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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友_刀叨叨-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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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可爱”这个词,现在它正式荣登丁炏最讨厌词汇的亚军宝座。
“也许我想太多,不过警告你,也别打我的主意。”丁炏板着脸说。
杜仲若有所思地打量向他:“如果我打你主意,你准备拿我怎么办?”
丁炏想了好半天,然后,不得不意识到,他拿杜仲没办法!
……算你狠。
杜仲开心地笑,和丁羽面前的毛利小五郎完全是两个人。“看来我可以放心打你主意了。”
虽然对方看着就是在说笑,但保守起见,丁炏偷偷决定,今后晚上睡觉一定要锁好卧室门。
“走,我们去买牙刷。”杜仲神情自若推着购物车往前走去。
这倒提醒了丁炏。
“如果你打我主意,我就拿你的牙刷刷马桶。”
杜仲毫不买账地笑道:“说得好像你会刷马桶似的。”
“我不会我可以学啊。”
杜仲迟疑了一下,终于开始有些担心:“你不会是说真的吧?”
“你呢?你不会是说真的吧?”
“真的,我真的可能在打你主意。”
“我也真的很好学。”
“你提醒我了,晚上我会抱着我的牙刷睡觉。”
丁炏没有再说下去,吓到杜仲就好,他没打算当真学刷马桶那么有技术含量的活。
两个人沿着一排排的货架寻找牙刷,杜仲在好一会儿的安静后突如其来问:“你不好奇之前小B做了什么吗?”
丁炏的确好奇丁B拥有控制权的时候,会做些什么,为此他曾试着询问杜仲,在发现杜仲不好好回答问题后也就放弃。毕竟,之前他不是没有自己调查过。虽然不记得丁B掌权时做了什么事,可丁B做的事情是有痕迹的。例如说,丁炏发现自己笔记本上莫名安装了游戏软件;他的影碟也被翻过;珍藏的巧克力消失了——这件事人神共愤——总之,丁炏也不是想不到丁B会干的那些事。眼下杜仲故弄玄虚,他自然不会就范。
“我不好奇。”如此回答道。
杜仲语重心长说:“人需要好奇心,没有好奇心就说明他老了。”
“虽然我没好奇心,但我有很强的报复心,谁敢说我老,我就半夜跑去偷他抱着的牙刷刷马桶。”
杜仲总结丁炏的发言:“你要夜袭我。”
丁炏认为杜仲说得挺对,但不知道为什么又觉得很不对劲。
另一边,杜仲已经神情自若,甚至带着对生活满怀希望的阳光表情选购起牙刷来。“这个在促销搞特价,挺划算的。”他拿起一盒家庭装牙刷向丁炏介绍说。
丁炏买牙刷一般都是挑搜索接过页面排序第一位的,没想到原来区区一支牙刷也有性价比这回事。眼见杜仲跟中了大奖似的模样,为了不露怯,他装模作样伸手也拿起一盒,就好像自己能看懂似的研究起来。
杜仲又看到别的牙刷,他放回手中的那盒,准备继续挑选,一个没放好,手中的牙刷往地上掉下去。
……空中的坠落……
丁炏愣愣望着从空中往下坠落的牙刷,忽然,呼吸急促,整个人颤抖起来。
……空中的坠落……
透不过气,手脚麻痹,窒息将死。
隐约间,丁炏听到有个声音一遍遍说着“我在这儿”。
他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等回过神的时候,注意到自己几乎被杜仲抱在怀中。
“……好了,马上就会过去。你经历过的,对不对,你知道没事的,很快就会结束……”
杜仲不厌其烦在丁炏耳边重复类似的话语。
未必是这些安抚起到作用,丁炏经历过这些,他知道这是惊恐发作,每次过几分钟就会好,然而,被杜仲紧紧拥抱莫名让他有一种安心感,他又花了一会儿的时间来借由这个拥抱平缓心情,之后,才轻轻挣脱开。
“结束了。”他告诉对方。
