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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姐-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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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不过去,水太急了,而且水下什么情况也不明,稍一不小心,救人没救成反而会被水卷走的。”有人担心的道,边上几个人也面面相觑,这救人可是拿命在拼啊。

“我去,我水性好。”李月姐坚定的道,自家的事情,不能让别人去冒险。

“我去。”这时杨东城说道,这种时候,他自不好差遣别人去。

“还是我去!”李月姐坚定的道:“大家被困在这里,还得杨大人主持,再说了,你的水性可不行。”李月姐说完,便找出棕绳,捆在腰上,另一头就系在树上。

“柳洼人都死绝还是咋嘀让一个丫头去,柳洼爷们儿那脸面岂不都丢尽了,我郑屠算一个。”郑屠挤开人群,郑家自老太走了后,老大和老四两房已经迁去了通州,唯有郑屠这二房留在柳洼,前段时间,二房的几个小子已先一步去了通州,只剩郑屠夫妻两个跟着大家最后撤离。

听着郑屠的声音,众人一阵沉默。随后便七嘴八舌的开了。

“我杨三算一个……”

“钱六算一个……”

“我袁姑也算一个……”

一时间,走出男男女女二十几个,都是在河边讨生活的,不管是男女,都有一身浪里白条的好水性。

“好,都说柳洼人每遇大难便齐心,我今天算是见识,拜托大家了。”杨东城拱着手道。

接下来,二十几个人用绳子窜成一堵人墙,直接切入了水里,李月姐打头,能夜闯十三湾的人,她的操船的功夫和水性那在柳洼也是数一数二的,又是自家的事情,这个打头自是当仁不让。

一手扶着腰上的绳子,另一手划着水,众人就在水里前进着,水很急,而这春天的水也很冷,站在水里,浪头冲过一个又一个,好几次,都有人差点叫浪头冲走,又被大家齐心协力的拉了回来,李月姐此刻两眼就紧盯着前方,木盆里的娃儿和那边上挂着的人已经越来越清晰了,是金凤,是李金凤,该死的周家,全家撤离了,居然单单把金凤留了下来,甚至连孩子也不顾,这是眼睁睁的看着这娘儿俩去死啊。

想着,李月姐心里便觉有一团火在烧,该千刀的周家。

“金凤……”接近了,李月姐便大声的叫着。一个浪头一过,一口水便灌进了她嘴里,差点没呛死。

而此时,那挂在木盆边上的李金凤似乎听到一点声音,头抬了抬,又颓然的垂下,只是那手却艰难的朝李月姐抬了抬。

再近了,一月姐猛一仲出手,紧紧的扣着那木盆,一边嘴里还安慰着:“囡儿别哭,大姨来救你了。”随即转脸看着李金凤,那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一根树枝从金凤的腹部贯穿……

第一百五十六章 回归

李月姐一步一步的挪向前,小心翼翼的扶着木盆,将囡儿从木盆里抱了出来,囡儿此刻已经哭不出声音来了。

本来李月姐是打算连木盆一起将小囡儿弄走的,可金凤却将木盆扣的死紧,李月姐心里清楚,金凤之所以到现在还有一口气,完全是因为囡儿,母女的天性。所以,倒不敢用强把木盆拿开,只得任由金凤扣着。

“姚叔,先把囡儿传过去。”李月姐将囡儿先递给姚裁缝。

姚裁缝接过囡儿,便一步一步的往回传。

“金凤,来,把手给我。”李月姐又朝着金凤伸出手,金凤这时才又微微的抬起头,只是那眼中毫无神彩,更显一股子死气,只是她的手还扣着那木盆,用微弱的声音道:“大姐,救囡儿……”

听她这般说话,李月姐心里一酸,说起来,这是金凤第一次叫她大姐,可面对金凤的情形,李月姐宁原她永远不叫又如何。

“放心,囡儿已经得救了,她现在在二婶的怀里呢。”李月姐尽量温和着声音道。

“那就好……”李金凤说着,整个头一耷拉,就重重的磕在了木盆上,随后木盆便被水冲走了,金凤的身子也在漩涡里摇摆,李月姐吓了一跳,连忙上前,一手架着她的胳膊,又要极力避开她腹部的根树枝。

