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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阙君侧-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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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妆点点头,心里回想着自己写在纸上的自己,以及那‘无意’滴落的墨痕,不着痕迹的勾勾唇角,笑了笑。
  阿萦在一旁唧唧喳喳的把容妆落水后遭遇的事一一又告诉给封铭,旋即封铭听完问容妆,“要不你先回那村庄去看看?”
  容妆思索了片刻,点点头,看着封铭道:“那里偏僻,虽然来往浔城内要耗费点时间,但是更安全,你们和我一同去,这里留给你的人住着。”
  封铭和阿萦对视一眼,点点头,阿萦简单收拾了行李,封铭去派人送信回宫,容妆则坐在树下,心绪不停。
  赶回了裴家,裴家一家人一见容妆回来,忙顾着询问,裴渔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解语,我知道自己一个人没用,我是想去叫人的……”
  “没事,我理解。”容妆笑笑,阿萦闻言看容妆一眼,“解语?”
  容妆点点头,笑意盎然,旋即阿萦也明了的笑笑,看了一眼封铭,对裴家人道:“你们好,我是她的表妹,我叫阿萦,这是我哥哥阿铭。”
  原本裴伯也想问突然跟来的两个人是谁,此刻阿萦解了他的疑虑,裴伯道:“既然是解语的亲人,那就好。”
  裴大娘在旁问道:“解语啊,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听渔儿说有人竟然要害你?那些都是什么人啊?”
  容妆看看阿萦和封铭,旋即笑着解释道:“那是一家大户人家的家仆,那家少爷是个作恶多端的人,他看我家没钱没权,便想抢我过去,我不是出来游玩的,我是逃难的,之前不敢告诉你们,是因为咱们刚认识,并不了解,请你们原谅我。”
  裴家人了然的点点头,裴素则道:“就说嘛,解语姐姐长这么好看,当然惹那些坏人垂涎啦。”
  容妆表面虽是一笑,但内心极是酸涩,她是真的不愿欺骗这一家人,但现实所迫,她不能拿性命开玩笑。
  容妆旋即问裴伯,“裴伯,能否让我表哥和表妹也借住几日,待找到了其它亲人,我们便离开。”
  裴伯想了想,终究还是说道:“也是平静日子过惯了,本不欲惹麻烦,但你在我们家住了这么多天,也是有感情的,好在我们这里还算安全,你们啊,就都留下吧。”
  容妆凝重的鞠了一躬,“谢谢您的大恩。”
  阿萦也随着一弯身示意,旋即封铭和裴渔同住一间房,阿萦和容妆住在一间房里,收拾妥当后,裴渔突然来敲门,容妆让他进来,问道:“怎么了,什么事?”
  裴渔欲言又止,看的容妆也是着急了,憋了半晌,裴渔才道:“解语……我真不是有意的,你后来没事吧?”
  容妆摇头,微笑道:“没事,后来我表哥极是带人出现救了我,我没怪你,此事不用放在心上。”
  裴渔神色纠结,粗黑的眉头都挤在一起了,“要是你真出了什么事,我这辈子都没办法赎罪了……你没事就太好了……”
  容妆笑笑,“过去了,没事。”
  裴渔离开后,阿萦笑道:“这个大哥还真实在,你说什么他信什么。”
  “是个好人。”容妆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是倒是,不过和封铭比起来,也太呆傻了。”阿萦语气里有欢快跃然,容妆很轻易便捕捉到了,旋即一笑问道:“我说你怎么了,不是对人家封铭没兴趣么,今儿怎么赞扬起来了?”
