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精忠吕布-第2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今日与卢绛论罢,某有些乱了。”吕奉先淡淡地望着前方,他只有在穆桂英面前,才能道出自己的心事。在其他人面前,无论何时,他束发金冠上的雒尾,总能带给将士勇气,他站在那里,便已是不可逾越的高峰,他走到哪里,便已是不败的旌旗。濒死的刘破虏,可以因吕奉先的将令,咬牙撑下刮骨去毒;杜贞可以因为吕奉先的三问,而率数千骑来投。

但他现时有些乱了,却不能说出来,因为吕奉先深知自己手下的彪悍和血勇,很大程度上,都是因着对他的武勇崇拜和向往,一种偶像式的力量在凝聚着这支军队。所以吕布知道,如果一旦打破了士兵们心中偶像,如果告诉他们,吕布也会心乱……吕布可以死,他若死了,这支军队不会散,但他不能乱,不能怕,一旦士兵发现吕奉先也乱了也怕了,那么。也许一夜之间,这支部队便散了。

只有在穆柱英面前,他才可以道出心声,只有在她面前,他可以不做战神。做回人。他知道穆柱英明白,正如他出营来散步,他知道她明白,是在等她,甚至,连一个眼神也不用。穆柱英扶着吕奉先的手,吐气如兰,但说地却是刚烈之语:“大哥,莫听那老匹夫聒噪,我不信,没有比他能的人。”

吕布叹了一口气。回头望着穆桂英。她那大眼睛很圆,很有神韵,她的鼻子很秀气很挺。吕布心中叹道:可惜不入画。因为她有很深的双眼皮,自汉以来,仕女图上的美人,都是单眼皮,凤眼,瑶鼻,吕布握着她手问道:“妹子,你可曾想过,如打完仗了,还去哪里?做些别的什么?”

穆柱英毫不迟疑地道:“大哥去那,我便去哪。”

“妹子,不若某娶你过门吧!”吕奉先感慨之下,无端突然这么说道,他也没意识到自己会这么说。但说出之后,他却如心头放下在块大石,舒畅了许多,更觉得这个主意,着实也是使得。

但穆柱英轻轻挣脱了他的手,尽管她雪白的粉脸上有些晕红,但她的语气坚决无比:“大哥,你想左了。我不讳对大哥有情,却不容大哥以义代情娶我。”吕布无奈地笑了起来,也许,真的太了解,了解到连一个眼神也不用的地步|奇…_…书^_^网|,也不见得全是好事。

他很认真地望着穆桂英,为她轻掠过一缕秀发别在耳后,对她道:“若某有情,尔便嫁我。”

“待得大哥有情,焉知小妹已为人妇?”穆桂英一脸冷漠地答道,连方才的一抹晕红也消逝了。吕奉先一思量,却也是,莫理由无故事要她老了芳华来等,若几十年来自己仍未生情呢?那不是大大的荒唐?

这时不觉已走到刺史府,却叫有人泣哭道:“军爷,便容我跪在此处,明日武襄候来了,我也好求侯爷为我做主。”

便听那军士粗豪的声音道:“你快快离去!何时发兵润州,侯爷哪里会共你这半大小孩说知?若不是看你家在这润州也有物业,更是老实人家的子弟,就凭你一再来打听发兵时日,早就当你是奸细捉起来砍头了!”

吕布听着出奇,又方才与穆桔英对答有些尴尬,便执了穆桔英的玉荑,两人快步走到刺史府前,那些军士一见吕奉先,明明一脸激动之色,却因老兵传说军法官张川那斩马刀所头极利,是以不敢忘了章程,查了两人腰牌,才翻身拜倒,吕布虚扶了,又回头淡然道:“王保,出来吧,也亏得你了。”

原来王保虽然吕奉先叫他不必跟随,但始终放心不下,还是带了几个兄弟,远远吊在身后,若试地个人武勇修为,又那里能比得上吕奉先?所以吕布早就知晓,只是不想说破罢了。这时那军士又在赶那少年快走,王保近来,笑道:“你这厮便是有一张嘴么?他不走你便掇他走就是了,何必在这里嚼舌?”

