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嫡女成长实录-第13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一把,别的事你也别多管了,我有分寸的。”

桂含芳眼神连闪,显然是起了疑心,他不住回头顾盼帐篷,沉默了一会,又嘿嘿一笑,道,“京城姑娘,嘴皮子真利索。行,那我不问了。”

说着,就从身上摸了一封信出来给善桐。“同她一道走那几个人,身上带着的银两也都还在,就是沉甸甸的,我看她一个人还拎不动,就没给捧过来。先放我这里,等到了西安我令人兑出银票来给她也是一样的,还有这封信也还在,你交给她吧。”

善桐松了一口气,接过信来随手捏在手里,又问含芳,“你来京城这几天,我也忙着,总没问你,善喜怎么样?这一向还好吧?你陪着她回娘家没有?要回去了,可有见到我祖母她们一家子?”

含芳默然片刻,才低声道,“她去天水了,家里办喜事,天水也要开席的,娘就令她过去,我这上京打个来回……算起来,也有小半年没见到她。”

提到善喜,他的语调就很平静。善桐听在耳朵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味,却也不好再细问了:把善喜打发到天水去,恐怕办喜事是借口,令她和郑姑娘彼此别打照脸是真的,看来,善喜这半年没少折腾,是抱了有要和二嫂一较短长的念头。

“过门了就是你的媳妇了。”她还是为善喜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公道话。“可要好好待人家,要老成年成年见不到面,她当时何必嫁你呢?”

桂含芳也叹了口气。

“你不知道!”他沮丧地说。“我经过村子里,上门见丈母娘,她哥哥……”

他似乎一下醒觉过来,想起了善楠的身份,便收口不再说了。善桐也不问,又叮嘱他,“送我们的人手可以不必太多,嫁妆呢,值钱的金银首饰可说得上是价值连城了。你们护送时候千万小心,不但要防人打劫,也绝不能令细软出了事。”

含芳也道,“所以令你问问新娘子,新娘子要不放心,首饰由她抱走也好的。”

两人商议一番,含芳便回身出去,善桐低下头心不在焉地打量着手里的信——要说她不好奇许于翘的心上人是何方神圣,那也是假的。不过,帐篷外黑,她也看不出所以然来,等掀帘子进了帐篷,就着灯光这才看清楚了:于翘倒没骗人,这信封薄,透过灯光,隐约还能看见“母亲大人亲启”几个字,外头却没写收信人地址姓名,只写了竹报平安四个字,一并一个花得看不清笔画的落款而已。善桐将信递给于翘,略略说了说原委,于翘便收进怀里,还有一丝歉意,“刚才冲撞了三爷……”

善桐影影绰绰,只觉得那落款很是熟悉,真挖空了脑袋想呢,因忙笑道,“没什么,没什么,他就那个性子,说话不看场合,所以我们有时候有些事也不和他说——”

她本意是令于翘放心,明白自己不至于把她的身世告诉出去,可话才出口,脑中灵机一动,电光火石之间,竟是现出了一个一色一样的落款来,竟是吓得善桐啊地一声,惊呼了出来。

273、藏头

于翘可能自己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封信在,她也没躲着善桐,自己已经展开了在灯下看起来:唇边已是渐渐地噙上了一朵笑花,很显然,这封信里是交待了她同心上人的关系的。也正因为是由别人带着,这才侧面也衬托出了她心上人的诚心。善桐斜着眼打量了她一番,不禁轻笑道,“你有眼光,就是一般人家,私奔后,有的遇上负心汉了,直接转手就卖到窑子里去……更别说你这样的大家小姐了。”

于翘头也不抬,“就是因为大家小姐才不值钱呢,一般人拐带走了,没准还能勒索些赎金。现在家里恐怕都要筹备我的丧事了,要勒索钱财也是无用,说不定,反而还会引来杀身之祸呢。”

她对家里这样没有信心,是远出善桐意料的,不过想想,连亲嫂子都只得了个‘心肠毒辣’的评语,于翘和家人感情的疏离也就不用说了。她终于是忍不住问道,“我就是奇怪,按说你们家的家教这么严格,除了一家子同姓的之外,上了十岁不是都不许见外姓人了?你这是怎么和他说上话的,我真是猜不透……你们是一眼就定了终生?”

