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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大周女皇-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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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一个内侍领着一个平民打扮的中年男子匆匆从远处走来。那个中年男子衣着得体的,身形清瘦,举止大方,棱角分明的脸上,不大不小的双眼炯炯有神,及领的短须显得稳重又不失干练。

风儿看见中年男子走近,立刻兴奋地蹦蹦跳跳迎了上去,边咯咯地笑着边喊:“爷爷!快看!冰糖!姐姐给了风儿冰糖!冰糖!”。

中年男子摸了摸风儿的头,领着他来到左瑛面前,跪倒在地磕头道:“草民李君安参见公主殿下。草民奉命入宫向皇后呈递家书,斗胆图便带孙儿面见皇后,请皇后为他赐字。没想到孙儿无知走脱,竟误闯入公主宝地打扰公主清净,请公主赐草民管教不严之罪。”

第十九章 探病

“李君安”?这个名字听来有点耳熟,但是在公主的印象中已经非常模糊,似乎是跟一段公主儿时的记忆有关。

“你是……”

李君安抬起头来,虽然跪在地上,但是气宇轩昂、不卑不亢,“草民乃城郊无为居的管事。公主十年前曾驾临寒舍小住了数月,令寒舍至今仍蓬荜余辉。”

“原来你是国老李开宗家里的管事?”左瑛心中一亮。她想起来,那个曾经辅佐三代帝皇的李开宗曾经是个富甲天下的巨贾,后来时逢乱世,他弃商从政,将所有家产变卖用来募集兵马,帮助公主的祖父太祖皇帝打江山。他不光出资出力、献谋划策,为人也谦让大度有长者之风、品德受人称颂,所以后来官居师徒、开国郡公,历任三朝元老,在朝廷中德高望重,颇有一定根基。

武皇帝也就是公主的父皇因为感怀李开宗的恩德,在洛阳建都后甚至连自己的皇宫还没建好,第一件事就是将他当年已经变卖的旧宅院无为居赎买回来,命人重新修葺一番后赏赐给他。

因而公主被送回洛阳后,在皇宫建成以前曾经在无为居寄住。那时候年近不惑的李君安就已经跟随李开宗多年,也重回旧府为李开宗管理宅院,所以公主的记忆中有他。

“公主还记得草民,令草民倍感荣幸。老爷虽然云游在外,但是草民在无为居中,旦夕等候公主再度大驾光临。”李君安说完,连磕了三个头才起身,毕恭毕敬地退下。

左瑛看着那祖孙两人离去的背影,玩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总觉得与其相信这是事出偶然,不如相信这是一场联袂表演。

嗯,是的,表演。绝大多数人怀着各自的目的,在人生的很大一部分时间里都是在表演;知道自己在表演的人是演员,不知道自己在表演的人是道具。左瑛喜欢将自己当做观众,喜怒不形于色地观赏着一幕幕好戏,运气好的时候还能轻易看出这背后的导演、编剧。

只是不知道祖孙两的这场“表演”票价几何。只为博左瑛一笑?还是想要点更贵重的东西?

忽然间,那个一度已经远去的小身影又折了回来,蹦蹦跳跳地来到左瑛面前。

“姐姐,爷爷说过‘礼尚往来’。”风儿抬头看着左瑛咧嘴一笑,露出一排还没长齐的牙齿,小手瓜递过来一样用蜡黄色的绢布包裹着的东西塞进左瑛的手里,“这个送给姐姐你。”

左瑛刚好奇地接过东西,手感上好像是一片手掌长短的小木片。风儿一扭头,“咯咯”笑着,风一样蹦蹦跳跳远去了。

打哑谜这种流行于古人当中的风雅之事可不是黑社会大姐所应该在行的,但是这并不代表左瑛就没有这样的天赋。

一面简朴的铜镜中,映出了绯羽端坐在镜前纤细柔美的身姿。她的身后是自己所居住的并不宽敞却干净整齐的房间。

她松开腰间的带子,轻轻掀开自己衣服的前襟,又将里面的裹胸解开,胸前一片犹如凝脂的洁白肌肤露了出来;雪白的肌肤让中央一块深红的印子显得格外刺眼,那就是刚才被李皇后身边的内侍踹了一脚的地方。

