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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娇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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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成笑话常常提起。
还是这几年张晴渐渐大了,这件事才慢慢被长辈们淡忘了。
姜青青也猜想到姜老夫人等人的反应,她虽然也觉得那时的张晴有趣儿,却打心眼儿里不怎么喜欢张晴,因此,张暄的这段话并没有引起她的共鸣。
张暄见她淡淡的,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抬眼看向张晴,却见她一双大眼直直的看着天空那片飘忽的云,睫上那两把小扇子一动不动,颊边一颗大大的泪珠慢慢滑落下来。
“妹妹,”张暄立刻起身几步迈到张晴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肩头唤道:“妹妹,你怎么了?”
走到近前她赫然发现,张晴脸上竟挂着满满的与她年龄极为不符的哀怨痛绝之色。
张晴的眼睫动了动,眼神聚焦到张暄身上,懵懂的问道:“姐姐,怎么了?”
张暄反而被她问得一愣,之后才又问道:“什么怎么了?你平白无故的,哭什么?”
听姐姐这样说,张晴愣愣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才发现脸上湿湿的,自己刚才竟然真的哭了。
“我就是,听见你们说我上辈子是怎么死的,”张晴想起自己之前的想法,歪着脑袋想了想道:“我刚才就回想我上辈子是怎么死的。”
“扑哧”,这话使姜青青再也崩不住,笑过之后才道:“你也忒傻气了,谁能知道自己上辈子是怎么死的?”说着又一本正经的问她,“你想起什么了?你上辈子是怎么死的?”
说着又忍不住笑得花枝乱颤。
刚才好像想起什么来了,可是现在,“忘记了。”张晴说道。
她这样眼神直愣愣的,便有些呆呆的,姜青青便骂道:“呆子!”
张暄拿眼下死劲儿的白了姜青青一眼,低头看着张晴关切道:“那你现在好了么?”
张晴便摇摇头,紧接着又点点头,“我没事的,不知道眼泪是怎么流出来的。”
小孩子的哀戚与伤感大概都是这么莫名其妙吧?
第二十八章 嫌隙
因为张晴的聪敏及与众不同,张暄也曾经怀疑过这孩子的来历,但是看她平时言行却实实在在是一个天真纯洁、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她现在懂的许多道理、事情大部分都是自己教的。
张暄思忖着,见张晴已经又躺回椅子上看天空中的云朵变化,眼神灵动,遂放了心,便又到贵妃榻上坐了,姜青青也跟了过来。
“我听我娘亲和祖母说,咱们家又要有一件大喜事了。”张暄看着姜青青打趣道。
姜青青听她提起这个却立即冷了脸,正色道:“我跟姑祖母说她老人家总不信,我现在跟你说正经的,我不想嫁人,你告诉夫人,不必再为我的事操心了。”
她今年已经十六岁了,眼瞅着守孝期满,现在给她相看亲事出服后再开始议亲也已经不算太早,所以这段时间姜老夫人和温夫人一直在给她物色对象。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姜青青一口咬定自己这辈子不嫁人,说要为姜老夫人养老送终不要紧,偏偏说什么自梳的话,她一个无依无靠的投奔侯府的孤女,真个儿的终身孤老留在侯府里头,岂不成了笑话?
况且侯府爷们儿众多,她可别是有什么旁的心思?
张暄想到此处便想要拿话儿试她一试,将她的冷脸只作不见,当同她玩笑般笑嘻嘻的说:“我们家倒是有正正经经的好男儿,不如我替青青姐你做了这个媒如何?”
不想她话一出口姜青青顿时大怒,她站起身疾言厉色的道:“你不必拿这样的话儿来挤兑我,我今日就把话儿撂在这儿,我姜青青宁肯去庙里当姑子去,也绝对不会嫁给任何一个与你们家有一丁点儿血亲的人。”
说着便要指天赌咒发誓,张暄见她真的恼了,赶紧起身将她的手按住,笑着赔礼道:“瞧你,我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罢了,咱们在一起这么些年,难道你还不知道我么?”
