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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妻(李子)-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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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要是永远都醒不过来呢?你还年轻……”
    “婆婆,白家圣贤之训,不是不许休妻的吗?婆婆是要赶我走吗?”王丽枫泪眼汪汪的。丈夫不过才卧床数日,自己怎么可能就撇他而去呢?他的伤病因自己而起,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撒手不管的。
    白姜氏叹一口气,道:“其实虽然我不常来梅香坞内,可也知道振轩之前待亏了你,如今他已然这样,生死未卜,何时能醒全都没有定论,我只是不想让你太过委屈。白家是没有休妻的先例,可是只要女方愿意,和离也不是不可以。婆婆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太委屈你。”
    王丽枫登时心里柔波涌动,婆婆到底还是开明的。
    她跪在床前脚踏上,仰着脸看白姜氏,眼里泪光闪烁道:“婆婆,你放心,无论振轩是生是死,是睡是醒,我都永远是白家的媳妇。”
    看着儿媳楚楚可怜的模样,白姜氏伸手摸摸她的脸,叹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婆婆当日在气头上口不择言,你也不要同我生气。”
    王丽枫点头:“婆婆我知道,振轩是您的儿子,他在王家出了那样的事情,眼下又是这个局面,您的心情,儿媳理解。”
    白姜氏拿眼看看床上如死人一般的儿子,泪就扑簌簌落下来。她伸手拍拍王丽枫的肩道:“关于心砚的死,你总该给阿暖一个交代的。”
    王丽枫一颤,垂了头,视线落在自己手腕的玛瑙镯子上,心绪一时又翻腾起来。
    ※
    白云暖连日来都在书房内抄写经书,想等着香会时去凌云寺将这些经书烧了,并让慧泽大师给心砚念些往生咒,度她抵达极乐。
    两世为人,心砚都没有好下场,也不知这孩子是哪一世造了孽。
    自从王丽枫回到白家后,她便没有再去梅香坞探望过哥哥。现在,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王丽枫。心砚是不该,可是王丽枫大可以向自己摊牌,让自己好好训导心砚,管教心砚,而不是这样处心积虑地将其带到王家去,谋其性命。
    她曾那样敬重长嫂,没想到她却也是个蛇蝎美人,心狠起来比谁都可怕。
    心砚曾经有错,可是而今人已死,万事皆休。
    一挂解千愁。
    想到心砚死时的凄惨模样,白云暖依旧心痛到不能呼吸,她不但在死前遭遇虐待,更可恨的是松塔告诉她,心砚和少爷落水那晚,他在混乱中见到王家的老院公跪在地上,一直念念有词,胡言乱语,他只当他是酒未醒。孰料第二日,又见那老院公和允姑起了争执。
    原来心砚的死不单单是忍受不了允姑和王丽枫的虐待,更忍受不了的是失贞的羞耻。
    允姑恶毒阴险也就罢了,长嫂那样的美人怎么能和她蛇鼠一窝呢?或许是自己高估了长嫂,她毕竟是允姑带大的,吃着允姑的奶水,看着允姑的言行,耳濡目染,焉能是善类?
    最可悲的是,自己竟然不能替心砚讨回公道!不能让作了下流行径的老院公抵命,因为他也是受害者!他是被允姑下了药!不能让允姑抵命,因为她是长嫂的奶娘,王白两家联姻是洛县的佳话,不能因为允姑毁了这佳话,在洛县授人话柄,于是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只能打折胳膊往袖兜里藏。藏书世家的名誉丢不起。
    不能抵命,不能追究,只能吃哑巴亏,只能对心砚说一千句一万句毫无用处的“对不起”。
    白云暖哪白云暖,你如何对得起对你忠心耿耿的心砚哪!还记得要送心砚去梅香坞伺候长嫂那一日,心砚泪眼汪汪,万千不舍,自己同她说的是什么呢?“长嫂宅心仁厚,断不会待亏你!”
    心砚答她:“小姐说什么,心砚便做什么……”
    全然的信任!