那军士苦笑道:“大哥,你以为我是失心疯么?君候便在这里,若赶得他走,我早就远远赶了,只是这厮有一套步法极为怪异,我等三四个兄弟总推他不到。”王保听了,极是不服,提了袖便向吕布请战。

吕布听说这少年有一套步法,他本来就好武,便想见识,于是淡然对王保道:“比试便是,万万不可伤人,害了某的威名。”王保见吕奉先允他动手,连忙大喜应了,结束了跳入场上,便去推那少年。

那少年生得圆头大脑,浓眉大眼一脸憨厚,见王保来推,却双脚一错,换了重心,王保尽管先前有所准备,却也差点失手跌倒,他正想再试,却不料听吕奉先冷然道:“住手!少年,尔这步法从何习来?”

那少年翻身拜倒,只是道:“侯爷,你是救苦救难的好官,小人家有良田百亩,被那禹万诚的侄儿霸去,老父去寻他论理,却被他诓去衙门锁了,用水火棍活活打死!小人去江宁告状,听人说皇帝不管常州了,教我若要报仇,可来润州找君候早冤,侯爷你可千万要为小人做主啊……”

“尔这步法从何习得?”吕布少见的一脸阴霾,充耳不闻那少年说的话,只冷冷地问他道。那少年哪里经得住吕布的气势?吓得连连倒退惊恐不止,双腿颤抖面无血色,结结巴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第七章 … 万里长城真自坏(二十四)

穆桂英见了,拉住吕奉先,对那少年道:“侯爷问你,你快快答来。”又轻轻抚了吕奉先手背,吕奉先才醒起自己威逼之下,那少年已快要吓得休克,哪里还说得话出?便收敛了那杀意,好语道:“说。”

少年连忙道:“这步法是祖上传下来的,据说汉末年间吕温侯当年曾在小人先祖家中住过,见了当时仍是婴孩的一位曾祖爷爷是可造之材,便传了这套步法,后来先祖因为温侯之事被杀了头,曾祖爷爷便随家人一路南迁到常州定居下来,这路步法也就这么传了下来,这皆是祖上所言,小人也不知真伪……”说着连连叩头。

“尔姓庞?”吕布按压着心中激昂,好语问道:“温侯在尔家中住过,可有信物么?”

那少年连忙答道:“小人正是姓庞,传说这是温侯所赐信物,侯爷见怜,这传闻年代已久,不知小人有心来诓君侯……”说着解下颈上一个银锁,双手呈了上来,王保取了,转呈给品奉先。

吕奉先接了那银锁,只一眼,便已知是当年自己所赠信物了,不禁把那银锁紧握手中,吕布此时是见物思人,只觉转眼数百年,英雄殒逝,红颜消融,物是人非,一时间,前生乱世中纵横长啸,绰戟跃马,吓得董卓送马赠金,拒十八路诸侯于虎牢,揽绝世美女貂禅于怀,大义灭亲刺国贼于朝,兵败流窜。听妇人之言,不纳陈宫之计,疑高顺,信宋宪魏续被盗画戟,被大耳儿构陷。一幕幕如走马灯,从脑中过了,很有些悲从中来,闭着眼,雄伟身躯微微颤抖,吓得穆柱英连忙紧握着他的手。温声问道:“大哥,万事从长计议便是,千万要保重身子。”

“尔那祖上可是单名一个舒字?”吕布轻拍着穆楂英地手,深吸了一口气,向那少年问道:“那禹万诚可还在常州么?”

庞姓少年一听大喜,叩了几个响头道:“祖上名讳正如君侯所言。禹万诚仍在常州为那吴越筹备粮草。”

“好!尔且归去,某定为作主。”吕布说了,便和穆柱英往军营行走,行到无人处,吕布对穆桂英道,“妹子,某与温侯有说不清的干系,此人祖上与温侯有故,某必为彼报得此仇。”

穆桂英笑道:“大哥装束,向与温侯无异,便是大哥不说。我也知大哥必与温侯是师门相承吧,若是大哥决意取常州,择日不如撞,不若此时带上两日干粮奔袭埋伏,待吴越军出得城来,杀他个措手不及?”

“善!”