众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金凤拉了上山腰。

只是山腰上的人看到金凤的样子,都倒抽一口气,谁都明白,金凤活不了了。

“金凤,金凤,是娘啊,你看看娘。”方氏跪坐在金凤身边,用手拍着她的脸。

好一会儿。金凤才睁开迷蒙的眼睛,看着方氏笑了一下,随后却定定的看着李月姐。

“放心,我们定会照顾好囡儿的。”李月姐知道金凤放心不下囡儿,便道。

果然,金凤听到李月姐的保证。那眼神又移开了,四处搜寻着,显然是在找囡儿,李月姐连忙从胖婶的手上接过囡儿,放在金凤面前。金凤的眼神此刻十分的柔和,随后又抬起眼看着李月姐,用手点着囡儿。

“放心。有我们大家一口吃的,就不会委屈了囡儿。”李月姐再一次保证。

金凤神色略有些急,眼神眨动了几下,只是最终一口气没有提起来,头一歪就断气了。

“凤儿……”方氏撒心裂肺的喊了声,然后整个人晕倒在了地上。众人又是掐又是拍的,好一会儿方氏才醒过来,可似乎人傻了。就那么呆呆的坐着,抱着金凤的尸身任谁都劝不走。

夜了,李月姐抱着囡儿挤在一头驴有腹部。暖和一点,虽然已经是春天了,这天晚上却尤显寒冷。众人都挤在一起,没有一个人说话,抬头看着天上繁星点点,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解困。

这一夜是无眠的夜,只有囡儿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在夜里显得尤其清楚。

待得天微明,一时呼叫声远远的传来,山头上的众人猛的都打起了精神,一个个都站了起来,远远的望去,二十几艘乌篷小船靠进,来人了,得救了,众人才兴奋的大叫起来,大家俱是欢呼了起来,是死里逃生的喜悦。

“你们没事吧?”郑大一马当年,墨易和宣周跟着,后面还有年家的船帮,为了找他们这一批人,郑家,年家,以及通州衙门的人差点将这一片灾区给翻偏了。

“没事,你们来了就好了。”杨东城道,立刻组织着人登船离开。

“十里埠怎么样,有没有被淹?”杨东城拉了宣周到一边问话。

“哪里能逃得掉。”宣周苦笑的摇头:“好在之前二王爷已先一步将人撤离,家毁了,但人命大多都保住了。”

“那二王爷他们呢?”杨东城问道。

“皇上召见,他们先一步离开了,没有碰上大水。”宣周道,杨东城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边,困在山头上的人分别登上了船,墨易红着眼背着金凤的尸身上了船,李月姐扶着二婶儿跟着上船,乌篷小船飞速的离开这一片泽国。

到得中午,大家都到了通州,此时通州城外,到处是逃难的灾民,几个粥棚正施着粥。通州城门口的人排成了长龙。

“老二媳妇,大丫头……”李婆子和李老汉蹲在城门口,远远的看到柳洼镇的人来了,便挤在人群里找着,随后便看到墨易背着明显不对劲的金凤:“金凤,她这咋啦?”李婆子颤拌着声音问。

李月姐背上背着囡儿,一手扶着方氏,轻叹了口气,方氏仍然呆呆的。

“阿奶,阿爷,金凤姐走了……”墨易哽咽的道。

李婆子整个人一抖,李老汉嘴里的烟斗也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好一会儿,李老汉含着一眶浑浊的泪:“墨易,背着你金凤姐回家……”

“嗯。”墨易重重的点头。

“大丫头,你二叔呢,啊……”这时,李婆子的眼神在人群里搜索着,却没有看到李二,心里又起了不好的预感,紧张的问道。

“大水起时,二叔没跟我们在一起,失散了,不过,郑家和年家的船队都在帮忙找,想来不久就会有消息的。阿奶别担心。”李月姐尽量让脸色显得平和一点,不让阿爷阿奶担心,阿爷阿奶年纪大了,金凤的死讯已经是一个打击了,若是再让阿奶知道二叔凶多吉少,她怕阿爷阿奶真承受不了这打击。