  “谁,谁赞扬他了,我说实话而已!”阿萦促狭的狡辩着,惹得容妆连连戏笑,“得,我可没说什么。”
  容妆看得出来,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大抵阿萦也发现封铭的好处,也许封铭照顾她很细微,也许某一处打动了她给了她温暖。
  总之阿萦对封铭的态度,转变了许多,这是好事,也总算因祸得福。
  
  第73章 相思雨夜
  
  南下千里;气候原是暖过帝都永焕;然而一场秋雨一场寒,入九月里的这场潇潇暮雨,带来了凛冽寒气,也是离宫后遇见的第二场雨。
  之前那第一场雨酿成沉船之祸;打破了众人游玩的心境,令容妆与乔钺离失。
  而这第二场雨;让容妆思念乔钺;正是相思入骨,念而不见便是极度痛楚。
  屋外雨声沥沥,容妆站在木门边;目光空远,不时有雷声震起,容妆心生恐惧,不由瑟缩。
  阿萦拿了个粉色布料的披风给容妆披上;容妆侧目看了看;是裴素的披风,容妆微微一笑;阿萦站在她身边道:“姐姐;回房吧,小心着凉。”
  容妆摇摇头,“闷。”
  阿萦没有再说什么,抬头看看雨注,“看这雨势,一时半会儿停不下了。”
  容妆戚然的笑,“那就让它下吧。”
  阿萦看出她心情落寞,便也叹息一声,想劝慰却不知从何说起,有些心结,除了心里那个人,没人能解。
  入夜了,更深雨重,容妆迟迟睡不下,双眼紧紧闭着,眉头紧紧蹙着,却怎么也难寐。
  外头雨声萧瑟,屋檐落雨,以及雨水拍击房顶的声音纷纷绕绕,令人不安,雷声轰隆隆的响着,每一下都仿佛震颤在容妆的心上,惊惧难忍。
  她怕黑,也怕雷,前提是乔钺不在,她一个人,害怕。
  思念泛滥成灾,心绪难以得到救赎,容妆紧紧攥着被子,直到用上了所有力气,眼泪不争气的无声滑落,在黑暗里没人能看到,滑到唇边,所有苦涩只能自己慢慢体会。
  如果这个世间还有一个人,愿意品尝她的喜怒哀乐,也就只有乔钺,而她,何尝不是也当如此。当然,她也只愿意将喜怒哀乐尽数暴露在乔钺面前,一丝一毫不相瞒。
  乔钺为什么还不出现,这是离开她最长的一次,难道不知道,她在那般惦念么,就像整颗心都空了那般。
  外面的雨还在下,容妆不知何时进入了睡梦中,梦到乔钺是理所当然,然而她梦到的却是乔钺差点被人刺杀……梦里容妆在那一刻,几乎是飞奔着过去扑在乔钺身前。让她替他,要杀杀她。
  第二天一早,雨已经小多了,窗子不知夜里什么时候被风吹开了,大抵是昨夜也没关严。
  容妆揉揉额头,头很疼,昨夜入睡的晚,如果让她选择,还不如一夜不睡,也就不会做那样如同天塌了一般的梦,乔钺可不就是她的天么。
  容妆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封铭昨日寻人回来,已经说了朝廷派的人已经到了浔城,浔城已经严禁了,然而搜寻也才刚开始。
  容妆正打算出去看看,却见裴伯和裴渔披着蓑衣才回来,容妆问道:“外面下着雨,你们怎么出去了?”
