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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淮记事-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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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现在却凭空钻出来一个秦小西。她又会对事情产生一个怎样的变数呢?轩辕鸿氜为什么只单单召见她,而不是其他的皇子大臣?
“张太医……”
“臣在!”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应声道。
“陛下的病情如何?”
“这……”老太医看了站在一旁的那个男人,语气中有些犹豫。
李贵妃笑了笑,说道:“老太医但说无妨,右卫将军也是自己人。”
“是!”张太医定了定神,说道,“陛下患有心疾。而这次尤为厉害。现在的陛下后好似,就好似这烛火一般?”
烛火?李贵妃转过头,见桌上的那盏油灯被风吹得忽明忽暗,不禁皱起了眉头。
“娘娘请看。”右卫将军李虎笑道,走到桌边轻轻一吹,油灯便立刻熄灭了。
原来如此,李贵妃恍然大悟,不由得大声笑了起来。
“快变天了。”李贵妃站起来,走到窗边,看了看外面的天气,踌躇满志地说道,“也该变天了……”
宫闱暗殇
云还没有铺满天,地上已经十分阴暗了。
狂风将树枝藤条刮起一层一层波浪,带着细小的碎石轻轻往前滚动。空气中弥漫着花木的香味,和浓重的草腥气,混合成一种极为复杂的味道。
要下雨了。
水汽随着风扑面而来,毫不温柔地拍打在秦小西的脸上,留下一道道湿漉漉的痕迹。
这还是小西第一次到龙翔宫。她不知道那个传说中最为华丽的地方,是否真如人们所说一般,堆满了珠宝黄金,也不知道轩辕鸿氜究竟想要干什么。但是总有一个理由在等着她,也许是好的,也是是坏的……
“请郡主在外面等一等,卑职先进去禀告一下。”
“有劳了。”小西微微颔首。
风呼啸而过,在大殿上的天空不断的盘旋,呐喊,仿佛里面藏着千军万马一般。秦小西垂下双目看着脚下的白玉地板,没有一丝想要四处打看的欲望。
过了须臾,那人从里面匆匆走了出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由于之前来人就强调过,在龙翔宫切不可吵闹。因此,小西也没有再多说话,只是跟着他轻轻进了门。
与小西想象的不同的是,龙翔宫里既没有许多的奇珍异宝,也没有过于复杂的陈设,反而挂了许多墨宝字画。轩辕鸿氜不爱文学在奉天朝是出了名的,但他的宫殿中为何会有如此浓郁的书卷气?这让小西百思不得其解。况且,这其中又有些字体风格似乎很是眼熟。
是在哪里见过呢?小西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隐隐浮现,却又抓之不住。
“陛下,他们到了。”行至明黄色帷帐前,侍卫毕恭毕敬地说道。
“嗯。”随着那里面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帷帐被两边的宫女慢慢打开。她行了一个大礼,抬起头时,正好对上轩辕鸿氜苍白的脸。
而这一眼,也多少让秦小西有些惊讶。不过几天没见,轩辕鸿氜已经瘦得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眼睛深深地凹陷了下去,里面一片浑浊,直到看到秦小西和单六时,眼中才有了一丝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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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一阵白光撕裂厚重的云层,巨雷在低低的云层里滚过后,风越发的大了起来。不过短短几秒钟的时候,天变得越发的漆黑,黑得像是夜晚提早到来一般。云层很低,就像是压在房顶似的。
一群穿着盔甲的士兵,从四面八方聚拢到一个宫殿的门口。
聚集,站拢。形成一个规规矩矩的方阵。
天上又一道闪,直直的劈到地上,反射出一片明晃晃的光。随着一声令下,刀从鞘出,泛出一阵冰冷的寒意。让人不知道是天下的闪电,还是这刀的颜色。
树叶纷飞,被风扯成碎片。
一个黑衣将军走到这列队伍的跟前,抬起眼,扫过下面一张张的脸。
这是怎样一双眼睛?
冰冷、喋血,带着疯狂的血色。
他看着这群年轻的士兵,嘴角忽然浮现出一抹笑意。他仿佛已经从这些人的脸上看到了他将来的前程。
高官厚禄,能有几人不为之心动?
