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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迟慕-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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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氏解释道:“云哥儿不要着急,这只是初定。人家的孪生兄弟要考乡试,钟探花也有一摊弟子丢不开。秋闱过后,太后承诺一起接来,人一到就行礼。你也不希望,为了嫁妹,耽误人家的前程吧?!再说,你廷表弟不也在江南,准备参加这次的乡试。”

罗擎云哪里不知道这个道理,他故意表现得反应强烈,其实是做给父亲和继母看的。省得他们以子嗣为由,逼他先纳了通房。等媳妇一进门,就催子的名义,让通房上位。

这类例子也不是没有。汪家就是这样干的,泠泉郡主当初强行插入,让汪家舍掉快娶进门的钟家姑娘。婚后泠泉怎么也抬不起腰杆做人,处处受人挟制。没过多久,庶长子就出生了。

罗府的情况何尝不是这样?

自己强行散布救她落水的传言,逼父亲改弦更张,舍了跟陆家的亲事改聘妙儿。若父亲逼他纳通房先怀上,只等新媳妇一进门。就给个下马威,那就得不偿失了。

还有一点,他担心陛下的身体状况。上回去温泉行宫布防时,曾听裴太医偷偷提起,说圣上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一旦陛下驾崩,他岂不是又要多等一年。到时,国丧一过,爹爹说什么也要逼着他,召通房伺候的,毕竟他念叨抱孙子已经许多年了。

见气氛沉闷下来,怕二哥又责罚侄儿,罗炯又朝自己的大儿子——罗擎天使了个眼色。

作为嫡系晚辈中最大的,罗擎天自是要帮堂弟一把。只见他眼珠转了转,计上心来。

“四弟,你该不会是在害怕吧?!”他走到堂弟身边,拍了拍对方的肩头。

罗擎云微惊,扬起头来,故作不解地掩饰道:“我能害怕什么?!”

“到时迎亲,新媳妇娘家父兄故意出题刁难啊!”罗擎天嘴角噙着笑意,打趣道。

听他指的原来是这个,罗擎云心底微松,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道:“这有什么好怕的!又不是我一人娶媳妇才这样,二哥你当年娶嫂嫂,难道害怕过?”

罗擎天瞟了堂弟一眼,脸上的表情好似在说:看你鸭子死了嘴巴硬的。

“钟家可不同,那是一群饱学之士,随便出个题目,就能考倒普通的秀才。到时回答不上来,耽误了拜天地的吉时,可有你好瞧的!”说着,他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在旁边的镇国公嘴角抽了抽,神色复杂地望了儿子一眼。

桌上除了几个年幼的没听懂,其余稍大的,全都哄笑起来。

经罗擎天这样一插科打诨,刚才剑拨驽张的氛围,立刻消失殆尽。

十四岁的罗擎风,在旁边作讨好状:“四哥,你不用担心。到时弟弟帮你。昨天夫子都夸过我了。”

罗擎云斜睨了他一眼:“就你?!论语读懂没有?”

最受镇国公宠爱的五小姐,曹氏所生女儿,十一岁的罗逸芷,跟着四哥也开始反驳自个亲哥哥:“就是!人家爹爹是探花,堂兄是进士,亲哥哥打小是神童。你那两把刷子都不够人家瞧的。”

罗燧有些吃惊,更是欣喜,俯下身来低声询问小女儿:“你这是打哪儿知道的?”

“上次三姐姐回娘家,芷儿问起过她。后来三姐姐回到婆家,还派人拿了幅画儿给我瞧。跟传说的那样,和真人像是从同个模子里拓出来的。”罗逸芷的语气里,充满了倾慕和欣赏。

第二百六十一章机缘

镇国公有些怔忡,问道:“你为何会问起她呀?”

