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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娇宠-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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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冒听罢就要瞪眼,温夫人却笑着对齐敏华道:“快去吧,谁用你在这里伺候!”

    姜老夫人也呵呵笑着摆手:“快去,快去。”

    齐敏华这才扭扭捏捏的跟着张冒去了。

    屋子里的人见状脸上都挂上了心照不宣的笑容,就连立在旁边的几个丫鬟都低了头抿着嘴偷偷的笑,只有张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怎么都觉得屋子里忽然多了一种诡异的气氛。

    中午温夫人留了于太太和于大成吃饭,内院里几个女眷陪着于太太,于大成则由张晾和刚回来的张冒坐陪。

    于太太也不懂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饭桌上就提起了于大成和姜青青的婚事。

    于大成已经年近二十,于太太自然希望他早点成亲好传宗接代,于太太的意思:既然两下里都乐见其成,那干脆将他两个的喜事尽早办了,她也好早点抱孙子。

    定北侯府这边是只要姜青青愿意,自然什么都好说,于是饭后温夫人就和于太太商定各项事宜。

    按于太太的意思,是按她们村里的规矩走,直接定亲,再挑个好日子把媳妇娶进家门就成了。

    但是温夫人却怕太仓促亏待了姜青青,坚持按她的意思过六礼,不过她也给了于太太一个面子,这前五礼的日子不必太讲究,只要于太太来得及,随便她定。但是娶亲那天的日子却是要找个先生好好看看,不能太仓促了。

 第九十三章 辞行

    这样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于太太痛痛快快的答应下来,并说明天就请媒人来纳采。

    温夫人思及她与于大成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就问起她那边的媒人可有人选。

    姜青青这边的媒人,她请的是胡府的四奶奶。如果于太太那边开口,她可以帮着请王宝儿的母亲来当男方的媒人。

    被问起这个,于太太面上却露出得意之色,说是这个不必温夫人操心,已经请了辽阳府同知许大人的夫人来当这个媒人。

    同知许大人的夫人,也就是许茗烟的母亲。

    温夫人猜测着,大概是于大成办户籍时与之说上了话儿,这才有了这码儿事,倒是个合适的人选。

    于是,便将这件事敲定。

    事情定下来,于太太便喜滋滋的告辞,急着回家置办。

    原本温夫人是叫于大成带着于太太直接住到姜青青的那幢在五福街的宅子的,那边前段时间已经派人收拾妥当了。

    但是于大成要体面,不肯住进去,在那附近赁了一个小院子和于太太暂时住着,说是等娶了姜青青过门再到那里去住,他和母亲穷苦惯了的,不会觉得受委屈,但定不会委屈了姜青青。

    温夫人便由着他去了。

    送了于太太出门,温夫人转身要回上房,高嬷嬷却在半路上迎接她,并报说安阳长公主身边的公公长福带着钟小公子来辞行,说是明日安阳长公主就要启程回京了。现正由大爷和二爷陪着在外院。

    钟晨于定北侯府有恩,她又担了一个“表姑母”的名声,钟晨离开辽阳特意来辞行,她当然要亲自见上一见。

    但是等她到了外院见到了钟晨,她的客气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钟晨已经对她行礼,“承蒙表姑母连日来对侄儿的照料,侄儿特来拜谢。”说着深深的拜了下去。

    他的确在定北侯府住了几日,但说到温夫人对他的照料,那也只是近两天的事儿,还是在他救了张晴之后。

    按他给温夫人的印象,这样说话便是反讽了,但是偏偏他面色诚肯,眼中竟然流露出一丝淡淡的不舍、抑或是伤感的意味。

    温夫人急忙上前将他搀扶起身,柔声道:“快起来。”

    一旁的张晾见状笑道:“好好说话。”

    钟晨看着张晾皱眉道:“我是真心的。”

    “你这孩子,表姑母对你哪里有什么照料之情,”温夫人也笑:“之前你住在侯府里,连我的面都没见过,也不过是管你几餐饭食罢了。”

