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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妻(李子)-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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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里正忙着帮章乃春入京打包行李的时候,章思颖来纠缠他:“哥,你入京能带阿思一起去不?”
章乃春不耐烦:“你个老姑娘了,不安心在家寻个人家嫁了,跟我这儿胡搅蛮缠做什么?”
章思颖翻了翻白眼,鼻子里冷哼一声:“嫁人有什么好?你看看阿念倒是嫁人了,还生了孩子,可是她老公对她哪里好了?我都怀疑他当初愿意娶咱们阿念,是贪图咱们章家的嫁妆。现在,嫁妆被他挥霍得差不多了,咱们章家又不肯救济他,他就翻脸了,我和你说,哥,阿念肯定没少挨那小子的打,只是阿念不肯回家对咱们说罢了。阿念若肯说,咱们作为娘家人还好替她出头,可是阿念不肯说,咱们如何替她出头,哪一天她被她老公打死了,咱们都不知道呢!”
章乃春躺在一把摇椅上,一只脚跨在摇椅扶手上,一晃一晃的,他漫不经心道:“阿念和你比什么?阿念是个窝囊废,爹娘心里都清楚,可是你如此凶悍,如果嫁人,谁敢揍你,只有你揍别人的份儿。再说,阿念夫妇俩感情不合,也不是你从中搞鬼?”
章思颖费解地看着章乃春,章乃春甩着手里一条丝绦,道:“原来阿念夫妇俩感情也挺好的,小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也属正常,偏生你是个强势的,上回要不是你摔了阿念老公一个大嘴巴子,阿念老公能对阿念如此态度恶劣?”
章思颖不服:“哥,你到底是阿念的亲哥哥,还是她那个短命老公的亲哥哥,你怎么帮他说话?我揍他那是因为他骂咱娘!”
章乃春不以为意:“谁没个口头禅?值你这样当回事?说到底你自己嫁不出去就见不到阿念夫妻和睦,你存心的!”
“你!”章思颖郁闷。
章乃春道:“别说哥哥我挤兑你,你是我亲妹妹,你肚子里的坏水到底多少,我可比任何人都清楚。你自己嫁不出去,阿念嫁出去了,你就不服气!”
“我就嫁不出去怎么了?难道章家还缺我一口饭吃?”章思颖双手叉腰,当即就想和章乃春开撕。
章乃春起身,脚底抹油,道:“哥哥我忙着呢!没空和你啰嗦!”
章乃春走到门外,见紫藤领着章念颖走了进来。章念颖手里牵着一个走路还不十分稳当的男娃子。眼里噙泪,委委屈屈地跟在紫藤身后。
“爷,二妹子回来了。”紫藤对章乃春说道。
章乃春嫌恶地瞅了一眼章念颖那副窝囊样。道:“回来了?刚好你大姐在里头呢!你们三个好好聊聊。”说着拔腿就走,也没看一眼章念颖手里牵着的小外甥,他是急着去寻雨墨。现在整个章府里头的女人,他就看雨墨顺眼。
紫藤从前还行。可是自从生下了儿子,老有一种母凭子贵的优越感。爱唠叨,爱约束他,他就对她不怎么入眼了。
章乃春是在入京途中听紫藤提起那天她们三个女人的谈话内容的。
原来,章念颖的死鬼老公在外面有了相好的。那女人是个从良的娼/妓,丈夫娶了她不到俩月就死了,她守着一屋子家私做了孀居的寡妇。她有钱。章念颖老公有那话儿,二人是干柴遇到烈火。厮混了俩月,那女人便开始逼宫了,要男的回来休了章念颖。
章念颖死活不肯,又是哭又是求的,奈何她老公的良心已经被野狗吃了,骂咧咧道:“想让我不休了你也成,让你娘家拿一千两银子给我花花,你章家那么有钱,一千两银子不过是九牛身上拔一毛,可是你们章家却是一毛不拔。你们章家都不心疼自己闺女,我干嘛要心疼你?不拿钱,老子就写休书!”