罗逸芷紧抿嘴唇,望了曹氏一眼后,就低头不语,眸子里满是晦涩。

她的几个闺中好友,都进了皇家开的撷玉书院。由于母亲出府养病,堂堂皇亲国戚家的嫡小姐,至今都没人愿意替她张罗。

上次四哥失踪以后,舅舅派人上门退了亲。爹爹被迫让人扶到朝堂上,请旨要改立世子。自那以后,皇后娘娘对母亲颇有看法。即便是年节召见外命妇,面上都是淡淡的。以前还会关心自己几句。

后来,听有人背着她说,舅舅联合沈阁老想把四哥拉下世子位,差点害得大姐被废。自那以后,三婶进宫请安,都是单独前往的。她年纪小,不懂里面的恩怨纠葛。但是还是觉察到了,大姐召她进宫的机会,渐渐少了下来。

半年前,母亲到别庄养病后,昔日一起玩耍的姐妹们,见到她时的眼神都怪怪的。

随后,就都不怎么乐意跟她来往了。过年的时候,府里请春酒,她终逮到一个以前要好的。追问之下才知道,一来是外面盛传她母亲唆使茜表姐,谋害沈阁老府中的子嗣。长辈们不想她们跟自己走得太近。二来许多人都到撷玉书院上学去了,没工夫来找她玩。

请春酒时,三婶娘家的娴姐儿,跟她悄悄咬耳朵:“你怎么不去啊?你大姐不是皇后娘娘吗?”

罗逸芷愕然,然后苦笑着老实承认:“我也想去啊,可母亲……我有许久都没见过大姐了。”

龚娴贞心下了然,想起之前的传闻,安慰她道:“不过。不用担心。你未来嫂嫂,是撷玉书院的司画博士。院长还是她伯母呢!以后,让她想办法帮你弄进去呗!”

罗逸芷猛然抬头,吃惊地问道:“是兰蕙郡主吗?”

“嗯哪!她不是和你四哥订亲了吗?不过,她现在的课都少了许多,十天才来上一次。”龚娴贞的语气颇为遗憾。

之前听父母提过这位嫂嫂,罗逸芷忍不住又问道:“你也见过她吗?她教过你?”

龚娴贞摇了摇头:“我去迟了。见是见过,只是没机会在她底下学画。”

“这又是为何?”罗逸芷一脸狐惑。

“她的绘画课名额有限,我挤不进去。听说东宫的小郡主,还有宁王府的县主都跟着她在学。她如今十天才去一趟。更不可能收太多弟子了。”小姑娘叹了一声,“我要是前年入学就好了。”

罗逸芷眼中有些失落,喃喃道:“也不知她为人怎样,脾气好不好?!你也知道。四哥跟我母亲。几乎是水火不容。”

“没听传她脾气秉性不好啊!好多大户人家都请过她作画,老夫人们都挺喜欢她的。我祖母就有幅她画的像,就是表姐前几年。特意请她上门亲自作的。听说两人之间挺熟的。你可以去问问她。”龚娴贞随后建议道。

罗逸芷眼睛一亮:“你说的是三堂姐,萱姐姐吗?”

不知她何故如此兴奋,龚娴贞点了点头。

到傍晚家宴过后,罗逸芷特意拐到堂姐未出阁时住的院子里。

此时,罗逸萱正在跟她丫鬟蔓萝商量,要派人到前院去提醒相公。不可多饮酒。

突然,守在院子门口的小丫鬟禀报。说五小姐有事前来拜访。

罗逸萱倏地一惊,暗自猜测,这丫头找她来作什么?!

这堂妹跟在她母亲曹氏身边教养,一直跟舅家走得近。五年前自己出嫁时,她还是个垂髫小童,两人之间并没过多的交往。

二伯这位续娶的夫人,自打上次跟大伯母联手,算计过她们三房后,母亲跟她就不怎么对付了。四哥从边关回来后,曹氏就被剥夺了管家大权,由母亲开始主持中馈,替她打理家务。

两房女眷之间的关系,几乎是形如陌路。几年前,在半道上她被曹瑜茜截住叙话,触犯了她的逆鳞,当时还发作过一顿。

想起那时的年轻气盛,罗逸萱不禁摇了摇头,忙出声吩咐道,“快快有请!”

小姑娘被请到室内,进门看见一片繁忙景象,不由地问道:“三姐这是打算收拾东西回去?”

“是啊!”罗逸萱抬眸望向她,和颜悦色地问道,“五妹怎么有空到姐姐这儿来的?”