见她二人起了争执,张晴惊讶的站起身走过来,却不知道她俩因为什么事,一时半会儿的找不到劝说的话,只呆呆愣愣的站在旁边儿。
姜青青总觉得自己身在侯府屋檐下,始终认为自己比张氏姐妹矮了一头,因此并未和张暄犟下去,那气却一直半会儿的消不下去,胸口起伏着恨恨的道:“我自然知道你,知道你怀疑我对你哪个哥哥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这是故意拿话来试探我呢!”
张暄被她将自己暗搓搓的心思点到了明处,脸色通红,却也并未恼羞成怒,只更加放柔语气,“我只是见祖母为你的事忧心上愁,替她老人家着急而已。”
并没有否认姜青青的指责,却也没有承认。
“兴许这话就是她老人家叫你说的呢!”姜青青话说出口便即后悔了。
侯府上下待她如何,她心知肚明,姜老夫人虽然偏宠张晴,却从来没将她看外,这段时间也是真心实意的为她着想;温夫人就更不用说的,这几年她常拿话儿排揎张晴给她挑刺儿,温夫人从来没说过什么,那可是人家的心尖子……
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了,吐出的唾沫还能收回去不成?姜青青的脸色阵红阵白,却紧紧抿着嘴不发一言。
张暄也看出她的悔意,张口要再劝,姜青青却咬牙切齿的说:“反正我的意思已经摆明白了,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说着甩袖跺脚跑了出去。
看了这么半天,张晴最终也没弄懂那两个大的到底说的是什么。
张暄却是看着姜青青离去的方向长长的叹了口气。
此事之后,姜青青更加深居简出,以前她还能来宝瑟阁走动走动,从那天之后,她便再也没有来过。
在秋云院见到张暄,她也始终淡淡的,好像以往和张暄的亲厚都不复存在般。
对此姜老夫人和温夫人都是无可如何,姜老夫人背地里又哄劝过她,她却仍是一口咬定说着要孤守终身的话。
*****
因为书院里开学了,原本张暄和钱沁馨说好的请钱泌征过来教授箭术的事也耽搁了,这日门房忽然着人来禀,钱泌馨的母亲求见。
原来钱沁馨回去之后便将这件事告诉给钱泌征和她母亲,钱泌征自认是个信守承诺之人,因为她母亲说侯府忙于满月宴的事,他便在满月宴过了又过了中元节后央了她母亲,来求见温夫人。
温夫人见钱太太便想起这件事,但是却不知道那钱泌征有没有时间了。待问过钱太太得知钱泌征是要在每日傍晚饭前抽出一段时间过来,便将这件事如此议定。
自此后张暄每日傍晚时分去学习箭术,她并没有直接叫张晴一块儿去,而是每天去时都欢天喜地的,张旭、张阳有时也会腾出空儿过去习练一会儿。
而张晴自那之后却越来越不高兴。
张暄也猜出点儿她这不高兴究竟是怎么回事,但邀她同去她都回绝了,却不肯明说自己究竟是因为什么高兴不起来。
这日张暄正同张晴在秋云院围着姜老夫人说笑,有丫鬟来报说钱公子过来了。
“他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张暄惊讶的问道。
现下才是上午,他怎么没去书院呢?
那报信儿的丫鬟便回禀道:“钱公子说他先生今日有事,放了他们一日的假,他闲来无事便过来了。”
张暄起身便要走,后又想起张晴,便问她,“妹妹去不去?”
张晴顿时嘟了嘴,“姐姐不是每天上午都要教我读书么?”
“征大哥好不容易抽出空儿来,要不你和姐姐一起去吧?”