杜仲顺势退开一步,他全然没追问丁炏的异状,只是若无其事将一版牙刷递到丁炏面前:“我们买这个吧,银离子抗菌牙刷。以防你用我牙刷刷马桶,希望它能抗菌。”





第4章 第 4 章
丁炏自己上网查过,医生也有说,在意外发生后他想不起当时的具体情况,这应该是创伤后应激障碍表现出的回避症状。他的病情比一般人更复杂,因为他还出现了人格分裂。如果把精神病患者比喻成桃子,从心理医生的角度来说,丁炏可谓是鲜嫩多汁的水蜜桃。比起其他干巴巴的毛桃,丁炏的病情有更多临床价值。
——这还是在他们不知道丁炏另外时常会惊恐发作的情况之下。
丁炏不想当水蜜桃,为此隐瞒了自己的惊恐发作的病情。他没想到自己那么快在新的心理医生面前暴露出这一症状。
而更没想到的是,在他惊恐发作过后,杜仲对此只字不提。
挑选完牙刷,杜仲拉着丁炏重新回到食品区域。他们又买了很多食材,最终,两个人提着大包小包走出超市。
丁炏拎着两袋重物,走得生无可恋。“你非要说超市近,不用开车,现在可好,我们得提着那么多东西走回去。”
杜仲不假思索回答:“你若是累的话,我背你。”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提议背丁炏。丁炏不再那么感动,他开始起疑,觉得这个人有阴谋,背到他能把他淘汰出局什么的。
“我自己可以走路。”他警惕地回答。
杜仲看起来还真是颇为遗憾,“那下次吧。”如此表达自己的愿景。
丁炏心情复杂地暗中观察对方。他是见过不少心理医生的过来人,但却怎么也看不懂眼前的这一个。

在丁炏看来能把人走累死的归途实际在十几分钟后结束。
两人返回公寓,一进门,杜仲就张罗起晚餐来。丁炏偷偷在厨房门口观察,他对厨房里的人有越来越多的疑惑。
有记忆以来,杜仲是第一个无酬劳为丁炏烹饪晚餐的人。要知道,丁炏连自己母亲亲手煮的菜都没吃过——据说吃过他母亲煮的菜的人当场都死了——可是,为什么杜仲会为他做那么多事?心理医生的业务里包括洗手作羹汤的吗?
丁炏正思索着,忙着往碗里打蛋的杜仲忽然抬头问他:“你的打蛋器在哪儿?”
丁炏连打蛋器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他装模作样走进厨房寻找,边找边偷偷拿手机百度“打蛋器”。他以为自己的动作很低调,绝对不会被对方发现,结果,杜仲头也不抬地形容道:“打蛋器长得就像只剩下骨架的灯泡。”
“……说得好像灯泡会长肉似的。”丁炏找了句场面话假装不知道自己孤陋寡闻。
杜仲因为丁炏的说辞而轻笑出声:“灯泡如果会长肉,女灯泡一定成天想减肥的事。”
“那男灯泡成天想什么?”
“想女灯泡呗。”杜仲随口回答,之后想到什么,又补充说,“当然,一定也有想马赛克男灯泡的。”
丁炏本能问,“马赛克男灯泡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出现那么诡异的说辞?”他压抑不了自己这种仿佛看到NC17字样后的亢奋心情。
杜仲耸了耸肩回答:“不就是我们这个房间的禁词?”
丁炏想了一会儿,终于想起“可爱”的自己。
……你是不是又调戏了我一回?
他板起脸停下手上的工作。“你自己找打蛋器去,我回房间打个电话。”

丁炏说的是实话。至少当事人声称,并不是说他实在找不到打蛋器才找借口离开厨房,事实上,他的确回房打了个很重要的电话。
他打了电话给自己的母亲。
首先,他在电话里保证了自己最近有好好吃饭,有好好睡觉,刷牙的时候有好好漱清牙膏,过马路的时候也有好好看交通灯。然后,他提到杜仲。
“我觉得这位杜医生搞不好对我图谋不轨。”他向自己的母亲阐述严峻形势。他的母亲立即嗤笑回答,“炏炏你为了躲避心理医生居然连这种瞎话都编出来了。”
丁炏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他母亲亲生的——
“你不觉得你儿子有足够吸引男人的魅力吗?”