此时江宁城里,两个丫鬟对匆匆走过的明月叫了一声:“月姨娘。”明月那小脸胀得通红,含糊应了一声,连忙过了走廊直入院子里去了。那圆脸丫鬟“哼”了一声,低声道:“这小贱人,自从当了侯爷的侍妾,就架起臭架了,知道的说她是侍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侯爷夫人呢!”

那黑里透俏的丫鬟压低了声音道:“你不知道?这年头,就是侯爷夫人,我怕也没什么稀罕!我听说侯爷似乎造反了,你瞧那个姓刘的少将军,天天和几个伤兵在教门外那些青壮操练,我怕指不定哪天,官府就来捉人了。”

那圆脸的丫头听了,不以为然地说:“不是天天门外有那些忠义巡社的青壮在轮值么?要说官府来捉人,那夜侯爷走了,我听许多人在惨叫,怕是杀了不少人,官府若要来捉人,怕早来了。”

“难说。”那黑俏丫鬟说:“我看皇帝是还没捉住侯爷,要捉住侯爷了,怕就冲进来捉人砍死了,你以为外面那些青年,是侯爷麾下那班凶神恶煞啊?哪里能挡得住官府,到时啊,我看那明月小贱人,就陪着老爷夫人去砍头吧!”

“是么,那我要不要也陪着去砍头啊?”那声音幽幽的,入骨的阴森,两个丫鬟抬起头,却不知何时柳秀带着两个贴身丫头走到她们身后,那圆脸丫鬟连忙跪了下去,却见那柳秀脸上似笑非笑的,袖子里笼着一个暖炉,那秀眉斜斜剔出几分刻薄,此时见她们神色慌张,柳秀却笑道:“你两个,还有点儿良心,没敢在背后编排我,不然的话,你家小姐可不是明月那般好打发。”两个丫鬟吓得脸上失色,连忙跪下叩了几个响头。

柳秀笑道:“我倒也看明月那小贱人不顺眼,你们作贱她,我自不去管,但却不许再拉扯我姨父。”两个丫鬟连忙应了,柳秀便教她们起身,对她们道:“这次便宜了你们,去那边房里给我两张椅子出来。”

那两个丫鬟刚一进房,柳秀使了个眼色,身边两个贴身丫环便把那房门关了,解了束腰汗巾把那门环绑死,柳秀指着其中一个丫头,对她道:“去教刘少将军过来。”那丫头脸有难色,皱了眉头道:“小姐,这,这是后院。”却见柳秀脸色一寒,那丫环连忙不敢多嘴自去了。

那两个丫鬟在房内赌咒立誓,以后再也不敢云云,柳秀却不去理会,不一刻,那重伤初愈的刘破虏,领了吕奉先留下的十来名陷阵营弟兄,还有这几天陆续能下床地七八名兄弟,一并赶了过来。

柳秀对那刘破虏道:“刘少将军,刘军爷,刘大哥,听说你自幼父母双亡,在军中充当小卒,是我表哥于万军之中,提拔你到身边,为你改名,教你武功,提携你沙场立功,如今大小也算有个出身,逢人见了,也得称一声少将军;说起武襄侯麾下刘破虏,都树起大拇指,赞一声:斩田钦地英雄,奢遮的好汉子。可是这般么?”

刘破虏给她突然问上这么一通,愣了一下,但还是抱拳道:“小姐所言极是,君侯待我,恩重如山,可比再生父母。”

第七章 … 万里长城真自坏(二十五)

柳秀听罢,便把那描金团扇轻摇了,笑道:“这般说来##奴仆对我表哥不敬,想必主辱臣死的道理,想必当初投我表哥时,能说出‘始随张校尉,后遣李轻车’的刘大哥,是不会不知道的吧?”

刘破虏抱拳冲润州方向一拱,恕道:“谁敢犯侯爷虎威!”身后十来个陷阵营的弟兄,还有七八名刚能下床的伤兵,听了无不恕目狂吼道:“”犯侯爷虎威者,杀无赦!”

柳秀点头道:“如此,甚好。那房间两个贱人,劳烦诸位,拖到前堂去,我看今日,不给他们小小一点教训,却是不行了。”

到了前堂,柳秀早教贴身丫环去把自管家以下,除了那老门子之外,奴仆丫鬟一并叫了过来,刘员外和安人听了动静,连忙赶了过来,听了柳秀贴身丫环述说,便责柳秀道:“你教她打自己几个嘴巴便是,何苦弄得如此阵杖?”

