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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阙君侧-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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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我知道,除非逼到了份儿上,否则你便是对她如何都不会说,一切什么身份啊权利地位啊,都是虚假的,哥不该拘束于此,会累的,真的,我希望你自己想清楚,不要太为难自己为难别人,我先走了。”
  容妆离开了流云小筑,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五味杂陈的,加快了步子赶紧回了宣裕殿,所幸乔钺还没有回来,容妆忙就吩咐了宫人都不需说出去她离开过,她怕乔钺担心,有些善意的隐瞒并无伤大雅,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第151章 风寒温暖
  
  容妆本就头脑发热;从流云小筑回来后就越发的严重了;早早沐浴下,于后吃下药很快便睡了。
  一夜睡的沉,直到翌日一早乔钺醒来见她仿佛有些不对,容妆竟没比他早醒过来。
  乔钺侧目见容妆睡梦中皱着眉头;而且脸色也是十分异常,乔钺赶紧伸手摸摸容妆额头;而后乔钺发现容妆竟然发烧了;比昨晚还严重的多。
  乔钺摇晃她的身子,呼唤了几声,容妆却迷迷糊糊的抿抿嘴唇,一个劲儿的嚷嚷着好渴,乔钺瞧见她有些干涩的嘴唇;不由一阵心疼,赶紧让小安子派人去传了冉缜去;然后自己穿好了衣裳亲自倒了水,抱起容妆依靠在他怀里,拿着小瓷勺一点点的给容妆喂水喝。
  容妆的两颊因为发烧而红扑扑的;乔钺伸手摸了摸;却是温热的甚,乔钺紧紧的蹙着眉,等着冉缜到来的功夫亲自给容妆穿好了衣裳。
  待冉缜来后行了礼数便赶紧给容妆诊了脉,冉缜见乔钺着急焦躁的模样,便赶紧劝慰道:“皇上切莫担忧,这阵子时令风寒症蔓延,宫里宫外都不少着了的,倒并无大碍,唯有发烧咳嗽,却也是都无妨的,几日也就恢复了,皇上无需太过担忧,这股子疾疫来得快去的也快,吃下药娘娘很快便会没事了。”
  乔钺闻言暗暗长舒了一口气,挥退了冉缜让他去亲自看着熬药,盥洗罢了乔钺便坐在床边看着容妆,眼中的忧虑之色一点点蔓开。
  外头的雪花飘飘飒飒,天儿沉,应和着心沉,一日罢朝未上,乔钺守了容妆一个上午,期间也食不知味。
  众人得知纷纷前来探望,一个人也未见便全赶人离开了,乔钺此刻可没心情和任何人虚与委蛇的废言,他一整个心都在担忧容妆的情况,旁的事儿分不去一分一毫,所以此刻他也是无比心焦。
  天色明亮了一些,时是晌午了,容妆幽幽醒来,眼皮沉重的睁开了,缓缓侧头见乔钺守在床旁,乔钺手搭着下颌垂着头阖眸小憩,容妆想开口唤他一声,却发现嗓子紧得很,清清嗓子开口,声音沙哑的很,“乔钺……”
  乔钺本就睡得不沉,这一闻言便猛地醒了过来,对上容妆的眸,乔钺眼中瞬间迸发欣喜之色,容妆抬手过去想触及他,乔钺忙伸手握住了容妆伸过来的手,喜从心生,“妆儿,你醒了,觉得怎么样?”