  裴渔拿着两人脱下的蓑衣站在门口抖抖雨水,然后挂在门边儿的挂钩上,边说道:“这雨一夜都没停,渔业停止不说,村里魏婆婆的老房子年久了,怕是要漏了水,我昨夜就想到了这事儿,一早就叫上爹过去看看,一看真漏了,还挺严重,就在那给她修修,她儿子都在外面,一个老人家自己也不容易。”
  容妆笑笑,“你这样事不关己也能主动帮忙的人,也不多见。”
  原是真心称赞的话,容妆却不知,落在裴渔耳中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裴渔脸色难看,容妆恍惚想起来,却想不通为何裴渔过不去,本身当初他遇到危险离她而去,她就没在意过,毕竟谁也不是谁非要舍命相救的人,为自己有什么错。
  容妆想,裴渔大抵觉得此事伤了他一个大男人的自尊心,但那又何必呢,即便换作其他人,结果未尝不是如此。
  裴伯抖抖袍子上沾染的雨珠,坐在椅子上,那边儿裴大娘从厨房里端着茶壶走了出来,倒了一大碗的茶水给裴伯暖身子。
  裴伯接过茶大口就喝下了一半,两手捧着茶碗,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恍然道:“这两日浔城戒严了,城门有大批大批的官兵驻守着,进出城都不让了,只听说是什么大人物来了浔城境内。”
  裴大娘接话问道:“大人物?什么大人物啊?莫非是朝廷里的还是宫里的?诶,也没听说宫里哪个娘娘的娘家在咱们浔城啊……”
  好闲话儿果然是女人的天性,尤其是中年女人,容妆抚额,不禁想了想,宫里的确没哪个娘娘的娘家在浔城。
  那边裴大娘还在联想,“最近咱们浔城怎么这么多事儿,前段时间沉船,这又官兵森严……什么破事儿这都是……”突然她又想起了什么,一拍大腿道:“哎呀,我还得给入安客栈送活鱼呢,进不去城了可咋办啊……”
  裴大娘将目光投向裴伯,而容妆却随着她的一番话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由便蹙眉,旋即问道:“裴大娘,您刚说是去给……入安客栈送鱼?”裴大娘点点头,觉得容妆的复杂神情甚是莫名其妙,于是答道:“是啊,就是那个一进浔城第一家很大的那家客栈,就因为守着城门所以才叫入安哪,一是说入客栈平安,二听说是因为挨着城门代表入城平安,生意火,有传言说幕后东家还是朝廷的一个大官,这事儿一般人还不知道呢,我和他们客栈里一个厨娘特别好,她也是暗中听到的,外人哪能知道。”
  “大官?什么大官?”容妆蹙眉,疑惑的盯着裴大娘。
  “好像叫……”裴大娘垂下了头,陷入一片思索中,突然恍然大悟般,“哦对了,想起来了,叫苏汤,是当朝太傅大人来着。”
  容妆的脸黑了一黑,正从外面走进来的封铭,拿着伞,嘴角也同样微不可见的抽搐了一下。
  那边坐着的半晌未说话的裴伯突然道:“什么苏汤,别给我丢人了,那叫苏炀。”
  裴大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对对,是苏炀,听说他女儿还是娘娘呢。”
  “而且听说还很得宠呢。”裴渔补充道。
  容妆不由笑笑,与封铭对视一眼,封铭表示刚回来,什么都不知道。
  容妆则转移话锋,再问道:“裴家与入安客栈一直都有生意上的往来吗?”
  裴渔点点头,“是,入安客栈本身生意就火,需求量一直很大,和咱们很多渔户都有生意往来,但是就最近一段时间,突然订货的量加大了许多,似乎近日来生意更火,客量更多了似的。”
  容妆点点头,心下明白了许多,原来这家客栈,还真不无辜,那群驻守的黑衣人不是偶然,封铭的直觉敏锐,觉得客栈危险也不是偶然。
  
  第74章 暴风雨下
  
  容妆思索着;头却越发的疼;容妆揉揉额头,大抵是昨夜宿雨凉入了屋子,窗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着了凉吧。
  也没多想;容妆目光示意封铭跟随,二人来到屋子弯廊下;容妆径直问道:“怎么样;可有他的踪迹?”
  封铭沉叹了一声,缓缓摇头,“没有;但我想皇上若和朝中的人马会合后,一定会来找我们的。”
  容妆的目光黯了一黯,封铭见此,劝慰道:“皇上是天命之君;不是凡尘俗世能够轻易损伤的。”
  容妆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回了房里,约莫快正午的时候;雨势小了;有一点停息的架势,容妆站在窗边观望着雨丝细微,心里隐约低落,外头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惊慌且急,蓦地打乱了容妆地心,向来最厌恶这等急促的声音,预示着有事发生,还是急事。
  容妆皱眉过去开门,是裴渔,容妆问道:“怎么了?”
  “快,跟我走解语。”裴渔也一副急匆匆的神色,不顾男女有别,突然扯起了容妆的胳膊,掐的容妆一阵疼痛,眉头便蹙的更紧了,边随他往外走,边问道:“到底怎么了?”
