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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唯卿-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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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像姑姑她们那样……”说到这里却忽然止住。

白韶卿却听见了,问道:“你有姑姑?那你干吗做叫化子。”

“唉,我姑姑不疼我,我当然要走啦。”

“你别顽皮了,还是回去吧。”

“这个不用你操心啦,你好好管好你自己吧。咱们也不知有没有机会再见了。总之,你听我一句话。命这东西,不论你信与不信,是真有的。只是树有分枝,花开数朵,到了叉路口的时候,你可得好好选呀。”说着,竟忽然扑过来在她脸上轻轻一吻,转身回庙里去了。

白韶卿被他奇怪的举动弄的莫名其妙,伸手摸摸脸蛋,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再看那个镯子,明明镯圈不小,奇怪的却是怎么也脱不下来,她只得走回庙里,本来打算再问问他,走到他身边,才听到他鼾声响亮,竟然已经醒着了。而与此同时,金子等人也终于有了他们的决定。

第二天一早,这小叫化就不知去向,白韶卿只得带着金子三人再度登门刘宅,刘大善人已经事先得了乌将军的交待,知道这丫头被将军看中,对她的态度自然和昨天完全两样。等她说明了来意,夫妇二人除了苦笑,哪里还有别的办法,又不得不依着小六的法子,为这三个小子写据画押,等到一切办好,乌将军的随从之一俯身在刘善人耳边说了会话,他这才笑逐颜开。

乌将军第二天才回纪国,因而白韶卿倒有机会在刘宅留一天,将军随从按着从前乌小姐的行头,为她置了装扮,等她淋浴更衣出来,几个在外面等待的小子都惊的呆了,怔怔看着她,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连刘大善人夫妇也是大吃一惊。

谁也没想到那个满身污垢的叫化子经过打扮竟然是如此一幅非凡样貌,虽然年龄尚小,可那双眼尾略为上挑的桃花眼,稍嫌血色不足的樱桃小口,端正秀气地瓜子小脸,无一不是十足十的美人胚子模样。

刘家夫妇竖着拇指大赞将军有眼光,自他们的言谈中,白韶卿也知道了乌将军在他们眼中是大有来头而且富甲一方的巨商,也难怪他们如此巴结。

晚饭时分乌将军等来刘宅接人,看到白韶卿时却也无一例外地微微一愣,倒是乌将军神色恢复的最快,上前牵住她手,转身向刘夫妇告辞。分离在即,白韶卿只得和金子他们惜别,少不得又一番落泪,等到将军随从催促了,这才上了马车,绝尘而去。

一路上,乌将军和她共乘马车,一面将爱女婉琴的习惯仔细说了,又交待了许多老祖母的兴趣习性和一些宗族亲戚的名字,白韶卿用心记忆,往往十成里倒有八成能一遍就记住了,因而乌将军看她的目光更是柔和。眼看着渐渐离开楚境,他干脆和她父女相称,白韶卿初时自然极不习惯,每每叫到父亲,泛现在眼前的往往是刻骨铭心地可怕场景,可是为了防止乌行元看出来,她硬是将这心思死死压下,表面上渐渐习以为常,那一切却是渐渐转为了她的梦魇,成为她一生都永远无法消除的噩梦。

很快他们就弃车乘船,白韶卿不惯坐船,晕的很厉害,乌行元到如今却是真正有了几份做父亲的样子,许多事情竟然放着两随从不用,亲自打起下手来,她看在眼里,更加增强了要好好地扮演角色,帮助他安抚老母亲,以全他进孝的一片苦心。

是非岂因逢乱世长歌怎奈曲无名

014 乌府

上岸后不久,便见城镇渐多,越往前走便越是繁荣,白韶卿初来纪国,对这里的一切都是极为鲜艳,不过她总算记得自己身份,从不擅自掀帘外望,一旁乌行元看在眼里,也是微笑点头。

路有尽头,又走了几日,终于来到了纪国的京城云京。

乌府已安排了人赶先通报,待他们来到府门,早有成群的丫环等待着了,众人都当做看不到白韶卿的样子,虽然眼神里难免冰冷陌生,嘴上却是小姐小姐叫的极甜,好不容易稍加张罗,便领了她进入内院。

