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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华裳_苏玳-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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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聿王所住的宅院只隔着一条长廊,夜间疾走,左顾右盼生怕遇到太子的人,
    一路奔来,神色匆匆,被门口的守卫突然一声冷喝,惊出了一身冷汗,那人沐挽裳认得,是聿王的近身护卫夜铮,另外一名她也是认得的。
    “宴姐姐,我有要事要见聿王。”
    宴玖有些为难,聿王的脾气秉性她还是了解的,夜铮再次喝道:“王爷已经睡下,有什么事明日请早。”
    “宴姐姐,我真的有要事。”声音颤抖,近乎乞求。
    “夜铮,看来他真的是有要事,我们只是护卫,还是容禀之后由王爷选择见或不见。”
    “让她进来吧!”门内传来轩辕罔极不悦的轻哼,在沐挽裳到来之时他就已经醒来了。
    沐挽裳提起裙摆走了进去,“王爷,奴婢有要事禀告。”
    抬眸见着轩辕罔极,斜靠在床橼一身冰绡丝制的中衣半敞着,露出迷人的锁骨,墨色长发沿肩垂下。
    剑眉星眸,眼底深沉如墨,清冷中透着不可亵渎的清贵气质。
    神色淡漠冷冷看她,在她周身扫过,如墨的青丝披在肩上,紫色的披风紧裹着玲珑身子,朱唇不点而红。
    “要事?这么晚,你确定你不是来勾引本王的。”
    沐挽裳的脸刹时绯红,赶紧说正事,“王爷应该知晓奴婢昨日去了西陵,聿王敢不敢跟我去西林家,我保证过了今晚,王爷就会相信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眸光灼灼充满了坚定,不去看聿王犀利如刀的眸光探寻,洞察人心的犀利眸光。
    这个女人昨日还唯唯诺诺,今日竟敢称我,想要像上次一样破釜沉舟。
    “本王凭什么信你?”
    “王爷可以先派人到西林家部署一切,相信王爷也有办法瞒过太子的人,带着我离开。我妹妹就在你们手上,我不会不管她的死活。”
    眉目如电劈开暗夜,那本账册真的值得他以身犯险,相信太子没有那么愚蠢,选在此时动手。
    “有何不敢!”字字如冰响在化不开的暗夜里,在心里结成冰霜。<

  ☆、第九章 借尸还魂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零落星光隐退,月影渐渐西沉,天际昏蒙蒙的,宛如飘荡着团团雾氲,又似笼上了薄纱,把人的视线遮挡的朦胧了。
    沐挽裳跟在轩辕罔极身侧,踏着脉脉夜雾一路疾走,她已经换上了夜行衣,轩辕罔极运起内力带着她,并不觉得累。
    尚阳别苑里西林御府邸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如此急行片刻的功夫便到了。
    轩辕罔极早就命人前来探查,此处已是一片废墟,很少有人前来。
    沐挽裳缓滞步履,看着面前断壁残垣,自从西林家被灭门,这是她第一次回到御史府邸。
    哀伤在心底蔓延,泪水早已夺眶而出,秀雅的阁楼,苍郁的翠竹,早已化为一片焦土。
    轩辕罔极不悦的拢眉,“你是第一次来这里。”
    未等到沐挽裳的回应, 她的整个身子冲了出去,奔着父亲的书房而去,哪里是整个宅院烧的最彻底的地方,完全夷为平地。
    沐挽裳不顾一切冲了进去,四处摸索,如果能够找到尸骨,或许就是父亲的,他不相信太子会为父亲安葬。
    “不用找了,即便有尸骨也被烧成了灰。”
    沐挽裳不甘心继续翻找,她一女子体力毕竟有限,片刻便精疲力竭的跌坐在地,哭得肝肠寸断,“女儿不孝,来晚了。一直被囚禁在千娇阁内无法出离。”
    幽暗的月光下,轩辕罔极静静矗立,幽深瞳眸看着一个女子哭的撕心裂肺,怕是任何人都会动容。
    狭长的凤眸迷离如雾,没有人可以看清他眼底的情绪,像是等了许久很不耐烦的冷喝道:“不过只如此?你的眼泪能够证明什么?脆弱还是无能?”
