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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忠吕布-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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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骑在青聪马上,淡然道:“老大人,回去吧。自与他说,某不曾叛唐,望其好自为之,某家眷门人皆留之于江宁,他若敢杀,某便敢提三干虎贲,杀回江宁以清君侧!到时凡提议者,凡禄特者,某不管皇亲贵戚,皆诛其九族!“皇亲也诛,那皇帝就在九族之内,虽不曾直言造反,其实题中之意,闻者自知。
话说至起,吕奉先不再收敛那一身肃杀之气。老陈乔一个激灵,想起出城前听闻那吕奉先庄子外的人家说,本来那穿宫中禁卫服饰的,有六百人降了,但武襄候似乎问手下,什么时候要俘虏了,结果那八百禁卫无一生还,会被割了头颅。
饶他位极人臣,为官多年颇有威望。但这时想到此处,念及吕奉先手段,也是不寒而颤,眼看劝说无用。也只好摇头长叹,和那几个随从拍马自回江宁去了。吕奉先亦命陷阵营拔阵起行,行不足五里,又听身后鸾铃响起,不等岳风吩咐,手下都头已教士卒扎下阵来。
吕奉先回首一望,只见天德都虞候的大旗拍展,便淡然道:“可是社郎么?速来,某备了些金疮圣药,正待差人送与杜郎。尔麾下儿郎多被箭疮,用此药不消五六日,便可披挂上阵了!”吕奉先淡然而言,其声却传出极远,只听那赶来的骑兵突然停了下来。
过了许久,杜贞孤身一骑慢慢从那骑兵之中驰出,吕布命张川收拾了数大包裹革药,两骑便出阵去与杜贞相会,只见杜贞双眼通红。望着吕奉先一言不发,过了良久,才长叹一声,垂下头去。
吕布摇头道:“杜郎,那小儿教尔来杀某么?”
杜贞抬起头来,苦涩的道:“非也,圣上只是教贞来劝君侯。”
吕布却不理会,只望着杜贞双眼,淡然道:“社郎,尔欲杀某么?”
杜贞无语,只抬头仰望青天,他不面去看吕奉先,生怕再也按压不住。他昨日被急召回江宁之后,听得已退宋军的李煜大喜,便觉宋军巳退,留吕奉先何用?当下教杜贞领军,去取吕布首级。杜贞亲眼见吕布率部斩将夺旗,又命军士不得扰民,又使军士先饮而后饮,明明是国之栋梁,哪里肯去杀吕布?便一味的跪求李煜收回成命。
结果求到天黑,李煜不允,杜贞仍苦苦哀求。李煜见他拒命不从,不由大恕,派了八百禁卫去拿吕布。然后居然不顾杜贞身被十数疮,使禁宫力士把杜贞拖下,杖二十。杜贞那本就受伤失血过多的身子,哪里经受得住?顿时疮口迸裂,昏迷过去。
结果到了今早醒转,才知八百禁卫被吕奉先一个不留的枭了首级,李煜器跳如雷,他见杜贞死不从命,便命杜贞率军来宣旨命吕布回江宁,并扬言道,若吕奉先违命不遵,杜贞不将其押回江宁便是从逆!wwω奇書网
谁知一遇吕布,第一句,便是“可是杜郎么?速来,某备了些金疮圣药,正待差人送与杜郎”怎么能不教人心头一暖?相比之下,李煜听得宋军退了,便要诛杀功臣,杜贞心中不禁又想起自己率军拼死厮杀,回宫却见李煜仍是醇酒美人,倒是眼前这位武襄候,率那八百铁卫,奋不顾身把自己抢将出来。两下相辨,立见高低。
这时吕奉先却又淡然道:“社郎,某是可杀之人么?”
杜贞再也忍耐不住,正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时!两行热泪夺眶而出,他本伤重,又受了二十杖,全靠边一口气撑着,这时一下子发泄出来,马上身躯播晃不定,眼看便欲趺下马去,吕布眼明手快,一把将他扶住,杜贞不由得放声嚎哭,直哭得如狼嚎虎啸一般。
他身后那三干骑军,却杜贞生死经年,见了无不垂头悲叹,杜贞出宫门时,是被抬出来,他们都见了杜贞背上新添杖伤,无不咬牙切齿,其时还在江宁城里便有人高呼不如随武襄候去罢,此时见杜贞悲泣,又有将士喝道:“社大人!不如我等一并随候爷去了!”,“随候爷去了!”