一路上穿花拂柳,走了起码半柱香的时间才到老夫人的院落,人在院外,便听院内一个苍老的声音笑道:“什么事笑成这样,唉呀,别推我呀,桑儿,准是你又在捣乱。”一个丫环声音笑道:“老夫人听了只怕走的更快呢,呆会桑儿便是想拉也拉不住的。”

陪着白韶卿一路笑着走来的丫环们到此地步,却反而都不做声了,一个个只是盯着她,紧张的眼神中却也有不少兴灾乐祸的意思。白韶卿目光在她们只微微一顿,便转过头来,正看见不远处的圆洞门里走出一位衣饰华丽的老妇人,这妇人满脸皱纹,双眼却是两个白色眼珠,果然是看不见事物的样子,此时正由几个丫头扶着,身边一个绿衣衫的丫头靠的最近,想必就是那个桑儿。

那丫头看到白韶卿,脸色却是一白,顿时愣了,老妇人竟立时察觉出异样,忙道:“怎么了?让猫叼了嘴么?怎么忽然不说话啦?”

那丫头朝着白韶卿大使眼色,眼中迷蒙,眼看着眼泪就要掉下来了,看到这里,白韶卿才觉心里莫名一松,直到现在,眼前这个桑儿才是真正关心老人家的人。

这一路上的叮嘱吩咐,已经使得她不自觉中已经将老人视做亲人,此时看她近在眼前,忙轻声上前几步,嫣然笑答:“她哪是让猫给叼了?我刚刚分明看见是让一只雀儿给啄了一下呢。”

那老人手中拐杖一顿,呆滞地对着前方,茫然伸手道:“谁……是……琴儿?”语气颤抖,小心翼翼。

白韶卿上前伸手,已经将她的一只手握在掌中,嘴里却道:“奶奶居然忘了琴儿,亏的琴儿学了许多有趣的东西来想给奶奶解闷呢。”

老人混身一震,干枯的老手缓缓前伸,白韶卿凑上前去,任由她抚上自己的脸颊,老人无光的双眸中仿似也顿时亮了起来,梦呓一般说道:“是琴儿,琴儿回来啦。”

桑儿在一旁不停擦泪,哽咽道:“是呀,是琴小姐,老夫人,手还握着呢,又摸又拽的,这还假的了?”

白韶卿甜笑道:“隔了半年不见,奶奶愈发神气了,抓着我的手这么大力,您练的这是哪一门的功夫呀,改天也教教琴儿吧。”

老人破涕为笑,摇头道:“这么久没见,怎么也没长大一点儿。”

白韶卿挨上前去,靠近她踮起脚来道:“您摸摸我,我可是长高了不少的,桑儿姐姐可以作证。”

桑儿忙笑道:“是呀是呀,老夫人您摸摸,确实比年前高出一截来啦。改明儿就成大姑娘,要张罗着嫁人啦。”

白韶卿脸上一红,索性拉着老夫人扭起身来,大叫不依。老夫人被这两个丫头笑的眼泪直冒,直护着她,又作势要拿拐杖打桑儿“死蹄子,愈发的不得了,要嫁也先嫁了你。”

白韶卿笑道:“是呀是呀,嫁了桑儿,琴儿才不嫁,琴儿要守着奶奶一辈子。”老夫人笑的合不拢嘴,又摸到她的手,叫声“好凉,”忙不迭的指着丫头们给扶到内院去了。

白韶卿扶着她转身朝里,眼角带过假山那边站着的乌行安,他面露笑容,朝她点了点头,她自跟着老夫人进院去了。

有了见面的这一出,再也没有丫环敢拿轻蔑的眼光看白韶卿,不论她长相和原来的乌婉琴有多大分别,众人如今却是真正的拿她当小姐对待,日子久长了些,更看出白韶卿的为人禀性不难相处,就更加没人为难她了。

