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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淮记事-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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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那样的地方,她活不了的。等待她的只会是慢慢的枯萎死去。望北,请容我这么唤你一次,也请你看在我曾救过你的份上,放过我吧!”
“不!孤不允!这天下是孤的,你也是!”望北目光微黯,但瞬间又灼热起来。他翻身上了床,身子便往小西压了上去。
小西的双手在黑暗中挥舞着,想要拼命挣脱望北的控制。她趁着望北不注意,越过他的身体,想要飞身跳下床。
哪知道她脚尖还没有落地,便被一个强大的力量拉住腰身,砰的一声,又重重摔在了床上。
“你要做什么?你!住手!好痛!”满是酒气的脸凑近小西的唇,被她偏了过去,那吻就密密地落在了脸上、颈上,留下一个湿漉漉的印子,慢慢往下移动。
“不!”小西拼命地挣扎,却被望北制住双手,往上越过她的头顶,牢牢固定了起来。小西痛得大叫了一声,身体不由得微微向上弓起。
“你是孤的!”望北抬起头,看着小西。
“不!”
“说!你是孤的!”另一只手捏住小西的下颌慢慢使力,望北大声喝道!
“不!”
“呵呵,反正孤也不指望从你的嘴里听到什么!”望北诡异地笑了笑,捏着小西下颌的手又加了点力,趁着小西痛呼的时候,热切地吻住了小西。
“唔……”望北强势地打开小西的唇,舌头轻压了进去。下颌被固定住,唇舌被迫交融在一起,小西只觉得心里一阵阵的恶心。
“呜!”眼中噙着泪水,小西不停地挣扎扭动。感觉到那唇离开她的,慢慢往下游移,而之前捏着她下颌的手掌,也探入了衣襟,不耐烦往外拉扯。
胸前一凉,炙热的唇又落了下来,胡乱的亲吻着。
“求你了!”小西的心里此时此刻充满了绝望,泪水也终于忍不住流了出来。
望北的唇落在小西左胸的一块疤痕上时,微微顿了顿。他慢慢抬起头,看到小西一身狼狈,泪流满面,不由得心中一痛。
“孤是皇帝,为何孤最想要的却偏偏得不了?”轩辕望北看着秦小西,眼里流露出一丝悲戚。
“错了,其实你最想要的并不是我。你想要的,是这奉天,是至高无上的权利。而我,只不过是你一个小小的遗憾,因为遗憾所以才误以为是你想要的。望北,请你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放了我吧……”
“不,不是的……”望北的眼中满是迷茫。
“是的!你只是误会了你的心情。望北,你可曾还记得当初在寒山书院我教与你们的一句话……”
“什么话?”
“舍得。有舍才有得,有得便要舍。这世间哪来的十全十美呢?”秦小西抽噎道,泪眼朦胧。
微怔,轩辕望北惨然一笑,将手又落在了小西左胸上的那个疤痕:“这里,这里曾受过那么严重的伤。却是因为我。对不起,小西。但是,我却很高兴在你的身体上有一道关于我的痕迹。”
说完他慢慢站起身,退后一步,深深看了秦小西一眼,然后慢慢转身离开房间。
秦小西看着轩辕望北的背影,想起之前他的话不紧百感交集,她也知道这是个什么滋味,但是心里却难受得厉害。
一夜无眠到天明。
※※※※※