“我不去!”张晴使劲儿的摇头,越发的气恼,“姐姐说话不算……”
可她话儿还没说完,张暄已经笑着和她摆手,边向外走边道:“回来咱们再说,别让征大哥等久了。”
张晴话说了一半,就被张暄的不理会给气了回去,她恨恨的趴在炕桌上,将下巴抵在手背上,恨恨的盯着那被张暄离去时带着晃动的门帘子。
第二十九章 习箭
姜老夫人见状抬手抚着她的头笑道:“你姐姐有事呢,你在祖母这里玩吧。”
张晴却仍不说话,眼珠跟着那微微晃动的门帘子闪啊闪。
姜青青进门时看到的就是她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不由得脱口道:“你做什么呢这么吓人?”
说着人已经走到她和姜老夫人跟前,见她不动弹,便伸手到她眼前晃了几下。
那可恶的门帘子被姜青青挡住了,张晴的眼神渐渐放松下来,后恨恨的说道:“生气!”
这位平时不声不响的,真生气的话她可不敢惹,姜青青闻言闭了嘴,悄悄的到一旁椅子上坐了,离她远远的。
姜老夫人就想起温夫人和张暄之前在张晴背后跟她说的话,于是便按着她们的意思劝道:“你既然想和你姐姐在一处玩,那就跟着你姐姐去吧,干吗自己一个人坐在这儿生闷气?”
张晴眨了眨泛酸的眼睛,她的确是想和姐姐在一起,看到姐姐高高兴兴的去找那个征大哥她就生气,甚至不愿听别人提起什么正大哥歪大哥的,提起他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他从此再不能来来不了了才好。
想到这里张晴坐直了身子,对呀,想个办法叫他以后都不能进侯府不就成了么?
于日她扬声唤人,将候在门外的红鹃等人叫进来侍候她穿鞋,嘴里催着快一些,恨不得能长了翅膀飞到小练武场去。
今日出门是红鹃和妙香跟着她,出了秋云院她转头悄悄对妙香交代了几句,妙香兴冲冲的答应着跑了。
她和红鹃几个撑着油纸伞慢悠悠的晃到二进院子的小练武场,远远的见到凉亭下疏疏落落的站着几个人。
为首的张暄穿一身利落的银杏色胡服,腰间系了条石榴红的锦罗纱腰带,显得亭亭玉立的,颇有钱沁馨那日的利落英气。
此时她姿势矫捷端正的稳稳的将一张小弓拉开,紧接着只听破空之声传来,对面草靶边缘一支羽箭颤颤巍巍几下之后落到地上去了。
“还是差了一些。”张暄转头看向在她身边几步远的少年叹道。
那少年身穿靛青色劲装,头发高高束起,身高腿长的,对张暄淡淡笑道:“别急,你这已经是进步很快的了。”
这大概就是那“歪大哥”吧,张晴远远打量着少年,心道这个人姐姐说从小和她们一起玩过的,但她可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和她玩过。
站在他二人身后的红蕉这时看见张晴等人,忙施礼扬声道:“二小姐来了。”
张暄和钱泌征齐齐转头,张暄便笑着冲她招手,“妹妹你来了,”说着对钱泌征抬手,“这是征大哥。”
张晴便淡淡的施一福礼,低声叫了一声人。
钱泌征冲她点点头,算是还礼。
钱沁馨和张暄都告诉他此次主要是为了叫侯府二小姐跟着他学习箭术,但这段日子这位侯府二小姐连个影子都不见,大小姐倒是颇为勤恳。
他以往猜想着这位二小姐定是个顽劣骄纵的孩子,但是现下看这位二小姐竟全然不似他想像的那样,小小的年纪,给人的感觉竟然雍容大气,根本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反而比之侯府大小姐还要从容淡然一点。
张暄又道:“妹妹快看姐姐厉不厉害?”
说着从红蕉手中接过一支羽箭,弯弓搭箭要再射一箭的样子,忽然又放下来,看着张晴问道:“不然,妹妹过来试试?”