  容妆浑身有些无力,乔钺早就喂给她吃了药,此时发热已经减退了一些,不过尚还未全消,容妆的小脸儿依然红扑扑的,对乔钺道:“我渴了……”
  眼神水润润的,乔钺心一动,赶忙道:“我去给你倒水。”
  乔钺说罢了赶紧起身去倒了一杯白水,回到床边放在侧案上,复坐在床边把容妆扶了起来,靠在他怀里,容妆接过水三两口便喝了下去,把水杯递给乔钺放在了一边,容妆浑身绵软的瘫在乔钺身上,双臂环绕上乔钺的脖颈,声儿有些虚弱又柔媚的道:“好难受,一点力气都没有……”
  乔钺一声低低的叹息回荡在容妆耳边,容妆撇撇嘴,乔钺轻声安慰道:“乖,没事,好好歇着很快就好了,我陪你,不会离开。”
  乔钺吩咐了小景子去传膳,容妆道是吃不下,乔钺无奈只得劝她吃些甜点,总不能一直饿着肚子,且她还病着呢,乔钺心疼的很。
  眼瞧着乔钺如此担忧,容妆才是不忍心,便是不想吃也多少得吃点,当做安慰乔钺了,他开心就好。
  大殿里炭炉燃的暖暖的,容妆靠在床里,乔钺让宫人搬了小桌子放在床上,御膳房的人奉上了一碟碟的点心,容妆打眼一瞧,见这些点心里头有桃花糕。
  外形和阿萦给她做过的差不多,容妆拿起了银筷夹了一块尝了尝,旋即蹙眉道:“这味道……仿佛和阿萦做的很像……”
  乔钺见容妆吃下东西,神色缓和了许多,便笑应道:“这就是阿萦做的。”
  容妆顿了动作,抬眸望着乔钺,目光疑惑,乔钺见她如此,便笑着回道:“我就怕你醒来吃不下东西,我知道你喜欢吃阿萦做的点心,所以我就派了人去封府,阿萦得知你病了很是担心,赶紧就做了些你喜欢的点心让宫人带回来了。”
  容妆顿时心里软成了一片,温暖的不得了,呆兮兮的看着乔钺不置一词,眼眶却一点点犯了红,心里感动的无以复加,尤其想扑上去狠狠亲乔钺一顿,来表达她的爱意和欢喜,但是考虑到她还吃着东西,也只是动动心思就作罢了。
  乔钺见她如此,不由笑笑,伸手拂去她唇角沾着的点心碎屑,柔声道:“你乖乖的吃了我就高兴了。”
  容妆还记得去年有一次也是发烧,醒来阿萦就送来了桃花糕非要她吃,她何其有幸,姐妹夫君皆是如此爱她为她。
  口里吃下的桃花糕是什么味道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份心思,那份爱心,容妆自然不能辜负。
  用过了午膳容妆倒是恢复了一些体力,宫人撤了膳食,那边宣宸殿的宫人来报有边关战报送来,容妆便催促乔钺道:“你赶紧去吧,国事重要。”
  乔钺蹙眉道:“我不放心你。”
  容妆推他起身,看着乔钺不得不站了起来,容妆勉强笑道:“傻不傻呀你,宣宸殿和宣裕殿前后所在,我还能跑了啊?”
  乔钺无奈笑笑,吩咐宫人好好照顾容妆,而后对容妆道:“你好好歇着,我尽快回来。”
  容妆点头莞尔笑着,应声好,挥挥手让乔钺赶紧去。
  乔钺离开后不久,元旖和曲玉戈便来了,见容妆有些虚弱的模样,都有些不开心,也各自带来了补品吃食等给容妆,容妆尽数收下了,闲谈了一会儿,那边流云小筑的人来报,道是容徵病倒了,来请容妆的意思,是否让哪位御医去瞧瞧,元旖一听这话便有些按耐不住了,容妆给她眼神示意安稳,先让元旖和曲玉戈回去了,容妆便吩咐小景子去带冉缜给容徵瞧病,奈何眼下她无力行走,否则定然也要去的。
  
  第152章 病愈筹谋
  
  夜初的明灯光芒缕缕映照着大殿;纱帘早撩了起来;容妆往外瞧着,落目之处静寂一片,唯有宫人垂首矗立的模样,无趣的很。
  高热退了;身体有了些力气,但还是疲软;容妆一时也无法;心下惦记着流云小筑里的容徵,下午冉缜来回过话,他也还是染了这时令风寒罢了,虽说重不到哪里去,倒也真是不好受;容妆叹息一声。
  殿内瑞兽香炉里燃着熏香,香气本是极为好闻的;可眼下容妆提不起什么兴致,却觉得有些作呕,遂唤了小景子去住了香;顺口问道:“皇上什么时候回来?”