第二天早上,纤语和双儿一脸沉重的帮小西打扮妥当,小西将她们时不时的打量和猜疑看在眼里,心里不觉莞尔,然而瞬间便又沉寂下来。
又是一天了。向以南之前所说的期限似乎也快到了,可是她却依然看不到离开这里的希望。
微微叹了口气,小西收拾好脸上的表情,打开门迎着阳光走了出去。
早晨,朝阳初露,湖水如染,一片金红;朝阳徐徐上升,湖水变为翠绿;风静时,平滑如镜,若积万顷碧玉;微风起处,波光粼粼。湖光山色,浑然一体,水天相连,俨然一幅迷人的天然图画。
一行人骑着马翻过一座山,从高处往下望,湖面蓝得仿佛不是真实的,竟像是一副画里的色调。这里的山美。水因山而有了生命,山因水而有了灵气。
不知道是否是昨夜之事传出去了一二,秦小西总觉得今日那几个少女看着她的眼神有些莫名其妙,似乎带着一点羡慕但更多的却是嫉妒和愤恨。
该不会是她们弄错了什么?秦小西心里多少有些无奈。
一路上如坐针毡,但肇事者却一脸的悠然自在,想到这里秦小西不禁心里升起一丝怨恨。但刚刚有了心思,队伍却停下了。
“郡主,皇上下旨在这里休息一下。”纤语走了过来,扶着小西下马。
一连走了一两个时辰,又加上昨日休息得不好,秦小西只觉得全身上下酸痛得厉害。所幸双儿也是个聪明人,见小西脸色不好,连忙递过来一张小凳子,然后轻轻给小西揉压按摩。
“果然是郡主殿下,身来便比我等娇贵许多。才这儿一点路程便乏了。”那些女子来来回回转悠了许久,一个穿着滚秀红袍的女子终于忍不住讥笑道。
“我素来身子不好,还多谢妹妹关心了。”秦小西微微一笑,将红衣少女的话挡了回去。她认得这个女子是户部尚书的女儿左芊芊,本来也是一个极标致的人儿,可惜少了一份头脑,给人当了枪使。
想到这里,秦小西的目光越过左芊芊,停在了一个含着浅笑的贵气少女身上。只见她穿著一件白色云锦上衣,下面半淡紫色的留仙长裙,项挂紫金璎珞圈,头上梳着坠马髻,插着几枝点翠金簪,脸上画着新妆,腮如红荔,美丽非凡。
低眉浅笑之间,四目不经意的交会上,那少女淡淡一笑,眼里却闪过一丝深沉。
这女孩到是个人物。不愧是秦王爷的女儿。只可惜,她人错了对手。
秦小西笑着摇了摇头,看在秦凝霜的眼里,却无异于一种挑衅。
早在进宫之前,秦凝霜便听说了过了紫云郡主秦小西的大名。两人都姓秦,因此秦凝霜也更加的上心。可惜的是,进宫之后秦凝霜才知道紫云别院不是那么好进的,因此也一直无缘与之见面。这次春蒐夏苗终于有机会与她碰面了,原来也不过如此。
秦凝霜冷笑了一下,故作不注意,轻轻撞了一下左芊芊,她手里的箭筒便这么飞了出去,刚好砸在了小西的脚上。
“哎哟!”小西只觉得脚上一痛,不禁皱起了眉头。
左芊芊见惹了事,心里也有些胆怯,但脸上却是一脸的无所谓。
“你将我家郡主的叫砸伤为何不道歉?”双儿一边心疼小西的伤,一边忍不住责备道。
“呵!你是哪来而奴才!这里岂能容你说话?”左芊芊大声喝斥道。
“你!”
“我乃是当朝尚书的女儿,岂能容你这般放肆!不过是一般在宫里混事的野丫头。以为自己混了个什么浑名便了不得呢?其实还是一个奴才!哪里有资格和我们一起说事?”左芊芊说完,周围的人也跟着笑了起来,表情里的轻蔑一览无遗。
秦小西慢慢站起身来,扫视了一眼那几个笑得欢快的女子,冷声道:“看来几位都是几位高贵的人儿,因此敢在陛下面前说宫中人的不是。看来尚书大人的家教的确森严,所以左姑娘已经有了这样的架势。”
“你!”左芊芊哪里受过这样的,走上前一步,扬手便要一个巴掌往双儿脸上打下去。
“住手!”秦小西将她的手一把擒住,大声道,“我好歹也是先皇亲封的郡主,大小也享受皇族的薪俸。你是个什么东西,无官无职,谁给你以下犯上的权利教训我的人?”
