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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死敌的粮真香-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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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面的风割得脸冷,还会钻进脖子里与肌肤共享天伦,季归鹤将笑意一点不漏地憋了回去,体贴地脱下围巾,给沈棠围上:“回去?”
  其实他有点舍不得。
  沈棠最近换的香水太好闻,清甜中又带着丝奶香,总让他控制不住地想离他近一些……最好凑到他的颈间,细细地嗅一嗅。
  可惜求生欲冒出来,他只能忍耐,委屈自己不要靠太近。
  沈棠也没推辞,他确实觉得冷,沉着脸没吭声,抬脚往里走。
  季归鹤自然乐意,跟上他的脚步,目光扫过狼藉的摊位、扔着零零碎碎垃圾的街面、忙着收摊回家的小贩。
  清冷的空气里充斥着他久居“上流社会”而未曾见过的,热闹又荒凉的市井气息。
  有导演批评过他眼界太窄、没有体会过生活,经验不够,戏路也窄。他当时不服,现在隐约也明白了点。
  致远镇本就不大,夜市一条街也不长,走到尽头,不过十来分钟。
  街尾的路灯亮着暖黄的灯光,驱散夜里的寒意。摊子已经收得差不多了,街尾只剩个冻得脸颊红红的小姑娘在收东西。
  摊子上是些花花绿绿的面具,多半是京剧面谱,笔墨鲜艳,勾线流畅。沈棠的目光一凝,走上去拿起一个瞧了瞧:“怎么卖?”
  没想到这时候还有人买东西,小姑娘笑眯眯地道:“那是我爷爷画的,三十。”
  面对着两个高大的男人,她居然也没什么防备,反而从刚收起的袋子里又摸出个:“这个也是我爷爷画的,小哥要买吗?”
  沈棠转头瞅季归鹤。
  季归鹤配合地凑过来,声音低沉,响在耳边时,莫名有股酥意顺着耳尖爬到心尖:“给我的?”
  沈棠轻嘶了口气,肩膀撞了他一下:“凑这么近干嘛……”
  他拿着那个面具,在季归鹤脸上一比,笑容有几分平时难见的狡黠:“白脸的曹操。”
  透过两个挖出来的洞望着他,季归鹤略微沉吟,接过小姑娘手里的面具,也在他脸上一盖,凑到他耳边,轻微笑了笑,道:“黑脸的沈棠。”
  沈棠的脸果然黑了。
  小姑娘也不催他们,哈了口热气,搓了搓手。沈棠余光注意到,把那个白脸曹操塞到季归鹤手里,爽快付了钱,顺口提醒:“早点回去,当心坏人。”
  小姑娘爽快地应声:“没事儿,我爷爷就来接我了。”
  离开这最后一个摊位,前方又是空荡荡的街道。季归鹤摸了摸那个面具,似笑非笑:“礼物?”
  沈棠睨他:“爱要不要。”
  “当然要。”季归鹤开玩笑似的,“回去就请人刻上‘沈棠赠’,收藏起来。”
  沈棠没把他的话当回事,琢磨接下来去哪儿。
  大晚上的,还能去哪儿?
  就算是去开房斗地主,都还差个人呢。
  他的目光在街道两旁逡巡。
  三秒后,他眯着眼盯住了不远处那个广告牌。
  “季影帝。”
  低头看面具的季归鹤哎了声:“沈老师,您什么时候才高抬贵手,不寒碜我?”
  沈棠没搭理他,望着那处道:“天这么冷,想不想去个温暖的地方,开个包间玩点刺激的?”
  季归鹤心跳当即漏了一拍。
  脑中闪过沈棠白皙水嫩的脖颈,鲜红湿润的嘴唇,眼角下那点泪痣……还有那片昳丽的、蔓延在他肩头的玫瑰花瓣。
  艰涩的一句“这不太好吧”还没出口,他心神大乱,顺着沈棠指的方向一看。
  “极致网吧”。
  季归鹤:“……”
  沈棠:“?”