骂完,又是一顿皮肉之苦。章念颖实在受不了这样生不如死的日子,这才带了孩子回娘家来。
章瑞梅心疼女儿,原是要给银子的,奈何经不得章思颖的威胁与劝告,说什么狼子野心贪得无厌,喂也喂不饱,还不如离了回来,重新找个好人,也省得妹妹吃苦。
章瑞梅一向对章思颖言听计从,便也就不肯给钱。
章念颖被休便成板上钉钉的事情,但孩子又成了个烫手山芋。章念颖舍不得孩子,可是章思颖却主张不能替冤家养孩子,而且孩子是拖油瓶,二婚不好找。
于是,章念颖便孤零零地被扫地出门,灰溜溜滚回了娘家。
不过这是章乃春到了京城之后的事情。章思颖因为要留在家里处理章念颖的事情,便没有随同章乃春入京。
章乃春不由呼出一口气,大呼万幸。要是章思颖随行,肯定会坏了他的好事。
而白云暖是他这一生唯一的大事,除了白云暖,人生对他而言,都是游戏。
※
章乃春到了京城,已是八月,整个京城,遍地桂花香。
桂花是花中月老,雨墨附耳对他说,这对爷和我家小姐来说,是好兆头。
章乃春对雨墨的说法自然是无比欢喜。于是他选了京城一处院子种满桂花的宅邸,正式在京城做起了生意。
只有在京城真正立足了,白云暖再见到他时,他才不至于太卑微。
雍王府里的桂子也已经开放,浓郁的香气弥漫了整个王府。都说三秋桂子,十里荷花,成片的桂花林盛开在湖畔,那是极为壮观的景象。虽然花色极淡,不是大红,也不是大紫,但“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何须浅碧轻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白云暖自是没有闲着,桂花茶、桂花糕、桂花酒什么的,全都做起来,让张易辰一饱口福。
夫妻俩常于月下赏桂对饮,日子过得十分逍遥。
转眼便是中秋,因为蒙古王已抵达京城,于是皇帝设宴款待了他。宴席上,蒙古王很是盛气凌人,完全不似上回入京时的谦卑。因为瑶卿对萨仁高娃的态度彻底惹恼了他。
宴席上,他不仅斥责了瑶卿嫖/妓,还对瑶卿提出了许多要求,诸如要求瑶卿当众写保证书等等,让瑶卿很是下不来台,最后大抵有一拍两散的意思,撇下话说大不了不做蒙古的女婿了,继而便拂袖离去。
瑶卿离了宴席,轮到蒙古王下不来台了。
对于瑶卿的不识大体,皇帝十分生气。
蒙古一直是本朝一个劲敌,皇帝之所以刻意拉拢与蒙古王的关系,也是想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而联姻无疑是最好的方式。而一旦瑶卿和萨仁高娃的婚姻破裂,那么蒙古与本朝的关系便岌岌可危了,稍加不慎,便是反目成仇。
皇帝极力安抚蒙古王,又让李泉去告诉肖德妃安抚瑶卿,奈何瑶卿竟一根筋起来,死活要休了萨仁高娃,还说什么大丈夫何患无妻,绝不受这窝囊气,还说大不了就打一仗,泱泱大朝还怕区区一个蒙古不成,简直把肖德妃气死。
无奈之下,肖德妃传张易辰入宫,劝解瑶卿。
贤宜宫内,瑶卿讥笑张易辰道:“九哥一向识大体,一向被父皇和太子视为左膀右臂,不如九哥和蒙古联姻,那样也了了父皇的心愿,娜仁高娃公主不是一向对九哥死心塌地吗?”
面对瑶卿的冷嘲热讽,张易辰并不生气,眉宇间只有淡淡的一抹忧色。
不知何时,瑶卿竟这样不懂事了。他以为他上过战场,应能成熟一些的。
张易辰道:“你和萨仁高娃已经成婚,无论如何都应该对人家负责。”
“你和晴歌也有名分,妾也是个名分吧?怎么不见九哥你对晴歌负责呢?”
瑶卿嘴里不饶人,针锋相对,张易辰的面色立时难堪起来。从瑶卿嘴里听到晴歌的名字,这令张易辰想起晴歌与瑶卿之间那见不得人的勾当,提醒他,眼前的亲兄弟曾给自己戴了多大一顶绿帽子。
张易辰不再奉劝瑶卿,只是对他道:“你好自为之吧!”
