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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宫殿 我的囚牢-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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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出病房,想在门口溜达溜达,却发现直谷的御用保镖志村迷丸身后有有两个陌生的面孔。
我连忙走过去,问,“志村先生,他们俩我好像从来没见过。”
志村迷丸说,“噢,池田先生,这是今天新来的两名保镖,如果有什么事请立刻叫他们,他们就在门外。”
我打量了着那两个人,心里在疑惑,为什么偏偏要在今天换新人手。直谷和志村曾经就像形与影一样时刻不离,所以志村应该是值得信任的,他选定的新人按理说不会有问题,可我还是觉得不妥。
“志村先生,今天为什么要换人?”
志村说,“我那两个笨蛋手下贪吃护士小姐送来的巧克力,结果一起闹肚子。我刚才已经扣了他们一个月的薪金,并且让他们面壁思过一个礼拜,所以晚上换了两个新人,但只是临时的。”
我开始怀疑了,“护士小姐送的巧克力?是哪位护士小姐送的?”
志村说,“就是负责给理事长打营养针的那名叫木织里的护士。她已经郑重地向我赔礼道歉过了。要怪只能怪我的手下随便吃外人的东西。”
我问,“志村先生,看来你已经查过她了?”
志村说,“是的,我早就查过了,她没什么问题,只是一个笨笨的护士,可能是烘巧克力的时候忘了洗手吧,哈哈。”
虽然听起来很自然,但有点过于自然,我在想,难道志村迷丸也背叛了直谷吗?难道他今晚有意要把花山鸟的人放进来,或者这两个新面孔就是花山鸟的人?
我说,“志村先生,如果理事长醒不过来了,你打算一直守在门外吗?”
志村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池田先生,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理事长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打倒的,我深信这一点。难道,你不相信理事长能醒吗?那你为什么每天都来?”他的神态极其诚恳,甚至眼含热泪。志村是以武士自律的人,几乎不在人前流露出脆弱的表情,但现在的他虽然言辞坚毅却无法掩藏心底的难过。我不该怀疑他。






第39章 第 39 章
不过这里面有一个问题,如果给直谷直射镇静剂是花山鸟的阴谋,那么他一定算准了时间,会在今天的夜间十二点至凌晨四点之间再派人来给直谷注射,我一定要守在这儿并且想办法阻止。
以上这些思虑都是在三上的话成立的基础上,如果三上是信口胡诌,那么今晚就不会有人来,我只要相信院方,立刻给直谷申请二十四小时监控病房就行了,毕竟这家医院曾经是直谷主持投资建立的,其可信度要比三上那家伙高得多。
“好吧,既然你用心良苦,我就相信你一次好了。我尽量把报警器恢复原样。”
我在微弱的光线下修理报警器,三上满地爬着捡鹅毛、处理枕头上的火药味。半个小时过去了,一切看起来和原先一样,只是,我指着直谷脖子上的血印,问三上,“你说这个怎么办啊?你能保证一会儿进来的护士是近视眼吗?”
“不能。”三上没底气地回答。
我说,“不能那你干嘛下这么黑的手掐他!他的脖子要怎么恢复原状?我不管了!”
三上愠怒地说,“池田!你他妈的真爱上他了是怎么!要不是你,我和他现在正享受鱼水之欢呢!然后他就会从高潮中惊醒,说不定还会要求再跟我重温一次呢!如果他永远也醒不过来的话,都是你搅和的!快把抢还给我!”