老夫人对这孙女是真的疼爱到了骨子里,冷也不行热也不行,一会儿没看见也要念叨,就是半夜醒来,有时也会让桑儿陪着去她的房间摸一摸熟睡的孙女,这才放心离开。白韶卿自然也将以往在宰相府中的本领一一展示,她自小就受父亲重视,琴棋书画样样皆能,全因为顾及乌婉琴自己的本事,才故意将琴弹的荒腔走板。

饶是如此,老夫人却已然开心之极,当初这丫头死活要跟着爹爹出去见世面,自己苦拦不住,都不知心疼懊恼过多少回,可此番看她回来,人也懂事了,以前不爱学的琴虽说弹的不怎样,可起码也有在学了,当初的不快自然烟消云散,老人家心情一好,身体也就跟着好起来,打孙女回来之后,连平时常召的大夫都难得见到了。

乌行安看在眼里,喜在心中,只是这么大一件事,他虽上下交待,却还是担心出意外,因此明里暗里的也叮嘱过白韶卿,不可出府门一步,白韶卿自然依从,至此,到乌府转眼半年,冬尽春来,白韶卿别说乌府,就连内院也从没迈出一步。

老夫人每日都要午歇,这个时候,只有桑儿才知道白韶卿的下落,若要找她,便要去老爷的书房。

乌行安内外院各有两个书房,内院的虽较为小些,却也收罗及广。白韶卿只要稍有空隙,就会一头扎进这里,在这乌府女眷只识些粗浅字的时候,她却能捧着厚实的《纪国史》《四国实录》《人文方华》等看的津津有味。待这些书都看过之后,她又翻出一些晦涩难懂的兵法之类,也一古脑的看了进去。她从没想过这些书会对她的后来产生巨大的影响,只是当时身在装饰华丽的牢笼之中,以此来卿以解闷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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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危机

花开花落间,时光如流水般自指间划过,转眼便是四年。

在这四年里,秦国的太子秦嘲风终于接掌大秦,并开始了他雷厉风行的改革,废除一班旧臣的同时,他首次打开国门,向全天下广开科举,招募有志之士为秦国效力。不论是哪国人,只要能在秦国考取功名,便一样高官厚禄,无分彼此。此举立刻在四国扬起了暄然大波,虽然秦国上下权贵们一片哗然以死相争,此项改革却依旧在年青皇帝的铁腕下全力进行。

在这四年里,月国的国母孝昭敏文贞荣武慧后病故,年方十七的独子月重锦毫无疑义的接任大位,他虽没有秦嘲风那般壮士断腕地雷霆手段,却更着重于国民的生计。关注农生,开通贸易,使得在武慧后这个坚韧妇人手下大战连年的月国迎来了休养生息的大好时机。

在这四年里,楚国国君暴毙,三位皇子密不发丧长达月余之久,最后站到台前的是以噬血杀戮为名的二皇子楚胜。据传这位皇子即位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封父皇的宠妃盈妃为后,任凭楚国群臣举棺上殿,血溅玉阶,也不为之动摇。不过楚胜虽然行为乖张,对四国的态度倒是禀承了他父亲的主张,视强秦为第一敌对目标,对这个强国虎视眈眈,再加上年青气盛,大有叫嚣着要挑起战争的势头。若不是一直和秦为敌的月国如今的月重锦国君,一力主张先平内,不受楚胜的鼓动,一场对秦大战只怕已经迫在眉睫。

然而这一切风云变幻,轰轰然地传到纪国时,却也只成为了茶馆酒肆的闲谈之资。纪国的国君尚在,太子早定,再乱的朝局,那是秦月这样的大国要担心发愁的事,纪国所要坚持的,不过是守得这一方安乐之地而已,因而才能摆出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悠闲姿态,将那生杀血腥付于笑谈中了。

而这一切,对高墙内的白韶卿而言,则更加遥远。此时的她经过四年养尊处优的生活,身上所有的疤痕都已渐渐被柔滑的*代替,她的身量长的很快,分明只是十四岁的稚龄少女,看上去却似有二八年华的风韵。

她不知道在她身为笼中鸟的这四年之中,在未来和她有着生死纠葛爱恨情仇的几位国君正发生着不同的变化,顺着他们自己的道路,走上的却是将要与她相遇的未来。白韶卿只是被困在狭小的将军内院里,陪伴老夫人说笑解闷,弹琴作画,以及在两个书房中流连忘返,如饮琼浆般吸取各样的知识。