狂风阵阵,撼动着整个皇宫。雷鸣闪电交替,像一只巨大无比的野兽,张开饕餮大嘴虎视眈眈地看着地上的所有生灵。
一高一矮两个披着斗篷的人从宫殿内走了出来,见到下面那一排排如虎如狼的士兵,满意地对着黑衣将军点了点头。
“天明所归,便是今夜!”黑衣将军大喊了一声,唤醒远处的惊雷。
闪电划过,那张掩藏在斗篷下的脸泛出一个兴奋的笑容。
峰峦如炬,对权势和利禄的渴望在眼睛的深处逐渐形成了一只猛兽,而那双略微有些松弛的脸,却依然平静无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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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下去吧……”轩辕鸿氜轻轻说道。
那些守在一旁的宫女太监们面面相觑,怎么也不愿意相信秦小西,却又不得不遵守轩辕鸿氜的话,退出了宫殿。
“子晋,你且留下。”轩辕鸿氜叫住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伸出那双干枯的手,微微动了一下。
那走到门口的身影顿了顿,依言返回至轩辕鸿氜的床边。小西借着光抬头一看,只见这老人慈眉善目,站在一边,脸上静得深不见底,让人猜不出他的心思。
这人是谁?为何轩辕鸿氜单单让他留下?
小西心里刚闪过这个疑问,只听见轩辕鸿氜又说道:“你把面具取下吧。让子晋好好看看你的模样。”
莫非……
秦小西猛然转过头,只见向以南已经轻笑了一声,将脸上的人皮面具取下。
原来轩辕鸿氜竟然已经认出了南儿。小西心里一惊,手里又变得湿漉漉一片。然而她的心魂尚未安定,却又看见那个被唤作子晋的人看到向以南的脸时,竟像活见了鬼一般,慢慢走上前几步。
“十三皇子……”有些哆嗦的手缓缓抬起又放下,眼中闪过惊讶,喜悦和悲伤,然后变成一片无奈和寂寥。
“他与昊玥很像吧……咳咳……”轩辕鸿氜笑了笑,目光温柔得似要滴出水一般。只是秦小西知道,这样的温柔却是隔着时空看着另一个人。
“其实怀念昊玥的,不止是孤一人……也难怪,如此风华绝代的人,认识他的莫不为他倾倒。他曾经是孤最亲的亲人。也曾经是孤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可惜,孤再也看不到他了,今生今世也不能了。”说道这里,轩辕鸿氜惨淡一笑,脸上的寞落却更加的明显。
秦小西低着头,她不知道应该怎样形容她此时的心情。像轩辕鸿氜这样傲气的人,竟然能将一个人念到老,对于那个人来说,究竟是福还是祸呢?而这样的感情里也多少带着一丝愧疚和无可奈何吧。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小西看着轩辕鸿氜那张被病痛折磨得再没有一丝帝王气质的脸,心里除了淡淡的怨,还有一种深深的同情。自古以来,成王者便注定了孤独,当他选择权利的那一瞬间,想必他本身就有这个觉悟。
孤……多么寂寞的一个字眼,凝结成了无数帝王内心最沉重的怨念。
权势,成就了一代又一代的帝王,却也毁了无数的爱恨情仇。
“子晋,你怨孤吗?”轩辕鸿氜偏着头,看见子晋默不做声地站在一旁,轻轻笑道,“转眼间,大家都成了老人了。那些年轻时候的事情却还一一在目。清晰得仿佛就在昨天一般。子晋,其实你的怨对于孤来说并不重要……”
“那陛下还为何问臣呢?”