善桐和慕容氏坐在一起说闲话,说的最多的就是大哥如何疼你,含沁又如何爱你。和京城以夫妻感情良好为耻不同,西北的少妇们倒有些互相攀比这个的意思——但凡是女儿家,也没有不喜欢和人念情郎的。也是因为善桐除了好奇之外,全没什么看不起人的意思,于翘掩了信纸,看了她一眼,倒是难得地红了脸,露出了忸怩之态来,低声道。“还是能见上面的,只不是次次都能说上话……我从第一面便知道我中意他,他的心思么,我瞧不太出来,可我知道他也是中意我的。”

能见面,那想必就是许家的近亲了。善桐捧着脑袋把许家的亲戚关系梳理了一遍,还是没个头绪,要再问时,见于翘已经收起信,仔仔细细地掖在怀里,又若无其事地起身准备就寝了,便知道她终究还是不想说得太多。也许是怕走漏了消息,终究不免被家里人逮回去。

她也就并不心急,次日上路,慢慢地和于翘谈起天来,又将自己和含沁的故事说给她听,“家里人都不愿意,要不是最后祖母做主,还是许了,今天我也是有娘家不能回。”

于翘显然对她的出身还是很了解的,小姑娘一点都不吃惊,“会愿意就假了……”

她叹了口气,还是露出了少许惆怅,“其实能上门提亲,也不算是太门不当户不对,要是能走提亲的路子,我也一样……”

善桐就更想不通了:这一般能时常见到面,又不是次次都能说话的男丁,除了亲戚之外,那也就只有小厮了。可一个小厮能有这么大能耐,把于翘这么个千金小姐拐出来了不说,还安排了三四个听话忠诚的把兄弟一路走了这样远?就算是遇了匪,拼着自己性命不要,也得把她给护得毫发无伤?

再不然,那就是戏班子里唱戏的了——可这就更说不通了,一个唱戏的,凭他唱到天上去了,只怕也没有这样的能耐吧。再说,此人字迹,同十八房收到的那封里朝廷来信几乎如出一辙,显然是里朝廷的高层人物,一个高层人物是个戏子——这笑话也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不过,于翘防心始终还是很重,善桐刺探了几次,见她态度都很坚决,为怕激起她的防备来,反而不敢多问。只和她天南海北地说些西北风俗,于翘倒也听得用心,往往连郑姑娘一起都听住了。

另一面,郑姑娘果然对于离开嫁妆只身上路有一定顾虑,倒还不是不放心含芳,只是顾忌着喜娘说,“嫁妆还没到呢,人已经先进城了,这可不大体面。”

据说就是送嫁的郑家二少爷也觉得,“这不大合规矩,倒显得我们多么心急似的。”

善桐没办法了,只好私底下给女眷们做工作。“连人都杀了,这伙人不是什么善类呢。一般的村匪也没有敢动这么一大队人的,我们带的金银细软又多。是先走一步不体面,还是留下来这万一遇上了绿林好汉,血淋淋的吓死人了,这才体面?”

喜娘在一边犹道,“不是说了是一伙小蟊贼……”

善桐和郑姑娘同时扫了她一眼,郑姑娘顿时就下了决心,“三少爷不说,是怕我们担心。还是我们先走一步,男人们才能放开手脚做事。”

她压根就不理嘀嘀咕咕的喜娘,喜娘倒不乐意了,和郑二少爷嘀咕了半天,最终还是死活改了方案:一群人先行走到泾阳便安顿下来,等嫁妆到齐了,再一道进城去。

善桐倒是求之不得,便同于翘道,“你一个人去投亲靠友的,说实话我和小嫂子也都不大放心,不如索性在泾阳也住一段日子,我请族里兄弟亲自把你送去。他们是主子身份,遇事更能做主,也放心一些。”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要这么安排,于翘难道还能说不?客气了几句也就应承下来,善桐又寻了个机会,悄悄地叮嘱含芳,“你们也走快点,大哥不回来,二哥要成亲,说不定到了西安,还有事情要给你做。”