陷阵营那边,无不是嗜血彪悍之士、无风还要掀起三尺浪地人物,此时听得天德都虞候麾下如此说话,陷阵营的军士竟有人喝道:“直娘赋!不若杀回江宁,砍了昏君,夺了鸟位给候爷坐了!”、“那边的兄弟,一并过来吧,杀回江宁,候爷当了皇帝,少不得封你们杜大人一个大将军!”、“抢了小周后给君候,官娘给社大人!”。。。。。。
第七章 … 万里长城真自坏(十九)
“一众草寇!“吕布冷冷断喝,那陷阵营的将士见他发怒,纷纷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声张,吕奉先扶着杜贞,冷然道:“昏君负某,某岂能负江南万千生民?某岂是想坐那个鸟位?某不过要做霍骠骑,那昏君却屡次要向某下毒手,是以某才不听乱命,独往润州镇边。尔等记好,民为先,民为先,某率尔等,抛头颅,洒热血,只不过,还这江南庶黎一个太平!”两边军士,无不深深愧疚,心中对吕布的敬畏,却是愈加深重了,奇Qīsuu。сom书吕奉先在他们心中,简直已是完人。
杜贞抬起头,望着吕布,吕布淡然道:“随某来。”杜贞重重地点了点头,回身对那亲卫骑兵问道:“有不愿随我归君候麾下的,此时自去罢了。现时不去,以后若有反复,莫怪杜贞无情!”便是真有点不想去的,此时夹在军人,哪里原做出头鸟?再加上这些骑兵,都是杜贞亲卫,眼见李煜对杜贞有功不赏,还杖二十,无不心冷,此时听了杜贞的话,皆欢呼鼓舞,自随杜贞归了吕奉先。
官道两边,有见大军开来,躲避起来的村民,此时听了吕奉先这席话,待大军开过,回去便传开了,这席话虽然粗浅直白,但本来这年头,除非读书人,民众能理解,也就是这类大白话了,若说那檄文赢得士子之心,这番话,却就得了田间劳作农人之心。这却不是吕奉先意料之中的效果了。
杜贞归武襄候去了的消息传回江宁,李煜大怒,却也无可奈何,更不敢再派兵去,一是要防宋军卷土重来,二是怕又被吕奉先拐走一军人马。他却半点也不去寻思,忠心耿耿的杜贞,何以会随吕奉先去了。
不知何时起,江宁便传开一首诗:“圣主廿杖逼离心,君候三问纳傲翎,江南何觅补天手?润州城头紫薇星。”紫薇,就是帝星,这已是反诗了,据说是樊知古所作,又有说是许坚所作。但李煜却又无可奈何,许坚出身世家门阀,在这唐国危急之时,李煜再蠢也不会去惹那些门阀的反感,便只好作罢;而樊知古一家老少,早就搬入吕奉先的庄子里,而那忠义巡社,虽是赤手空拳,但就算没有这些青壮,李煜却也不敢去动那庄子,不单是怕激起民变,更怕吕奉先真个提戟跃马杀回江宁。
吕奉先率军刚抵润州地界,那金山上王保远远见了许坚亲自把持的那面血污“唐”大字,便在山顶了望哨上。吹响了牛角,待得吕布领陷阵营行过,一骑从山腰直冲而下,远远便听王保那破锣嗓子高嚷着:
“候爷!候爷!我不要当那官儿了,愿随候爷去沙场厮杀!”
樊知古知这王保是吕布心腹旧人,见吕布嘴角挂着笑示意王保过来,便令陷阵营的军士继续行进不必警戒,吕奉先挥手止住想滚鞍下马,请安的王保,示意他策马跟在身侧,淡然道:“嫌官校幺?”
