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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阙君侧-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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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已经摆明了是白清嫱所为,无可置疑,可容妆始终觉得,事情不会如此简单,她更认为,事情的背后,还有幕后更大的凶手。
  那个人,若在她看来,一定是苏令芜。
  且不提她落胎之事,只说容衿,容衿怀孕,威胁最大的便是苏令芜,彼时苏令芜一心盯着后位,容衿有孕,让她在争夺后位平坦的道路上多了最大的障碍,她怎会临危不乱任由发展?
  容妆并不是此时才想起调查这些事,只是事情发生后,她的心境尚未完全平复,每每提及孩子与容衿,一颗心尚会痛如针刺,试问这样的状态下,如何去调查这些对她来说极为可怕的事情,便是面对,都难,何况去揭开真相,每天去想去思考去过滤,那岂非是对她无尽重复的折磨?但无论如何,事情所有的细节已经烙印在心里,一丝一毫也不会忘记,一切的真相,如今也是时候去揭开了。
  乔钺那边,也一定有了答案,容妆知道,自从离宫南下,乔钺也从未淡过对此事的调查,南下时曾与他提及,他却对此缄默不言,容妆想,大抵一切真相尽在掌握之时,乔钺会主动告诉她的。
  
  第80章 皇帝吃醋
  
  朝霞的光华越发浓重了;阁里弥漫着浅浅馨香;容妆梳洗毕,端坐在梳妆台前,把青玉簪缓缓置于发间,微微莞尔;一抹笑意明媚如焰火,漆黑羽睫之下一双明眸熠熠潋水;顾盼而生辉。
  阿萦推开窗子;有清晨微凉的风即刻扑了进来,容妆走过去向高处眺望,晨雾弥漫;远处渐渐淡去的山岚隐在雾色里,痕迹越来越浅,落在眼里清澈无比。
  而窗外已枯的枝桠显出了秋日的萧索,朝阳迸发的明媚光彩洒落在院子里;驱散了落寞丝丝;彼时容妆已经伫立窗前许久。
  拂晓忙着在侧阁里布早膳,阿萦站在容妆身后随着她观望庭院景致;半晌无言。
  直到容徵来了;小景子引领着他入阁,一见容徵,容妆便缓缓笑了,唤了一声,“哥,许久不见,你还好么?”
  容徵消瘦了许多,也似沧桑了许多,一双噙着厉色的眼眸此刻满是沉寂,直直盯着容妆,点了点头。
  容妆走过去,伸出手想拉着他的袖子,却又缓缓放下了,而是抬手示意让他落座,二人对坐在圆桌边儿,容妆倒茶递了过去,容徵问道:“离宫这段日子,你没受伤吧?”
  容妆摇摇头,“并未受伤,只是出了些意料之外的事。”
  “你无事就好。”
  容妆往窗边看了一眼,缓缓沉了神色,郑重问道:“朝中形势,你可有去注意?”
  容徵点了点头,“白寰自从前阵子病倒之后消沉了许久,如今朝中势力也大不如从前,只是不知他到底是真正消颓了,还是利用这个机会韬光养晦以求再起,而苏炀则不同,他自从水患之事后势力越发的大,又隐藏的深,苏炀一党铲除异己越发嚣张,欲将势力分布在各州县,胃口比白寰有过之而无不及。”
  容妆沉吟了许,缓缓道:“他太看重权势地位,他想在朝中屹立不倒,他的女儿想在后宫一手遮天,这父女二人,倒真是一脉相承。”
  容徵道:“苏炀此人与父亲相处还算融洽,他得势对我们虽无裨益,倒也无害,他与白寰不同,白寰当初欲控制乔允洵做傀儡皇帝,他摄政而把控朝政,可见其心早已不甘为人臣。至于苏炀,他虽看重权势地位,但并无叛逆之心,对皇上还是忠心,虽然也老谋深算,但到底不是如白寰那般毒辣。这就是二者最大的区别。”
  “他不毒辣,倒是养出了一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好女儿。”容妆讥讽的一笑,“白寰算计了一辈子,最大的败笔就是生了白清嫱这个无能的女儿,也断然不该将她送入宫中,反添笑料。”
  容徵定定的看着容妆的面容,直到容妆被他看得有些蹙眉,他才道:“妆儿,你变了。”
  容妆一怔,问道:“变了么?”