桂含芳眨着眼睛,有点闹不明白了,善桐也不敢细说。一路留神和于翘结交,把她当自己妹妹来疼,于翘脸上笑容都被她哄得多了。连六丑都觉得稀罕,私底下提醒善桐,“毕竟是来路不明,郑家姑娘还好,几个下人看在眼里,倒觉得您行事不妥当,交友不谨慎了。”

“没过门就那么多事。”善桐淡淡地道,“难道下人还能管了我不成?小嫂子不觉得不妥当,那也就好了。”

她依旧同于翘亲亲热热的,还拉着郑姑娘,三个人有时坐在一车里说话,都笑得前仰后合的,这后十多天的旅程,倒是走得有意思多了。因渐渐靠近西安,进了关中,四周也显出繁华来,郑姑娘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几人在泾阳安顿下来时,她早就转了心思,开始担心自己,“这几天吃得多了,腰线粗了呢!”

郑姑娘是要比一般京城闺秀更丰腴一点,自从出了山西,一路上吃的都不算太丰盛,直到过了延安,这才又吃上了热饭热菜,郑姑娘难免贪吃几口,小脸蛋看来就更圆得喜气了,善桐和六丑都笑道,“不要紧,就是要吃得壮一点才好。”

善桐兼且还说,“二哥说不定要教你骑马呢,那就要你更康健些才好。京城姑娘一个个竹竿一样的胳膊腿,西北汉子可消瘦不来。”

郑姑娘摸着自己的手臂,还有些半信半疑地,“真还能骑马?我还当你同我说的都是你小时候的事了。”

善桐身边人都笑了。“就是宗房叔太太的年纪了,又何尝不是想上马就上马?”

郑姑娘不说话了,唇边浮出甜甜的笑来,又有些担心,低声叮嘱善桐,“这话可别传到外头去了,二哥人最古板了,要知道这事,指不定私底下怎么训我呢。”

和郑姑娘越熟悉,善桐就越觉得她适合西北,她笑着说,“你放心吧,当着京城人的面,咱们什么都不说。”

她到泾阳也有一天多了,因郑姑娘心情一直不好,便不敢先回西安去,现在三言两语把郑姑娘哄高兴了,便借机道,“家里人都还忙着亲事呢,我本来改在这陪着你的。可嫁妆走来还要好几天,府里事情也多……”

郑姑娘还是很善解人意的,忙道,“你就只管先回去,这一路真是承蒙照顾了,其实按说你都不必陪着回来了,还是我太娇气……”

她懂得给桂家做面子,善桐自然也不落后,两人好来好去,客套了一大篇,善桐第二日便把于翘也一道带进了城里,先进了元帅府,自己去见桂太太。

桂太太还是老样子,这大半年不见,也就是鬓边白发多了几星而已。因为含欣夫妻不回来,善喜又去天水了,虽然府里也有几个天水过来的亲戚帮忙,可毕竟做不了主,桂太太一见面就拉着她的手,“你来得正好!新娘子就让她在泾阳住着,这几天你也别回去了,索性就在我们家里落脚,多帮着我些吧。”

就冲桂太太把牌位给了十八房,善桐待她肯定也不像从前那样不冷不热的了,她笑了,“本来就没打算往别的地方住去,家里那个院子,多久没收拾了,也不能住人。”

一时又问,“叔叔呢?还在衙门里没回来?”

“家里事情多,他也不能闲着。”桂太太道,“老头子又犯懒,躲着藏着不肯出来帮忙。估计还在小书房里呆着呢,我也懒得管他!”

