下几个田庄的收租账簿,闻言忙将手中的账簿递给了一旁的费妈妈,起身往外迎宛老太太。
  按大齐宫中旧例,腊月二十三祭完了灶王爷,内务府便开始准备禁廷的过年事宜,之后的十日内,中宫皇后会陆续通传各府的命妇进宫参拜,纷发过年的恩赏。
  因为余杭宛氏一族祖上捐银救水灾有功,宛老太太早年被御赐了二品夫人的诰命,乃是命妇之身。好巧不巧,裴勍的外祖母邵老太太和皇后的母族韦氏有些姻亲关系,皇后听说了两位老太太于进京途中偶然相识的事儿,翌日便下了凤令,召两位老太太入禁廷觐见。
  宛老太太远在余杭,自打封了诰命之后,很少入宫觐见。邵老太太虽无诰命加身,可邵氏桃李满天下,乃是一等一的儒师之家。此次皇后召见两位老太太,乃是得了献庆帝的授意,打算借行岁末觐见赏赐之事的机会,趁机彰显一番天恩浩荡。
  宛氏刚起身,那厢,宋妈妈已经搀着宛老太太行至紫筠堂外。
  只见宛老太太解了外头披着的鼠灰色貂皮大氅,身着一袭朱红色二品诰命夫人命服,胸前绣着的事云霞练鹊纹的补子,老太太满头鬓发如银,云髻上端端正正地戴着一尊点翠珍珠月桂发冠,从左右两侧垂下两挂金鹊衔东珠如意结——可谓是打扮的富丽堂皇,派头十足。
  宛氏接了宛老太太的大氅,顺手递给身后的费妈妈,笑道,“瞧着母亲的心情不错,今日进宫,可说什么有趣儿的了?可见着皇太后了?”
  宛老太太接过下人递上的茶盏,笑道,“见着了!皇太后还是那样和蔼可亲的老太太!邵老太太我们三人坐在一块儿,说了好一会子话呢!”
  宛老太太慢悠悠饮了一口老君眉,笑眼微眯,似是在回忆往昔,“当年余杭深受水患荼毒的时候,皇上还未亲政。水患发生后的第七日,皇太后便带着皇上亲临余杭,抢险救灾,运筹帷幄,等平定水患之后,皇太后又依照功过,对余杭数郡官员进行了提拔任免,可谓是巾帼不让须眉。后来你父亲捐银救助灾民的事情被皇太后知道了,还是皇太后亲自为我加封的诰命之身,如今十来年过去了,我和太后许久未见,颇有隔世经年之感。”
  宛氏感叹道,“是啊。一转眼的功夫,皇上已经亲政十来年了。这些年,秉持着“后宫不得干政”的原则,皇太后偏居慈安宫静养,着实是清闲了许多。”


第55章 实非凡品
  宛老太太笑道,“这清闲也有清闲的憋屈……罢了; 不说了。今儿个进宫; 还有件新鲜事——我先前以为裴国公仅仅是学富五车,满腹经纶; 今日在慈安宫听了皇太后对邵老太太的一席夸赞,这才知道; 那裴国公竟是有这般出众的治世经国之才!就说几年前的巴蜀地震、鄂楚雪灾,皆是裴国公临危受命,手握明黄圣旨,率领雄壮三军,运筹帷幄; 多谋善断; 以一腔韬略抵御住了飘摇天灾,不知为灾地百姓谋了多少福祉!”
  宛氏闻言,点头道,“母亲常居余杭,自然对裴国公的履历知之甚少。裴国公出类拔萃; 实非凡品。”
  裴勍此人; 样貌、才智、家世样样俱全; 俗话说“人比人; 气死人”。打个比方,普通人刚开始姗姗学步的时候; 裴勍已经身骑骏马; 绝尘而去; 只留给世人一个无法企及的背影,供旁人观瞻仰望。
  故而,多年以来,裴勍不仅是全天下墨客骚人的榜样,更是京中各世家公子的“噩梦”。
  宛老太太脑海中深思一动,盖上茶碗道,“我已经打听过了,那裴国公已过了弱冠之年,尚未有婚配。咱们阿晚又正值嫁龄,若是咱们家能得此贵婿……”
  那厢,薛亭晚前脚刚迈进紫筠堂的大门儿,便听到宛老太太这番惊人言论,莹白的小脸儿“腾”地一下红到了耳后根。
  宛氏见薛亭晚入内,倒也不避讳着自家女儿,;略讶然片刻,颇感无奈地劝宛老太太,“裴国公的品性、才干着实过人。京城中想得裴国公做贵婿的显贵人家不在少数,这等空手套贵婿的白日梦,女儿身为人母,当然也做过几日……裴国公既是如此炙手可热,母亲可曾想过,为何他年过弱冠,却至今尚未行婚配嫁娶之事?”