“你!”左芊芊气得脸上一阵青白交错,咬着牙恨恨地看了小西一眼,才不甘不愿地退了回去。
“哼!”小西轻哼了一声,冷冷看着左芊芊,脸上带着浓浓的不屑,“你如果想要整治我,需得等你成了皇后贵妃再说,现在发难,似乎还为时太早了一点!”
语毕,秦小西忍住痛拂袖而去。刚刚转过身便对上轩辕望北的眼睛。
“陛下!”周围的女子顿时跪了一地,左芊芊更是吓得脸色苍白。
秦小西看着望北,心中的怒气一下子又涌上心来,她银牙紧咬,也跟着跪在了地上。
“你们都起来吧!”望北的脸上此时凝结成一种莫测高深,让小西猜不出来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他面无表情地看了跪了一地的几个人,最后将眼睛落在了左芊芊的身上。“孤一向不喜欢吵闹,你们要记好才是。”
“吾等知错。”左芊芊身子一软,又跪在了地上。
“罢了!”望北轻轻挥了挥手。目光扫向了秦小西。
那眼中饱含了无奈和烦扰,以及许许多多的不愿。望北微怔,却看到秦小西迎着他的目光,淡然一笑。然后往前走去,擦肩而过。
此去经年
路行山间慢慢变得窄小了许多。山上一带高大笔直的乔木,参入云天,往着太阳伸展开来。这些树的树干青白,树叶宽大碧绿,远远的连成一片,让人只觉得山峦叠嶂,林莽苍苍,有种威严不可侵犯的感觉。
经过左芊芊这么一闹,秦小西再也没有了游玩的兴致。她索性慢慢掉在了队伍的最后面,不紧不慢的与其他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也许,这倒是一个逃离的好时机。秦小西刚想到这里,眼睛却不期然地对上方后一脸的警惕,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刚才的事情过后,方后便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秦小西。小西知道这必定又是望北的意思。
如此小心翼翼,莫非自己是犯人么?
正在恼怒的时候,小夏却骑马折了过来,与小西平行慢慢往前走。
小西对着小夏淡淡一笑,算是打了招呼,此时此刻她不甚愿意与其他人交谈,以免言行充满情绪化,移怒他人。
小夏见小西不愿说话,知道她定是之前的火气还没有消下来,因此也不急于开腔。
虽然对秦小西又喜欢又怨恨,小夏还是不得不承认先前秦小西的举动让她大大地出了一口怨气。这些娇惯的少女们,看上去虽然都是美丽不可方物的样子,但掩盖在其下的污浊就像是一座即将腐朽的老宅。可是,自己又何尝不是这其中之一呢?想到这里,小夏不由得又有了一丝嫉妒和埋怨,如果她也能同秦小西一样敢说敢做,那便好了。可是担负在肩上的关于家族的东西太多太重,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如小西一般生活,想来只是一个遥远而不切实际的梦。
“不管人心怎么复杂,这山总是干净的。”小西突然有感而发,将小夏自沉思唤过来。引来她满是疑惑的一瞥。
“为什么呢?也许这里有更多的血腥和龌龊。”
“你看这些树,永远是向上的。即便是血流成河,也改变不了它的绿色和傲气。只朝着阳光的方向生长、盛放……”小西笑道。
小夏看着秦小西,恍然间,她仿佛明白了秦小西话里的意思。
原来是这样吗?即便被轩辕望北软禁起来,即便是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秦小西也依然像这树上的一片绿叶,只看着阳光。
也许,这也是向以南和轩辕望北如此喜欢小西的原因吧。看惯了太多的纷纷扰扰和红尘琐事,能够面对着这样的笑容到老,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想到这里,小夏终于恍然大悟。
又默不做声地走了一段路,小夏终于忍不住问道:“小西姐,你恨他吗?”
“谁?”秦小西冷不防地被被小夏这么一问,有些不明所以,但随即她又反应了过来。
恨?不恨?
