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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唯卿-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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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韶卿站在鼎前,心思却有些飘摇,左手腕上那只玉镯还带着别人的余温,眼前浮现的却是那个小叫化的脸孔,从今天开始,自己就要真的代替她了。当初的遇到,造就了白韶卿的命运,可是,如今,她,又在哪里呢?
白韶卿正思绪起伏,迎面却觉一股热浪扑来,慌忙回过神来,眼前的铜鼎里四笺都已燃尽,巨大的鼎正发出轻微地摇摆,众人注视之下,只见鼎内有烟雾慢慢升起,起初只是白烟,飘至白韶卿面前时,忽然色彩变幻,先是由白渐红,再慢慢由红变紫,最后变作黑色飘浮半空中,到此地步,四国中已有人或叹或笑,知道了结果。白韶卿伸手朝天,那黑雾缓缓落下,掉在她手中时竟变成了一张黑笺,她将这黑笺扬在手中朝众人显示,笺上竟有一个硕大的金字“秦”。
台下不由一片叹息,有弟子上前用托盒接过黑笺,传送到诸国使者面前查看,秦嘲风始终神色不变地笑看眼前一幕,结果出来,对他也好似没什么区别,只是自从听了白韶卿的声音后,心里的怀疑已经落到了实处,想到那个在乌蓬船上一身青衫地奉茶少女,他不由得又是一笑。
秦国是最后的赢家,这样的结果对他并没有什么惊喜可言,倒是当时青衫少女那略显狡黠地眼神一直在他眼前闪动,此时知道她要随着自己回秦,心里倒有几分欢喜。正想到这里,眼角带动,又看到南面的楚胜朝着自己虎视眈眈,这家伙早上起就这幅神情,莫非是让他识破了自己的身份?秦嘲风不在意地笑笑,转过头来,这一次眼角余光,却看到一丛白衣人的后面,一个灰衣人影忽然一闪,很快消失在了绿林之中。
秦嘲风皱了皱眉,从刚才就开始的被注目的感觉,难道不止是那个楚胜,还有这灰衣人吗?他朝着那背影片刻,竟提步就跟了出去,一边的秦臣吓了一跳,慌忙带了人急急跟上,只留下正在接收装有黑笺托盒的严林。
见秦王忽然离开,楚胜也是大感不安,他总觉得秦王必定有什么阴谋,此时见他行动诡异,哪里还坐的住,只是就这样跟上,他却没这胆量,身后的黑衣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已经鱼贯而出了。
现在一切已有定局,不多时就可离开,各国使者也都纷纷起身,只等待圣女一走,就立刻下山。眼看那圣女正要迈下点星台,却不知从哪里忽然吹来一股强风,风势直扑圣女,这风有些古怪,竟是直扑白韶卿的面门而来,她不及多想,朝后便仰,耳中却听到一个极为细小地破空声,风中有什么东西同时飞到,她顿觉面上一凉,那遮掩面容的长纱竟已被划作两半,落在了地上。
几乎是和长纱落下同时,那奇异的风声也忽然消失了,白韶卿拦住一旁上前相扶的同伴,正为此事思忖,却又忽然觉出了一丝异样。
无情却道痴心苦有爱方知恨艰难
010 绝色
静!极静!
原来多少都有些议论声的点星台下,此刻竟安静地像似空无一人,她抬起眼眸朝台下张望,只见数十双眼睛都正紧紧地盯着自己,这才赫然想起自己的面纱落地,此时已经是以一幅真颜站在了这许多人面前。
空气中寂静之极,好似就连风声都忽然轻盈无比,眼前这位宛如天仙的少女,面纱散落的一刹那,她的绝世容貌已经将在场的所有人震慑至极。
从没见过如此烟波缭绕般梦幻地眼眸、这样娇柔地面容、玉似地凝肤、鲜艳欲滴地樱唇,她的神色从被风势突袭受惊到事后的沉稳忧思,再面对众人恍然想起自己面纱失落后的羞涩以及立刻恢复的平静,多般变化几乎发生在一刹那,可是却深深地烙印在了所有人的脑海中。
耳边听得极细地吸气声此起彼伏,身边的弟子已经从自己的长衫下撕下一幅白纱为她重新将脸遮盖起来,在如此多如痴如醉的目光下,此地已经不能久留,众弟子执礼先行,白韶卿立刻随后跟上,一行白影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众人怔怔地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眼前,这才慢慢回过神来,一时间,窃窃私语与惊叹声不绝于耳“真是天姿国色啊!”
