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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娇宠-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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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气了么?”
虽然声音很小,但那作态始终在那里,胡珞就故意落后几步,拖了罗黛与她并肩而行,白了王宝儿一眼之后将脸撇向一旁,恨恨嘀咕道:“真叫人看她不上!”
罗黛自然知道她指的是谁,却不好说什么,拿别的话儿搪塞过去。
前边张晴并未看王宝儿,只是冷冷的道:“宝儿姐姐怕我生气,就是承认你在背后说我的不是了?”
王宝儿脸色通红,低头喃喃的道:“我当时不是在埋怨你,是因为我娘她们问起我,我才说了两句,我当时说的是:‘你不擅于这个……’”
她的话未说完张晴就叹了口气,《增广贤文》里说“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王宝儿在旁人面前说起她,无论是好话也好坏话也罢,那都是很正常的,况且她原本就不像姐姐那样擅于与人寒暄应酬。
她介意的是王宝儿说了那话不要紧,胡珞转头儿就告到她跟前儿,王宝儿还要撒谎狡辩。
姐姐常说交朋处友一定要慎之又慎,要看清楚认准确了才能与之深交认为知己。而王宝儿和胡珞的所作所为似乎都不是能够轻易深交的。
不过现下王宝儿又到她跟前儿承认了那话,似乎还有些担当,她们几个年岁都还小,性情恐怕还会改变,且慢慢看看吧。
想到这里张晴的心情渐渐好起来,转头看着王宝儿柔声道:“没事了,我不生气。”
王宝儿深知她向来是言行一致之人,听她这样说顿时大松了一口气。
此时她们一行人已经走到假山处,王宝儿心情大好,快走几步绕过假山,却突然退后,走在她身后的张晴差点儿撞到她身上,张晴开口要问,她却转头抬手对众人示意噤声,接着又探出个脑袋往假山那边望。
几个小姑娘不知道她看见什么好玩的事,纷纷好奇凑过去看,张晴也跟前她们一起悄悄探头看去。
因她个子最小,王宝儿等人纷纷将最前边的地方让给她。
假山后面是一片小小的柏树林子,此时树荫下站着几个人,两个十三、四岁的作丫鬟打扮,一个六、七岁的女孩儿,穿着打扮尽皆不俗,看样子应该是那两个丫鬟的主子。
而另一个人,张晴认识,竟然是七表弟温远。
温远的伤其实并不重,不过是刚学会骑马又跑得路途稍远了些,将大腿磨损了,将养了这几日,他已然好全乎了。
但是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外院和二哥和三表哥他们在一起的,怎么跑到这里还和一个不认识的小姑娘站在这假山后边?
那几人大概已经在假山后面站了一会儿了,这时就听温远对那六、七岁的小姑娘道:“你叫她们两个都走,我就作。”
“小姐……”两个丫鬟当中的一个开口要说什么,却被那小姑娘打断,“你们走吧。”
那两个丫鬟还要说什么,小姑娘顿时发了脾气,大叫道:“我说的话不管用了么?等我告诉母亲看不打死你们!”
两个丫鬟连称不敢,瑟瑟的往后退去,退了几丈远便停了脚,小姑娘见温远仍冷着一张脸,便又对她们喊道:“走远点儿,别让我看见你们。”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小姑娘见状又要发作,她二人吓得转身急匆匆跑远不见了。
这边小姑娘得意洋洋的踱到温远面前,“这下你可以给我作诗了吧?”
“好诗自然得有好景配,”温远四下看了看,指着不远处一棵稍高大些的柏树道:“你到那儿站着,脸朝着树,一会儿就有了。”
小姑娘半信半疑的看了看温远,见他极为笃定的样子,便提脚往那边去。
温远再次四下看了看,日影斑驳,树影摇曳,假山这边的几个小脑袋他并没有看见。
然而他这次四下观察的眼神却被张晴看在眼里,这眼神张晴只觉得有种寻同寻常的怪异,但是究竟是什么,她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这时那小姑娘已经走到了那棵大柏树下,仰头向树冠看去。
温远抬脚就往那边去,步伐匆匆,越走越快。
第二十四章 认识
张晴心中一动,扬声喊道:“七表弟,”话音未落人已经走了出去,“你在这里做什么?”