  “外头的人都知道我在找沉船失踪的人,雨后涨水,刚刚河岸边有人发现了一具尸体,他们来人告诉让我去看看……”
  嘭——
  仿佛一把铁锤重重落在容妆的心上,容妆的心猛地一紧,便连着呼吸也刹那一滞。
  怎么会,怎么会,那是谁?容妆惊惶失措,封铭和阿萦已在堂里等候着了,容妆连伞也不拿,直接扯着裴渔就让他带路,一开门,雨后夹杂着凛冽的冷风袭来,冷意也不足以镇定她的心神。
  顶着小雨,一行人往河岸而去。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方到,一路无话,沉重而死一般的静寂,容妆脚步趔趄,如果不是裴渔扶着她,几乎就摔了好几次。
  容妆甚至不知道,这一路她是如何走过来的,只知道心里有一股难言的惊惧与害怕几乎就要破裂而出,不受她的控制一般。
  到达河岸的时候,那里已经围着一大群人,水泄不通,男女老少皆有,封铭拿剑撑开了一条路,阿萦扶着容妆缓缓走过去,其实只是外圈人多,到了离的近的地方,已经没有人敢过去了,一群人熙熙攘攘议论纷纷,对容妆等人指指点点,容妆不屑一顾,只是缓着步子往前走,其实她不敢去看,但她不能逃避,忍着心里溢出来的恐惧,向前走。
  直到看清楚那抹身躯,容妆绷紧的心弦,一下子松懈了下来,因为绷了太久,此刻整个人宛如刹那失去了力气。可现实却不容许她松懈一分一毫,那尸体上的衣衫……分明是褐色,当初……许诣穿的,不就是这个颜色吗?是许诣?难道是许诣?
  容妆瞪大了眼睛,疯一般的猛侧身撕扯阿萦:“是许诣!是许诣!”
  阿萦这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的摇摇头,同容妆一起,飞速奔跑了过去,容妆身子没力气,脚底不稳,一下子摔倒了,河岸边的沙砾硌的手心生疼,容妆不顾疼痛,半跑半走的奔了过去。
  怎么能是许诣,怎么可以,照顾她那么久,容妆把他当成亲人一般看待的人。
  越近,容妆的眼泪掉落的越频繁。
  人在水里泡了那么久,其实早已没了形态,只是容妆依然认识他的衣饰。
  许诣死了。
  在那个森寒的深宫里,给过她无数帮助的人,对乔钺忠心耿耿的人……
  他的沧桑面容却仿佛还犹在眼前……
  容妆不敢去相信。
  ***
  僵持了许久,后来,所有人都劝容妆,让她切勿再伤心。
  再后来,封铭与裴渔合力,把许诣葬在了附近的山林里。
  封铭用剑刻了墓碑,最后,容妆亲自双手捧上一抔黄土,慰许诣安息。
  容妆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煎熬,她说什么也不能再等下去,封铭看她态度坚决,便也随着她了,一行往浔城内而去,所幸封铭令牌在身,无人敢拦。
  然而还没等入城,就下了大雨,容妆依然决定不返,裴渔也不回去,非要陪着容妆找人,就像要弥补上次临阵脱逃的过失一般。大雨滂沱,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雨水来的好,掩盖了泪水,不用暴露在众人面前,她可以尽情的流,尽情的发泄痛苦,发泄思念。
  容妆已经打定了主意,这次她要从头到尾,挨家挨户的把浔城走个遍,一定要找到乔钺不可,否则她的心永远无法安宁。不管有多少人马在寻找,都不管。
  她只要自己去找,她的夫君,她自己去找。
  坐以待毙了这么多天,已经是她对不起乔钺。
  雨势越发的大了,九月里的雨已经不是清爽,而是生了寒凉,如同鞭子一般打在身上,不是不疼,可是盖不过心焦。
  前路一片水光,已经看不起事物,容妆摔了不知道多少次,就是没有退缩的架势。