张易辰离了贤宜宫,在御花园里遇见了钟离雪和娜仁高娃。一旁的美善手里抱着小皇子,他们是一起出来散步的。
皎月中天,天幕湛蓝,钟离雪和娜仁高娃见到玉树临风的张易辰,两人的眼睛都亮了一下。平静已久的心湖一齐泛起了涟漪。Y
☆、第三百零八章 蒙古王怒了
张易辰已经恭敬向二人问了好,钟离雪也已经迅速调整好了状态,只有娜仁高娃仍是无法收回花痴的目光。钟离雪瞥了纳兰高娃一眼,唇边一抹不易察觉的笑,道:“王爷与公主想来久未谋面,有许多话要说,本宫成人之美,就不打扰二位了。”
说着,便与美善等径自走了,将娜仁高娃单独撇下。
张易辰面无表情,向娜仁高娃行了礼,道:“公主,本王先行一步。”说着,越过娜仁高娃,径自向前走去。
“王爷!”娜仁高娃喊住他,鼓起勇气道,“王爷就是这样不愿意正眼看娜娜,哪怕一眼?”
张易辰顿了顿,并没有回过身去。
娜仁高娃走到他身后,看着他挺直的背影,道:“王爷,想起去年在蒙古的时候,娜娜割腕,是王爷衣不解带陪在娜娜身边,娜娜才重新活了过来,所以,王爷,为什么一定要等娜娜走投无路的时候,王爷才肯陪在娜娜身边呢?娜娜知道王爷对王妃情深意重,娜娜并不想取王妃而代之,娜娜只是想卑微地乞求王爷,能让娜娜陪在王爷身边,娜娜绝不会与王妃去争夺什么……”
“够了!”张易辰回身,冷峻地看着娜仁高娃,声音冷漠道:“本王要纠正你一点,本王对阿暖并非情深意重这样简单,而是情有独钟!”
娜仁高娃仿佛被人当头一击,呆愣在原地。
张易辰笃绝的眼神令她深深挫败,仿佛坠入万丈深渊般身心俱寒。
“公主是个好姑娘,公主一定可以遇到一个能够珍惜你的良人,所以。请公主不要在本王身上浪费任何精力了。本王不想耽误公主,公主也不要耽误自己!”
张易辰说着欲走,娜仁高娃喊住他:“王爷!”
张易辰不再给她开口的机会,道:“阿暖和孩子们还在王府等本王回去过中秋节呢!”说着头也不回,大步离去了。
娜仁高娃是彻底被打败了,她在月光中站了许久,才回过神来。从没有感觉到中原的风是如此寒冷。而且不过是秋日,还没有入冬,可这夜风竟然已经刺骨的寒了。
因为在夜风里站了太久。娜仁高娃当夜随蒙古王回到蒙古驻京馆驿便患了风寒。迷迷糊糊中,汤药不进,只一味地唤着“张易辰”的名字。蒙古王更加恼怒、两个女儿都被中原的皇子伤害了,他恨不能立时就发动一场战争。奈何自己人在上京。言语上若表现得太明显了,皇帝一定会先下手为强。届时自己来不及回到蒙古便已身首异处。于是,且忍着怒火,明面上与皇帝虚以委蛇,暗地里派了亲信带口谕回蒙古。调兵遣将,立即向中原进发。
蒙古大军从蒙古拔营,蒙古王已经带着娜仁高娃和萨仁高娃悄悄潜逃出京。于关外与大军汇合,复又一起向中原进发。
娜仁高娃一再征求蒙古王意见:“父王真的要攻打中原吗?”
蒙古王怒气冲冲道:“你被拒婚。萨仁高娃又被休弃,我两个宝贝女儿都遭此奇耻大辱,大蒙古不与中原打上一仗,实在难以雪耻!”