这两年来,在外面受到冷遇,让罗逸芷此刻,对堂姐给好脸色,尤有感触。

向对方行了一礼,然后她就被招呼,挨着堂姐坐了下来。

“先前遇到了姐姐外公家的龚表姐,跟妹妹提起,如今她到撷玉书院上学去了,当时忘了问,她是怎样进去的。”

罗逸萱心头一凛,不由地琢磨开来,她特意来此一问,究竟如何打算?!

不管如何,还是实话实说吧!

遂不动声音地答道:“是有这么一回事,好像是考进去的,听说是去年开学的时候,由素安居士出题,亲自考查,择优录取的。”

“姐姐能不能帮我问问,还有别的法子可以进吗?”罗逸芷语气里,有可怜巴巴的味道,“那些姐妹们,一个二个都进去了,现在都没人跟我玩了。”

罗逸萱眼神复杂,问道:“能不能进,这不好说。毕竟有一套严格的制度在。不过,这事得先过问你母亲。毕竟,她回来的时候不长,肯定希望多点时间,跟你呆在一起的。没得以为是我撺掇你要出去的。”

听了这话,罗逸芷颇为失落,又问起未来的嫂嫂来。

“她啊,像你这般大的时候,就听说她的画技开始成形了。”

“这么厉害,那她找谁学的?”

“听说在素安居士身边学过几年,应该是她伯母教导吧!”

五小姐脸露困惑之色。

罗逸萱心下狐疑,难道是曹氏派她女儿来打前哨,借这丫头的手。给郡主下马威不成。顿时,她心里有了几分警觉。打算来震她一震。

“你是不知道,她们钟氏家学渊源,不说钟探花二十出头中鼎甲。就她祖父生前也是三品大员,亲哥哥从小就是神童,还有堂兄,前两年中了二甲的第十名。”

罗逸芷连连咋舌,羡慕道:“这么厉害,曹表姐的夫婿,至今还都只是个秀才。都二十好几了。”

“人跟人岂能相比。还有五六十岁的秀才呢!”罗逸萱摇了摇头。

“姐姐,听说你跟她交好,手里有没有她画作?能不能给芷儿瞧瞧?”

看这小丫头,一副天真浪漫的样子。不像是在作伪。罗逸萱心中一动。决定替妙如争取争取。让她进门后,不至于孤立无援,遂说道:“当然有。是前几年画的,我回去后,让人带着来让你瞧瞧。”

罗逸芷喜不自禁,连连道谢。

堂姐后来果然派人把画作送来给她瞧了。

想到这里,罗逸芷对父亲镇国公说道:“以前交好的姐妹们,都到撷玉书院进学去了。问我去不去?”

“你为何要去,家里不是有闺学吗?”见她刚回来不久。女儿就想着离开,曹氏忙阻止道。

三夫人龚氏在旁边凉凉地说道:“府里闺学,哪有皇家开的撷玉书院好,那里不是郡主就是县主,以后还会有公主。全是勋贵家族出来的姐妹们,请的先生都是名师。听说,能进去就是身份和德才的象征。”

曹氏第一次听说此事,以前在山上,她以“养病”的名义拘禁半年,不知道撷玉书院,已成了京中贵族女子竞相争取去的地方。之前她侄女嫁人后,每次见面都是哭诉婆婆如何薄待她,家中妯娌如何瞧不上她。这半年来她又没回城,更是消息闭塞。

罗擎云心中窃喜,机疑来了。若是就这样爽快解决,难免会让曹氏起疑,还是让她自己入瓮好了。

如果妹妹成了撷玉书院的女弟子,那以后跟妙儿就有师徒名份了。必定不敢忤逆师长。曹氏若想起什么坏心,借女儿之手暗害嫂嫂。恐怕得先掂量掂量,受不受得了女儿闺誉的损失。

嗯,最好让妙儿出面,卖个人情给爹爹,到时也不至于太为难新媳妇了。

想到这里,他低吟半晌,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个主意。

只见罗擎云眉峰微蹙,仿佛很厌烦似地,对镇国公道:“爹爹,儿子早听说过这女子书院,还是我师傅素安居士主持的。建院之初,就跟太后和陛下商议好了。前年只要公卿之家的女儿都可进,去年听说门槛抬高了。丁家大房的孙女想进,都是花了一番功夫考进去的。说是能不参加考试的,只有皇族和宗室家的女儿。”

本来曹氏不以为意,听说这么难进,让她顿时迟疑起来,该不该让女儿去呢?!