    回想那一幕幕,竟是自己害死了心砚的性命。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
    想及此,白云暖放下毛笔,伏在案头,又一次嚎啕大哭。
    “阿暖……”耳边厢,一个温暖的声音响起。
    白云暖一颤,抬起模糊的泪眼,但见温鹿鸣从怀里递过了一方帕子,雪白的帕子上画着点点桃花。是那夜在兰芷,她的手沾了红蛋的颜色,他用帕子给自己擦拭,红蛋的颜色又从她手上沾到了帕子上,而他竟别出心裁将那染脏的颜色化成了桃花,化腐朽为神奇。
    “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顺变。”温鹿鸣轻轻地说。
    白云暖哭肿了眼睛,只呆呆地看着温鹿鸣,虽没出声,泪水却汩汩落下,止也止不住。
    温鹿鸣便用帕子轻轻替她拭去了那泪水。
    于是,这一夜,信鸽从白家的园子飞回章家的园子时,章乃春看到字条上这样写着:白小姐伤心落泪,温公子拿帕为其揩拭。
    章乃春愤怒地一把将那字条撕个粉碎。
    而白云暖的书房内,温鹿鸣见她伤心欲绝,自己原本要说的所有安慰的言语都觉苍白,便默默陪着。
    王丽枫突然来了,温鹿鸣便起身告辞。
    姑嫂对面,却早已不复当日的两心相映,惺惺相惜了。
  

  ☆、第一百零三章 剖心

白云暖抬眼看见王丽枫手腕上那只玛瑙镯子,不禁哑然失笑,“你谋她性命,难道就是为了夺走这只玛瑙镯子吗?”
    “这玛瑙镯子是你哥哥送她的,你原也知道真相,可是你却对我瞒得密不透风,枉我曾经也对你挖心挖肺,我是错付了心思。”王丽枫自嘲地笑了笑。
    白云暖也自嘲地笑了笑,声音虽低,却分外清楚,她道:“你和哥哥,还有心砚,你们三人原就是个死局。白家祖训,只许娶妻,不许纳妾,心砚只是个丫鬟,做不得哥哥的妾,更做不得哥哥的妻。或许你耻笑哥哥,既然不能对心砚忘情,何不为了红颜,抛下父母,抛下祖业,与心砚远走他乡?哥哥是白家唯一的儿子,是下一代藏书人,是强金阁唯一的继承人,他肩上有使命,他不能只做感情至上的人。于是,他只能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你。你或许又耻笑哥哥,既然娶了你,为什么不能挥刀斩断情丝,而是藕断丝连,暧/昧不明?对妻子不能尽忠,对恋人不能尽义,哥哥是你和允姑眼中的薄幸郎。可是哥哥试过了对你好,不是吗?他只是无法对心砚忘情。在你眼中,哥哥无情无义无担当,可是哥哥曾经那么想情义两全,奈何他终究不是玩弄感情的好手,才会顾此失彼,酿成而今的局面。你怨他也好,恨他也好,哥哥和心砚情有可原也好,罪大恶极也好,他们终于是受到了惩罚,为他们的一时任性。”
    王丽枫早已哭着笑了起来,她抖着双肩,哑声道:“你与心砚真是主仆情深,她明明错了。你却为她的错寻找这么多的借口,大段大段地陈情。”
    “彼此彼此,你对允姑不也是吗?你只身回到白家。却将她藏在王家,不过是怕我追究她害死心砚的责任而已,怕我会要她为心砚抵命,表面上看起来你是忘本,辜负了允姑的一番养育之恩,可又有谁知道。你心底里真正的想法是要帮她开脱。是要保护她!”
    王丽枫倒吸一口凉气,白云暖竟聪明如斯,对她的心思一眼洞穿。只怕允姑也难以料到她的这番苦心吧?可是白云暖却一清二楚。
    “婆婆说,心砚的事我该给你一个交代,虽然是允姑做的,可她终究是为了我,心砚的死,我是始作俑者,我是罪魁祸首。所以说吧,我害死了你最得意的忠仆,要怎样才能平你心头之愤!”王丽枫挺直了背脊,坦然地看着白云暖。
    白云暖冷嗤一声:“人死不能复生,难道我能要求你的奶娘给我的心砚抵命吗?如果可以,你又怎么可能将她留在王家逍遥法外?说什么该给我一个交代。你明知道在我面前你根本无需交代!”