“不是啊,侯爷,还是跟在你身后去厮杀来得痛快些,这几天我百无聊奈,如不是军令如山,我直想把印信都给了郭枵,直去寻侯爷了。我从小到大没管过人,现时当了那官儿,郭枵时时提我须以身作则云云,酒也不让我喝了,嘴里都淡出鸟出来,侯爷,这官儿我不当了,我还是给侯爷背酒壶好了!”王保这粗豪汉子,一席话前言不搭后语,倒也说得坦率无比。
吕布淡然笑了,王保虽然言语粗陋,但一片赤子之心,却也憨态可掬,当下对他打趣道:“如此?尔可须问问张川,愿否收尔在手下了。呵呵。”那王保火撩火急。唱了个无礼诺,便去纠缠张川。
“尔去宣某将令。”吕布对樊知古道:“副兵马使郭枵,升任兵马使,着其保举一人为副使,便如此吧。”樊知古领了命,拍马离了大队,自去金山脚下哨卡传令。王保此时终于也缠得张川应了他,不胜欢喜,对吕布千恩万谢的,似乎不让他当官,反是给了他天大的好处一般。
行了几里,却见从润州方向远远一侦骑狂驰而来,见了吕布急报道:“禀侯爷!背嵬军都虞候穆将军请候爷速至润州!十万火急!”这时那传了令的樊知古听了,以为吴越军来袭,一脸紧张之色。吕奉先笑道:“知古,稍安莫燥。”
樊篱知古一冷静下来,不禁也哑然失笑,来的侦骑一身并无血污,盔甲整齐,并且只是请吕奉先去润州,又不是来报需多少援兵才守得住,吕布淡然道:“张川,去教杜郎过来述话。”张川领命去了,吕布又与岳风交代了行军事宜,命王保带了二十骑,从大队中分离驰出,这时杜贞带了数名亲卫也到了,吕奉先便对他道:“杜郎,润州急报,有事需某前去,尔的伤势,可还骑得马么?若不能急驰,万万不可勉强,随大军缓行便是,不过二十里,到了再去觅某便是。”
杜贞极是感动,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只把手指着张川,意思是张川的伤无论如何比他要重得多,张川能行,他杜贞自也能行。吕布点头道:“如此,甚好,杜郎速去交代行军事宜,再随某去。”
他不说还罢,一说杜贞竟有些哽咽,嘶哑地道:“一军岂有两令?贞不敢自外于君候,此时便可行!”吕布叫他去安排,却是表明,不曾有吞他兵马的心,这年头,那个上司不防下属拥兵自重的?也只有吕奉先这种天生便是被人崇拜者,在三国乱世,手下铁骑千里流亡都不弃离,才有这份自信,才放得开这心胸。
吕布见杜贞这般说了,再拒绝倒见外了,便对岳风自交代了一声,又教杜贞留下一名亲卫,招呼了樊知古,三十骑向润州狂奔而去。
第七章 … 万里长城真自坏(二十)
穆桂英的麻烦,却不是常州方向的吴越军,放出的侦骑,还未曾来报吴越军队进入润州地界。她的苦恼是在于吕奉先的一个老熟人:凌波都虞侯、沿江都部署卢绛。
当初吕布被李煜发去军中,便是因为这卢绛当时上奏李煜:“臣请陛下以属地反叛为名先予以声讨,然后向吴越乞求援兵,等他们的援兵到了,陛下就发兵阻挡,臣再领兵悄然前去偷袭,就能一举灭掉吴越。”
见卢绛被李煜拒绝之后,吕布激愤,才吟出那首:“君在城头竖降旗,妾在深宫那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人是男儿!”是故才引得李煜大怒,发吕奉先于军中效力。也合该如此,才使龙归大海,虎入深山。令这江南之地,出了一位威震大江南北的左突骑使,更使得这世间两位英雄人物,结成生死兄弟。
凌波都虞侯、沿江都部署卢绛领了从江宁外围守军中抽调的八千精锐,突破艰难险阻增援润州。那还是吕布二十余骑奉旨奔回采石的事,当时大军压境,听报常州守将投敌,这边江宁面前又有宋军强兵,李煜还不敢生出杀吕奉先的心,生怕润州失守,使卢绛率军来援,卢绛是这江南难得的强将,巧避褥暑,夜行昼宿,按时赶到润州城。