  “变了。”容徵毫不迟疑,回答的利落而干脆。
  容妆一怔,沉重的点了点头,“心境所致,可是不管怎么变,我还是容妆,还是你的妹妹。”垂眸思索了片刻,又道:“不管是白寰还是苏炀,皆要继续注意着,未雨绸缪,不管谁对容家有益无害,有些东西只有掌握在自己手里,对我们才是真正的有益无害。”
  容徵这才露出了一丝笑容,道:“后宫嫔妃不多,但却都是朝中重臣的女儿,如此一来,虽说后宫不得干政,但后宫与朝堂有这层关系在,终归是盘根错节,息息相关,你如今和皇上……可要小心,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你,我不能在你身边,你千万要照顾好自己,容衿已经不在,她的事,绝不能再发生第二次。”
  “谢谢你,哥。”
  “我对你的感情,不会改变,但我不会让你为难,你还是我的妹妹,容家的人,虽说要小心谨慎,但也绝不能任由旁人欺负,所以你记得,不要怕任何人,你的背后还有容家给你支撑。”
  容妆闻言,眼眶一酸,几乎就要落下泪来,容徵起身要离开,容妆也随着站起了身,上前给他一个拥抱,容徵的怀抱和乔钺不一样,很踏实,也很温暖,但容妆不贪恋,不痴迷。只是亲人的安慰与温暖。
  恰是此刻,容妆目光瞥到阁门前,已经进来的墨色身影,忙就推开了容徵,然而也晚了,乔钺还是看到了,容妆心里有一丝不安,容徵随着她的目光转过身,忙跪地行礼。
  乔钺盯着两人看了半晌,才问道:“起来吧,叙旧完了?”
  容徵缓缓起身,拂理衣袂,“臣正要离开。”
  “那就去吧。”乔钺走到主位,看了容妆一眼,坐了下来。
  容徵走后,容妆站在原地不动分毫,乔钺道:“朕来红妆阁是常事,早就不让人通报,如今看来,是不是打扰你了?”
  打扰?蓦然听见这一词语,容妆想起昨夜里去宣宸殿之事,心里也是有些微怒气活泛起来了,便赌气道:“皇上既然知道是打扰,那何不改改这习惯?”
  “你……”乔钺瞪了她半晌,才道:“我说说而已,你少顺着话往上爬。”
  容妆闻言,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乔钺伸出手,容妆走了过去,把手放在他掌心里,紧紧挤在他身边。
  乔钺用力攥紧了她的手,想把她手上的寒冷驱走,捂暖她的手,略为蹙眉,问道:“他抱你干什么?”
  容妆不耐的回了一句,“那是我抱他。”
  乔钺手顿时就停了,盯着她的眸子看,容妆忙道:“哎呀,好了好了,你别闹了,他是我哥。”
  紧紧盯着乔钺深邃如海的双眸,又说了一遍,“容徵是我哥。”
  说罢,容妆把手从他掌心里拿了出来,抬起胳膊用双手食指指尖抵着乔钺唇角往上提起,还边道:“笑笑给我看。”
  不待乔钺笑,容妆自己已经是笑个不停了,其实容妆心里很明白,她自然看得出乔钺的改变,若在往常,看到这样的场面,他早已生了怒气,而如今只是略为不悦,不是越来越不在乎,而是他越来越相信她,也知道他在她心里的重要,不是别人能够替代,还有什么好在意其它的琐碎小事。
  但吃醋这种事儿,永远也改不了了。
  
  第81章 敞开心扉
  
  乔钺面对容妆如此调戏;冷色了片刻;终究还是忍不住无奈的笑了出来,瞪了她一眼道:“玩够了没?”
  容妆嘿嘿一笑,收回手再牵起他的手,温婉笑道:“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可有吃过东西?”