笑着摇了摇头,秦小西说道:“哪来那么多恨呢?恨是一种情绪的转移。说真的,我的心里也许有埋怨,有不满,却没有一丝的恨意。他也不过是被自己的错觉迷失,做错了一件事而已。想他那样的人,站得越高,越容易迷失。”
仅仅如此而已?小夏的心里有许许多多的不信,可是秦小西既然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开口询问。
“那么向大哥呢?”隔了许久,小夏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
“他?”秦小西转过头看了小夏一眼,“他不一样。如果是他对我如此,我定然会怨恨他的。”
“为何呢?”小夏问道。
“因为,他是他,南儿是南儿啊!”像是小夏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一般,秦小西忍不住笑了起来。
然而小夏却让秦小西满是幸福的笑容中领悟到了什么。想必秦小西也是很喜欢向以南的吧,不然也不会仅仅提到这个名字就洋溢出这么温暖幸福的笑容。而正是因为喜欢,才会更在乎许多的事情,为之忧伤和烦恼……
小夏也跟着秦小西一同笑了起来,她仿佛明白了许多,只觉得她的心从来没有像今天一般清明。
※※※※※
正在两人说笑的当头,半空中忽然刮起了一道大风,卷起飞沙走石打在一群人的脸上微微疼痛。那些高大硕壮的树也跟着晃动起来,仿佛一个个的巨人在发怒一般,发出“噗飒飒”的声音。这声音由远及近,再由近扩散至远方,瞬间连成了一片,形成一个极大的声响。而那绿涛也连成了一气,翻江倒海似的翻滚起来。
秦小西的心里突然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她只觉得这风仿佛带着极大的魔力一般,可以瞬间吞没这里所以的人。
过了一会,风小了一点。但轩辕望北游猎的欲望也好像被这风吹灭了一般,队伍在山中稍微停顿了一会,前面下来一个命令,原路返回驻营地。
虽然表面上那些军士随从还是各尽其职,但秦小西却发现他们的队形往内收缩了一些,隐隐约约多了几分小心翼翼,甚至连一直跟在身边的方后也是一脸的浓重。
难道有事要发生呢?
山路陡转,道路越发的狭窄起来。周围是参天大树在摇动,在呐喊,霎那间声音穿过了山峦,传至了天边。
这山势险要,不要出了什么事才好。
正在小西心神不宁的时候,坐下的马匹却躁动起来,
只见山林之中窜出来几十个黑衣人,将一行人严严实实地困在中间。前方的陡壁上,也跟着跃下了十来个人挡住了去路。
“来者何人?胆敢冒犯天威,还不速速退下,饶尔等不死!”方前策马迎上,大喝一声。
“哈哈哈哈!”一个黑衣人自树上跳了下来,落在方前的身后,张狂的大笑着。
那些女眷和文臣哪里见过这样的情况,一个个都瑟缩到了一边。
整个队伍中能战的士兵不过百人,还要保护这么多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形势险要可见一斑。
这些黑衣人是从哪里来的?怎么能够混进这皇家林场而不被觉察?
秦小西无从得知,她只知道这些人定是有备而来,并且绝对是内奸所谓。
“皇帝小儿还不快快前来送死?”那为首的黑衣人虽然说的轻浮,但手下的人却是严谨地站成一排,眼里微微泛着血光。
抽刀。
拔剑。
刀剑出鞘,发出“刷刷刷”的一片声响,反射出一片刺眼的白光。
“如今你们已被团团包围,若你写下让诏书还可以留你一个全尸。”那黑衣意得满满地说道。
“哦?是吗?应该让位于谁呢?”望北淡淡的问道,听不出来话中的其他含义,然而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不威而怒,却让小西心里暗叫了一个好字。
“说给你也无妨。自然是让给五皇子了!”黑衣人的刀锋满是银光,就那么定定地指着轩辕望北。
“大肝逆贼!”“尔等反贼!”
……文臣们虽然已经吓得两腿发软,却依然的不失时机地表达忠心,但谁知道他们的心里又在盘算着什么心思呢?