温远在乍一听到她的声音时,脚下的步子便停住了。
王宝儿等人见她走了出去,也纷纷跟出来。
“晴姐姐,”温远扭头一脸惊喜,方才在那小姑娘跟前儿的冷脸尽皆消散,立即迎上前来,“我正要去找你呢。”
树下的小姑娘听见声音转过身,见忽然丫鬟小姐的来了一大群人,其中倒有一个是认识的,便也走过来。
张晴看了她一眼对温远问道:“这位是谁?”
温远淡淡的摇摇头,“不认得。”
罗黛见状便上前一步,笑着介绍道:“娇娇,这位是赵知府的女儿,闺名妙芳。”
妙芳?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张晴的脑海中一个胖胖的圆脸滑过,又想起小胖子那半张着嘴的憨态,禁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赵妙芳原本见张晴气质不俗,身份似是比罗黛还要高,起了结交的心思,现下张晴忽然笑出来,将方才温远丢下自己转头来奉承她的气恼都激出来。
“你笑什么?”赵妙芳怒声问道。
张晴自知失态,忙收了笑意摆手道:“我不是笑你,只是想起一件趣事而已。”
赵妙芳冷着脸还要说什么,罗黛已然道:“赵小姐,这位是定北侯府的小女儿,单名一个晴字。”
定北侯府幼女张晴的大名,虽然没有到整个辽东人人尽知的地步,但这辽阳城中像她们这样深宅大院里的姑娘哪个没听说过?那可是定北侯府掌上名珠似的人物,是能左右定北侯张唤想法的人。
如果说定北侯张唤是这山海关外的土皇帝,那张晴就是切切实实的公主,没有之一,连她姐姐张暄都要排在后边。
特别是今天来之前,她父母还特意交代她:如果可能的话,能见到张晴就要尽力和她攀上交情。
赵妙芳的脸色在一瞬间变了几变,最后好不容易换上一副自然的矜贵亲和又自觉有些不卑不亢了,才上前一步笑着温声道:“原来是张家妹妹,我说怎么在花厅里没有见到你,原来你和罗姐姐她们在这里玩。”
温远在她身后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扬声对张晴道:“晴姐姐,我累了,要回客房去,你送我去。”
“跟着你的人呢?”张晴直觉就不喜欢赵妙芳,遂并不想同她打交道,便接了温远递过来的由头,转身对罗黛几个道:“你们同我一起去吧。”
罗黛等人原是常和她在一起玩的,跟着她去哪儿都可以,但是赵妙芳与她初次相见,又是第一次来定北侯府,跟着她乱走就不成体统了。
不待赵妙芳再说什么,张晴已转身对红鹃吩咐道:“派个人送赵小姐回去。”说罢再不多看其一眼,率先而去。
胡珞等人也不多说,跟着她扬长而去,只有罗黛在经过她时对她点了点头。
赵妙芳在她们身后要喊,又碍于脸面,又想到张晴身边的两位小姐她还没来得及认识,正气得跺脚,红鹃已然在她身边催道:“赵小姐,这边请。”
张晴吩咐的是叫她派个人,但刚才赵妙芳的言行红鹃都看在眼里,觉得这是个多事儿的主,生怕派个不经事的小丫头这小姑娘再生出其他事端来,便交待了随行的妙香等人,由她亲自将赵妙芳送回汀香院她母亲那里去。
张晴一行人走在路上,胡珞等人见张晴脸色不善,都没开口说话,只有温远跟在她身后问长问短,张晴一律简单应答。
待走出柏树林,张晴忽然停住脚转头盯着温远声色俱厉的问:“你刚才要做什么?”