  季归鹤阖眼在心里扇了自己一耳光,欣然点头:“走吧。”
  网吧就在前面,几步路就到。推门进去,就听连成一片响的鼠标键盘声,落座的多半是些十几岁的小孩儿,熬红了眼玩游戏,时不时冒出句脏话,空气闷闷的,还有股烟味儿。
  网管裹着件棉衣,窝在椅子上,懒洋洋地抱着手机看剧,眼皮也没抬一下:“五块钱一小时。”
  季归鹤眼尖,瞅到网管眼睛不离的电视剧是沈棠主演的,心里的不快消弥大半,望着沈棠的眸中涌出揶揄的笑意:“包间。”
  网管这才纡尊降贵地移开眼:“身份证。”
  沈棠和季归鹤都完全忘了这茬,懵了懵,季归鹤眼也不眨,摸出几张百元大钞:“忘带了。”
  网管不动声色地挡住摄像头,接过钱,笑眯眯地给他们俩开了机子:“在楼上。”
  还附赠了两罐饮料。
  大概谁都想不到,两个大荧幕前光鲜亮丽的大明星,会半夜溜到网吧玩游戏。
  连身份证都不敢出示那种。
  坐到电脑前,季归鹤那种恍惚的不真实感才消失,化为啼笑皆非。
  真是昏头了。
  他为什么大半夜不好好睡觉,反而跟沈棠溜到网吧来?
  感悟生活?
  怀里的面具冰凉,季归鹤摩挲着光滑的边缘,发现沈棠已经熟练地戴上耳机,开了电脑。
  注意到他的目光,沈棠冷静地问:“SOLO?”
  季归鹤业余时间也会玩玩游戏,他对什么都上手得快,也算不大不小的高手一个。
  看了眼灯光下脸颊白里透红、嘴唇柔软鲜红的小美人,他心里计较了一下。
  沈美人玩个抽卡游戏都那么惨,SOLO输得更惨会不会当场发飙?
  他是诚心想和解,惹哭小美人就不好了……迁就一点吧。
  毕竟谁都会对美丽的事物拥有无限宽容心和耐心的吧。
  季归鹤这样想着,轻轻松松地开机上游戏。
  十分钟后,被虐得体无完肤。
  季归鹤:“……”
  沈棠面含讥讽,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季归鹤沉默地盯了会儿游戏界面,不信邪了:“……再来!”
  三十分钟后,连跪三把的季归鹤摘下了耳机,很想抽根烟冷静冷静。
  本想着赢沈棠几把就带他上分……岂料小美人居然是个暴力小金刚。
  刚巧非主流小菜鸡在线,激动地呼唤沈棠,邀请双排。沈棠闲着无聊,选择接受,修长白皙的手指纵横在黑色的键盘上,赏心悦目。
  那张漂亮的面孔隐在阴影间,眸光熠熠生辉。
  俨然是位深藏功与名的大佬。
  大佬专心玩着游戏,没注意身边人的眼神。
  季菜鸟幽幽地盯着沈棠玩完这把游戏,恶向胆边生,出声道:“沈老师。”
  沈棠摘下耳机,难得露出点温和的表情:“嗯?”
  欺负菜鸡是不对的。
  但欺负季归鹤的快乐是旁人无法想象的。
  季归鹤:“比赛抽个卡?”