    轩辕忘记的话冰冷刺耳句句诛心,嘶吼道:“你就是个冷血!”
    轩辕罔极唇角掀起鄙夷,“你想引来太子的人?本王不会陪着你在这里胡闹。”
    沐挽裳哽咽止声,聿王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王爷请随我来。”
    沐挽裳带着轩辕罔极绕过庭院,东北方向的祠堂而去,这里曾经供奉了西林家历代祖先牌位,还有太上先皇御赐的丹书铁卷,如今也在一场大火中化为灰烬。
    沐挽裳在祠堂内未燃尽的半截石柱前跪了下来,轩辕罔极眉目一凛,本以为她又要在哭哭啼啼。
    却见得她在那柱子处细细摸索,只听得轰隆一声,未烧焦的石板处裂开一道出口,露出荧荧微光。
    沐挽裳已经没有了刚刚的脆弱,为西林家报仇才对得起父亲的在天之灵。
    “王爷,这是祠堂的地宫,这里有世上无双的至宝。”
    难道西林雍真的留下了另外一本账册,片刻迟疑后跟着沐挽裳踏着石阶,朝着密道深处而行。
    此处地宫的甬道并不宽敞,仅能够容纳四五个人并排行走,甬道两边皆由青石开凿,壁上长明灯泛着昏黄的微光。
    在地宫内饶了许久,这里似乎是一个阵法,此时两人已经停在了一座石门之外。
    沐挽裳转动上面的罗盘,石门倏然开启,两人毫不迟疑的走了进去。
    石门内和普通的石室并无不同,正中的石台上矗立一块半人高的夜光石,表面并不光滑有些凸凹粗糙,泛着幽兰的光,没有任何灯具,室内一切清晰可见。一向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聿王,眸中也有了惊叹。
    沐挽裳开口介绍道:“这是一块天外之石,是西林家历代相传绝世至宝。市面上一枚龙眼大的陨石夜明珠便价值连城,此物世间罕有。此次皇上寿宴,王爷可将此宝献上,皇上必龙颜大悦,众皇子之头筹。”
    轩辕罔极没有想到沐挽裳竟然会舍得将如何至宝送出,她以何等身份送出?她绝对不是西林家的义女,一个外人岂可知西林家如此多的隐秘。
    眉间陇上氤氲,迸发出冷冽寒芒带着威压,声音彻骨的寒。
    “你不是西林雍的义女,你究竟是何人?如何会知晓西林家如此多的隐秘,难道你是西林雍与她让苟合诞下的私生女?”
    “私生女”这三个字是在侮辱父亲,父亲用情至深聿王这种冷血的人怎么会理解。
    “父亲一生只有母亲一个妻子,心中爱的也唯有母亲一人。”横眉冷对,由于愤怒,眉头泛红。
    “你的意思是说,你是西林雍的亲生女儿?这不可能,西林雍的儿女早就葬身在苍山断崖下,那尸骨还是夜铮和宴玖亲手入殓的,她们不可能认错。”
    沐挽裳有愤怒中抽离,一时错愕,聿王竟然派人到过她姐弟葬身的断崖。
    “是王爷的人将我姐弟的尸体入殓的?”这话说起来尤为诡异。鬼神怪力之说不是何人都能够相信,这也是沐挽裳不说出真相的原因。
    “难道是借尸还魂?”
    不得不承认聿王是一个绝顶聪明之人,他的接受能力比沐挽裳期许得要强许多。
    沐挽裳也感到庆幸,聿王知道真相,要比如今太子细作的身份更有信服力,也不必唯唯诺诺任人牛马。
    “没错,我命不该绝,老天又给了我报仇的机会。”
    轩辕罔极眉目深沉,即便他游历各国,这种鬼神怪力却是诡异,难道和西林家这块天外之石有关。
    看着那巨石散发着诡异的幽兰波光,“这是西林家传家之宝,你舍得将她献给本王。”
    如今西林家已经败了,此处府邸很快朝廷就会收回重建,不难发现地宫的秘密。
    她又不会武功,如三岁稚儿怀揣宝玉过闹市,若是被发现,更是会招来杀身之祸。
    “如今局势太子还不敢与皇上反目,王爷想除掉太子必先缓和与皇上之间的父子关系,得到皇上的庇护。也算西林家最后一次为父亲向皇上献上一份寿礼,父亲在天之灵也会安慰。”言辞凛然,坚毅瞳眸与之对视。
    这才是西林雍的女儿,心中对她不再迟疑,“好!那本王就收下了,本王答应为西林家报仇,账册也一并交出来吧!”