温远愣了一下,继而皱起眉头面露不耐,“那人叫我给她作诗,一直跟着我,我从汀香院出来要去外院,她就要跟着我去外院。”
午膳之后东花厅的夫人太太们不知是谁想起他来,便提出要见上一见,姑母便叫人传了话,叫人请他到东花厅去。
与姜老夫人以及她身边的几位上了些年纪的老太太们说了几句话,他就出来了。
不想那个讨厌的人竟然跟了出来,还一直缠着他叫他给她作诗。
他说着可怜兮兮的看向张晴,语气渐渐缓下来,“外院那么多人,我带着她算怎么回事?”边说边渐渐向张晴靠近,伸手去拉她衣袖,“晴姐姐,我不认得她,不是我招惹的她。”
说到最后,已经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满目都是哀切。
可是她问的又不是这件事!张晴在心里叹道,后又想这定是温远在转移话题,遂道:“我问的是:你刚才要对她做什么?”
见她又问这个,温远松了扯着她衣袖的手,转头看向胡珞三人,脸上扬起欢快的笑容,忽然大声对张晴道:“晴姐姐,你还没有给我引见这三位姐姐呢。”
呵!方才这一路他都没想起叫她引见胡珞几个,现在她问及这件事了他就想起来了?
见张晴只顾气鼓鼓的气着温远不说话,罗黛笑眯眯的走上前,向温远施礼道:“我叫罗黛,家父是定北侯爷的异姓兄弟;”说着转而介绍胡珞和王宝儿,“她叫胡珞,是本地世家胡氏的千斤;她是王宝儿,是辽东都指挥使之女。”
胡珞和王宝儿依次走上前向温远施礼,温远连连拱手还礼。
“我们都比娇娇大些,”胡珞笑嘻嘻的说:“你唤娇娇做姐姐,自然也该称呼我们为姐姐。”
温远便再次环环作揖,连称“姐姐”。
王宝儿便笑,“你只顾着称姐姐,我们还不知道你是谁家的呢。”说着看向张晴,“娇娇也不给我们介绍介绍。”
张晴见他们几个说得热络,更加气温远的王顾左右而言他,强行压抑住想要扭身就走的冲动,木然的对三个女孩儿道:“他是我舅家的表弟,名叫温远。”
之前听温远说赵妙芳缠着他是叫他作诗,罗黛就猜出温远的身份,此时便惊然道:“原来竟是温氏的金华小神童,久仰久仰。”
边说着边像个男孩子似的对温远拱手作揖。
第二十五章 尽欢
胡珞和王宝儿一齐笑起来,笑过之后又发现对方也在笑,立即同时噤声,胡珞更是狠狠白了王宝儿一眼。
温远见罗黛如此便有些惊讶,“你是怎么听说我的?”
“我家哥哥跟着侯府二爷,也就是你的二表兄走南闯北的,回来常常同我讲外面的趣闻。我对金华小神童这个名号极为印象深刻。”
罗黛的父亲年轻时在战场上受了伤,就此解甲归田,他夫人是个十分厉害的人物,严令丈夫、儿子此生不得再踏入战场,因此他两个儿子一个在家经营几间铺面,一个两年前跟随了张晾,成为张晾的得力属下。
“原来是这样,”温远点点头,悄悄窥了张晴一眼,又对罗黛道:“那你哥哥都去过什么地方?”
罗黛被问得一愣,她哥哥去过什么地方这小弟弟还感兴趣?
张晴见状只得叹了口气,也不能叫他们几个在这里一直这么无边无际的胡扯下去,扬声道:“我带你们去看小鹿吧。”
本来这两只小鹿她是舍不得给他们看的,生怕他们叫小鹿受惊,可是到现在她也想不出做为小主人要怎么招待客人才不至于使客人觉得无聊,只好将她的心中宝献出来了。
三个女孩儿还没反应过来,温远已首先欢呼道:“好啊好啊,去看小鹿。”
高兴地直拍手。
这几天他不知偷偷的去看过几回了,现在装出这副样子,以为她不知道,哼!
