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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迟慕-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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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干什么?”妙如一脸莫名,“我明天就离开这里了,她的对错与否,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
见她撇得这般干净。妤如愤然道:“难道不是你指使的?族人们现在容不下她了,在逼爹爹休了她……”
“我怎么听说,去年从京城传来的消息,她得罪了韩国公,让族人们起了这个心。不是妹妹你的缘故吗?”
妤如脸上流露出骇然之色:“你说谎!都过一年了,要休早休了。怎会旧事重提?”
“是啊,不过今年又出了几桩事,咱们生母死因查明,三妹的生母之死找到了凶手。你也知道,钟氏一族极重家声的。”
妤如终是忍不住。扑嗵一声跪了下来:“只要你能原谅她,出来说句话,爹爹会听你的!”
“爹爹自有计较,轮不上我们小辈置喙!你这要求来得莫名其妙。我又不是族长,能决定谁的去留?”妙如眼神复杂地望了她一眼,“你太高看姐姐我了,族中规矩向来如此,对影响族人前途的。向来没手软过,你忘了当年祖母是怎么被迫,带着爹爹移居别处的?”
“有你在,韩国公不会把钟家怎么样的,你只要跟他们保证就成了!”
“拿什么保证?那人是谁敢去招惹啊?!当初不是告诫过你吗?在京里,我又何尝不是步步维艰。连个宫女都不敢得罪。”
“那没就办法了?”妤如终是不甘心,如今母亲地位不保,她在婆家的日子也不好过。
“当然没办法,你有在乎的亲人,人家也有要顾念的人。同族们为他们的子孙前途考虑,有什么错?!有些错误一旦犯了,就回不了头。就像你外祖,当初站错队。灭了人家一族。你说,凭什么他要饶恕杨家的后代?你母亲害了三妹的亲娘,凭什么要让她当作没事发生?你都出嫁了,还来管娘家的事,你觉得妥当吗?”
“姐姐说的轻巧。可她毕竟是我的母亲。”
“那我问你,她现在的日子,过得可快活?自从祖母去世后,她可曾真正快活过?”
“那还不是因为……”妤如不敢把心底想法说出来。
妙如冷笑一声:“因为我?祖母怎么去世的,你就是记不得,也该听人说了吧!”
“那又怎样?祖母年纪大了,自然是要走的。”妤如争辩道。
“是不能怎样!只记得她是你母亲,别忘了祖母是爹爹的母亲。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为了你们姐弟俩,你母亲可曾孝敬过长辈?可曾言传身教,给你们树过好的榜样,可曾善待过族人,或者咱们兄弟姐妹中的任何一人?替你们广结善缘过?”妙如的逼问,像刀锋一样锐利,刺得妤如招架不住。
“她没选择离开,还不是为了我们!”妤如内心虽然纠结,却也没放弃维护杨氏。
“是吗?我只知道,祖母当年一个诰命夫人,祖父去世后,她日夜操劳,做针线跟人打短工,挣银子供爹爹读书。她没为了图安逸找人另嫁,让爹爹当拖油瓶受委屈。也没为改善母子俩的处境,教爹爹趋炎附势;更没四处跟人结怨,把子女的路都堵死。”
听了这些,妤如的脸涨得通红,一下子又变得惨白了。想为杨氏辩解几句,嗫嚅半天,找不到半句说辞来反驳。
有些同情地望着这妹妹,妙如在心底叹息了一声。
杨氏的母爱让人有时很胡涂,她是爱自己多些,还是为子女考虑多点,这里面还真说不清。
妤如一惊,想起出门前,母亲日渐消瘦的脸庞,她觉得应该做点什么。
此次能回娘家,是婆母听说姐姐来了,想要她来拉拉关系。
之前去看望过母亲,没想到她憔悴得厉害,说是想要出家。崔妈妈也证实道,说她夜夜被噩梦惊扰,或许这个方式是她最好的出路。
妤如无功而返后,妙如也没多作停留。
第二日就和钦差大臣一起返京,跟着她一道离开的,还有织云,她相公如今还在京中钟家的铺子上,正好夫妻团聚。烟罗、秦妈妈一家就留给了哥哥明俨。锦绣的丈夫星魁,因为是父亲的得力仆从,妙如劝她留下了。
妙如所不知道的是,她离开的当天,母女一夜恳谈后,翌日,杨氏自请出了家,钟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杨氏出家后不久,就在钟氏族谱上被除了名。
第二百三十五章路遇
本章节
对杨氏的自请出家,钟澄很是意外,不过也没有再说什么。
北辰镇那边的老族长听了,马上派人请他过老宅那边,合配着将杨氏从族谱上除了名。
只是涉及到杨氏的两个子女该如何记名时,让钟鼎铭犯了难。
最后,德高望重的老族长发话了:“俨儿找老夫说了,坚决不同意记在林氏名下,说他怕母亲在地底下不得安宁。作为下堂妇的子女,他俩身份委实尴尬。要不,把宋氏扶正吧!就记在她的名下!”