  乔钺下午本是回来看过容妆的;但匆匆便回了宣宸殿,容妆理解大概是事务繁忙,也是心疼他的很,很想给他分担。
  小景子那边应道:“回主子,皇上派人来过话,让您先睡。”
  容妆心里微微失望,叹息一声,小景子等人自从容妆为后,就改了口,不敢再唤姐姐,容妆道是无妨,他们皆道规矩不敢破,容妆也就随着他们去了,反正一个称谓罢了,不作重要。
  容妆真是待的越发无趣,一下午没出去,也没下床,她觉得腿都快不好用了,转来转去要么看书,反正也离不开床上,也是折磨的很。
  外头宫人来报说是元旖来求见,容妆赶紧让人传进来了,元旖急匆匆的便进来了,她扫了一眼殿里众个宫人,遂一见容妆先是俯首行了个礼,“参见皇后娘娘。”
  容妆抬眼瞥她一眼,应道:“起来吧。”后又对众宫人道:“你们都出去吧。”
  眼瞧着众人都离开了,元旖这才安心,兀自落座在侧边的椅子上,急着便对容妆道:“他怎么样了?”
  容妆道:“没事,左不过和我一样染了风寒,我原想等明日和你一同过去看看的。”
  元旖柳眉紧紧皱着,“我很担心他啊。”她忽然又趴到床边,抬眸对容妆恳切的道:“让我去照顾他吧,好吗?”
  容妆无奈皱了皱眉,叹息一声道:“你别傻了,他是外臣,你是后妃,这宫里哪怕我们已无对手,但还有无数双眼睛看着,你若夜里去他住处,被人知道了这是何等大罪?万一被人冠上私通的罪名该如何?”
  “……”元旖一张俏颜顿时失了颜色,一脸苦色缓缓浮了上来,容妆也于心不忍,可下一刻元旖似乎又生出了什么想法,急促道:“那我可以偷着去呀。”
  容妆抬手扶额,揉了揉额头,真心的就不想管,那就帮她这一回吧,许也是转机呢,容妆沉沉一叹,定睛看向元旖,“我今天很累,不能随你一同去。”
  元旖知道容妆这般是妥协了,遂等待着她的后话,而容妆思忖了一会儿,皱眉道:“你换上宣裕殿宫婢的衣裳,让小景子送你过去,就称是我病中无法行动,所以派人去看我哥哥。”
  “太好了。”元旖抓着容妆的手,一脸喜色的激动着,容妆抽回手,唤进了一个亲近的宫婢给元旖拿来了宫婢所着的绛紫色衣裳,元旖打量自己一番道:“没想到我还有能穿穿这御宫里的宫婢衣裳啊,早就看着这独一份的绛紫色好看了,比我们嫔妃宫里的宝蓝色好看太多了。”
  容妆瞪她一眼,这会儿还有心思打趣,元旖撇撇嘴,容妆正色嘱咐元旖道:“流云小筑平时没人会去,那里宫人不多,大抵也都没见过你,不过为了稳妥,我会让小景子把他们都支开,你自己也小心些。”
  “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元旖喜笑颜开,容妆觉得心里闷闷的,怎么就任由她胡闹,还纵容她胡闹,不过罢了,总归没事的。
  元旖跟着小景子,低低的垂着头怕被人瞧见,走出了宣裕殿,容妆微微叹息一声,嘱咐那唤做霜音的宫婢,切莫提及元旖此事,而后便是盯着窗牖前花瓶里的梅花枝怔怔的发呆,良久之后才缓缓捡起了身边的一本书翻了起来。
  她不知道元旖这么孤注一掷到底是勇气还是疯狂,想必若是好的结局,那便是前者,希望如此,希望她夙愿得偿吧,对谁都是好的。
  元旖随着小景子来到了流云小筑,小景子道是皇后派来的人照顾着容大人,便将流云小筑里的宫人调走了,赶紧带着元旖进去了。
  后阁里静谧无声,一股子药味很是浓重刺鼻,元旖不由皱眉,灯火暗沉,只能看清事物的轮廓,帘帐未放,直接进去便看到了床上的容徵。
  元旖让小景子回去了,待他离开,元旖方扑到床边唤了两声容徵,容徵到底是习武之人,便是如此发烧也未曾失去意识,他见到元旖先是一惊,遂平静了神色,元旖见他尚有意识,便缓缓笑了出来,去桌边给他倒水喝下,而后拿了铜盆盛了清水,让棉巾侵泡了凉意放到容徵头上,元旖做的笨拙,容徵看着无奈,却不曾责怪她,她本是养尊处优的一国公主,嫁到了阑廷亦是万千尊贵的嫔妃,何曾做过亲自照顾人这等事,容徵不是没有感动。
  元旖在旁安慰着他,像哄小孩子一样,又非让他吃了白粥,亲自喂他喝了下去,二人四目相对,微妙的氛围静悄悄了,谁也没再说什么。