  许诣的死对她打击太大,原想只当这是一次普通的短暂分离,用不了多久,乔钺就会回到她身边。
  然而许诣的死讯彻底打破了一切希冀,容妆明白过来,是她把现实想的太过轻松了,伤痛无处不在,意外亦是如此,能够安稳无恙的相伴,便是最大的幸运和福泽。
  若是再让她经历一次这样的生离死别,她那根心弦,怕是要断了。
  眼前重影纷乱,容妆体力透支,终于昏迷过去,是封铭把她背回了裴家。
  裴大娘把熬好的驱寒姜汤送进了容妆房里,阿萦坐在床边给容妆喂下,阿萦低声一阵叹息,想起了从前在宫里,容妆发烧那次,也是同样喂她喝药,可是那次,乔钺抢过了药碗,亲手去喂容妆。
  原来一个男人不管多么强大多么骄傲,在他深爱的女人面前,也只是个收敛了全部锋芒的普通男人,也会细心,也会柔和。
  阿萦侧目看了一眼站立着的封铭,恍惚想起了那日落水时,她与封铭等距离很近,封铭起先拽了她的手,让她离他很近,后来虽然放开了,但她似乎还听见了封铭叫喊她的名字……
  封铭也是个举世无双的人了,她何其有幸又怎配得他如此眷顾……
  
  第75章 爱归身侧
  
  容妆一直昏迷着;已经入夜时分了;薄雾浓云,撒一片冷寂。
  青黄的木桌上燃了两盏灯笼,光芒透过灯罩照亮了漆黑的漫长寒夜。
  一众人也无事可做,便同在屋子里守了容妆到现在;裴素已是呵欠连连,阿萦不忍劝道:“素素还是去睡吧;裴大娘;你们都去睡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阿萦转眼对封铭道:“你也去睡吧,没事;我在这看着,姐姐不会有什么事的。”
  封铭点点头,带着一群人离开屋里。
  阿萦起身走到窗边把漏了缝隙的窗子又关严了些,转身坐回了床边小凳子上;阿萦望着容妆睡颜;暗暗叹了口气。
  抬手给容妆掩了掩被子,默默说了一句;“你还是赶紧好起来吧。”
  床上的容妆有些不安的皱了皱眉头;嗓子里呜咽了一声,虽然听不太清楚,但阿萦还是知道,她一定是在唤乔钺。
  容妆睡得一直也不安稳,阿萦怕她半夜发烧抑或出别的事情,也不敢离开,便趴在床边,渐渐睡去了。
  夜风呼啸过窗子,风声唳唳,灯火闪映在蒲帘子上,熠熠明暖,这并不强烈的光明却已是寒夜里难得的暖意。
  过了三更,外头风越发肆虐的疾。
  就在这须臾里,裴家的门突兀的被人大力撞开,所有房里依次亮起了烛火……
  阿萦被声响惊醒,猛地睁开了眼睛,阿萦打开房门,顿时怔住……
  ***
  又是一日的清晨,风停了,凉意徐徐,流云散去。
  昏沉沉的屋子里半掩了窗,透过清风去除了闷气。
  再凉的寒衾也被容妆的体温生了暖融,容妆意识醒了一半,闭着眼睛拽了拽被子,有些冷的往里蜷缩着。
  朦胧中,仿佛有人走过去关了窗子,容妆蹙着眉头,而后睁开了眼眸,却在望过去的刹那,一瞬怔然,旋即红了眼眶。
  那一袭墨色,那张在心底思念了千百回的面容,那个融入了她生命里的男人,终于,回来了。
  容妆不顾一切的掀开原本还努力覆盖在身躯的被子,赤着脚下了地,将自己整个身子都扑了上去。
  乔钺张开双臂,接纳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把容妆紧紧拥抱在怀中,两人身躯紧紧贴近着,彼此的心跳在这一瞬间倾听的一清二楚,为对方的跳动,紧紧地,不放开。
  乔钺的面容也有些苍白而憔悴,嗓音略为沙哑,“对不起,我迟到了。”
  离人泪,相思冢。
  容妆的热泪滴落在他薄衫的肩头,容妆攥起拳头捶打了两下他厚实的背,哭泣道:“你还知道,亏你还知道!”