“你觉得你是有超凡脱俗的气质,还是倾国倾城的姿容?”
……我的母亲,您是不是对男同性恋群体有什么误解?
“妈,我们是说在杜医生,不是在说杨过。”
“杜医生虽然不是杨过,但他肯定是直男。人家有女朋友的,好像都谈婚论嫁了。”
这可真出乎丁炏的意料。“怎么会有女孩子看上他的?”他不解地问。
当母亲的人语重心长:“炏炏,等你是女孩子的那一天,你就会明白这问题的答案了。”
……我亲爱的母亲,您小学语文老师贵姓?
“你觉得我等得到那一天吗?”
心灵鸡汤立即来了——
“炏炏,永远不要放弃希望。”

被灌了鸡汤的丁炏在挂断手机后一边感受着饱腹感,一边回到客厅。
杜仲的效率特别高,丁炏不认为自己的电话有打几小时,没想到等走出卧室,便见到餐桌上满满一桌子的菜。
丁炏也是会做饭的人,煮面煮饺子煮馄饨,他会的还挺多。平时觉得煮面就复杂得一塌糊涂的人此刻简直对杜仲另眼相看。别看这个人吊儿郎当,实际居然能做那么多职业选手才会的菜式。
“是不是趁我回房间打电话,你订的外卖?”他提出合理质疑。
闻言杜仲若无其事笑笑:“你尝尝看,外卖一般没我这手艺。”
丁炏心想,杜仲的吹嘘糊弄错对象了,对方一定没想到,他是吃外卖的专家。走到餐桌边,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看起来像模像样的咕咾肉。一秒后,他又心想,自己过去那么多年的外卖,真是白吃了。
“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杜仲带着一丝期待地问。
丁炏实在没法昧着良心说话,只能点了点头:“不错。”
“既然你那么识货,以后我天天做给你吃。”
这一回,丁炏相信对方绝对是吹嘘。这个人马上就要结婚,要天天做,那也是做给他的妻子吃。
念及此,丁炏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有女孩子喜欢杜仲了。这个人再一无是处,至少也还会做饭……而且,这个人也不是一无是处的。他有特别温柔的时刻,虽然总是不正经,有时候却又让人觉得安心……
仔细想想,杜仲的女朋友搞不好还挺幸运。
“你是不是快结婚了?”一个不留神,丁炏脱口问出,就好像他很好奇这个问题似的。
杜仲意外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哪有影子的事?你倒是先给我个新娘。”
丁炏鄙视地睨向这么点小事还要藏着掖着的人:“你不是有个女朋友?”
“我们先坐下开动吧。不然菜要凉了。”杜仲首先在桌边坐下。
丁炏暗自吐槽这岔开话题的方式太不巧妙,但想到咕咾肉那么好吃,还是赶紧落座拿起筷子。
“其实我有一个错过的心上人。”杜仲忽然没头没脑开口。
丁炏迟疑着又吃了一块肉,通过逻辑推理,结合上下文,还原整个故事:“你至今仍然是喜欢那个错过的心上人比喜欢女朋友多?”
杜仲点头承认:“我至今没有办法放下。”
你这个渣男。
丁炏特别正义路人地想,但他从杜仲向来缺乏真诚的表情中看到一丝少见的真实哀切,这让他有些不忍直接开口指责。
杜仲安静地缓缓开口说:“我最恨自己没有好好表白,相反,因为最初的偏见,甚至从未对她好言好语。”
“如果你真的那么在意,就应该先和自己现在的女朋友说清楚,认真分手后再去找她,不成功也没关系,只要把‘好好表白’这件事做好就行。”
“你真的认为我应该去‘好好表白’?”杜仲问得莫名郑重,他凝视向丁炏的双眼。
丁炏有不好的预感,他忽然想,杜仲那个没有办法放下的心上人该不会是自己吧?虽然他不记得对方,但难保对方念念不忘他这个从小的众人焦点。
“那倒也不是。”他立即怂了,下意识改口,“如果会令对方困扰的话,还是三思而后行吧。”
杜仲忽然笑出声来,是终于憋不住的那种。“你该不会以为那个人是你吧?”