小西心里明白,望北也明白。他环视了一下四周,慢慢笑了出来。
那笑带着君临天下的自信,将各种人内心的欲望都一一看在眼里,最后落在了小西身上,微微颔首。
秦小西不知道望北这一看是什么意思,但她的心却突然平静了下来。
这样的情况,再来之前,方前方后不可能没有预料过。况且仅仅带了少许人马便出来狩猎,怎么看不似轩辕望北的一贯做法。
况且皇家之地,一向是守卫森严,怎么可能让这些人如此轻易的就闯了进来?
莫非,这是轩辕望北导演的一场戏,故意为之,便是为了处理掉最后一刻眼中钉,与军队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五皇子。而在场的大臣女眷们则都是这出戏的见证人。
小西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站在她身后的方后又向前走了一步。
空气顿时凝固起来。
轩辕望北没有再说话,那黑衣人本来也不想他说话。可是这个年轻帝王的镇定又着实出乎他的意料。他本来以为见到这样的阵势,那皇帝应该吓得屁滚尿流,可是这一幕却并没有发生。
也无妨,他笑了起来,一点小小的瑕疵并不会影响整初好戏的上演。
“上!”
一声巨喝如平地惊雷。
霎时,那些黑衣人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带着血腥的气味,和浓烈的杀意。
被困在其中的人已经缩成了一团。一些大臣女眷们甚至已经吓得掩面哭泣起来。
秦小西坐在马上,周围是黑压压的一片,空气弥散属于血的味道,还有怨恨与残忍交织在一起,仿佛一张无形的巨网。
方前一挑一刺,两个黑衣人便倒在了地方,他护住轩辕望北,大喝道:“保护主子,往前走!”
往前哪里还有路?
秦小西依稀记得一行人是从左侧上的山,可是为今之计也只得往前走。
刀刃上,剑身上,血一滴滴的落在地上,泛出点点血花,汇成一片,形成一幅触目惊心的画面。
小西的手微微一抖,却还是努力镇定下心魂,跟着士兵的保护一步步的艰难往前。
又走了几十米,士兵已经倒下大半,而黑衣人依然紧追不舍。
忽而一棵倒在地上的大树挡住的去路。粗粗一看,那大树起码有20丈高,树腰需得二、三个大汉才能合拢。
秦小西看到这棵断树,心里一沉。
难道是她错估了形式,轩辕望北根本就没有什么准备?
眼看着士兵越来越少,秦小西也不禁焦虑起来。她倒不是怕死,而是怕违了于向以南之间的约定。而今天刚还是当初立约后的一个月期满。
“铛”一声刀剑之间碰撞的巨响。
秦小西回过神才发现一个黑衣汉子不知何时摸了上来,与方后交缠到一起。
那黑衣汉子生的极为凶猛,虎背熊腰,一招一式都似乎要将方后一口吞下。反观方后却不急不躁,剑身一横一斜,躲过黑衣人的进攻,然后一个回刺,那剑气如有排山倒海之势,一进一出,黑衣人的身上便多了一个血口子。
“郡主,快躲到树后去。”方后的衣服上依然沾了许多血迹,他护在秦小西的身前,低声说道。
“什么?”秦小西看了看巨大的断木,不禁咽了咽口水。这树并不小,寻常人只得手脚并用爬过去。可是现在这般兵荒马乱,谁给你机会爬上去?
就在秦小西犹豫的当头,忽然只见得一棵大树上有抹白光微闪。小西定睛看去,竟是几个拿着弓箭的黑衣人。那而是石强弓已经箭在弦上,而目标就是在小西身前不出处的轩辕望北身上。
“小心树上弓箭!”小西连忙大声喝道。
语音刚落,只听得几声破空长音,几只羽箭已经刺在了挡在望北身前的几个士兵身上。
血已经把树木天空染得一片血红,小西的手脚冰凉,心里突然升起一种恶心的感觉。
原本活生生的生命,一眨眼便消失了。
莫非这便是权势?用无数血肉堆积起来一个冰冷的帝王之位。
“郡主!”