  乔钺摇摇头,“吃过了;晚些回宣宸殿还有一堆事儿等着;你去元旖那看看她如何了。”
  “嗯,好,你别担心。”容妆劝慰;而乔钺却一笑道:“何来担心,不过看她是死是活罢了。”
  “昨日御医已经说过,她会没事的。”容妆敛眸,压低了声音又道:“帝王薄情;果真不是说假的。”
  然而乔钺斩钉截铁的回道:“分人而已;对她从未用情,所以无情非薄情。”乔钺双手扳过容妆肩头;让她抬眸与他对视;而道:“而你之于我,已非情之一字可解。”
  容妆盯着他半晌,微微弯了眉眼,笑意盎然,“我才不管你对别人是薄情还是无情,反正我赖定你了,你对我一个人好就行了,作为回报,我也会对你好的。”
  说罢,容妆哈哈大笑起来,乔钺亦附和的笑道:“成,我答应你。”说罢,低头迅速吻了下去,重重的亲在容妆一边脸颊上。
  那边儿阿萦忙侧过头,容妆推开乔钺,白了他一眼,惹得乔钺隐忍低笑,容妆抬手缕缕鬓边发丝,平复了心绪涟漪,唤了一声,“阿萦,你去隔壁帮拂晓忙吧。”
  阿萦道了声‘是’,便离开了,很聪明的带上了门,这边儿容妆见阿萦离开了,方正了神色道:“自从回宫,除了一起去千霁宫,你一直忙着,我们也没有机会单独聊聊,今日你就晚离一些,给我一些时间,不光是想与你说说离宫在外的事,也有一些其它的事情,我们需要谈开,我不想留在心里,铸成心结。”
  乔钺闻言,靠在软榻后,侧目看容妆,脸色微沉,“怎么了?”
  容妆侧过身,目光只盯着乔钺,“我知道你对元旖没有感情,苏令芜大抵也没有。”
  乔钺点头,而容妆再继续问道:“那么,夏兰懿呢?”
  “夏兰懿又如何?”乔钺蹙眉反问,容妆笑道:“你不要再告诉我她和宫里的嫔妃都一样,我的眼睛看得见,她是特别的。”
  乔钺眉头深锁,沉思了许久,红妆阁里静无声,唯闻穿堂风过,拂动珠帘相碰脆声泠泠。
  僵持半晌,乔钺方道:“既然你这么说,好,那我告诉你,你说的没有错,在夏兰懿入宫之前,我就已经认识她了。”
  果然如此,容妆弯唇一笑,“如果我没猜错,昨日在千霁宫,她发髻上戴的簪子,是你送的?”
  乔钺点点头,“是,我送的,我在宫外时,曾多次去过夏归年府邸,与夏兰懿早已相识。”乔钺看着容妆似笑非笑的眼瞳,心里也有了波澜,于是又道:“但我还是那句话,我不觉得夏兰懿独特,在我眼里,她和后宫那群女人并无差别,只是更为八面玲珑,善于隐忍,这样的女人,恰恰也更有城府。”
  容妆道:“可那又如何,无论城府深与否,她依然还是真正喜欢你的,我有女人的敏感细腻,自然看得出她看你的目光,那不是嫔妃对君王,那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爱慕,虽然这份爱慕里难以避免的掺杂了权势地位等,可不能否认的是,夏兰懿是喜欢你的。”
  “所以你想告诉我什么?”乔钺挑眉问道。
  容妆无声缄默,盯着他看许久,才复启唇道:“昨日你盯着她发上的簪子看,我的心瞬间就紧了,一直想问你簪子的事,我想如果我不问清楚,闷在心里很难受,我不怕告诉你,我讨厌她那样含情脉脉看着你的目光,特别讨厌。”
  乔钺脸上的冷漠终于随着这一句话褪去了,他把容妆大力揽在怀里,笑道:“所以就够了。”
  容妆怅然若失,“其实我知道,身处后宫的女人,嫉妒是最不该有的情绪,何况她是你的嫔妃,而我在众人眼里才什么都不是,但是我控制不住,无爱不生妒,妒极是情深。乔钺,你会懂的对吗?”
  乔钺下颌抵着容妆额头,他点头容妆感受得到,容妆把头埋在他怀里,衣上的合心香味道,是她最喜欢最熟悉的,这个味道就仿佛烙印在心底最深处,几乎这个味道,就代表了乔钺,每次一闻到,就觉得无比心安与静好。
  乔钺开口道:“你提起身份,不如……”容妆知道他想说什么,便打断道:“等等看吧。”
  “行,随你。”乔钺当然不反对,容妆又道:“夏兰懿都是昭仪了,我若是答应你,你难不成封我个比她还低的不成?”