    白云暖说着扭身出了书房。留下王丽枫一个人怅然若失站着。
    白云暖边抹泪边跑到梅香坞去。里间,只有白振轩一人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他面色雪白。双目紧闭,鼻息均匀,无比安详地躺着。白云暖跪到床前去,握住白振轩的手紧紧贴在脸上,泪簌簌而落。
    “哥哥,为什么我和长嫂都是好人,我们却依然无法做一对亲密无间的姑嫂?哥哥,母亲说心砚身为丫鬟,却不安守本分,是我纵了她,让她对你存了非分之想,才导致如今害人害己的局面。哥哥啊,你们怎么知道个中的缘由?妹妹这一生一睁开眼便担负了前世的血海深仇,我惟愿这一世害我的能够得到报应,爱我的能够百岁长命,可是为什么我一步一步小心维护,未雨绸缪,换来的结局却是一样的?心砚依然枉死,哥哥你依然是这样深陷狼狈的境地。前世,你替父从军,马革裹尸,这一世我苦心经营,只愿你能够平安一生,咱们兄妹幸福和美,可是如今你却如一个活死人般……哥哥,你告诉我到底是哪里错了?要怎样,怎样才能让心砚复活,让哥哥你醒过来?”
    白云暖伏在白振轩的床边,哭得声嘶力竭。
    ※
    安宇梦收到温鹿鸣的来信,便禀告了安善人夫妇俩,匆匆从河西镇赶到了白家。见白振轩活死人般昏迷不醒,他除了毫无用处的安抚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于是辞了白云暖和温鹿鸣,悻悻然地回了河西镇。
    心里一腔忧闷无处排解,便给京城的琴官去信。安宇梦也没有料到,他只是在信中对白振轩的遭遇那么一提,琴官竟会从京城风尘仆仆地赶回来。
    琴官先是赶到河西镇与他会合,接着二人同到白家探视白振轩。
    琴官对白振轩的情谊让白云暖感到撼然。
    白云暖因为那日与王丽枫剖心之后,二人便极少会面。不巧遇到了,也是形同陌路。她想,或许今生今世,她们姑嫂之间的隔阂都不会解开了。
    而白姜氏因为白振轩的事情急出了病,自在兰庭修养,白振轩床前便是王丽枫长期照拂着。
    琴官要探看白振轩,需得经过王丽枫同意。白云暖自然不便出面,便由温鹿鸣和安宇梦引了琴官去。
    听雨轩的台基上,安宇梦送的那些绣球花早就凋零,琴官的书童黄栀、安宇梦的书童苦儿正和松塔一起搬了几盆开得正盛的绿菊进来。
    黄栀道:“这是相爷赏我们相公的,相公特从京城随车运回来,送给白小姐。”
    白云暖坐在廊下长椅上,招手让黄栀过去,问了一些关于琴官在京城的景况。
    黄栀道:“一切都好,相公现在是京城梨园这一行里的翘楚,没几个能赢过他的,太出挑了也招同行嫉妒。”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一个人风头太盛,难免招忌恨。”白云暖回应。
    黄栀却并不担忧,笑道:“不过我家相公倒也不惧怕什么,自有相爷替他挡风遮雨,保驾护航呢!”
    白云暖抿了唇,苦笑地点了点头。
    黄栀又道:“只是有一桩,相公觉得不太顺心。”
    白云暖正要问黄栀,何事令琴官不顺心,却见喜伯匆匆来禀报说:“启禀小姐,外头来了客人,指名要见小姐和少爷,少爷现如今的状况,不能见客,夫人让小姐去兰庭见一见这位客人。”
    白云暖心下狐疑,不知这客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第一百零四章 稀客

白云暖让绿萝红玉给自己更了衣,便携着紫藤到了兰庭。
    兰庭的厅里坐着母亲,母亲身后站着真娘。母亲的气色看起来不太好,白云暖知其是过分忧伤哥哥之故。母亲近日一直卧床,鲜少下地,不知今日是来了什么稀客竟让母亲从病榻上起身,还盛装相待。
    白云暖进了大厅,已瞧见侧首楠木荷花暗红茶几的两侧各坐着一个少女,两个少女都约摸十三四岁年纪,虽穿着半旧的衣裳,那衣裳的质地却是极为考究的,白云暖的衣服用布已是洛县最上乘的,却与这两个少女的衣裳比起来还是显得小家子气了。两个少女举手投足都显得大气,一看便知是来自大地方,经过世面的。
    白姜氏见白云暖来了,便笑道:“阿暖,你可知她二位是谁?”