柳秀道了个福,浅笑道:“不意惊动了姨父姨母,还望包涵,柳秀也不是好弄是非之人,只是表哥临出门时,命我持家,今日出了这般事,却不得不好好惩治一番,不然长此下去,家不成家。”

刘员外不解地道:“你表兄命你持家?”

柳秀对刘破虏道:“我表哥出门之前,可有去看你?然后留下这十来名军爷?”刘破虏点头称是,当时他虽失血过多,有点昏厥。但这还是记得的。却听柳秀又问边上一名陷阵营地军士道:“我当时问表号,若家中生变,奴仆起异,如何是好?你可记得我表哥如何说么?”

那陷阵营的军士点头道:“记得,君侯吩咐。不敢忘怀,当时侯爷道:若有变,尔等听小姐安排,但不可去害明月。”边上其他陷阵营军士也点头称是,吕奉先是他们心中偶像,说过的话便是将令。哪里会忘记?明月在边上听了,小脸又是羞得发烧,却心里只觉比喝了蜜糖还甜些。

柳秀笑道:“姨父,表哥的话,我想大约是不会错吧?还请姨父回房体息吧。柳秀若有为难之处。再去请教便是。”杨民安人也劝刘员外回房罢了,她只是觉得儿子这么安排,必有他的道理,再说横竖不外教训两个丫鬟,刘员外想想也是,便自去了。

柳秀教人撤了椅子放在厅前,揣了淡红裙裾,便脆生生地斜斜坐了下去,收了腿贴着那宽大太师椅,描金折枝梅地玲珑绣鞋。当头一朵缨穗洒着,格外的水灵。她对明月道:“你也坐吧,毕竟你是表哥的侍妾,和他们却还是身份不同的。”

待得明月陪着小心坐下,柳秀“咯咯”地笑道:“今目我路过后园,听这两个贱人编排明月,明月如何都好。毕竟现在是你们的主子,你们倒也好胆,编排她,便是编排我表哥,打狗还虽看主人,莫说她还是我表哥的侍妾。本来单是这些没天理的笑话,便已是诛心的了。谁知尚有下文,这两个贱人,不去说书,倒真是浪费了,居然编出我表哥被拿,刘府满门砍头的话来,呵呵,你们说,好笑不?”

下边的人,看着那二十几个军士横眉恕目,哪里有谁敢笑?

柳秀笑着对府中执事说:“人来,把这两个贱人架着,家法伺候。”府里粗壮仆妇,立时把两个求饶不已的丫鬟按倒在四脚长扳凳上,裢了下衫,用那粗大藤冬起劲抽打,那两个丫鬟不一刻,股上巳是鲜血飞溅,经受不住,昏厥过去。柳秀用那描金团扇掩了面,便教人一边用水喷,一边打,打了七八十下,问那吓得小脸惨白地明月道:“你可解气了么?”明月听了,连忙点头。

“如此,且住吧,以后若有人再敢编排明月,这便是下场。”柳秀说着,起了身,走到那两个奄奄一息地丫鬟面前,笑道:“可知道了?”那两个丫鬟泣不成声地道:“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小姐饶了我们吧!啊!”

只见那黑俏丫环惨叫捂了双眼,在地上翻滚着,柳秀冷笑着,把手里还滴着血的簪子扔了,冷冷地道:“明月的气消了,我的帐还没和你清算,被我听见以后,这个贱人非但不跪下行礼,目光闪烁,偷偷伸手去摸身后花锄,居然想要弑主!你竟然白长了一对狗眼,我今目便替你辱瞎了作罢。”

“刘大哥,诸位军爷,方才诸位道:犯侯爷虎威者,当如何?”柳秀转过身娇滴滴地问道。

刘破虏和其他二十来人锗道:“杀无赦。”却无端的,少了许多煞气,柳秀笑道:“原来女子便可任意编排你们侯爷,男子出言不逊,你们方有些恨意?若是如是,以后谁人与我表哥有隙,教家中婆娘来叫骂便是,你们这些所谓军中虎贲,便下不了手了!”