    面对聿王沐挽裳心中还是有心里忌惮,聿王是阴晴不定冷血无情的一个人,不确定他会不会背后放冷箭,得到账本之后便赶尽杀绝。
    <

  ☆、第十章 先杀裴祯

面对聿王沐挽裳心中还是有些忌惮,聿王是阴晴不定冷血无情的一个人,不确定他会不会背后放冷箭,得到账本之后便赶尽杀绝。
    千辛万苦终于有了翻盘的机会,岂会白白的浪费了。
    思及此,明眸从容对视,“想要账册,王爷先答应我三个条件。第一,王爷要为我西林家报仇,杀掉裴祯除掉太子。第二,我与王爷之间不过是合作关系,自由之身,不会是王爷的女人或者奴婢。第三,王爷要负责保护我姐妹的安全,帮我们解除身上的蛊毒,万一我忍不住就会将账册的事情说出去。
    轩辕罔极欺瞒寒霜的眸子,看着眼前趾高气昂的女人,前几日还在摇尾乞怜乞求自己的庇护,此时就像只小豹子在挥舞着并不锋利的爪子在他面前示威。还没有人敢和他谈条件,不过他喜欢有利用价值的人。
    她去了西陵太子的人一定不会放过她,她身上的蛊毒却是隐患,才逼得她破釜沉舟赌上一局。
    很显然她赌赢了,她身上的账册是她最大的利用价值,“好!”
    他只回答了一个字,声音如寒冰砸在石砖冰冷的让人发颤,那眸子折射出幽兰波光,诡异森凉。
    丝丝寒意从肌肤袭来,不知石室内阴寒还是骨子里面发寒,沐挽裳心中生出惧意。
    “天快亮了, 该回去了。”
    深沉的漆黑铺天盖地的笼罩了视线,沐挽裳被封了穴道,冷风刮得她生疼。
    轩辕罔极带着她回到别院,此时聿王卧房的灯烛还是亮着的,房间里隐隐传出男女之间暧昧的轻声低吟。
    沐挽裳被轩辕罔极直接带上了房顶,轩辕罔极掀开了房上的琉璃瓦,房间内瞬间没有了响动。
    未等到聿王为她解开穴道,便被聿王毫不留情的从房顶的洞口丢了进去。
    沐挽裳身子骤然急降,吓得双眸紧闭,心中依然充满恐惧,她还有利用价值,相信聿王不会让她死的。
    只是转瞬间,整个身子被一双手接在怀中,沐挽裳脸色惨白花容失色,真的痛恨自己为何不会武功。
    睁开眼眸,方才看清将她抱住的人正是护卫宴玖。
    “你们两人退下吧!”
    沐挽裳被放下,宴玖为她解了穴道,沐挽裳方才看清房间内还有一人,夜铮也在房间内,想起房间内传来的浅浅**,两人的衣衫却是整齐的,聿王竟然用这种方式来掩盖她们离开的这段时间。
    偌大的房间内就只剩下聿王与她,沐挽裳没有抬头看他,轩辕罔极做的很远却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隐隐威压,浑身竟是说不出的不自在。
    沐挽裳垂下眼睫,兀自看着青灰色的地砖,如今她有利用价值,聿王应是不会为难她。再有半个时辰就是天明,只要奈到天亮,不管是聿王还是秋娘她都不怕了。
    “过来。”轩辕罔极冷冷的带着命令的口吻,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沐挽裳凝眸看她,“我不是王爷的奴婢。”
    “你不是中了蛊毒,看看还有没有得救。”
    沐挽裳站起身来走到他的面前,将皓腕递了过去,素白皓腕三寸之地,嫣红的守宫砂刺人双眸。
    蓦然,轩辕罔极一把抓住沐挽裳的手腕,他的手如钢钎一般紧紧握着,几乎要将她手腕拧断,痛的她秀眉紧皱,挣扎着想要将手拔出来。
    腕处传来尖刀利刃般割裂的痛楚,好似有皮肉被生生剜去。手腕被突然松开,由于挣扎步履不稳,整个人跌在地上。
    沐挽裳跌坐起身,看着皓腕之上消失的守宫砂,聿王的眸中毫无一丝怜惜之意,她知道聿王为何要抹去他手上的守宫砂,那是证明贞洁的守宫砂,她的清白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没了。
    “王爷,你太过分了。”
    沐挽裳缄默不语,心中恨透了冷酷无情的聿王。
    轩辕罔极从不解释,只习惯用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从书案旁取了纸页和笔墨,放在她面前,“你不是想报仇吗?将账册写下来。”