“是啊,难得是还有那一份飘然出尘地仙家气派,那可是寻常美女学也学不来的。”
“难怪早有传言说此届圣女是向氏历年圣女之最。当得!确是当得这一说!”
“岂止岂止,不止是向氏,我看就是天下美女,也无出其右者。”
众人啧啧赞叹不已,却听一个声音忽然重重冷哼:“出了个这样的女人,对四国可难言祸福!”
众人闻言一愕,转头看去,见说话的是月国使者中一个年长者。
“说的也是!”
“是啊!”
“此言差矣!不过是一个绝色女子罢了,有什么祸福相干!”
“出此妖孽!天下怕是要大难临头了。”
“你……分明是看她没去你们楚国,这才妒嫉生恨。”
“哼,她也没挑你们纪国呀,你在这里争胜维护,人家可全不知晓,你这番心思算是白搭了。”
“你……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一国使者,心思竟然如此龌龊!”
“唉呀,我说你们消停点吧,这有什么可吵的。争来争去,人家都已选秦了,要为秦守国十年呢。”
“十年而已,今日这一露面,不知有多少人愿意等她十年呢。”
“哼,想的倒美,可人家入了秦国,还能指望她……”这人不知要说什么,接下来的话却让身边的人生生摁了下去。
此时秦国只有严林和三四个随从留在此地,自片刻前的景象中回过神来,严林定一定神,谁也不加理会,匆匆去了。
众人见秦国人离开,又开始了第二轮的争论,而且有愈演愈烈地趋势,月国方才发言的那位老者冷眼看着这帮仪态全失的使者,打鼻孔里又哼了几声,却见身边的月重锦已然抽自离开,月国众人慌忙都跟了过去。
剩下的就是楚纪两国,楚国人占着楚胜在场,哪里把纪国的太子放在眼里,说话嚣张尖刻,纪国人几乎都给气的暴跳如雷,不过好在纪凌似乎神游天外,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完全无知无觉。而那边厢楚胜也是出奇的安静,自始自终静静坐着,目光仍然停在点星台上,许久,只见他双眸一闪,刷地站起身来,转身就走,楚国人自然立刻跟上,这一场口舌之争,这才算落下幕来。
而另一边秦嘲风跟着那个灰衣人,一路上都可见他那鬼祟的背影在前方时隐时现,可明明眼看着跟近了,却又会在瞬间消失了踪影,只不过在片刻之后,这灰影还是会出现在秦嘲风的视野中。秦嘲风心中虽感觉有些异样,可天生一幅不服输的性子,因而还是一路跟了下去,没想到跟到半山腰之后,那灰色身影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再也看不到了。
寻遍不获,秦嘲风的心里别提有多别扭了,在林中张望了好一会,这才不得不走出林来,看到外面的情景,却又小小地吃了一惊。原来这林外就是自己此番居住地采桑院,回想起这灰衣人的举止,倒像是有意将自己引离点星台似的,究竟居心何在呢?难道?他一动念间,立刻朝点星台的方向走去,却见前面严林一路小跑,已经到了面前,只是神色似乎有些异常。
“陛下方才去了哪里?可急死我了。”
“看到一个可疑的人,跟出来看看而已,你们也下来了,那正好,我们即刻起程吧。”秦嘲风吩咐完毕,转身进院,严林将手中的锦盒递上,他打开来取出那张黑笺,反复翻看,笑道:“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弄出来的?向氏的人还真是会弄玄虚。”说着话,抬头却见严林眉心微皱,便问:“怎么了?有什么事?”