  元旖就靠在他床边睡了一夜,容徵没有阻拦,翌日一大清早天还未亮,小景子就来了流云小筑接了元旖回去,元旖一遍遍的嘱咐容徵好好养着、注意吃药饮食云云……
  容徵一一应下,许是半夜里容徵就已经退烧了,此刻倒是清明了许多,对元旖依然有些踟蹰,元旖知道他好了些,这才放心离开。
  容妆这日清晨醒来觉得已经好多了,便早早起身了,乔钺昨夜回来的很晚,眼下还睡着,容妆便一直待在外殿,见到元旖那一刻,悬着的心总算安稳下来了,所幸一夜无事,所幸,赶紧让元旖换了衣裳离开了,容妆这才彻底放心。
  再一日后,容徵病愈,便带着容念晓来了宣裕殿,彼时正是午后,无风无雪的晴天,阳光还算充足,容妆站在窗边将窗户推开了条缝儿,瞧着外头,雪沾枯枝,雪蔓宫道,四处堆积的陈雪,都是雪白雪白的,尽是清亮的模样。
  容徵抱着容念晓坐在椅子上,对容妆道:“把窗关上,病才好,别再染了风寒。”
  容妆依言关了窗子隔绝了嗖嗖的冷寒气息,走到茶案边倒了一杯热茶亲自递给容徵,问道:“哥如何了?”
  “没事。”
  “宫里好些人都染了风寒,所幸来得快去得快。”容妆兀自倒了一杯茶喝了下去,神色像是漫不经心,却又沉着的很,“元旖宁可冒着被人揭发的危险也要去看你,她对你也是动了真心真意的。”
  容徵半晌没应答,沉沉一叹,后目落地面道:“嗯,她很好。”
  容妆轻笑,悠悠慢慢的在殿里散着步,挑眉望容徵一眼,“重点不是她好不好,而是你心里有没有她?”
  容徵有些无奈的看向容妆,“妆儿,我容徵素来忠勇,怎可……怎可夺我君主的女人……”
  容妆闻言哈哈大笑,目光里都极是肆意的笑,定定看容徵,“乔钺的女人只有我,你何时夺了!”
  容妆心里是有些怒气的,容徵这般迂腐,容妆瞪他,眼神一点都不善意,冷声道:“你以为你那是忠?为何我不觉得?元旖钟情于你,你却连接受她的胆量都没有,容徵,枉你还是顶天立地的男儿,竟连自己的天都顶不了,你还真是忠。”
  容徵缄默不语,半晌神色淡漠的看容妆,“妆儿不用激我。”
  “我不曾激你,我所说的都是真心话,你若是把你战场杀敌的本事和心思放在生活中,你会好过的多。”
  这话不假,他战场英勇,平素却是迟钝的很,又是一片静寂,炭炉里有轻微火星噼啪的窸窣声儿,越发衬得静谧的可怕。
  容妆落座在榻,盯着容徵瞧,过了许久,容徵抬眸对她竟然笑了,他缓缓道:“你虽算不得一语惊醒梦中人,倒也对我起了作用。”
  容妆神色有些缓和,“所以呢?”
  “所以……”容徵笑了笑,有些释然的意味,“不提情分,若是元旖觉得跟了我她会幸福开心,我何乐不为作个成全,我们认识也有些时日了,情分自然是有,我若能救赎她出这个深宫,也算是功德否?”容徵微微叹息,目光挑了挑往殿梁上瞧着,“我亏欠拂晓的,罪孽偿还不清。”
  容妆皱眉道:“你若接受元旖,并非是对不起拂晓,拂晓在天之灵,也一定为你高兴,她那般善良,有一个好女人照顾你的平素起居,她怎会不高兴,况且元旖也喜欢念晓那孩子,定然不会亏待,将来你若续弦个外人,没有情分在里头,谁知道会如何,如今元旖再怎么说你们早就相识,知根知底,她从前虽骄纵了些,但心地还是良善,这就够了。”
  容徵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脸色凝重,重重的点了点头,仿佛诺下,也仿佛认下。
  而容妆则缓缓的笑了出来。
  
  第153章 我想要你
  
  容徵离宫了;容妆随后叫来了元旖;问她元麓那边是否给了应答,元旖道是已给元麓透露过话儿,元麓虽然不置可否,但言语之下还是告诉她;妹妹能幸福才是重要,言下之意便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容妆对这个答案自然满意。
  夜里又落了雪;灯火之下微微泛着浅淡的红,容妆让宫人出去采些新鲜的雪,用来泡茶,会格外清新。
  戌时中的时候乔钺回来了,容妆递上茶;乔钺喝了两口,容妆绕到他身后;抬手给他轻轻柔柔的按捏着额头。
  乔钺阖眸靠在椅圈里,容妆有些心疼,便道:“是不是朝中有什么事?”