    钟晨却点头道:“我谢的就是之前那几日的照料之情。”说着看向张晾:“从京城来辽阳的路上,二表哥并不知道我是谁,却仍然愿意带着我,并且将我安置在侯府。俗语说:一饭之恩必偿,侄儿现在没什么可报答表姑母的,但是这情分侄儿却是记在心里的。”

    他后面那句话是对温夫人说的。

    “可是还有你表妹的事,”温夫人柔声道:“这份……”

    因为张冒并不知道张晴出事,所以,温夫人并没有将话说透。

    但她话还没有说完,钟晨便笑道:“这是我和表妹两人之间的事,况且,表姑母和侯爷为此事已经谢过我了。”

    他说着一顿,看着温夫人正色道:“侄儿还要烦请表姑母代为转告表妹:我同她说过的话,还作数的。”

    一直在旁边插不上嘴的张冒越听越迷糊,此时忽然开口问道:“什么话?”

    “大表哥问过表妹,自然知道了。”钟晨说着笑得意味深长。

    但在张冒看来便是故弄玄虚了。

    可是他虽然心里如此想,但话儿却不能往明里挑了。

    张晾开口还要再说钟晨几句,远远的立在一侧的长福小心翼翼的凑上来,对温夫人及张冒点头哈腰的示意,后凑到张晾身边低声道:“二爷,咱家有几句话想单独告诉您,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温夫人见状忙道:“公公客气,二郎去吧。”

    这位公公可是安阳长公主身边的大太监,怎么在他们跟前反而如此谦卑?

    她心下狐疑,却是不好表露。

    张晾则是面色微沉的带着长福出了门。

    二人来到旁边的房间,张晾皱眉还没说话,长福已经凑过来满脸焦躁,“二爷,我们殿下明天就要回去了。”

    “我知道,”张晾冷然道:“那日我已经同你们殿下说清楚了。”

    长福听罢急得跺脚,“哎哟我的爷,您还不知道吧?长公主她回去,”说到这里他又摇头又叹气,满脸气苦的继续道:“她回去就要按着圣上的旨意嫁到西北去,西北苦寒之地,二爷您怎么忍心……”

    西北是韩王的封地,但是韩王却是安阳长公主的从叔,张晾想到有关于西**王的传言,难道圣上是想将安阳长公主嫁给下官用以牵制韩王?

    “太后难道不过问殿下的婚事么?”他打断长福的话蹙眉问道。

    安阳长公主在太后身边养了十年,荣辱皆来自太后,婚事自然应该由太后做主才对。

    长福闻言神情一顿,转而凑到张晾面前压低声音道:“太后她老人家的确是疼顾殿下,但是您想想,人家的亲孙女现如今越来越大,又一个比一个精乖,她老人家亲孙女都疼不过来了。更何况,殿下年岁渐长,还能一辈子不成亲不成?”

    他说着看向张晾目露希冀。张晾却是垂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长福见状急得什么似的,飞快的说道:“我的好二爷,您想想我们殿下她是为了什么才千方百计求了圣上来到辽阳,又为了什么费尽心机的逼您现身?她这几年心里的苦,像我们这样的人都能品出滋味来了,您怎么就不能为她让一步呢?”

    “这些我自然知道,”张晾长叹一声道:“可是我那天也跟她说得很清楚,即使像这几年贱为商贾,也比依附皇权空有附马的名头而不得施展要好上百倍。”

    大周朝祖制:附马者,不得出仕为官。

    四年前,他偶然结识的是一个名叫唐宁的普通姑娘,可是两情相悦后他才得知她是当朝长公主,面对仕途与情爱只能二选其一的两难抉择,他只能逃避。

    四处游历后又做起生意,躲着她不见她,他只想试出在自己心底里到底是仕途重要还是她重要;而且她年纪尚小,又是天之骄女,他以为她对他也可能是一时兴起,待时日长了,她心意有所变化也未可知。