神色复杂地望了儿子一眼,罗燧心里大抵知道了对方的想法。不过,让她们姑嫂联系得更紧些,也是他乐见其成的。

那个书院他早有耳闻,只是之前妻子没回来,他不好直接决定。省得被误会故意要隔离她们母女。本来继妻所生这对子女的教育,就让罗燧颇为头疼。

此刻听到女儿主动提起,他只觉眼前一亮,惊讶地望着儿子。然后,低头沉思半晌,猛地抬头,若有所思地望了儿子一眼。

“芷儿是该接受正规的教育了,没得以后丢皇后娘娘的脸。三弟妹,此事就有劳烦你了,下回进宫时,问问茗儿,看有没有别的什么法子。”说完,他捋了捋胡子,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

第二百六十二章叮咛

本章节

三更:

谢阁老的五十寿辰的那日,南熏坊的大学士府宾客盈门。

本来他本不欲大肆庆祝的。只是在元日的大朝会上,从温泉行宫回京的玄德帝,亲自加封了他太傅的头衔,跟沈阁老同列三公之位。

程太傅告老还乡后,秉承岳父的教诲,谢安良做到了“君子卓尔不群,朋而不党”的境界,俨然有清流领袖的风范。

当钟谢氏带着妙如前往贺寿,马车到达甜水井胡同的谢府时,已是华灯初上,门前一片车水马龙。

前院冠盖满堂,男人们自是在一起高谈阔论,议论天下大事。后院则另一番欢声笑语的景象。

当妙如二人随着谢府的丫鬟,来到后堂时,屋里已坐满了二、三十位女眷。高堂一张雕螭的紫檀罗汉床上,坐着一仪态高贵、满头银发的老妇人,正是谢老夫人瘐氏。她的左首立着笑客满面的孙媳许氏,右手则搂着作少妇打扮的孙女谢玉琪。

屋里陪坐的,均是京中高门大户里,主持中馈的当家主妇和年轻媳妇们。一屋子人都陪着老封君说说笑笑。

突然,外头通报的人高声唱道:“兰蕙郡主和漪兰殿谢学士到!”

屋里就有人打趣道:“老夫人外孙媳妇来了。”话音刚落,大堂的门帘被掀开,众人只觉眼前一亮,有位中年妇人带着一位年轻女子走了进来。

旁边没见过她们二人小声问道:“她就是兰蕙郡主?果然气度不凡。”

“这不是什么,她旁边那位才叫厉害,大楚开国以来,第一位女学士。”

“我听说她退过亲,有才有貌。还有地位还有出身,哪个男子舍得放手啊!”

“这话你算是说对了。前头那位就是舍不得放手,没少闹出风波来。若不是一场落水的机缘巧合,怕是红颜要枯老了……”

“嘘……听说瘐老夫人,今日特意要看外孙媳妇的。”

进屋后,众人起身相迎,跟妙如又是互相见礼问安,程氏和许怡心忙过来招呼客人。

把宾客安置妥当后,许怡心挪到在妙如耳边,悄声念叨:“等会儿宴会过后。姐姐可要留下来,太婆婆有一番体已话要跟你说。”

妙如颔首微笑,应了下来。

过了不多一会儿,宾客差不多都到齐了。宴席随即开始。

妙如和钟谢氏。被安排在王公贵胄府中女眷那一桌,遇了姬思瑶的母亲宁王府世子夫人,还有承平侯夫人顾氏、韩国公夫人高氏和她的母亲勇毅公夫人唐氏。

席中。聂夫人起身过来,向钟谢氏和妙如举杯道谢:“去年年底时,小女失子之痛,得亏有两位耐心开导,带她走了出来……不知该怎么感谢才好。”

钟谢氏忙推辞道:“令嫒天姿聪颖,一点就通。还是她心底自己放下了,才会走出来。不关我们的事。聂夫人您太客气了。”

妙如则赞道:“到撷玉书院去交流,学生都挺喜欢她的。找到能发挥特长的事,自然心境就好了。她的画技,谢院长都赞赏有加呢!”