第四年的最后一个月,也是白韶卿初来葵水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后的第十天,老夫人就着孙女的手中喝完最后一碗小米粥后,在睡梦中与世长辞。这些年,她过的很快乐,便是此时已然与世永隔,她宛如熟睡的脸庞上还是带着笑容。

办理完老夫人的丧事,乌行安态度诚恳地请求白韶卿留下为老人再守孝一年,她与老人相伴日久,早已情结难分,自然也没有推辞,乌府上下也无不为之感佩。此时的白韶卿已经得到了乌家众人的真心对待,大家都当她是真的乌小姐一般。只有一旁偶尔经过小院时停足观察她的乌行安,却为她身上散发出的另一种深远的气质,时喜时愁。

老夫人走后,内院成了白韶卿的住处,桑儿本来是要许配人的,却自求陪她守孝留了下来,二人四年相伴,表面看似主仆,其实却胜过姐妹,此时同守着一个院子倒也并不寂寞。若不是时常会发噩梦,会想起远在楚国刘宅的几个亲人,想起不知生死的穆遥,白韶卿的生活也许勉强能算作完美了。

可是,有很多事情,只有在回头看的时候才会明白,原来越是华贵美丽的外表,却往往不过是假象而已。

白韶卿喜欢在傍晚时分淋浴,温热的水升腾着白色的蒸气,烟幕般轻轻扬起,桑儿总是会往桶里放好些花瓣,热气腾腾中,熏了一室的花香。在这样的气氛中闭上眼睛,她心里却会掠过一丝微微痛意,虽然因为久了,并不像当初那样刺骨,可是心口却还会为之一滞,就像心跳停了半拍,又或是呼吸断开数秒。

每当此时,白韶卿便不得不提醒自己睁开眼睛,看看身在的环境,既然那伤痛再烈,不断提醒,可事实近在眼前,三年之后,自己和当年的小乞丐似乎也无甚分别,说到报仇,不过是空想罢了。

她轻轻叹息,缓慢地睁开眼睛,却忽然感到全身冰冷,身上的热水仿似在这片刻之间化为冰层,刺痛入骨。

烛光照在她面前不远处的窗纱上,竟清清楚楚地露出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贪婪地朝着这边注视,白韶卿吓的手脚颤抖,立刻大叫“是谁?”

那眼睛颤抖了一下,飞快地离开窗纱,白韶卿不敢出水桶,只得大叫桑儿,叫了好一会,才见她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看她脸色苍白,白韶卿压下心中的疑惑,将窗纱上的破洞指给她看,自己则起身更衣。

桑儿见到那个*,脸更白了,嘴唇发抖身体打颤,竟是说不出话来,白韶卿看了她的神情,也没多说什么,照旧帮衬着她将屋里打扫干净了,自己依旧回房里看书。可今天的书拿在手上,所有的字却像是活了一样,在她眼前不安份地跳个不停,慢慢汇聚成一只眼睛,瞪的大大的瞳孔,流露着充满*的淫光……可这只眼睛,却又分明那么熟悉。

手顿时一软,书掉到了床上,她只觉怎么努力也无法平静,却见桑儿小心翼翼地走进来,将门掩上,对着她仆地便跪了,哭道:“小姐,你要信我,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这事。”

白韶卿叹道:“我信你,起来说话吧。”

桑儿这才站起来,又惊慌地四下看看,走到她身边轻声道:“我本来和往常一样守着门口的,是……老七叫我去帮他找个花样,我推了好半晌,他竟强拉了我去。”白韶卿点了点头,她又试探地问道:“小姐你……看清那人模样没?”