  乔钺低哼了一声;懒散的回道:“大军遭到偷袭;粮草焚毁了多数。”
  容妆手上的动作一顿,忙询问道:“眼下如何?”
  “事从权益,若押运粮草往边关去,太耗费时日,不解燃眉之急,眼下容策打算用谋截取敌军的粮草。”
  “也是好办法,一是打压了敌方的士气,二来解决了我军的紧急所需,只望事成。”容妆轻声说着,收回手,转到乔钺身前,蹲下身子将头贴在乔钺膝上,柔声安慰道:“你莫要着急忧虑,安心些。”
  乔钺抬手抚摸上容妆的脸颊,叹息道:“我知道,你别担心。”
  容妆心下难受,声音有些哽咽,“我见不得你忧虑,我心疼的要命。”
  乔钺低沉的笑了笑,声音也轻快了不少,只道:“我明白。”
  如此静默安稳了许久,容妆才同乔钺沐浴了,换上寝衣,乔钺站在床边问容妆道:“看样子你好利落了,我就放心了。”
  “嗯,已经好了,没事了。”容妆笑笑,熄了灯,坐上床边往里挪挪,让出了外头给乔钺,双双躺下了,容妆靠在乔钺怀里,问道:“若是为了我让你放弃满园百花,你会吗?”
  乔钺以为她在玩笑,遂回道:“难道我现在不是已经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了?”
  容妆声儿平稳,再问:“可会留恋不舍?”
  乔钺还是听出了容妆话里的微微情绪,遂动了动瞧着怀里的她,问道:“怎么了?”
  “没事儿,随口问问。”
  “好,那我告诉你,不曾流连半分,无论是夏兰懿还是苏令芜,抑或曲玉戈元旖,都无足轻重。”
  闻听元旖,容妆心下一动,旋即平复道:“那就好,反正不重要,何不弃了?”
  “总有牵连在。”
  容妆叹息一声,“嗯,我懂。”
  乔钺有些觉得好笑,轻声笑了出来,问道:“你今儿怎么了?这么怪异?”
  “哪有,有你这么形容人的吗?还怪异!”容妆不满,覆在乔钺胸膛上的手轻轻拍了拍。
  乔钺不语,把她搂的越发紧了些,隔了会儿,容妆问道:“你说,我整日宿在宣裕殿,和你同寝同出,是不是会遭人诟病?”