但,便是这样,老两口已经有些承受不住了,回去的路上,脚步都打着飘,脸色也阴沉的可怕。

一行人回到了桂花胡同的家里。之后李月姐又匆匆的出门,去帮金凤买一口棺材,如今棺材铺的生意十分的红火,原来二两银子一具的薄棺,这阵子已经涨到三两多了。还一时拿不到货。李月姐跑了几家才买到。

当晚,帮金凤收敛好。

第二日就把李金凤葬了,算是入土为安,天气一晴,那气温就升高了。衙门有规定,任何因水灾而死的人都不得停灵,怕招来瘟疫。

办完这些事后,李月姐才松了口气。

方氏仍是痴痴傻傻,囡儿李月姐也不敢让她带,便交给了田阿婆。阿爷阿奶这些天便一直在外面打听着有没有二叔的消息,而墨易则跑着衙门,灾民落户有许多文契要通关,方方面面的,跑的人头发晕。而且柳洼出来的许多人并不象李月姐这样有地儿落脚,这会儿全都在城外窝棚里,杨东城带着一干河工衙门的人每日照应着。

因此。墨易忙的脚不粘地。

而李月姐则带着月娥月娇几个照应着家事,扑在家里的豆腐坊上,如今一家生计就全在这上面了。

清晨,李月姐刚一开门,就看郑典一头撞了进来。

“典小子……”李月姐一看到他,不由一阵惊吓,下意识的就连忙往家里拉,还关上了门。怕叫别人发现了。

郑典却不管这些,只是紧紧的握着李月姐的手,一脸惊喜又后怕的道:“你没死。太好了,太好了……”

“什么我没死,我好好的。死什么死啊,一大清早的,你晦气不。”李月姐没好气的道,这小子怎么还这么蛮蛮撞撞的。

“可是,早上我回来的时候,在街上看到墨易,他手里拿着香烛金银纸等,我问他买这些干什么?他说他姐走了……”郑典抓了抓头,口气有些委屈的道。老太在时,郑典没有觉得,如今老太走了,郑典才发现李月姐在他心里份量挺重,这次他本来还要在二王爷府里待一段时间的,可一听到柳洼溃坝,那哪里还待的住,求着七爷帮他说话才让二爷放了他回来,没想一回来就在街上听到墨易的话,那魂都吓掉了,也没听墨易说完,就死命的往李家赶,没想到开门的就是李月姐,他又岂能不惊喜。

“所以,你就以为我死了。”李月姐横着眼。

郑典点点头,随即哼了声道:“墨易这臭小子,居在开这种玩笑,一会儿我找他算账。”

“是你没问清楚,死的是金凤,金凤那也是他姐。”李月姐回道,不用说了她也猜的到,定是这小子性急,话都没听完,就急急的跑来了。

“金凤,金凤怎么死了?”郑典一脸惊讶,李月姐叹了口气,金凤的事情她不想再多说了,于是便岔开话题,扶着郑典的肩,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才道:“你怎么这么大咧咧的回来了,也不怕叫衙差抓了去。”

“没事,撤了,我的通辑令撤了。”郑典这时咧着嘴,眉开眼笑。身上一身长衫,虽看着显得俊秀不少,但衬着他那笑脸,这会儿却怎么看怎么有些拐扭。

“这么说,你的事情都办完了?”李月姐心中也是一喜。

“嗯,办完了,那水匪背后的人是太子,本朝规定,皇子,王爷是不准结交外官的,那些水匪原是太子养的私兵,后来朝庭彻查私兵,太子怕人发觉就把他们放在了柳洼,没想这些人干脆就做起了水匪,后来太子又把查巡检派去照应,有周家和查家照应着,这些人难怪打起劫来无往不利。”郑典恨恨的道,对于李月姐也没有什么隐瞒,净一些内情细细的说了。

李月姐听了皱着眉头,真不知那太子是怎么样的,贪污震灾银,又让自己的私兵做水匪抢劫,他这不是要砸自己的饭碗吗?