那几只长箭有对准了秦小西,方后想要阻止却已经措手不及。
“嗖”“嗖”两声。
一支箭射在了马腿上,而另一只则直直往小西的胸前飞去。
“噗哧”什么东西没入肉体的声音。在吵闹的地方,却分明传到了方后的耳中。
“郡主!”
秦小西双手捂着胸前,血渗从指缝间了出来,瞬间染得她白色的衣服血红一片。
方后双眼圆睁欲裂,只见那马受痛后长鸣了一声,竟然纵身一跃跨过了巨木,直直地往前方奔去。而小路的尽头是一处断崖!
方后心里焦急万分正要迎头追上,却又上来一个黑衣人将他拦住。
“小西!”
望北寻声回过头看到身后的惨景,不由得大喝了一声。
方前见状,伸手一挥,一颗信号弹射入了天空。
瞬变,无数官兵从周围冲了出来。
黑压压的一片,气势震天。
“绞清叛贼!”
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声,那声音顿时蔓延开来,将黑衣刺客包围了起来。
刀光,血影,又是一片屠杀。
望北策马往树后跑去,他知道这一役他是赢定了,可此时他的心里却没有一丝喜悦感。
秦小西……那血花蔓延像是最哀怨的水仙。
方前方后等人紧跟在望北后面。
风声呼啸,不是知道是在咆哮还在哭泣。
纵马,奔腾。
可是路断之处,他们只来得及看到一抹被骏马抛下悬崖的白色身影。
“小西!”
饱含着无数悲伤的声音响彻云霄,一个黑影瞬间出现在几人的面前。
向以南?
方前与方后握紧了手中的刀,惟恐遭到袭击。
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向以南居然没有看他们一眼,径直尾随着小西坠入崖中。
“不!”轩辕望北大喝一声,连忙跑到悬崖边,却只来得看到一黑一白两个影子消失在深不见底的崖下。
风,从崖底吹了上来,将望北的衣衫掀得凌乱。
这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兄弟,一个是他喜欢之人。却双双葬生在他的眼前。
“哈哈哈哈哈……”轩辕望北突然大笑起来,但方前和方后却觉得,那声音比哭了还让人难受。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一阵风过,送来一个轻柔的声音。
秦小西的话,向以南终于是实现了。
但却是以这种方式……
天德元年,五皇子起兵谋反未遂,被处以极刑。
紫云郡主为救皇帝而亡,追封为德孝皇后。
前尘往事
她叫纤语。
淮纤语。
自小她便在这奉天朝最高贵的成长,从一个哇哇坠地的婴孩变成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女,如今已经过了十七个年头。
年复一年,日子波澜不惊。她看着一批又一批的少女在这深宫之内慢慢枯萎憔悴,最初她还会心生不忍,但是到后来,这种不忍慢慢便转化为一种的冷漠。
其实人生就是这样,重复做着不愿意做的事情。同样的事情看多了,也就麻木了,不论怎么抗争都不能改变的事,人们总喜欢把它称之为事实。而所谓的事实,便是固地画牢。
纤语很清楚,她在这个围城里有着与其他宫女不一样的地位。这倒不是因为皇上偏爱她,或者出生高贵。实际上,奉天朝的皇帝对她,或者说每一个出现在他周围的女子都没有什么好感,包括那些正在受宠或者已经失宠的妃嫔们。
有时候,纤语会很同情那些妃嫔。她们明明知道那是一个没有心没有情的男人,却偏偏还是会爱上。这,也许是因为她们单调生命里来来往往的男人只有这么一个,也许是因为这是全天下最有权利的一个男人。但,这样的爱注定是没有结果的。在皇宫之内,最重要的也不是爱,而是权力和利益。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会嫉妒甚至是愤恨强者,但是却又不得不在强权下卑躬屈膝。
因此,那些原本还有着一点爱的女子们,逐渐的变得面目模糊起来。到最后她们的模样越来越相似,似乎变成了一张脸。
不同的人,同样的脸。