“我不要。”张晴嘟了嘴,慢慢走到放在一旁供人休息的搭着银红撒花椅搭的椅子上坐了,便不再说话。
一旁的钱泌征暗中观察,觉得此刻的二小姐倒有点小孩子的样子,但那行为举止却依旧端庄。
张暄见状也不勉强,再次拉开弓弦,沉气曲膝、重心后移,弓弦拉至最开、瞄准松手,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嗖”的一声羽箭飞出,箭身在日光下划出一道白光。
“唉!”这么美妙的画面,可惜最后的脱靶成了败笔,张暄在心里暗恨,转头对钱泌征笑得更加灿烂,“征大哥,你再教教我吧。”
说话的时候看见妙香自远处跑过来,也不知道这丫头做了什么亏心事,鬼鬼祟祟的。
但现在终究不是理会这事儿的时候,张暄并未正眼看妙香,让到一旁叫钱泌征做示范。
钱泌征并没有用张暄的小弓,而是从旁边一个十来岁的小厮手中接过一把长弓,走至张暄方才站立的位置,站好、搭箭、开弓,动作出来自然与张暄不同,刚毅果决、敏捷硬朗。
最漂亮的是,那犹如点晴之笔的正中红心。
张暄以为钱泌征如此漂亮的表演能吸引张晴的注意力,不想她看向张晴时,却发现张晴正望向别处。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见一个十来岁的小厮正晃晃悠悠的溜达过来。
张暄不由气结,想到这个小厮的拿手好戏,她忽然觉得好笑,妹妹真的是长大了,竟然同她耍起心眼子来了。
那小厮名叫牛小二,是前几年张晾自外边捡回来的孤儿,来时只有六、七岁,已经在街上行乞有几年了,早忘了身家父母。
因为不知道底细,年纪又小,温夫人便叫他跟了外院一个可靠的管事打杂。
有一年夏天张晴被蝉鸣闹得发脾气,温夫人便命外院十岁以下的小厮都到内院来捉知了,那时才发现原来这个牛小二的弹弓竟打得非常好,看准了树上哪里有知了,一打一个准儿。
于是这牛小二便得了张晴的青眼,到她自己搬进晓露阁时,又特意禀明了温夫人将之带去了晓露阁,夏日里为她捉知了,其余季节他闲着,或者打打杂,或者跑跑腿。
妹妹这几日不高兴,大概是因为自己学习箭术冷落了她,却又不肯明说,今日叫这牛小二来,怕是有想要和钱泌征比试一番的意思了。
到底是年纪小,假使牛小二的弹弓比钱泌征的箭术厉害,那又能说明什么呢?
张暄和张晴的目光也叫钱泌征看过去,此时那牛小二已经走近,看着对面草靶红心中贯穿的羽箭,双臂交叉于胸前,呲着一口白牙笑嘻嘻的道:“好箭法,确实比我的弹弓厉害,”夸过之后看向钱泌征,语带挑衅,“只是跟五少爷的连弩比起来,差得太远了。”
第三十章 心机
这话一出口,张暄不由得蹙眉,怎么还扯出连弩了?难道妹妹还有旁的算计?
张阳好武,对武功兵器有一种近乎执拗的执着,因此第一批连弩做出来之后,他就缠着定北侯死缠烂打的要了一把。
“你怎么过来了?”张暄开口严厉的对牛小二问道。
兴许,能把这小子吓回去也不一定。
这时牛小二才对张暄欠了欠身,唤了声:“大小姐,”算做见礼,接着回道:“小的听说这几天咱们府上来了位箭道高手,特意来见识见识。”
兴许是因为跟了张晴的缘故,几个兄弟姐妹中,除了张晴,牛小二都不怎么忌惮,往好听了说是粗枝大叶不懂礼仪规矩,往坏里想,他这人就有些桀骜不驯未将其他几位小主子放在眼里了。
但是一个下人,莫说小主子们轻易见不到他,即便偶尔见到了,他稍稍有些怠慢,他们也不会去跟他去计较,何况这中间还有一个张晴。
钱泌征不是几岁的小孩子,自然听得出这小子别有用心的言辞,但是他却也是个血气正盛的少年,正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既然对方亮出架势,他自然不畏接招。
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这连弩我倒是也听说过,只是未曾得见,倒并未见识过它的厉害之处。”说着对牛小二匆匆拱手,“既然这位小兄弟提起,想是能将之拿出来叫我等见识见识?”
