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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牌游戏人-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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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足够高,能跟不逊于《思无涯》的好项目,没什么不可以的。
……不对不对。戴一杰太健谈,话题无缝衔接,他险些把事情的起因给忘了。周亚文设计人为影响《思无涯》测试数据,这背后的动机还是个未知数。
他又听见戴一杰说:“不过方舟的优势也是很明显的,就是研发水平。不管是美术,还是程序,我们公司的人都是最顶尖的。不知道你和《思无涯》的研发团队接触过没有,你对他们有什么看法?”
领导询问“有什么看法”通常是一个陷阱,谢易恒的警惕瞬间飙到最大值,本能地想避开丁绪和林安,含糊其辞道:“接触过一些,主程是叫梁思远吧,能力很强,而且非常负责任。”
戴一杰不知为什么忽然特别有共鸣,用力点头说道:“对,对对。我知道他。梁思远……”
当一个人的名字被反复咀嚼的时候,那种神经紧绷的感觉连旁听者也能感同身受,谢易恒也不例外。他忽然有种很莫名的想法:不久之前,也许自己的名字也被这样反复咀嚼过呢?
“小谢,跟你直说吧——我很快就会从方舟离职。”
CEO离职绝对是震惊业界的大新闻,但谢易恒猜到了,因此“吃惊”得有些刻意:“啊……?为什么?”
戴一杰听了,脸上闪过一丝和之前的亲和完全不符的戾气,少见地没有立刻回答。周亚文看他的目光也变得复杂起来,抿了下唇接上他的话:“我哥和蒋勇理念不同,其实很久以前就矛盾重重了。本来哥对方舟的感情很深,一直忍气吞声。没想到最近,蒋勇竟然背地里策划着让他净身出户!”
作者有话要说:
boss终于上线了,热烈欢迎戴一杰同学~对于这位boss你们有什么话想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几分钟前,谢易恒只把自己当成一个有幸和老板吃饭的小职员,但这句话一响起,他的身份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跟我有什么关系?这是他的第一个念头。公司高层内斗,这本不该让他知道,他也根本不想知道。出于礼貌他现在应该接一句“为什么”,但他又不想违心地表现出兴趣,因此有一些迟疑。这时戴一杰忍不住了,抹了一把光亮的额头,有些激动地说:
“蒋勇就是个唯利是图、毫无底线的商人。我早就发现他心思不在产品上面,尽琢磨歪门邪道的东西。五年前就准备做出让步了,我跟他说五年内咱们发展个主机游戏业务线,我别的不管了,就管这块,主机游戏才是真正的游戏。他答应我了,现在时限到了,根本就没有给我兑现的意思,居然还想把我挤走。我为这个公司付出多少心血!他以为我在这里就没有根基吗!我走可以,但是我要让他付出代价,让他感受到切肤之痛,就用他曾经对待别人的方式!”
他气呼呼地说完,用寻求共鸣的眼神看向谢易恒,却发现对方的神色有些淡漠,既没有他期待的同仇敌忾,也没有他不愿看到的怀疑或者不理解。这让他想起了表妹之前形容谢易恒的话,此时明白了她的真正意思:“缺少执着的东西”,那其实意味着连是非观和同情心都是薄弱的。
不过也就像他表妹分析的,这个特质对于他们而言并不坏。
“你听过星火工作室吗?”戴一杰忽然问。
谢易恒回想了一下:“我知道。上大学的时候他们有几款小游戏很火,蓝黄相间的logo总在游戏启动的时候出现,所以印象挺深。”
“那你知道他们后来去哪儿了吗?”