 第九十四章 相悦

    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越不见她,与她分别的时间越长,对她的思念就愈发强烈,像缠绕在树干上的藤蔓,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来越壮大、绕在树干上的力道也越来越紧。

    每次她千方百计的找到他出现在他面前,他都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饶是他自制力强悍,也几度叫她看出端倪。

    而这丝丝端倪,也给了她无限希望。

    几年来,她心中的情意竟似他一般无二,甚至比他的有过之而无不及。不但没有像他想的那般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弭,反而像春日的种子般扎根发芽疯长,迅速成为参天大树。

    也许是性格使然,抑或是她故意为之,对他的感情,她丝毫不加以遮掩,宫里不但太后知道了,就连当今皇帝也知晓了此事。

    那日她喜滋滋的叫长福转告他:她的皇帝哥哥同意他们俩的事,并且说,只要他与她成亲,他仍可继续参加科举,待高中后入朝为官。

    大周朝已立朝百余年,许多祖制、规矩已经形同虚设,之前附马在朝担任官职的事也不是没有过。

    原本这是好事,他以为从此能和她长相厮守,却偏偏在这个时候他得知不久前有“出了山海关,侯爷能顶天”、“不知天子只知唤”的流言传出来。

    有了不利于父亲的流言,皇帝有了这样的态度就不得不让他心中生疑。

    如果他顺着皇帝的意思与她在一起,那么他无疑会成为皇帝用以牵制定北侯的质子,恐怕这辈子也休想再出京城半步。

    再难见亲人父母,做不得自己的主,那样的官,不当也罢;那样的情,不留也罢。

    于是他让长福回复她,让他考虑一番,三日后给她答复。

    可是这所谓的“三日”,只是他的托辞罢了,他决定从此以后再不进京,她一个深宫弱女,再如何受宠,也断不能出了重重宫门、出了京城再来到他面前。

    可是他低估了她对他的感情,也可以说:皇帝对于留他为质已经势在必得。

    她竟然千里迢迢来到辽阳,通过接近他的家人来逼他现身,迫使他给她一个交代。

    在见到她的那一刻,他还是有些意动神往,但是偏偏在那个时候,她一个小小的举动,让他感到他们之间永远会隔着皇室、隔着皇权。如果有那么一天,叫她在皇室与他之间选择,她的选择一定会让他失望。

    于是他下定决心,断了对她的念想,重新开始。

    终于在青峰山与她说清楚,现在她又告诉他,她要嫁到西北去。

    是了,皇家的女儿,自古以来有几人能得偿心愿嫁给意中人?她们享受着皇权带来的至高荣耀,自然就要背负皇室的责任。

    皇帝同意唐宁与他成亲,不也是为了稳定皇权、牵制定北侯、辖制东北?

    一份原本纯挚的感情,变成权利的筹码,那还有什么意思?

    想到这里张晾蹙眉对长福道:“你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此生缘分已尽,日后,请她善自珍重。”

    说罢转身就走,长福在他身后急得跳脚,却不敢大声嚷嚷。

    张晾来到这边,见张冒与钟晨正在说起京城趣事,温夫人笑呵呵的在一旁听着。

    见他进来,钟晨和张冒住了口,转头看向他,他便对钟晨笑道:“明日几时走?我去送你一程。”

    虽然说话时他面色如常,但了解他的温夫人却看出他眼中闪过的苦涩之意。

    张冒向来大大咧咧的,并没有在意。

    钟晨却边打量着他边道:“长公主说巳初启程,”顿了一下又笑嘻嘻的问道:“你送我到哪儿?不如再和我们同行一起回京城?”