我双手紧握着枪,对准他的胸口,“你现在可以走了,不许惊动任何人,否则这把抢上有你的手纹,你脱不了干系。现在转身,出去。”
三上说,“不行,我要在这儿等。”
“等什么?等护士对着你尖叫吗?忘了裤链吧,赶紧拉上,然后稀松平常地走出去,快点。”
三上拉上裤链,不情愿地转过身去,一边朝门口走一边说,“池田,我给你个补救错误的建议吧,你把床底下的空间让给我一点,不好吗?如果护士没有发现异常,那么她走之后还有两个小时的间隙,我们还可以再试一次的。”
他显然不知道十点钟的注射,我不能告诉他,当然我不能同意他的建议。 
我说,“如果发现了异常,我会建议护士检查屋里的每一个角落,因为我每天的探访是光明正大的,我保持了很勤俭的探访记录,所以待会儿护士来量体温,我并不需要再钻到床底下。你如果想冒这种险,那就请钻进去吧,不过,最近那些保镖都抱怨日子太平淡,拳头和小弟弟都有点发胀呢。”
三上哼了一声,推开门走了出去。过了几分钟,我从窗子里看见他的车被开走了。这时,响起敲门声,我看了看时钟,是注射的护士提前十分钟来了。
“请进。”我故意装作很倦怠地趴在直谷的身边,事实上我心里在怦怦乱跳。现在三上已经走了,如果护士发现了直谷脖子上的瘀血,而这两个小时内只有我来这间病房探访,那么我可能会被保镖暴扁一顿,然后再以虐待植物人的罪名被判上三年五载的。噢对了,我左手兜里还有一支来历不明的消音手枪,那就不是三年五载的了,而是谋杀未遂,也许要坐半辈子牢。
原来我为直谷冒了这么大的危险,都没察觉。
护士问,“先生,你是病人的什么人?”
我说,“下属。”
护士又问,“你还没结婚吗?”
我莫名其妙,“是的。”
护士说,“干我们这一行已经习惯看男人的身体了,我其实也没结婚呢,不过,这只是工作,如果这么想就会觉得没什么的了。”她似乎是在跟我闲聊,我稍稍放松了一点。
她配好了药剂,把推车推过来,我站起来让开床边。
“噢,需要我帮忙吗?”我问。
她微笑地说,“如果可以,就帮我解开他的裤带吧。”
“当然可以,”我故意把直谷上身的被子按住,撩开下面的被子,“嗯……天很冷,不用全部掀开了吧,”我装作自言自语。
护士走过来,“说得对。不用。”
我解开直谷的裤带,偷偷捏了一下他的屁股,弹性很好,“这样能够打针了吗?”
她说,“不行,要露出臀大肌,因为这是营养肌肉针。”
我不解地看着她,“臀大肌?”我对医学术语还真是不在行。
她微笑地翘起美臀,轻拍了一下,“就是这里哟!人体最大的肌肉。”
我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有点想入非非。我又把直谷的裤子往下拽了拽,问她,“这里,对吗?”
她看着我说,“对啦。”她的手像剁飞镖一样正要扎,我一挡,针头扎在了我的手背上。
我痛得大喊了一声,顺便将旁边的医药车碰翻,药瓶全部摔碎了。
“啊,糟糕!”她立刻拿了一块纱布按住我的手背,很快,纱布被血殷透了,她又拿了好多块纱布按住,照旧被血殷透,“先生,真的对不起!”她惊慌失措地说。
我说,“没事,针头不是消过毒的吗?只是那些药剂……不好意思。”
她说,“药是用来救人的,你的手都扎伤了,就别管那些药了。”
她让我举起右手,举过头顶,出血渐渐少了。她在帮我包扎。
我看着那些药瓶,问,“应该还有备用的吧?”
她说,“这些只是营养药,不需要备用,停一天也没什么关系,这类没有知觉的病人比较好应付,可是……这种药很昂贵,恐怕家属们会查注射记录,今天我负责四位病人的注射,每位病人一支,但是现在全都碎了,……”
我心里很高兴,连忙说,“啊,我会赔偿所有的,你明天只要偷偷买来十支就好了。另外,刚才我帮了倒忙,很过意不去,我不会去告诉护士长的,你放心吧。”
她双手用力攥住我的伤处,“真是太感谢了。”她看我的眼神晶莹剔透。
忽然,有人敲门,是量体温的护士来了,事实上,她们俩前后只差十分钟。我说,“快把碎药瓶收拾干净,我明天早上到前台去找你。”
“好的。”她收拾完碎片,推着药车打开门,门外是一个更年轻的护士,拿着一个小盒子,她们互视一眼,气氛似乎有点紧张。
我已经成功阻止了注射,现在只要不让量体温的护士发现直谷脖子上的淤血就好。但,体温计是需要含在口中的,很容易会看到脖子。怎么办?