钟澄摇了摇头,想到那些年,杨氏对大女儿的虐待,他暗下决心不再续弦娶继室了。
“这样吧!先记在林氏名下。俨儿那儿,我找到合适的机会,去跟他说说。若有人问起,请叔祖务必保守秘密,莫将此事声张了。”
同情地望了他一眼,钟鼎铭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
宋氏下大气力鼓动婵如告发杨氏,一直没见相公有再次续弦的动作,以为自己扶正有希望了。越发勤力地管家、伺候起钟澄来,倒也不敢怠慢明仪,五房从此倒也风平浪静起来。
直到某天,因一个旧奴引发的争端中,所有事情才重新曝露在阳光底下,引起了不小的风波。让钟澄差一点众叛亲离了,此乃后话!
对于长子发誓,要等妹妹嫁了再娶。钟澄觉得,这倒不失给妙如施压的一个途径。况且明俨年纪尚小,还没功名在身,等两年或许有更好的机会。他也没有再去管兄妹俩的亲事了。
回到鹿鸣书院后,明俨重新回归正轨。
作为钟探花的嫡长子,自小有“神童”称号,还有个郡主妹妹,更可贵的是家中无婆婆需要伺候。嫁过来就可当家作主。此等金光闪闪的条件,让他成为江南世家女眷,竞相争抢的最佳女婿人选,一时风头无两。
话说妙如她们,车驾一路北行,不日就到了徐州。
“郡主,驿馆到了,解大人说今晚就在这里留宿一晚。”外面传来莲蕊的声音。
车厢里,陪着主子闲聊的织云听了,忙起身下了车。扶着她出来了。
安置妥当正要去歇息,在外间忙活的春渚,突然进来报告:“禀郡主,庆王妃恰好也歇在驿馆里,听说是郡主在此处,特意让一位姓高的嬷嬷,前来请安。”
妙如不觉有些诧异,忙嘱咐道:“把人请进来!”
心里却暗暗称奇:算日子,对方不过是刚生完没几个月,怎地会在这里碰到?
还没寻思出究竟来。只见内堂的帘子一掀,进来了位身着青蓝色比甲的婆子,打扮甚是体面干净,目光如炬,一看便知,乃庄青梅跟前有头有脸的嬷嬷。
一进门,那老妇就朝妙如跪下请安:“……王妃听说郡主在此,本来是要亲自前来请安的。怎奈生完二少爷后。王妃身子骨没养好。一直很虚弱,还喝着汤药,怕熏着郡主了。就遣奴婢前来,到您跟前问候一声。”
妙如听闻后,点了点头,让她起身。并命春渚看座。
婆子忙推辞,规矩地退到一旁,垂首低眸侍立。众人见她举止规整,一望便知是宫中训练出来的。
“你家王妃怎会在此时出京的?”妙如啜了口清茶,轻声问道。
“回郡主的话,主子出月子后,身子骨不大好。德妃就安排,带着小公子。到南边去休养。”高嬷嬷垂下眼帘,恭声地回答道。
身子不好还长途跋涉,这里面的蹊跷,恐怕不足外人道了。
妙如忙出声问道:“你们王妃此时可有空闲?”