    说罢冲张晾眨眨眼。

    “我这边的事情未了,”张晾道:“送你到城外十里吧。”

    送到城外十里,已经是把他当成挚交了。

    钟晨欣然点头。

    像温夫人这样的女眷和长辈自然不必亲自相送,况且明日她还要操办姜青青纳采之事。

    送钟晨出了客院,她转身命高嬷嬷安排送钟晨以及安阳长公主的程仪,叫齐敏华明日代她去送送安阳长公主,又交代跟着她的红蕖去晓露阁将钟晨请她转告张晴的话告诉张晴。

    两个孩子打的哑谜,她可没功夫去问去猜,叫女儿自己去听去猜好了。

    红蕖将钟晨说的原话一字不拉的转述给张晴的时候,张晴正躺在晓露阁廊下的躺椅上看云彩,张暄坐在她旁边陪着她。

    “妹妹可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话?”张暄好奇的看着张晴问道。

    什么话?张晴看着天上那朵大大的棉花似的云彩愣愣的想,“呆子”还是“没牙佬”,或者是“走着瞧”?

    他的“走着瞧”还没来得及践行,恐怕心有不甘,那几句骂她的话恐怕是都囊括在内了吧。

    既然他念念不忘这个,那她也送他一份程仪好了。

    想到这里她扬声唤道:“妙香。”

    “暧!”妙香正和几个小丫头子在院子当中的鲤鱼池子边喂鱼,听到张晴唤她赶忙应了一声,起身边拍手上粘着的鱼食边往这边跑,到了近前笑眯眯的道:“小姐有什么吩咐。”

    张晴坐起身,看着妙香被太阳晒的红扑扑的脸蛋,歪着头道:“这里有一件差事,不知道你能不能办好。”

    她说着对妙香招手,待妙香凑过来她与她如此这般耳语了一番。

    张暄在一旁看着好笑,“什么大事儿还要瞒着人?”

    妙香听了张晴的直起身,兴冲冲的施礼道:“奴婢得令!”

    “等到时候姐姐就知道了。”张晴笑呵呵的道,脸上带着从所未有的意气风发。

    张暄看了不由得心生感叹,竟生出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来。

    次日,张晾来到城外十里亭,见那里早有胡府、齐府以及齐敏华的车马等候,还有许多看热闹的百姓,人潮涌动。张晾寻了个边缘僻静处,稍待片刻,便有人喊:“来了,仪仗来了。”

    人们纷纷往前挤,张晾坐在马背上遥遥望去,他所处并不是高地,因而只能看见公主车驾的琉璃华盖以及摇曳的旌旗。

    “张二哥,我看你还是和我一起去京城吧。”

    身旁传来调笑声,张晾转头,看见钟晨骑着那匹短腿枣红马笑嘻嘻的走过来。

    来辽阳时他骑来的那匹马彻底废了,张晾便将这匹短腿枣红马送了给他。

    张晾自马背上解下一个包袱,扬手抛给他,接着道:“你表姑母送给你的程仪。”

    里面还有温夫人特意叫侯府针线房赶制出来的几套衣裳。

    “表姑母,”钟晨边嘿嘿笑着边抬手接过,将那包袱负在肩上,跳下马道:“劳烦二哥代我谢谢她这份心意。”

    张晾点头,也下了马,看着他开口还要再说什么,忽然一个声音响起,这人故意尖着嗓子,原本清脆的声音变得十分刺耳。

    那话分明是说钟晨的。

    张晾再向钟晨看去,见他已然气得脸红脖子粗了。

    远处的那个声音却没有要停下的意思,说了一句还不够,却不是冲着这边说的,而是对着她前面的那个身材短胖的小丫头喊的,如此接连喊了六句。

    她喊的是:“小胖子……”

 第九十五章 程仪

    张晾将拳头抵在唇边咳嗽了两声,见钟晨气得几欲暴起,便怎么也掩饰不住脸上的笑意了。

    喊“小胖子”的那个小丫头,是妹妹身边的,而那个被她喊“小胖子”的丫头,是他自外边带回来的养鹿的小丫头。

    这两个小丫头的所作所为,明显是妹妹的手笔,看来,妹妹和钟晨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妙香胆战心惊的喊完六句“小胖子”,见那边和二爷在一起的胖公子没冲过来打她,高高悬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妙芳心里却没有她这些担心,小姐怎么安排的她就怎么演,此时她转过身,怒气冲冲的对妙香道:“你还没完没了了是吧?”