  原是一句玩笑话,谁知乔钺却当了真,便道:“宫婢封妃在阑廷开国以来,也不是第一回。”
  容妆笑笑,“我开玩笑的,我身份的事,不急,以后再说,再者就是封,高低也都无所谓,不过是个表面的名分罢了,我做宫婢这么多年了,隐忍礼拜什么的,早已不甚在意。除了皇后,其它对我来说都一样。”
  是的,除了皇后,其余位份品阶对容妆来说都一样,都是妾侍,不是正妻,天下唯有皇后有资格,百年后与帝王同陵。
  乔钺闻言沉吟了一会儿,蓦地转了话锋,“封铭说,在浔城失散时,你曾被人行刺,为何你不曾告诉我?”
  “行刺?”容妆从乔钺怀里钻了出来,仰起头面对面的冲他笑笑,“可别抬举我了,宫婢的身份也能称遇刺?不过就是有人不待见我,不想让我活罢了,我曾告诉过你,浔城一进城的入安客栈,幕后东家便是苏炀。”
  “又是苏令芜。”
  “嗯。”容妆点点头,突然发现乔钺的话极是异常,便问道:“又是?”
  乔钺盯着她的眼睛,却没有回答,而容妆想了想,也并未再问。
  容妆道:“裴大娘向入安客栈送鱼,道是入安客栈那些时日需求量大了许多,当然,突然来了那么多杀手守在客栈,需求量能不大么,入安,真讽刺,我去了反而不安。”
  “既然不安,留之无用,不如付之一炬。”
  容妆挑眉,“付之一炬?”旋即垂眸想了想,又道:“也好,既是红尘聚集所在,那就让它止于灰尘好了。”
  
  第82章 后妃之讽
  
  日正当午;秋风与暖阳相映;容妆带着姚姑姑去了千霁宫,一路遇见的宫人无不向容妆行礼,淡薄而过,直到到了千霁宫宫门口;恰好碰见了正从里面走出来的曲嫔与沈嫔。
  那曲嫔讳曲玉戈,是肃远将军曲重斐的女儿;曲重斐为容策副将;与容策同在战场御敌,而那沈嫔沈茗禾乃是吏部尚书的女儿,家世也是不低;这两个女人自从入宫便一直默默无闻,不生事端也不曾外露锋芒,容妆也不了解她们,但听说曲玉戈的性子直爽利落;和她爹相似;这样的女人大抵是没有心机的,默默无闻便是真的无心争夺。
  此刻相对;容妆暗自打量了两人;曲玉戈果真长得便极是清澈,如朝霞映雪,明艳夺目。
  而沈茗禾则恰恰相反,温温婉婉,大方而端庄,灿如春华,皎如秋月,美艳不可方物,二人也都称得上是倾城之姿了。
  二人一见容妆,端视怔然了片刻,面面相觑,旋即沈茗禾作为主子,反倒给容妆福身行了个见礼,倒是没说话,容妆看了一眼姚姑姑,姚姑姑忙过去虚扶了一把,笑道:“沈嫔娘娘折煞了,您是主子,我家姑娘该给您行礼才是。”
  容妆盈盈莞尔,弯身一礼,那边曲玉戈嗤笑了一声,音色泠泠道:“沈茗禾你还真是糊涂,她容妆再得宠也不过是个无名无分的奴婢,你一个嫔妃,倒先作践自己给她长脸了。”
  沈茗禾瞟了曲玉戈一眼,温柔笑道:“这还不是早晚的事,皇上喜欢的人,将来位份必然在你我之上,玉戈姐姐你也太刻薄了。”
  曲玉戈瞅了一眼低头含笑的容妆,道:“宫婢册封,惯例得先从最末等的答应做起,像咱们颐贤太妃一跃为嫔的,阑廷开国至今也不过就这一例,你莫非以为皇上喜欢容妆喜欢到愿意为她也破一会祖宗规矩?”
  沈茗禾未再开口,两眉凝重的蹙紧了,似在思考着曲玉戈的话,容妆方要开口,却闻曲玉戈再道:“否则她就得一点点往上爬,终究比你我要低,你急着拜她作甚?”