善桐忍不住抿唇笑了起来,“这个叔叔!”因见桂太太精神爽朗、神色喜悦,便知道含春亲事终于成就,现在老人家一心一意,肯定就是想着次子的婚事了。她也不忍拿里朝廷的事来分她的心,因便道,“许久没见了,也先给叔叔问个好再说。”

又略微交待于翘的事,只说是,“路上看着可怜,便收留了下来,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好歹当个客人待。”

桂太太哪里在乎这个,粗粗应了,道,“那就歇在客院里吧,也是她的缘分,吃过喜酒再送走好了。”

说着,又命人将善桐引去小书房见桂元帅,正好桂含春也在桂元帅那里,两人倒是打了个照面。善桐忙给叔叔、大伯子问了好。桂元帅迫不及待已经问了,“寿安跟着回来没有?”

得知大妞妞没跟回来,不禁大为失望,抿着唇不做声,还有点闹脾气的样子。桂含春便笑向善桐道,“含沁可喜欢爹给起的这个名字?”

善桐扮了个鬼脸,桂含春心知肚明,两人都笑起来,桂元帅更不高兴了,“桂家这一代走的是寿字辈,我们一向是男起女名,女起男名,寿安不好,难道寿康就好了?你再这样笑,以后你和你媳妇第一个女儿,就叫寿康。”

桂含春吓得忙绷住脸不说话,善桐笑得更厉害了,还逗桂含春,“现在二嫂就在泾阳呢,二哥多求求叔叔,没准就能去泾阳公干了。”

即使是武将人家,桂含春也算是亲事蹉跎,今年虽然才二十三四岁,却已经整整谈了十年亲事。现在终于瓜熟蒂落到了成亲的时候,他自己可能都觉得折腾,摆手道,“弟妹快别说这话,这一个多月,我不知被多少人笑话了。”

说着,两人不禁也相视一笑,过往那些事,真正是没留下任何痕迹。桂元帅看在眼里,也不禁微微一笑,便问善桐,“怎么忽然过来。”

善桐便收敛了神色,看了桂含春一眼,桂含春便要起身退下,却为桂元帅止住了。“家里的事,你也该学着挑起来了。”

老人家唇边还带了一线笑意,“是关于牛家的事有话要说?有些事,信上的确是说不清楚。”

善桐深吸一口气,她轻声道,“是军火的事情……”

便将自己一行人巧遇于翘的事交待了一番,“虽说骇人听闻,但始终是许家自己的私事。我也没想着多管,只无意间见了许姑娘手上的那封信。她情郎的笔迹,和我们在大妞妞周岁那天写来的那封信几乎是一色一样。尤其落款更是极为相似,都是平安两字,写得很草。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以桂元帅城府之深,亦不由得要倾过身子,他几乎是一把攥住了手边的镇纸,双眼神光闪烁,只沉吟不语。就是桂含春,眼中也放出了奇光来,盘着手径自沉吟,善桐自己是已经盘算过的了,见他们都不说话,便自己道,“依我看呢,我们手上那封信已经烧了,许姑娘手上那封,她看得紧,要来看是不大行得通的,也就是得了空,偷来给您们看一看……要真认出来是一个人,也不必打草惊蛇,只派人送许姑娘过去了。再悄悄尾随着,顺藤摸瓜,走个长线,一两个月可能还没什么,一两年间,没准线索就出来了。”

桂元帅又思索了片刻,才问桂含春,“你怎么看?”

桂含春想也不想,“弟妹说得很对,这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多少年来,这群人一直让我心底犯着嘀咕,几乎睡不安寝,现在终于有线索能往回摸了,就是付出再大的代价,也一定要把这事给办好了。”

“你们说得都对。”桂元帅点了点头,他低声说。“但却还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到底依旧是少了几分火候,没听出来这事背后更重要的一条线索。”

善桐和桂含春交换了一个眼色,都有些吃惊,又再望向桂元帅,等他揭盅。

桂元帅又沉思了片刻,他忽然间叹了口气,不无惆怅地道,“还是离京城太远了,含沁一个人,独力难支啊……”