    白云暖盈盈见过母亲,方把目光调向那两个少女,只见红裳少女面如满月,色如桃花,紫裳少女则是鹅蛋脸,气质清新如月初新月。二人神情有些相似,都有一双明亮的美目,流露逼人光彩。她们冲她微微点了点头,嘴角上扬便绽出一个明媚笑容,令满室生辉。
    白姜氏介绍道:“她们两个是相爷千金。”
    原来是洛甫家的女儿。
    红裳圆脸的少女已经自我介绍道:“幸会白小姐,我是姐姐洛七骓,那是我妹妹七尾。”
    洛七尾也向白云暖点了头,一双眼睛亮晶晶仿佛会说话般,道了声:“白小姐!”
    洛家姐妹许是因为父亲乃当朝宰相,所以与人交际不禁底气十足,总有高人一等的优越感,今日终于得见父亲时常向她们念叨起的白云暖,果真不是小户人家的女儿。样貌已是千里挑一的,举止更是落落大方,便在心里暗暗称奇。怪不得父亲偶尔总要在她们二人面前夸赞白云暖一句。
    白云暖已谦逊地向她们还礼。道:“叫我阿暖便好。”
    洛七骓也不推辞,道:“那我们就叫你阿暖了。”继而又转向白姜氏,笑道:“白夫人,我们姐妹突然造访,有些突兀,给你们造成不便。还请见谅。”
    白姜氏笑道:“相爷对我们白家有恩。二位小姐光临白府真是蓬荜生辉求之不得的事情。只是我身子不适,不能多陪二位小姐,二位小姐在白家一应事宜我都交由小女阿暖去张罗。二位可会嫌我怠慢?”
    洛七骓正要说些谦词,七尾却已插言道:“怎会怠慢?其实是求之不得的事情。白夫人是长辈,与我们在一起,就算再和蔼可亲,我们亦会觉得拘谨,不如我们小辈相处,还自在一些。”
    快人快语。直率可爱。
    白云暖哑然失笑。
    洛七骓睃了妹妹一眼,觉得她有些失言。七尾却不以为意,还给家姐一个纯真无害的笑容。
    洛七骓无奈,转而向白姜氏道:“夫人不必操心,我们此番来洛县是随了琴官相公同来,所以日常行止都与琴官相公保持一致。琴官相公住哪儿。我们便住哪儿,琴官相公吃什么。我们便吃什么,琴官相公到哪里,我们便到哪里,所以夫人自管放心便是,不用在意我们。”
    白姜氏与真娘互视一眼,便笑道:“没想到两位小姐乃是堂堂相爷家的千金,竟如此随和亲切,全无半点架子,相爷真真教女有方。”
    洛七骓答:“夫人过誉了。”
    于是,白姜氏便嘱咐白云暖好生看待两位贵客,又说需要帮忙时只管来找真娘。
    白云暖遂辞了母亲,引着洛家姐妹离了兰庭,先去梅香坞与琴官会合。
    一出兰庭的园门,就见洛七骓长长舒了一口气,原本崩得紧紧的背脊也立时软了下来。洛七尾立即挽住姐姐的手臂笑道:“姐姐,端了这半日憋坏了吧?明明是个粗蛮的人物,却硬装斯文儒雅,你也是辛苦了。”
    白云暖不由一愣,却见洛七骓早已揪了七尾的耳朵道:“让你取笑我!论粗蛮,我哪比得过妹妹你。”
    七尾一边伸手扒开姐姐揪住自己耳朵的手,一边喋喋不休嗔怪道:“洛七骓你个没良心的,我好歹陪你从京城追到洛县来了,要不是我掩护你说什么陪你去外祖母家探亲,父亲怎么会放你出京城?你不感激我,还这样恩将仇报,待会儿见到琴官相公我可不帮你说话!”