    “哼!”妙香梗着脖子得意的道:“你无缘无故骂过我三句,我不过加倍奉还,这难道还过分?”之后顿了一刻,声音更加放开了些,“我还告诉你,本小姐可不是好惹的,你还有什么招术,尽管放马过来好了。”

    被她这样气势汹汹的教训了一通,妙芳却再不言语了,二人停了一刻,齐齐转头面向钟晨,一个瞪起眼睛呲着牙、一个揪了耳朵眯起眼,同时吐出舌头做了两个奇丑无比的鬼脸。

    钟晨虽然面色通红,却并没有如张晾和妙香预想的那样冲将过去打人,稳稳的站在那里。

    待那边两个小丫头履行完使命,妙香带着妙芳逃命似的跑掉后,他脸上的神色已然恢复如初。

    转头看着张晾冷冷的道:“小弟还要烦请二哥给令妹带句话:山水有相逢。今日之事,小弟记下了,终有一日,我会如数奉还!”

    比之妹妹的“加倍奉还”还算是客气的了。

    张晾再不掩饰笑意,对钟晨笑道:“我知道你顶顶讨厌我代她道歉,我也知道你是个进退有度之人,所以其余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不过你这话我会代为转告给她。”

    他话儿虽然说得狠辣,可是日后他和妹妹恐怕再难相见,还谈何“奉还”?不过是出一时之气罢了。

    听他如此说,钟晨面色转圜,却仍旧哼了一声才道:“那我还要谢二哥你知遇之恩了。”

    张晾走到他身边,抬手往他肩上拍了拍,压低声音,也不知后来究竟与他说了些什么话。

    妙香这边完成任务,兴冲冲的坐着牛小二驾的马车回到侯府,跑到晓露阁将事情经过以及钟晨当时的表情尽数报予张晴知晓,张晴当即心情大畅。

    当着二哥的面,又有送行的恁多人,她料定钟晨不会去与妙香两个小丫头一般见识,即使她猜错了钟晨的性情为人,二哥也不会叫妙香她们吃亏。

    所以,钟晨对这件事再如何生气,也只会把这笔帐算在她张晴头上,可他马上要跟着安阳长公主回京,想要报复她,却也是不可能的事了。

    彼时温夫人正在招待许夫人,张暄也去和许茗烟说话去了,张晴坐在院子里的鲤鱼池边看鱼,秋高气爽的天气里,云彩在水中的倒影格外漂亮,再加上水中的几条锦鲤,那红白相间的鱼在白云中穿行,如梦似幻。

    “做得不错,”张晴夸赞妙香,“赏你一两银子,你自己去程嬷嬷那里领,还有妙芳,也赏她一两。”

    现在程嬷嬷管着张晴的银子用度,因此,张晴赏了哪个丫头,要到她那里去领。

    “暧!”妙香欢欢喜喜的应了。

    之前被扣了半年的月钱,现在妙香正是缺钱的时候,得了赏她扭身就要去找程嬷嬷,旁边的红鹃见状就赶忙将她叫住了。

    “程嬷嬷正忙着外院的事儿呢,你现在跑过去,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妙香苦了脸道:“我还欠着许多饥荒呢,二位姐姐的倒罢了,那妙芳的一百文钱我得赶紧还给她,不然她老念叨。”

    红鹃和莺语都知道她被扣月钱后借了个满天星,听到她的话二人相视而笑,莺语便道:“你先去我那儿拿一百文还她,等程嬷嬷得了空儿再领不迟。”

    说着转身往屋子里去,妙香哈巴狗似的急火火的跟着她,红鹃见状越发要笑,指着妙香道:“看大小姐还要罚你。”