“奴婢出来时,王妃刚醒过来。听闻郡主在这儿,才命小的过来的……”
她点了点头,吩咐旁边的莲蕊备礼,要前去探望。
把人请出外间候着,在众婢的帮助下,妙如换了一身装束,戴上了面蒙,出门乘了软轿,领着一众婢女和护卫,就出了院子。
这座驿馆是建在湖边,专门是为高官显贵及家眷准备的。有几处院落,相距还不算太近。
穿过抄手游廊,一路只觉得眼前倏然开朗,远处还有小桥流水、假山林木的布置。一个中年婆子在前面带路,过了月亮门,就见到跟那边差不多大的一座院落。
院落门口等了一群丫鬟仆妇,见妙如的轿子来了,竟相上前伺候,见礼问安的,帮着撩轿帘的,前面引路的,甚是殷勤。
进了院子,被人让到了内堂。帘子被掀开,一股浓郁的药味,迎面而来。
妙如眉头微微发蹙,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
走到里间,只见庄青梅斜躺在榻上,靠背引枕上。见客人到了,刚要起身相迎。就听得进门来的女子轻声劝阻道:“快别起来,没得加重了身子不适。”
于是,妙如加紧走了两步,坐在了榻边的杌子上。拉住她的手,问道:“这是怎么了?”
庄青梅脸色苍白,神情恹恹地答道:“没什么,产后虚弱,身子骨不济,劳烦皇姑挂念了。”
妙如摆了摆手,说道:“这里没外人,不用这种生分的称呼了。”
庄青梅点了点头,应声称是。两人聊了几句闲话。从头到尾,对方都是一副淡然、拘谨的样子。
妙如有片刻的恍惚,这还是那位几年前,跟她一起说笑、打闹的女子吗?
好像两人的生辰只差两个月而已,怎就这副形容了?她不禁在心里叹了一声。
“可曾找宫里的裴太医瞧过?有无开方子善加调养?”妙如关切地问道。
“裴太医是侍候父皇和皇祖母的,我们哪有福气请他来调理?”庄青梅语气中有种落寞。
妙如一惊,追问道:“你不是经常进宫吗?怎地没机会顺便请他看诊呢?”
庄青梅朝屋里伺候的扫了一眼,那些仆妇鱼贯而出。妙如也把跟来的春渚打发了出去。
“陛下身子骨又不行了,裴太医整日守着甘露殿,外人不得进入。”她凑到昔日好友的耳边说道。
妙如心中骇然,急切地轻声问道:“那你此时离京,岂不是尤为不妥?圣上更加需要儿孙在跟前伺候尽孝的。”
庄青梅摇了摇头,接着道:“三个月前,父皇就颁下旨意,让诸王到属地就番。那时我正待临盆,就往后拖了下来。半个月前,太子重新出来代父皇处理朝政,有御史出来弹劾殿下,说他无视父皇圣旨。他这才先行一步,去了属地泸州。我又在京里养了半个来月,这才动身的。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你。”
听了这话,妙如跳过前面的消息,拉着她的手道:“那以后不是再也见不到你了?”
庄青梅敛容答道:“若你不来蜀地,确实见不到了。”
妙如心里有些不舍,问道:“那庄伯伯和庄伯母,以后也见不着你了?”
听对方提起她的父亲,庄青梅眼神一黯,面上有些不太自在,连忙转移话题,道:“见不到了。对了,你生母的事,是真的吗?”