刘破虏闻言一震,抱拳道:“小姐所言极是。”手起刀落,巳斩了那在地下抽搐的黑俏丫鬃,回身一刀,把那圆脸丫鬟也枭了首,那颈腔的血,在前堂一和一和地喷着。

柳秀冷冷坐回那椅上,对着府里一大班呆若木鸡的奴仆道:“我不怕告诉你们,我刘府若有事,你们一个也跑不了。若我柳秀需去砍头,你们必定也不能得个全尸;这刘府也不怕你们去告密,皇上敢来下旨诛三族的话,凭我表哥的撤文,哪里还要什么告密?是以,你等不须存什么侥幸地心,我刘府就是你等的天!我表哥就是遮着大伙儿的那片云!若有人想不清楚,我看,自己去了断了好些,散了吧!”

众人散了,柳秀少见的挽了明月的手,和她在后园寻了石凳坐了,对她道:“你不须惊怕,怕也无用,我想表哥自有万全之策,上次他不是教我们全避出城去么?若他无周全的计较,你想哪里会留下我们在这江宁城里?”

第七章 … 万里长城真自坏(二十六)

明月被刚才那两个丫鬟分离的尸首吓得还颤颤悠悠的,毕竟她才十来岁,很些发傻的模样,气得柳秀用力拧了她大腿一把,明月才尖叫一声跳了起来,柳秀没好气地对她道:“你是武裹候的女人,你可明白么?杀两个丫鬟你就怕,要是皇上捉我们去砍头,你不是先吓死了?也不知道表哥怎么会要了你,这点道理都不懂,你一辈子的书僮命!”

明月被她骂了一顿,却有些明白了,咬着唇点了点头,柳秀叫她自己回房去了,自坐在花园中,她其实也怕,她要不怕,就不用使人去叫刘破虏了。但她知道,若不杀鸡给猴看,怕皇上没把这刘府砍了,这班下人指不准为了向官府邀功请赏,敢把这一家老小全害了。

柳秀叹了一口气,这后园的秋意,却还淡淡,那枫叶还未见红,这侯府里的秋味儿,表哥不在,实在也不过应个虚景,须得墙外的枫叶红得如火了,一路的延烧过来,想必那时表号也该回来了,那时想来才能见得那真实的秋意。无端的,那以前很是讨厌的表哥,柳秀此时竟有些念他了。一抹月影儿,涂得远处烟树迷离,那府外的房子,自从表哥那夜杀了许多人之后,能搬走的,都搬了,孤零零几户人家,点着灯,鬼火一般。

在这月牙儿上面,吕奉先站在润州城头远远的眺望,穆桂英率着那三千背嵬军已向常州方向去了,已出发了一刻左右了。便是如吕温候般的修为,也已听不到那包着帛布地马蹄的闷响了,也看不见那月下的身影了。

吕布不知为什么,无端叹了口气,他本想和穆桂英一同前去的。但穆桂英却劝他,若觉卢绛的话有道理,不如还是试试运筹帷幄地好。吕奉先听了也觉有理,但不知为何,穆桂英一离开,他便觉得很有些不自在。这时却听身边樊知古道:“主公。敢问为何事叹息?”

“不说也罢。”吕布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叹息,却如何去说与樊知古知晓?但见樊知古一脸关切,吕奉先想起卢绛,但淡然道:“卢绛此人。极有才。可惜不愿为某所用,如何能不教人惋惜?”

“属下倒有一计。”樊知古眼琢一转,笑着道:“只要答应学生一事,学生便有九成把握,能使卢绛为我主所用。”吕布不解地望着他,樊知古道:“此计主公这等英雄人物,断是不愿用的,不屑用的,一说出来,便不可行了。”

吕奉先淡然说:“总之,某敬重此公,不许加之一指,尔依了这条,放手施为便是,只要卢绛能为某所用,某便敢横扫吴越,得一立足之地!”此时王保来报。那女刺客想要见吕奉先,说有事禀告。

等吕奉先下了城去,许坚冷然对樊知古道:“此计万不可用,知古,此非王道,用奇兵,非用诡计,我劝你还是三思而后行为好。”说罢便欲下城自去,樊知古一把拉住许坚,满脸的得意,许坚叹了一声道:“知古,我又如何不知?不外李陵旧事罢了!”说罢拂袖自去了。