绯羽用指尖在印子上一按,从那里蔓延开来的伤痛虽然不至于痛彻心扉,但还是让她的眉头微微一颦。

正在这时候,绯羽听见房间的门上被“咯咯”地扣了两下,连忙将前襟交叠上,扭头看去。还没来得及答应,门便被推开,叫着门进来的是一高一矮两个宫女。

这两个宫女都面带笑容,手上各自拿这些什么东西。

看见是她们两个,绯羽好像松了口气,朝她们微微笑了笑,继续不紧不慢地系好自己解开的衣带。

这两个宫女,稍微高些的那个叫桂香,是绯羽入宫前不久才调到永宁宫来的,因而跟绯羽走得比较近,两人的关系日益亲密,成为好友;而稍矮的一个叫莲露,她做事粗心健忘,经常犯错挨罚,是绯羽处处为她打圆场,替她善后,才让她少挨了很多打骂,所以她对绯羽非常感激,常常跟绯羽来往,对绯羽以“姐姐”相称。而这两人又因为都跟绯羽亲近的缘故也彼此交好。

“绯羽,刚才看见你被那些恶奴踢了好几脚,一定伤得不轻。”桂香一只手给绯羽递上手中的一个深棕色的小瓷瓶,另一只手搭在绯羽的肩上,“这药膏治疗瘀伤最管用了,上次家里人听说我在这里总是挨公主责打,于是想尽办法托人给我捎来,我还一直没舍得用呢。来,我帮你涂上。”

绯羽下意识地抓住了自己的衣领,但是又因为自己拒绝别人的好意而流露出歉意,轻声道:“感谢桂香姐姐,我自己涂就可以了,不必麻烦你。”

“行行行,”桂香笑着将小瓷瓶放到梳妆台上,“你啊,大家都是多年的好姐妹了,怎么还是那么害羞?我想到现在,永宁宫里的姐妹们都没人见过你除了脸蛋和双手以外的肌肤呢!得,那姐姐就不勉强你,一会儿你自己涂吧,记得一定要涂哦,别浪费了姐姐我的一片心意。”

绯羽朱唇一抿,恭顺地点了点头,“妹妹我一定记得。”

“那这碗田七红枣汤就先趁热喝了吧,是我们托膳房的朋友加紧给熬制的。”莲露小心翼翼地将手中提着的一个食盒放到梳妆台上,揭开盖子,从里面端出一大碗药香扑鼻的热汤放在绯羽面前,“放心,知道你向来吃素,没有在里面放肉。”

“正是,药可以缓些再用,但是这碗补气益血的汤就必须趁热喝才对身体有益。”桂香也笑着劝道。

绯羽看了看热气腾腾的田七红枣汤,又看着身旁的两人,不由心中一暖,“桂香姐姐,莲露妹妹,你们对绯羽真好。”

桂香笑道:“傻妹妹,说什么客气话呢。你受伤,我们心疼。快把汤喝了吧,早日复元才是要紧事。”

第二十章 试枪

“嗯。”绯羽又点了点头,端起梳妆台上的热汤,吹了吹热气,用勺子舀着,慢慢喝了起来。

那碗汤色泽金黄、香气浓郁,看起来虽然还冒着烟,但是其实已经不怎么烫嘴,而且味道调制得非常鲜美,再加上绯羽奔波了一天,现在才有机会吃上点像样的东西,所以一大碗汤很快就被她喝得只剩下几口了。

正当绯羽意识到自己有点失礼,想停下来让桂香和莲露坐下来一起聊几句话的时候,忽然不知道为何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强忍着才不至于吐出来,紧接着下腹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

“我……我的腹部,忽然间很痛……”等绯羽勉强说出话来的时候已经痛得脸色发青。她伸手想让旁边的人将自己扶起来,可是抬头一看才发现,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到数尺之外,而且表情都说不出的复杂古怪。