  “我想你了。”乔钺轻声笑了笑,声音柔软而低沉。
  容妆则冷哼了一声,狠狠的回道:“我不想你,我一点都不想你。”
  乔钺微微松开她,近在咫尺的凝视着容妆的容颜,笑问:“是么?没关系,我想你。”
  一言罢了,不待容妆回应,乔钺已经疯了一般的狠狠吻上容妆的唇,入骨的相思醒了,容妆不顾一切疯狂的回应着,直到没有办法喘息。
  她太想他,想到发疯。
  久违了。
  真的,久违了。
  容妆心里的惶惶不安,总算尽做烟消云散,一双空洞的眸子,也终于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一吻深沉,诉不尽相思情长。
  而后,乔钺把容妆抱回床上,他笨拙的扶着容妆的身子靠在床头,替她把被子盖过腿,让她好好歇着,而乔钺自身则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守着她。
  失而复得,或许说的重了些,但容妆此刻就是这种感觉,无疑更加觉得宝贵,哪怕从来就再珍惜不过。
  但容妆很清楚,她爱乔钺,甚于自己,甚于世间万物。
  容妆愿意随心而活,心里那么爱,眼里就那么爱,容妆抬手流连在乔钺消瘦了几分的脸颊上,叹了一声,不由声音里就蕴含了许多心疼,“你瘦了。”
  乔钺笑了笑,敛起了眼底一抹沉落,“你也一样。”停了后,转而继续道:“嘴还是一样硬。”
  容妆实在没兴致在此刻和他抬杠,便道:“反正你都知道,我想你。”
  乔钺在容妆脸上掐了一把,故作邪邪一笑,“回头这些日子缺的都给你补回来。”贴近容妆耳边,又压低了声音附加了句:“在床上。”
  容妆白了他一眼,苍白的小脸儿上是溢满了的笑意,外头又下了小雨,淅淅沥沥,敲打着窗沿。
  容妆望过去,窗子阻隔了一切寒冷,闻听雨声,却让她的心又生了涟漪,目光沉了沉,她对上乔钺的眼……
  唇瓣嗫嚅着,欲言又止,乔钺似乎也明白了她有事难言,脸上苦中作乐的笑意渐渐消退,又是长久的冷色。
  半晌后,乔钺才开口:“许诣的事,我知道了,他的墓,我也去过了。”
  乔钺牵过容妆搁在被子上的手,“你的身体还虚弱,不可太难过。”
  容妆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反而紧紧攥着乔钺的手,他的手虽然也是同样的寒凉,但容妆就是安心,就是安稳。
  亘古不变。
  亘古,不变。
  期间阿萦进来送过食物与热水,便再也没有让人进来打扰过他们二人。
  乔钺御驾亲自伺候容妆梳洗,将热粥喂到她嘴边,眼看着她一口口吃下。
  乔钺没有服侍过人,唯独就只有一个容妆,所以哪怕服侍的并不好,容妆也在笑着,欣慰着,体会着他在身边的欢愉。
  容妆笑容恬淡,目光毫不吝啬的一直凝视着乔钺,不忍移开一丝一毫。
  哪怕就这样看着他,看到天崩地裂,也是幸福,莫大的幸福。
  容妆攥住乔钺的正抬起,喂她粥的手,眼眶又湿了,“乔钺,你怎么可以扔下我一个人,这么久?”
  容妆知道,很多事情都不是人力所能控制,可她就是想怪乔钺。
  乔钺抬起的手顿了顿,旋即将一勺热粥依然喂到她唇边,声音低沉,“每一个不在你身边的日子,何止是对你,也是对我同样的痛苦,只多不少。”
  乔钺的眸子灼灼的凝视着容妆,容妆努力将眼泪收回去,含下粥,换上笑靥道:“不要有下一次,让我等你这么久。”
  乔钺看着她半晌,才点点头,二人目光交汇,笑意漾上眼里眉间。
  
  第76章 你是我命
  
  静静的和乔钺对视着;容妆的心终于安稳了。
  在床上躺的也难受;容妆硬是要下了床,乔钺由得她喜欢,却一直在她身边寸步不离,其实容妆哪有那么脆弱;只是身体尚处于虚弱罢了,是乔钺太过在乎;小题大作了;走到窗子边停止了步伐,容妆打趣道:“让咱们皇上照顾一次,真是荣耀九族了啊……”
  说着;抬手推开窗子,目光随意的望向外面去,触及到铁甲寒光,心蓦然一惊;她这样安稳的待在房里;躺在床上,享受着乔钺在身边的愉悦;却不知;朝廷的兵力已经将裴家小院儿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一向来朴素安宁的渔家,必然没见过这等场面,一定会惊慌不已。
  容妆想到此处慌忙转身,脱离了乔钺的手。
  乔钺追过去问道:“怎么了,妆儿?”