    洛七骓这才松了手,姐妹二人互相努嘴,使斗鸡眼,甚是滑稽欢脱。
    白云暖和紫藤在一旁看得傻了眼。
    白云暖暗忖,适才在母亲跟前,洛小姐不是说她们此行是随了琴官来的吗?敢情,原来是尾随呀!
    姐妹俩正逗逼着,猛然见白云暖和紫藤傻傻地看着自己,一脸匪夷所思和惊疑,才意识到自己失态,慌忙讪笑起来。
    洛七骓道:“阿暖,先带我们去见琴官吧。”
    “哦。”白云暖这才在前头带路,临到了梅香坞,因不想与王丽枫碰面,便没进厢房去,只让紫藤领了二人进去。
    黄栀从回廊那端跑过来,带着满脸震惊道:“白小姐,这两个祖宗怎么来了?”
    白云暖不解地看着黄栀,道:“她们说是随了你家相公同来的。”
    黄栀翻了翻白眼,叫苦道:“哪能啊!我家相公在京城时就被洛大小姐纠缠不清,头痛不已,好不容易出京回了趟洛县,以为可以清静几日,谁知道这祖宗竟跟了来。”
    白云暖一下来了精神:“你在听雨轩时与我说的你家相公的烦心事可是这一桩?”
    “正是正是,”黄栀苦着脸点头,“我家相公与相爷大人是什么关系,他与这洛大小姐哪有可能的事情?偏生这洛大小姐不知相公与相爷的纠葛,只因一回相爷家宴请,我家相公去唱了堂会之后,她便对我家相公穷追不舍。我家相公应付她家老子已经头痛不已,没想到这洛大小姐和她爹比起来,烦人程度有过之无不及。”
    白云暖除了惊异还是惊异。这一件事情她实在不知该如何评说,便嘱咐黄栀了几句,自己则去找真娘一起给大家安排午间的宴席。
    ※
    温鹿鸣和安宇梦因着琴官有话要与王丽枫单独说。便都退出了里间,在外间候着。里间,琴官与王丽枫站在白振轩的床前畅谈了一番。
    琴官将自己与白振轩的前缘往事尽数道出,凌云寺中初遇,尔后琴音相和等一一道来,如数家珍。言辞之间。对白振轩很是赞赏与仰慕。又瞥见白振轩眼下光景真是好不惋惜。
    王丽枫对琴官对白振轩的情感有些疑心,又见琴官看着床上昏迷的白振轩时目光暧/昧不明,便坐实了心中所猜。没想到自己的丈夫竟还是香饽饽。不仅博丫鬟亲睐,连梨园戏子亦对他一见倾心,真不知要做何感想了。再定睛看向自己的丈夫,果真生就一副好皮囊,现在的确是安安静静地做个美男子了。
    又听琴官说白振轩是善琴的好手,自己嫁过来后却从未见他抚过琴,便有些好奇。待要细谈。却见帘子一挑,进来两个明眸皓齿的少女。
    “琴官——”洛七骓兴奋地唤了一声。
    琴官不必回身,却已经花容失色。
    王丽枫不免诧异,而洛七骓早已奔到了琴官面前,忽闪着大眼睛,神采奕奕道:“琴官。你会在洛县呆多久。何时回京城啊?我们奉父亲之命来接你。”
    七尾再一旁看了,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满嘴胡话了。”
    琴官看看床上的白振轩,又看看眼前的洛七骓,不免头疼道:“洛大小姐,此间还有病人,你不要聒噪了。”
    “那你拉我出去啊!”洛七骓调皮地将手伸到琴官面前来,琴官无奈,只好拉了她出去。
    洛七骓丢给七尾一个满足的笑容,得意洋洋地随了琴官出去。
    安宇梦和温鹿鸣正惊魂甫定着,适才进来一红一紫两个少女,也不同他们打招呼一阵风便卷进了里间去,就像飘过两朵彩云,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正要起身进去一探究竟,却见帘子一挑,琴官拉了红衣少女出来,紫衣少女紧随其后。
    洛七骓正向温鹿鸣和安宇梦热情地挥着手,琴官依然拉着她向外走去,嘴里嘟哝道:“莫在此大声喧哗。”
    琴官一直将洛七骓拉到了园子里,才放开手。
    洛七骓打量自己那只被琴官握过的手,像捡到宝似的,满脸生花,简直兴奋得不知所以。
    七尾在一旁恨铁不成钢地摇头道:“花痴花痴,真是无可救药了。”
    温鹿鸣和安宇梦也跟了出来,一群人都站在园子的梅树下,大眼瞪小眼。
    琴官烦躁地问洛七骓:“你怎么来了?”