谢易恒茫然:“不知道。”
“他们被方舟吃了,”戴一杰嘲讽地哼了一声,“真正意义上的吃。那时候方舟还不像现在那么大。一切都是蒋勇设计好的:他们让星火做一款游戏,上线后分成,星火交了一版demo以后,他们就找各种理由拖延,让星火没完没了地改,暗地里把那款游戏换了个皮,自己上了。星火拿不到钱,投资方跟方舟串通好撤资,坑得星火解散,他们马上把整个研发团队搬进了方舟。类似这样的事,蒋勇可是老手。”
这种事谢易恒之前只在八卦里听过,忽然被告知自家老板也是个深度参与者,内心也颇为震动:“如果这是真的……那还真是,挺恶劣的。”
“星火当年的人现在还有不少都在方舟,你认真去打听,就能知道我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戴一杰从容地回答了他,目光在回忆中缓缓聚焦在窗外的远处。“只是人都还在,当年星火那种水平的作品却再也没人做得出了。”
谢易恒垂着眼睛喝了一口茶。戴一杰似乎和丁绪一样,是真正爱游戏的人,但这份热爱在他此时的愤恨之下却显得多么苍白。
“您刚才的意思是,您想用同样的手段对付蒋董事长?在他的地盘里,他的眼皮下?”
“不知道其他领导们是怎么想的,但在我看来,《思无涯》是款非常出色的游戏。蒋勇在它身上投入了大量的资源,它是我理想的猎物。”
戴一杰对自己的欲望表露的如此直白,但也只是换来谢易恒的微微挑眉:“您想把它带到新时空去?”
“只有新时空的实力配得上它。带走源代码对我而言并不难办,难办之处其实还是人。我需要一个能搞懂这些代码的人。”
“梁思远。”谢易恒低喃。
“没错。小谢,你了解他吗?”
“说实在的,并不。但想挖走他难度不可能会小,他在方舟的老员工了。”谢易恒说不上自己此时的心情,只好实事求是地提醒他。
“这我知道。小谢,这件事情很大,我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主程,而是各种各样的人才,包括你这样的。你是《思无涯》的产品总监,当你顺着领导的意思来的时候,你可能感觉不到自己的分量,但你一旦停止那么做,你的分量就会显现出来。比如这次你发现了亚文操纵数据的事,却保持了沉默,间接地就让上层砍掉一个玩法。”
谢易恒苦笑,这锅他不想背。要是被丁绪知道了,估计要把自己往死里打。
“改后台数据的目的,一来是让高层自乱阵脚,耽误时间;二来也是想考验考验你的能力和态度。”周亚文笑盈盈地冲他解释,看样子她是这个事件的策划人。
“我们挖走梁思远,让他弄明白所有代码,需要至少两个月。我想你一定能为我们争取到更多时间,我们要比蒋勇先一步进入这个市场,赚走本应属于他的钱。我太了解他了,带走了他的代码并不足以让他痛苦,带走钱才会。”
这下谢易恒总算明白了自己的角色:戴一杰希望他能做一个制造混乱的人,拖慢《思无涯》的上线进度。至于怎么个拖法,却只能在项目筹备的不同阶段,根据具体情况而定。
即使对项目没有太多感情,谁也依旧不希望当坏人。谢易恒连话也不接了,用无尽的沉默表达自己的勉强。
戴一杰不慌不忙。他之前询问过妹妹的意见,周亚文告诉他,钱虽然替他们争取到了不少支持,但在谢易恒这里很难奏效。对此,戴一杰在心里准备了三个筹码。第一,事成之后可以带谢易恒去新时空,给他升职。第二,因为已经买通了谢易恒的某个部下,大部分事情其实不需要他承担责任。最后,如果谢易恒有其他要求,他们也都会尽力满足。
但是在戴一杰把这三个好处一一道出后,谢易恒的表情也没有出现丝毫波动。他直接回答道:“戴总,谢谢你的好意,但我还是想问,我可以拒绝参与吗?”
戴一杰僵硬地笑了笑:“瞧你说的。我们并没强迫你的意思。拒绝也没关系,只要不对别人提起,我们可以相安无事……只是,我们会把你调到其他项目组去,让其他人到你的位置上配合我们。”
……老狐狸。
谢易恒转而看了看周亚文,她的眼睛仿佛是这个昏暗包厢里折射了最多光线的玻璃体,他知道那是出于期待。他收回眼神,在椅子里动了动身体,忽然指了指窗外:“我可以抽根烟吗?”