妙如点了点头,说道:“其实哥哥寻回来时,我就有种感觉,此次抓到凶犯,只是拿到证据而已。”
庄青梅露出悲悯的神色:“好在最终没跟那人成事。不然,要耽误你一生了。”
妙如抬起眼眸,附和道:“可不是!先母在天之灵倒是挺护着我的。此次回乡,给她做了场大的法事,希望她早登极乐。”
庄青梅点了点头:“只可惜你还是被耽误了!京城里现在都传遍了……泠泉郡主现在低调了许多。听人说,连皇后千秋的宫宴上,都没见她的身影了。”
妙如心想,看来那位要帮她把事情闹大,搞得人尽皆知的目的达成了。怕是以后再鲜有人,会拿她之前退亲的事说嘴了。
庄青梅以为她在自怨自艾,赶紧安慰道:“你到得正恰时,这个月的下旬,薛家妹妹就要出嫁了,我是赶不上了。你替我带个祝福给她!她是好福气的,有个这么疼她的哥哥。”
“是啊,这么多亲人疼她,真是羡煞旁人了。”妙如跟着也感叹道。
“你也不错啊!素安居士一直把你当亲生女儿疼爱。”庄青梅一直崇拜钟谢氏,突然提起她来,“对了,原来她还能额外收徒的。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求她收下我,跟她学画了!”
妙如一脸莫名,问道:“二伯母何曾收徒了?不是女子书院的那些稚龄弟子们吗?”
“你还不知道?”庄青梅摇了摇头,随即想到对方这几月都不在京里,也就释然了。
“知道什么?”妙如一直担心二伯母,急切地问道。
“半个月之前,皇后的千秋宴的贺礼中,竟有一位武将亲手作的丹青。拿刀的手指拿起画笔,神奇吧?!你猜猜他是谁?”
“武将?祝寿?难不成是镇国公府的罗世子?作为男子,只会是他有这立场前去祝寿。”
“可不是!原来他早拜在素安居士门下。早知男徒都收,她没道理不收女弟子,可惜我就要离开了。”庄青梅连连摇头,一脸惋惜的表情。
妙如心跳突然加快,解释道:“以前听二伯母提过,她跟前头的镇国公夫人是同族姐妹,想来这个缘故收下的吧!”
第二百三十六章旁敲
本章节
七月初,妙如一行人的马车终于抵京了。
钟谢氏从撷玉书院回到府中,看到门房跟她打招呼时,语气里洋溢着喜庆和兴奋。
“怎么?郡主回来了吗?”她心里一动,随口问道。
“可不是!”老苍头起身迎了出来,朝她行了一礼,“中午就到了,老头儿把前几日薛家派人送来的信,递到她手上了,郡主一高兴,特意打赏了老头儿。”
钟谢氏嘴角边绽开了和煦的笑容,心下顿生感慨,这趟辛苦,到底是没白费功夫。
随后,她步履匆匆地就进了内院。
妙如睁开眼皮,揉了揉眼睛,又伸了一个懒腰,顿觉浑身舒坦。这场觉睡得前所未有的踏实。
她有片刻的怔忡,反问自己:是因为明俨回到了学馆吗?
随即又摇了摇头,长期以来绷着的习惯,让她不到最后一刻,难以放松自己。或许在潜意识里,她的家人从此可以安宁幸福,是最主要的原因。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过了片刻,只见莲蕊走了进来。
“什么时辰了?”妙如转过身,朝室中的漏钟望了过去。
“到晚膳时分了,二奶奶从书院回来,就等着您醒来。此时,她在席桌上已等候多时了!”莲蕊答道。
“你这丫头,二伯母回了,也想不起来叫我,哪有让长辈等的道理?!”妙如忙起身,找到榻边的干净衣裙,就要换上。
“二奶奶叫奴婢不要唤醒您,说是这趟辛苦了。”
“嗯,赶快起过来帮我梳妆!”她的声音里,有着前所未有轻快和欣然。
“来!坐下来先喝汤!”一见侄女的身影,钟谢氏就招手让她过去。
妙如福了一礼。挨着伯母就坐了下来。拿起汤匙,朝跟前的汤盅舀一勺,随后就往嘴里送了一口。
“咦?是南方的做法,味道不错,咱们府里换厨子了?”品完后她出声赞道。
钟谢氏含笑不语,朝边上的织云扫了一眼。
后者赶紧上前,朝妙如解释道:“是奴婢到厨房,专门为您和二奶奶做的几道家乡菜。”
妙如有些意外,朝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笑着问道:“织云。你要改当厨娘吗?”