    账册之事是父亲交代,关乎报仇,显然此时和聿王作对,对自己没有一点好处。
    须臾,沐挽裳坐在书案旁,将册页平铺执起笔沾了些墨,默写记下的账册上所记载的内容。
    很快就写下了四五页,此时外面的天也亮了,腕部有些红肿一直隐隐作痛,沐挽裳停下手中的笔。
    眼角的余光看着聿王向来冰冷深沉的瞳眸中闪着炯亮的波光,好看的双唇微微的上扬,初升的朝阳带着暖融由窗棂投射进来,洒在他的身上,刹那间仿若天地间之绝艳。
    只是瞬间的失神, 冰山一样的聿王竟然也会笑,看来账册对于聿王真的很重要。一直被聿王压制的喘不过气来,想要反抗却总是被他折磨。
    “竟然分心,还不快写!”语气冰冷毫不客气。
    “我的手腕很痛,腹中也空空饿的没了力气,头晕眼花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轩辕罔极见着沐挽裳纤细的皓腕却是肿了起来,昨夜折腾了一夜,她不会武功许是真的饿了。
    “本王命人送些吃的过来,吃饱了之后继续写。”
    沐挽裳垂首缄默并不看他,若非报仇不得不受制于人,否者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绝不愿见到他冷酷的一张死人脸。
    轩辕罔极从腰间取白玉药瓶直接丢了过去,“将它涂上一个时辰以后,便可消肿。”
    沐挽裳看着他递过来的药瓶,疑惑瞳眸看他,聿王会如此的好心吗?
    “不过是小伤,你就老老实实的交出账册,这世上只有本王可以帮你报仇,庇护你们姐妹的安危。”言语中带着警告。
    沐挽裳却是恨意升腾,明明账册在自己手中,却总是受制于人。
    “账册王爷已经看过了,却是王爷所求之物。王爷根本就没有拿出诚意。万一我将账册全部交予王爷,王爷不帮助西林家报仇,反将我灭口,岂不是死得冤枉!”
    “小人之心,本王答应帮你报仇就会做到,不过要推迟些时日。此次各国使臣来访,不乏太子的党羽皆带有重兵,账册之前外泄,很多证据都被卫家的人销毁,此时并不是除掉太子的最好时机。”
    “先杀裴祯。”
    “不能杀他,会打草惊蛇!”
    沐挽裳将药瓶直接摔到了地上, 聿王根本就是在推诿。
    “这就是王爷的诚意?若非父亲嘱托,京城这么多皇子将军,想要账册的大有人在。”
    “你是说萧逸尘,他是太子的人,很快就会娶公主,你以为他会放弃大好的前途,只为了与你的一点点旧情来帮你,别做梦了不会有人相信你所谓的借尸还魂。”
    轩辕罔极还是有些顾忌,萧逸尘可是他辛苦经营了十年才步下的棋,不能够被这个女人破坏。
    “虽然不能够杀裴祯,本王可以让他身败名裂失去一切!应该比杀了他解更加痛苦!”<

  ☆、第十一章 蛊毒发作

门口传来急促的步履声,宴玖在门外禀告道:“王爷,沐姑娘的妹妹患了急症,昏死在卧房内,世子已经过去瞧了。”
    沐挽裳心中大骇,一定是秋娘,她昨夜真的来了。妹妹应是蛊毒发作,那噬心腐骨的滋味,不是寻常人能够忍受得了的。
    “王爷,账册的事以后再说,我要回去看妹妹。”
    正欲离开,方才想起外面穿了夜行衣,忙不迭将夜行衣退下,寻了昨夜来时披着的紫色披风裹在身上。
    不去理会聿王沉郁的双眸,径直推开房门,宴玖毕恭毕敬的站在门口,见沐挽裳没有得到王爷的许诺便走了出来,直接将她拦住。
    “沐姑娘,王爷还未准许姑娘离开。”
    沐挽裳知道她走不掉,秀眉紧蹙,以是有了些许怒意。
    “阿玖,让她走。”
    沐挽裳神色匆匆离开,轩辕罔极叮嘱道:“阿玖,以后你就负责护她周全,本王还有要事,闲事就不要来通禀。”
    “是!属下明白。”
    沐挽裳神色焦着,穿过回廊来到隔壁的院落,急切的推开房门,沐挽歌也算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妹妹!”
