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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故犯-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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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ere is your husband’”?
  她模仿的极像,动作语言眼神都很到位,当场就把纪梓渝逗笑了,纪梓渝笑着说她没学表演可惜了。?他在U国留了一段时间,路嘉每天起来时纪梓渝已经准备好了早点,晚上睡觉时他还在书房画画。路嘉吃着爱心早餐偷偷观察着纪梓渝。对方被她看到烦了放下盘子问道:“偷看我干嘛?”?  
  路嘉咬了口吐司:“你都几点起啊?”? 
  纪梓渝喝着咖啡反问她怎么了,路嘉说道:“感觉每天都不见你睡觉,要不明天别弄早点了,我们下楼吃也一样。”?  
  纪梓渝把刷了果酱的面包递给她:“不是我不睡觉,是你比较能睡,在说了,早点也不是给你做的,是给我干儿子做的。”话说完他看出来路嘉又些担心,继而补充道:“我还有场画展要办,最近得把画赶出来,我的身体我自己心里有数,你顾好肚里那小的就行。”? 
  路嘉喝了口牛奶,看着他叮嘱道:“还是得注意身体,不要光顾着给我儿子挣奶粉钱。”?话音刚落,两人同时噗的笑了出来,纪梓渝瞪了眼路嘉说道:“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让你儿子找他爹要奶粉钱去。”话说完,他自觉口误,刚想开口道歉,路嘉却笑着说道:“干爹不是爹啊?小气鬼。”?  
  纪梓渝走过去搂过路嘉搂搂她说道:“你儿子的奶粉我都包了,够大方了吧。”?  
  

  ☆、负了爱人

  五个月的时候孩子长的速度明显加快,路嘉怕是世上最频繁产检的母亲了,纪梓渝明白其中缘由,自然知道她心里的担心,但他相信她一定会有个健康的宝宝。
  纪梓渝收拾好东西下楼等她,检查过后医生告诉他们宝宝很健康,两人走到一半路嘉才想起来B超忘记拿了。纪梓渝让她在车上等,自己返回去取东西。?  
  路嘉等了很久也不见人回来,回去找他时,隔了很远看到了医院楼下站着的三个人。她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缓缓向着那三人走去。
  纪梓渝取完B超从楼上下来迎面碰到了每天只会在梦中见到的人,他以为自己是精神恍惚出现了幻觉,他站着原地和萧亦孑紧紧隔着几米的距离两两相望。他狠狠的掐了下自己手心,却认对方不是幻觉后一步步向着他的方向走去。
  他以为他等到了,他以为他来找自己的。他满心欢喜尽碎于身后女子的一声老公。
  他僵着身体停在原地,程嫣从他身后越过小腹微微隆起,她挽着萧亦孑的手臂问他:“是不是等很久了。”
  萧亦孑愣在原地,程嫣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纪梓渝笑着打了招呼:“你是亦孑的朋友吧?我记得你,婚礼上我们见过。”  
  纪梓渝红着眼眶将视线从萧亦孑身上缓缓转移到他程嫣的肚子上,他笑着伸手介绍道:“纪梓渝。恭喜你要当妈妈了。”  
  程嫣同他握手后,抚着肚子洋溢着幸福的跟他道了谢:“这家的医生太难约了,我们约了好几个月了。”说罢她看到纪梓渝手上拿的B超照问他:“你也陪太太来产检的吗?你们当初怎么约上的啊?”  
  纪梓渝头脑发蒙,他完全听不太清对方在说些什么,路嘉从他身后走来,跟萧亦孑他们打了招呼,她拉拉纪梓渝的衣袖问他:“东西取上了吗?”  
  纪梓渝看着她像丢了魂似得嗯了一声。路嘉视线扫了眼对面孕妇笑笑说道:“里面的医生是我朋友,你们直接来是约不到的,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们联系一下。”  
  对方高兴的说着感谢的话,萧亦孑盯着纪梓渝半晌后慌张的开口说道:“小渝,你听我。。。”
  他伸出的手被纪梓渝慌乱的躲开,他像只受惊的兔子扶着路嘉躲在她身后,程嫣笑着说道:“既然碰到,一起吃个饭吧,医生的事还要拜托你帮忙呢。”
  路嘉笑着拒绝了:“小忙而已不用客气,以前上学的时候学长也帮过我。饭就不一起吃了,我最近身子沉的厉害,想早点回去休息。”  
  临走时,纪梓渝站着萧亦孑妻子身侧哽咽的问道:“我可以摸下他吗?”  