  宛老太太略有迟疑道,“难道是裴国公孤傲自许,目无下尘,这京中女子没一个能入得了裴国公的眼?”
  那厢,薛亭晚提了裙角端坐在宛老太太下首,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热茶。听着耳畔宛氏和宛老太太的交谈,只觉得脑海中“嗡嗡”一片。
  宛氏点点头,“女儿想着,多半也是此原因。再者,那裴国公曾于国子监女学任职,阿晚只要还在女学中读书一日,便理应叫他一声老师。如此师生情分尚在,母亲怎么能乱牵线呢!”
  宛老太太摆了摆手,“什么半吊子师生情分,也叫你恪守礼法到如此地步!等来年五月,阿晚从国子监女学结业,自然要开始考虑婚嫁大事,到时候,只要是合适的适龄男子,哪怕是国子监的上师、同窗,咱们都得好生考量一番!”
  宛氏笑道,“这是自然!一定得为阿晚相看一门好亲事才行。”
  薛亭晚听到此处,心中庆幸万分——她果然猜对了!宛氏最是看中未来女婿的品行为人,更是十分在意师生名分这档子事儿,还好当日她和裴勍达成一致,没有公开二人的关系,而是偷偷压下,瞒天过海……无论如何,总算是过了宛氏这一关!
  薛亭晚偷偷瞄了眼宛氏和宛老太太,当即放下茶盏,扑到了宛老太太怀中,软着嗓子糯糯道,“阿晚才不要嫁人,阿晚要佩着祖母一辈子。”
  宛老太太望着自己孙女儿这般娇憨的模样,伸手点了点薛亭晚的眉心,嗔道,“明年阿晚从女学结业,刚好是二八年华,正是女子最灿烂的年纪,却在这里说什么陪我这老婆子一辈子的话!真真是气人!”
  宛氏也笑道,“如今都多大了!身为长姐,却还这般抱着你祖母撒娇耍赖,真真是拿你没办法!”
  薛亭晚又嬉闹着往宛老太太怀中拱了拱,嗅着宛老太太身上熏的沉香味儿,灵台一片清明安定。
  “对了,”
  宛老太太又道,“过几天便是元夕观灯的日子,我想着邵老太太和裴国公祖孙二人孤零零地过年,难免冷清寂寥,故而,我邀请了邵老太太在元夕当晚和咱们全家人一同去赏灯,”
  自打献庆帝继位之后,每年逢辞旧迎新,都会下旨吩咐宫中造办处和内务府在御街道路两旁布置上绵延数里的花灯。今年的元夕灯会,更是早在三日之前,便开始着手布置了。
  宛氏面上略有踌躇之色,“母亲,平日里咱们侯府和裴国公府并无过多来往,如今突然如此亲近,是否显得过于唐突了些?”
  宛老太太道,“姻亲不成仁义在嘛!如今,我不强求裴国公做咱们阿晚的贵婿了,只想着约上邵老太太一起赏灯散步——我们两个老婆子相见恨晚,交浅言深,竟也这般引人猜忌吗?”