“啊?啊,没事没事。”
“当面说谎,瞧你模样分明是有心事。”
严林脸色一红,却没有接话,秦嘲风心不在此,也没有在意,看了看黑笺,笑道:“你知道那圣女是谁吗?”
“啊?”严林猛地瞪大眼睛,刷地抬起头来。
“你做什么?吓了我一跳。”秦嘲风看他一眼,笑道:“那个圣女就是我们上神山时遇到的煮茶女子,你还记得她么?”
“啊?是她?陛下怎么知道的?”
“这有何难,我第一眼看到这圣女就觉着她的身形姿态有些眼熟,再听到她说话,自然就确定了。而且……”他微微一笑,心里暗想,还有另一个破绽却不能告诉你。想到这里不由得微笑起来,想到那张面孔,叹道:“可惜了,身材和容貌全然不配,那样妙曼地身姿,是不是应该是一位绝代佳人呢?”
严林在一旁看着他春风满面的笑容,心里却觉苦涩。
从初见圣女的容貌开始,再到听见使者们的议论,第一时的惊喜惊艳如今已经变成了他心里浓的化不开的重负。现在看来,确实有人故意将秦帝引开,不让他看到圣女的真容。这人是谁?用意何在?而如此一位倾国倾城的女子进入秦国之前,却被起码三国的国君看见了非凡的容貌,并且相信他们和自己有着同样深刻地震憾,这样一来,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从此在他们的心里生了根?圣女入秦,此时此刻已经变成了秦国最不安定地一记伏笔。向氏、那阵全无由来,目地却显而易见的狂风,吹落了圣女面纱的同时,是不是,也将妒恨值入了天下人看秦的目光中呢?
这一趟,果然是不应该让他来的呀!
无情却道痴心苦有爱方知恨艰难
011 入世
离开向氏神山的各国使者和往年一样,都是在申时左右出发。只有秦队因为加入了圣女一行,准备的事宜增加,所以离开向山时已近酉时。严林看天色已迟,心里着实不安,可秦嘲风赶着回秦,他自然也不敢有什么异议。
飘扬着黑旗的队伍加上圣女的十位送秦弟子,黑白相交,在山林中很是触目。队伍出了神山往东,在大道上走了不过十余里,便有保护秦王的暗卫禀报,有不明身份为数二十余人的队伍,始终跟在秦队后面二里左右的位置上。
秦嘲风倒是满不在乎,何况看到严林一幅如临大敌的样子,反而令他心情愉快,再走一会,暗卫又报,跟踪的人数已经上升到五十人时,严林已经面白如纸了,使得他忍着不打趣都不行“看来有人对我们中的谁念念不忘,打算护送我们回秦呢。”
严林一惊,支吾道:“念念……不忘?”
“你至于吗?不过是些虾兵蟹将,就吓成了这样?岂不有失我大秦的风范?”
“臣实在是罪该万死,当初出秦时应该拼死劝陛下留下……”
“所以我总说你们文臣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光靠着笔杆子,怎么能练的出胆量?回去后你不如弃文从武,拜余将军做个师傅可好?”
“唉呀!陛下,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思拿臣说笑!”
“哦,难道你又改进了大秦律,规定何时才准说笑?”秦嘲风忍不住大笑出声,笑声远远传出,使得队伍中一辆小巧精致的马车上垂帘都掀起了一角,观看着这边的动静。
严林皱眉叹息“我们秦队不过三十人,加上暗卫也只有五十余人,若是他们人数再增加,这荒山野岭的地方,无处调兵护驾,可如何是好?”
秦嘲风笑道:“这楚胜胆子果然不小,没人调教的小子就是不一样。”
严林一怔“楚胜?陛下是说后面跟来的是楚胜的人?”
“除了他还有谁?从今早开始,他好像就知道了朕的身份。”
“啊?竟有这等事!此事除了我们自己,根本无人知晓呀!”