白韶卿摇了摇头,依旧没有吭声,却是看着桑儿,正巧她此时也看过来,二人目光相碰,顿时都打了个冷战,心里已确定下来,却不约而同的不敢再说,屋里顿时安静了。只有那支小小的烛光隔了一会,才缓缓摆动一下。

桑儿终究护主心切,想了片刻咬牙道:“这里呆不得了,小姐,你逃吧。”

“我能去哪里?这里不过是个内院,”白韶卿淡淡摇头,眼神却为之一黯。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你……唉呀,这可怎么办呀。”桑儿急的团团转,在屋里走了一会,停到她面前道:“不行,一定要逃,若是真出了事,太夫人泉下有知,还不知要怎么伤心呢。这些年我早就觉着他看你的眼神有些怪,却没想到他竟然……小姐,我知道南面的墙稍矮一些,我试试能不能帮你翻过去。”说罢手忙脚乱的就开始帮她收拾东西,白韶卿始终定定地盯着房门,却是一动不动。

桑儿忙了一会,转头看她没动,急道:“你怎么了?吓到了?”

白韶卿紧紧拉过她手,站起身来,却对着门外道:“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门外果然有人嘿嘿一笑:“果然愈发聪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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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欲望

桑儿听到这声音,更是双腿发软,若不是倚着她,只怕立刻就要躺下。白韶卿目光如炬,盯着此刻正开门而入的乌行安:“不知父亲夜探女儿闺房,有什么要紧事?”

乌行安大咧咧地在桌边坐下,笑道:“来看看你也不成么?女儿呀,自从你祖母去世,你可对为父冷淡的多啦。”

白韶卿道:“祖母新逝,恐怕英灵不远,父亲这样说,女儿可不敢担当。”

乌行安一愣,抬眼看看四周,复又笑道:“你这说话尖刻的模样始终没有大改,深宅大院都教不会你么?看来还是要为父亲自出马才行。”目光一转,却对桑儿呼喝:“你这丫头杵在这里做什么?连个眼力见也没了吗!还不退下!”

桑儿听他一喝,顿时六魂吓走了五个,身不由已地走向门边,却在碰到门的一刹那,忽然转身跪在乌行安的面前,求道:“老爷,老夫人才故去,小姐她……伤心憔悴,老爷看在小姐这些年……”

乌行安将她一脚踢开,怒道:“老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哪来的小姐?你家小姐早死了。”

桑儿哭道:“可是小姐……姑娘她年岁还小……老爷你就饶过她吧……”

“倒胃口的东西!还不快滚?想死在这里吗?”乌行安又是一脚,这下踢中桑儿下颚,顿时血流成注。

桑儿一抹嘴上的血,呆了一呆,竟忽然疯癫一般不管不顾大叫起来:“老夫人,您来看看呀……看看您的儿子,赫赫有名地将军大人,您这才仙去不到一月,他就打小姐的主意……您快显灵吧……”

白韶卿自她开口说第一句话时,就已感到不对,这时更是立刻冲到她身边,伸手就想捂她的嘴,桑儿急的大叫:“人要脸树要皮……小姐你不要这么好心了,不把这事说破,他断不会放过你的……”

乌行安就在眼前,白韶卿什么也不好说,只得道:“你静一静,静一静。”

乌行安冷笑道:“你也觉着她吵吗?果然我们父女连心,我也觉得她实在是太吵了。”

白韶卿瞥见他嘴角的冷笑,只觉冰凉刺骨,努力去抱尚自挣扎的桑儿,正抬头道:“她无心的……你放过她……”正说到这里,却觉怀中桑儿忽然身躯一僵,白韶卿怔怔低头,却见她口喷鲜血,目光呆滞,她的胸口,一柄长剑透胸而过,血顺着她胸口露出的那半截剑锋一点点滴在白韶卿的手上身上。

“不!不要!”白韶卿语无伦次,却听桑儿用尽力气:“那……伪君子,小姐……你……逃呀!”

——逃呀!

白韶卿脑中轰地一响,记忆中有什么东西被这两个字点燃起雄雄大火,她呆呆看着桑儿瞳孔收缩、呆呆看着她的身子滑到地上、呆呆盯着她胸口的剑、却丝毫也没再动弹。

乌行安看她吓呆了,便道:“好好的事让这丫头给搅了,死个把人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就让人来收拾。”说罢走到她身边,伸手在她肩上轻轻抚摸,声音变的温柔之极:“你向来懂事听话,往后依旧这样,谁也难为不了你。”

白韶卿目光迟缓,朝他转过头来,黯然地双眼在他脸上略一停顿,却是声音沙哑“你想要我?”