  容妆依然眉眼含笑,不卑不亢的道:“已经正午了,秋风凉身,两位娘娘还是尽早回寝宫歇息吧,莫要着凉了才是。”
  曲玉戈瞪了容妆一眼,冷哼一声,拉着沈茗禾就要走,也没兴致再和容妆多言,反倒沈茗禾极是有礼,对容妆回以一笑,才被曲玉戈拉着离开。
  这边儿容妆看着她们一行人的背影渐渐隐在暖光下,转身往千霁宫里走,姚姑姑道:“别往心里去,后宫嫔妃整日寂寥,也就练就了嘴上不饶人的功夫,入耳就够了,入不得心。”
  容妆转眸看着姚姑姑,笑道:“姑姑,你看我是那么小心眼儿的人么?”
  “当然不是。”姚姑姑欣慰一笑,快走了两步对守门宫人道:“我家姑娘奉皇上之命来看望谨嫔娘娘,劳烦通报一声。”
  那宫人连连点头,进去通报元旖,元旖此时醒来不久,容妆派小景子来探视过多次。
  径直入了寝阁里,正午旖旎暖光缕缕散了各处,珠帘轻轻的晃着,元旖正靠在美人榻上歇息,腿上盖着绒毯,见容妆来了,动也没动,仿佛充耳不闻一样,容妆俯身行礼,“谨嫔娘娘安。”
  元旖此刻人很苍白,一双如水的眸子也不再灵动,可见病态尚未复原,粉黛未施,只眉心点画着银色花瓣,三千青丝半挽半散在肩膀两侧,少了平素里那份倨傲,也格外我见犹怜。
  元旖抬眼瞅着容妆,半晌才道:“你坐吧。”
  容妆寻了个离她近的位子坐了下来,未语先笑,复道:“娘娘可好些了?”
  “无碍了。”元旖一副冷颜,一边宫婢上了茶,姚姑姑在旁道:“皇上事务繁忙,所以特地派我们过来看望娘娘,希望娘娘早日恢复如初。”
  元旖没有作声,而是看向容妆,神色微微一凛,“容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皇上看重你,我知道,自从那夜你在我宫里被罚跪,皇上亲自抱你离开,我就知道,他心上有你。”
  容妆微微一笑,“所以娘娘的意思是什么?”
  “我今日醒来后,想了不少,过去是我对不住你,你在我宫里的时候我对你态度不好,但到底我与你并无大仇大恨,如今你封妃是迟早的事,而我无权无宠,即便当初有那么一点点宠爱,我后来也明白了,都是拜你所赐,皇上是因为你才常来我千霁宫。”元旖苦涩一笑,“唯一指望的,就只是我祁国长公主的身份罢了,但我知道,皇上并不在乎一分一毫。但是我还得活,还得顶着长公主的身份在这阑廷后宫好好活下去,我的敌人可不少,我不希望再多你一个,所以,你懂我的意思吧,你这么冰雪聪明。”
  容妆颔首,莞尔端然浅笑,“娘娘抬举,容妆之幸,自然没有不从之理。”
  元旖没有即刻答言,似乎是在思索着容妆话里的可信度,容妆也没说什么,只继续道:“娘娘莫急,先把身子养好才是最重要的,如此方不便宜了她人,至于今日的一番话,改日娘娘身子大好了,红妆阁随时欢迎娘娘。”
  说罢,容妆起身,元旖点点头,容妆正打算离开,恰在此时,外头宫人来报苏令芜来了,容妆垂眸思索,复又落座。
  苏令芜带人气势冲冲的来了,依然是那副凌厉高傲的模样,一成不变。
  进了阁里,先是斜睨了容妆一眼,冷笑道:“呦,你也在啊。”
  容妆一动不动,坦然从容的端起身侧茶杯,抿了一口茶,方悠然道:“德妃娘娘。”
  苏令芜此刻也无心计较容妆未曾行礼,只一心扑在元旖身上,打量她一番,故作笑颜却极是勉强,道:“呦,谨嫔你可算醒了。”