“嘿嘿!无人知晓吗?若是无人知晓,向氏的那位圣女丫头为什么在朕入山前乔装见朕?说那些话?”说到这里,不由得回头去看,正好见到马车里布帘掀着一角,他扬唇一笑,那布帘也随之放下了。
严林皱眉道:“是呀,向氏是知道的。”他的声音低沉,眼神更是郁郁,心里怀疑着的许多事一一连起,对向氏的居心更觉诡异难测。
“再说我们能探到其它三国的情形,他们为什么不能?楚胜今日才知,其实已经算迟了。”
严林沉默片刻,忽然道:“臣愿请命先行六百里,入秦地调兵。”
秦嘲风却笑道:“你此刻才想到,已经晚啦。”
严林一愣,看到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顿时心中一松,喜道:“陛下早已派人去了么?”
“被那样一双眼睛老是盯着瞧,任是谁也会不喜欢的。”秦嘲风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到眼睛,忽然又想起另一双分明细小丑陋,却又光芒奇特地眼睛来,忍不住又回头朝后看去,这一次,却正好看见马车旁的一名向氏弟子正从马上伏身朝车里说着什么话,车内人纤手一扬,那名弟子手中立刻有一件白色物事飞蹿出去,原来是一只鸽子,在空中一闪,极快地没入云层去了。
秦嘲风会心一笑,对严林道:“朕跟你打个赌,楚胜的人咱们一个也不会见到,这些个准备算是白费啦。”
严林一愣,忙问详情,秦嘲风却只笑笑,不再理他。严林无法可想,可心里的不安却着实让他一刻也安静不了,不时地回头去看来路,可是眼前所见,除了自己的队伍,又哪里看的到一丝半点的异样。
这样忐忑不安地走了好一会,一个暗卫飞马赶来,原来一直在后面跟随的那支队伍,不知出了什么问题,忽然间踪影全无。暗卫的人顺路去看,却见大道边有数十匹马口吐白沫倒在一边,人却是一个也没有看到。
严林听地乍目结舌,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危机总算是已经过去,正想着要怎样询问一番,却见前方又是一个暗卫奔来,这次禀报的又是一个好消息,原来是护驾大军已到。严林大喜过望,那鹊悦的神情使得秦嘲风忍不住又是一阵大笑。
队伍再走片刻,远处已见尘土飞扬,密密麻麻地黑旗随风而动,护驾的军队果然到了,这下才真正放下心的严林,一眼瞥见队伍中的十个白衣人护卫着的那辆小马车,刚刚放松的心情却又被提了起来。
护驾大军还带来了秦王的銮车,虽然严林一再请他弃马上车,他却始终摇头,到了后来,竟还策马回头往向天颜的马车走去,严林自然紧紧跟上。
秦嘲风靠近时,车帘已经掀起,车内人端坐其中,雪白的纱巾直垂到脚踝,别说脸了,就连手指也看不到半根,一旁的严林莫名地松了口气,只见秦嘲风道:“方才多谢圣女解围!”
“言重了,有人要在向山脚下对向山的贵客滋事,自然不能不管。”车里人语气淡淡。
“圣女轻描淡写就解决了此事,与你相比,我秦国这个场面岂不是有小题大作之嫌。”
“秦军是护国之根本,陛下是秦之根本,怎能算是小题大作?”
“哦,你这可算是承认了早知朕的身份?”
“如陛下所见。”
“既然知道是朕,那圣女可曾想过,你当时的话,可是把朕给得罪了的。”秦嘲风的声音听不出一丝笑意,可严林却分明看到他眼中着深深笑意。
圣女的语气依旧波澜不惊“就事论事,何罪之有。况且陛下以贤能招天下士,若是连这点心胸也没有,那么在船上说了那样的话,倒真是我多事了。”秦嘲风一愣,随即朗声大笑道:“朕此行能请到圣女守秦,朕幸甚!大秦幸甚!”