  沈棠:“……”
  互相伤害了一把,时间也不早了。
  沈棠本来是带季归鹤出来买礼物的,结果成了季归鹤陪玩,回去时也是季归鹤带的路。
  盯着季归鹤手里那个寒酸的面具,沈棠略感心虚。
  抵达行途客栈时,四下寂静,呜呜风声里,只有客栈外挂着的灯笼随风飘荡,光影迷离。
  已经做好翻墙准备的两人没抱什么期待,随手推了下客栈门……居然没锁。
  两人谨慎地对视一眼,一前一后进了屋。沈棠打头阵,蹑手蹑脚地探出脑袋一看——老爷子正坐在沙发上喝茶。
  身边还窝着只胖橘猫,蜷成一大团,轻轻呼噜着。
  见沈棠一去不回,季归鹤纳闷地上前一看,也沉默了。
  老爷子注意到探头探脑的俩人,笑眯眯地招招手:“回来啦。”
  沈棠:“……”
  季归鹤:“……”
  两人就像半夜翻墙逃出去上网,回来被老师逮个正着的学生,尴尬地站在原地。
  老爷子笑似弥勒,面含深意。
  气氛实在太尴尬了,沈棠艰涩地拯救:“我……”
  季归鹤和老头一起看向他。
  沈棠麻木地道:“饿了。”
  这造的什么孽。
  老头的耳朵这回就灵了:“出去玩累呀,去厨房看看?年轻人就是容易饿。”
  沈棠原本想溜回房,听到这话,只能去厨房。
  客栈的厨房不大,剧组的工作人员也不在客栈吃饭,早中晚饭都是在外面解决,老爷子吃的似乎也是外面带来的,厨房只偶尔开开灶做点小点心。
  沈棠进去就觉得有点饿了,翻了翻,只发现两包泡面。
  泡面,是令大部分明星闻风丧胆的东西之一。
  沈棠从小就怎么吃都胖不起来,并不畏惧这种食品,摸了摸肚子,干脆撕开包装,准备动手煮泡面。
  季归鹤看他忙活,不知怎么特别想笑。
  也不清楚是他的眼光变了,还是沈棠越活越回去了,最近怎么看怎么像当年那个小孩儿。
  他也没闲着,在冰箱里翻出火腿肠、鸡蛋、青菜、香菇和虾仁,娴熟地洗菜切火腿,处理食材。
  沈棠从小在娱乐圈,公司也不会培训他做家务,算得上是正儿八经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能煮个泡面已经顶天,见到季归鹤行云流水的动作,讶异地瞪大了眼。
  ……这名副其实的大少爷怎么比他还行?
  他干脆抱手靠到流理台旁,看季归鹤大展身手。
  季归鹤不太想用泡面里的调料包,可惜厨房里食材不足,只能将就。
  香味儿很快散开,沈棠胃里抽了抽,才发现自己是真的很饿。
  他悄悄咽了口口水,不知道是不是饿的,竟然觉得季某人单手打鸡蛋的动作有点儿帅。
  季归鹤瞅了眼沈棠看起来细细的腰,还不忘记逗逗他:“不怕长胖?”
  沈棠眼巴巴盯着小锅,没吭声。
  季归鹤看他这样,想起一篇同人文。
  可巧,也是沈棠和他半夜到厨房吃东西,可惜是篇ooc雷文,沈棠在里面深情地说:“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吃泡面变胖。”
  看的时候没什么感觉,现在一想起,他差点笑岔气,连忙收回目光,关了煤气。
  热气腾腾的泡面材料十足,溏心蛋煮得恰好,轻轻一戳,蛋黄沾上劲滑的面条,香气扑鼻。沈棠毫不含糊地解决了大半,要不是季归鹤拦着,还企图把汤也喝了。
  “吃饱了?”
  沈棠眯着眼,擦擦嘴角,瞅了眼季归鹤,面色和缓下来,点点头。
  “下次……”季归鹤本想说“下次请你吃更好的”,话到嘴边,想起上次邀请沈棠滑冰时,对方那冷淡的一声“不熟”,略微一顿,笑着问,“沈老师,答应和解了?”
  沈棠含糊道:“大概……算吧。不计较你穿女装骗我的事了。”
  季归鹤心想你不也穿了。
  气氛沉默了一瞬,季归鹤低声问:“这次还是‘不熟’吗?”
  “……”沈棠眯了眯眼,“你想说什么?”
  季归鹤笑而不语。
  两人合力收拾了下厨房——季归鹤负责洗锅、洗碗、擦桌子,沈棠负责递洗洁剂。
  吃饱喝足的沈棠困意连连,眼睛一眯一眯的,不住地打盹儿,脸颊也因为屋里的暖气透出层粉来,倘若不看眼神,当真是个天真骄矜的小美人。
  季归鹤想捏捏他的脸,又觉得不适合,改为拍拍他的肩:“去睡吧。”
  沈棠打了个呵欠,转身往楼上走。
  季归鹤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开口叫他:“岁岁。”
  沈棠脚步停住,睡意消散大半,回过头,满脸不解。
  季归鹤的嘴角弯了弯:“这回熟了吗?”
  沈棠无意识地用脚尖在地上磨蹭着踩了踩,声音里带着点鼻音,意味不明地“嗯”了声。
  “下次带你去滑冰?”