“还不是一个‘钱’字闹的,皇上登基到今年也不过第四个年头,太子虽被封为太子,但他只仗着一个嫡长的身份,并不得人心,为了拉拢人,使不得要砸钱,再加上他那一府的花用,奢侈惯了,当今皇上又一向勤俭低调惯了,给各府定的花用额度都是紧巴巴的,那一点花用,太子如何够?自然要想方设法的捞银子了,再说,这些人做水匪倒也不是一定是太子安排的,只是太子将他们安排在柳洼,他们无所事事,再加上的身份又见不得光,做水匪也就成了顺便的事了,太子也就只有睁只眼闭只眼。”郑典道。

得,这些个权贵王爷的,干的也都是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一波未平一波起

听着郑典细细说完那些个皇家的阴私,李月姐那背心直冒汗啊,她没有想到郑典做的这个事情最后居然牵出了太子了啊,便是太子再做错事,那也是皇家人,就算他一时受皇上责罚,但那地位摆在那里,他拿二王爷没办法,难道一个小小的连官员都算不上的办事人员,他还奈何不得吗?

想到这里,李月姐就不急的焦灼的在屋里走来走去的。

“月姐儿,你干什么?转的我头晕。”郑典揉着头道,看着李月姐那样子有些哭笑不得。

“你做这事儿可凶险的很,虽然为二王爷立了功,但却是把太子得罪的死死的了……这可如何是好?”李月姐一脸担心的道。只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了,再懊悔,再担心都没有用了。

“别担心,太子如今自顾不暇,哪里有那工夫来管我,真要报复我的话也就是那乌老大,只是如今,乌老大便是有那心,怕是也没机会了。”郑典安慰着李月姐道。

“此话怎讲?”

“还不是这场大水给闹的,溃坝时,乌老大他们还在十三湾呢,那处本就是险滩,再加上溃坝后大水一冲,便是他们水性再好,怕也是凶多吉少啊。”郑典眼神有些黯然的道。

原来是这样,李月姐才稍稍松了口气,她管不得那些人是死是活,她只要知道,郑典的危险越小那就越好。

“再说了,我现在是登仕郎了,虽然不是什么真正的官,但好歹品阶有了,也算是朝庭官员了,一般人想对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郑典扯着李月姐的衣袖让她坐下,又一脸笑意的道。

登仕郎?李月姐不由的眨了眨眼,一般普通人或许不知登仕郎是什么,但李月姐却是知道的。这是一个正九品的文散勋爵,这个散勋朝庭规定是奖给对地方上有功之人的,但实则大多数都是一些官宦子弟承受。当年周东源就曾受过这个文散勋,然后进入户部,任柳洼抄关主事的。

如今二王爷给郑典受了这么个散勋,也算是为他今后辅路了。也不枉郑典为他出生入死,而有了这个散勋,那郑典的安危就有一份保证,虽然面对太子这样的人是没半点用处,但面对一般的人。还是能护着一二的。

李月姐这才放心了一点,不过终归还是有些不放心,又道:“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小心点,老太走了,你身上还有三年孝呢,如今回来了,总要全了孝心的,你便安心呆在家里,避避风头,二爷是知道老太的事情的。想来也不会怪你。”

“嗯,我本来就是这个打算的。”郑典点头,听得李月姐说起郑老太。那眼眶便有些红,最后一甩头:“那我回去了,家里还有许多事情。”郑典说着。随后又深深的看了李月姐一眼道:“委屈你了,还得再等我三年。”