看了善桐一眼,便又续道,“你平时在各大户人家中行走时,一定要留心了,我看,这个写信的人,肯定就是一个戏子,恐怕还是京城中最为当红的那几个戏班其中的一员。”

274、任务

“戏子勾引大小姐,这也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吧。”善桐禁不住道,“这一般女眷们看的也都是女班,见不着男戏子的,我本来还当是哪个京城名票……”

“票友都是一群起哄帮闲的,拼的其实都是家世,撒钱求个面子罢了。真要说唱,还能唱的过一般戏子去?”桂元帅淡淡地道,“一般的票友,能在几户人家的宴席上私下一唱,已经算是难得了。还能唱遍各府,唱到宫里去不成?你不说不知道,这一说我倒是恍然大悟了。这么一个走街串巷的人物,岂不是最适合各处收送消息?他一定人也要当红,各府的下人都想着上前攀个近乎,也没人会往心里去……他们真是好手段,要我就没想到这一招。”

被桂元帅这么一说,善桐忽然也觉得当红伶人实在是最好也不过的内线。虽说身份低微,但上到王公富豪,下至贩夫走卒,任何人同他打交道都不至于惹人疑窦,且又时常有机会可以出入内宅,甚至连皇宫都进得去,递送消息实在是再方便不过了——她被桂元帅这么一说,忽然脱口而出道,“难道是崔子秀不成?”

又忙向桂元帅和桂含春解释了一番,“……全京城都知道他的名气。一般说来,总是旦角红过生角,但他不一样,实在是生得好,连宫里都经常叫进去,太后、太妃都爱看他的戏。许家有什么喜事,也都是叫他们进来唱的。”

桂元帅不置可否,“这种事还是要多管齐下,再三求证。日后等你们在京城从容用些水磨工夫,几年间一点点搜集出线索来,这才能下定论。”

他显然也有几分兴奋,或许是因为如此,反而把情绪还压抑得更沉、更稳,字字句句都像是从齿缝间迸出来的,“你们回京后的事,我这里自然会安排。含沁平时要当差,比较辛苦,这个我也知道……”

他望了桂含春一眼,又道,“以后几年,看看能不能多打发一些人进京吧。现在这样,不往京里安排人手,那也不行了。”

善桐想到宁嫔所说的那几句话,又见桂元帅似乎心不在焉的,便知道即使没在京里,以他的见识城府,想必也能从京城送回来的消息中咂摸出味道来:含沁日益当红,若皇上有培植他入主西北的意思,对含春来说自然不利。老头子对儿子们虽然好,但这好也分了三六九等,为了维护宗子正统地位,说不定还会主动把含春送进京里,让亲家使使劲,也在皇上跟前露露脸。

她对功名本来就并不执着,桂元帅要怎么安排,那都是他自己的事。善桐断断不会在这事上露出小气来,只若无其事微笑以对,桂含春看了她一眼,不禁也微微一笑,主动开口道。“千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回京后的事,回京后再说了。现在许家姑娘这条线一定要牢牢捉住,可惜大哥远在边境,这几天也赶不回来……”

“他要敷衍上面,带兵扫荡那群路匪,一旦暴露,倒让肖家拿了话柄。”桂元帅看来对善桐的大度表现挺满意,又问她,“按你说,倒是谁送去最好?”

善桐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三哥是主子身份,不至于配不上许姑娘的出身。由他去送,我们不显得失礼。再说,又是自己人,行事也妥当,再派个缜密些的心腹跟着,这件事应当还是能办下来的。”

实际上人选也实在是不多了,如果含欣在,这件事含欣来办那是最好:连含沁都知道的秘密,桂家宗房这三个儿子心底肯定也都有数。只是含芳年纪终究还是轻了一点,母亲又宠着,虽然人也机灵,但和含沁比起来,是要少了几分城府了。再说,善桐想到他看于翘的眼神,心里就有几分不得劲儿:不是她不信任含芳,他只见了善喜一面,就是一见钟情。这要是对于翘也一见钟情了呢?就不说一见钟情吧,一路送到扶风县去,本来的一点好感要是发展起来,对谁都是麻烦……