旁边的邱馨宁也附和道:“年轻一代的女画者中,也就兰蕙郡主和您小女儿值得称道了。可以并称画坛双姝了。”

对面一直沉默不语的高氏听了,好奇地悄声问旁边的母亲,勇毅公世子夫人唐氏:“祖父念叨的钟家丫头,是兰蕙郡主吧!”

高唐氏点了点头,答道:“公公本打算把你六妹送到她门下学画,谁知对方的好事将近,不另外收徒了。公公郁闷得整天在屋里,大骂镇国公得了便宜还卖乖……”

高氏听了,掩嘴偷笑,她母亲不解,忙向女儿问起原因。高氏笑道:“夫君也经常在府中,这样大骂镇国公的儿子罗世子。”

高唐氏有些诧异,忙追问是何缘故,高氏贴着耳朵告诉她:“罗世子那天能在掇芳园,是夫君无意中说了句,提配他小心郡主跟表哥重新遇上……”

“怎么?罗世子之前真的对她有……”高唐氏心中一惊,忙跟女儿求证道。

“听说是真的,把她从江南瘟疫中救出来的,就是凌霄公子,两人在船上相处了近两月……”高氏一脸的高深莫测。

“难怪,我说罗家那小子,年纪老大了,还不说门媳妇。”高唐氏恍然大悟,又问道,“这事镇国公可曾知晓?”

“不太清楚,应该知道吧!不然,最后还是松口……”高氏神色迟疑。

“能不松口吗?这姑娘如今的身份,比不得从前了。罗曹氏枉作小人这些年,计算来计算去,竹篮打水一场空。”高唐氏感叹了声,又道,“你别看这姑娘娇娇弱弱一小女子,能耐大着呢!当年杨景基权倾朝野,他女儿恁是没把这十来岁小丫头收拾了,反惹一身臊。”

她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高氏一直觉得夫婿,对罗钟二人的事过于关注,早有存疑埋在心底。经母亲这样一说,心里不禁怀疑起来:这女子跟夫君、还有薛斌、太子殿下以前有怎样的纠葛呢!好似他们都挺关注他俩的事似的。

宾客散尽,妙如被许怡心引到了谢老夫人的内堂。

还没踏上堂屋的台阶,里面就传来瘐氏的声音:“妙丫头来了,快些让她进来!”

妙如进屋一看,只见屋正中的罗汉床上有两个靠背引枕,瘐氏正歪在床上

一入内屋,里面的仆妇丫鬟均站了起来。妙如忙上前施礼,老夫人忙叫孙媳妇把人扶起,让她坐到罗汉床的另一边。

老人家握住她的手,关切地问道:“好孩子,你来了便好,上面落水后身体可还好?女孩子不能凉着,身子虚了,以后想补都补不回来的。”

妙如感激道:“让老夫人惦记了!妙儿从小在云隐山攀爬,师叔曾教过不少养生的法子。”

谢老夫人脸上笑开了花,赞道:“早听说你从小就拜慧觉方丈为师,听安儿媳妇讲,当年云儿掉落山谷时,你就断言他会遇难成祥的,可不就应了你的吉言。看来你俩真是有缘!”

说完,她扭头对怡心说道:“把昨儿个送来的碧玉佛珠给妙儿吧!”

妙如连连道谢。

自镇国公夫人病逝后,女儿遗下的对儿女,就成了瘐氏一块心病。外孙女前些年诞下六皇子,老妇人佛堂里,足足吃了一个月的斋。后来听说外孙在战场上失踪了,又嚷着要到江南女儿墓前祭拜,让她保佑儿子平安归来。还是程氏代她南下,这才作了罢。

此时她眼见妙如跟外孙的亲事定了,对方又是外孙、儿子媳妇都中意的。老人家自然是乐得合不拢嘴。

屏退伺候的人,拉着妙如的手,谢老夫人开始话涝了:“孩子,你别怕,那女人虽然办事不靠谱,却不敢动云儿和你丝毫的。她不敢!等将来茗儿搬离凤仪宫,按照大楚朝的规矩,得再封罗家一个爵位,那女人肯定会搬出去的。”

妙如一愣,随即领悟过来,她指的是——皇上大行,皇后成为太后,娘家兄弟要再另赐个爵位。镇国公府世袭罔替的勋位之外,那曹氏就会跟着亲生儿子搬出去的。

她不禁想到,这女人真有那么可怕吗?看来都被去年的那个传言吓坏了。

她倒觉得不至于到此地,好歹自己身上还有御妹的郡主身份在,虽然没有姬氏皇室的血统,好歹是圣旨亲封的,谁敢公然打陛下的脸面?!