他没拿外套,打开门来到大街上,夜晚的凉意一寸一寸地入侵他的皮肤。他缩着肩膀长吸一口气,从裤兜里摸出一根万宝路点上,在风中呼出不成型的烟雾。他发现其实没那么多好权衡的东西,第一,未来具体要做什么还难以预计,评估风险有难度。第二,选择只有两个,他总是能迅速地透过现象看本质。要么就是待在原地,挽起袖子搅这潭泥水,冷暖自知;要么就是远远地作壁上观,不管事情演化成什么样,都只有看热闹的份。
那明显还是前者好玩多了。
还有一点他故意不去细想,但他能感觉到那才是戴一杰最大的筹码,那就是:他对周亚文始终于心有愧。
他之所以出来,可能完全就是为了透透风,或者觉得这个决定一定要花点时间下才对得起自己。所以抽完一根烟他就回去了。周亚文的眼睛比刚才还明亮迷人,他还没推开门那视线就聚焦在他身上了。“易恒,考虑好了吗?”声音悠扬得像是在唱歌。
他对周亚文扯了扯嘴角,回到座位上把腿一翘,对戴一杰抬声说:“条件不提白不提——您要保证我不会暴露。”
戴一杰知道他是同意了,迭声道:“你放心你放心。”
“还有,我们项目的主美,以后还是让他去参加我们的会议吧。”他想抓着机会多占点便宜,念头一闪现就顺口说了出来,“文文说你们担心他坏我的事,不要紧,这我自有把握。”
“可以。”
“对了,我们工位后面有个小办公室空闲很久了,堆放的都是杂物,不如让人收拾出来给我用吧。”
戴一杰被他搞懵了:“这都是小意思……没有其他的吗?”
“没了。”
戴一杰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点了点头,又用余光看了一眼身边的表妹,而后者正用一种看亲近的人才会有的、掺杂着喜爱和无可奈何的目光看着谢易恒,使他心里不得不承认这个人有点意思。
他们过分专注于谈话,盘子里的菜都没动几下,和冷油板结在一起卖相非常差。啤酒却消耗得极快,他们没完没了地碰杯,好像这玩意能灌溉友情似的。
互相吹捧的话说得太多了,最后谁都觉得嘴皮子累得慌。最后一次碰杯是戴一杰主动:“给你两周时间,帮我想想用什么办法让梁思远到新时空去。”
对于这个新伙伴的加入,周亚文除了嘴上没说,一切举动和表情都写着高兴。她冲他隐秘地抬抬下巴:“在公司我们不太方便经常见面,回头Snapchat上聊。”
晚饭后戴一杰家有人开车来接,谢易恒送两人上了车后,沿着饭店门前的小路去找自己的车。掏出车钥匙一按,特斯拉在黑夜中的远处闪了闪。他顺着方向抬头张望,脚步忽然下意识地一顿。
视野中意外地出现一个熟人,大概是谢易恒此时最不想遇到的一个。那人穿着件方舟网络的周边卫衣,款式是他没见过的,大约是他来方舟之前推出的款。衣服虽然陌生,那人习惯性的驼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裤脚下一截象牙白的脚踝却是很熟悉的,看来春天是真的来了。
那人背对着他站着,正和一个很俊的小伙子在路边谈笑风生。假装没看到是最省事的,可他们站立的位置却是谢易恒的必经之路,他只能硬着头皮朝他们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对晋江的了解仅限于发文的功能,今天才知道原来我这数据已经算扑街了啊23333
我不怕,扑就扑,目前我还是写得挺开心的。希望在看的你们也开心》3《
第19章 第十九章