无情却道痴心苦有爱方知恨艰难
012 秦宫
大队东回,走了不久,便入秦地。
虽然在很早以前,四分天下的第一任国君们用尽一切办法将天下土地在最大意义上划为四等分,但这其中三国都在内陆,只有秦国东面临海。又因秦国的历代帝王几乎都有同样的野心,为了增强国力,扩大疆土,每一代都曾向东填海,在经历了百数年的交接变更之后,海防线已经朝着东海延伸出数百里,国土面积自然也成了四国之首。
向氏神山的位置极巧的就在四国国界接壤的正中,所以队伍只是选定方向,用不了一日,便可入国门。只是秦国纵深,帝都相对较远,因而入秦后还是走了三十多日才到达秦国的京都安阳。
圣女入秦,自然是举国欢庆,秦嘲风为她举办了一场大典,封圣女为国师,入住仙华宫,而送圣女到秦的十名向氏弟子中的八位在当日返回向氏,为仙华宫安排宫女太监的事,自然就着落在了皇后身上。
“本宫和上届国师也算薄有情谊,如今妹妹来了,本宫听说妹妹年方及笄,往后在这深宫中一住十年,妹妹有什么都可以告诉本宫,咱们做个知己,彼此也好陪伴。”这皇后一张白净地鹅蛋脸,眼大眉弯,声音轻柔,举止极为端庄,目光始终在她的面纱上游离不定。
“微臣谢皇后抬爱。”
“对了,今日本宫是奉皇命来为仙华宫安排侍从,这些人或是从前在这宫里服侍过的,或是从侍晋司那里找好的挑选出来的,若是他们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国师只管惩罚管教就是。”她本来称白韶卿为妹妹,可看她语气淡淡,也就不着痕迹地收回了。
白韶卿又谢了,她从来就没有打算要和秦嘲风的后宫打什么交道,自然也是敷衍即可,皇后何等样的敏锐,自然立刻察觉了,因而将事情略为交待,也不多逗留,起身回宫。白韶卿送至宫门,待凤鸾在视线中消失,这才回转。
皇后回到宫里,身边一位宫女已经忍的极苦,一进屋便道:“这丫头太也目中无人了,不过是个正三品的女官儿,面见皇后,依旧蒙面不说,竟连正眼也没转过来一回。”
皇后淡淡一笑:“向氏圣女,想必打小让人奉承惯了,自然是有些傲气的。”
“那是娘娘您仁慈宽厚,不跟她计较,上届国师不也是圣女么?对皇后可大不相同。”
“这还是个小丫头呢,不明白深宫里的十年意味着什么,等过上一两年,她便知道了。”皇后轻轻叹息,不想再说这事,那宫女看她神色黯然,忙放低声音道:“陛下回秦也有些日子了,奴婢等天色沉一些的时候,送参茶过去可好?”
皇后笑看她一眼,却道:“他那正阳宫里缺得了参茶么?”
“哎呀娘娘,”宫女跺脚着急“陛下回来几天,灵妃天天往他那边送点心呢,正阳宫的西荷说,那送的点心都够开一个点心铺子的了。”
“可见是白费功夫了吧,那颗心……岂是这些东西捂得热的?里面还藏着人呢,过些日子再说吧。”
“娘娘的意思是……陛下他……他还惦记着玉妃……”宫女的声音微微颤抖,目光转动,却因对上皇后的眼神吓的卟通一声跪了,慌地一味磕头,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皇后目光冷冷,自她身上移开,投向了帷幕低垂的窗外,静寂地屋内只听得见那咚咚地叩头声,如石堕地。
……
“皇上,严司马求见。”
秦嘲风面对一桌子的奏折,已经忙的晕头转向,听到严林到了,立刻召见。严林在他还是太子时二人就有深交,所以秦嘲风在百官面前严肃冷淡,唯独面对严林时才会自然说笑。
不过今天的严林好像没什么说笑话的兴致,他一脸愁容,叩拜后立刻说道:“许易风和林珏今天又发生了冲突,而且这回竟还闹到了城府,京城府尹急急地来找臣商量,臣哪里有什么主意,此事还是要请陛下定夺!”