  元旖瞥了苏令芜一眼,冷冷笑道:“那不还是托德妃娘娘的福。”说罢,又抬眼,定定的带着深意的目光盯着苏令芜,时间越久,恨意越发昭然。
  苏令芜先缓过神色,勉强笑道:“谨嫔,你也知道这后宫都纷纷传言着你中毒乃是本妃所为,但本妃问心无愧,也尽心的看着内刑司给你寻了凶手。”
  “哦?可有查到?”元旖挑眉问道。
  苏令芜未曾答言,只冷傲一笑,唤侍婢道:“去玄景宫请皇上来此,就道是本妃查出了害谨嫔的凶手,快去快回。”
  说罢,苏令芜顾自寻了椅子坐下,并未再开口,反而胸有成竹的闭目凝神。
  而元旖瞥向容妆,二人目光相对,容妆轻轻一笑,示意她莫急,事情总要一步一步看下去,急不来。
  而容妆微微侧目,看向身边的姚姑姑,姚姑姑点点头,目光凝重而凛然,容妆微微平复心神,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茶,却心不在焉,思索着苏令芜说过的每句话。
  
  第83章 查出凶手
  
  乔钺来了;身后跟着夏兰懿。
  一行主子宫人匆匆而至;元旖这寝阁里也顿时满腾了。
  乔钺目光落在容妆身上,二人对视了一眼,容妆收回目光后瞥了一眼一身蓝裳素雅的夏兰懿,淡漠的目光旋即便不着痕迹的隐了下去。
  夏兰懿最近是越发喜欢缠着乔钺了;这会儿大抵也是在宣宸殿跟着乔钺一块过来的吧。
  元旖一见乔钺来了,连忙起身随着众人跪地行礼;乔钺缓缓走过去;端坐主位之上,挥手示意众人坐下,而后见众人依次落座;乔钺方问道:“德妃何事?”
  苏令芜即刻从椅子上起身,跪地道:“臣妾为证明自己的清白,也为了帮谨嫔妹妹找出害她的凶手,所以一面督促着内刑司的人去调查;另一面自己也未曾松懈;让凌云宫的宫人也着手查了此事,到底幸不辱命查出了那可恶的凶手。”
  寝阁里所有人皆是一惊;乔钺半眯着眸子;瞥了容妆一眼,旋即盯着苏令芜,待她说完,方问道:“你说是谁?”
  苏令芜环顾众人神色,自己亦是神色冷凝,唤人道:“把她带上来。”
  苏令芜身边的人立即跑去外头通传,半晌后,两个凌云宫里的小太监羁押着一个宫婢就进来了,苏令芜冷声道:“抬起头来。”
  那宫婢依言抬起了头,容妆这才看清,那不就是苏令芜近身宫婢中的一人,也是熟面孔了。
  那边儿元旖已经冷笑道:“德妃娘娘莫不是说笑吧?这可是你的贴身宫人,你如今告诉我们她是凶手,那你身为她的主子又能跑得了干系?”
  苏令芜则冷冷回道:“谨嫔你急什么,皇上还未说什么,你倒先没规矩起来。”
  元旖瞪着苏令芜,又瞅了乔钺一眼,到底止了声。乔钺面无表情对苏令芜道:“你继续说。”
  苏令芜俯身道了声“是”,继续道:“这婢子叫云水,自打臣妾入宫就跟在身边儿的,聪明伶俐的让臣妾也格外喜欢,平时也就做着端茶倒水的活儿,从来也没让她受过什么委屈。”
  苏令芜说着看向元旖,“那日臣妾让她去百话园采些花儿,结果回来慌慌张张的说是碰见谨嫔了,臣妾还想着碰见谨嫔慌什么,后来也就没在意,直到得知谨嫔中毒了,可是那臣妾也没怀疑这丫头,谁能想到她有那么大的胆子呢,否则臣妾也不会那日替她争辩了,想来真是枉费臣妾对她的一片信任,她竟做出这等事。”
  乔钺淡漠问道:“动机呢?”