  程嫣笑着说了声可以,萧亦孑看着纪梓渝将人头埋的很低,手指轻轻的覆在程嫣的肚子上,他心中一阵刀绞,他不忍心,也不愿意见到他如此委屈,小心翼翼的模样,他握住纪梓渝手腕,低声唤了声他的名字:“小渝~”  
  “嗯”纪梓渝应了声,低着头说了再见。
  萧亦孑拉住他的手腕不松手,解释道:“不是这样的。”
  豆大的泪珠落在他抓着他的手上,冰凉的泪水灼烧着他的心脏。他缓缓抬头同萧亦孑对视,泪水模糊了他望向他的视线,他好像从来都没有看清过眼前的人一样。他爱着十年的人,总是给他出乎意料的惊喜。
  眼泪从眼眶不停的溢出,萧亦孑被他绝望的表情吓到,他像个正在碎裂的珍宝,萧亦孑方法听到了他在自己手中碎裂的声音。他渐渐松开纪梓渝的手,看着纪梓渝拉着路嘉头也不回的渐行渐远。
  纪梓渝站在窗前,楼下的车已经停了整整两天。
  萧亦孑给他发了短信,说:“我在楼下等你,你听我解释。”
  纪梓渝离开后,萧亦孑瞪着程嫣问道:“你算计我?”
  程嫣笑笑:“我只是半个月前预约时有看到过路嘉的名字,并不知道他们在一起。”
  萧亦孑拉着她要带着她一起解释,程嫣抽回手臂拒绝道:“我不会说的,即便去了,我也什么都不会说,你休想踩着孩子和我的心为你的爱情铺路。”
  萧亦孑已经在楼下等了两天,纪梓渝拉上窗帘说他下去看下。
  自撞破萧亦孑妻子怀孕的事后,纪梓渝整个人的态度平静的不像话。萧亦孑等待的两天,他除了偶尔确认人走没走,其他的生活一切照旧。在路嘉看来,对纪梓渝而言,萧亦孑这次的出现好像一阵风,只在他心上吹起了名为“思念”的波纹,淡过便罢。但后来路嘉才知道,他的出现不是波纹,是海啸,是能彻底摧毁他摇摇欲坠世界的海啸。
  纪梓渝下去后平静的告诉他:“你不需要向我解释什么,我们本就不是需要解释的关系。你走吧。”
  萧亦孑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被他的一番话尽数击毁,最后他只能哑声说道:“孩子的事我可以解释。”
  他把脖子上系着的戒指取下来放到他手里转身要走,萧亦孑从身后环着他,赖声说道:“不是这样的,你得给我解释的机会。”
  纪梓渝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喊道:“萧亦孑,你还打算骗我到多会儿?”他虚晃的后腿几步笃定的说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跟一个孩子抢他的父亲。还是说,你根本没打算让我知道他的存在。”
  萧亦孑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他慌乱的冲纪梓渝喊道:“孩子根本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只有你。”
  纪梓渝听着身后人喃喃的说着“只有你”,他仰头看着碧蓝如洗的天空声音空洞的回道:“你已经辜负了爱人,别再让孩子失望了。”  
  午睡起来已经是下午6点多了,因为肚子里的孩子正在不断长大,路嘉最近明显感觉比以前更容易疲惫。她随意披了件外套打着哈欠懒洋洋的从卧室出去,纪梓渝背对着她站在厨房,她走过去一边接水一边问道:“偷吃什么好吃的呢?”  