“桂香……莲露……”绯羽心里猛然一阵疑惑。但是剧痛不容她思考,她支撑着桌椅想站起来,却惊惶地发现自己的四肢也开始剧痛起来,就像手脚都忽然同时被铁钳钳住,野蛮地反关节扭动一般,疼得她连呻吟的力气都几乎没有。突如其来的一阵全身痉挛让她顿时失去了支撑的力量,跌倒在了地上,身体不停地抽搐着。

“绯羽,对不起了。”桂香慢慢蹲下来,看着倒在地上痛苦地抽搐着的绯羽,惶恐地咽了口唾沫,强作镇静的语气中透着恐惧,“我们苦苦劝你不要再维护公主,可你却怎么也不听。刚才如果不是你加以阻止,公主已经被皇后带走,我们就不用再受她的百般折磨了。不是我们容不得你,而是所有姐妹们都容不得你,我们才迫不得已这么做的。”

莲露“噗通”跪倒在地,眼泪直流,“绯羽姐姐,永宁宫上下没有人希望公主继续主宰这里。我们不是有心害你,只是如果我们不这么做,宫中的姐妹们都会怨恨我们,宫里从此就再没我们的立足之地了……”

桂香站起来,绕开绯羽,走到梳妆台前草草将汤碗和药瓶放进食盒里,全部拎走,“绯羽,你没有亲人,无牵无挂;我们家里还有等着我们供养的双亲,我们为了他们考虑也一定要在这里生存下去……你不要怪我们……”

“绯羽姐姐,不要怪我们,要怪就怪那个蛮横又倒霉的公主吧!是她害死你的,只要她一死,你的仇也得报了,我们会多给你烧些纸钱的,你安心去吧。”莲露说完最后一句话就被桂香拉着起身,快步走到门口推门出去。

即便再单纯没有顾忌,绯羽此刻也已经明白刚才那碗汤里放了毒药了,而设计置她于死地的,就是桂香和莲露这两个平日跟她情同手足的“好姐妹”!可是这时候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已经没有力气去思考自己的好姐妹为什么会如此狠心残忍地对待自己。

她痛苦地蜷缩在地板上,汗水已经渗透了衣衫,四肢的痉挛让她不停地抽搐着,前所未有的万般痛楚一波比一波剧烈地从浑身上下不停袭来,渐渐夺去她的意识……

桂香和莲露猛力拉开门,正要仓皇逃离,却吃惊地发现门外堵着几个人,抬头一看之下更加魂不附体。

“你们也在这里,”左瑛的嘴角勾出的狞笑是她们最不愿意看见的表情,“正好,我有事要你们办。”

左瑛一边说一边逼着两人往房间里退。她身后跟着的两个宫女看见屋里的情形再联想起刚才在门外听到的几句话,虽然顿时间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是都不敢表露出来。

桂香惊得四肢僵硬,步步后退;莲露更是害怕得躲在桂香身后,手脚发抖。

“公主……”桂香忽然一指身后躺在地面上的绯羽道:“绯羽好像生病了,我们……我们这就去找人来看!”

“是、是……”莲露也附和着,两人边说边想要往左瑛身边绕过去。

“不用找人!我就会看。”左瑛走向绯羽,却没有要放过两人的意思。

莲露不敢再动弹,桂香却咬咬牙,趁左瑛在绯羽身边蹲下的时候快步抢出门外。

就在这时候,“嘭”的一声吓人的大响,将屋里几人都吓得闭眼的闭眼,抱头的抱头,等她们睁开双眼的时候,看见已经走到门口的桂香不知道怎么就倒伏在了地上一动不动,脑浆崩裂,鲜血溅洒了一地!

莲露吓得大叫一声,两眼一翻,当场晕倒在地。跟左瑛一起进来的两个宫女中有一个也被吓得跌坐在了地上一时间爬不起来,另一个抱住脑袋,迟迟不敢松开。她们都记得刚才来得及闭眼之前,好像瞥见从左瑛身上有火光一闪。

“来将绯羽抱住。”从左瑛的声音里几乎听不出她有丝毫的心慌焦急。她已经检查了绯羽的情况,分明就是急性中毒的症状;而且很可能是常见的砒霜中毒。

宫女们看见桂香的下场,都不需要等左瑛说第二次,连忙能走的、靠爬的都扑过去,按照左瑛的指挥,抱住绯羽的腰部,将她的上半身抱起来,跪在地上,脑袋下垂。左瑛一只手张开绯羽的下颚,一只手伸进绯羽的喉咙深处帮她扣吼。

喉咙一经指尖刺激,绯羽一阵一阵翻江倒海地将刚才喝进去的毒汤吐了一地,但是毒物已经有很多渗透到血液里,令她四肢依然剧痛无力,头脑发胀,随时都要晕厥过去。

“羽儿!睁开眼看着我,我不会让你死!”