想到这里,妙如安慰老夫人道:“您尽管放心,没人敢怎么样的。妙儿前些年九死一生,现在不也活得好好的?您没听说吗?师傅替给我算过命,说我过了十五岁,将一生平顺!果然如此!”

听闻此言,老夫人喜上眉梢,连声道:“那就好,那就好!”

她闭了一会儿眼,重新张开时,眼里有几分湿意,说道:“云儿这孩子,出生没多久他娘就病了。八岁时宓儿就撒手走了,后来一直缺人照顾。他舅舅想把人接到府里,跟他表弟一起来养,可他爹爹不同意。从小就跟他后娘不对付,性子难免有些偏激……你往后要多劝着他,让让他……”

妙如听了,心里微动,想起小时候他撕画的行为,还有那次落水,说是她送上门的气话。他不禁想到,明俨也有那样的冲动,心里戚戚焉,一时发起呆来。

以为她不答应,谢老夫人长叹一声,接着道:“这本来是强人所难,你是女子,他又长你这么多,本该是他让你的。怕只怕他有着宓儿的犟脾气……当年若不是为了茗儿送入太子府的事,跟那人闹了别扭,何至于四十不到,就……夫妻相处,本就该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才行,总有人先让步……”

妙如连连称是,保证以后会耐心跟罗擎云沟通。

一番嘱咐下来,已到了二更时分。谢老夫人也不敢把人留得太晚,交待了几句,就放人走了。妙如到前头寻到钟谢氏,两人带上丫鬟、婆子和护卫,登上马车就离开了谢府。

第二百六十三章贴心

你这么多,本该是他让你的。怕只怕他有着宓儿的犟脾气……当年若不是为了茗儿送入太子府的事,跟那人闹了别扭,何至于四十不到,就……夫妻相处,本就该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才行,总有人先让步……”

妙如连连称是,保证以后会耐心跟罗擎云沟通。

一番嘱咐下来,已到了二更时分。谢老夫人也不敢把人留得太晚,交待了几句,就放人走了。妙如到前头寻到钟谢氏,两人带上丫鬟、婆子和护卫,登上马车就离开了谢府。

第二百六十三章贴心

夜色愈沉,因为是二月朔日,天幕上没有月亮,繁星显得格外璀璨。

马蹄“的的”响声,在京城一条青石砖铺成大道上,打破暗夜的宁静。这条白日里的喧阗无比的大街,此时空无一人,只有驾马车,由南至北奔驰在路上。

这个安静的晚上,显得份外的孤单和寂寥。

突然,拐弯处前面来了匹高头大马,拦住了郡主府的车驾前。坐在辕架旁边的府中护卫,立刻跳了下来,浑身紧绷,一副蓄势待发的姿势。

拦车的男子嘴角抽了抽,面上的表情,想来是既觉好笑,又感到有些无奈。

待马车停下后,那人从马背一跃而下,身手矫健,姿势优美。他下马后,把僵绳朝后一扔,交给了跟来的亲随。自己朝前跨了一步,双手交握向车厢那头施了一礼,朗声说道:“徒弟擎云,给先生和郡主请安!”

里头的钟谢氏听闻此声,跟妙如对视一眼。脸上疑窦顿生。她出声质问道:“都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府。在街上晃荡,所为何事?”

“弟子也是从谢府出来的,刚替舅舅祝寿返回,恰巧看见是先生的座驾,特意前来问安。”

“这样啊,那你早些回去歇息吧!省得家人担心。”车厢里传妇人的声音,流露出几分长辈的关切。

“弟子遵命。”过了一会儿,又道“擎云这儿还有件事,特别紧要。不知能否请先生,下车到道边一叙?”