“说这话什么?”李月姐一瞪眼,郑典便又立刻讨好的回道:“是我说错了,一家人,不说委屈不委屈的。”说完却哈哈一笑,然后撩起袍襟,大步离开。

李月姐看着他的背影哭笑不得,这人呢,伤心了就红着眼眶,高兴了就大笑,说好听点是真性情,说难听就是没心没肺。

郑典自不知李月姐的埋汰,回到郑家,在几个叔伯面前,将事情能说的都说清楚,随后就在河边搭了一个棚,住在里面为自家老太守孝,不过白天,他依然忙的脚不粘地,家毁了,要重建,坛口的事情,因着前段时间他出事,连累到了大伯,原先被他们郑家赶出漕帮的那帮人又杀了个回马枪,两方人自去年下半年始,便撕杀个不停,虽还没闹出命案,但伤胳膊伤腿的不在少数。

如今那派人投靠了漕司,漕司的人据说正打算收回漕帮运漕粮的权利,全部交由卫所的运丁来运,这样一来,郑家的漕帮坛口就要取消了,郑大自然不肯,如今正跟漕司扯着皮。这可关系着郑家的出路,郑使自然要出死力,再加上李家二叔,这都十几天过去了,仍然没一点消息,郑典也不能只看着,更是借由郑家在下九流行当里面的人脉,帮着四处打听,只是至今还是没有消息。

桂花巷,李宅,傍晚。

“阿爷阿奶,你们先吃,我把吃的先给二婶送去。”李月姐端着一碗饺子,招呼了自家阿爷阿奶一声,便转身进了二婶的屋里。

“当家的。”一听到门声,二婶就猛的坐了起来,这段时间,只要这门一有响动,方氏都会惊跳。

“二婶儿,是我,月姐儿。”李月姐连忙道,上前扶着方氏坐好,方氏看着她,又一脸木然。

“二婶儿,我知道你伤心,但二叔怎么样还不知道,你可不能把自己给整垮了,你还有荣延,荣喜,还有小囡儿呢。”李月姐说着,望了望门外,田阿婆正喂着小囡儿吃饺子呢,好家伙,一口气吃了五吃,能吃就是福啊。

只是,李月姐心里还是不由的叹气啊,这些天来,方氏对小囡儿是不闻不问,甚至连见都不愿见到,每次一见到小囡儿便发狂大叫,如今小囡儿被吓的是见到方氏就哭。

“是啊,娘,你不是担心爹吗,那就更应该吃好,养好,这样才有精神去找爹啊。”一边荣延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边道,边上小荣喜也咬着牙重重的点头,经过这一场磨难,两小都成熟了不少,荣延虽然还有一丝痞气,但这些天,家里的事情都是他担心,已有了当家长子的模样了。

而荣喜一向乖巧。

听得荣延的话,方氏那眼睛终于一亮,便准备下床,一边荣喜乖巧的打水给她洗漱,洗漱完之后,方氏便接饭碗,专心的吃了起来。

李月姐看她那样,也就放心的离开,由着荣延荣喜照顾她。她自回前屋,陪着一家人吃过晚饭。

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说话。

“大丫头。荣延把房子租好了,我们明天就要搬出去了。”李婆子突然的道。

“阿奶,做什么这么急,二婶儿还病着呢。我这宅子虽然小了点,但大家挤挤还是成的。”李月姐抬眼道,心里却知道阿奶的心思。阿奶总是不太愿意跟自家人住在一个屋檐下。

“也不是急,正好有栋不错的宅子出租,荣延就租下了,再说了,不管你二叔怎么样。生活总是要继续的,荣延荣喜都大了,他们也该学会撑起一个家。”李婆子道。

“租在哪里?”好一会儿。李月姐便问荣延道。

“离这里不远,就在前街,原来是弹棉花的,他们买了新宅子,搬到别处去了,这屋子就空了下来。”荣延回道。

前街弹棉花的那宅子,李月姐倒是知道,那家的东家娘子最喜欢吃她家的卤香干。那宅子比她这里要小一点,但二叔一家住也够了,不过。就是旧了一点。

李月姐想着,便冲着一边的墨易道:“墨易,你明天找几个人去帮忙收拾一下。门窗什么的该整的整整。”