他未将牛小二一个小厮放在眼里,但说话时却将之称呼为“小兄弟”,只是自认是侯府外人,人家在侯府的地位高下与己无关。
连弩与普通夹弩比起来,在制作工艺上要费时费力许多,因此,定北侯麾下只有部分精英部队配备,像钱泌征的父亲在大后方当一个小小营官、钱泌馨只是个传递消息的散兵,根本没有资格配备。
牛小二就等着他这句话呢,笑着摆手道:“这还不容易!”说着转身就跑,“我去借来便是。”话音未落人已经蹿出几丈远了。
张暄看了看钱泌征,转而又去看张晴,见她将手臂搭在椅背上,手托着下巴正没事人般坐在那里看着这边发呆呢。
这时她脸上倒不似先前那般阴云密布了,而是挂着几分兴味。
“你要做什么?”张暄走近她弯腰盯住她的眼睛,低声问道。
这语气莫名的熟悉,张晴抬眼看向张暄,想了一会儿才赫然想起类似的话她问过温远,那时候温远正要捉弄赵妙芳。
难道她现在的样子也像当时的温远?她不禁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她的心思才不会像温远那么吓人呢。
“姐姐问的是什么?”她学着温远的样子笑眯眯的道:“姐姐为什么要这样问?”
见她不说张暄也不再追问,到她身边坐下,白了她一眼警告道:“我早晚会知道,我看你能瞒到什么时候。”
张晴忍不住笑得更欢,等姐姐知道的时候,她已经把那个碍眼的人赶走了。
姐妹俩各怀心思,都没再说话,没一会儿牛小二已经飞也似的跑回来,顾不得擦头上脖子上的汗水,到钱泌征面前将手中的连弩直送到他眼前。
“喏,给你见识见识。”
钱泌征伸手要接,他却忽然往后退了一大步,端起那弩机对准钱泌征,“咔哒”一声扣动扳机。
都是差不多的年纪,双生子又总往张晴那儿跑,因此他们和牛小二经常在一起玩,而牛小二又十分喜好弹弓、射箭之类的,对连弩的好奇心不压于张阳,有几次张阳便将他珍爱的连弩拿出来与牛小二一起分享。
而连弩的操作并不是十分的难,牛小二早就已经能够熟练掌握。
难道妹妹要杀了钱泌征?
钱泌征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丫头中有人惊呼出声,张暄已经站起身尖叫喝止:“牛小二!”
可如果牛小二真要做出什么的话,谁的动作或者命令怕是都来不及的,钱泌征早成了人肉靶子了。
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紧绷了起来,像是被拉满的弓弦。
不,不是所有人,张晴除外,她仍然歪靠在椅背之上,动也未动一下,神态闲适。
说时迟那时快,牛小二将连弩对准钱泌征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紧接着他轻翘唇角,将身子调转方向,似是连看都没看那边,扳机松开只听“嘭、嘭、嘭……”接连数声,对面的草靶子已经连中数箭,最后两箭过去,它已经承受不住如此大的冲击,轰然倒地。
大家都松了口气,张暄拿眼下死劲儿的瞪了张晴一眼,走过去对牛小二训斥道:“牛小二你做什么?”