妙如满怀关切地望着二伯母,钟谢氏若有所思地回了她一瞥,然后。嘴角噙起笑意。在婢女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留在车上的人,此时忐忑不安。心里像平静的湖面上。扔进了一颗石子,道道涟漪渐次泛了开来。

真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这种方式半夜拦车,搞不好传了出去,人家会以为,他们耐不住相思。要半夜相会呢!

不过,他还知道分寸的。没有叫她出去。这让妙如不禁想起了当年:他也是这般,拦在马车前。还把她叫下车,拉到一边,当着她的面,撕了画作。然后漫天撒开,扬长而去。她还记得那时心情——恨不得有道地缝钻进去。当丫鬟问起时,得亏她灵机一动,说他花了大价值买了假画,这才遮掩过去。

后来,他还真就拜了二伯母为师,真去学画了。

冥冥之中,仿佛是替她圆了谎似的。

想到这里,妙如脸上不由得染上了一抹红霞。

车厢里虽然昏暗,陪坐在对面的织云,没有觉察出主子的异状。此时,她也想到了相同的事情。

料不到,姑娘最后还是跟罗世子有缘,不知是打什么时候开始的。

那些几年,她倒是经常陪主子出去,见的最多的,也是薛家的兄妹。本来以为,薛家二小姐跟她关系最要好,薛公子是姑娘的救命恩人,以为他俩会成一对,没想到……

薛家多好啊!小姑和气、婆婆慈爱,也没有那么多朝堂上的糟心事,来影响家人关系和郡主的心情。

而罗家就完全不一样了:作为六宫之主,亲生儿子不是储君,就是皇后再贤慧大度,也拦不住有人挑拨、攻讦。就像前段时间,京中传言的那样:你要帮人谋夺世子位,我就拆你的同盟。

这种风口浪尖的生活,姑娘是最厌烦的。

不过还好,罗世子挺体贴姑娘的。在落水事情后,竟然摆出那样姿态来,说是倾慕钟家出来女子。既全了姑娘的面子,又避了嫌。毕竟他是二弟子,这也说得过去。

想到这里,织云暗下决心,到罗府后一定得好好护着她,不能片刻松懈大意,尤其是吃食上。那女人能教会她侄女,暗害婆家的侄儿。到时,想夺世子位,还不指不定使出什么恶毒的招术来呢!

可惜,当初老太太留下的丫鬟,四个都已成家了,只有自己一人跟来。姑娘出阁时,身边都没几个贴心的陪嫁丫鬟。那几个宫里出来的,也不知靠不靠得住。不过,既然是太后娘娘亲自指派的,或许由她们出面,可以震一震罗家人。

撩开车窗的帘子,妙如暗中打量着外面的两人。只见那人在向伯母作揖,好像是在急切地恳求什么!二伯母脸上的表情,看得不是很清楚。

该不会是罗府又出了什么事情吧?!

是不同意婚期,还是要抬通房或姨娘?或者别的什么事情?

她心里开始七上八下起来。

不过,两人并没让她忐忑多久。又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只见罗擎云重新抱拳,朝对方施了一礼。接着,钟谢氏起身就往车厢方向赶回了。

就在她挪动身子的一瞬间,男子的眼光随之瞟了过来。

妙如一惊,忙放下撩起的窗帘。顿时,心里像有几只调皮的小兔,在她里面拼命乱蹦乱跳。

钟谢氏进来时,见到侄女正襟危坐靠在那儿,脸上没半分异色。心里暗自觉得好笑:她装淡定的本事,越发地高深了。

这两孩子还真是……

一个为了准备谢阁老的贺礼,殚精竭虑。这些天来,妙儿在屋里为礼物抓耳挠腮,哀声叹声的。淘汰好几种候选的珍品。直到许怡心来访。她才拐弯抹角打听出,未来夫婿亲娘舅的喜好。连夜亲手赶制了出来。

另一个就更贴心了,竟然能为她做到这一步。

这让担忧侄女嫁过去受苦的自己,心里大大地松了口气。能想到这种不伤体面,又缓和关系的法子,可以见得,这小子真把妙儿装在心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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