娜仁高娃想再劝解,蒙古王却无论如何都听不进去了。一路挥军南下,攻向上京。
这边厢,皇帝已经得知消息,立即派洛甫为和谈使者,出京,于半道上拦截蒙古大军。
蒙古军营之中,洛甫将皇帝的手信带给蒙古王,信上大意是:蒙汉联姻,实属一家,实在不必兵戎相见,惹其他国家笑话。
蒙古王将皇帝的手信掷于地上,冷笑道:“本王的女儿们被皇帝的儿子欺负时,皇帝是否担心过我大蒙古会被其他国家嘲笑?”
洛甫只好安抚道:“小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王爷怎能因此而兴师动众呢?”
“可是那肃王都扬言要休了萨仁高娃了……”
洛甫又道:“肃王年轻气盛,不过一时气话而已。”
蒙古王仍郁闷不平,洛甫道:“皇上让我出京,于半道上拦截王爷,就是不希望王爷兵临城下之时,骑虎难下。这样,王爷有什么和谈条件,都提出来,容本官赶回京城禀明皇上再打算,王爷以为如何?”
蒙古王沉吟了一下道:“若要本王不与中原作战,也不是不可以,两兵交战,生灵涂炭,苦的是老百姓,本王也不是那样不通情理之人,只是中原要依从本王两个条件:一、于中原和蒙古交界处划一块领地,由肃王管辖,肃王与萨仁高娃住到领地里,这样方便本王探视女儿,以防肃王再次虐待萨仁高娃。”
“二呢?”
“二,”蒙古王眼珠子一转,阴险笑道,“本王要皇帝下旨,为娜仁高娃和雍王赐婚!”
在洛甫眼中,蒙古王提出的这两个条件压根就不算条件,于中原国土无丝毫妨碍。于是,颇有些兴奋道:“容下官即刻回京,禀明皇上,还请王爷就地扎营,等待消息。”
于是蒙古大军安营扎寨,洛甫快马加鞭赶赴京城。
娜仁高娃心里雀跃不止,她知道这一回父王动了真格,中原皇帝迫于利害关系,一定会答应这个条件,让她嫁给雍王的。
而无论雍王是不是心甘情愿,只要圣旨一下,张易辰便不能抗旨。即便张易辰想要抗旨拒婚,白云暖也绝不容许他任性而为,否则她便不是张易辰的良妻了。一个深明大义的女子怎能不以家国安危为重,她知道白云暖是个聪明的人。
洛甫快马加鞭抵京,一路上跑死了几匹马。
想到蒙古王提出的幼稚条件,他心里不禁有大仇已报的快感。
昔日张易辰悔婚,害他颜面无存,也因此毁了洛七尾的人生,怎能不叫他心里生恨?而张易辰做这些的目的皆是为了白云暖。
现在,他倒要看看,张易辰是不是还能为了一个女子,而弃国家安危、百姓存亡于不顾。
他俨然看到张易辰为难的痛苦的神色。
昔日,洛七尾遭受的所有不公待遇,张易辰和白云暖此后的人生都会还回来的。Y
☆、第三百零九章 赐婚
皇帝连夜将白云暖宣入宫中,张易辰担心,不知道皇帝会对白云暖做些什么,白云暖屡翻相克,真的不能不令他胆战心惊。
他欲陪同前往,却被李泉阻止了。
“王爷,皇上只宣了王妃一人进宫,王爷还是在王府里等着吧!”
张易辰如何能够安心?李泉又劝道:“王爷不必担心,王妃此行绝对安全的,皇上只是遇到了一个难题,要王妃分忧解劳罢了。”
白云暖笑着对张易辰道:“身为皇家的儿媳,替父皇排忧解难是本分。”于是,在张易辰惴惴不安的目光中,跟随李泉上了入宫的马车。
马车抵达宫门,李泉出示腰牌,于是顺利地向皇帝的勤政殿而去。皇帝在勤政殿找见她,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白云暖一路上都充满了异样的感觉。
入了勤政殿,李泉禀报:“启禀皇上,雍王妃到了。”
白云暖上前拜见,皇帝却温和道:“赐坐。”
白云暖有些受宠若惊,在太监抬过来的大椅上坐定了,才看见勤政殿内还站着一个人——洛甫。
白云暖越发不安,皇帝已向洛甫示意,道:“相爷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向雍王妃说个清楚吧!”