    一句话说出来妙香立即抬头挺胸,迈出的步子也稳重扎实了许多,就连她脸上的神情也端肃异常。

    转变得太快,引得一直看着她的张晴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大小姐要成了她的兵符令牌了。”见妙香和莺语进了屋子,红鹃转头对张晴笑着说道。

    自从受了罚,妙香行止规矩了不少,但是她性格和年岁都在那里摆着,偶尔也会淘气。可是如果红鹃或者莺语像方才那样搬出“大小姐”的名头,她立即会像换了个人似的,规规矩矩的,举手投足间很有几分大家风范。

    张晴笑着点头,刚要开口说什么,忽然有人快步走到她身边,扬声道:“小姐,您还认得奴婢么?”

    张晴抬头,见是一个年约二十的仆妇,长相普通,那眉眼看着确实有些熟悉。

    她歪了头看着她,想了一会儿,印象里却并没有这么一个人。

    遂瞪大眼睛好奇的问道:“你是哪个?”

    立在她身后的红鹃见状赶忙对那仆妇道:“小姐年纪小,怕是记不得你了。”说着又笑着给张晴介绍:“小姐,这是丁兆家的,以前是咱们屋子里的大丫鬟,您之前提起过的春雪姐姐,就是她呀。”

    春雪看着红鹃目露感激,转而又满眼期盼的看向张晴。

    “哦!”张晴闻言点头,抬眼仔细打量着春雪,但是在她印象里,春雪姐姐是个容颜秀美的女子,大概只有十五、六岁,与眼前的妇人截然不同。

    于是对于春雪的记忆,她一时间竟想不起来了。

    除了那次她喊的那句“打出去”之外。

    她看着春雪微微蹙了眉,不知道要同她说些什么。

    红鹃却知道春雪想要什么。

    与春雪一起伺候了小姐几年,她深知春雪并不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那时候的春雪看见二爷、三爷,甚至是大爷都格外的殷勤,何况是现如今生活过得似乎并不如意的情况之下。

    管院子的嬷嬷和管屋子的嬷嬷有着天壤之别,春雪现在的样子,怕是心急了吧。

    当年春雪在她面前都颐指气使的,以她的心胸气量,如果叫她翻了身,恐怕会变本加厉。

    春雪眼中的期盼与希冀,在张晴的沉默中渐渐消逝。

 第九十六章 淋雨

    “小姐,您忘了您最喜欢穿奴婢给您做的袜子了么?”春雪又往张晴跟前走近一步,躬身恭敬的道:“还有奴婢绣的荷包……”

    袜子是莺语做得最舒服,她做的束袜带不勒脚腕;荷包她一直戴着姐姐给她做的。

    张晴越来越迷惑。

    红鹃见张晴沉默着始终没开口,便笑着上前一步拉住春雪的手打断她的话对她道:“小姐前两日把脚崴了,这你也知道,如今正闷着,心情不太好。我看你还是等过几天小姐心情好一些,再到小姐跟前说话,小姐能想起你也说不定。”

    边说着边挽起春雪的胳膊,将她带离张晴面前,直将她送至她住的后罩房。

    她们走了,张晴看着她两个的背影。

    她不喜欢现在春雪的样子,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春雪像一颗刹那间黯淡下来的明珠,失去了原本的光泽。

    现在的春雪,甚至连程嬷嬷身上的爽利劲儿都没有,如果她和家里那些普通的仆妇站在一起,也只会泯灭于众人。

    她正发着呆,冷不防耳边“轰隆”一声炸雷响起,吓了她一大跳。

    她抬头向天空看去,见原本晴空万里的天色不知什么时候暗了下来,头顶上一大朵乌压压的黑云像小山似的,眼瞅着就要下雨了。

    但是这时她才发现她身边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她的身体,可不能淋雨。

    于大夫交代过,受伤的那只脚再不能使力,否则会加重伤势。

    她费力的单脚站起,想要跳着回屋子里去,可是没跳几步,那雨就像从天上泼下来似的下落,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将她浇了个透心凉。