和很多公司一样,方舟网络有个传统:有新员工加入,他的直系上级会请他吃顿饭,作为欢迎宴。
为了欢迎徐超然的加入,这天晚上丁绪自掏腰包,带着他部门的七个美术在晚风亭吃了一顿。去之前他其实挺发愁的,以前别人带他去饭局他都不太会说话,更别提让他自己组织一场了。但真正吃起来以后,他发现事情也没有他想的那么复杂。再不健谈他也是组织者,理所当然地成为饭局的中心,而大家不畏惧他在这时也变成了好处,美术们轮流着跟他随便地开玩笑,气氛始终轻松融洽。
公司同事聚餐,话题无非就是家庭工作八卦娱乐。散场往外走的时候,姑娘们还在意犹未尽地交流彩妆,男生们聊的是《实况足球》。丁绪安静地听着,暗自感慨起来,这几个人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却始终只是点头交;开开心心地吃一顿饭后,却开始有一点朋友的味道了。人和人的交往就是这样,不全然在时间长短,也不在距离远近,一点契机,一点真心,很可能才是那根点石成金的手指。
有人是开车来的,有人叫了滴滴,一拨人站在路边,不到五分钟就陆陆续续都走掉了,最后只剩他和徐超然的车没到。他正犹豫着要不要问“你家住哪里啊”这种明显属于没话找话的问题,徐超然却特别直白地说:“咱们的团队可真年轻,包括你。”
“是……是啊。”丁绪想到资历比他老的李茂,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以后肯定全力配合你工作,有什么需求尽管提就是。”
丁绪重新审视着面前这个穿牛仔夹克的人,笑起来有两个小虎牙,他的声音干净清脆,黑暗中瞳仁依旧炯炯有神,整个人透露着直白和自信,却并不招人反感。
瞬间丁绪就被安慰到了,又忘记自己是领导,一句“谢谢”就要脱口而出。这时恰好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他把那句话忘到了脑后,“诶?”了一声。
“谢总?”
“阿绪,你们也在这里吃饭啊。”谢易恒走上前普通地打了招呼,眼睛不住地朝徐超然身上瞟。丁绪给两人互相介绍了一下,三个人装模作样地寒暄起来。
这让丁绪回忆起了第一次在餐厅遇到谢易恒的场景,也是有三个人,两个人假装很熟,一个人反应冷淡。只不过今天,谢易恒却成了少言寡语的那个,一个一成不变微笑,一个点头和单音,就糊弄了大部分话题,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认真听了没有,更别提像平时那样没话找话了。
他好奇怪。
丁绪的注意力一下就被谢易恒古怪的状态给吸引走了,他刚才和谁在晚风亭共进晚餐?发生了什么不愉快?他……他还会有不愉快?
这念头一冒出来,连丁绪自己也觉得可笑,是人就会不愉快啊。可另一方面,他注意到谢易恒脸上依然挂着笑,从上面看不出什么不愉快的神色,反应迟钝说不定只是喝多或者犯困的表现。
说到底,他还是太不了解这个人了。意识到的时候他竟有了些微的挫败感。他们之间的话加起来已经有过不少,可他看到的谢易恒,始终只是一个头发卷腿长的英俊男人,没事的时候会泡吧和打游戏;或许也不比别人更加温柔,只不过和表面的轻浮相比,容易给人一点惊喜罢了。
他所发现的只是和别人一样多。至于这个人思考时、愤怒时、想要撒谎时会露出什么表情,丁绪却是一点都不知道的。
这种程度大概连个朋友都算不上吧?