    房间内,李舸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袍,精致的五官,每一处俱是造物所钟,姿态闲淡,唇角扬起优雅的弧度,见沐挽裳推门而入。
    “沐姑娘切莫担心,令妹并无性命之忧,只是蛊毒发作而已,在下已经为她施了针,怕是要睡上一日方能醒来。”
    沐挽裳没有想到温润儒雅的王世子竟然精通医理,忙不迭盈盈一俯身,“沐挽裳谢世子相救。”
    “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声音清澈宁和却很温暖。
    “怎么?你的手受伤了?”李舸不经意间, 瞥见她红肿的皓腕,沐挽裳忙不迭将手缩进袖中。
    “没什么?只是一点小伤。”
    脸上却已经染了绯色,她怕李舸误会她与聿王之间的关系,她是绝对不会做聿王的女人,总有一日她是要带着妹妹离开的,她与聿王之间不过是利用关系,一场交易而已。
    李舸唇角扬起好看的弧度,伸手将她的手腕轻抬,另一只手拿出了雕琢精致的白玉药瓶,和聿王递给她的药瓶有些相似。原来聿王给的药是出自他之手。
    只是转念之间,那冰凉的凝露已经涂上了她的皓腕,冰冰凉凉的缓解了手腕火辣辣的灼痛。
    王世子竟然亲自为她涂药,羞怯低头忙不迭将手抽了回来,“我自己来。”
    李舸笑意温和道:“医者父母心,我并无它意。王爷身边一直没有女眷,心思自然冷了些也不懂得怜香惜玉。只要沐姑娘不忤逆他的意思,王爷也不会为难与你。”
    听到他好心的叮嘱,经过昨夜怕是这府里的人都在误会她是聿王的人,守宫砂也被聿王抹去,只怕是越解释越描越黑。
    既然王世子通医理,也知晓她们姐妹中了蛊毒,“敢为世子,可有方法解除我姐妹体内的蛊毒。”
    “先让我为你诊脉。”
    沐挽裳颦眉,聿王就是为她诊脉抹掉了她手上的守宫砂,才害得她有口难辩。
    将另外一只手腕递了过去,李舸食指与中指覆上她左手的素腕处,她体内的蛊毒要比沐挽歌身上的严重得多。还有一件事很奇怪,她体内阴气极盛,并无阴阳交合之像。
    沐挽裳见李舸的眸中刹那疑惑,“可还有救。”
    李舸收回搭在她皓腕上的手指,“沐姑娘体内的蛊毒很棘手,这蛊毒每一次毒发,都会比上一次更加的痛苦,如果施蛊之人将蛊笛折断,蛊虫就会在体内肆意啃食,血肉爆裂而亡。”
    沐挽裳从未想过这蛊毒会如此的残忍,直接跪在了地上,“还请王世子相救,我还有血海深仇要报,还不能死。”
    李舸忙不迭上前将她扶起,“沐姑娘严重了,医者救人治病是本分。”
    “我对巫蛊之术不是很了解,不过我们新罗也有巫医,我也曾经研究过她们的典籍,既然是传承一脉,自然有相同的地方,定能够找到办法解除两位姑娘身上的蛊毒。”
    “有劳世子费心。”
    湖心亭内李舸也知晓沐挽裳与西林家的关联,她不想让自己的妹妹知晓,怕她会有危险,于是向李舸请求保守秘密,李舸也答应了她的请求。
    送走李舸,沐挽裳坐在榻上,看着脸色苍白的沐挽歌,这一世唯一的亲人,只要她还活着,就会尽最大的能力来保护她,摆脱太子的威胁,不必卷入各方势力的争斗中。
    门轻轻的被推来,宴玖带着婢女送来了午膳,摆了满满的一桌子,这大概又是聿王不食才送给她们的。
    婢女们纷纷离开,宴玖并未离开,“沐姑娘,这菜都已经检查过了,没有毒也没有夹带纸页。”
    沐挽裳知道她言外之意,是怕她有危险。
    “有劳宴姐姐费心,宴姐姐也累了,不如一起用膳吧!”