但这只是她一点直觉般的担心,没有任何真凭实据,善桐也不好拿出来当个事情说。桂元帅不疑有他,和桂含春一道,都说,“是该令他去,那这事就这么定了。”

几人又商议了一番,连细节都反复商议过了,善桐这才回去内院找桂太太说话,又帮着桂太太料理婚礼诸事,还要和各地赶来吃喜酒的众位亲戚问好应酬,到了晚上才想起来打发人给娘家请安,又把榆哥的信带过去,第二天一大早,杨家就来人给善桐请安,见善桐忙成这样,犹道。“太太想问问姑奶奶何时有空回家坐坐。”

王氏令她回去,十有八九是要查问榆哥近况。善桐也不是不想回去——的确也该回去,但出嫁的人了,现在桂家有喜事,桂太太忙得分身无术不说,还有个许姑娘在那里等她无事招待一番。娘家人一时只得往后靠了,她便说,“等婚事完了,忙过三朝礼,一定回家,还要回村里看祖母呢。现在真是没空闲啊。”

和来人说了几句话,才知道诸燕生往江南办事去了,善榴人在西安等他。连善樱都回娘家来探大姐,一时倒欢喜起来,“虽说男丁们都不在,但女眷们倒是凑了个齐全。”

说着,把她打发走了,又自己去忙,没想到近晚时分,善榴又打发人过来,“我们家少奶奶说,三姑娘还是回家一趟来得好,为着您没回去,宪太太老大不痛快,嘀咕了半天呢……”

大姐是一片好意,善桐也没有办法,只好和桂太太打了招呼,撑着疲倦的身子,又过杨家去。果然王氏当头第一句话就是,“怎么没把榆哥一道带回来,还让他去玩什么火药了!”

善桐给她行了礼,见善榴和善樱都在母亲身后笑盈盈地看着自己,心里不禁一暖,用眼神和她们打了个招呼,才回母亲道。“您都管不住他,我哪里管得住,那么大的人了,又是哥哥,还不是由着他的性子来?”

母女俩久未见面,第一句话就说得有点火药味,善榴忙打圆场,“能进工部做事,也是好事。家里第三代到现在,也就是榆哥能和官字沾边了。这就叫傻人有傻福嘛……您不就是担心他一个人在京城没人照顾吗?这不是已经把弟妹给打发过去了?”

王氏叹了口气,估计也是自觉过分,便不再追问、指责善桐,自己慢慢地坐了,指着头给善桐看。“也不知道你们在倒腾什么。自从去了京城,他到底在做什么我也都不敢问,一问就揪心。他写信回来都说好,只说是在游山玩水的也就罢了。怎么你写信也是一句话都不说的!要不是你舅舅一封信过来,我竟不知道他还在折腾火药!现在还好,进了工部,得了个金字招牌傍身了似的,越发是拦不住了!你不把他带回来也就算了,还令他把媳妇接过去,那不是越发要十年八年才着家了?自从收了你舅舅的信,我头发是都愁得白了。”

善桐定睛看去,果然见得母亲头上星星点点的,居然已经有了白发——说起来,母亲也就是才望五十的年纪,京里贵妇保养得好一点的,看起来才三十出头的,有的是呢……

她心底有几分酸楚,因此虽然不平,却也不去争辩了,只是默然以对。反而是善榴开了口,“算啦,您都管不动榆哥,三妞一个做妹妹的,怎么管得了他?把媳妇接过去,一个是看顾他衣食起居,还有一个,不是尽快生儿育女吗?有了孩子,他性情就更沉稳了不是?”

先为善桐说了几句话,又回来问她,“不过这工部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有个正经的职位没有,要是没有,和官家打交道,可不是什么好事,有了功劳,工部老爷们就领了。要出了什么岔子,现成的就是靶子——舅舅也是的,为什么就安排进去了呢?”