  “……”
  沈棠也想起了那茬,轻嗤一声,双手插兜往楼上走:“随你。”
  像是一缕春风强劲地冲破冰封的阻碍,突然钻进了心口。
  季归鹤心底百花齐放,愉悦地又去厨房扫了地,回来发现老爷子又躺到躺椅上准备睡觉,过去给他盖毯子:“老爷子,不回屋睡?”
  老爷子应声:“没你们年轻人睡眠好,躺会儿就行了。”
  季归鹤也不坚持劝他,含笑道:“您老今晚可什么都没见着。”
  老爷子哼哼唧唧:“见着什么?老头子老眼昏花,什么都见不着。”
  季归鹤心情更加愉悦,顺手帮老头把拿倒了的书正过来,抱着自己的礼物,悄无声息地上了楼。
  这一夜好梦连连,沈棠又梦到了当年温柔的季小姐姐。
  这回他在梦里表白成功,小姐姐收了他的情书和情诗,答应等他长大。
  他在梦里迎风见长,很快抽条发芽,长到了现在这个年纪,兴冲冲地去找小姐姐,见到的却是个高大英俊的男人。
  梦里的沈棠懵了:“你是谁,我的小姐姐呢?”
  男人亲昵地捏捏他的脸,温和地看着他,嗓音磁性动听:“我就是呀。”
  “……”
  事隔好几年,沈棠再次在“女神变男人”的噩梦中摔下床惊醒,额角咚地磕到地板,痛得泪花隐隐。
  睁眼望着客栈古色古香的天花板,沈棠揉了揉倒霉的额头,心想我去你妈的。
  昨晚离开前,沈棠看起来心事重重,方好问担心,特地起了个大早,买了沈棠最喜欢吃的早点来敲门。
  见到沈棠,他惊了一瞬:“沈哥,您怎么了?”
  沈棠捂了捂额角,走到镜子前一照,青了一块。
  太丢脸了,不能说。
  于是沈棠道:“昨晚做了个梦。”
  方好问赶紧拿了湿毛巾给他冷敷,纳闷:“啊?”
  “梦到你被人抓走了。”沈棠边吃早餐边瞎编,“我扑上去救你,被人一棍子砸到了额角,醒来就这样了。”
  鬼话连篇,换徐临来早就捞起袖子教训人了,可惜小助理年轻无知,感动得眼眶发红:“沈哥……”
  沈棠咽下珍珠烧卖,诧异地瞥他一眼。
  这么好骗?
  吃完早餐,沈棠摸了摸额角,轻嘶口气,祈祷出去别再碰到季归鹤了。
  非酋的愿望就该倒着许,心里才刚许了愿,下了楼梯就碰上季归鹤。
  昨夜发生的一切都是秘密,两人沉默对视,心照不宣。
  瞅到沈棠额角的淤青,季归鹤皱了皱眉:“怎么搞的?”
  ——搞你搞的。
  沈棠充满恶意地想着,冷淡道:“做了个噩梦。”
  方好问内疚地想,都怪我。
  陈涉不明所以,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背。
  沈棠的态度又变得带刺,季归鹤挑挑眉,也不介意,走出客栈时,遇到了方蕾。
  方蕾正要出院门,看到他们俩,活像看到了煞神,当初的所有绮念都成了恐怖来源,她的脸色僵住,姿态竟然变得谦卑,恨不得给沈棠鞠个躬:“沈……沈前辈,季哥,早上好。”
  季归鹤平静地扫了她一眼。
  方蕾打了个寒颤,头缩得更低。
  沈棠懒得给她使脸色,脸色平淡,与她擦肩而过。季归鹤跟上他,低声问:“心情不好?”
  “你干什么了?”沈棠不答反问。
  “随便警告了一下。”季归鹤回答得很含蓄,“她大概不会再膈应你了。”
  确实没做什么,只是查到她的金主,淡淡提点了两句。
  对方态度诚恳地道了歉,就差亲自来谢罪。
  至于方蕾会被他怎样警告责令,就不在季归鹤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沈棠没吭声,瞅着季归鹤,越看越不顺眼。
  ……怎么和梦里一模一样?