正在我思考的时候,那个护士盯着我手上的绷带惊叫了一声,“呀!先生你的手怎么了?”
我被她吓了一跳,我差一点听成‘病人的脖子怎么了’。
我说,“没,没……”
她很没礼貌地抓起我的手,捧在她的胸前仔细看着,我的手指甚至都可以碰到她的乳沟。
“先生,你这伤是不是刚才弄的?”
我不解地看着她,“没错,你怎么知道的?”
她说,“昨天还看见你好好的,究竟是怎么弄的?伤成什么样?”
我几乎每天都这个时间来看直谷,因此这里的夜班护士大概都见过我不止一次,但是她们穿上白色制服看上去都差不多,所以说,我一个也没记住。
她居然在拆我的绷带,我立刻收回胳膊,说,“啊,现在还很痛。”
她抓住我的手腕说,“我给你重新包扎。看这个打结的方式,就知道是木织里给你包扎的,对不对?”
我想‘木织里’应该就是刚才那个护士的名字了吧,虽然笨笨的,名字倒是很好听。
我点头,“你们互相都很了解吗?” 
她微笑地回答,“我们是同学,她是大我三年的学姐,不过和我同年毕业。呵呵,她那种人还当护士,真让人担心哦。”
她的意思是说木织里很笨,我同意,她在第一次谈话的人面前揭学姐的老底儿,是不是有点那个,我不知道如何形容,不过,她好像看上我咧,我的直觉力对女人也灵。
我的手有幸被漂亮的护士小姐拆开又重新包扎了一次,但我好像觉得越来越疼了。
我问,“你们为啥都要提前几分钟来病房呢?”
她拿出体温计甩了几下,说,“因为可以博得病人家属的好评,到发奖金的时候按积分算。”
“原来是这样……”我眼看着她就要去掀直谷的被子,急着伸出一只手,挡住她,“量完体温你去哪?”我抓起她的手放在唇上轻轻一吻,“可以和我在外面见面吗?”
如果不是她先向我示好,我现在决对无法用这种方式阻止她。她在我耳边轻声说了四个字,“当然可以。”
我说,“体温这东西不量也没什么,不如我们现在就走吧。”
她打了一下我的手,说,“那可不行,出了事我要承担责任的。”
我只能用色诱这一招了,轻轻捏着她的小下巴说,“我注意你很久了,每次都被你跑掉,知道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时间吗?”
她不屑地一笑,“几分钟?”
我说,“知道我每天都在这个时间探访的原因吗?”
她的眼神在动摇,静静等待着我的答案。
我觉得自己说的太离谱了,不过据老姐说女人都爱相信神话,而且看看她现在的表情,好像认真起来了,我看看自己负伤的手,不能让这一切前功尽弃,我对她说,“我甚至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只想从你的嘴里听到,所以没有向任何人打听过,平时,我在心里面叫你……公主。”
她羞涩地咬着手指,向我投来暧昧的眼神。“其实……我也注意你很久了,三个月了,大概。你每次都那么冷酷,谁都不理,我们开玩笑说你肯定是个同性恋,呵呵。”
我一愣,“你们?都是谁啊?”