    “我……”洛七骓竟然未语脸先红。
    七尾再一旁替她答道:“还用问吗?还不是为了你。”
    琴官又羞又急,安宇梦已经问道:“表哥,这到底怎么回事?她二人是谁?”
    七尾抬头,见问话的是个眉清目秀的公子,又听他唤琴官表哥,不免多看了安宇梦两眼,她素来喜欢抬杠,此刻不免调皮道:“你又是谁?”
    安宇梦睃了她一眼,觉得此女子有些张扬不矜持,便没给她好脸色。
    众人皆都不想介绍自己,而温鹿鸣又插不上话,幸好,此时白云暖交代好真娘中午宴请之事,折回身子走了来。
   

  ☆、第一百零五章 奇葩

白云暖替众人做了介绍,大家互相见了礼。
    七尾盯着安宇梦上下打量道:“你既然是琴官的表弟,因何与他长得都不像?”
    安宇梦因为洛七骓与琴官拉拉扯扯,洛七尾也不矜持,对这姐妹二人便都带了偏见,鄙夷道:“堂堂宰相家的千金就是这等见识么?表兄弟又不是亲兄弟,为什么要长得像?”
    七尾平时在宰相府里头丫鬟捧着,婆子奉着,谁敢不顺着她的意思说话,何曾见过这样不把她当回事的人?不免撅了嘴,恼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表兄弟相像的也大有人在。”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莫说表兄弟,毫无血缘瓜葛的人相像的也比比皆是。”安宇梦冷嗤。
    “你……”七尾恼了。
    白云暖忙打圆场:“该是用午膳的时间了,想来大家都腹中饥饿,有什么要争论的,不如放到宴席上。”
    温鹿鸣也附和道:“也是,大家去赴宴吧!”
    于是一行人去了花厅用膳。
    拢共才六人,又都是年龄相若的晚辈,白云暖便让家人撤了花厅的八仙大桌,只摆了花梨小桌,大家挨挨挤挤坐着也甚是亲密。
    因着白振轩的关系,众人哪有心情喝酒?
    琴官更是食不甘味,凄然道:“要是振轩兄此刻安好的话,咱们这一群人倒是团圆了。”
    白云暖知其对哥哥一腔痴心,便拿话宽慰道:“常言道花好月圆,哥哥或许要等个花开美好,月圆如画的日子方愿与大家团圆吧。”
    琴官郁闷,安宇梦只好也劝慰他道:“相比心砚,振轩兄已是不幸中的万幸,尚能有个模样等表哥你回来探视。不似心砚,枉做了水中冤魂。”
    提到心砚,温鹿鸣恐白云暖又伤心。便忙岔开话题,与洛家姐妹攀谈了一番。
    洛七尾向温鹿鸣举起酒杯,眼睛却斜睨着安宇梦,冷嗤道:“相比琴官相公那不识趣的表弟,温公子你可是随和得多,有道是与人为善自己方便。温公子。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温鹿鸣哭笑不得,只好与她碰杯。
    而安宇梦早就翻了翻白眼,在心里嫌弃了七尾一百遍。
    胡乱吃了些饭。便见南湘来请琴官,“琴官相公,我家少夫人有请。”
    琴官起身,正要随南湘而去,洛七骓却一把拉住琴官手臂,仿佛在捍卫自己私有财产似的,对南湘横眉冷对道:“你家少夫人请我家琴官做什么?”
    琴官无语。“洛大小姐,请你自重,琴官怎么是你家的?”
    “现在不是,以后总要是的。”洛七骓自信满满,席上众人都要绝倒。
    南湘有些为难,求助地看着白云暖。白云暖便问她道:“你家少夫人有说请琴官相公前去所为何事吗?”