    沐挽裳没有想到宴玖很随意的坐了下来,取了碗盛了汤递了过去,“姑娘奔波一夜一直未用膳,快吃吧!”
    沐挽裳看着对面宴玖吃像洒脱性子爽朗。她对宴玖的印象并不坏,至少比那个冰山王爷要好上很多。
    “王爷一定是派宴姐姐来保护我的吧!以后咱们自当姐妹相称。”
    “沐姑娘可是王爷的女人,能够跟我这种粗人做朋友,自然是荣幸之至。不过我只是个当差的,遇到王爷的命令我还是公事公办。”
    看着继续大块朵颐的宴玖,她应该知道昨夜她与聿王什么事请都没发生,还说自己是聿王的女人。
    王世子也说过聿王身边并无女眷,难道宴玖在他们眼中不是女人吗?
    “宴姐姐,你是如何当上王爷身边的护卫,不是说王爷身边无女眷,就连聿王府中的仆人都是男子。”
    “我吗,是硬赖在王爷身边不走的。”她说得轻松随意,像是在说笑。
    “赖着,难道宴姐姐喜欢聿王?”
    宴玖转眸用怪异的眸光看她,“如果真的是那样,宴玖早就尸骨无存了,还用活到现在。我赖上的是夜铮。”
    两个女子之间还是很容易找到话题,沐挽裳也是第一次听到关于聿王的一些故事。
    聿王很喜欢游历各国结交朋友,宴玖本是蛮胡女子,宴家世代都是打家劫舍的土匪。母亲是大胤的商家小姐,被抢上山做了压寨夫人。因此宴玖长得比寻常的蛮胡女子都要秀气精致,在蛮胡也算得上美人,一向心高气傲,到了出嫁的年龄却谁也看不上。
    七年前,聿王游历蛮胡,宴玖带着兄弟们挡住了聿王的去路,不但被生擒活捉,他们的土匪窝也被夜铮给端了,树倒猢狲散,她自然是不服气的,去找夜铮报仇,最后还爱上了他。七年了,夜铮一直未接受她土匪出身蛮胡女子的身份。
    听着宴玖低低地倾诉,眸子里带着坚毅没有一点沮丧,一个女子爱了七年一直无果,还是很佩服宴玖追求幸福的勇气。
    当年面对萧逸尘她没有勇气迈出那一步,一段感情错过了便是错过了,感情的事她已经不再苛求,唯一的希望便是报仇,聿王已经答应了,暂时不杀裴祯,却可以让他身败名裂,失去辛苦经营的一切,怕是比死更痛快吧!<

  ☆、第十二章 不速之客

天气格外的晴朗,阳光晴好,如碎金散落,秋日里难得的好天气。
    聿王解除了她们的禁足令,门口的护卫撤走了,只留下宴玖住了进来。
    沐挽歌的身体修养两日恢复如常,沐挽裳与宴玖之间私下里以姐妹相称,只要是真诚相待,宴玖为人很爽朗很好相处。
    为了躲避秋娘这两日没有出房门,一直都是在院子里如同坐牢一般。
    沐挽歌以是满腹抱怨,听宴玖说虽然荷塘内的芙蕖破败,花园内繁华吐蕊开得正艳,还有秋千很是雅致。
    三女决定一起出去,走一走散散心。
    尚阳别院是太子的别院,这里的花园堪比御花园,雕栏玉砌,华美楼阁错落有致。
    花园花子花姿颜秀丽,还有许多奇花异草,如绮如霞。
    姐妹两人同坐在秋千上,宴玖在旁推着秋千。
    薰风扫过鼻端,带着馥郁花香,整个人的心情也变得畅快,一扫多日阴霾,聿王也没有再为难她,难得享受片刻惬意。
    远处, 一身湖蓝色华服的美人,袖口金丝银线织暗纹,倩农合度,容貌上佳,气质雍容,好看的丹凤眼半眯着,看着园内三人。
    身侧一身翠裳,十五六岁娇俏玲珑的妙龄女子,秀眉紧锁道:“小姐,那不是宴玖姑娘吗?她身边的两个女人是什么人?长的那般狐媚。”
    文臻眸中染上淡淡的霜色,“她们应该是太子送给表哥的侍妾。宴玖平时对我都是爱答不理的。由此可见表哥定是很宠爱这两名女子。”
    锦儿挑起眉梢,拉起文臻道:“小姐,咱们要过去给她们一个下马威。”
    文臻却是没有动,“算了,让表哥知道我是善妒的女人就不好了,咱们还是走吧!”