“孤只是想说,这个世界上,有许多路可以让我们走,但是,没有一条路可以让所有的人都幸福。孤选了其中一条,赢得了天下,错失了幸福。”轩辕鸿氜将目光移到向以南的身上,眼睛里带着眷念,“小西,也许你的选择虽然并不明智,却是最适合你的。”
秦小西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向以南,突然间明白过来轩辕鸿氜的意思,于是轻声应道,“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与子偕老……与子偕老……”轩辕鸿氜淡淡一笑,慢慢将头移正,双眼看着宫殿上的龙纹微微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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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酉时了。
李健换上暗红色的朝服,在屋子里心神不宁来回踱步。先前来了一位龙翔宫的公公,说是皇上病重,召朝中重臣进宫面见。想必这件事,宫里的娘娘和皇子们都已经知晓了。李健虽然不知道皇上要说些什么要做些什么,但这个时候了,谁将成为下一任的皇帝无疑是大家最为关注的事情。而这个答案势必在今晚揭晓。
想他李氏一族三代为相,在朝中说一句话,虽然不是一字千金,却也有很大的分量。但他们李家从来没有那一天像今天这样如此接近权利的中心。想到这里李健便止不住心中的激动。然而他又隐隐觉得有些不安。树大招风这个道理李健不是不懂,越是这个时候,越应该小心谨慎才对。只希望贵妃娘娘和大皇子不要横生什么枝节才好。
水盈则溢,日中则昃,月满则缺。生在这个位置,牵一动而发全身,稍一不留神便会是万劫不复,永世不得翻身。
风更大了。外面是一层重重下压的黑色。远处的山头上落下一阵不祥的暗影,接着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李大人……”
“谁?”李健心里大惊,连忙回过头来在房间里四处寻看。
一道黑影慢慢至房间的黑暗处走了出来。穿着一身黑色劲装,模样被黑色的纱帽遮得严严实实。
“你是何人。”李健一边不动声色地问道,一边寻思着如何才能尽快的通知侍卫过来。
“李大人先别急着找人来。在下并无恶意。”那人说完,掏出一块腰牌递到李健的面前。
“是他?”李健松了一气,却又不明白这个敏感的时候,他派人到这里来究竟是有何目的打算,“他派你到这里来,所为何事?”
“李大人,在下来,是有一件事相告。”
“哼?有何事啊?”李健轻哼了一声,这个时候他实在不想与黑衣人多说些什么。
那人倒也不以为意,只是又上前几步,附在李健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
李健听完之后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不!不可能!”他跌坐在椅子上,惊出一头冷汗,面色如同死灰一般。
“李大人若不信,我这里还有一些拓本。我相信这个字体,李大人不可能不认识。”黑衣人将李健的反应看在眼睛,心里冷笑了一下,将一叠书信递给了李健。
李健伸出手,哆哆嗦嗦地接过黑衣人递过来的东西,翻看了起来。但是越看他心里越慌,脸上一阵阵的青白交错,最后竟变成了几近透明的白。
“这……怎么会……”
黑衣人轻笑了一声,说道:“李大人是如此聪明的人,我相信到了这个时候李大人的心里已经有了考虑,究竟应该怎么做,才对你们李家最为有利。”
李健毕竟是在官场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的人物,听了黑衣人的话,自然明白过来了他的来意。他心里略一思考,便做出了权衡。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还请阁下指点一条明路,李某人定然照办。”
那黑衣人闻言心里一阵暗喜,但声音却是平静无波:“你只管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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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黑尽了。
柳宰中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出神。
风铺头盖脸地打来,但是到了柳宰中的周围却温顺了起来。它轻轻的托起柳宰中衣摆,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好看的弧线。
王二从门外进来,便看到这幅画面。他心里微微一酸,刚想说些什么,却听见柳宰中开口问道:“王二,龙翔宫那边现在怎样?”
“秦姑娘和向公子已经进去差不多两个时辰了,却迟迟没看到他们出来,会不会……?”王二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这倒不会。前些日子,我夜观星象,天下交替的日子便是最近了。双子夺位,是善是恶全在他一念之间。我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现在,我只希望小西能够平安。”柳宰中转过头,轻轻笑道。
“主子……”王二一语顿塞,心里升起诸多的不满和委屈,不是为了他自己,却是为了眼前这个如天人一般的男子。
“王二,你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吗?”柳宰中将王二心里的情绪看在眼里,淡然一笑。
王二点了点,想起把秦小西带回宫中之后,柳宰中眼里闪过的无奈和绝望。
“有的时候,在错误的时候,遇见对的人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柳宰中当时如此说道。王二虽然不明白他的意思,但他却知道,自己的冲动不仅伤害了秦小西,更伤害自己最尊敬的人。
“也罢,这便是命……”那一天看了昏迷不醒的小西许久,柳宰中终于轻轻叹了一口。而在今后的日子里,每当王二想起来那天的话,心里便是一阵翻江倒海似的难受。
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
戌时三刻。
龙翔宫内灯火通明。
轩辕鸿氜没有开口,秦小西和子晋也只得站在一旁守着。
风拍在在窗户上,发出“啪啪啪”的声响,在这样一个气息凝重的几欲窒息的空间内,却平添了几丝人气。
轩辕鸿氜还活着,只是呼吸之间的气越来越缓越来越微弱。他的脸上泛起一层青紫色,眼睛塌陷下去死死地看着屋顶,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双眼早已失去了焦距。
这分明是一副临死的模样。秦小西心里咯噔了一下,只觉得一丝凉意从足底蔓延至发梢,甚至连心脏都被这种凉意逼得紧缩。
如果轩辕鸿氜死了,等待这秦小西和向以南的会是什么?