徐超然刚刚认识谢易恒,自然看不出对方任何的反常。在他眼里比较反常的是丁绪,一边说话一边不住地朝这个谢总看,好像很在意他的反应。他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然而此时他叫的车却不合时宜地到了,无法继续填充自己的好奇心了。
夜还不够深,还有不少客人沉湎于觥筹交错。背后的晚风亭里时不时传出喧闹声,对于安静的停车场显得很遥远。
丁绪迫不及待地想直接问他怎么了,又觉得以对方的性格,即使真的有什么也不会说。他顺着谢易恒的视线看见了深蓝色的特斯拉,停在一排中规中矩的黑色小轿车里,像个优雅的怪物。他亦步亦趋地跟在谢易恒身后,又随着对方停在车前。他不擅长掩饰自己的心思,好奇和担心在一双纯净圆润的漆黑眸子中闪烁不定。
谢易恒隔着半个车的距离看他,刚刚浇筑完毕的心肠在这目光中又有融化的趋势。他几乎有些畏惧这种目光,赶紧对丁绪弯了弯嘴角:“今天有点累了,那我先回去了啊。” 语气柔和得像是在询问,动作却没有犹豫,直接拉开车门要抬腿跨进去。
“喂!”丁绪回过神,跳起来抓住了他,“你干嘛,酒驾?”从一遇到起他就闻到了对方身上淡淡的酒精味。
“没喝几口,没事。”
“咱有点公德好不好。要不我给你叫个代驾?”
谢易恒垂下手,知道自己拗不过他,便无奈地扬起嘴角:“好吧,我自己来就行。”
两人不知怎么变成了并列着靠在车头上的姿势。横亘在两人中间的沉默不再是一条扑朔迷离的荆棘路,却像是沙滩,被欲言又止的海浪漫上又退下,留下一点温暖的湿潮。
只是谢易恒觉得手里空落落得难受,下意识就往衣服内侧摸索。丁绪立刻就猜到他要干什么,硬邦邦地盯了他一眼;可马上又转念一想,在别人心情不好的时候还不让抽烟有点不体贴,所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谢易恒却已经感觉到了这视线,把烟又塞进了口袋。
“你抽呗。”丁绪别扭地说。
“不了。”谢易恒往他身边凑了凑,讨好似的对他笑。这样的笑好像比刚才对徐超然的那种要真实一点,丁绪暗自揣摩着。见对方还能笑,他心里就舒坦了几分。顺着一股小小的冲动他终于问了出来:“哎,你今天怎么蔫头耷脑的……”
话没说完,谢易恒没头没尾地来了句:“你那个新部下,可能是个gay哦。”
“啊?……怎么看出来的?”丁绪瞪大了眼睛,伸长脖子问他。
“他只戴了右耳钉。”
丁绪后知后觉地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个说法。“……啧啧,那不是跟你一类人嘛。怎么,要我帮忙牵个线?”
谢易恒哭笑不得:“没有的事……我是想提醒你,要小心点。”
丁绪对着他用力翻了一个白眼:“呵呵……在你眼里我有那么受欢迎么?”
谢易恒没有马上回答,却像是要寻找答案似的偏过头看了对方一眼,对方也正等待回答地看着他。然而谁都没能保持住,他们很快就各自收回了视线。或许是因为他们的距离太近了,近到让人缺乏安全感。内心暗潮涌动的时候,眼睛就会变成一口不容窥探的深井,靠得太近是容易坠落的。
像是要刻意阻止窥探冲动的蔓延,谢易恒故意揶揄道:“如果有点肌肉,屁股再翘点,应该会很抢手。”
丁绪正要发作又觉得哪里不对,这人怎么知道自己没肌肉?还连自己屁股翘不翘都注意过了?……算了算了,早就知道他是这么个人。
路边长了很多高大的柳树,夜风穿过抽芽的枝条,拜访得不够安静,窸窸窣窣的同时还在丁绪的发顶上留下一小片柳絮。谢易恒抬手给他摘掉了,丁绪只是抬眼看了看他,没有想起躲闪。起了风他才发现自己穿的有点少了,不该偷懒穿公司发的卫衣的,只有看着厚实。他双手环抱着搓了搓,一条沉甸甸的手臂就压在了自己肩上,他依旧忘记了躲闪。
唉,那从心底泛起的、或酸或甜的泡沫,谢易恒从不急于为他们命名,现在又觉得来得不是时候。他以为再遇到丁绪肯定会觉得有些别扭,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但这个人出现在自己身边时,他竟然又觉得工作上的事和他们之间的事,原本一点关系也没有。
“这是哪年发的衣服啊……”谢易恒嫌弃地扯了扯卫衣的帽子,方舟网络每隔一两年就会设计一套衣服周边,发给员工当校服。
“额,我刚进方舟那年吧。”
“你在方舟几年了?”