  纪梓渝握着一个小盒子晃了晃,盒子内物体晃动的声音响的分明,他笑着回了声“糖豆豆”。说罢纪梓渝走回客厅将东西放回衣服口袋里。  
  路嘉倚靠在厨台,喝了口水看着人:“不给吃啊?收这么着急。”  
  纪梓渝笑着没接她的话,他把手伸向路嘉的方向:“来,让我摸摸我干儿子。”  
  路嘉笑着放下水杯向着纪梓渝的方向走去。这辈子认识纪梓渝是她觉得最幸运的事情之一,对于路嘉而言,留下这个孩子,一半的勇气源于对许柯的深情,剩下的一半源于这个自称孩子干爹的人。
  她始终记得纪梓渝曾经跟她说:“没有一个生命的到来是错误的。如果她想要这个孩子,那就留下,以后好坏我都陪着你一起担。”  
  纪梓渝给她让开些位子,让她平躺在沙发上,他手轻轻落在已经有些显怀的肚子上试图感受那个还没有降临的小生命。  
  萧亦孑的事情她一直梗在心里,她知道纪梓渝难受,但她实在不愿意掀开他的伤口跟他谈,最后她捏捏纪梓渝的手心让对方感受到她在他身边陪着他。
  肚子里的小家伙可能是刚睡醒,一个蹬腿让纪梓渝惊喜的看着路嘉笑道:“小家伙动了,他在跟我打招呼耶。”
  路嘉笑笑心想小家伙明明是踢了她一脚,哪里是打招呼!纪梓渝笑着笑着眼眶不由涌出些泪水来,他手扶着路嘉腰侧,侧着脸轻轻附耳贴着路嘉的肚子,感受着来自另一个生命的力量。  
  泪水掉出眼眶,路嘉伸手揉揉纪梓渝的头发难耐的叫了声他的名字。  
  纪梓渝就那样静静地落着泪,缓缓说道:“大宝贝儿,你知道吗?我真的真的好羡慕你。”
  他羡慕路嘉,特别羡慕。听着肚子里孩子的心跳,他笑着开玩笑的告诉路嘉:“我们睡了七年,如果我是个女的,可能你早就当干妈了。”  
  路嘉手抚在他脸上,替他抹掉泪痕哽咽的说道:“小渝,别想了。”
  片刻之后她握着纪梓渝的手指说道:“要不我们在一起吧,你给我儿子当个爹,我给你当个媳妇儿。”  
  纪梓渝摸了把泪水,抬头看着她哭笑着说道:“你当我傻啊?”  
  路嘉推推他,捏着他的脸:“我都没说话你就抢着当我儿子干爹,便宜都让你占了,现在不认账了?”  
  纪梓渝和路嘉认真的对视着,他摸着路嘉的脸颊告诉她:“我过两天回国办画展,画展结束再说。”  
  路嘉搂着他手臂靠着他打趣道:“娶我还要考虑啊~我是失宠了嘛~”说罢,她收起玩笑,认真几分说道:“这次画展办完休息休息吧,我觉得你这次回来气色一直都不好,我可还指望着你给我带孩子呢。”  
  纪梓渝但笑不语,他离开的时候路嘉去机场送的他,纪梓渝拉着她在机场叮嘱了半天,路嘉笑着说他唠叨,纪梓渝登机前跟她说的最后一句是告诉她要好好照顾自己。
  她站在送机口笑着跟他说了再见。  
  那天她不知道,他们俩一个在期待再见,一个却在做告别。

  ☆、从未好过

  他曾经哭着跟路嘉说“最坏不过余生都是回忆”可那回忆拉扯着他,他当真熬不过去了。  
  以前他心里总还是有希望的,他总觉得他们俩相爱,即便现在不能,十年、三十年、五十年,只要还活着,父母百年之后他们总归是能等得到的。但忽然,他突然清醒的意识到他真的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了,甚至即将成为别人孩子的父亲,他知道自己等不到了,即便等到了,抛弃孩子,抛弃责任,萧亦孑还能幸福吗?他们还能幸福吗?  