丁炏的脸都被羞红。他没想到自己那么自作多情,最可恨的是,还被对方笑话。
“你管我怎么想的!”他气急败坏顶回去,紧接着,因为想到某种可能性而愤慨至极,“所以这全部是谎言,你就是在耍我?!”
杜仲收敛笑容,他摇头用尽量无害的表情保证:“我说的都是真的。只是,你的反应太马赛克我才忍不住笑的。我没有笑话你的意思,那不过就是好像看到hell kitty会忍不住会心一笑一样。”
你们家会心一笑会露出八颗牙齿还带配音的?
丁炏压根不相信对方的说辞。可是,杜仲的笑的确也没有太多嘲笑意味,犹豫再三后,他决定原谅对方。
“总之,如果你不喜欢你女朋友,就好好说清楚,不要欺骗她。”正义感十足的人说。
杜仲低头思忖一番,之后,用若有所思的目光打量向丁炏。“如果我听了你的话和自己女朋友分手,然后,我又没追回心上人,两头落空的我是不是可以让你把自己赔给我做女朋友?”
丁炏怀疑自己被玩坏了,这时他居然一本正经回答对方:“等我是女孩子的那一天。”
杜仲被他说得一怔,好半天后才稀奇地看他问:“你觉得我等得到那一天吗?”
这个问题太耳熟,丁炏立即背出标准答案:“永远不要放弃希望。”





第5章 第 5 章
晚餐的后半段有异常沉默。当丁炏抢走最后一块鸡翅,杜仲终于语重心长开口:“网上都是骗人的,你千万不要相信那些‘变性技术哪家强;中国山东找蓝翔’之类的广告词。”
丁炏冷冷瞪过去:“我首先没傻到相信这些广告词,其次没傻到听不出你这是在调侃我。”
杜仲无辜地摊了摊手,为自己辩解:“我是真心的。以防万一。”
这种事有什么可表真心的?你干嘛怕我变性?
仿佛听到丁炏心声,杜仲一本正经予以说明:“人家都说,那么马赛克,一定得是男孩子。”
“‘可爱’这个词解禁了。”丁炏无力地缴械投降。听“马赛克”简直比听“可爱”更糟心。他想了一下,注意到华点——
“所以,你到底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管他是男的还是女的?”
丁炏第一次从杜仲口中听见让他较为认可的说辞,他不自觉点了点头。
杜仲将原本不知遥望何处的目光落到丁炏身上,带着好奇的探究,他问:“你有喜欢的人吗?”
丁炏不是第一次被提问这类问题。二十多年,面对同一个问题,他总是第一时间想起同一个人。曾经,他会响亮回答,但如今,开口前他陷入沉默。
不知多久过去,丁炏才低声说出口:“我最喜欢的人是我哥哥。”
杜仲讶异地瞪大眼睛,他不得不想了片刻,才找到自认为比较适合的说辞:“兄弟总比兄妹好。至少肯定不会有孩子。”
这回轮到丁炏被吓得瞪眼。
“你的喜欢都是那么肤浅吗?我是说纯洁的那种。”
杜仲斜睨向丁炏:“你觉得想要结婚的喜欢不纯洁?想要一辈子在一起的喜欢不纯洁?想要上床的喜欢不纯洁?”
……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
无法反驳的丁炏低头思考人生。
杜仲回到原本话题:“你和你哥哥一定很亲近吧?”
“曾经是。”丁炏平静地一字字回答。
杜仲疑惑地微微皱眉,丁炏不认为他是察言观色的人,但此刻前者问得挺小心:“曾经?”
“我哥失踪了。”
“他自己离家的?”
“他是地质学家,两年前与一支科考队一起到雅鲁藏布大峡谷进行综合性科学考察。他们的计划是徒步穿越大峡谷……最终,他没有走出大峡谷。”
杜仲猛地醒悟:“所以你才去那个地方!”