卢绛和穆桂英见了,一老一小,开始倒也颇处得和蔼,都是知兵之人,谋刮军略都有章程。但李煜得报退了宋军,便使人送信与卢绛,要他接管润州军政事务。但穆桂英哪里是易与之人?加上那二千骑马步卒合了五千步军,虽人少些,但那股骑马步卒,却自恃跟着武襄候沙场余生的,不时有强横军士在卢绛所部营外提刀跃马,驰骋盘旋不去。
紧接着武襄宣城县候的檄文。连夜就送到了润州穆桔英手里,而吕奉先控制了大半个江宁,却没法子控制水师,于是李煜也派人告知卢绛,必要夺知润州大权。甚至还在密旨里言道:有不听教诲者杀无赦。
终归还是陆路快马传的信儿快些,穆桂英早早就有了防备,吕奉先又给她许多细软金银作为军资,所以一接檄文,穆柱英决然亲率了几个敢死勇士,易了服饰潜入卢绛军营,等卢绛接了密旨,穆桂英已把卢绛抢到了己方大营中了。
然而这卢绛却是不怕死的忠臣,任穆柱英如何威胁利诱,就是不低头。于是这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放了他,势必卢绛会率兵来攻,自己这边五千步卒指不定全部投了卢绛,因为这五千步卒,跟随吕奉先的时日很短0是否归心,全然无半分把握;而不放卢绛,卢绛所部也算是唐军里的精锐,不久便会发现主帅不见,要是炸了营,不等吴越来攻,自就一片混乱了,若吴越刚好其时来攻,那便是不战自溃。
卢绛此时一点也不惊慌,只冷然说:“穆女娃子。你还是醒醒吧,从逆,是诛九族的勾当。何况如今大唐面对众多强敌,前有强宋,后有吴越!一旦内乱,国将不国,万千生灵涂炭,你于心何忍啊?你不如就归老夫麾下……”
穆桂英杏眼怒睁道:“老匹夫!你活得不耐烦了么?我不怕告诉你,什么诛九族。我九族皆不在唐地,你家皇帝要上何处去诛?你这老匹夫,真以为这唐国是强汉盛唐啊?还虽远必诛呢!老杀才,你消停些可好?你知道从把你掳到这大营里,你便没停过口么?我都受不了,给你解了绳子了,你还不知足,还在这里聒噪!”
卢绛哈哈一笑,拈着胡子道:“穆女娃,你也尽可杀了老夫,人到无求品自高,懂么?你把老夫请来,本身就是一个骑虎之势,放也不是杀也不是,不过,的确你又不得不把老夫请过来,否则更是麻烦,要是武襄候不搞出那么多事,你也就不会这般头痛了。”
“若如尔所言,某应伏地认罪,等那小儿来诛我三族么?”这淡然的声音,不是吕奉先却还能是谁?吕布揭了帘进来,卢绛见那火红百花战袍外披山字文兽口吞肩甲的吕布,心中暗赞道:好一个潇洒美丈夫,端的是雄姿英发,俊朗不群!
但是卢绛望着那两条声震大江南北的雒尾,竟无语了,面对吕奉先的质问,他真的不知从何答起了。难受叫吕奉先伸长了脖子给李煜来砍?尽管这年代是君君臣臣地年代,三国之后也的确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说法。但卢绛不是迂腐之人,要他捂着良心,教吕布伸长颈受死,却是说不出口的。
只因吕奉先之前,除了狂放不羁之外,实难以再找出什么时候毛病了。吕奉先也没造反,而这次又领着数百骑硬是退了宋军,便是天大罪过,也该抵得过吧?再如何计较,总不至于诛三族吧?
卢绛突然站了起来,深深一揖到地,起身道:“侯爷的檄文,老夫方才也拜读了,老夫代江南百姓谢侯爷。若侯爷昨夜挟持天子,其患无穷。”他是个清楚人,和杜贞一样,自然不会如那些士卒一般,为吕布表面的功夫瞒过。他当然想得明白,吕布不挟持李煜,不是不能挟持,也不是真的忠贞不渝,而是大势上,把江南搞乱了,只能便宜了宋国,挟持天子绝对是个败笔。
吕布淡然道:“杜郎,尔且把杖伤与彼看了。”让他看,让他瞧瞧李煜是怎么样对忠臣的。吕布冷冷坐在那里,杜贞一五一十地把来龙去脉和卢绛讲了,卢绛听了,也不禁泪下,哽咽道:“大唐难道真的亡了么?”