“就是大小姐看到的那样,小的让钱大公子见识见识连弩的厉害之处。”牛小二嘻皮笑脸的说道。
钱泌征被连弩的巨大威力震慑住了,他看着远处那几乎没入草靶的铁箭,不,那甚至连箭都算不上,没有箭羽,前端竟然连尖锋都没有。
飞将军李广能一箭穿石,还能连射数人,可是有了这把连弩,飞将军的数十年苦练竟也微不足道了。
张暄听牛小二和她插科打诨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再教训他,忽然听见钱泌征道:“小兄弟,可否将这连弩借与在下一观?”
语气诚恳,方才面对牛小二时的不屑早已消失殆尽,甚至对其自称“在下”。
张暄气结,却又无可如何,只得退到一旁。
牛小二也听出钱泌征前后差别,饶有兴味的挑了挑眉,将手中弩机递与他,自己到对面去捡方才射出的弩箭。
因为连弩威力巨大,张唤怕张阳小儿冒失,便只叫他拿未开锋的钝头弩箭玩,且只给了他十支,恰好可以装满一把连弩。
但即便如此这连弩的威力也足足比普通弓箭大上十倍有余。
钱泌征低头观察着连弩的机身机括,细细摩挲着那粗糙的木质的弩弓和弩臂,爱不释手。
一旁的张暄却越来越奇怪,越来越猜不出张晴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牛小二拾箭而回,在钱泌征身边站了一会儿,才道:“要不要装上弩箭试试?”
第三十一章 惊吓
钱泌征并未说话,而是双手将弩机呈送给牛小二,态度中竟有几分恭敬之意。
虽然知道他这恭敬并不是对自己,而是对这威力巨大的弩机,牛小二脸上却仍然挂上了傲然之色,单手将之接过。
低头摆弄了一阵之后,他却并没有将弩箭装进连弩中,而是面露难色的看向张晴,接着他冲钱泌征摆摆手,几步跨到张晴面前,弯腰小声道:“小姐,装不上了。”
虽然声音不大,但张暄这边却是听到了。
钱泌征不明所以,张暄却是清楚的知道,为什么牛小二摆弄不好弩机,要去问张晴。
当年是她在父亲面前提了一句,可以将普通的夹弩加以改造,变成可以接连发动的连弩。
但是她只是知道有连弩这种物什,具体要怎么改造,她却是不得而知的,甚至连普通的夹弩什么样子,她都是没见过的。
父亲听她说过之后,连声大赞,随即便四下寻能工巧匠,画图、制作,却屡试屡败,不是能连发而力道不足;便是力道加大了准头儿又不够;亦或是力道、准头儿都不够,顾此失彼。
那段时间父亲为此事头疼不已。
后来二哥请来了那位程匠人,终于完善了图纸,却怎么也做不出和图纸一样的弩机,功归一篑。
有一次妹妹被二哥抱到父亲的书房,二哥与父亲商议事情,妹妹自己在一边玩,看见了那张图纸,便一口咬定那图纸不对。
父亲和娘亲一向对她纵容得没了边际,既然她犟着拗着说那图纸不对,父亲便叫人重亲拓了一张图纸,叫她拿回去玩。
于是在那段大概有月余的时间里,妹妹一头扎在了那张图纸上。
任谁都想不到的结果,是她最后在那张图纸上稍添了几笔,奉到父亲跟前,告诉父亲,这才是对的。
父亲将信将疑的把那程匠人叫来看,程匠人看罢竟是拍案叫绝,直道自己蹉跎半生还不及一个*小童。
后来匠人按照妹妹改动后的图纸试制出来的连弩,威力惊人。
连弩开始大量制作,程匠人也成了侯府的常客,但是他不是来寻父亲也不是来寻二哥的,而是来找妹妹的。
有什么犯难疑虑的,他就会来同妹妹商量。
自然这连弩的构造、使用,妹妹比谁都清楚,如何将弩箭装在弩机上,她自然比牛小二更明白。
张暄远远的看着张晴和牛小二,见张晴懒懒的坐直身子,牛小二见状连忙蹲下身将弩机放到自己腿上,张晴便伸手拨弄了几下,嘴唇翕动,似乎说了些什么。
她的声量低,张暄这边并没有听见。
那边牛小二似是终于弄明白了,连连点头道:“噢噢,我知道了,”说着站起身咧嘴笑道:“多谢小姐。”