“护士们。”
事实上我心里火大得很。
“对不起,我想吻你,就现在,可以吗?”我祈求地问。
她很高兴地闭上眼。我算算自己多少年没碰过女人了,啊,四年了。我抚摸着她柔滑的脸蛋,这张脸很年轻,充满无知和单调。希望一个吻能使她忘记量体温的事。我并不温柔地吻了她,她却丝毫不躲闪,也许她把我的不温柔理解成了迫切吧。
她缓缓睁开眼,双臂环住我的脖子,仰脸对我说,“你的吻技太好了,我都不敢相信你了。”
我真后悔刚才没太用心,要知道我还可以比那更好。
我看着她的嘴唇儿说,“对不起,把你的唇膏蹭掉了。”
她意外地眨了眨眼,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镜,照了照,脸上的光彩顿时减少了一大半,懊恼地说,“都是那个卖化妆品的骗我说这唇膏不会掉色!”说完像没脸的兔子一样灰溜溜地推开门跑了。
居然这么容易就可以把她支走,白白搭上一个吻。现在虽然可以稍微放松一下,可是到午夜十二点还要量一次体温,我必须还得想办法应付,如果直谷真的能醒过来就好了。
我走出病房,想在门口溜达溜达,却发现直谷的御用保镖志村迷丸身后有有两个陌生的面孔。
我连忙走过去,问,“志村先生,他们俩我好像从来没见过。”
志村迷丸说,“噢,池田先生,这是今天新来的两名保镖,如果有什么事请立刻叫他们,他们就在门外。”
我打量了着那两个人,心里在疑惑,为什么偏偏要在今天换新人手。直谷和志村曾经就像形与影一样时刻不离,所以志村应该是值得信任的,他选定的新人按理说不会有问题,可我还是觉得不妥。
“志村先生,今天为什么要换人?”
志村说,“我那两个笨蛋手下贪吃护士小姐送来的巧克力,结果一起闹肚子。我刚才已经扣了他们一个月的薪金,并且让他们面壁思过一个礼拜,所以晚上换了两个新人,但只是临时的。”
我开始怀疑了,“护士小姐送的巧克力?是哪位护士小姐送的?”
志村说,“就是负责给理事长打营养针的那名叫木织里的护士。她已经郑重地向我赔礼道歉过了。要怪只能怪我的手下随便吃外人的东西。”
我问,“志村先生,看来你已经查过她了?”
志村说,“是的,我早就查过了,她没什么问题,只是一个笨笨的护士,可能是烘巧克力的时候忘了洗手吧,哈哈。”
虽然听起来很自然,但有点过于自然,我在想,难道志村迷丸也背叛了直谷吗?难道他今晚有意要把花山鸟的人放进来,或者这两个新面孔就是花山鸟的人?
我说,“志村先生,如果理事长醒不过来了,你打算一直守在门外吗?”
志村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池田先生,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理事长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打倒的,我深信这一点。难道,你不相信理事长能醒吗?那你为什么每天都来?”他的神态极其诚恳,甚至眼含热泪。志村是以武士自律的人,几乎不在人前流露出脆弱的表情,但现在的他虽然言辞坚毅却无法掩藏心底的难过。我不该怀疑他。

马上就要到凌晨四点了,这期间既没有人来,直谷也没醒。我怀疑我是被三上那家伙给耍了,但我不甘心,我宁愿直谷是被药物催眠也不愿他真的是大脑受伤。我希冀着他能在最后一分钟里醒来。我攥着他的手,眼睁睁看着时钟的分针走过四点整,一刻不停地奔向了五点。我大失所望。
我摸着他温热的脸颊,“千夜,难道你的脑子真的坏了么?要是它的构造和机械表一样该多好,那么不论坏多少次我也有办法把它修上,可是现在……”我有点哽咽,喉咙里酸得难受。 
我不小心打了个盹,一睁眼已经到了早晨,直谷还是没醒,我立刻掀开床单,再一看床底下竟是空空如也,岩室跑了。






第40章 第 40 章
我走出病房,志村正从电梯里走出来。
“池田先生,你的脸色不好,快回家吧,这里交给我不会有问题。”
我心想,昨夜发生了那么多事,他一概不知,还说这种大言不惭的话呢。
我说,“志村先生,理事长的主治医生是谁选的?”