“卢大人。”吕布等他们说完了,才正色道:“某当初,是因尔之谏被拒,心中不愤,方被发到军中的。某尔有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能,那小儿今日可鸠林仁肇、杖杜贞、欲害某,明日卢大人便躲得过去么?”
第七章 … 万里长城真自坏(二十一)
卢绛却自坦然笑道:“大义所至,岂为生死避?武襄侯不必代老夫操心,当日侯爷自和州被枷回江宁,入宫面圣时不也看淡生死么?呵呵。“他竟如一颗煮不烂的铜碗豆一般,水火不侵,软硬不吃。
吕布冷然望了他片刻,卢绛满不在乎,这让吕布很是无奈,感觉眼前这卢绛就和林仁肇一样,这等样人根本就不怕死,无论何等威胁,他们都无动于衷。吕布淡然对穆桂英道:“尔和杜贞,先去整顿军士吧。”
穆桂英有些不解,卢绛却笑道:“侯爷进来之前,怕已把老夫所部那八千唐军精锐收降了吧,大战在即,为保战力不便打乱编制。是以便要你等去稳定军心,或问寒暖,或赠财物,或杀一儆百。使那八千唐军精锐不单是折服于侯爷虎威,且能感激涕零,日后沙场方能死心塌地效力杀敌。”他三言两语,竟如亲眼所见,把吕布作为心思说得分明。
吕奉先向来是泰山压顶而脸不改色,但此时不禁脸上也有几分惊愕,但他终是那沙场百战的吕奉先,当下挥手示意杜贞和穆桂英自去安置那八千唐军精锐,帐内只余他与卢绛、张川三人。
“侯爷不必如此。”卢绛淡然望了张川一眼,吕布知道这次遇上真人,当然不再来笼络樊知古时那个套路,并且张川的忠心也是绝对有保证的,是以吕奉先便对张川道:“分派人手,二十步内,冒进者斩。非吴越来攻,不必传报。”张川自领命去了。
卢绛才端起盖碗,慢条斯理喝了一口茶,笑道:“侯爷携杜贞前来,想必先问其伤能否经得住奔骑吧?杜贞听了,必是觉侯爷用人不疑,不夺其兵。感激不已吧?哈哈,侯爷不必介怀,老夫自昨晚起,一直被请作客于此,无一人通传军情。若有通传之人,那八千精锐,侯爷到来之前,早就来攻了。”
吕布脸色瞬变,过了半晌,他不禁想起史书上,求贤之事,此时其实何异于三国乱世?吕奉先深知目前此人,谋略过人,若能邀为臂助,势必如虎添翼!当下整了衣冠,便打算一拜到地,谁知卢绛见了,急急避开,喊道:“慢!”
“侯爷莫要如此,且听老夫说完。”卢绛垂着眼皮,淡笑着道,“若君候当真放心杜贞,何必教他带伤快驰,专来给老夫看那背上杖伤?侯爷或本无意,但侯爷本性多疑,或是自认心胸宽阔,实则开手已作了提防的打算。莫说杜贞,便是那樊姓幕僚,我看侯爷也是信他不过,否则此等专于谋划细节的幕僚,本来留以穆女娃来守润州,岂不妙哉!但侯爷却是放心不下啊。”
吕奉先是淡然地坐在那里,也不去分辩什么,他只等着卢绛说下去。人无完人,吕奉先有盖世武勇,他却明白谋划之事共非自己所长,他绝不会以已之短,去战卢绛之长,所以他只是静静地听着。
“老夫与君侯这番话,只是劝侯爷,还是不要自立为王的好。如杜贞这种热血汉子,或能归心,但难道侯爷以为,天下人竟无能看透个中奥秘么?侯爷莫要轻了天下英雄,但若侯爷麾下,尽是杜贞这类热血汉子,便能征战天下,开疆拓土么?若张良谋略不如汉高祖,韩信军略不如汉高祖,请问汉高祖以何与西楚霸王争锋?论热血之士,项羽麾下江东子弟,哪里缺了热血?便是汉末吕温候麾下也有精锐铁骑,也有陷阵营,却又如何?是以,侯爷此时自立,老夫断言,必是惨败结局,还是负荆自缚回江宁,圣上应……”
吕奉先听到此处,突然笑了起来,因为他听到帐外的喧嚣声,那是八千精锐唐军和五千步卒、杜贞数千骑兵,在相竞加入吕奉先新组的亲卫都羽林营的声响。男儿本色重横行,生逢乱世,没有一个真正有血性的男儿会不曾燃起过浴血疆场、建立功业的梦想。
而吕布那有意无意间已然深入于他们心中的军中战神的形象,却又让这些军士由他身上看到了自己未来的希望。是以方才进帐之前,吕布跟本没有去和那五千步卒或是八千精锐述说江宁之事,而是宣布了选拔羽林营军卒的标准,并将其订立得极为严苛。