  纪梓渝离开的第二周,画展如期举行,艺术圈里一时热评如潮,艺术评论家们的评论在网上传播转载在路嘉看来满世界仿佛都是都是纪梓渝的消息。  
  之后的某天清晨,路嘉打来邮箱,一封来自许柯的邮件,邮件上写了简短的一句话:“下月初八,我结婚。回来吧。”路嘉关掉电脑在躺在发了一整天呆。晚给纪梓渝打电话问他想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电话却一直打不通。路嘉当时只以为他在忙画展善后的事宜,并未多想。  
  一个平常的不能在平常的周三,孩子有些闹腾让她起的比平时早了些,她杯牛奶绕到书房记起了当天的日记。下笔刚写下:今天4月18日,星期三,窗外天气晴朗,小家伙最近闹的很,等到…
  将写的未写下,她突然一阵心慌,钢笔落在日记本晕出一圈墨迹。  
  可能是女人的第六感,她最近常常会突然想起纪梓渝,本以为是孕期心里柔弱,但就在刚才的一瞬间她有种特别不好的,她从未连续一周跟纪梓渝联系不上,即便画展收尾在忙,一周多的时间,怎么会全然联系不上,路嘉按了按心脏的位置,安慰自己想多了想多了,电话刚拿到手里,纪梓渝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路嘉松了口气接起电话说道:“怎么才回电话,我刚才一阵心慌,差点…”  
  电话那头传来哽咽的哭声,路嘉握着手机沉默了,纪梓妍哑着嗓子哭着跟她说:“小嘉,回来吧,梓渝出事了。”
  路嘉穿着一身肃穆的黑衣,机场出来江左菲已经在接机口等着她,她什么都没有带,哭着挂了电话直接打车去机场买了最早的航班回国。  
  “直接去吧。”路嘉头拧到窗外看着晴空万里抿着唇无声的哭着。  
  江左菲抽了几张纸递到路嘉手中:“坚强点,纪家都垮了,别让他走的更不安心了。”  
  “他是这世上最心狠的人,怎么会不安心。”路嘉擦擦眼泪问道:“干妈他们怎么样了?”  
  江左菲跟着擦了下眼泪回道:“不太好,知道消息时阿姨就晕倒了,状态也不乐观,现在梓妍姐一个人三头跑,医院这边只给了三天假,一会儿我先送你回去,等我从医院接上阿姨去殡仪馆。”  
  路嘉在楼下十多分钟,她不想给本就沉重的家庭在带去更多的情绪了,可即便平复在平复,心里的伤口还是鲜血淋漓,从踏进纪家时候她的泪腺仿佛断裂般不受控制,纪梓妍从房间出来擦着眼角的泪痕疲惫不堪。
  路嘉走过去抱着她哭着说道:“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不晚,不晚,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她拍拍路嘉继续说道:“别哭了,还怀着孕呢,哭多了伤身。爸爸刚睡下,我们等等,晚点出发。你刚下飞机回梓渝屋…回屋休息会吧。”他一个人走的轻轻松松,摆脱了自己的全部烦恼,把绝望留给了所有爱他的人。  
  停尸间里,父母掩面绝望的哭泣,刚从医院接出来的人转眼又晕了过去,向来威严的父亲间白了头发,当年扬言以后不要他这个儿子了,如今却真真实实没了这块心头肉。
  江左菲带着纪梓渝父母去了旁边的房间,离开的人平静的躺在冰冷的铁,纪梓妍倾诉般的说道:“你总是抱怨家里床硬,咯的你睡不着,怎么如今倒睡的踏实了?!”  
  路嘉紧咬着牙的看着纪梓渝长长舒了口气冷着声看着纪梓妍问道:“他知道吗?”  
  纪梓妍闭着眼笑着摸摸自家的冰凉的脸颊摇了摇头。  
  “告诉他”路嘉咬着牙说着:“消息不发出去是因为这是我们的家事,悲欢哀乐都没有义务通知旁人。他走了,是他的选择,但我就是要萧亦孑知道,他熬不过去的凭什么萧亦孑不用背负,我们痛不欲生凭什么萧亦孑能幸福的心安理得!同样的痛,我就是要原分不动的还给他。”  
  纪梓妍捂着胸口哭着说道:“他来了,爸妈见着可怎么办啊。”  
  “姐,姐,姐。”路嘉哭着颤微微的嘶吼着喊了三声姐,捂着心口哭着说道:“可是我不甘心啊!”  