这时三个小姑娘也一起附和,张晴便带着他们往晓露阁去。
温夫人同张晾的想法一样,并没有顺着张晴的心意将两只鹿放在晓露阁内,而是将之放在离晓露阁有几百丈远的蓼碧亭。
胡珞等三个女孩儿还是第一次见到小鹿,兴奋劲儿比之张晴初次见时有过之而不及,凑到鹿圈的围栏外指手画脚,又有养鹿的妙芳跑过来,她们三个便叽叽喳喳的对她问东问西。
走了一路张晴觉得乏累,到蓼碧亭中的椅子上坐了,扭身倚在扶手上向外望去,温远也笑嘻嘻的凑了过来。
“你不是要看小鹿么?”张晴抬眼冷冷的问他。
妙香等人将小丫头送来的的茶水点心放在亭中的石桌上,便退出去也去看小鹿去了。
温远凑到张晴身边坐下,拿眼窥着她的神色,低声道:“我不过是被她缠得烦了,想作弄她一下而已。”
大概是见此时四下无人,张晴又一直不理自己,温远主动将方才在假山后的动机说与张晴听。
“仅此而已?”张晴终于肯拿正眼看他,却不相信他所说的话。
那时温远的眼神,分明不像一个要作弄人的六岁孩子,倒像是那刽子手……。
想到这里张晴心肝俱颤,被自己吓了一大跳,她什么时候见过什么刽子手?
张晴正视温远的时候,温远也直直的看着张晴,见张晴问出这么一句话后忽然变了脸色,原本的红润刹那间退了个干净,一张脸变得煞白。
“晴姐姐?”温远大吃一惊,想也不想伸出双手去捧张晴的脸,却在指尖刚要触到她时忽然被她拍开。
与此同时张晴大喝道:“放肆!”话说出口就把自己给惊住了,弄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可她还没来得及细想,嘴巴上便传来一阵刺痛,她伸手去摸,同时用舌头去感觉,发现,她那颗松动的门牙掉了。
她吓得赶紧闭嘴,又拿手将嘴巴挡住,生怕被温远看见她这么狼狈,哪知温远对于这事儿十分有经验,早从她的反应看出发生了什么事,于是他连声道:“晴姐姐,没事的,你别怕晴姐姐。”
却是只知道安慰她开解她,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应对。
奇怪的很,他自己已经掉过两颗牙齿了,那时候母亲是怎么做的呢?
两个孩子手忙脚乱的时候,原本在亭子外面的妙香已经跑了进来,听温远说张晴乳牙掉了,高兴的直蹿腾,后看见张晴恨恨的瞪着她,这才想起来要伺候小姐。
拿帕子包了张晴的乳牙,又倒了杯茶水给张晴漱口,转头看见温远围着张晴乱转,张晴只闭着嘴躲他。便嗔怪道:“表少爷您出去吧,我们小姐小姑娘家家的,您别在这儿添乱了。”
温远被她这么一说顿时停了脚,看张晴拿眼下死劲儿的瞪着自己,才憨憨的道:“噢,我出去,这就出去。”
妙香看着他的背影摇头晃脑的低声嘀咕道:“他这样哪里像什么‘金神童’、‘银神童’的。”
亭子里的鸡飞狗跳并没有吸引那边看鹿的三个小姑娘的注意力,此时那边不知道是谁问养鹿的妙芳叫什么名字,妙芳回答之后,三人齐声大笑,这才明白为什么方才张晴听到赵妙芳的名字后会笑得那么开怀。
看过了鹿,王宝儿和胡珞的嫌隙在不知不觉中消弭,回到汀香院时三位小客人脸上都挂着欢快的笑容,张晴长舒了一口气。
这也算是宾主尽欢吧。
但是下次她可不接这种差事了,心累!