丁炏低低笑了一声:“是啊,所以我才自不量力想去那个地方把他带回来。”
杜仲凝视向丁炏,他的目光有特别的温度。“所以你才说,你觉得也许自己还会摔下山。因为,在把他带回来之前,即便知道那个地方可怕到害你差点摔死,你依旧不会停止寻找。”
丁炏的确就是那么打算的。其中并没有什么不可对人言的秘密,然而,这是第一次,他向他人透露自己的想法。
猛地警觉——
他竟然对着今天才认识的人,毫无障碍说出深交后都未必会如此坦白的心里话。
杜仲不愧是厉害的心理医生,跟会下降头似的,居然轻易成功操控丁炏的心灵。
丁炏微微皱眉,他看了一眼几乎被一扫而空的餐桌,无需留恋地放下筷子。
“按道理,晚餐是你准备的,餐盘应该我来洗才对。但是,”丁炏理直气壮给出无法反驳的理由,“我不会洗碗。所以,我先回房了。”
语罢,他直接返回自己的卧室。之后一整个晚上他都躲在卧室里,连书房都不敢去,就好像生怕见着杜仲似的。
……说起来,他的确有些怕杜仲,不仅因为这个心理医生会下降头,关键是,自己耍赖不洗碗,不知道会不会被对方骂。

在没有笔记本的卧室,丁炏除了手机游戏,找不到其他打发时间的方法,这让他在这个晚上很早就上床休息。而到了第二天,他醒的特别晚。当他醒来时,他又一次泡在浴缸里。
——所以丁B你什么时候开发出泡澡的兴趣爱好的!
接着,丁炏注意到浴室的玻璃镜子。镜子上是一片雾气,而雾气中,是一行大字——
/赶走那个男人。/
因为浴缸里的水已经有些变凉,镜子上的雾气也开始化成水滴往下流淌,撇开颜□□别,简直像镜子上的文字正在流血,看得丁炏直发愣。
杜仲是怎么得罪丁B了?
丁炏一边疑惑一边从浴缸里站起身。他换上浴袍,在走出浴室前首先擦干净镜子上的字,之后,停下快要打开门的手,重新折返回镜子跟前。
专业装高冷二十六年,丁炏很擅长让自己看起来冰冷无情。如果说丁B只是比他更冷一些,他一定能够成功伪装成对方。
端详向镜子里的自己,丁炏让脸上的表情深藏到眼睛的最深处,只留下冷漠和傲慢。确认过表情天衣无缝,他推门走出浴室。
为了不被杜仲察觉异状,丁炏克制着没有去看墙上的钟,之后,刻意无视正在沙发上摊着的对方,他往厨房走出,准备先为自己倒杯水。
他还没走两步,杜仲的声音就从旁边传来。
“小A,我好想你。”
丁炏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忍不住转头望过去:“你怎么认出我的?”
杜仲立即予以解惑:“你太可爱,以至于头上长着一对隐形的猫耳朵,一看就能认出来。”
丁炏恶狠狠瞪过去:“要不要我帮你在你头上长一叠实体的肿块?”
杜仲忍着笑告饶:“我错了,下回我不再瞎说大实话了。”
这就对了。
……等等……哪里不对?
丁炏正思索着,杜仲率先转移话题:“说起来,你们这都是什么恶趣味,怎么一个两个都那么喜欢冒充对方?”
听得出潜台词的丁炏讶异转头望过去,他好奇问道:“丁B也假装我?”
“但是一眼就被我识破。”杜仲一脸求表扬的表情说。
丁炏难以释怀:“为什么他要那么做?”
杜仲耸肩:“你又为什么要那么做?”
丁炏总不能老实回答说,我在和你闹着玩呢?只能明智保持沉默。
杜仲稍稍认真想下去:“其实通过今天的接触,我觉得他的确不记得我们昨晚发生的事情,可是,他能冒充你,说明至少对你有所了解——而他是怎么了解你的?”
丁炏忍不住暗自琢磨“我们昨晚发生的事情”这个说法有多诡谲——明明他们之间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啊!