  纪梓妍摇着头走了出去。路嘉抓着冰冷的铁床边痛苦的蹲在地上哭了好久,直到工作人员敲门她才撑着床边缓缓起身握着纪梓渝的手说了最后一句告别的话语:“不是说好当我孩子的干爹吗?不是说以后好坏你都陪着我一起担吗?你这人,怎么连再见都不说就抛下我们了?我不会跟你告别的,小渝,回来吧,我不想你走。”  
  一个人,一段过往,一场爱恨,一生的终归都化作一捧细灰,止于世,止于此,止于尘埃。
  葬礼前一天,处理事故的来了纪家,判定后他们将遗物和房屋钥匙尽数归还。  
  路嘉和纪梓妍拿着钥匙去收拾纪梓渝的,房子很整洁,物品都各归其位。浴室里地上的血迹早已经干涸,纪梓妍脱下外套把自己关在浴室里拿了块毛巾沾反复擦拭着地面的血迹,路嘉站在客厅听着浴室里传来的哭声眼眶。她强忍着泪水去了纪梓渝的画室,画架上的画斜挂着一块白布,画的右下角露在外面,很细的笔触反复描绘着两个字——思念。  
  一旁画笔架上的颜料已经凝固,笔筒里的污水已经自行沉淀,散落的画笔旁放着纪梓渝很长时间一直在吃的五彩豆。路嘉拿起盒子倒了两颗在手上,的药片掉在手心里。
  她神经猛然一震,起身奔向其他房间,像疯了般满屋翻找着柜子里的。衣柜的抽屉里的药瓶写着“阿替米林”,她握着药瓶脚步虚浮的折回画室。  
  她的握着蒙在画上的白布,她害怕自己的心底所想得到印证。纪梓妍听到路嘉的动静擦干眼泪从浴室出来。
  路嘉蹲在画架旁边,双手紧紧攥着对比一致的药片,手窝放在胸口嚎啕大哭,纪梓妍走过去掀开画上蒙着的白布,厚重的步料落地,发出一声不大闷响,仿佛有人握着拳头在他们心口再次锤了。  
  路嘉盯着萧亦孑笑容灿烂的画像,的锤了锤自己胸口试图让自己呼吸能够顺畅些,她咬着嘴唇痛苦的低声嘶吼道:“他其实从未好过,离开萧亦孑他从未好过,我们怎么能以为他过得很好啊?”  
  纪梓妍捡起布子重新盖好画,路嘉哭着仰面看人:“我看见过的,我看见过很多次他在吃这个的。我怎么能从来没有怀疑过呢?如果我早点发现,如果我们早点知道是不是就能留下他了?”  
  纪梓妍拉着路嘉起来,从她手里接过药品掩面忍声呜咽着说道:“这事儿别告诉我爸妈。”  
  当天他们收拾完,将所有家具盖上白布,拉上厚重的窗帘,那副画被留在阴暗的房间里独自腐朽。  
  纪家没有把消息散布出去,他们已经心碎了,再也无力应对外界的疑惑和追问。葬礼当天陵园墓碑前站着的只有家人,告别的话语倾诉殆尽,心头的伤痕却始终无法愈合。葬礼后,纪梓妍登录自己的社交账号公布了离世的消息,话语很简单,只说:希望天堂有你的幸福。
  他爱着一个少年,爱了一个少年2857天,闹了84天,等了他562天,他以为时间会让他好些,可他的世界一直在下雨,无法自愈。①
  三天后,萧亦孑满目疮痍的敲开了纪家的大门,纪妈妈听到声音蹒跚的从里屋跑出来抓着萧亦孑的领子让他把儿子还给自己。
  路嘉不拉不劝,双目无神的站在一旁,纪梓妍推着萧亦孑向屋外赶去,他却向生了根似的站在原地不动。
  纪爸爸从身后咳了一声,缓缓走过来让纪梓妍先带着情绪激动的妻子进屋,客厅子安静下来,静的仿佛呼吸都多余,萧亦孑嗵的一声跪到纪爸爸面前,却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勇气开口。  
  对不起三个字,太轻贱了。那是他最的爱人,是别人家最的儿子啊。
  比起纪妈妈,纪父显得相当平静,他倾身扶了下萧亦孑示意他起来,看着仍跪在原地不动的人,纪爸爸压着声音咳了几声缓缓开口说道:“别跪着,你没做错什么,是我家那孩子傻,到死都不回头。你走吧,以后都别来了。” 
  萧亦孑跪着向前匍匐了两步,他挡住纪爸爸的去路,哑声开口道:“我不能走,让我见见他,求您了,让我见见他。”  
  纪父声音发颤的长长的叹了口气,绕开他回了房间。