其实最累心的,是温夫人。纵使温夫人应酬惯了这样的场合,身为主家,要照顾周全所有人,也是很困难的。
这不那位刚上任的赵知府的夫人临走时脸色就不是十分好看。
按身份和年纪,赵夫人都该在东花厅和姜老夫人她们在一处,但是她刚坐一会儿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想叫她七岁的女儿去西花厅处去寻张晴她们。
今日虽然名义上她给张晴派了个差事,但不过是为了叫她的娇娇高兴,有几个小伙伴在一起玩而已,陪在娇娇身边的都是原本和娇娇熟知的。
那赵知府的女儿她还是第一次见,也不知道性情脾气如何,这位赵夫人她都不了解,凭什么要她的娇娇去陪伴她?那孩子一看就是个被宠坏了的,午宴之后又嚷着去看小鹿,怕是赵夫人因为她没应承那孩子的要求,是以临走时便不似来时那般热络亲和。
想那赵夫人是仗忖她哥哥在京中任职,自觉身分高人一等了。但同样是有亲眷在京中做官的许同知的夫人,她的公公还是当朝首辅呢,却比赵夫人亲和许多,她的女儿也懂事许多,今日看许茗烟和长女便相处得很不错的样子。
第二十六章 中元
但是赵夫人之流,温夫人并没有将之放在心上,内院的客人们陆续告辞离开,至申正时分她才得了闲,转而命管家去关照外院的客人们。
男人们的宴饮自与女人家不同,女子们出门肩上还要担着家事,挂记着公婆、儿女,而男子们出门在外,却是一身轻便、心无挂碍,是以外院的宴席只怕是一时半会儿散不了的。
温夫人始终未得清闲,接连忙了许多时日的张暄也没捞着休息,收拾、清点器皿摆设、杯盘碗碟,清扫屋子、院落,这些杂事无需她亲自过问,只需交代到负责掌管这一块的几个婆子妈妈身上即可。
但是盘对礼品、登记入册再入库这些事,却件件桩桩都是她带着红蕖、高妈妈以及几个会管帐记帐的丫鬟亲自施为。
齐敏华刚出月子,又有刚出生的朗哥需要照料,自然不能叫她太过劳累,张暄又体谅温夫人年岁渐大,精神不似往年,是以便尽己所能的多干多做。
当日直忙至天色擦黑,用过晚膳后张暄又要和高妈妈等人核对帐目,温夫人便将她拦住了。
“今日到此为止吧,你也累了这么多天,下剩的事,日后慢慢做就是了。”
彼时娘儿们几人除了齐敏华之外都围坐在秋云院的厅堂中,外院的宴饮还未散去,男主子们包括温氏兄弟二人都还没有回来。
偎在姜老夫人身边的张晴见状便从红蕉手中接过缠枝花的瓷杯亲自端送到张暄跟前,柔声道:“姐姐这几日辛苦了,喝茶吧。”
这一举动引得姜老夫人呵呵的笑,温夫人也颇为感叹的点点头。
张暄笑吟吟的接过茶杯一饮而尽,抬手抚摸着张晴的头道:“好妹妹。”
一旁的姜青青就笑她,“看你这几日也着实累坏了,往日我可没见过你这么喝茶。”
“我这是觉得妹妹亲自端给我的茶好喝罢了。”张暄笑着说道。
姜青青瞟了一眼张晴,“那以后就叫她专门给你端茶递水,你做起事岂不是格外的快?”
张晴听了这话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张暄已然蹙眉嗔道:“你这话是把我妹妹当什么人了?”
声量并不高,但她目光中的恼恨却比她这句话要严厉上十倍不止。
虽然平时姜青青和她能说得上话,但却知道她不是个善茬,特别是在跟张晴有关的事情上。
姜青青被她瞪得缩了缩脖子,嘀咕道:“我不过是开个玩笑。”声音小小。
张暄并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见姜青青认错,便不再纠缠。
这段日子她确实累及,禀明姜老夫人和温夫人之后便起身回自己院子,张晴自然跟从。
因为双生子还在外院,因此温夫人特意加派了两个稳重的婆子送她们姐妹。
路上张晴见姐姐懒懒的样子,便像个小大人似的叹道:“人活着为什么要这么累呢?”