    “少夫人说她想学琴。”南湘答。
    白云暖一颤。哥哥从前好音,长嫂向琴官学琴。无非是为了哥哥,便向琴官笑道:“长嫂的用意,相公可明白?”
    琴官点头,“自是明白。”
    白云暖做了个“请”的动作,琴官便挣脱洛七骓径自随南湘去了。洛七骓急得不知所措,七尾在一旁提醒道:“你都从京城追到洛县了,怎么进了白府却束手束脚了?他去拜谒少夫人,你横竖追了去便是,他们谈话也好,学琴也好,你在一旁默默不语,不打扰他们便是,难道琴官还能驱逐了你?”
    一言点醒,洛七骓忙起身追琴官而去。
    席上众人都被洛家这一对奇葩姐妹惊到,一时不知该如何点评,只有安宇梦冷嗤道:“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自古男追女,却未见过女追男的,堂堂宰相千金的做派竟是如此豪放,也是奇了。”
    七尾不服,据理力争道:“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重纱,若古人从未有过实践,这经典名句又是从何提炼出来的?难道是凭空捏造的不成?敢爱敢恨,有什么错?比你这般阴阳怪气小肚鸡肠的人实在光明磊落太多!”
    “你……”这回轮到安宇梦懊恼。他一边抓起面前酒杯一口闷掉,一边用袖子使劲扇风,大口大口呼气吸气,着实被洛七尾气到,嘴里喃喃嘀咕着:“真是奇葩,真是奇葩……”
    温鹿鸣一旁听了,不禁哑然失笑,想起当日,安宇梦登门造访离开白家后,自己还指着他的背影对白振轩笑称“他是个奇葩”,只是那时自己的奇葩一喻褒奖的成分多,这时安宇梦对洛七尾的奇葩一喻则是贬义居多。
    “温大哥笑什么?”白云暖低声问温鹿鸣。
    温鹿鸣偷偷指指安宇梦和洛七尾,小声回答她道:“针尖对麦芒,一对奇葩。”
    白云暖“噗”笑了起来。
    “你们俩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安宇梦盯着白云暖和温鹿鸣。
    白云暖见他往日清风和煦,好不超脱,今日却这般性急燥动,便笑道:“没说什么,只是觉得宇梦你今天有些非比寻常。”
    白云暖含义深刻地看了洛七尾一眼。
    洛七尾因为这一回在言语上占了安宇梦便宜,好不得意,便兴致勃勃地举酒杯敬白云暖。白云暖与她碰杯,她却并不急于饮下杯中酒,而是眉毛挑了挑,挑衅地睃了安宇梦一眼,戏谑之意尽显。
    安宇梦又被刺激到,忙拿起酒杯敬温鹿鸣,满心郁闷不平。
    ※
    琴官正随着南湘重新走到梅香坞园门口,还未入西角门,洛七骓便追了来。
    “琴官琴官……”洛七骓鬓发跑得都有些毛了。
    琴官停住脚步,见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整张脸红扑扑的,又是烦闷,又是不忍,便对南湘道:“你去同你们少夫人说,让她少待。琴官随后就来。”
    南湘福了福身子,去了。
    “琴官……”洛七骓见琴官支走了丫鬟,便有些心花怒放。她仰着脸。热切地看着琴官。
    琴官道:“大小姐,你已经不小了,男女有别,你总是这样痴缠着我,对你的名声不好。”
    洛七骓摇头,“琴官。我才不管别人怎么看呢?琴官。我喜欢你,不管爹爹同不同意,我都要嫁给你。”
    琴官扶额。无奈道:“大小姐,琴官只是一介戏子,何德何能啊!”
    “琴官,我不管,莫说你是戏子,你就是叫花子,我也愿意跟着你。我知道爹爹是不会同意我们之间的婚事的,爹爹一心想着送我入宫,做皇帝的女人,有朝一日宠冠后宫,亦或者,将我和七尾嫁与朝廷重臣家的公子。政治联姻。好巩固他的官位,壮大他在朝廷的势力。可是我和七尾是不会如他的愿的。他的官途不应该牺牲我和七尾的人生幸福。对我和七尾来说,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那才是我们真正的幸福。所以,琴官,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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