乌行安倒没想到她说的这么直接,愣了一下,不由手摸下巴,笑道:“这几年我让你这个无家可归的小叫化过的是怎样的日子,你也心里明白。外面坏人多,坏男人更多,与其放你自由,出去了也不过是给人欺侮羞辱,更有不堪的,给卖到了烟花之地,叫我又怎么忍心呢?”

“所以呢……”白韶卿依旧声音平平。

“所以你就乖乖呆在这里,我绝不会亏待你的,你在楚国刘宅的几个兄弟我也都一直照应着,你依了我,往后就能一直这样。你有什么想要的喜欢的,只要说出来,我也一定给你让你如愿。这样的日子难道不好?何必抛头露面,受风尘之苦呢?”

白韶卿沉默片刻,感觉他的手慢慢下滑到背后,像是在将自己拥在怀里,不由胸口一阵翻腾,退开一步道:“可是我侍候了老夫人四年,情谊总是有的,如今她才过世不久,我们这么做,只怕遭人话柄,对你这个大将军也是不利。”

乌行安哈哈大笑道:“这倒不用担心,我早就做了安排,你来这里这些年,连府门都没出过一回,老夫人在家养病,我自然将亲戚都拦在了门外,众人都知我家婉琴早死,服侍的旧人如今不好使了,我全给换新的便是。这样一来,又有谁知道我这将军府里金屋藏娇,就算有人隐约听到什么,量他也不敢乱说,我这将军难道是白当的吗?你不用担心。”

白韶卿眼睛始终看着地上桑儿的尸体,听他说完,又道:“可是我想为老夫人带孝的心却是真的,不论怎样,也请你园了我这个愿望。一年之后,若是你依旧坚持,我自然听你安排。我又没有翅膀,孤身一人又能逃到哪去?”

乌行安就是烛光看她娇美的容颜就在眼前,实在是心痒难捺,不由自主又朝她靠近,白韶卿立刻道:“你身为一国护翼,位高权重,青儿本来就身如飘絮,能依附上你,哪有什么不乐意的,青儿也是代你为老夫人尽孝,一年而已,这也不成么?方才还说什么都答应。”说罢双眼一红,竟似要落下泪来。

乌行安心中大乱,双臂一伸已将她牢牢抱在怀里,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一年太久了,这样吧,三个月,你为老夫人守孝三个月,期满之日就是本将军纳妾之时。”说着在她脸上连亲数下,只觉唇间所触*不可方物,既然说了三月之期,此时却也不那么方便了,何况人在掌心,自然也是逃不掉的,倒也不急在一时惹的美人不高兴。想到这里便乐不可支的走了出去。

白韶卿缓缓在桑儿面前跪下,伸指在那半截利剑边缘划过,锋利地剑刃顿时割破她的纤指,鲜血顺着剑身淌下,和桑儿伤处的鲜血混在一起,她嘴唇轻轻动了几下,不知说了句什么,屋内的烛火竟在此时骤然熄灭,顿时一室黑暗。

院中月亮的光却悄悄顺着墙角伸展,像是心含怯意的鬼魂,不敢照在这门边一跪一倒的二人身上。

她曾经幻想过当这一日到来时,恢复身份的自己要做的许多件事,要找穆遥,要回楚国寻找父亲蒙冤的事实,要接小六他们离开……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她从人生的第一个化名分身出来时,竟然,是这样的一个收梢。

是非岂因逢乱世长歌怎奈曲无名

017 施计

自从乌行安定了三月之期,他倒是又恢复了往常道貌岸然的样子,就是偶尔到院里看一看,也都挑在白天。

乌家内外果然全数换了新人,只有内院刻意安排,却没有一个侍女留下,每日白韶卿吃饭淋浴,都有丫头进来服侍,使唤过后依旧退了出去,而与外院相连的唯一通道,那扇圆洞门也是日夜有人把守。