小西不知道,也不愿意知道,到现在她也不明白轩辕鸿氜叫他们来的目的,难道只是为了让这个叫做子晋的人认识认识他们么?
“昊玥……”轩辕鸿氜突然开口说道,声音干涩,像是一碰即碎的琉璃片。他看着不知名的方向,眼里忽然燃起一抹异样的色彩。
记忆中的那个人还站在紫逸斋的竹林中。那时,轩辕昊玥已经长成一个翩翩美少年,眉如远山、唇如涂朱,眉宇间带着不经意的骄矜,浅笑时,一脸的风轻云淡和满不在乎,仿佛什么也如不得他的眼;他不喜欢束发,总是放任乌丝散落在肩头,爱穿宽袖长袍,身一动,衣衫便被风轻轻吹动。虽然如此俊美,却让人难以忽略他的阳刚之气。
可是一转眼,他便离开了,离开了他一直以来深恶痛绝的皇宫。模样如此的决绝,甚至没有一丝的留念。
“哥哥,你为何如此逼我?”
不,为何要说是我逼你?轩辕鸿氜的嘴唇动了动,眨眼之间,眼前便浮现出一片火海。
从此,我便与你无牵无挂了……今生今世,永生永世……
我并不想这样,那一箭你明明可以躲开的。轩辕鸿氜摇了摇头,眼角泛出隐隐的泪光。那个人一色血色,站在火海中的样子清晰就像是被人一刀一刀刻在轩辕鸿氜的心里一般,每一个无人的深夜,都会让他心疼痛莫名。
“昊玥,你是否还恨我?”轩辕鸿氜轻声问道,艰难地转过头看着向以南,“你说,他还恨我么?所以这么多年,一直不愿意进入我的梦中,甚至恨到连来世都不愿意再看到我?”
秦小西站在一旁,听到轩辕鸿氜的话时,眼里酸涩得厉害。她一直以为对于轩辕鸿氜这样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是可以畏惧和怀念的。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原来轩辕鸿氜也懂得爱,也懂得怀念和珍惜,虽然为时已晚,但他充满绝望和期望的双眸却瞬间打破了秦小西以往对他的成见。她转过头,顺着轩辕鸿氜的目光看着站在一旁的向以南。只见向以南皱着眉,眼里是一片难懂的深晦。
这样的抉择对于南儿来说,恐怕也是很难的吧。伤害既然已经成了事实,现在的悔过能改变什么呢?秦小西微微叹了一口气,心里却胀痛得厉害。
寂静,无声无息地扩散开来。
向以南不说话,轩辕鸿氜也就一直看着他。秦小西突然觉得一种难以言喻的张力在两人间对峙着,剑拔弩张之中却又有一种隐隐约约的融合感。
过了许久,向以南依然没有开口。轩辕鸿氜终于像是心死了一般,慢慢垂下眼睑,遮住里面的心酸与难堪。
“子晋,孤写的东西藏在外面那张龙椅的右边扶手中,你且取来。”轩辕鸿氜叹了一口气,费力地把话说完。
“是!”子晋应声说道,看了看向以南,似有千言万语想说,却只是轻叹了一声,转身走出内室。
“轰隆隆”又是一阵响雷,像是一群咆哮的野马,铁蹄所到之处,尽是一片狼藉。闪电扯开几道口子,迎来呼啸而过的北风,顷刻之间,雨就这么倾盆而下。
骤雨抽打着地面,雨飞水溅,迷潆一片。狂风卷着暴雨像无数条鞭子,狠命地往窗上抽。
是一个霹雳,震耳欲聋。一霎间雨点连成了线,哗的一声,大雨就像塌了天似的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斜下来。转眼间雨声连成一片轰鸣,天像裂开了无数道口子,暴雨汇成瀑布,朝大地倾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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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雨滂沱地从云中落下,就似倾盆。大一阵子,小一阵子,小一阵子,又大一阵子,交错、持续地进行着。雨水从屋檐、墙头和树顶跌落下来,摊在龙翔宫前的广场上里发出啪啪的声响,像烧开了似的冒着泡儿。
几十个大臣就这样一直跪在龙翔宫门口,平时整齐严肃的模样早已经被这场暴雨冲洗得不复存在。但是他们却丝毫没有笑意和恼怒,或是苍老或是年轻的脸上,除了肃穆,再没有其他情绪。
轩辕鸿氜正在龙翔宫内,而下一任的皇帝还是悬而未定。也许除了皇帝本人,至今仍没有其他人知道结果。
思及此,一些大臣偷偷地抬起头看了看跪在最前面的李健。如果说这余下的几位皇子中,谁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的奉天皇帝,那么便应该是大皇子轩辕鸿鹄了吧。
而李健现在哪里有心思去揣测其他人的心思,他跪在地上,连雨水落进了眼睛也不敢眨一下。已经快到亥时了,却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传来,皇宫被笼罩在这场暴雨里,每一道闪电和惊雷都像钉子一般,扎得李健的胸口生疼。
“咚!——咚!咚!”