争夺,谋算,陷害,虐待,□,甚至是残杀。
每年,宫里都会莫名其妙的失踪一些人。虽然上面总说是逃走了或者是送出宫了,但纤语很清楚那些人其实是永远的消失了。
她曾亲眼看到一个失了宠的妃嫔在冷宫里活生生地掐死一只猫,那只猫发出凄厉的叫声,眼睛里充满和惶恐和怨恨。鲜血顺着猫的尸体流到那女子的衣服上,甚至溅到了她的脸上和头发上,是她的原本美丽的脸变得凶狠而尖刻,宛如阴间来的恶鬼一般。
纤语认得,这个女子叫燕卿,曾经是皇上的身边得宠的美人。当初被宠得上了天,可是到后来也还是被强制送到了冷宫,原因则是她闯进了紫逸斋碰到了一张椅子。
这,就是皇宫。这,就是围城。
最最高尚和华丽的地方,也是最最世俗和肮脏的地方。
可就是这样一个地方,也有一处是例外的。那,便是紫逸斋。而纤语就是紫逸斋里的丫鬟之一。
在皇宫略微呆的久远一点的人都知道,在这皇宫里面紫逸斋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有人说那里堆满了轩辕鸿氜收刮来的奇珍异宝,有人说,那里有一个绝世的美人儿。但是不管这些人怎么说,紫逸斋依然是一个谜。那些仗着被宠的妃嫔们进去之后,不是被打入冷宫,就是被轩辕鸿氜送到了番邦。久而久之,再没有人敢去那里探究一二,甚至连紫逸斋三个字都成了皇宫里最忌讳的魔咒。
而纤语就是在这样一个神秘的地方长大的。也是直到她第一次走出紫逸斋的时候,她才知道了那些关于紫逸斋的种种传说。
珍宝?女人?纤语不禁嗤之以鼻。整个轩辕皇宫再没有一处比紫逸斋更清雅简朴的地方了,并且在这里除了日常行走的宫女,这里没有任何一位妃嫔的存在。
绿竹,清风,闲适。
也许这是轩辕鸿氜为何如此喜爱紫逸斋的原因,可是纤语却又隐隐觉得,事情远远不止于此。而纤语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轩辕鸿氜,这个全天下最尊贵的男人常常独自一人在紫逸斋徘徊,好像要借着这屋子里的一景一物怀念什么东西,然而而更多的时候,他则是坐在凉亭里自己与自己下棋。
那是一盘没有开始,没有结束的残局。
黑子与白子交错,各占半壁江山。
纤语记得姨母说过,紫逸斋曾居住过一个风华绝代的人。这里的一草一木,甚至一个铆钉都保持着那个人在时的样子。说这个话的时候,姨母的眼里充满了难得一见的欢乐和神往,可是话说完了,眼里的幸福也就没了。纤语曾经多次从姨母的眼中看着对轩辕鸿氜的眼中充满了怨恨和怜悯。
其实大家都一样思念他。
几年前的一个冬天,姨母终于在落了气,临终前便只留下了这句话。
她死后轩辕鸿氜倒也没克扣她,反而送给她一个风风光光的葬礼。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纤语才发现,原来身边的人莫不是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可是,那个“他”又是谁呢?
纤语刚满十七岁的那个春天,她的生命中却出现了一个对她以后的生命都有着巨大影响力的人。
那个人叫做秦小西。
而多年之后,当纤语将自己的侄女引到紫云别院的时,她才终于明白了许多年以前,姨母对于轩辕鸿氜的那种复杂心情。
也许是怨吧。但那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在这个冰冷的皇宫中,他们思念着同一个人。
一样的孤独和怀念。
至今纤语仍然记得第一次看到秦小西的情景。
那一天,轩辕鸿氜从紫逸斋抽调了几个人到紫云别院帮忙。虽然他嘴上没说明,但纤语知道这定然与女子有关。只要一想着又会看到一个怎生娇媚的女子,纤语的心里就有些微微的烦躁。再过美丽的女子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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