绯羽苍白得没有半点血色的嘴唇微微抽动了一下,却已经无力回应,只是努力地撑开眼皮,集中仅有的一点精神看着左瑛。

这时候,几个巡逻的侍卫因为那声大响而闻声赶来一看究竟,看见眼前的情景的时候全都傻了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

左瑛朝那几人指挥道:“立刻给我去和德阁取我刚才喝的大漠香酪!火速!”

第廿一章 换个死法

几个侍卫不明就里,但是也不敢怠慢,连忙朝和德阁奔去。不一会儿,那瓷罐牛奶被递到了左瑛面前。

“灌她喝下去。”

左瑛指挥着侍卫和宫女,将牛奶都给绯羽灌下去。

绯羽的胸腹剧痛难受,开始的时候每灌下去几口又大吐一轮,好不容易才让她喝下去了半罐。这时候绯羽已经被疼痛折磨得筋疲力尽,终于支持不住昏睡了过去。

左瑛让人将绯羽安放在床上,打发侍卫去将御医请来。

从前看见只老鼠都要吓得尖叫的公主,这时候在一般人都不知道怎么入手的突发状况中,对着一具惨死的尸体和一个在死亡线上挣扎的人,居然就像已经经历过这种场面不知道多少回了一样指挥若定、有条不紊,这令那几个见证了这一幕的宫女和侍卫都不由大为震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的就不由自主地就听从起她的权威来,一个个请御医的请御医,抬走尸体的抬走尸体,打扫现场的打扫现场,还有宫女去将开始苏醒的莲露扶起。

左瑛坐在绯羽的床边守着,沾了不少污物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更换。她看见有宫女去扶莲露,淡淡道:“等等。你立刻去将所有宫女都召集到这个门口外的天井中等我。”

那个宫女不知道左瑛有什么用意,但是不敢多问,只好点头答应,放下莲露匆匆往外走去。

莲露刚刚清醒过来,看见桂香的尸体已经不见了,而绯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死是活。公主就坐在床边,尽管没去看她一眼,却总能感觉到森森寒意从她身上吹来。

她不敢开口,更不敢逃跑,别说逃跑,连挪动一下身体的胆量都没有,只能跪在地上害怕地流着泪、磕着头。

没过多久,御医就被带到。他看见生病的不是公主本人,而是一个低下的宫女,脸上有点不悦,只是也不敢违逆。替绯羽望闻问切以后,他露出不无惊讶的神情,“公主处理得宜,这位姑娘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只是毒侵五脏,身体需要调养一段时间才能完全恢复。微臣先开一个清毒利肝的方子,替这位姑娘将体内的毒素清除,三天后微臣再来复诊。”

御医领着跟随他去药房取药的内侍推门走出房间的时候,不由为眼前的情景大惑不解。只见门外并不宽敞的天井里挤满了宫女,一眼看上去大概有数十个的样子。她们都朝房间这边的方向站着,原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脸上的表情或惊讶或慌张,看见房门推开,全都一下子将目光集中到了门里,左瑛微侧的背影上。

御医穿过天井边上的回廊离开了以后。左瑛才懒洋洋地从绯羽的房间出来,站在宫女们的面前。

“将莲露带过来。”

两个站在最前面的宫女不敢怠慢,立刻过去将浑身战栗的莲露带到左瑛面前跪下。

“我今天杀了一个人。”左瑛如此轻描淡写地对刚刚才开始在宫女中流传的骇人新闻亲口证实,让不少宫女都偷偷抽了口气,“再用同样的方法杀一个,好像没多大意思。但是口蜜腹剑、背叛并且加害自己姐妹的人不能得不到惩罚。所以,我想假手于你们。”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啊!……”莲露听了,不住地磕头求饶。其他宫女看着已经吓坏了的莲露和地上那一大片隐约还能看见的没清理干净的血渍,也都脸色难看,双脚不自觉地往后挪。