“这回又是什么事?这两人也太不像化,简直无法无天。”
“事因倒是不大,不过追跟溯源,为的应该还是林珏接任淮东刺史一事。”
“胡闹,此事朕不是已经说明白了么?还有什么可闹的。”
严林犹豫片刻,只得答:“这其实和林珏的为人处事大有关联,他平素总是一张冷面,在秦国五年,竟没见他有过一个知交,平时里深居简出,这么难打交道的一个人,再碰上许易风那得理不饶人又决不服输的性子……唉,臣遵陛下的旨意私下调停也不是一两回了,竟是全无用处,失职之罪,臣实是难辞其疚。”
秦嘲风皱着眉头看了他一会,转眼间又看到满桌的奏折,想到刚刚看到的奏折里,竟然有三成都是秦臣之间互相指控的,更加恼怒,伸手一挥,将奏折全打到地上,怒道:“这林珏竟然连这点臣谊都不能摆平,这许蛮子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那就都撤了,让他们做对平民,要打要杀由他们闹去,朕再也不想听到一个字。”
严林看他动了真怒,只得劝道:“请陛下息怒,撤职恐怕不妥,林珏一撤,陛下要以什么罪名给他?又何况如今满朝上下上百双眼睛都看着陛下,要如何处理此事,平息秦臣与……贤进之间的矛盾,这事……从长计议,急不得的。”
秦嘲风听他险些又冒出“外臣”二字,更是生气,正转头瞪他一眼,目光却忽然停滞在他身后,严林看他神色有异,忙稍微欠身看看自己身后有些什么,回头却见除了淡淡月光在青石地面照出地一片白印子外,别无他物,正在奇怪,却听秦嘲风用已经平复的声音说道:“走,我们问一个人去。”
严林慌忙答应了,随后跟上,却见他不出宫,反而朝着内宫走去,朝臣不能涉足内宫,他正犹豫止步,却听秦嘲风道:“跟着来吧,我们要见的又不是嫔妃。”
严林一愣,这才想起这秦宫之内果然住着一个不属于秦帝的女人,与此同时,他的眼前自然出现了一张绝色面容,他心中一滞,慌忙快步跟上了。
无情却道痴心苦有爱方知恨艰难
013 国师
二人来到仙华宫时,白韶卿还未就寝,她正倚在窗前,任徐徐地晚风吹散着自己的湿发,黝黑的夜空上孤零零地只有一个月牙儿,看上去,有一点冷清。
这个陌生的地方,看似雍荣华丽地高墙内,竟是如此冷寂。向氏神山虽然也是冷清的地方,可却和这里不同,这里的冷,是能透入骨髓的,自每一根房梁、每一片砖瓦里渗透出来的寒意,是拒绝光芒的魂魄、是深深掩埋的白骨发出的气息,任是怎样温暖地阳光也无法驱散。可是她还要在这里住下去,年年月月,久到如今的她每当回想都有一点惶恐不安。
听到宫女来报,她倒是愣了片刻,没想到深更半夜,秦嘲风也是说来就来,一路走来,这位秦王的自负随性,她也算充分见识到了。她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换好了衣服,可是头发刚洗,无法盘束,只得由它垂着,只用白纱蒙面迎了出来。
秦嘲风的心情无疑是烦躁的,当初做太子时立下的豪言壮语,登基后立刻付以雷厉风行的实施。皇榜一出,各国的贤能纷拥而至,那是何等的荣光与欣喜!年青的自己曾经在那群人的眼中看到了熟悉的热诚,知己的共鸣。秦国一帮老臣无法理解他的改革么,那有什么关系?如今有人懂了,有了和自己一样充满活力,永不言败的这许多年青的心,他一定会做更好,比父王好,比任一位秦帝都更出色。
可是,一时的激昂过后,没想到却留下了这么多无法计数的烦恼。秦国的官员牢牢把守着自己的地盘,拒绝一切非秦者参议,对新晋的外国宫员拒之千里,甚至共然在朝堂上争执,冷嘲热讽。而新晋的贵族们倚仗着国君的重视,自身的才能和地位,深信一步退步步退的道理,亦是寸步不让,用尽一切力量给予还击。
从开始的隐忍劝说到后来再也按捺不住的雷霆大怒,秦嘲风自问不可谓不努力了,可是收效太小,而烦乱太长,在一次忍无可忍的暴怒下,他当朝说下了再在朝堂上争执,斩无赦的君令。