  容妆随口反问:“你何时找到这里的?”
  “昨天夜里。”乔钺回答道,心中将昨夜来到裴家的场景一幕幕掠过。
  昨夜,朝廷的众多铁甲护卫跟随他而来,一个将领撞开裴家的门,声响太大,在万籁俱寂的深夜里,格外惊心。
  灯火亮了。
  里面的人依次出来了。乔钺见到了熟悉的面孔,封铭,后出来的阿萦,但他除了眉心微动,再没有提起任何波澜,目光移过,还有几个不认识的陌生人,看他的目光也充满了敌意,也对,深夜闯入人家,还指望谁笑脸相迎,但乔钺已经了解,这是帮助容妆的裴家人。
  封铭最先跪下,随后是阿萦,封铭憋了半天,才激动的喊出了一声:“皇上。”
  阿萦也同样惊讶不止的唤了一声。
  裴家人面面相觑,吓的惊惶失措。
  阿萦忙做解释,而乔钺一心牵系在容妆身上,便问道:“她呢?”
  阿萦回道:“姐姐今日不顾风雨,非入浔城找皇上,后来受了寒,昏迷了许久,此刻还在房里。”
  乔钺一个人往里走去,没有眼力劲儿的护卫要跟随,被封铭拦下。
  乔钺步伐急促,推开了半开的木门,灯笼还亮着,房里很小,走进去便看到床上容妆的睡颜。
  乔钺蹙眉,万千心绪交错,都不及此刻见到她的酸涩难忍。
  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容妆,独守至天明。
  直到此刻容妆非要走出房里,乔钺也尚觉得失而复得的感觉太过不真实,他要保护一切眼前的美好,再不容有失。
  容妆来到大堂,见到早早在此的众人。
  见乔钺走出来,所有人都跪了下来,裴家一家人,看容妆的目光,都不同了,再也不是亲切,而是疏离与陌生。
  容妆的心微微疼了一下,旋即恢复如常,意料之中的事,容妆什么都没说,而是示意阿萦扶起他们,而后对着他们所立的地方,挨个弯身鞠躬。
  起身时,乔钺靠近她身边,牵起了她的手,给她一切心安,容妆抬眸,与乔钺对视一眼,乔钺的眼神无疑最能给她力量,让她可以不再惧怕一切的力量。
  容妆转过眸子,身侧被乔钺牵着的手,反而旋动,与他十指紧扣,再启唇,对裴家人道:“对不起,实在是事态所迫,才多有假话,我不是逃难的人,也没有富家公子强抢,我也不叫容解语。”
  容妆侧目对乔钺笑道:“你瞧,我居然抢了你给我们的笛子取的名字。”
  乔钺没有说话,而是定定的看着容妆,容妆则继续道:“我叫容妆,正如裴伯当初所猜测,我是大将军容策的女儿,也是当今承衍帝的御前侍婢。”
  裴家人的震惊已经过去了,此刻容妆的话并不能激起太大涟漪,昨夜所有的惊讶已经耗尽了,没有什么能比得知乔钺九五之尊的帝王身份,更能震慑他们的,不需多想,便可以知道容妆身份亦是不凡。
  两人相处间的默契与深情,任人都看的出来,那不是帝王与宫婢,那是一对深爱对方的人,那是如至亲夫妇一般的神情。
  裴渔与裴素到底是年轻,见此阵势早已经吓得不敢发言,而裴伯叹息了一声,道:“其实我早该想到的,解语……不,容姑娘无论相貌气度抑或所有的一切,都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儿所能比的……是我们一家人有眼无珠,不识贵人面。”
  容妆摇头,“不,裴伯,您不要这么说,如果没有您和裴大哥,就没有现在的我,裴大娘和素素对我正如对待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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