“那个给我拿过来。”左瑛指了指刚才桂香试图逃跑的时候扔在墙角的食盒。

一个离墙角最近的宫女看了看左右,不情愿地去将墙角的食盒拿过来,小心翼翼地呈上。

左瑛揭开食盒的盖子,将里面那个已经侧翻的汤碗拿出来,碗里还保留了几滴汤汁。

左瑛弯腰,伸手钳住莲露的下巴,让她抬头正视着自己犀利的目光,“刚才,你们就是拿这碗有毒的汤给绯羽喝的吧?”

“唔、唔……”莲露的下颚被捏住被迫张开,脑袋也难以动弹,圆睁得血丝毕现的双眼瞪视着左瑛另一只手中正端着要往自己唇边送的汤碗,虽然看见里面的汤已经几乎不剩下了,可还是深深地忌讳着汤中的剧毒,吓得拼命挣扎。

左瑛的手劲虽然不大,但是对于早已经吓得浑身无力的莲露来说,光用脖子上的力气够她挣扎到将剩下的汤汁喝完也挣脱不开的。情急之下,她顾不得谦恭讨好,用手奋力掰开左瑛钳住自己牙臼的手,扑倒在左瑛的脚边一边声音含糊地求饶,一边呜咽不已。

左瑛直起腰来笑了笑,高抬起手臂当着众人的面将汤碗里剩下的汤汁倒在地上。

“你们都看见了,她不肯喝。”左瑛耸了耸肩,“所以只好交给你们了。你们帮我问问她,毒害绯羽的事还有没有别的同谋,比如说,砒霜是从哪里来的,汤是谁熬制的,还有谁知道这件事……如果她确实不肯说……”左瑛用手指点了点下巴,眉头微皱,好像有点为难的样子,“那也不能强迫她。那就帮我熬制一碗一样成分的汤,给她喝了——本公主赏赐的。”

左瑛的话音落下,周围唯一能听见就只有莲露的呜咽,其余人全都一声不敢吭,身体不敢有丝毫的动作,目光也不敢直视左瑛的双眼。

“十二时辰之内。活要见人、见口供,死要见尸。”左瑛随手指了指一个宫女,“你全权负责这件事,十二个时辰内没有结果,你以同罪论处,我再找别人来负责。都听见了没有?”

那宫女左右看了一圈确认指的是自己,只好自认倒霉跪倒在地应道:“谨遵公主懿旨。”其他宫女也才反应过来,纷纷跪地应允。

“很好。”左瑛勾唇一笑,“你们今天都不用当值了,全力处理这件事吧。”说完背着手又回到绯羽的房间。

在绯羽清醒之前,她不敢离开。她很清楚现在这帮宫女不过是被她突如其来的一记惊堂木吓呆了,她们虽然暂时是被震慑住了,但是难保很快就会冷静下来,用不作为甚至对绯羽再下毒手来跟左瑛对抗。只要自己一直处于像现在这样的劣势,仅剩的一点权威也很快就会荡然无存,即便是一个卑贱的宫女也敢骑在她头上的事,很快就会发生。

第廿二章 赌博

“嗯……”躺在床上的绯羽从喉咙中低哼了一声,慢慢睁开双眼。

左瑛看着绯羽苍白的脸庞,轻声问道:“羽儿,你怎么样了?”