“毕业就来了。”
他们像往常一样聊得随意,直到一辆黄色出租车在路边停下,对着他们一个劲闪灯,看样子是来接丁绪的。谢易恒松开他,轻轻推了下他的背:“你的车到了,快回家吧。”
丁绪没动:“那你呢?”
“我的代驾也快到了。”谢易恒怕他不信,给他看了看手机屏幕。
丁绪想问的自然不是这个,可真正想问的又不知从何说起。他确认似地看了对方好几眼,最后才从车盖上直起身子来,说:“走了,拜拜。”
“晚安。”
谢易恒坐在自己车的后座上,只是换了扇窗,看到的夜色就截然不同,他甚至对这个坐在自己车后座上的自己也感到陌生。
广播打开正好停留在他常听的音乐频道上,今天罕见地没有播送轻松欢快的黑人音乐,几声压抑的吉他声震撼着空间,忧郁颓废的男音缓缓流淌出来。
You uld be my unintended你本可以是我无意间爱上的人
Choice to live my life extended丰富了我的生命
You uld be the one I'll always love 你本可以是我永远的挚爱
……
Muse的《Unintended》,一首97年的歌。年轻时听过很多次,只是那时候任何事情都是记得快,忘得更快。可是这一首他听着听着就想起来了,不由得跟着哼唱了起来:
I'll be there as soon as I can 我恨不得飞到你的身边
But I'm busy mending broken但是我在舔舐自己
Pieces of the life I had before从前受伤的灵魂
街景和音乐一同缓慢流淌着,又好像是在循环,浇灌了一座名为自身的迷宫。他深陷其中,一路上和代驾师傅没说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老谢角色歌《Unintended》好评发售中!……不造有没有听过的,浓浓的颓废和忧郁,敲喜欢=w=
第20章 第二十章
那天晚上,谢易恒没有上游戏。
方舟大厦里的设施不是一般的齐全,徐超然入职的次日下班后,丁绪带着他简单地逛了逛。单数层的咖啡间,双数层的吸烟室,带露台的西餐厅,长满了植物的小温室,能照得到最充足阳光的玻璃回廊,像网吧一样幽暗又神秘的游戏测试间,等等等等,无一不让小公司出身的徐超然啧啧称奇。
等电梯准备回家时徐超然忽然问:“有健身房吗?”
丁绪一拍脑门。被他遗忘的健身房占了整整半个19层,算是方舟的几大福利之一,毕竟他们城市物价高,办张健身卡要花掉基层小白领大半个月的工资。
健身房大概算随着春天复苏的“万物”中的一个,晚饭时间更是高峰期。他们在19层下了电梯,不断出出进进的人看见这两个陌生面孔,不由侧目。
丁绪忽然意识到自己来方舟这么多年,一次都没进过健身房。里面不断传出器械的碰撞声、人的脚步声、传送带的嗡嗡声,他感到陌生因此没往前走,而是往绿油油的鸭脚木盆栽后面挪了挪,抬抬下巴向徐超然示意。
徐超然倒是十分向往地凑到门口张望,门内有个自动贩卖机出售冷饮,他看见队列里有个熟悉的背影,又想到昨晚观察到的事,故意亮着嗓门说:“啊,是谢总吗?”