志村说,“你是说岩室凰之助?他是全国最负盛名的脑外科医生,理事长过去很赏识他,理事长出事以后,是他主动来找我的。”
我说,“但是这个人一直坚持保守治疗,你就没怀疑过他的意图吗?”
志村想了想,说,“虽然作开颅手术有希望让理事长醒过来,但是风险太大了,我本人也不赞成,我想理事长一定会靠意志自己醒过来的。”
“靠意志?”
他这么说未免太武断了吧,练武的人总喜欢夸大意志的力量。我想干脆跟他直说算了。
“志村先生,请立刻为理事长换主治医生,因为昨天晚上我看见他……”
志村忽然间好像想起什么似的,拍着额头说,“啊,对了!我刚刚接到了电话,岩室凰之助这个人今天早上发生了意外,已经死了!”
“什么?”我惊愕地盯着他,“今天早上?怎么死的?”
志村说,“大概一个小时之前,他下了夜班,在回家的路上把车开到山崖下摔死了。”
我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心想,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然而这一切也未免太巧合了吧。除了巧合就是巧合,没有别的解释。既然三上说的那种可能性被否了,现在连主治医生也死了,那么直谷安全了。
我说,“对不起,请谅解我想要保护理事长的迫切心情。”
他默许地点头,“时间不早了,你是不是该走了?”
我知道他这是一种冷酷的体贴,我很从容地说,“今晚我要陪着理事长说话,反正明天是礼拜日不用上班。”我推开病房门,转脸看看他,他并不反对,相反还有点高兴。
我走进病房,思考着巧克力的事情,忽然间,我明白了,那应该是三上搞的鬼罢。我记得刚才三上是从这道门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的,那是因为两个保镖同时去了厕所,后来他也是从这道门堂而皇之地走出去的,那是因为新换上的保镖以为他是先前来的探访者。再加上志村平时并不守在门口,而是在医院周围转悠寻找可疑的眼睛,以便防御于未然,志村应该是认识三上的,三上平时对直谷恭敬有加,志村一定是把他当成了光明正大的探访者。三上既然能利用护士送巧克力,也一定有办法在探访记录里填上自己的名字。这样一来,志村看到探访记录上有三上的名字,就没有怀疑他。
如果我推断的正确,那么志村一定知道今晚我和三上见过面。为了确认这件事,我转身又走出病房,这时志村正要乘电梯去楼下转悠。
我叫住他,“志村先生,等一等!”
他立刻从电梯里走出来,“出什么事了?”
“不是的,理事长很好。”我先稳住他,“我是想问问,三上智哉每天都是什么时候来看理事长?”
志村的表情在我的意料之中,他浅笑着说,“三上智哉就来过这么一次,他跟你不同,理事长对他只是逢场作戏,而且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有什么问题吗?”
我确认了刚才的推断,同时又听出志村的话里有话。直谷从没跟我提过他和三上曾经有过‘逢场作戏’式的交游。
我说,“呵呵,看来我是被三上智哉骗了,刚才在病房里,他说了一些让我难以理解的话。”
志村不屑地说,“别听那个人瞎吹牛,理事长早就把他甩了。”
“啊,是这样……”
我居然在无意间探知了一个令我既震惊而又失意的隐秘。
志村乘电梯下去了。
我回到病房。直谷仍然沉沉地睡着。
时钟快走到十二点了,量体温的护士随时都会来,我的思绪纠结在他和三上的关系上,无法冷静地思考。不止一个人向我证明直谷是在骗我,在玩弄我。我为什么不回家去安慰东条,还在这里冒着无法想象的危险等待他醒来。
我来到他的床前,怨愤而悲伤地说,“千夜,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对我撒了多少慌?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在我还想听你的解释之前,快醒吧!”