织云涨红了脸,嗫嚅道:“奴婢这两年闲着无事,找人学了几道淮扬菜,童趣坊的张掌柜都夸过,说和会宾楼的大师傅做得差不离了。”
“嗯,这汤有味道,比他们熬得还合我味口,二伯母您赶紧尝尝!”妙如赶紧招呼道。
钟谢氏闻言,舀了一勺,尝完后连声赞道:“味道不错。多年没尝到这种美味了。”
听了这话,妙如拍了拍脸颊,懊恼道:“哎呀,忘了这事!是妙儿失察了,这回到南边,该带个手艺不错的厨子来的。”
“你回去办正经事,若是挑吃挑喝,还带厨子回来。会被人暗地里说闲话的。”钟谢氏安慰她。
妙如点了点头,想到七日七夜的法事,心下凄然。转念想起收到的信,刚得到的消息,又高兴起来。
“这趟回去,总算没白费功夫。以后家里安宁了。哥哥也该重返鹿鸣学馆了。”
收到消息时,钟谢氏看过了那封信,见侄女提起这个话题,乘机打探道:“我以为九弟会休了她,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朝左右望了一眼,妙如把织云几个伺候的,都遣下吃饭去了。
然后,她对二伯母摇了摇头。说道:“爹爹的性子决定了,他是不会那样做的。他太重亲情了,虽说把人禁足了,可还是顾惜仪弟的颜面。毕竟是第一个他看着长大的儿子,有些不舍是难免的。为了他长大后能抬头做人。爹爹是不会采取极端手段的。”
讶然地望着她,好半晌钟谢氏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低声问道:“那你此次回去……”
妙如坦然答道:“一则是声援安慰哥哥去的,相比其它事,我更关心他的心绪和前程。二则想表明态度。此趟前去,妙儿没有进华亭街的钟府,叔伯们想来都知道了,爹爹立场不能代表我们的,钟氏一族我们兄妹还是挺在乎的。”
钟谢氏点了点头:“为难你了。此回前去,是想给九弟和俨儿,他们双方一个台阶下的吧?”
妙如一脸无奈:“不然,还能怎样办?哥哥明年就要进场了,此事僵在那儿,必将影响他应试时的发挥。”
钟谢氏沉重地叹息了一声,心里暗想,有这样两位儿女,九弟妹在地底下,也算能瞑目了。关键是,侄女上次退亲,造成的负面影响,总算是可以遮掩过去了。
妙如随即又想起,庄青梅路上提到的几件事,装作无意问道:“这几个月里,京中可有特别的事发生?例如宫中的事情。”
其实她是想打探,罗擎云找二伯母学画的事,怎会闹得这般大呢!
“也没什么,就是有封地的番王离京了。”钟谢氏答道。
“没别的了?”妙如声音中有失落的情绪。
“再就是,前日里陛下离京,去温泉宫休养去了。”钟谢氏放下筷著,古怪地望着对方。
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了,妙如垂下头来,忙扒着白米饭。
总觉气氛太尴尬,她补充道:“没别的事就好,明天回撷玉院,离开这么久,怪想念那帮学生的。”
“先不忙,明天书院放假!”替她夹了块杞子炖的仔鸡肉,钟谢氏悠然地说道。
“啊?!”妙如抬起头,神情呆然。
“后天是七夕,宫里有宴会,为了崭露头角,好几个孩子都请了假。我索性放了假,让她们精心准备去。”钟谢氏解释道。
妙如奇道:“什么宴会?这般隆重!”
“皇后娘娘主持张罗的。好像听说,每年都会举行。”
“都有哪些人参加?”
“有诰命在身的官眷、勋贵家中或亲族中女子,都可以参加,只要未出阁的都行。”
“难道是来考察书院成果来的?”