  自从磕了核糖这对奇怪的cp,季归鹤看沈棠的一言一行总不自觉地带上滤镜,笑着可爱,臭着脸也别有风情。
  所以看沈棠横眉冷眼的样子,也觉得挺有趣,直走到影视城,他才自觉琢磨通了沈棠不高兴的原因,开口道:“沈老师。”
  沈棠用鼻腔“嗯”了声。
  季归鹤笑着压低声音:“岁岁。”
  沈棠不太自在。
  粉丝这样称呼他,是喜欢他,看着他长大的前辈们这样称呼,多少带着分宠溺。
  他们俩要说和解,也算和解了。要说朋友,似乎又不太像。季归鹤不明不白地叫着,总让他觉得怪怪的。
  不是朋友,不是爱豆与粉丝,那算什么?
  他脑中乱七八糟地想着,就听季归鹤又道:“也不是第一次了,看开点。”
  沈棠发觉不对。
  季归鹤:“女装嘛,穿着穿着就习惯了。”
  沈棠的脚步倏地一顿,见鬼似的望向前方的片场。
  今早从地上爬起来起,他就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额头摔得有点痛,一时没想起来。
  经由季归鹤提醒,他终于想起了。
  他即将面对本剧最大的挑战……换女装。
  季归鹤看沈棠忽然如遭雷劈的神情,善意宽慰:“只是几个镜头而已。”
  沈棠越发堵心了,从牙缝里挤出俩字:“闭嘴。”
  不知道算不算郭编剧的恶趣味,这部基调悲伤沉重的电影,在某些细节上总有点冷幽默。
  比如沈棠的女装情节。
  僵持了几个月的蛮人大军败给了霍今霜,两人趁热打铁,一举将蛮人赶回了草原深处,期间各种小计谋不提。
  蛮人有个大将,酷爱娶亲,看见漂亮姑娘就想娶进帐里,奈何武艺高强,身边又防卫重重,难以近身。
  美人计向来无往不利,秋雪迎本来毛遂自荐,却被两人拒绝。
  塞北连母猪都难寻一头,何况是能成此计的女……
  霍今霜望着程元岱,忽然若有所思:“元岱……你长得不错啊。”
  这就是这部电影里最欢乐的部分了。
  然而沈棠并不欢乐。
  从专业角度讲,演员是不能挑剔角色的,除了演戏,其他的都不用想太多。
  从心理角度讲……既然逃不过,沈棠就很想拉季归鹤一起女装。
  化妆老师今天来得早,沈棠气闷地到达休息室时,对方期待又兴奋地搓了搓手:“小棠来啦。”
  知道今天这幕戏的工作人员们也暗暗搓搓手。
  沈棠:“……”
  你们究竟在兴奋些什么?
  沈棠从小漂亮到大,当年的小岁岁小脸白嫩透粉,睫毛卷翘浓密,出现在荧幕上,眨眨眼就获得一票忠心的妈妈粉和姐姐粉。
  化妆师的手法出神入化,将沈棠的轮廓修饰柔和,遮去一切男性特征,镜子前漂亮的年轻男人,渐渐变成了个美丽的姑娘。
  再换上大红的喜袍,一顶假发长长曳地,抬眼时眼波流转,言笑间处处生辉。
  只可惜那张美丽的面孔上没有表情,冷冷地扫了眼休息室边偷看的人,顿时吓跑一群。
  方好问第一次见到沈棠这样的装扮,愣了会儿,羞答答地问:“沈哥……我可以拍个照吗?”
  沈棠语气冷淡:“可以。”
  沈哥今天真是太温柔了。
  方好问如是想着,开心地摸出手机,打开相机。
  然后听到沈棠补充:“如果你想死的话。”
  方好问:“……”
  还是超凶。
  小助理忍痛收回手机,委委屈屈:“今天没阮小轲的戏份,他没来片场,我想拍给他看看的……”
  不提阮轲还好,一提才发现天天来报道的江眠没来,八成是跟着阮轲跑了。
  沈棠懒得去管那只花孔雀,穿好了戏服,迎着一路惊艳的目光走出去。
  季归鹤等待已久,见到沈棠的装扮,倒是十分自然,没有大惊小怪。
  两人靠近了,他才低笑道:“沈老师,我还是比较喜欢你男装的样子。”
  沈棠道:“我比较喜欢你女装的样子。”
  季归鹤:“……”
  沈棠:“你要不要也来体验一下?”