  乔钺道:“你想多了,宣裕殿虽是皇帝的寝宫,但历来皇后是可以留宿的。”
  “嗯,那就好。”
  容妆心里被元旖的事情沾满了,沉闷闷的糟乱的很,就这么静默的,不知道过了多久,乔钺突然道:“妆儿,我想要你。”
  直白,太直白了,容妆一怔,虽是黑夜里,她的脸还是不由的红了起来,推了推乔钺。
  乔钺才不管她乐不乐意,直接欺身而上,覆唇吻了下去,容妆在他身下挣扎了两下也没用,便安分了下来。
  夜岑寂的深,殿里空廓安静,唯床榻上火热渐升,夜色里乔钺目光灼灼的注视着容妆的眼,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二人咫尺间,褪了寝衣,赤诚相对,容妆手臂攀上乔钺脖颈,目里含了微微的笑,晶晶亮亮的。
  乔钺有些急促,细细碎碎的吻着容妆,从唇上滑落下去,下颌到锁骨,一点点的细碎吻过,都尽数留下他的痕迹。
  容妆身子越发燥热,闭上了眼睛,声儿近乎呢喃的唤了一声,“乔钺……”
  乔钺温这勾魂摄魄的一声儿柔媚呼唤,越发按捺不住,手游走在容妆身上,激起颤栗连连,火热相对,迎合痴缠。
  芙蓉帐暖,贪欢并不止一晌,贪就贪一辈子,一辈子守着你,贪恋你给的好,贪恋你的温柔。
  要是没有你,这世上该是多寂寞,可你的眼里若是还看着旁人,却是令人觉得孤独,乔钺多想把容妆藏起来,让外人都看不到她,他的占有欲从来都只对容妆一人,也是因为爱的入骨。
  更漏声里待天明,天还未凉,外头薄雪纷飞了一夜,一层一层的雪白好看的紧,天光如雾,乔钺嘱咐容妆接着睡,独身早早起了上朝。
  容妆也实在疲惫又困的很,便继续沉沉睡去了,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儿大亮了,慢悠悠的起了身梳洗着了衣,唤元旖来相谈了一番,又去看了姚姑姑,归宣裕殿时已经午后,雪停歇了,天儿也晴了些,外头全是一片寂寞而清新的雪色,乍然觉得有些悲哀,有许多事都是不由自己,这宫里谁都是,元旖那份孤勇,也是难得的。
  从檀木书架里挑了一本诗经翻看着,窝在榻里盖着薄毯,时间过的缓慢,容妆眼睛瞧着书,心思已经不知神游到哪儿去了。
  正端了茶盏想润润口,那边小景子来禀报,“主子,千霁宫谨嫔娘娘送来了信给您亲启。”
  容妆端着茶的手一抖,险些洒了茶盏里的水,容妆赶紧放下了茶盏在案上,忙接过了信笺,抽出理由的白纸黑字瞧了。
  那上簪花小楷写了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一切妥当。
  容妆懒得动弹,遂把纸团了递给小景子,让小景子去拿炭炉里扔了,容妆亲眼瞧着那纸张瞬间化为灰烬,让小景子出去了,容妆又拿起了书继续看着,神思却已经极为沉重,一个字也没能看的下去。
  夜幕低垂,无穷无尽的墨色苍穹就像压在头顶一般,沉的很,夜里总是一切静寂,也总是最易起事端,眼下万籁俱寂,宁静的甚,也寂寥的甚。
  乔钺照旧在宣宸殿里忙碌,容妆端坐在宣裕殿里的铜镜前,一个人独独坐着,静默的盯着镜子里自己的轮廓久久,一点点的散了发,却不急着沐浴,仿佛在等待着什么的到来。
  目光侧看外头,宫灯亮着,也没觉得暖,昏黄的光芒总是单调。
  外头有人急匆匆踏着清雪而来,容妆定了定神,任由宫人禀报,千霁宫走水了。
  容妆片刻没有出声,而后乍然忙起身披了衣裳,连发髻也来不及绾,手炉也未带,赶紧就带着宫人赶了过去,轿子停在千霁宫前,宫里的人纷纷闻讯赶来了。
  站在院子里,望着已经燃尽了的一间侧阁,容妆暗暗叹息一声,这侧阁与主殿并不相连,只是独立的,便是大火将它燃尽了,今夜无风,也牵连不到旁的殿阁所在。
  乔钺也正好赶到,容妆走到他身边,看着跪地的千霁宫宫人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宫婢哭哭啼啼的抬头,正是元旖贴身侍婢芊宁,容妆依稀看见她脸上还脏污了些乌黑,容妆看着来来往往的众人们,眼底的冷色更重了。
  芊宁断断续续的禀报道:“皇上,皇后娘娘……”芊宁说着哽咽了,眼里泪水刷刷的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我们谨嫔主子……葬身火海了……”
  乔钺闻言蹙眉,冷声问道:“走水原因。”
  芊宁哭泣不止的答道:“……我们娘娘来侧阁里看书,不让人打扰便锁了门,奴婢想着……可能是燃了灯就着了火,娘娘怕是睡过去了否则也不会逃不出来……”
  容妆瞪她一眼,抬高了声音喝道:“为何不早报!”