    好冷!她双臂抱紧了身体打了个哆嗦。

    幸好牛小二到外院送还了马车,回来给妙香送她落在马车上的荷包,见下雨了抱着头跑进院子,远远的就看见张晴在雨中瑟瑟发抖。

    此时雨下得更加大了。

    牛小二丢了手中的荷包飞也似的冲过来,打横将张晴抱了起来就往屋子里跑。

    莺语和妙香拿了银子举着伞急匆匆从屋子当中出来,远远的就看见他抱着混身湿透的张晴。

    两人吓得面色惨白,齐齐向这边跑,看到她们牛小二开口便骂:“你们嫌命长了趁早死去,竟然把小姐一个人扔在那儿!”

    妙香吓得已经哭了出来,莺语也没心思去与牛小二理论,跑到牛小二跟前,将自己的伞罩到张晴头顶,对牛小二道:“快进屋吧。”

    “好冷好冷,”张晴哆哆嗦嗦的道:“快回去。”

    妙香闻言丢了手中的伞将自己身上的衣裳脱下来裹住张晴的身体,但是只这一会儿的功夫,她的衣裳也淋湿了。

    此时红鹃双手罩着头慌慌张张的跑回来,见到众人自责不已,边护着张晴往屋子里头去,边解释道:“我去送丁兆家的,谁知道这雨这下得这么快。”

    莺语瞥了她一眼,冷冷的道:“别说了,小姐若有事,我们几个都完了。”

    几人说话间已经进了屋,牛小二已经插不上手,站在那里看着红鹃几个将张晴送到内室,又有张晴的其他几个二等丫头从别处过来围着帮忙,里出外进的。

    牛小二傻傻的站在厅中,任由身上的雨水滴滴答答的滑落,湿了他脚下的金丝绒地毯。

    莺语从内室出来拿东西时就看到他眼神直愣愣的盯着内室的门帘子发呆,她走到他身边往他肩上推了一把,责备道:“快去换身衣服去,你一个大小子站在这里算怎么回事儿?”

    “小姐她怎么样?”牛小二抬头看着莺语问道,眉头皱得死紧。

    被他这么一问,莺语也愁意上脸,蹙眉道:“直喊冷,我摸着像要发烧的样子,这一病,怕是不轻。”

    这一次,完全是因为她们几个人疏忽造成的,闹起来,她们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牛小二听罢跺脚,“我去找于大夫去!”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莺语拉拽住了,“早就去了,还等你想起这出来?”说着将牛小二往门外推,“行了,你别在这里啰嗦了,小心叫夫人看见你再也不准你进内院。”

    夫人早念叨牛小二年岁渐长,该放到外院去了,只是因为小姐年纪还不大,不会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话出来,加之小姐对牛小二打知了的手艺十分看重,又时不时的会想起晓露阁还有他这么一个人,动不动支使他干点杂事,所以夫人才没有叫他出去。

    如果叫夫人或者夫人身边的妈妈们看到牛小二这么堂而皇之的待在晓露阁的上房,一定会将他撵出去,甚至会罚他也说不定。

    他一个孤儿,能这么舒心的待在侯府,不过靠的是夫人的怜悯和小姐的令眼相看,如果被夫人厌弃,那么他日后的处境便可想而知。

    牛小二心中自然没有莺语那么多的思量,但却十分怕再也进不得内院这话,闻言顺着莺语的力道乖乖出了晓露阁的上房,回到下仆们住的倒座换衣裳不提。

    晓露阁请了于大夫,自然瞒不过蝉鸣院这边,温夫人将胡四奶奶和许夫人交给送行回来的齐敏华招待,她急匆匆的打着伞往晓露阁去。

    路上见九隅院看院子的熊婆子擎着伞嘟嘟囔囔的迈着小碎步往前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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