  季归鹤:“……”
  沈棠冷静地说:“我可以说动老陈和老郭为你加戏。”
  季归鹤立刻按住他,诚恳地道:“我比较容易满足,戏份已经够多了。”
  沈棠冷笑一声。
  还说什么和解,都不肯和他一起穿女装。
  因为沈棠的扮相,片场内微微骚动,好在陈导积威已久,一声令下,大家又有条不紊地运作起来。
  摄像机就位,沈棠闭眼酝酿了一下。
  他不能是“沈棠扮演的女人”,而得是“程元岱扮演的女人”。
  程元岱可没他经验丰……也不丰富,总之是第一次,难免生疏不适应。
  沈棠飞快在心里织出程元岱的心理,冲陈导点点头。扮演蛮族大将的演员和他对视一眼,没忍住红了脸,弱弱举手:“陈导……我,我得再适应一下。”
  季归鹤在不远处站着等出场,想到等会儿那人要对沈棠搂搂抱抱,心情很不美丽。
  按照剧本,程元岱偷袭成功,被这个大将临死前反扑,腿上受了一刀,几乎穿透了小腿。
  那时候才该他出场。
  和沈棠对戏的演员镇定了会儿,总算能淡定直视沈棠,开始拍摄。
  NG第一次,季归鹤瞅到那人的手搭在沈棠的大腿上。
  NG第二次,这回是腰上。
  NG第三次……
  季归鹤深吸了口气。
  陈涉极有眼色地凑过来:“少爷,怎么了?”
  季归鹤默念几句清心咒,终于冷静下来,摇了摇头。
  NG了三次,镜头终于过了。
  化妆师和造型师赶紧上前,熟练地给沈棠做好造型,迅速退下。
  陈导和季归鹤对视一眼,点点头:“action!”
  季归鹤立刻冲进了那个帐子。
  扮演蛮人大将的演员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后心插着把匕首。沈棠流了满腿血,脸色苍白,正试图站起来,见他来了,眼前一亮:“可算来了!”
  季归鹤望着他,眼神幽暗,却没有对台词,也没有扶起沈棠。
  他直接上前,弯下腰,手搭到沈棠的膝弯与腰间,霍然将他抱了起来。
  现场众人:“!”
  郭编剧:“……”
  陈导摸摸下巴:“还可以这样?不错不错,小季临场发挥能力很强,霍今霜重视程元岱,见他受伤了怎么会说废话,当然是抱起来赶紧跑!”
  郭编剧想了想:“……有道理!”
  季归鹤挡住了沈棠的脸,才没让镜头将勤勤恳恳拍戏十几年、脸上第一次露出不属于角色的惊愕情绪的沈棠拍进去。
  他下意识攥住了季归鹤的领口,不解地望着他。
  季归鹤低头冲他一笑,嘴唇无声动了动。
  岁岁。
  擂鼓鸣金、旗鼓喧天,兵荒马乱里,他冲进帐中……如愿地抱走了他的小美人。
  

第二十五章 
  惊惶不过片刻; 沈棠拍戏多年; 对各种突发情况应付自如; 迅速镇定下来。
  趁着镜头转向旁边,沈棠拽着季归鹤的领子,咬牙问:“你在搞什么鬼?”