可是这就足够了,军士往往只是需要一个目标,参加考核的军士却是源源不绝,人满为患,几乎没有一个军士,不以能得入这位武襄候亲卫都为梦想。因为陷阵营和背嵬军的待遇他们也是有眼看地,明晃晃的银子发到手里。
甚至吕布的标准越是不近人情,他们反而越是趋之若骛,而这位军中战神在他们心中的形象也就盖为高大,而他们训练起来,冲杀起来,也就更加地悍不畏死。人心军心,便是如此的微妙难言。
吕布感受着帐外那高昂的杀气,嘴角微微弯出一丝冷峻的笑意。现下耳闻目睹了这片天地之间的真实局势,还有江南小朝廷上那班君臣的醉生梦死,他的想法较诸于初临贵境之时已然全然不同。他确曾立意要尽忠许国,名留汗青,然则他却绝不容许自己落得如林仁窜般如此窝囊的下场。
多了这一世奇异的生命,苍天已无半分亏负于他,他又怎能亏负了自己!
毕竟,无论身置何处,人中吕布,都绝不是可以任人摆布之辈!是以尽管卢绛言语如刀似剑,句句见血,但吕奉先却拍案长身而起,笑道:“不自立,某不若投宋?何必去侍奉那无知小儿?”
第七章 … 万里长城真自坏(二十二)
卢绛摇头道:“君候,老夫坦荡而言,侯爷何必拒我于千里之外?侯爷于这乱世之中,任是投谁,也不能投宋!老夫绝不信君候未曾想通此节,正如丁原可容吕布,董卓可容吕布,刘备可容吕布,袁术可容吕布,而曹操爱才,却不能容吕布!强宋要君候何用?敌我不过三万之役,诚然君候武勇,君候沙场天赋能左右战局;但若伐国之战,军势十万,讲究的是胜兵先胜而后战,君候纵有盖世之勇,能敌十万军乎?强宋须君候去介定其势么?”
介定其势,确立国家的强势。的确,现时的宋国,是不需要吕布去确立强国的地位,所以,卢绛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但吕奉先和卢绛都心中分明,那就是:如此计较,宋要养吕奉先这头高傲不羁,永远喂不饱,随时可能暴起伤主的老虎做什么?
卢绛放下手中盖碗,拂了拂袍角,笑道:“是以,老夫投君候,是死;不投君候,也不过一死。不若保清白之名,死于君候手中,还能沽得一个忠臣美名。卢绛大好头颅在此,君候自有利刃,还请君侯成全。”
吕布一时竟无言以对,被他问得跌坐在椅上,毕竟吕奉先前生,也不曾自立为主过,他的心态,向来就不是以一个君王的角度去考虑问题。此时听了卢绛一席话,宛如梦醒已溺于水一般,怎能不教他心中震撼?但他终是人中吕布,过了片刻,便回复了之前的平静,淡然道:“某受教。”便也不再多话,直出帐去了。
出了大帐,吕奉先已一扫面对卢绛时那种无奈感觉,对张川道:“以礼待之,真高才哉,须防其自尽,若思去,则缚之。总之,某一日在,便须教彼活多一日,时长日久,不信不能使其归某所用!”张川领命自去不提。
王保率了二十余亲卫,自随吕奉先去校场,还未行到,便听锣鼓牛角不绝,惨叫喝彩之声共有,却是李颜岳风,已用当时吕布选拔他们的手段,在选羽林营的亲卫。远远望去,只见杜贞面有不忍之色,和穆柱英不知在说些什么。
吕布举步上了将台,那杜贞就连忙迎了上来,行礼道:“君候,这般选拔,怕这二万人之中,至多不过能选个三千人上下……”吕布听罢,只笑了笑,拍了拍杜贞肩膀。没有说什么走上将台。
“三千人就不错了。”边上岳风冷冷地对杜贞道,“当初江都留守林大人,给了君候六千人,也不过勉强选出二十多人。”杜贞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身边众人,李颜点头跟他说:“便是这般无疑,是以,若要从这二万人里选三千人,已难再绳旧规。”再绳旧规,按原来的标准,也就是说,现时的标准。已比吕奉先选他们时,低了许多。
吕布向穆桂英叹道:“这些日子,只是苦了贤妹。”
穆桂英淡然点了点头,轻撩了几缕发丝,吕布竟一下子看得有些痴了,他向来以为,穆桂英生得太硬朗,自问对她只有兄弟之义,无爱侣之情。但不知为何,此刻她毫不做作的举手投足,却如战地黄花一般,使人回味无穷。
直至杜贞又唤了一声,吕布才回过神来,却听杜贞急道:“君候,当真是在两万人只选三千?”