已经三更了。
李健不由得瑟缩了一下,双眼跳得厉害。
这一刻真的要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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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亥时了。
李虎兴奋得瞳孔微微一缩,他看着下面那片穿着盔甲的士兵,似乎看到了不久之后他穿着将军袍,统领整个御林军的局面。
“将军,时辰已到。那群老家伙现在正跪在龙翔宫的门口等消息呢!”一个黑脸军士都到李虎身边,轻声说道。
“哦?秦山,龙翔宫那边,你是否已经安排妥当呢?”李虎问道。
“是!里面的侍卫我已经吩咐过了。胡家父子现正在返回南疆的途中,西北大营的王将军,娘娘也已经打点妥当,带事成之后已经为时晚矣。现在万事都已经具备,只差将军一声令下,里应外合。”秦山冷笑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好!”李虎重重地拍了拍秦山的肩膀,“大事若成,我定禀报新晃让你做右卫将军。”
“谢将军!”秦山低下头,掩住脸上那抹奇异的笑容。
“右军将士,现听吾号令,今日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待大事成后,吾等共享荣华富贵!”刀一出鞘,正逢闪电劈下,反射出一片明晃晃的光。
李虎骑在马背上,刀指向北方龙翔宫,大声喝道:“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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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轩辕鸿氜喃喃说道,声音如同风雨中飘摇的蜡烛,却硬撑着一口气,“每次遇到这样的天气,总会发生很多的事情,今天也不例外……”
“陛下……”秦小西总觉得轩辕鸿氜话中有话。
“这天下,是孤的。孤可以给,但其他人不能要。小西,你可知道,孤这些皇子之中,孤最喜欢谁?”
“臣不知。”
“哈。这也算我最后留在他的礼物了吧。到时你便知道了。”轩辕鸿氜刚笑了一声,便吐出一口鲜血。
血一滴滴落在明黄色的龙袍上,妖艳而又刺眼。秦小西心里一惊,知道轩辕鸿氜的时间不多了。
“陛下……”
轩辕鸿氜动了动手指,打断秦小西的话,自嘲地笑道:“曾经孤以为,当了皇帝,便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可是后来孤才知道,人是不可能事事如意的,得到与放弃本来就是双生存在的。得到了天下,却失去至亲的亲人。这,也许就是命吧。说来也好笑,争了一辈子,直到临死才懂得了这些道理。除了让你们笑话,还能有什么用呢?”