于是洛甫把蒙古王带兵进犯中原,又提出和谈条件一事,都和白云暖说了,白云暖静静听着,已觉整个勤政殿压抑不堪。
见白云暖咬唇不语,面色凝重,皇帝道:“朕知你夫妇二人恩爱有加,也知易辰为了你是断不肯娶侧室的,可是如今情势紧急。所以,朕找你来……”
“父皇是希望儿媳能去劝导王爷吗?王爷一向深明大义,也曾为国家出生入死,他一定会权衡利弊,不会任性而为的,所以父皇实在不必宣儿媳进宫,大可直接宣王爷入宫。也好节省时间。”
白云暖尽量说得平淡。不在面上表现出任何不满。
皇帝摇头,道:“易辰血性方刚,朕若直接宣他进宫商议此事。他可能同意,也可能拒绝。而现在,我们不能拒绝蒙古王的条件,因为蒙古大军已入中原。朕必须让他退出关外,重保中原领土完整。而蒙古王所提要求实在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其情可悯,所以,朕怎能不答应呢?”
白云暖心里翻江倒海,蒙古王提的要求对国家而言。却是不算什么,他保住了国的完整,但却侵犯了她的家。可是国家面前。小家和个人又算什么?牺牲小我成全大我,才是正道。
“容儿媳出宫向王爷禀明此事……”白云暖有些讷讷地说出这句话。
皇帝却打断她道:“不。朕要你此趟出宫,替朕向易辰宣读赐婚圣旨。”
李泉已承上托盘,托盘上赫然放着一卷明黄的圣旨,象征至高无上权力的龙的图腾显得阴森而诡异。
白云暖一颤:原来皇帝并不给他们任何退缩的余地,她的家住进要多住进一个女人,她的丈夫注定要与人共享,哪怕晴歌已废,还是会有别的女人入侵,哪怕张易辰对她忠心耿耿,亦不能防止悲剧发生。
“王妃,随老奴走吧!”李泉小声提醒。
白云暖从椅子上站起来,两腿竟有些麻。向皇帝告了退,就如脚踩棉花般随李泉飘飘悠悠出了勤政殿。
皇帝对洛甫道:“爱卿出的这个计策应该可行吧?易辰那孩子一向逆反心理强。”
洛甫胸有成竹:“雍王府是雍王的弱点,皇上派雍王妃宣旨,如若雍王不从,那雍王妃就有负圣托,这是大罪。雍王不会不替雍王妃着想的。”
皇帝满意地笑笑,叹息道:“那个王公贵族家里不是三妻四妾呢?雍王也是一根筋。”
洛甫想到了他的两个女儿,七尾和七骓,全都是一根筋。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事不关风与月吧。
※
张易辰听闻白云暖回府,忙兴冲冲迎出去,不料,却有太监来报道:“请王爷移步正厅。”
张易辰愣住,何事要搞得如此郑重?
到了正厅,见白云暖和李泉站着,李泉手里的托盘上放着一卷圣旨,张易辰心生困惑,只听李泉说道:“请王爷跪下接旨吧!”
张易辰心里一凛,看向白云暖,白云暖却目光直视前方,并不与他有丝毫眼神交流。他一头雾水地跪在了厅上。
又听李泉提醒了白云暖一句:“王妃……”
白云暖伸手从托盘上拿起那卷圣旨,摊开了,朗声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蒙古王之女娜仁高娃公主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与皇九子雍王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娜仁高娃公主许配皇九子雍王为侧王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张易辰如雷贯耳,整个人惊呆在原地。
而白云暖自始至终都像个木偶人,声音没有任何语调,面上没有任何情绪。
李泉提醒道:“王爷请接旨吧!”
张易辰跪在原地不动。
李泉又道:“蒙古大军已长驱直入中原领土,王爷还是以大局为重吧!王妃受皇上所托,向王爷宣旨,王爷接了旨,王妃便是顺利完成皇上交给的任务了。”
如若他不接旨,那么白云暖便犯了欺君之罪。皇上果然是棋高一着。张易辰伸手从白云暖手里接过那道圣旨时,几乎将牙关咬碎了。
见张易辰接了圣旨,李泉长舒了一口气,对张易辰卑躬屈膝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了!”