丁绪听了,反射性地离开了正靠着的大理石墙面。谢易恒从贩卖机里取出一罐冒着白汽的佳得乐,回头看了一眼徐超然后又发现了他身后的丁绪,空荡荡的脸上像烟火一样绽开一朵笑容。
他朝他们走来:“来锻炼了?稀客啊。”
丁绪赶紧说:“并没有,带小徐看看。”
谢易恒的样子像是刚换上运动服,还没开始锻炼。深色弹力裤炫耀似的展示着小腿矫健有力的曲线,厚实的肩膀和胸膛外面罩了件他不认识牌子的宽松半袖衫。哪个男人会不想要这种身材呢?一直对健身深恶痛绝的丁绪此时被微微诱惑到一下。
“哎,我赌你根本就没进去过——看你的表情是我赢了。既然我赢了,不如你陪我进去练会儿?跟你讲,你会那么容易生病就是因为缺乏锻炼……”谢易恒喋喋不休,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把人往里带,那热情洋溢的劲头简直让丁绪回忆不起昨晚他蔫头耷耳的模样,除了眼底一片若隐若现的乌青。
“哈哈,那你们慢慢聊,我先回去啦。”徐超然穿的是牛仔裤,正好有理由摆脱这场混乱,津津有味地看着自己老板被那个谢总忽悠进了健身房。
“那我就来视察一下,看一圈就走。”丁绪给自己铺好了台阶,半推半就地进来了。
弧形落地窗围起的空间本应给人开阔爽朗的感觉,却在夜幕降临之后充斥了浓重的荷尔蒙气息。丁绪此次目的是观光,本想着把每个器械体验一下,结果进到器材区发现,要么就是根本看不懂该怎么玩,要么就是器械被之前用过的壮汉挂上了丧心病狂的大砝码,他不好意思改成小的,甚至担心自己根本搬不动。他穿过一大堆挺拔的人影,尽量避免吸引注意,悻悻地兜了一圈后还是回到了谢易恒的跑步机旁边。
旁边正好有个空位,谢易恒赶忙赶鸭子上架似的让丁绪上去,教了一遍他怎么操作,又给他调了合适的模式。丁绪在这样一个朝气(荷尔蒙)蓬勃的空间里,总归是有点不服输的,一脸“跑步我总会”的自满表情开始了慢跑。
开始的速度是4,就是慢跑的感觉,后来速度居然开始爬升,爬到7才停下来。他觉得自己以这种速度跑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只剩一口气还都堵在嗓子眼里了,上不来下不去。世界在他眼前摇摇欲坠,耳边除了自己粗重的呼吸声什么都没有。
人为什么要跑步!他痛心疾首地收回对好身材的那点艳羡。
他想从传送带上下来了,一脸绝望地对旁边的人诉苦:“不行……谢总……我……跑不动……了……哈……”
谢易恒看看墙上的表,满脸都是无奈:“可是你才跑了5分钟。你再坚持坚持,过了这会儿后面就会好很多。实在难受的话可以把速度降到6……”
丁绪赶紧狂按面板把速度降了下去,一时觉得得到了救赎,但没跑几步,气短的感觉再次回来了。可身边的人两条大长腿从传送带的头迈到尾,面板上的速度依稀超过了9,但人家依旧是步履如飞轻松自如。丁绪不好意思盯着看,通过玻璃反光偷瞄到的画面很模糊,但也足够令人叹为观止。
就在这时候……
“谢总!”有女人的声音从他们斜后方传来,“谢总真是的,来健身也不叫上我。”
是曹心洋。谢易恒干笑了两声:“咳,没想到你也来。”
穿了一身大红色运动服的女人把长发束成了高马尾,额头全部露在外面,显现出一种与平时不同的干练,却依旧笑得妩媚。她瞟了一眼旁边的丁绪:“你明明早晨都看见人家的健身包了!……哦哦,原来是先跟阿绪约了,怪不得呢~”
丁绪粗喘着无法出声反驳,等着谢易恒澄清,没想到他也不吱声。曹心洋跟丁绪只打过很有限的几次照面,撞上的几乎都是丁绪臭屁的样子,又以为他一直穿同一件T恤,她对他的印象一点也不好。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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