    锦儿四处张望,懊恼颦眉,“也不知道管家去了哪里,怎么转眼人就不见了。”
    文臻心中也不免思索,她们是因为不知路径才会来到花园,管家又无故消失,即便她不喜欢宴玖蛮族女子。
    带着锦儿轻挪步履朝着三女的方向而去,宴玖耳廓微动,听到远处的步履声,眼角的余光瞥见文臻主仆两人,没想到她们竟然找到了太子府。
    “宴护卫!”文臻巧笑嫣然,声音里听不出一丝不喜。
    “表小姐,您找王爷的怎么会找到花园来了。”沐挽裳从宴玖的眉眼神色中断定,她和眼前的女子是有过节的。
    锦儿见宴玖不客气,想要争辩被文臻拉住,“太子的别院太大,我们和管家走散了。这两位是。”
    “她们是王爷的侍妾。”
    文臻明眸若水盈盈浅笑道:“原来是两位妹妹,有劳两位妹妹照看表哥。”
    沐挽裳错愕,那言语中分明是以女主人自居,从未听说过聿王有未婚妻一说,拉着沐挽歌下了秋千,盈盈一礼道:“见过表小姐。”
    文臻上前将两女扶起,细细端详,啧啧赞道:“太子果然用心,两位妹妹天姿国色,真是让人羡慕。”
    沐挽裳是听得出文臻在提醒宴玖,两个人是太子送到聿王身边的细作。
    “姐姐妆容精致仙姿玉貌,王爷见了会欣喜的。”
    这话听得文臻心里很舒服,“宴护卫,时辰不早了,带我去见王爷吧!”
    宴玖有些迟疑,王爷命她保护沐挽裳的安危,此去却是同路,不过隔着一个回廊,她很讨厌文臻,文家的人暂时还不能够完全得罪,“表小姐请。”
    几人同路,眼见着文家的小姐不是很喜欢她们姐妹,两个院落之间只隔着一道回廊,沐挽裳与妹妹先回院落,宴玖带着文臻与婢女锦儿一同去见王爷,来回不过片刻功夫。
    两姐妹一起回卧房,推开房门见四旬左右的中年男子,身材偏瘦,尖嘴猴腮,眸中带着老练引荐之色。
    管家交给她一张纸条,说是秋娘给她的便离开了。
    沐挽裳心中有些惧意,躲是躲不过的,将纸条展开,上面写着,今晚聿王会在千娇阁参加宴会,秋桐要见她,如果她故意躲避,她便毁掉蛊笛。
    此时聿王正在与李舸下棋,轩辕罔极得到一个不是很好的消息,“舷已经到了,太子约咱们晚上赴宴,如果你不想见他,大可不必为难。”
    “我若不去岂不是丢了新罗国的颜面,我才是新罗的王世子。”
    门外夜铮禀告道:“王爷,文家小姐求见。”
    李舸旋即起身告辞,轩辕罔极舒展双眉肃冷一沉,文臻怎么会跑到太子的别院来。已经派人告诉舅舅,若非不得已两家人尽量不要见面。
    “进来吧!”
    文臻独自一人翩然而入,浅笑盈盈道:“臻儿见过表哥。”
    “你来做什么?”
    文臻见轩辕罔极沉郁的双眉,声音也很冷,是在给她脸色看,眸中瞬间凝结水雾,眼角楚楚有泪,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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