“嗯。”墨易重重的点头。

“对了,小囡儿还请田阿婆帮忙带几天,等那边安顿好,再接过去。”这时,李老汉又道。

“好的。”李月姐点点头,小孩子不经熬,这会儿,田阿婆已经带她回屋里睡觉了。

几人正闲聊着,就在这时,外面的门突然嘣嘣的被砸响了。

“谁啊?这么大声的敲门。”月娇没好气的大声问。

“通州府衙门的,快开门。”门外的人也大声的回道。

“通州府衙门?他们来干什么?”李月姐狐疑的嘀咕着。

“别是柳洼逃难过来的人又闹出什么事来了吧,我去开门。”墨易道,这段时间,因着各地难民往通州跑,为了争口粥,为了争个地盘,为了争一次赚钱的机会,各地难民没少打架,墨易担心又出了什么事,便急急的去开门。

“哪个是李墨易?”门一开,一个衙门捕头打扮的人就跨步进来,抬着头冲着墨易问。

“我就是,不知这位衙差找我有什么事情?”李墨易问。

“带走……”那个捕头上上下下的打量李墨易一眼,然后大手一挥,冲着身后几个衙差,那几个衙差手里一扬,一道铁链子就锁到了李墨易的身上。

“这位差大爷,这是怎么回?我弟弟犯了什么事情?”李月姐一见这下大惊,飞快的跑过去,一把扯着那捕头的袖子道。

“什么事?柳洼干河渠溃坝,如今有人把柳洼河工所一干上下全告了,说他们偷工减料,以次冲好,中饱私囊,以至河堤溃坝,如今整个河工衙门的人都关进了大牢,你弟弟做为河工总甲,主修河道的人,是主要案犯之一,那自然跑不掉的。”那捕头道。

听得这罪名,李月姐脑袋就哄了一下,这罪名可太大了,不由的道:“差爷,冤枉啊,决无此事。”

“你跟我喊冤没用,要喊冤自个儿上大堂去跟三司正堂喊去。”那捕头道,说着,一挥手,便带着人押着墨易就要走。

“差爷,等等,我收拾几件衣裳。”李月姐连忙道。

“快点。”那差爷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李月姐这才赶紧回屋,帮墨易收拾了几件衣裳,又拿了几块碎银子,递包裹的时候就将最在一块银子塞进那捕头的手里,然后又将几块小碎银塞进身后衙差的手里,嘴里道:“我二弟还小,不太懂事,还请几位差爷多照应。”

“这你放心,能照应的我们就照应,不能照应的那就没法子了。”那捕头爽快道。

“民女晓得的。”李月姐点头。

“大姐,别担心,有杨大人在里面,他定会想法子的。”墨易安慰着家人,然后被一干衙差带走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总算有个好消息了

第二天,李月姐去衙门打听,才知道此次事件的原由,此次水灾淹了京郊十几个重镇,死掉不少人,再加上柳洼这个重灾区,溃坝之后,又引起了山体塌方,堵塞了河道,如今整个柳洼成了一个大湖,等于朝廷这几年在柳洼的投资全部灰飞了,便有一些不省事的御史上拆子要皇上下罪已诏。

皇上当然不乐意了,谁没事把错往自己身上揽哪,君有忧,臣解之,自有那懂得察言观色的臣子为皇上分忧,说柳洼河道工程才建成不久,就出现溃坝,这里面说不定有那营私舞弊的,要求追究柳洼河工衙门的责任,于是才有了这次事件,而随着调查的深入,事件就扩大了起来,不止柳洼河工衙门,便是郑大等漕帮上的一干主事,以及当初给河道工程供货的商家也全下了大牢,最后发展到二王爷也被皇上夺了差事,勒令在府里思过。

总之事情是一发不可发拾。

李月姐琢磨着,这事还得找郑典,如今也就他能跟上面说上话,于是一清早做好豆腐,李月姐便去找郑典,到得郑典的的屋前,却看到郑典正在门口的磨刀石上磨刀,一头乌黑的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便是那衣裳上也还着一种潮湿,明显是叫晨露给打湿。