这话引得张暄一阵笑,笑过之后不觉也有些惆怅伤感,看到张晴一张懵懂纯真的小脸,情不自禁的叹道:“姐姐是劳碌命,没你有福气。”
张晴似懂非懂的歪着头,不知道要怎样安慰姐姐,好久才道:“也许,我上辈子或者上上辈子忙得过了头儿,所以这辈子才有偷懒的运气的。”
忙完了张朗的满月礼,送走了远道而来的温氏等亲戚,二爷张晾也再次离家,便到了中元节。
今年府里仍旧延续着以往的规矩,大人们该怎么祭祀就怎么祭祀,张晴却是要躲避这个节日的。
因着张晴体弱,张唤夫妻以及姜老夫人曾找过许多相士算卦看命,还求过普济寺的智空大师,也不记得是哪位高人所言,说张晴是观音菩萨座下童女下凡。
所谓的童女,自然不能令其成亲,最好的解法便是叫张晴出家为尼,以修道养命,否则,张晴活不过十五岁,是早晚都要被菩萨收回去的。
不知道当时那个神棍是怎么将张家几个长辈忽悠住的,张暄一直奇怪为什么他们没有将之打出去。
长辈们自然舍不得叫张晴出家,温夫人为此还大哭了一场,张唤求了许多人,寻遍各处寺庵,终于在金州的一个小寺庙里找到了一个和张晴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小尼姑,将之供养起来,让她俗名记作张晴,成为张晴的记名尼。
姜老夫人又不知道在谁那里听说的,说是张晴在十五岁之前不得接近鬼神之事,所以,自此不准张晴拜佛入庙,每年的中元节,张晴也都要避祭祀、避星月。
立秋之后书院里就恢复上课,但中元节这天先生还是给学生们放了一天的假,因此这一天双生子得了空就跑过来陪着张晴。
张暄前几天累及,身体便有些撑持不住不爽利,温夫人叫于大夫看过之后给她开了几剂汤药,就严令她再不得管家里的杂事,先把身体养好再说。
幸好齐敏华生产已经将近四十来天,朗哥儿又有乳母及专门的丫鬟婆子照顾,祭祀之事,便由她来帮衬着温夫人。
嫁进来三年,之前她也有帮温夫人管家,是颇有些经验的,张暄便安下心来。
两个哥哥在晓露阁陪张晴玩了一会儿,便跑到前头儿去看祭祀,说是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张晴就一口咬定他俩是去看热闹去了。
自己在晓露阁待着没趣,太阳还高高的挂在半空,她便抬脚去宝瑟阁寻姐姐张暄。
宝瑟阁在晓露阁东边,穿过晓露阁门前不远的蔷薇园,再走一小会儿便到了。
彼时张暄正坐在廊下的贵妃榻上,和来探望她的姜青青闲聊。
姜青青见到张晴走进来,便扬声笑道:“娇娇你是来送桂花糕的么?”
张晴被问的一愣,边走到张暄跟前边问她,“姐姐想吃桂花糕了?”
“别听她胡吣,我不过顺嘴那么一说,她还当成什么大事嚷出来了。”
张晴闻言道:“姐姐想吃的话,叫红鹃去厨房说一声不就成了。”说着也不待张暄回话,便对红鹃吩咐下去,红鹃领命而去。她便抬头看了看天,道:“今儿这云彩真好看。”
第二十七章 闲话
张晴说着话,见张暄的另一个大丫环莲馨立在一旁伺候,便对她说:“莲馨姐姐,你叫她们搬张躺椅过来放在廊下,叫姐姐坐在躺椅上,还晒不着日头,还能看见云彩的千般变化。”
张暄听了她的话便大笑道:“这是你的喜好,可别扯上我。”
姜青青又有些瞧不上张晴了,白了她一眼斥她,“看把你会享受的!”