说罢拿着东西到这边来,当着钱泌征和张暄的面,将那十支弩箭一支一支的装进弩机里。
张晴似是觉得累了,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对张晴道;“姐姐,我要回去了。”
此时牛小二已经将弩机交到钱泌征手中,指点他如何瞄准。
张暄的注意力便都被他二人吸引过去,生怕那连弩被动了手脚,钱泌征一旦扣动扳机,弩箭会不会反而向后射,将钱泌征射伤,亦或是出了旁的岔子。
于是她冲张晴匆匆点了点头,又紧紧盯着那把弩机。
张晴见状两腮鼓了鼓,却是什么话也没说,带着红鹃等人离去。
身后牛小二正紧张兮兮的教钱泌征,“这里……等会儿……看准了……再往那边点儿……再等等……”
声音越来越远,渐渐听不到了。
回上院,得从练武场旁的小路走,张晴几人施施然走至练武场那头,只听身后一片惊呼,更有张暄的哀嚎夹杂其中,转过身要看发生了什么事,就听见妙香“哎呀”一声,又看她猴子似的蹿起来跳到张晴身前,与此同时一根铁棍子“哐啷啷”掉落在离她们一行人不远的地上。
草靶所在的地方,离此有近百丈远,这支弩箭竟然从那么远的地方偏到了这里。
张晴抬头看向凉亭处,只见钱泌征面无人色,牛小二却是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而张暄,已经吓得瘫坐在地,哭成了个泪人。
红蕉等人刚刚回过神,急忙过去扶她,大概是张暄有所吩咐,红蕉不待扶起张暄,便抬脚往这边急跑。
张晴心里便有些过意不去。
她原本的打算,是想装作自己受惊,娘亲心疼她,自然以后都不许那个“歪大哥”上门教姐姐箭术了。
但是现下看见姐姐因为自己的主意,又因为关心自己吓成这样,她顿时于心不忍。
于是不待红蕉跑过来,她已率先往凉亭那边走去。
“二小姐,您有没有什么事?”红蕉气喘吁吁的跑到近前,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
张晴并未停下来,边摇头边道:“我没事。”说着加快脚步。
到了张暄跟前,她还坐在地上不肯起来,已经哭得没了力气。
钱泌征这一惊非同小可,到现在还处于愣怔当中,而牛小二则在一旁抓耳挠腮的。
“姐姐,”张晴伸手去扶张暄,“你没事吧?”
张暄却只顾着哭,说不出话来,抬手照着张晴伸过来的手臂连连拍打,但她刚刚差点吓死,到现在还手脚发软,哪有力气打人。
拍打着张晴的手的力道像是平日里抚摸她似的。
张晴也顾不上多想,生怕姐姐像自己似的经不得吓,再在地上坐久了更不好,忙吩咐道:“你们快将姐姐扶起来。”
红蕉、红鹃等人合力将张暄搀扶起来,张暄又气又后怕,也顾不得钱泌征这个人了,哭着断断续续的道:“我要回去。”
于是众人便又搀扶着她往回走。
像一阵风似的,小姐、丫鬟七八个人,一会儿的功夫就都走光了,只剩下钱泌征和他的小厮还有牛小二三人。
牛小二四下看看见再无旁人,也不想想自己是这侯府里常住的应该尽尽地主之谊,也不同钱泌征道个别,自地上捡起方才钱泌征由于过分震惊而掉落的弩机,将之抱在怀里飞跑到那边将那支差点伤到张晴几人的弩箭捡起来,头也不回的跑走了。
第三十二章 道理
钱泌征犹自呆怔着,他的小厮此时小心翼翼的凑上来,“公子,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他也不知道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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