樊知古没想到被许坚看破,他在寻思着许坚的话,但想了半晌,他却还是决定去做。当下自定了计,分派手下吕奉先拨给他的百来手下,教他们如何潜回江宁,如何与之前伏下细作相通,如何施行云云不提。

却说吕奉先下了城,自不会直接入那囚牢去见那女刺客,否则三不五时便有囚犯说要见吕奉先,吕奉先就须去见,岂有此理?入了大帐坐定,便教王保去问,她有何事相禀,王保领了命,便要去,吕布因那女刺客颇有些武艺,却教王保稍候,教了他三式擒拿手法,使他练熟了,才教他去。

王保出了帐,卢绛便笑了起来,吕布奇道:“某这三式擒拿本无出奇,只为万一那刺客脱困,能制得住她罢了,卢公为何发笑?”

卢绛笑道:“非也非也!这三式,在老夫看来,已是平生所见最为高明地武艺,但却怎么不引人发笑?武襄侯啊武襄侯,你的确武勇盖世,却是这盖世武勇,害了你啊!你事事都无不以武勇为先,便是去提个犯人,你也要教下属凭三式精妙擒拿,哈哈哈哈!为何不用牛筋混人发金线索将其缚了,再加六十斤重枷,再上了脚镣,便教她,大罗神仙也脱不了身!何必要用武勇?若这刺客落于他人手中,他人无你武襄侯这般手底修为,却不是连审也审不得了么?”

吕布听了又再一震,不错,卢绛这话着实说得不错,他的确喜欢万事便以武勇为先,的确如卢绛所讲,难道他人没有了他吕奉先盖世武功,便无法审这女刺客么?那绝对是不可能,便如卢绛随口所讲,就是一个法子啊。

此时却听卢绛道:“想必武襄侯,命那穆家女娃率了精锐,去攻常州吧?侯爷,你可愿与老夫赌注?若穆家女娃能取常州,老夫愿输你八坛三十年好酒;若是她取不常州,但请侯爷容老夫与八千唐军回援江宁。”

吕布本来有点迷茫,但听了卢绛这话,却一下子清醒过来,淡然笑道:“公计穷也。”

这时突听帐外来报:“侦骑发观吴越军队星夜前来!已虏了吴越斥候两名,请侯爷决断!”吕布望着卢绛,大笑道:“不若某与公赌,穆桂英轻取常州,公便助某;若不然,某便恭送公回江宁。如何?”

卢绛冷哼一声道:“早己言尽,多说无益,要劝老夫从逆,却是万万不能!”

吕奉先长笑出帐,使人去召杜贞过来,便对他道:“吴越军来,杜郎愿守城?或愿野战?”

杜贞心想自己投了吕布,寸功未立却身居高位,便抱拳道:“贞愿率羽林营出城破敌!”

吕布便命他出城自觅良机攻敌,杜贞带着李颜所部三千余刚练了数日的轻骑,疾驰出城而去。

第七章 … 万里长城真自坏(二十七)

杜贞方一出场,却就是有侦骑来报:“宋军重又挥师采石!于石碑口搭浮桥,后移于采石矾,犹胜前次,军马过处,如履平地!”他还没有报完,城上齐军士无不叫痛快,纷纷说教这皇帝害了林虎儿,又来逼走君侯,却看现时谁人代他守这李唐江山!

吕布执戟立于城上,那润州马步军中的士兵,望着吕奉先,他们直至此时,仍自不知道眼下这位武襄候以这区区一城,万余士卒,能如何来扭转当前的这番局面。只是望着那两条风中招展的雏尾,尽管不少士兵,已由吕奉先有意散布的消息,知道武襄候出江宁的事了,也知道他们不会有援军了,但现时感受着吕奉先那份近乎于无坚不破的气势,却又让士卒俨然有一种在这位武襄候的带领下,天下事无不可为的异常矛盾的感觉。

此时又一侦骑狂奔而来,在城下急叫快开城门。入得城来,急报道:“采石矶两万唐军全灭!江南马步军副都部署杨收、兵马都监孙震被俘!因天德都虞候归君侯麾下,唐国再无骑军,以宋国历年所赠三百匹马仓猝作骑军应战,尽被俘!”杜贞那些被温侯视为毛驴一般战马,却是唐国积蓄最后一支骑军了。

吕布站在城,听了丝毫不为所动,只吩咐下去憩息便是,却又一骑远远狂驰而来,入得城报道:“江宁废去开宝年号,皇上命令公私记载俱称这年是甲戊岁。又于国中募民为兵。凡能以财及栗米来献者,均授以官爵!”