门突然被敲响,一定是值班的护士来了。
我坐回椅子上说,“请进。”
让我吃惊的是,推门进来的竟是东条。
“一真?”我不由得站了起来。
东条打量我一眼,“原来你在这儿,”他走过来托起我的肘,“你的手怎么了?”
我用力把他往门外推,“你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快回去!”
“薰,你干嘛,我知道三上在撒谎,我没信他的话,你的手机一直关机,我出来找了一大圈儿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现在已经是午夜了,跟我回家好不好。”东条拼命把住门框不肯撒手。
我看看时钟的分针,对东条说,“一真,我求你马上离开这儿,我回去再给你解释好吗。”我对门口的保镖说,“麻烦你们把他带出去,别让他进来。”
东条很受伤地望着我,一个保镖过来反扭他的胳膊。
我连忙说,“不,不!不要对他动粗。他是我的朋友,我只是不希望他打扰理事长休息而已。”
保镖把东条带到电梯口,东条落寞地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走了。我心不在焉地回到病房,在门口不小心和那个量体温的小护士撞了个满怀。
我微笑着问她,“没撞疼吧?”
她惊奇地看着我,“你怎么还在这儿?”
她走入病房,我随后跟进来随手别上门,从身后搂住她的腰,轻声说,“我在等你。”
她撒娇似地说,“都怪你刚才那样,我都忘了给病人量体温了!”
我装作很吃惊,“啊,对不起,我来帮你。”我从她手中的小盒子里拿了一支体温计,塞进直谷的嘴里。
她不放心地左看右看。
我用身体挡住她的视线,“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她含羞地说,“你也没告诉我呀。”
我说,“我几乎每天都来,探访记录上全是我的名字,你早就知道了,不对吗?”
她微笑着低头默认,这时注意到我的左手无名指有戒指的勒痕,似乎有些吃惊又有些失望,“你已经结婚了?!”
我无谓地一笑,“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的表情变得矜持起来,“……是女人的直觉。你干嘛每天都来这儿,把老婆一个人留在家?”
不知怎么,不自觉就想起东条来了,我出神地笑了笑,“呵呵。”
她板着脸问,“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收回思绪,戏谑地说,“你刚才那句话让我想起电影里的台词儿,电影名不记得了,是说一个已婚男人整天留连于花柳之地,善解人意的花魁问他:‘你天天都来我这儿,让老婆独守空房,那样不太好吧?’那个男人回答说:‘我倒是很想回家睡觉,是我前面的这位非来不可。’”
她突然火上眉梢,“你真坏!”
“呵呵,”我接着说,“花魁听了之后就对男人前面的那位说:‘你真坏。’”不知不觉跟直谷学会了编故事。
她张口结舌,羞恼地跑出病房,把体温计的事忘到了二门后。
我坐在椅子上,唉,想来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勾搭女孩子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今天还真要感谢上帝。
时间慢慢地流过,我努力克制着困倦,凌晨一点左右,门外忽然有一些细琐的声响,我把枪弹核实悄悄躲在门后,这时门锁被轻轻旋开,来人居然有这个房间的钥匙,一个身穿白大衣的男人蹑足走进来,竟是直谷的主治医生岩室凰之助,他应该知道这屋里的病人根本不怕吵。
我轻轻把枪顶在他的后脑勺上,他全身猛然一颤。
我说,“别动!把右手兜里的东西拿出来。”
他乖乖从兜里掏出一支注射器。
我问,“医生,这是什么?”
他镇定地说,“是杜冷丁,是用来减轻病痛的。我有一个病人在床上躺了三年,身上生满褥疮,我每隔六小时都要去给他打针。”
“是吗。”我忍着疼痛用右手拿过注射器,“给正常人注射了会有什么反应?”
“就像吃了兴奋剂一样,飘飘欲仙。”
我问,“只是这样?”