那还不是因为不往里安排,榆哥连泰西都要去了?善桐无奈得很,又不敢当着母亲的面直说,只好含混道。“现在皇上很看重这个……京里又出了事情,十多个工匠都没了。舅舅也是想到这里,才把他安排进去的,要是能有几分建树,功名是肯定有的。也算是了却了您的担心吧。”

王氏一瞪眼,“我担心,我担心什么?”

善桐就嗫嚅着道,“今年殿试晚,可春闱眼看也就要放榜了……”

杨家小五房几个兄弟,这一科都有应试。檀哥、榕哥、梧哥,会试都得了彩头,殿试结果是定名次,不论如何,中进士那是肯定的事,就看是一甲、二甲还是三甲了。

王氏被善桐说中了心事,半天都不做声。善榴和善樱对视了一眼,善樱便向善桐微笑道,“说起来,楠哥定亲了。姐姐可知道不知道?就是爹说的媒——说的是慕容家的姑娘。家里虽然没有功名,但也是他们族里宗房的幺女,平时是看得很宝贝的。”

海鹏婶费尽心机,终于令闺女风光大嫁,得意是得意了一时。可惹怒了二老爷和老太太,转过年来楠哥这么一说亲,将来她在这个家里就更没立足地了:慕容氏好说是善喜的大嫂,这要是和族妹联合起来,一个娘家嫂子,一个夫家嫂子,凑在一块里外一传话一挤兑,善喜日后几十年做人都难。楠哥要还不帮她,等海鹏婶一过世,这有娘家还不如没娘家……

善桐在京中历练了一番,此时再回来看这些事,除了感慨父亲手段的确高明之外,对善喜已无多余同情。她也为楠哥高兴,“也是地方望族,这样一来,只要他自己肯经营,这一辈子平平顺顺的,也没人能欺负他。尽可以从容攒下一份大家业呢。”

善樱有几分不好意思,见王氏径自沉思,似乎未能留意到姐妹间的说话,便压低了声音,低声道,“三姐,你别和他一般计较。前几次见面,我已经狠狠说过楠哥了。这回回去,他要来看你,你……你也别给他坏脸,兄弟姐妹的,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他脑子不好使,你就别理他了。”

到底是一母同胞,没出门子的时候,善樱口中从来都听不到一个不字,没想到一出门反而干练起来。善桐忙低声笑道,“急什么,没怪他,我还怕他始终生我的气呢。”

两人相视一笑,善桐又问她姑爷好,善樱抿唇道,“还好,爹说,年后他任期就满了,要能往上走走,干一任知县,没准就体现出才干来了。”

县令不过七品,但胜在善樱一脸知足,看来和姑爷感情不错。善桐也为她高兴,免不得打趣道,“什么时候能有喜讯了,那就是双喜临门,你可要抓紧啦。”

姐妹俩这边才说了几句话,那边王氏也出完了神,扫了几姐妹一眼,善樱顿时就不说话了。善榴笑道,“樱娘回去好生歇着吧,你今儿才到家的,也该多陪陪你姨娘。”

善桐这才明白戏肉到了:王氏着急上火地把自己找回来,肯定是有急事要她参谋,榆哥虽然是王氏的命根子,但他现在好好在京城呢,媳妇也跟过去了。母亲就是顺口埋怨几句而已,断断是不会为了他特地令自己漏夜过来的。她和善榴一道微笑着目送善樱出了屋子,自己又同母亲一起进了里屋,门才一关,王氏的脸就沉了下来。

“你说稀奇不稀奇,”她几乎有几分咬牙切齿,“好消息一传到村子里,二姨娘的疯病居然就好了!这几天渐渐地也能认得出人了,口齿也清楚,知道自己梳洗了……请了大夫来瞧过,都说渐渐可以见好,再服几贴药调理调理,便能和常人没什么两样了。”

善桐顿时哑然,她望了善榴一眼,见善榴神色也有几分沉重,便知道王氏并未夸大其词。一时不禁叹道,“还是少了几分底蕴,梧哥都还没到家呢……”

“哪里是少了底蕴。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