“你们之间是不是可以交流?好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有个小黑屋什么的?”杜仲好奇追问。
丁炏很快摇头:“现实又不是电影。我和他从来没有沟通过。说实话,我都是发生了好几次记忆缺失后才意识到他的存在。”
杜仲低头沉吟:“可他知道你喜欢板着脸装坏脾气,说话的语气冷冰冰,但一听就知道内心充满弹幕,这不可能只是巧合。”
“也许因为他观察我的生活痕迹,从而得出的结论。”丁炏自己就是这么干的,虽然他从对方留下的痕迹判断出的结论是,丁B是个懒散又任性的男人。“顺便说一句,”他接着澄清,“我不是装坏脾气,我脾气真的很坏,你再那么揶揄我,我会动手打人。”
杜仲装模作样缩了下肩膀,委屈兮兮地问:“为什么你不能好好讲道理,每次都要打我?”
丁炏斜睨向异常狡猾的对方:“我又讲不过你,干嘛和你讲道理。”
“你看你,多会讲道理。讲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但我也很会柔道空手道。”
杜仲轻声笑起来:“你真的和小B完全不一样。如果他会柔道空手道的话,我大概已经死了。”
经这么一提,丁炏想起镜子上的留言,“所以,你怎么得罪他了?”为什么他要赶走你?我都没那么想。
被问的杜仲无辜耸肩:“没有啊,我都没机会得罪他。他完全没给我机会。他整个人冰得,如果舔的话,舌头一定会被冻住。”
……这都什么鬼畜形容?
“你为什么要舔他?”丁炏忍不住问。
“我就是打个比方,他冷得让我想到小时候我舔的结冰的铁柱子。”
丁炏来了兴致,这是个有趣的故事,他打听下去:“你舔那柱子,有被冻住吗?”
杜仲坦率点头承认:“是啊,我舌头冻在柱子上下不来。”
“那然后?”
“然后我爸来救我。其实本来只要一点温水,舌头就能下来,结果我爸以为自己抢险呢,猛地把我拔了下来——”
丁炏听着都觉得好疼。“于是你换了义肢舌头?”
杜仲好笑地看丁炏,“没那么吓人,就是拉下来一层皮而已。我舌头至今都有那道伤疤。”说着,他伸出舌头来给丁炏看。
丁炏仔细看了好半天,他看到的是一条既新鲜又光滑的舌头,没有一点疤痕。
杜仲收回自己的舌头,他走到一边从口袋里掏出小本子和笔,低头认真在上面划写。
丁炏疑惑地瞥对方。“你在干嘛?”该不会心理医生在记录他这个精神病患的某异常行为吧?
面对他的问题,杜仲应答如流:“我在勾掉小本子上的一条心愿。”
“什么心愿?”
“对你吐舌头。”
丁炏怀疑自己的耳朵好半天。
“……就你这个心理医生的专业意见,你觉得自己有病吗?”
杜仲轻松笑了笑:“没事,我擅长治病。”
“那你怎么不把自己治好?”
“也许我不愿把自己治好。”
“为什么?”
丁炏在问完后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那个不愿意把自己治好的人分明就是丁炏自己,杜仲说那么多,也许就是为了在这儿等他,等着他问为什么,然后,就可以反问他“你又为什么不愿意把自己治好?”
丁炏已经等着心理医生从这个切入点来进击,可结果,他听见对方以漫不经心的口吻轻声说:“我相信每个人的选择都有自己的理由。人的选择不应该以正确不正确区分,而应该以开心不开心来判断。”






第6章 第 6 章
尽管丁炏才刚从浴缸里醒来,但这一天已经将近中午。根据自己的生活习惯,丁炏打算拿手机叫外卖,不过,杜仲阻止了他。
“因为不想给小B做午餐,所以我什么都没准备,我们出去吃吧。”
丁炏闻言莫名有些高兴:“你和丁B是不是有过节?”
杜仲耸肩:“哪里有机会,他根本不搭理我。今早除了想装你试探我,被识破后,又像上次那样直接出门,连见都见不到他人影。”
丁炏因为意料之外的信息而愣了愣,“他出门了?”不禁有些怀疑地追问。
“是啊。”
“他上哪儿去了?”