我只是想你能原谅我。
昊玥……
轩辕鸿氜的眼睛慢慢失去了焦距,意识也变得游移起来。
“我从来便没有恨过你。”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他的耳边传过来。
呵呵……
轩辕鸿氜眨了眨眼睛,有些迷茫和犹豫。
“氜哥……”一双温暖的手握住轩辕鸿氜逐渐冰凉的手掌,美丽的眼中包含着深深的伤痛。
“昊玥……”轩辕鸿氜努力想要集中意识,他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想要触摸这个在记忆中回旋的脸,却又害怕触手又是一场空。
这便够了,能得到你的一句原谅也便够了。
手从半空中掉落下来,轩辕鸿氜脸上泛起一抹笑意,眼睛却永远的闭上了。
“陛下!”秦小西惊呼一声,想要上前探轩辕鸿氜的脉搏,却被向以南一把抱在怀中。
轩辕鸿氜,这个在奉天王朝纵横的二十多年的帝王,就在这样风雨交加的夜晚死去了。
秦小西的心里突然升起一种深深的悲哀。再风光的无限,最后也难免走上这条路。所幸的是,轩辕鸿氜在临死前终于解脱了。想到这里,小西不禁又抬起头,仔细地打量着那个凭空出现在轩辕鸿氜床边,却一直背对着自己的男人。
“陛下!”子晋从外殿进来见到这付景象时,心脏被瞬间抽紧。
“子晋……”那个站在龙床旁边的人,回过头来,眼中带着浓浓的悲伤,但脸却依然俊美无铸。
“十三皇子……”子晋觉得他的意思已经破碎成片,眼中也一片朦胧,他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待回过神时,已经跪倒在来人的身边,脸上湿成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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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虎的兵马于从四面八方聚集到御清殿。在狂风骤雨的夜晚,显得犹如天兵一般锐不可挡。宫人们被吓得惊惶逃跑、禁卫军毫无准备,一片混乱当中且战且退,让他们并比想象中更加顺利的攻入皇宫。
叛军们摇旗呐喊,一鼓作气冲入皇宫禁苑,让他们的气焰更加的嚣张起来。一个个竟像红了眼,着了魔一般,一路杀到龙翔宫的门口。
“尔等何人,竟敢夜闯皇宫禁地,还不快快投降。”忽然平地一声巨喊,惊得这帮叛军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李虎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白色铠甲的将军骑马横刀于龙翔宫门口,双眼圆睁迸发出寒光。
“原来是左神武殿大将军。”李虎满不在乎地笑道,“皇上病重,吾等前来护驾,你还不快快闪开,免得在下不顾兄弟情谊。”
“好你个李虎,竟然想起兵谋反!”左神武殿大将军啐了一声,拔出刀来指向李虎。
“兄弟们,此时不战!更待何时!”李虎一声令下,身后旌旗摆动,军士们迅速换了一个队形。
“哼,就凭你们?”白衣将军冷笑了一声,手一挥,李虎身后的宫门顿时关上,四面宫墙上刹那间火光熠熠、人影幢幢。全身披上金甲的禁卫军居高临下,千万利箭的箭口纷纷指向下方!
形势一下子扭转,李虎军队竟然成了瓮中之鳖!叛军上下不由得慌乱起来,正在人仰马翻之际,李虎大喝了一声:“不要慌张。西北营大军已经兵临城下,即将与我们汇合。”
话音刚落,秦山忽然策马笑道:“李将军,你说的可是李贵妃的这封手令?”
“秦山!你这个叛徒!”李虎认出秦山手里的东西,怒从心起,正欲拔刀相向,却发现身后的军队一阵骚动,竟顿时分为了两队,壁垒分明,左右对立。
“吾等叛贼,竟想趁皇上病危,发动病变,幸好皇上早有察觉了尔等的贼子野心!”秦山正义凛然地说道,“皇上有令,凡投降者可既往不咎!凡垂死挣扎者,一律杀无赦!”
此话一出,李虎身后的军队便自己乱了阵势。李虎心里一惊,大刀一挥顿时将身边一个正与逃脱的士兵人头砍下。血飚了一地,又迅速被大徐冲刷干净。
“谁要干逃脱,便是这等下……”场字尚未出口,一枝利箭倏然破空而来,箭似流星穿月,带着千钧之力,笔直贯穿了李虎的双眉中心,前进后出,只留下眉心一点红痣。
众人皆大吃一惊,李虎便翻身倒在了地上,身边泛起一滩血水。
数十丈之外的龙翔宫宫墙之上,强弓的弓弦仍在颤抖。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叛军穷途,还不速速投降!”
“叛军穷途,还不速速投降!”
御林军一个传一个,喊得声震天地。
那残余下来的叛军哪里还有心思想其它,连忙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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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潋滟金樽凸,千杖敲铿羯鼓催。唤起谪仙泉洒面,倒倾蛟室泻琼瑰。
已经快到子时了。
众位妃嫔和皇子皇女皆守在龙翔宫的偏殿。李贵妃和大皇子时不时的看看殿外,心思慌张。
忽而,一个公公从龙翔宫跑出来,大喊了一声:“皇上驾崩了!”
“皇上驾崩了!”
“皇上驾崩了!”
“皇上驾崩了!”
一声传一声,整个偏殿的人哭成了一片。
李贵妃假意抹了抹泪水,心里却七上八下跳个不停。
皇上已经驾崩了!可是她要等人却还没有来!
龙翔宫的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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