张易辰抬眼,怒瞪了他一眼,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李泉一凛,不再自讨没趣,道了句:“老奴告退!”便率着一众太监回宫复命去了。
李泉一走,整个正厅就冷寂下来,白云暖重重向后踉跄了一步,身子便向下落去。张易辰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抱住了她,伤心欲绝唤道:“阿暖!”而白云暖已经昏厥在他怀里。
※
白云暖再一次怀孕了,如果是往常,张易辰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欢喜得不知所以,可是现在,夫妇二人都高兴不起来。
四目相对,全是受伤。
“阿暖,我们逃走吧!”张易辰有时也会天真的提议。
白云暖自然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皇上的圣旨已下,他们不能抗旨。昔日,他可以让皇帝收回成命,毁了与洛七尾的婚事,现在则不行,因为那个人是蒙古王的女儿。与她成婚,娶她为侧室,这是让蒙古退兵,让蒙汉重修旧好的条件。他身为皇帝的第九子,身为被娜仁高娃看上的男子,没有拒绝的余地。
不能逃跑,只能面对。
“阿暖,你放心,除了你,我心里不会再有任何人的。”张易辰信誓旦旦。
白云暖只是心绪纷乱地哀伤惨淡地笑着。
这府里难道还要出第二个晴歌吗?
白云暖只是安慰张易辰道:“王爷不要想太多了,不要为阿暖担心,阿暖会好好安胎的,而王爷你也好好准备,迎接大婚吧!”
他已经对她很好很好了,她不能再给他造成任何不安。Y
☆、第三百一十章 完婚
张易辰与娜仁高娃的婚期定在次年春天,白云暖的肚子已经显怀的时候。
洛甫快马加鞭去蒙古军营宣读赐婚圣旨之后,蒙古王便拔营回蒙古了。因为婚期定在次年春天,尚有几个月的时间,他便带着娜仁高娃和萨仁高娃回到蒙古准备嫁妆。
皇帝依约在蒙汉交界处划了一片领地给瑶卿,作为肃王封地,瑶卿奉旨去了封地,蒙古王将萨仁高娃送到封地里,自此于眼皮子底下监督瑶卿,算是暂时抱住了萨仁高娃的婚姻。
除夕家宴,瑶卿身在领地,不能像往年一样入宫与大家团聚,而张易辰自从赐婚,便朝也不上了,外事一概不理,只足不出户,闭门于雍王府内,家宴自然也不肯携白云暖现身。
皇帝和肖德妃明知他是负气,却不能拿他怎样。家宴之上,只能称是,因为雍王妃有孕之身,多有不便,特免了雍王赴家宴,准他在家陪伴。
众人心知肚明,嘴巴上却不敢妄自非议。
家宴上,两个儿子都没有出现,肖德妃很是落寞,不说不笑,十分低调。
而皇帝也不顾及她,与钟离雪等其他妃嫔互动频繁。
雍王府内,也不似往昔节日那般热闹,大家都刻意避着什么,说话做事都是小心翼翼的。
自从皇上赐婚后,白云暖便不苟言笑了,整个人郁郁寡欢,懒怠动弹,张易辰很是担心她,却又不愿在她面前提及与娜仁高娃的婚事,省得她添堵。
但是该来的,总是要来。日子一天天近了,白云暖的肚子也一天天大起来。
春天的时候,蒙古王终于亲送娜仁高娃入京,带着比萨仁高娃嫁给肃王时更多的嫁妆,浩浩荡荡地抵达京城,而雍王府内由皇帝亲自督办的给娜仁高娃和张易辰成亲用的“可园”业已竣工,辉煌程度完全超过了安品园。
张易辰曾经向皇帝抗议过。可是白云暖劝他:“一座建筑物而已。又何必当真,只要王爷心里给我的地方永远比给她的多,阿暖便心满意足了。”
张易辰的心每一寸都在淌血。他搂住白云暖说:“我的心里没有地方可以给别人,全是你的。”
白云暖的泪终是忍不住落了下来。