杜仲终于微微在意地在沙发里调整了一下坐姿,思索后,他打量向丁炏:“这件事很重要?要不要下回我帮你跟踪他?”
丁炏真没想到杜仲居然那么懂道德,也没偷偷跟出去瞧瞧。既然如此,他也不好意思让对方违背原则。“那倒不用,”他说,“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因为根据我的观察,之前他从来没出门过。”
“你确定?”
“我担心他出门拿我的脸招摇过市,所以偷偷在门上夹了一根头发,结果证明他没有开过门。”
“也许他注意到头发,又夹回去了?”
丁炏睨向显然特工电影看多的人:“先不说他有没有这个观察力,即便他观察到,也完全没必要那么做——他何必故意假装自己没出过门?”
杜仲思索着点了点头,很快得出结论:“下回我跟踪他看看!”
“说了不用。”
“你不怕他拿着你的脸去骗女孩子的感情?”
老实说,丁炏有点怕。
杜仲又接着问下去:“你不怕他拿着你的脸去骗富婆的钱?”
丁炏特别怕,谁让他长得帅。
杜氏三连问:“你不怕他拿着你的脸去骗男人的感情和金钱?”
“——所以你是觉得我有超凡脱俗的气质,还是倾国倾城的姿容?”丁炏为这一离谱猜测愤慨还击,他忘了自己母亲这么说的时候自己是如何吐槽的。
杜仲在上下打量他之后特别实在地回答:“你一点不像小龙女,顶多像郭芙。”
丁炏在《神雕侠侣》里最讨厌的就是郭芙。他恼火地瞪向对方,正要反击,杜仲率先说下去:“不过你就是表现得像郭芙,但实际,内心是一个郭襄。”
丁炏在《神雕侠侣》里最喜欢的就是郭襄。他的表情缓和下来。
杜仲观察向他的脸,忍不住又笑着纠正:“应该说,你至少有两个半的郭襄那么可爱。”
丁炏终于回过神来,意识到郭襄是个女孩子。
“你再说我像郭襄,我就让你变成东方不败。”
杜仲不为所动摇头:“你办不到,你知道要完成这项工作应该用厨房的切片刀,斩切刀还是砍骨刀?”
丁炏就是那么一说,他没想到杜仲居然具体到实施措施,光是听对方那简直有画面感的说辞,他的脸就涨得通红。
“闭嘴。”
“我能不说,但你能不想吗?”
完全不能啊!被你生动形象的启发之后,根本没有办法清除那些想象的画面好不好!
这回丁炏真的有阉了对方的心——如果不是他不好意思下手的话。
“好了好了。”杜仲忍着笑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我们先去吃饭吧。”
丁炏板下脸拒绝:“我不出门。”
“你不饿吗?搞不好你都没吃过早餐。”
“我叫外卖。”
“你叫外卖是没有办法享受到阳光、清新空气和放松心情的。”
丁炏还在想怎么反驳这句话,结果,他已经被杜仲拉出了家门。

尽管这里是丁炏住了好几年的地方,最终的午餐选择却是杜仲决定的。
没办法,丁炏对这片区域陌生到走两步就能迷路。
值得庆幸的是,杜仲选择了小火锅,这是丁炏最喜欢的食物之一。平时他叫外卖很少会点火锅,因为火锅贵,而丁炏自自己赚钱后不自觉花钱小气起来。
——所以,当杜仲表示这顿饭他会请客后,原本还在生闷气的丁炏立即心情复原,并且,毫不客气地又加点了一份甜品。
杜仲不知道是不是心疼钱,他看着丁炏用小叉子一口接一口吃提拉米苏,开口质疑道:“发现你很喜欢甜食,平时却总宅在家里,你不怕发胖?”
对方是待会儿买单的人,丁炏也就好好回答问题:“我有运动量,下午我会去康复治疗中心做复健,那很累。”
杜仲想了想,又问:“我看你差不多已经能好好走路,为什么还要复健?”
“我需要的不仅仅是走路的能力,必须要尽快恢复到能够承受特别强度运动的地步才行。”
杜仲很快了然点了点头:“你急着继续去大峡谷,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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