绯羽侧了一下身子,好像还想爬起来,但是终究没有力气支起身子,气若游丝道:“绯羽很好……”

“不要乱动。”左瑛伸手轻轻按住绯羽的双肩,“你需要好好休息。”

这时候,两个侍卫从门外进来,两双手一起抬着的是那张原本在和德阁中的食案,上面摆放着左瑛才吃了一点的午膳菜肴。

两个侍卫将食案放下后,左瑛便示意他们出去。她将身子凑过去仔细观察了一下食案上的每一道菜肴,确定没有被第二个人碰过。

下毒谋害之类的事,在宫廷中估计并不新鲜,就她刚来这几天已经亲身经历了两次。但是她也很清楚,刚毒杀完皇帝的人这个时候又来毒杀她的几率很低。短时间内有两个贺兰氏的嫡系皇裔暴病,得益的人恐怕难堵悠悠众口。反过来说,如果对方连这层都不顾忌了,她早就暴毙宫中了。

左瑛转过头来看着绯羽道:“这些是你今天的食粮,我已经全部尝过了,至少到现在还没有中毒的迹象。你不能再吃其他任何人拿给你的食物了。御医给你开的药,我会亲自监督他们熬制。”

绯羽忽然将目光从左瑛的脸上挪向别处,眼圈越来越红,两行泪水很快顺着眼角流到了双鬓中。

“羽儿,是不是还很疼?”左瑛抓起绯羽露在被子外的手,感觉一下她的手掌有没有因为疼痛而冰凉。

“不,不……不疼……”绯羽连忙努力地着头,泪水却更止不住了,哽咽住的嗓子好一会儿才继续说上话道:“公主将绯羽从市井街头接到宫中,本来就恩同再造;如今还救了绯羽一命,又对绯羽关怀备至……绯羽……”

左瑛恍然明白,她这是因为深受感动才流下激动的泪水。

“你怎么那么容易感动呢?这样只会被别人利用。”左瑛双眉微皱,嘴角露出的浅笑却带着一丝少有的温柔——尽管是转瞬即逝的,“我一旦离开这里,就没有人可以保护你了。我走了以后,你即便很不舒服,也要打起精神来,不能露出让他们有机可乘的样子,知道吗?”

“公主……您要去哪里……”绯羽的追问冲口而出了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但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支配着她,又让这在她心里隐隐觉得理所当然。她刚才被左瑛抓住的手也不自觉地反过来紧紧地握住左瑛柔软的小手。

“我要去下一个赌注。”左瑛的双眼露出故作神秘的笑意,“如果我赌赢了,明天天亮之前就会回来。”

这几天下来,绯羽已经适应了左瑛这种举重若轻的态度,知道她即便是一句看似轻松的玩笑话背后都有可能是一件举足轻重的决策。更何况今时今日的王宫朝廷之中,本来就已经没有了容公主游戏玩笑的余地了,就连她自己都不曾称之为“下赌注”的行动,都有可能是一场押上性命的豪赌,更何况被她亲口定义为“下赌注”的事情呢?这背后的凶险,绯羽根本不敢去描绘想象。

绯羽握住左瑛的手抓得更紧了,“如果……如果……”下面的话她不忍说出口。

“如果我赌输了,”左瑛顽皮地笑了笑,“你可能就再也见不到我了。但是我一定是到了其他别的更好的地方去了,说不定你会每年收到我的明信片。”

绯羽没有心思去考究什么叫做“明信片”,她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左瑛,“公主,无论去哪里,求您带绯羽一起去……”

左瑛抽出手来,捋了捋覆在绯羽额头上的几缕头发,看起来好像比对方年长几岁的那个大姐姐是她,“不用担心。他们所有人针对的是我。害你虽然谈不上是别无选择,可也勉强算是为势所迫。只要我一旦消失了,他们清楚你的为人,不会太为难你的。你在这里好好休养,万一我回来了呢?恨我的人这么多,你还要有气有力才能保护我,不是吗?”

绯羽嘴唇一动,心里好像有很多话要说,但是因为左瑛的最后一句话而打住了。她猛然意识到,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即便跟着左瑛,也只会碍事,而根本保护不了她,于是低落地点点头,目送着左瑛起身离开的背影直到被门阻隔为止。

当天傍晚,一个手持永宁宫出入令牌的内侍,赶着一辆简陋的马车,要从王宫的大门通过。

盘查的侍卫截下马车,检查过令牌后循例查问车上载着什么,为什么出宫。

内侍从马背上下来,配合地打开车厢的门道:“今天下午,我们那儿有一个宫女忽然暴毙。因为天气已经开始转热,担心尸身变坏,在宫中传染疾病,所以急着先送出宫,到城郊的义庄安放,等待她家人来领。她的尸体就在车里,几位大哥请检查。”