再看那磨刀石上的菜刀,磨的光亮光亮的。典小子不会是磨了一夜的刀吧,李月姐知道,这小子以前做事毛燥,于是郑老太就规定他,凡是遇到大事,就先磨刀,把心磨静了再去做事。

这小子倒是把郑老太的话记在心上了。

“七爷让人送信来了,让我们稍安勿燥,皇上过几天会下来视察灾情,对这件事到时会有定夺。”郑典看着李月姐过来,再看李月姐眉头深锁。那心里清楚李家阿姐担心什么,便先一步宽心的道。

“这种事情等不得的,万一皇上到是就定了大家的罪了呢,金口一开,便没有收回的余地了。”李月姐道,明显着。此次水灾,皇上要对天下臣民有个解释,河工衙门便是没罪也有罪了。

“定罪总要有证据的,如今柳洼全淹了,别说没有。就是有想找也找不到,有二爷和七爷在,三司那边不可能没有证据就定罪的。我估计大家也就关一段时间就能放出来,不过,衙门的差事怕是都要丢了。”郑典说着,便将李月姐让进了屋里坐,提了茶壶要给李月姐倒茶水,只是茶空空如也。

“我这就去烧。”郑典摸了摸鼻子,急慌慌的钻进厨房,只是烧个锅却烧的黑烟四起。李月姐心里清楚,郑家虽然也是农家,但这小子自小却是被家里宠惯了的。后来跟着二爷吃了苦,虽也算磨练了出来,但这灶上的活怕是手生的很。便上前抢过他手里的柴火,将他推开,然后自顾自的烧了起来,没一会儿,水开了,又看着一边的罐里有些玉米粉,便又干脆烧起了玉米糊糊。

等到烧好,郑典便狼吞虎咽的,他昨晚去衙门里找人打听事情,陪人喝了一肚子的酒,饭菜却没吃多少,晚上又磨了一晚的刀,那肚子早就饿通了。

李月姐哭笑不得的看着他的吃相,难怪老太一直不放心他,这小子就不是一个会照顾自己的人,一身的毛病。

随即想着先前郑典的话,便道:“真要找证据也不是完全没有的,就我所知,当初杨大人主理河工衙门时,定下的物料,多少也是吃了点回扣的。”李月姐这时坐在一边皱着眉头道,当初墨易跟着杨东城,也知道一些内情。

其实这些倒也不是杨东城下口袋了,而是当初杨东城初掌河工衙门,他又是外地人,要拢络人心,免不了使些手段,因此,拿的回扣全都成了手下衙差的福利了,得了他的好处,衙差们自然尽心当差了。

“这我知道,便是二爷心中也是有数的,这种事情再怎么清廉也是免不了的。”郑典吞下一口玉米糊道,也皱起了眉头,这一点不得不防,这种事情不查没事,真要查起来到时就授人以柄了。

“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我昨天已经去牢里见了杨大人,他跟我说,整个河道工程包括用料等都有详实的记录的,只是这些已经被朝廷派下来的御史封存了,他让我想办法拿到这些记录,这样,在用料上面,别人就没有话。”

说到御史,李月姐心里叹气,这次便是于子期也不能幸免,一并在审查之中。

“你打算找谁?”李月姐问。

“找七爷,二爷也受了此次事件的牵连,七爷跟二爷感情很好,不会坐视的,另外,若是有机会的话,还可以请七爷帮忙找找申大人,听说此次,申大人会跟皇上一起到通州,于大人是他的孙女婿,也不会坐视的。”郑典道。

“嗯,那你小心点。”李月姐点点头。

郑典这时吃完了早饭,李月姐便收拾着碗筷,郑典又进屋里收拾了东西,出门的时候,却把家里的钥匙塞在了李月姐的手里,也不说干什么,就冲着李月姐道:“我去京里了。”说完,就转身离开了,远远的又回头冲着李月姐摆了摆手。

李月姐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上的钥匙,心里却是起了一种莫名的情绪,最后摇摇头,帮着郑典检查了屋里屋外。又在郑老太的灵前上了一柱香,然后转身锁门,却不急着回家,而是去了漕帮坛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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