  宛氏笑道,“母亲倒是想得开。女儿这便叫人写下元夕观灯的请帖,立刻送到裴国公府上。”


第56章 生而珍贵
  因着宛老太太从余杭带来了好多奢华昳丽的布匹料子; 这几日; 宛氏特地请了京中有名的成衣裁缝上门; 为惠景侯府的女眷量身定制过年所需的衣物。
  至于宛老太太带来的几张上好的白狐皮和貂皮,宛氏另外吩咐裁缝做成了毛皮大氅和毛绒围脖、护手、护耳之类的防寒之物。其中有三件油光水滑、不染纤尘的白狐大氅; 宛氏特意吩咐了,给薛亭晚、薛楼月和薛桥辰一人各一件。
  眼看着年关一天天近了; 宛氏特地和宛老太太商议了一番,决定停了半个月来对薛楼月的责罚,一大家子安安生生的过个年; 其他的事儿; 等过了年再说也不迟。
  宛老太太听了这话; 也点了头——这大过年的; 各个府上免不了走亲访友。外人不知道薛楼月的身世,更不知道薛亭月对薛亭晚做下的构陷之事,若是叫外人看见宛老太太对薛楼月的责罚,定会以为惠景候府对两个女儿厚此薄彼; 恶意苛待薛楼月呢!
  前两天,为着惠景侯府的一摊子后宅内务,宛氏忙的如陀螺一般,紧赶慢赶; 终是赶在年前打理验收完毕,为一年的治家之事画上了句号。这日; 宛氏终于得了空; 带着薛亭晚来到聚宝楼; 打算挑选些过年戴的钗环首饰。
  平日里,高门显贵之家的小姐若想打首饰,多半是把首饰铺子的掌柜叫到府上,在家中挑选各色首饰,省去了抛头露面的麻烦。
  昨日,宛氏本来想请聚宝楼的老师傅带着钗环首饰去惠景侯府中选购,免了来回奔波的麻烦,不料如今恰逢年景,任何一家店铺中都是宾客如云,聚宝楼的老师傅压根儿忙的脱不了身。
  不过,这聚宝楼倒也硬气的很,自昨日便打出了招牌,说是不提供上门选购的服务,管她什么王公侯爵家的女眷,若想买聚宝楼中的首饰,一概都要到店中选购。
  聚宝楼外停着十来辆马车,把门脸儿围的水泄不通。
  薛亭晚扶着入画的手下了马车,踮起脚往聚宝楼大门处看了看,“母亲,咱们用了早膳便径直来了,我还以为咱们来的已经够早了,这聚宝楼门前车水马龙的,也太夸张了些!”
  宛氏见状,也皱了两弯柳叶眉,“这聚宝楼的东家不知是哪位人物!竟有如此大的架子和脾气!眼下这区区一个首饰楼,竟是几乎把京城所有的贵女贵妇都聚齐了!”
  聚宝楼中,一楼乃是随身配饰,诸如腰间缠的璎珞、用来系香囊的络子、用来挂玉佩的坠子之类,二楼乃是珠宝首饰,诸如各色珠花、宝钗、簪子、步摇等。
  聚宝楼中,各府的贵女贵妇云集于此,香雾弥漫,花颜满堂,可谓是人满为患。
  那厢,迎客的伙计带着宛氏一路上了二楼,光是迎面遇见的熟人贵妇,都有三四位之多。
  今年,除了新岁限定的首饰礼盒之外,聚宝楼还推出了不少的新品。
  望着一排排摆放首饰的木质架子,薛亭晚双眼放光,随便拿起一件首饰都爱不释手。薛亭晚眼光一向很好,挑了几样样式新颖,成色上乘的钗环,放置在身旁伙计手中托着的的红软缎木盘上。
  那厢,宛氏挑了几件端庄持重、能压得住场子的贵重珠宝,转头去看自家女儿挑选的首饰,笑道,“这几样钗环挑的不错,不仅衬阿晚的肤色,也能压得住你喜欢穿的绯色衣衫。”
  薛亭晚闻言,望向托盘中的自己挑选的几样钗环——那点翠九凤步摇上垂下的三串东珠,颗颗圆润,光泽晃人。那凌霄花金簪上镶嵌的红宝石比指甲盖儿还大,色泽深邃艳丽,更是富丽堂皇至极
  薛亭晚选的这几样钗环,充斥着她一惯喜欢的奢华贵气。可是如今,薛亭晚不由自主地考虑起来,若是裴勍的祖母邵老太太见了这些金粉膏梁,会不会心生不喜,对她产生偏见?
  思及此,薛亭晚沉吟片刻,终是将托盘上的点翠九凤步摇拿下去,换了只白玉雕玉兰的素净簪子。
  一旁的费妈妈、入画见薛亭晚的反常举动,简直是看直了眼。
  宛氏也纳闷薛亭晚怎么突然变了喜好,问道,“阿晚,怎的不要那只步摇了?”