钟谢氏摇了摇头,一副无可奉告的样子。
第二日进宫请安,妙如才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皇宫西南面的长宁宫的殿内,一片笑语喧哗。
对着面前的江南风景的画轴,老太后乐得合不拢嘴:“还是妙丫头有孝心,知道哀家没到过江南,还记得画在布上带回来。这几幅是新画的吧?看着色泽鲜亮,跟其他几幅有些不同。”
见老人家高兴,妙如点头称是:“……儿臣想,母后定是想看看那里的山水。之前在山上写生,画的多为山上景致。此次南下,妙儿想,江南最美的是水。每歇一处,都四处寻觅,无论是烟笼寒水,还是湖光山色,都想画下来,让母后见见最真实的风景。”
德妃在一边附和道:“兰蕙妹妹一回来,母后心情都好了许多。”
皇后脸露温婉的笑容,邀请道:“明日宫里有宴会,皇妹也来参加吧!母后就喜欢看,那些花骨朵般的小姑娘们,一起争奇斗艳的。皇妹到时一支妙笔,把场景画下来。母后每天都可对着宴乐图,没事的时候多瞧瞧了。”
听了她这主意,太后当即来了兴致:“对啊,前殿有君臣同乐图。咱们后宫的宴会,从来都没画过,妙丫头明日一定要大展身手!”
妙如侧身行礼,应承下来。接着,又陪着太后,聊起了此次江南之行的见闻。到日头偏西时,小胖子姬翔下学了,来向祖母请安,见到她自然是乐得险起跳了起来。
六殿下拉着妙如的手,悄声问道:“姑姑不是说搬出去后,也要常回宫的吗?怎么好几个月都没见着你了?”
朝四周望了一眼,妙如看众人都没注意他俩,忙蹲下身子跟他赔礼:“殿下见谅,姑姑回南边祭祖去了。”
“你祭祖要跑那么远吗?”
“是啊,姑姑的老家在那里。”
“以后还去不去的?”
“或许还会去的。人人都要孝顺父母祖辈,就像殿下,要进奉先殿祭拜是一样的道理。”
见他们一大一小,聊得甚是亲热,太后随即望了过来,对皇后道:“翔儿跟她还挺有缘的。”
眼中闪过一丝犹豫,罗皇后附和道:“皇妹跟幼童都挺投缘,宁王府中的瑶儿,每次进宫都问起,想知道她回京没有。”
太后眯起眼睛,感叹道:“受过苦的孩子,到底是不同的。若钟探花元配的事情,早点真相大白,这孩子也不至于吃这么多苦。”
这话让皇后心里一动。
弟弟在她寿辰上献的画,舅母进宫向母后时请安时,对这姑娘亲事的试探。还有婶婶上回进宫,交给她的家书。
爹爹瞧不上对方,可人家也未必看得上罗家,有曹氏在后院,糟心事铁定少不了。还有弟弟,他那么高调拜钟谢氏为师,是向家人表明决心,还是有其它意图?
或是用亡母的遗愿,来旁敲侧击地暗示自己,不要阻了他姻缘?!
配合太子计划,上回已经让他受委屈了。没料到后来引发了那么大的风波,一离家就是两三年。若此次还不如他的意,将又会是怎样的后果呢?!
此生,她只有一个同胞兄弟。
第二百三十七章恍惚
本章节
原来宫中的七夕活动,跟民间的斗巧,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小少女、半大的少女,快及笄的少女聚在一起,分项目比试才艺。因是在御前比试,有太后和皇后等宫中贵妇评判,又有各家命妇在场,这倒是闺中少女们,成名立万的好机会。再之彩头丰厚,对手强劲,难怪闺秀们趋之若鹜。
更重要的是,这一般是皇族勋贵之家,挑儿媳,为女儿找婆家的好机会。
妙如不禁暗自猜想,当年聂锦瑟姐妹才女之名,汪峦映的针黹荷包,应该全都是此类宫宴上挣来的。自己年龄合适之际,没资格入宫参加;如今有幸出席了,已过了豆蔻花季的年纪。想到这里,不觉有些颓然。
一边观察众位少女脸上表情,她一边手腕不辍地在画布上落笔。
妙如在这里屏声静气画着,她所在位置旁侧树影那边,突然传来几位少女的窃窃私语。
“汐妹妹,你知道今日为何这么多人来参加?去年都没这么多人的。”
“你不知道吧!今日宴会,其实是为五皇子挑选王妃。哦,听说还有皇后的亲弟弟,凌霄公子也要从中挑媳妇。”
“罗世子还没着落吗?我记得他过了弱冠年纪。”另一位少女诧异地问道。
“曹家退亲后,不是一直在挑吗?不过,听说黄掉不少。”
“那都是老皇历了,上次千秋宴后,现在不知有多少闺中少女迷他……”有个脆亮的声音插了进来。
“迷他,为何?”先前那位女子惊奇万分。
“你想啊,身手矫健的少年将军,成能名就。还能作一手好画。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此等侠骨柔肠、文武双全的世家公子。哪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酸秀才。或是军营里只知喝酒吃肉的大老粗们能比的。”说到最后,少女的声音有些飘渺。
“可他为何还说不上媳妇?”