  跪在客厅里的人对着自己胸口处敲打着,试图让自己能够换过气来,他望着紧闭的房门哭的像个无助的孩子咽语道:“小渝~小渝~”  
  路嘉拖着已经渐沉的身子缓缓走到他身边:“你走吧,他人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在见到了。”
  萧亦孑瘫坐在一旁,手臂上满是划痕,他脱力的坐在地上,神情空洞的说着:“我爱他是真的,你得信我。”  
  路嘉点头,萧亦孑说的话她信。她只是不明白,这世上两情相悦本就难能可贵,为什么那些有却偏偏落的生离死别的下场。
  她恨萧亦孑,恨不得要他偿命。路嘉只要想到他一定也见他。他拿自己的命去他,甚至把他看的比命还重,他怎么会不想见他。他会舍得离开他,得有多绝望啊~                        
作者有话要说:  ①的地方源自真实的抑郁症患者遗书

  ☆、他是我的命

  路嘉擦了下脸上的泪痕看着萧亦孑冰冷得跟他报了个地名。话音未落,萧亦孑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静安陵园里,冰冷的石碑没有一丝温度,墓碑上只写着纪梓渝的名字,甚至连一张照片都没有。
  路嘉没有说错,他真的再也不可能见到那个人了,无论生死。
  他曾经承诺过,只要他需要,他总会在他身边。纪梓渝说的没错,他总在骗他。
  他心底一片凉意,四肢都泛着冰冷,心在反复的绞痛下已经麻木,他也想躺一会,想躺在他身边。
  以前冬天的时候纪梓渝总喜欢贴着他睡,说他是个人造暖炉。那时他总把冰凉的脚挤在他腿间,等暖和了在抽出来,满意的在他唇上亲亲,笑嘻嘻的告诉萧亦孑:“取暖费,我缴了。”
  他想抱着纪梓渝,等着他冰冷的身体再次暖起来,但那个人已经不要他了,他离开了,带走了萧亦孑全部的希望。
  纪梓渝出事的消息公布后,萧亦孑是当时便知道的。他正在客厅陪着自己父亲看早间新闻,手机传来新的消息提醒。手机解锁划了三次却怎么也划不开,他心里突然升起一丝奇怪的情绪,屏幕解锁后,纪梓妍的消息推送上赫然写着:“愿天堂有你想要的辛福。”  
  所有的汉字他都认识,但内容连起来他却怎么也不懂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片刻之后,一连涌入的消息让他手足无措,很多媒体接连发生道出了纪梓渝逝世的消息。手机里反复播着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电话那头始终重复着:“对不起,您说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冰冷的声音反复在耳边响起,消息的提醒音接连不断的冒出,他的心覆上了从未有过的严寒。
  手机从手里滑落,他站在客厅脑中一片嗡鸣声,楚利楠端着水果打趣他说:“都是要当爹的人了,怎么还毛毛燥燥的。”说罢她俯下声把手机捡起来,屏幕上的消息映入眼帘让她害怕,她的反应远比思维要快,她当即叫人把萧亦孑关回了房间。
  当屋内人不停的敲门要走时,她终于明白自己当时在害怕什么。  
  萧亦孑如何反抗都没有用,便再未出声,当楚利楠意识到不对时,萧亦孑早就从二楼跳窗跑了。窗外种了很多植被,树枝上隐隐挂着些血迹,她顿时腿脚一阵发软,哭坐在地上,萧父皱眉无奈道:“他早就不是我们能随意掌控的年纪了,让他去吧。”  
  楚利楠跌撞的起身说道:“我不是怕他去,我是怕他想不通也不要命了。”  
  楚利楠找到萧亦孑时,他正波澜无惊的跪在纪梓渝墓碑前。他眼眶中一滴滴溢出的泪珠深深刺在楚利楠的心上。
  她小心翼翼的走近蹲到萧亦孑身边看着他身上细微的划痕:“亦孑,你先跟妈回家,我们先处理一下伤口,妈不拦着你了,等伤口处理好你在过来成不成?”  