张晴也不搭理她。
莲馨听了张晴的话却站着未动,睇了她一眼,便眼观鼻鼻观心的依旧立在原处。
虽是一本正经的样子,那上扬的嘴角却有些压不住。
张暄见状也不开口,饶有兴致的看着莲馨和张晴两个。
“莲馨姐姐?”张晴不明所以,走了两步到莲馨跟前,又唤了她一句。
莲馨这才转头装模作样的说:“二小姐叫奴婢做什么,还是快去找您的美人姐姐吧。”
张暄听了便抿了嘴笑。
她口中的“美人姐姐”,说的是莺语。
那时她和莺语都是温夫人的二等丫鬟,温夫人看她两个都渐渐出息了,便要将她二人给予张暄和张晴。
能送到她们姐妹身边的,相貌都是极周正的,若单论相貌,莺语要略逊于莲馨一筹,但是莺语的声音较之莲馨要清脆好听一些。
温夫人知道张晴的脾性,不管是人还是物,都喜欢漂亮的,于是便打算把莲馨给她。
莲馨便认为她以后会是张晴的大丫鬟,所以对张晴的关注和照料就格外多一些。
但是临到温夫人将这件事告诉张晴那天,张晴忽然提出要莺语,而不要莲馨。
众人都不明所以,问她,她非说莺语身上有书卷气,于是,莲馨和莺语二人便倒了个过儿。
从那儿之后,莲馨每每要瞅了张晴心情好时逗她玩儿一通。
张晴听莲馨这么说,也想起这一出,便笑着扯起她的衣袖一顿乱摇,嘴里“姐姐、姐姐”的连声叫唤。
“唉哟哟,奴婢快被您摇散架了,您就饶了奴婢吧。”莲馨连连告饶,引得张暄和姜青青一通笑,这才下去给她安排人搬躺椅去。
待仆妇们搬来躺椅,铺上软软的锦褥,张晴也不同张暄二人谦让,自行躺倒在椅子里,舒服的喟叹了一声。
这个作态更加让姜青青觉得可恨,“瞧你这样儿,是懒死鬼托生的不成?”说着又使劲儿点点头,确认道:“上辈子肯定是懒死的。”
张暄听罢便掩了嘴笑,“我看妹妹她上辈子不是懒死的,”说着一顿,待姜青青看向她,她才细声慢语的说:“是被人毒死的。”
姜青青闻言不由得奇怪,就连一向不与她们搭这些闲话的张晴也转过头,一脸好奇的看着她。
“你不知道,妹妹小时候吃什么东西都异常挑剔,特别是没见过没吃过的东西,但凡送到她跟前儿,她都要仔细看看,好好的分辨分辨,一两岁的时候说不明白,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过的。到两三岁的时候能说上一句全乎的话出来,有一次丫鬟给她端来一碟儿水晶糖糕,卖相极好,寻常孩子,像四弟、五弟,早扑上去抓着塞进嘴里去了,妹妹却左看看右看看,好一会儿也没吃,到最后你猜怎么着?”
这话之前姐姐好像同她讲过,张晴刚听了一个开头儿便失了兴致,扭头又去看天上那朵大大的似一片梧桐叶子的云彩,看它慢慢的会展开来,渐渐的由浓变淡。
姜青青却是头一次听说张晴的这件事,张暄又讲得有声有色,于是她凑过脑袋,瞪大眼睛问道:“怎么了?”
张暄笑盈盈的道:“正好祖母在她旁边,她将那水晶糖糕推给祖母奶声奶气的说:‘祖母先尝尝。’”
当时姜老夫人听见张晴这句话,笑得前仰后合,接着一口将那水晶糖糕给吃了,边吃还边笑着说:“好,祖母吃,祖母给我们妞妞试试有没有毒。”
小小的张晴听罢竟是很郑重的点了点头。
那时张晴不过两、三岁,长辈们断断没有因为这么个奶娃娃这么一句话生气责怪的份儿,反而被这孩子的机灵古怪逗得乐呵,将这件事当成笑话常常提起。
还是这几年张晴渐渐大了,这件事才慢慢被长辈们淡忘了。
姜青青也猜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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