他说,“对,只是这样。”
我剁飞镖一样把针扎在他的肩膀上,他疼得一哆嗦。
“对不起,医生,我不会打针,不过我倒是看过很多次,是不是这样慢慢推下去就可以了?”我的手并没有去推针柄,因为我只是想试探他一下,如果这是长效镇静剂,他一定会拼命求我不要推,然而此刻他只是咬紧牙根,闭着眼在等待,这说明针管里真的是杜冷丁。
我开始就有一种直觉,他不像是花山鸟的人,但我很奇怪的是,作为直谷的主治医生,他那么坚决地反对给直谷做开颅手术,也不赞成任何有风险的尝试性治疗,那种感觉就像是……独占欲。
我问,“你半夜带着杜冷丁来这间病房干什么?”
“那个……唔……”他的口齿向来伶俐,却在这个问题上支吾起来。
在这个瞬间,我全都猜到了。我他妈的竟然没想到这一点!我简直怒不可遏,抓住他的头发,“三个月来,你一共来过多少次?”
“就、就这一次……”
我用力把枪口顶着他的太阳穴,“别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信不信我在你这里打个窟窿?”
他战栗地抱着脑袋说,“四次!四次!不算今天!”
“妈的!你这个衣冠禽兽!我要去告你!”我愤恨地用枪把儿砸他的头。
他捂着脑袋跪地求饶,“不要啊!求求你不要告诉别人,我好不容易才爬到脑外科主治医师的位置,我不想弄丢这份工作,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要不请你开个价吧,我可以给你钱的,……”
“你说啥?你说你要为强奸付钱!?”我一脚把他踢到墙角。
他萎靡不振地爬起来,满脸都是血,“求求你饶了我吧!求求你!”
我气得浑身经脉错乱,我不能乱方寸,我想,岩室只是个小角色,如果直谷真的能醒过来,那么这笔帐一定要算到花山鸟的身上。假如岩室带着满脸血走出病房,肯定会引起保镖的注意,这件事一旦暴露,对直谷很不利,所以起码在四点钟之前不能让他离开这里。我在他脑后用力一击,他瞬时晕了过去,然后我把他拖到了床底下。


我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志村先生,我提议把理事长转到二十四小时监控病房去,既然理事长以前为这家医院投了大笔的资金,我们干嘛不跟院长要最好的病房和最优质的服务呢。”
志村说,“唉,虽然当初是理事长主张建立的这家医院,但是自花山会长在旧金山谜一样地死去之后,理事长背负了所有的骂名,直到出事之前的大半年都没有公开出席过任何场合。医院院长是个胆小鬼,在花山会长的案子查明之前,恐怕他不敢对理事长有太多的援助之举。我看着他的脸色,心里很不舒服,宁愿每天自己在这儿守着理事长。”
“原来是这样。”我想志村应该比我更了解情势,看来监控病房的事只好作罢。
志村又说,“只要理事长一醒,什么问题都不成问题了。池田先生,我希望你能坚持每天来看理事长,这样会对他早日醒来有帮助。”
我点头说,“我会的。”
志村的嘴角稍微向上一勾,露出千载难逢的笑容,“谢谢。”
我说,“那么,我先回去了。”
“请走好。” 
不知为何,忽然之间,我觉得很孤单。
我疲倦地走出病房大楼,发现远处有人向我走过来,我晃了晃脑袋,仔细一看原来是东条。
他大步走过来,“薰!你怎么才出来?”他摸摸我的脸,“你的脸色这么差,一夜没睡吗?”
我问,“一真,你一直在这里等吗?”
东条说,“唔,我在车里睡了一会儿,凌晨六点多的时候天还很黑,我忽然醒过来,发现对面那台车上招了小偷。七点多的时候车主鼠头鼠脑地开着车走了,居然都没发现自己的车被人翻过。”东条挠挠后脑勺说,“我是想说,那个车主特别眼熟,我应该见过他,就是想不起来了……”
我抓住他的肩膀,急着问,“是不是直谷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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