  千霁宫的内监总管扑跪了过来道:“主子吩咐不允打扰,这阁又偏,主子没让人伺候着,奴才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这书阁已经燃烧成灰了……”
  曲玉戈在旁不相信,瞪大了眼睛看着容妆,颤抖着问道:“……元旖死了?”
  面对着曲玉戈不可置信的脸色,容妆垂了垂眸,复看她安慰道:“我们也不想看见,不要难过。”
  有些事情不让她知道,并不是不相信,少一个人,便少一分危险,容妆只能任由她为元旖之死难过。
  乔钺看容妆,目光有些幽深,容妆慌忙转了目光不去看他,只淡淡的道了一句,“皇上节哀。”
  乔钺似有深意的回了一句,“节哀?你也当节哀才是。”
  容妆叹了口气,瞧着呼出的白雾在眼前,目光有些悠远,淡漠道:“如今冬日里各宫各阁都燃了炭炉,屋子里极是干燥,走水也是有迹可循的。”
  乔钺却道:“朕不曾问原因,你不必急着帮死人解释。”
  容妆怔了怔,旋即俯首道:“是,我知道了。”
  小安子在旁劝慰道:“皇上,娘娘,夜深天儿冷,你们可要节哀啊,不如就回宫吧……”
  乔钺冷哼一声,拂袖转身离开,容妆看了曲玉戈一眼,轻声道:“你也回去吧,一切明日再说,夜深了。”
  
  第154章 纵我一纵
  
  曲玉戈点了点头;容妆转身离开;踏出千霁宫大门那一刻,容妆转眸回首看,宫灯之下,那阁燃烧殆尽的空地儿;是一片空洞漆黑,所幸是个小阁;并不是什么大损失;她也算欣慰些了。
  同乔钺回玄景宫是一同坐了御轿的,然而乔钺一路脸色阴沉无话,也不曾看容妆一眼,容妆也不敢说什么,只是淡漠的闭着眼不置一词;一路缄默至宣裕殿。
  乔钺先进了殿门,容妆随后;气氛有些异常的阴沉,容妆也感觉的到,遂也没有主动说什么;待收拾妥当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容妆坐在榻上拿着棉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发丝,乔钺坐在床边,突然打破了静寂,问道:“容妆,你怎么看待元旖的事?”
  容妆手上擦拭的动作顿了顿,目光停滞片刻,旋即继续,一边开口道:“我说过了啊,如今冬日里各处都燃了炭炉,气候干燥,走水之事并不是意料之外,是她太不小心了。”
  “有些话听一遍就够了。”乔钺漫不经心的说着,掀开被子躺下了,容妆则幽幽问道:“你是怀疑我什么?怀疑我纵火害了元旖?”
  “你想多了,不早了,睡吧。”乔钺放下了帘帐,兀自声沉沉在里头。
  容妆隐下心里的不愉,擦干了头发方上了床,没有凑近乔钺身边,却也睡不下,心里凌乱的很,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失去了意识睡下了。
  翌日醒来乔钺早已不在旁,容妆收拾妥当后外头有禀报,容府传来消息,容大人风寒反复,故而请旨让御医去看看,容妆去宣宸殿见了乔钺请求出宫回府看看,彼时乔钺正在和朝臣议事,闻听此事便允了容妆去,容妆遣了御医先去,随后自己带了宫婢上了车马,走到宫门处自然无人胆敢阻拦,顺利的出了宫门,容妆觉得松了一口气,一路皆是紧张的,谁也不曾开口,直到入了容府。
  容徵迎出来,容妆打量他问道:“你没事吧?”
  容徵摇摇头,“当然没事。”
  容徵的目光落到容妆身后的宫婢身上,容妆忙把人拉出来,往容徵身前一送,高声道:“人我可是给你了。”
  那宫婢缓缓抬头,哪里是宫婢,却分明是元旖,元旖泪水涟涟,瞬间就跪到了地上,对容妆道:“多谢你。”
  走水是假,都是蓄意预谋好的,为的是元旖顺利出宫,若是论到什么能不露痕迹,那自然是火,燃烧殆尽,什么蛛丝马迹都寻不到,也无处可循,元旖放了火从偏门偷着逃了出去,容妆早给了她一套玄景宫宫婢衣裳,和红妆阁偏阁的钥匙,顺利的在红妆阁待了一夜,一大早容妆便借着容徵风寒反复的由头将元旖送出了宫,容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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