  萧亦孑置若罔闻,一味的盯着墓碑发呆。  
  看着眼前双目赤红的人,楚利楠掩面哭道:“你是不是想我担心死?你得为你的孩子,你的家庭考虑,他已经死了~”  
  “妈!”萧亦孑歇斯底里的叫了妈,打断了她剩下而未出口话。
  萧亦孑手指反复摩挲着墓碑上刻着的名字,他的声音平静而绝望,他缓缓说着:“妈,你有没有想过,他也是别人的儿子,他也有爱他的父母、亲人,他也是别人的心头肉。”
  过往一幕幕浮现在眼前,仿佛昨天一样,他笑着描述着:“我们初中时就在一起了。起初他不喜欢我,是你儿子耍着流氓硬是吻了人家,硬是逼着人家喜欢我。高中时,我们俩不在一个学校,能见面的时间只有放学,他每天放学宁愿背着画板坐一个多小时的车来看我,只是为了监督我按时吃饭。你当他为什么非要出国啊?他的家人都在这里,他学画画的!去哪个国家不好,即便留在国内深造也会有很好的发展,你知道他有多优秀吗?你有试着了解过他嘛?他一直拿自己的前途跟我赌,只是为了赢多一些跟我在一起的时间。”  
  大学时,他们俩在国外,每次生病时都是纪梓渝陪在他身边,他会因为怕萧亦孑夜里在严重起来,一个通宵一个通宵的不睡。外面下着大雨,他顾不得自己,在凌晨三点的夜里跑了十几条街只为给萧亦孑买个药。
  楚利楠总说纪梓渝耽误萧亦孑,却从来不知道,萧亦孑所有看过的资料,所有不懂的地方,纪梓渝会为了让他学习方便亲手一笔一画的查出注释记在一旁。为了对萧亦孑工作有帮助他辅修了设计,有一次,公司的设计图出了问题,纪梓渝人还病着,却拖着病夜里偷偷起来硬是熬了一整夜帮他把图改完。
  她找上门,言语之间咄咄逼人,纪梓渝不是她儿子,不需要承受她的尖酸刻薄,可他却什么都没有说,离开时只拿着手机。
  过往种种一概说完,萧亦孑看着楚利楠问道:“您只关心您自己,您只看得到他的种种不是,您觉得是他在耽误我,可事实上,是我总在拖累他的步伐。他本可以飞的更高更远,却宁愿为了我折断翅膀。我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摆到他面前,您怎么就看不到他对您儿子的好呢?”
  萧亦孑捂着胸口的位置费力的做着呼吸:“我跟您要了一年的时间,你知道我告诉他,我们在一起一年,一年之后就分开时,我心里有多痛,他心里有多痛吗?我真觉得自己像个刽子手,一点一点把他的心刨的伤痕累累。可即便如此,当我厚着脸皮问他,他还愿不愿意跟我回家了,那小傻子还是蠢兮兮的直接牵住了我的手。我都想问凭什么?到底凭什么啊?凭什么人家那么好的人要喜欢我啊?凭什么这么多恶心事儿他傻的连骂我一句的话都不说啊?凭什么我这么对他,他自始自终都不放弃我啊?凭什么死的是他不是我啊?”  
  萧亦孑抓着楚利楠的袖子一句句逼问着。听着耳边传来的哭泣声,萧亦孑情绪突然平静的像波澜不惊的湖面,他像个无知的孩童般问着“妈,你告诉,凭什么啊?”
  楚利楠瘫坐在地上,倾听着儿子心底所有的爱恨。
  “一年的时间,您觉得自己很仁慈了是不是?您答应我就后悔了是不是?不然怎么早早的便不停打电话的催着我,逼迫我,威胁我?其实,我比您还后悔,您知道那一年里他是怎么过的吗?他每天醒了看不见我就会紧张,即便他画了一天画很累了,却还是坚持先去公司找我,然后一起回家,他每天都是最后睡最早醒的人,只是为了多看我一会。是不是很傻啊。他以前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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