吕布微一颔首。当然只要三千人,毕竟润州一城之地,如何供养得起太多的军队?并且吕布极喜骑兵,江南也不可能养太多的骑兵,所以三个亲卫都,吕奉先打算把李颜所部八百铁骑并入穆桔英地背嵬军,再让岳风统陷阵营,再由李颜领这新组的羽林营,全都控制在三千人之内。想到此处,吕奉先不由想起卢绛的话,不错,自己其实并不放心杜贞。
这时杜贞便又道:“君候,那选拔余下的军士,如何处置?”
吕奉先本来想让杜贞去领这万余淘汰下来的唐军,但此时想来,若是如此,倒显得自己不够磊落,便笑道:“陷阵,羽林,背嵬三营,杜郎若不在意屈才,可……”本来吕奉先想说,任选项一营以领,但想到杜贞本来就是天德都虞候,教他做一个亲卫营的统领,却总不是道理,便道:“可代某统领三营亲卫,或是杜郎另建一军,也无不可。”
杜贞听了,大喜道:“能领如此虎贲,胜率十万弱兵,贞复何求!”
此时那三千羽林营军士已选拔出结果,吕奉先组建这一营,却是只要悍勇血性之士,马不被甲,人顶轻盔,每人带弓一张,刀一把,不携长枪骑盾。求轻盈如羽,以能千里奔袭,所以只要能在奔骑中弯弓发箭,悍不畏死,便可入选。
当下吕布便以杜贞为天德都虞候判武襄宣城县候亲军诸卫事,判,就是兼。再以岳风为亲军都指挥使判陷阵营事,以穆桂英为亲军都虞候判背嵬军事,以李颜领羽林营指挥使。其余马步军合为润州马步军,以张川为其余马步军总管。安置妥当,便吩咐李颜自带羽林营下去操练,教张川自选十数人,去练那万五马步军。
至此,各股军马派系全数被打散。而吕奉先多疑心思,却也被卢绛言中,亲军之中,战力最强的,无疑是吕布任左突骑使时起家班底——两千骑马步卒和八百铁骑组建的背嵬军,终于由穆桂英统领;而陷阵、羽林两营,也落在两个旧部将手中,杜贞其实不过挂了一个名。而杜贞原来的军马,除了精干的被选入羽林营,其他的打散在润州马步军中,和卢绛那八千精锐、李煜之前拔给吕奉先的五千步卒一并,也归在张川手里。
第七章 … 万里长城真自坏(二十三)
在润州整顿了数天,这日傍晚,天又渐渐黯了下来,吕奉先在营中和众军士用了饭,教王保等亲卫不用跟着,和穆桂英一前一后出了军营,吕奉先停住步子,待穆柱英走了上来,便信步走在润州街头,此时随了那青楼勾栏,摊贩都早便收了档口归家了,便是酒楼客栈也多已上了门板,长街上寂寞如洗。
“今日与卢绛论罢,某有些乱了。”吕奉先淡淡地望着前方,他只有在穆桂英面前,才能道出自己的心事。在其他人面前,无论何时,他束发金冠上的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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