  薛亭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母亲,除夕之夜的灯会,祖母邀请了邵老太太一同游灯市邵老太太她老人家,怕是不喜欢太过奢华的装扮。”
  宛氏闻言,突然想起上回,薛亭晚随着宛老太太一起去裴国公府登门拜访,便是特意穿了一身素色淡雅的衣衫和钗环。
  这么一回想,宛氏心下顿时了然,“原来是在顾忌别人的眼光。”
  薛亭晚一向是嚣张跋扈、我行我素的性子,因着她生的国色天香,出身显贵高门,又有圣宠在侧,县主封号在身,这么多年来,对薛亭晚眼红嫉恨的贵女从来都只多不少。
  以往,薛亭晚满心无所畏惧,只把那些嫉妒她抹黑她的言论当做耳旁风一般,如今,她心上有了裴勍,如同有了最甜蜜的负担,行事上也越发小心谨慎,甚至生出些降心相从的意味。
  宛氏顿了顿,语重心长道,“那邵老太太出身书香世家,骨子里带着些文人的清高,确实是喜欢女儿家做素色淡雅的打扮。可是,若是邵老太太看到别人衣着华丽,便心生偏见,只凭借外在的穿着打扮,便判定别人的内心好坏,这实在是昏庸至极的想法。若邵老太太真是如此,也愧对邵氏的百年书香。”
  “古往今来,世道对女子而言尤为艰难。世人衡量女子的眼光无比苛刻刁钻,一直以来,母亲最大的心愿,便是想叫你不被旁人的眼光所困扰,做一个洒脱随心的人。”
  “阿晚,你需记住,无论你的外表丑陋还是美丽,无论你的装扮华丽还是朴素,真正欣赏你,爱你的人,都透过外表,探寻到你的真心和你最真实的一面。真正欣赏你,爱你的人,绝不会想看到你委曲求全,故作讨喜的模样。每个人都生而珍贵,你不必为了任何一个人,去委曲自己的心意,去服从别人的意愿。哪怕这个人是你的夫君,也不必如此。”
  薛亭晚听了这番振聋发聩之言,当即微微一愣,顿时有茅塞顿开之感。
  真正欣赏你,爱你的人,绝不会想看到你委曲求全,故作讨喜的模样。
  上一世,她被汪应连花言巧语蒙骗,甘心奉上良田万亩,广厦万间,百般委曲求全,囿于方寸内宅当时的她,完全忘记了自己的珍贵,更忘记了永嘉县主曾经是多么肆意嚣张,洒脱放达。
  而这一世,她寻得良人,如今却因为邵老太太的喜好,开始委曲自己的喜好,迎合别人的意愿。不知不觉地,险些迷失了自我。
  只见薛亭晚深思片刻,方抬了一双杏眸望着宛氏,眸光潋滟生辉,粉唇绽开一朵笑来,“母亲说的是,阿晚记住了。”
  宛氏点点头,叫伙计重新拿了那只被薛亭晚放回去的点翠九凤步摇,又选了一对儿冰种翡翠的镯子,方叫伙计来结账。
  只见宛氏指着薛亭晚挑选好的首饰道,“这些首饰都要双份的,麻烦分开包起来。”
  费妈妈道,“主母可是要给二小姐置办首饰?”
  以往每年购置过年的新衣首饰,都是母女三人一起前来,今年薛楼月接二连三地惹是生非,如今,虽然停了每日的责罚,仍旧被禁足在浮翠坞中,不得迈出半步。
  宛氏心中有怨、有很,也有十来年的母女情分。纵使知道薛楼月并非自己的亲生女儿,可还是照着薛亭晚选好的钗环,打算给薛楼月带回去一份一模一样的首饰。
  宛氏“嗯”了一声,长长叹了口气。
  宛氏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这十来年,宛氏虽然对惠景候隐瞒薛楼月的身世感到不满,可从来都视薛楼月如己出,从未有一丝一毫的苛待过她。当时宛氏知道薛楼月意欲加害薛亭晚的时候,也曾盛怒攻心,也曾真的想置其于死地,
  然而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薛楼月是宛氏一手带大的孩子,明知道这是一头捂不热的白眼狼,可偏偏又一次又一次的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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