盘查的侍卫朝车厢里面看去,果然看见一具用草席草草包裹再由几根布绳捆住的尸体。从靠近车门一头的草席边缘里还能隐约看见一双穿着宫女平常穿的杏黄色绣花鞋的小脚。心里都暗想看来传闻今天永宁宫中打死宫女的事是真的。

王宫这么大,里面的宫女内侍成千上万,个把老病死亡送出宫,是常有的事。尤其是那些声称是暴毙的,多半是被主人责打至死或犯错遭秘密处决也未可知。像这样即便死了也不过只值十几两抚恤金的贱命,是不会有人愿意多事过问的。

熟知这些潜规则的侍卫头领颇嫌晦气地皱了皱眉头,扬扬手示意通行。那永宁宫的内侍便将车门合上,爬上马背扬起鞭子,踏着斜阳穿过宫门,往远处熙熙攘攘的洛阳闹市上走去。

马车穿过西市,正好在城门关闭之前出了洛阳城。沿着土路走了一段,两边出现的田野也渐渐失去了色泽,远处的袅袅炊烟也慢慢消失在天幕的余光之中。

第廿三章 冰糖姐姐

马车在一处路边停住。驾车的内侍从马背上下来,钻进了车厢。当再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已经完全换了副模样。

那显然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女,头束双鬟,穿一身粗布衣裳,看起来像是有钱人家的婢女模样。但是身材纤细孱弱,半点不像是能干活的样子,皮肤白皙得近乎没有血色;尖尖的脸蛋上一双又大又水灵的眼睛跟粉嫩的樱桃小嘴配起来,嫣然一个芭比娃娃的稚嫩天真模样。

那正是左瑛。

她趁着宫中因为莲露的事而乱作一团的机会,偷偷乔装成内侍出宫。那车里用草席裹住的根本不是什么尸体,不过是用破旧的棉被扎成人形,再在外面裹一件宫女的衣服。草席一包之下,就以假乱真了。

她换掉宫中内侍的衣服后,继续循着公主模糊而遥远的记忆,驾着马车向前。向一户人家打听之后,马车没走多远就在一座宽阔的宅院门前停了下来。

跟宽广的占地相比,这所宅院算不上豪华。没有瓦檐重叠的门庑,没有高大的夯土基座;黛瓦石墙、绿荫横斜,透出的是跟城中的那些追求气派的富户截然不同的毓秀和厚重。

已经点上灯笼的门庑下照射出的是门楣漆黑的牌匾上“无为居”三个暗金色的大字。

同样是漆成黑色的大门紧闭着,围墙内的楼阁中隐约透出些灯光来。

左瑛从马背上下来,踏着几级不高的石阶来到漆黑的大门前,用手拍了几下。纤细的小手打在沉重厚实的柏木门板上几乎没有动静。左瑛又带着无奈地用力拍了几下,才听见里面传来有人走动的声音传来。

几声门闩扳动的声音过后,大门被推开了一条能容人侧身过去的缝隙,一个仆人模样的青年探出头来,询问道:“姑娘有何贵事?”〖TXT小说下载:。。〗

左瑛拱了拱手答道:“我想找你们这里的管事李君安。”

仆人摆摆手道:“李管事有事外出,此刻并不在府中。如果姑娘有需要,可以留下口信,我可代为转告。”

左瑛心中一怔:今天中午才见过面,说什么“旦夕恭候大驾”,不过几个小时之后居然就亲自上门也找不着人了?虚伪这东西还真是从古到今一脉相承。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左瑛追问道。

“李管事带人前去远郊查看桑麻收成,短则十天八天,长则一两个月才会回府。”仆人回答道。

这么巧?这哪里像是出远门,简直就是一副躲债的模样。

左瑛双眼微眯。“冰糖”?“葫芦”?这祖孙俩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哪味药。

“姑娘,请回吧。”仆人一边说,一边往门里退伸手就要将大门合上。

“等等。”左瑛阻止道:“现在城门已经关闭,我回不去了。想在你们这里借宿一晚。”

仆人皱起了眉头,又再次将左瑛打量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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