“上个月镇国公府的夏宴上,听我婶婶说,罗府那位南边来的表姑娘。就是国公爷相中的准媳妇,两家只是还没过明路而已,是他姑母婆家的亲侄女。”
“陆姑娘?刚才在那边斗诗时,有位姓陆的姑娘夺了魁。皇后娘娘亲自让人给她云鬓上簪了花,长得挺漂亮的。”
“就不就是她了,都确定婆家了,还来参加七夕宴干嘛?!没得占人名额。”
“可能她进宫。是为了给皇后娘娘过目的吧!亲弟媳又是未来的世子夫人,哪些不提前把把关的?!”
“嘘……有人朝这边走过来了。天啊,头上簪着一朵花。不会就是她吧?!”
“没事,不是朝咱们这边来的……”
“咱们还是躲开吧!”
不一会儿,那帮少女一哄而散。
妙如心有所动,抬头向前边望去,原来她弟子瑶儿,正牵着一位妙龄女子,两人姗姗走了过来。
久别重逢见到妙如,小姑娘姬思瑶很是兴奋。随即就扔了那女子的手。几步蹿到妙如跟前,向她行了一礼,激动地问道:“先生,什么时候回的?弟子还以为您不回来了!”
妙如不觉失笑,放下画笔,定定望着她,道:“才三个月而已,哪有这样夸张的?是怕我检查功课。不希望我回了吧?!”
小姑娘瘪了瘪嘴,跺了跺脚,辩白道:“先生就知道打趣瑶儿,现在依照您的嘱咐,每天照着家里的花瓶练,所有摆设都画腻了。祖母把库房的古董。都拿出来给我参照了。”
见她肯吃苦,妙如顿觉欣慰至极,笑道:“这不算什么,以前在本番邦书上看到的,有位绘画大师启蒙时,光同一只鸡蛋,都画了许多天。”
姬思瑶歪着脑袋望着先生,眼睛扑闪扑闪的。好奇地问道:“鸡蛋不就是一个圆吗?连色都不用上,还能画多久?”
妙如摇了摇头,告诉她:“从不同角度看,就有不同的光影。下回上课带你对着鸡蛋画,看你能作多少种出来。到时可别叫苦哦!”
后面跟来的女子。扑噗一声笑出声,姬思瑶这才记起,刚才她还带了同伴过来的。
只见小姑娘拉起那位少女的手,跟妙如介绍道:“钟先生,这位是罗舅舅家的表姨,也是从南边来的。”
被正式介绍了,那少女上前一步,盈盈下拜:“陆烟萝见过郡主!”
她生得袅娜纤巧,容貌娇美。一双水眸波光盈盈,樱唇小巧而秀气,是位不可多得的美人胚子。整个人的气质,跟她名字样,给人一种的柔弱静美的印象。
妙如怔忡片刻,颔首当即就回了礼,沉吟道:“姑娘是……”
“民女是国丈府四姑奶奶的婆家侄女,来京里省亲的。”她的声音娇软甜腻,说不出的温柔婉转。配上她的外貌,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想到刚才听来的传言,妙如只觉心里涩涩的,口中满是苦意。
不过,她没有表露出来,而是扬起嘴角,问道:“听姑娘口音,好似是淮扬一带的人?”
“回郡主的话,民女是扬州江都人氏。您也到过扬州?”见对方态度温婉,没一般身份高贵者端着的架子,陆烟萝心里拘谨,放下了一半,有意跟她攀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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