张易辰更想哭,“你是为了给我殉葬才嫁入这王府的,没想到到最后我还是对不起你……”
白云暖哭着摇头:“王爷没有对不起我。从来没有,以后也不会。”
夫妻的二人的眼泪亦不能改变娜仁高娃必须嫁入雍王府的事实。
阳光明媚的春日。大红花轿将娜仁高娃抬进了雍王府的可园。外人看来是无尽的热闹喜庆,张易辰心里却是苦涩的。虽是娶侧室,因是蒙古王的女儿,一切礼数有如正妻。
繁文缛节过后。便是洞房花烛。
与娜仁高娃并肩坐在喜帐之内,张易辰沮丧地想着此时此刻的白云暖在做些什么,想些什么。而安品园里的白云暖亦是想着可园里的张易辰会做些什么。想些什么。成亲这数年来,他一直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夜夜共枕,日日共食,从未与人分享,他们之间的幸福是完满的,不打任何折扣的。可是现在,雍王府里多了一座可园,比安品园远远富丽奢华的可园。
白云暖秉烛夜立,站在屋子里不肯去睡,她的肚子已经很大,再国三两个月便要临盆。凌哥儿出生在冬天,这个孩子要出生在夏天。
从前,张易辰会亲自布置凌哥儿的一切,他说凌哥儿是冬天出生的孩子,他怕他冷,总是把房间里的一切都用上暖和的颜色。不知道等到第二个孩子出世的时候,张易辰还有这样的心思吗?
“王妃,睡吧!”真娘一旁催促。
白云暖一手撑腰,一手抚着肚子,摇头道:“我睡不着。”
娘叹口气,“王爷心里是不会撇下王妃的。”
白云暖咬唇不语,真娘只好一旁陪着难受。
正沉默着,白振轩和小七来了。
“少爷和小七姑娘这么晚怎么过来了?”真娘有些喜出望外,这个时候她最担心白云暖把委屈憋在心里了。
白振轩笑道:“小七被肚子里那个小家伙吵得睡不着,所以我就提议过来安品园,找阿暖下盘棋。”
有个人来陪陪白云暖,这是真娘求之不得的事情,她喜出望外道:“下棋啊?好好好,奴婢这就拿棋盘去。”
棋盘很快搬来了,白云暖和小七对杀了一盘棋。
白振轩一旁看着,不停说着些打趣的话,白云暖知道哥哥此举皆是为了讨她的欢心,今夜张易辰和娜仁高娃洞房花烛,白振轩怕她一个人胡思乱想,才这般殷勤,也是用心良苦。
白云暖输了小七一盘棋,抬头故意嗔怪白振轩道:“观棋不语真君子,都怪哥哥一旁太过聒噪。”
白振轩讪笑着,伸手抓抓头发。
小七道:“是王妃故意让着奴婢呢!”
白云暖的目光落在她滚圆的肚子上,“再过几日,可就要改口喊你一声嫂子了,所以,你可别再奴婢奴婢的,折煞我。”
小七的脸蓦地一红,太医都打了包票,说她肚子里怀的是男孩,届时,白振轩便可带着她和孩子回乡完婚了。但愿一切都顺顺利利的吧!
白云暖道:“你即将临盆,可不能将你累着了,让哥哥带你回去早些歇息吧!你们的担心我都理解,你们的心意我也都领了,谢谢你们今晚来陪我,我也挺着个大肚子,一盘棋杀下来实在是乏了。都早些睡下吧。”
于是白振轩和小七起身告辞,白振轩伸手拍拍白云暖的肩,还是不太放心,但的确夜已深,只能告辞。
真娘服侍着白云暖洗漱更衣,上床歇了。真娘一直看着白云暖闭上眼睛,良久才熄灯,睡到帘外榻上去。
白云暖却于暗夜之中睁开了眼睛。窗子紧闭着,屋外一点月光都透不进来,屋内黑咕隆咚的,白云暖却仿佛于这一片黑暗之中看见了大红灯笼,看见了红柱高烧,看见了红帷华帐,看见张易辰,看见了娜仁高娃,她愈发睡不着了。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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