  苏令芜长吁了一口气,似乎在强自稳定了心神,才缓缓道来,“前些日子皇上不在宫里,有一日臣妾收到司衣局送来的布料,看着花样甚是合心就叫人留下了,谁知道后来司衣局的宫人又来取回,道是这布料该是给谨嫔宫里的,新人不知道给送错了,臣妾当时自然很生气,于是也就没让他们拿走,后来谨嫔亲自来找上门了,说了许多难听的话,臣妾一怒之下就把那些子布料赏给宫人了。”
  苏令芜目光一侧,看向跪在地上的云水,“就赏给了这丫头。”
  苏令芜给乔钺磕了个头,阁里没人敢开口说话,一时间静默一片,只闻听她头上步摇颤动叮铃叮铃的脆响儿,苏令芜抬起头来,继续道:“当晚云水便来告诉臣妾,臣妾赏给她那些料子都被人撕碎了,此事不消深思,便可想而知是谁做的,云水这丫头也就因此恨上谨嫔了。”
  容妆在旁暗暗笑了,原来小景子当初告诉她的这件趣事儿,还有这样精彩的后续呢。
  还不待容妆思索完,那边儿元旖已经大喊道:“不是这样,臣妾没有撕碎她的布料!”
  苏令芜水眸微眯,冷漠中带一抹得意之色,她呵斥道:“谨嫔何必还强自辩驳,你暗中派人做的事,此时当然不会承认,我宫里可还有碎布料的证据在。”
  容妆瞥向元旖,微微摇头示意,元旖这才黛眉轻舒,止了叫喊。
  一旁那云水丫头哭泣不止,苏令芜道:“臣妾都审问过了,这丫头入宫前学过点医术,在百花园那会儿,她拿着花给谨嫔行礼,谨嫔就顺势上前看了看,她是在那花上洒了药粉的,谨嫔中毒便是由此而来。”
  真是好一番说辞。看似全都对上了,其实又漏洞百出。
  阁里空静了好一会儿,表面平静无波,实则暗流涌动着,元旖和苏令芜目光冷冷相持,针锋相对,许多人大气也不敢出,大多偷偷窥探着乔钺的神色,容妆坐在椅子上微微低着头,冷笑掩过,面容缓缓沉静了,似忧虑似沉思。
  不管元旖再恨再怨,再不甘心,她始终无能为力,苏令芜还是胜了,当苏令芜得意的笑容盈盈于面时,元旖那眼神里恶狠狠的光芒无处发作,容妆知道她和苏令芜的关系,永远都将处于敌对,永远都不可能再挽回与缓和。
  那便对了。
  容妆目光扫过一屋子的众人,目光落在乔钺身上,而容妆感受到,夏兰懿亦在看着乔钺,灼灼的目光丝毫不加避讳。
  出了千霁宫,乔钺行在前,夏兰懿紧跟在后,容妆慢悠悠走在后头,乔钺不知何时停住了步伐,停留在原地,待容妆离得近了,乔钺方对夏兰懿道:“你先回去,朕还有事。”
  夏兰懿道了一声‘是’,又看了容妆一眼,恰恰容妆也看向她,二人目光相对,夏兰懿莞尔浅笑,那目光里没嫉妒也没怨怼,唯有淡然与温婉,这样和善又隐忍的女人,想必没有哪个男人会拒绝她付出的好。
  看着她莲步轻移离开的背影,逶迤的裙摆只是小幅度轻轻颤动着,没有大的涟漪,正如她的人一样。
  容妆缓缓将目光游弋到乔钺的面容上,强自压下心绪,弯了弯唇角勾起一丝勉强笑意,笑道:“我们走吧。”
  乔钺执起容妆的手,并肩而行,离开了千霁宫范围内,容妆方开口道:“云水被赐死了,苏令芜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伤心了。”
  乔钺没有说话,只是牵着容妆的手紧了紧,容妆侧目望向他,他的侧脸模样,已经烙印在容妆心底,每看一次,也加深一次。
  云水自然是冤枉的,众人心照不宣,苏令芜这一招弃卒保车用的很高明,不管那幕后真正的凶手是不是苏令芜,这件事既然牵扯到苏令芜,她都难辞其咎,她不会任由人冤枉自己,但她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去找出真正的凶手,她只能出此下策,让云水替她承担这一切。
  想必在苏令芜看来,失去一个宫婢,保住自己的名声,尽快结束这一件谋害案子,很值得,她们都是这样冷血无情又心狠手辣的女人。
  此时乔钺自然是洞察的,但他不会去戳穿苏令芜,容妆更是知道的,她也自然不会去戳穿。
  苏令芜为所有盯着这件事的眼睛找出来的真相,那么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哪怕漏洞百出,容妆想,比如那云水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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