“今,再无援军,吴越重兵已离城不过十里,某欲率尔。突吴越军,清君侧,平天下,还江南百姓一个太平盛世,尔等可有胆么?”吕布绰戟城头,淡然如是问道。

“有胆!”、“有胆!”无论是新丁还是老卒。在他们的耳中、心中,对于这位军中战神地种种事迹,早已不知翻滚过了几百遍、几千遍!从他们得知自己有幸成为这位战神帐下军士的时候,他们的心中就已然没有想过任何可能战败的念头。他们几乎没有人意识到吕奉先话中“清君侧”是什么意思。

眼下他们非但没有一丝半点畏敌怯战的念头,反而更因着那战况讯息接二连三地传来而涌起了一阵难以言喻地兴奋与热切。敌人越强大。战况越危急。就越是他们建功立业,浴血搏杀的大好时机。

杜贞的轻骑,在吴越军战垒未成之际,连攻三次,射杀不下七八千吴越军士,但终究吴越军势大,杜贞只好引轻骑自去,其时吴越军随后而来,杜贞喊令城上守军不准放吊桥开城门,射了一封信入城。便教李颜率轻骑绕城而过。

吕布拆信看,只是匆匆几句,不外说是自觅战机,决不相弃。

这时天微亮,吴越军数万人已蜂拥到城上弓箭射程之外,黑压压一片如蚁一般。吕奉先深知此时出城,唯有三千陷阵营能战。那万余士卒,守城尚可,不堪野战。是以也只好下命蓄积檑木滚石,凭仗润州城墙与之一决生死。

吴越军挟取常州的如虹士兵,天刚亮透便听军中战鼓催响,无数吴越士兵肩着云梯向城墙狂奔而来,城上守军见了,渐渐有人把头缩到城垛下,岳风带了督战队,杀了七八人仍不见奏效,原先卢绛那八千人中,有三千随他常年作战的,尚还好些,却又被羽林营选去了近半,余下千数人,尚能坚守战位,其余士卒就算是所谓唐军精锐,往时打仗无不以多打少还难有胜迹,此时以少敌众,教他们如何有胆?

吕布见状,把画戟插在城头,取了八石强弓,把双弦绞成一条上了,套了扳指搭上一支钢簇三棱白羽箭,一脚踏在城垛上,吼道:“众军士,看某落其旗!”却见吕奉先左手如托泰山,右手如抱婴孩,缓缓开了那八石强弓,弓弦破空响起如霹雳一般,那箭直如流星飞坠,双方军士都不禁抬头去看,却见距城二百步处,那吴越军的战旗应声而落!城上唐军无不高呼:“真战神也!”

但城上守军稍有了点胆气,那城下吴越军被战鼓一催,只滞了一滞,便又向城墙冲了过来,却听岳风抽刀高呼:“放!”千余名陷阵营劲卒弓弦响起,遮天羽箭往城下飞坠而去,那吴越军一时排得密集,立被射倒了一大片。

这时城头其他守军才纷纷弯弓搭箭向下射去,城下不断有吴越军士中箭惨叫之声响起,这倒渐渐让城头地唐军见那敌人并且如想像中恐惧,也是一箭射中便倒下的,倒渐有了点血性,吕布听得远处箭垛边,一个唇上只有些绒毛的年轻士兵,射中了一个吴越军,笑道:“若是这般好杀,教他再来十万,也不在话下!”得意忘形之际,起身又射了一箭,却不料,吴越军的弓箭手也逼近了对射,一箭射中这个年轻唐军面门,惨叫了一声倒栽葱摔下城去。

吴越军中又响起锣声,那些扛着云梯的吴越士兵,在弓箭手地掩护下,向阵中倒去,这第一轮吴越军地攻势,便草草收场。吕布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