这内院除去和前院相连的南面,其它方向一面临水,一面与民房相接,只有一面面朝街道,可却也隔了些店家,相距较远,何况院墙又高,白韶卿于此境地实在是插翅难飞,她虽然心里焦急,表面上却不露丝毫破绽,每日照旧弹琴看书,做出一幅认命的样子。

果然,这样恍恍然两个月匆匆过去,乌行安果然踏实了不少。将近第二月的尾声时,他像是有些忙碌,有时连每日一次的内院看视都不再来了。

到此地步,白韶卿开始仔细排算起逃离的办法,她自知一个弱不禁风地少女,想要从这里明着逃走是不可能的事,唯一的办法只有智取。

她原先就有在院中散步的习惯,每日绕着院子走走,不露痕迹的路过圆洞门,再度折回。

那门边的守卫虽不是府里旧识,可看的熟了,倒也不难认出是日夜各换一人,而其中一个年纪较轻的守卫,却在白韶卿某日含笑路过时,半晌也转不开视线,她一直走回石阶,还依然能感觉到那人的目光紧紧粘在她的背后。

既然如此,这个缺口便找到了。

白韶卿专挑此人当值的白天在院里延长漫步的时间,她年岁尚小,对男女之事不甚明白,可透过别人的目光,却知道自己是美丽而吸引人的,即使妖娆不足,却也自有独特地风华,她虽不屑以美色诱之,却有也身为一个女人的直觉。

即使是还不懂得应该如何绽放自己的天真少女,可是,单将那“天真”二字放的大些,也许也能收到同样的效果。

这一天,正是明媚春光落满院的好日子,她特意换上较为轻便的粉色长裙,一头长发一边一个盘做两个髻儿,又各自飘着几缕丝带,对着铜镜装扮完毕,她手拿一只鸡毛毽去院里玩耍,踢了没多久会,果然感觉那灼热的目光又聚集到了自己身上了,她趁机一跃,落下地来时,却装作脚祼扭伤,重重跌在地上。

透过新嫩的花枝草丛看过去,那个粉蝶儿一般地丫头正玩的高兴,她的每一下起落,在那守卫眼中都觉美的无法形容,视线紧紧跟随,分毫也不舍得移开,却不想那丫头忽然扑地倒了,落到地上的声音甚至重的让他胸口一阵闷痛,一时间再顾不得别的,慌忙快步上前,跨过矮草,果然见她在地上皱眉眯眼,却好似无力爬起。

守卫急问:“小姐,你跌的重吗?”

白韶卿眯眯眼睛“你看不见吗?我脚断掉了啦。”

“这……这可怎么得了……对了……我得马上报告将军去……”守卫吓的脸都白了。急得一转身迈步,脚边却被什么东西一拌,他着急伤神全没注意,险些就给拌倒了。低头却看到伸到自己面前的正是那少女的脚,不由一愣。

却见那少女笑道:“笨死了,轻轻跌一交怎么可能摔断腿嘛?”说着话她已经站了起来。

“这……呵呵,没事就好。”守卫憨憨一笑。

少女伸出玉葱似的手指,低头轻轻在衣裙上拍落沾上的碎草,白嫩地小手隐隐可见五个小肉窝,在粉裙上时隐时现。守卫从没离她这么近过,此时闻到的是香气,看到的秀色无边,不由愣愣出起神来。

白韶卿抬头看他,却笑道:“你怎么呆啦?还不回门那儿去,呆会小心将军罚你。”

守卫一怔“哦哦”的应着,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站在门洞边却又想起刚刚的一切,便觉一切似在梦中,那甜腻温柔地声音竟然还和自己说话,他满眼都是粉色,靠在石门上还在暇想之中,却听有人呵呵一笑“你怎么老是魂不守舍的?”

这声音!!守卫猛然抬头,便见那少女正笑呤呤地站在眼前,“说你呢,怎么不说话啦?”

他慌忙答道:“不是不是,我……正想别的事呢。”

“哦”,白韶卿靠到圆洞门的另一头,和他面对面“我怎么没见过你?将军的下属我倒是见了不少呢。”

守卫经她一提醒,立刻想起眼前这个是将军指明了要好好守着不能迈出内院一步的人,顿时心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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