此令一出,朝堂上确实冷静下来,可随之一起冷淡的,却还有群臣议政的热诚,而这种在强压下控制住的火苗却朝着宫外,民间,私宅,更加猛烈地燃烧起来。
政务未进,群臣却已不合,真要杀,能杀得了几个?更何况,这里面谁是谁非,哪里是那么容易就有定论的。
秦嘲风一路皱眉,思忖着恼人的心事,待听得身后严林轻唤,才知已经到了,这才抬头朝前望去,一阵微风吹拂过他的脸庞,只见不远处的宫门下,伫立着三个白色的人影,当先一人上前几步,敛礼轻唤“陛下。”
和往常一样,这声音冷淡而轻朗,可是今天听在耳里,秦嘲风忽然为之一愣,片刻前纠缠不去的烦忧似乎减轻了许多,因着这声呼唤,他忽然,能感受到夜风了。原来是如此清凉,沁人肺腑的舒服呢。
严林看秦王发呆,慌忙在一旁道:“国师还没就寝那太好了,陛下正有事想和国师相商。”
白韶卿垂头垂目,应声“请”,让在一旁。
秦嘲风点头笑笑,提步自她身边擦肩而过,鼻中又闻到了那股异香,他的脚步不着痕迹的顿了一顿,这才进宫而去。
三人坐定下来,严林慌忙将今日之事说了,在这女人的面前,他总是有点心慌,好似没办法安静下来,恨不得立刻拉着秦王远远走开。
白韶卿深思片刻,才道:“臣请问陛下,陛下授臣何职?”
秦嘲风自进屋里起就一直看着她,神情有些恍惚,此时听她问起,倒真是一愣,回了回神,才道:“国师。”
“那再请问国师所施何事?”
“主持皇室大典、祭宗庙、卜吉凶。”
“是,臣身为国师,必当尽全力做好自己的本份。那再请问,陛下今夜到来,是有战事要占卜吉日么?”
“当然不是。刚刚不是和你说了吗?”严林在一旁着急,人家明明都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了,这丫头还在这里弄什么玄虚。
“那么,近日皇室要举办大典?还是要择日祭宗庙?”哪知白韶卿全不理会,还是自说自话。
严林忍不住冲她一指“你……”
秦嘲风放一个眼色过来,他不得不坐回原位,只听秦嘲风道:“都不是。”
“既然如此,臣请陛下回宫吧,天色已晚,陛下日理万机,这个时候也应当歇息了。”她说着话一边站起身来,意是敛礼送客。
秦嘲风皱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朕的来去,还由不得自己不成?”
“好大的胆子,你既然没有主意,当时在船上又为什么冷嘲热讽地说那些话,好像你多有能耐,如今陛下真的来了,你竟又出尔反尔!摆起谱来了。”严林已是怒不可遏。
白韶卿却对他的怒斥视而不见,对秦王道:“当日臣不过是向氏的一名小弟子,当然有对任务事情好奇并说出不同意见的权力,可是今日臣已是秦国国师,在其位谋其事,而陛下今日所问,又并非是臣职责所在,臣自然不能回答。”
秦嘲风定定注视着她,好一会,才喃喃道:“在其位谋其事么!”
“不错。臣蒙陛下授以国师,就必当严以律已,一心所想的,都应该是如此做好自己的本份。若是有人对臣的职守有疑,臣自然可以当庭对理,可若是有人伤了臣的侍从,或是烧了臣的官邸,这样的事应该当交有司处追查审理,却不是臣所要关心的,更不是陛下应该费心的事。”
秦嘲风眼中渐亮,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白色的纱缦一直垂到她的膝下,可他却依旧觉得能感觉到面纱后的那双眼睛所绽放地淡定光芒,她似乎刚刚淋浴完毕,这样就近看着她,能够隐隐闻到香夷的味道,分明是在屋内,却还是会感受到有风轻轻环绕着她。
这忽然而来的喜悦,究竟是什么?
这个女人,还有多少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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