  季归鹤镇定自若; 趁着“躲避”敌人偷袭; 俯身凑近他,冰凉的发丝轻轻拂到脸上,细痒入骨。季归鹤的声音也很轻:“你受伤了。”
  沈棠愣了愣,简直想踹他一脚。然而镜头又转了回来; 只能压下情绪,配合季归鹤。
  他身形清瘦; 穿着大红的喜服,显得空荡荡的; 肤色雪白; 点点血迹沾在脸上; 触目惊心; 连眼眸也半垂下来。虚弱不堪的样子,颇有几分触目惊心的病弱感。
  其实那是番茄酱。
  可惜季归鹤陷入了个极为顽固的心障。
  觉得沈岁岁需要被人抱走,恰巧那个人是他。
  虽然和剧本原定的方向颇有偏差,不过效果似乎意外的不错。陈导和郭编剧嘴上逗乐归逗乐; 镜头结束,反复回放琢磨,讨论起来。
  季归鹤这一抱惊人; 不说其他,确实比原本略显无趣的剧情添了些光彩。
  可是公主抱在两个男人间显得有些怪异。
  但是看着沈棠的扮相又意外感觉很和谐。
  郭编剧:“……”
  陈导:“……”
  两人面面相觑,各自有理。季归鹤八风不动,稳稳地将沈棠放到地上,调笑似的:“站稳。”
  沈棠腿上也沾满了血迹,看着就让人心惊肉跳,虽然知道是假的,他还是忍不住想扶一扶。
  ……冰雕玉琢似的人,可不就是得让着点、捧着点。
  沈棠毫不客气地拍开他的手,目光一言难尽。他再怎么清瘦,也是个成年男人,季归鹤倒是稳,刚刚抱他时纹丝不动,力气惊人。
  长大后就没人再这样抱过他,他不爽地瞅着季归鹤,想骂骂不出口,想打又出不了手。
  季归鹤还火上浇油,看着沈棠的脸色评价:“跟个孩子似的。”
  沈棠面无表情:“那你是在体验当爹的感受吗?”
  季归鹤认真思考了一下:“如果你愿意叫我爸爸的话……”
  沈棠心想我和解你大爷。
  还是找个地方打一架先吧。
  副导目光如炬,一眼瞅出沈棠面带杀气,立刻冲周围的员工们做了个手势:要打起来了!
  大家齐齐放下手里的活儿,大着胆子强行挤来,分开他们俩。
  沈棠的话才刚到嘴边,噎在喉间气到冒烟儿。
  陈导不明所以,拍了拍手:“刚才那个镜头不错——不过不太适合放到荧幕上。小季,辛苦你和小棠,重拍一下,这回用背的。”
  这倒是在意料之中,季归鹤从容点头。
  抱着都轻松,更何况背呢。
  季归鹤的演技被沈棠挑挑剔剔,进步神速。本就是个聪明人,又富有灵气,常常一点就通,还能举一反三。
  和他相比,不谈天赋,沈棠最大的优势是无数错误教给他的经验。
  稍微调整了下状态,两人倒带似的回到帐中。辛苦的大将一动不动地继续趴在地上装死,嗅着番茄酱的味道期待今天的午饭。
  这次季归鹤也没把台词说完。
  有时多余的台词是累赘,反而会破坏气氛。他抿了抿唇,望着受伤的程元岱,恐惧、后怕与愧疚都漫上心头,一声不吭地背起他。
  背上的人很轻,像根轻飘飘的羽毛。
  霍今霜道:“程元岱,你可真是个傻子。”
  趴在他背后的程元岱微微阖着眼,笑了:“你也是。”
  浓浓的兄弟情结束在陈导喊了“卡”时,沈棠伸手在季归鹤的脖子上一卡,低声冷哼:“看在昨晚……不跟你计较。”
  季归鹤明知故问:“昨晚怎么了?”
  沈棠没应声。
  对于别人的善意与好意,他可以从容接受并回应,所在意的倒不是昨晚那锅泡面的填肚子之恩。
  该谢的不是泡面吗。
  他纠结是带季归鹤出去逛,自己却玩上兴头,把季归鹤当成陪玩的了。
  季大少爷金雕玉琢银铸翡翠哪样没有,一个小面具在他眼里是趣味,在季归鹤眼里大概很寒酸。
  沈棠越想越觉得不太好。
  陈导在那边探头探脑:“你们俩说什么呢?准备下个镜头。”
  沈棠头也不抬:“商量完工了去哪儿打架。”
  只是句带着揶揄性质的话,却把附近一群工作人员又吓得一个哆嗦,再次齐心协力涌上前,把沈棠给拉开了。
  眼睁睁看着沈棠被拉走,季归鹤藏在袖子下的手指屈了屈,还是克制地收了回去。
  他竟然……想把沈棠拉回来。
  为什么?
  季归鹤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若有所思。
  沈棠不就是……不就是个有意思的小弟弟,还是个漂亮的小美人吗。
  没时间多想,季归鹤深吸了口气,决意先戒戒cp,客观端正地看清沈棠了,再去深思心底乱七八糟的是什么。
  这回和季归鹤演对手戏的是方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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