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南辕北辙(明日)-第1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去的爱情,被锁了在这个薄薄的相框里。
放弃什么,放纵什么,都不过是人最美好的一种幻想,它成不了现实。澈南,我们都没有勇气做到。在现实面前,“理智”不过是懦弱的一个借口。
除夕夜的饭菜我并没有吃好,吃什么都觉得索然无味,就连小时候吵着嚷着要吃的焦溜牛肉也提不起劲儿。
他坐在我对面,像极了在哈尔滨的那间小屋里,但是那也只是旧人旧事。我们现在的关系,已与那时为天壤之别。
奶奶和外公外婆都来了,虽然是人多了,热闹了,但我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像暗流一样在骚动,似一条在内心叫嚣了许久的猛龙就要嘶鸣长空。特别是妈妈和奶奶的一段对话:
奶奶:“还不告诉浔北吗?”
妈妈的眼神一瞬间定格住了,然后迅速恢复神色,转移目光,举起酒杯,“来来来,思蓓、澈南,我敬你们一杯……”
——匪夷所思。难道除了我有一个孪生妹妹之外,这个家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
奶奶又询问了我在学校的情况,我说我考了研究生初试,她重重地点头,口中呢喃:“好,好,研究生好……”
接着又说了一句从小到大一直跟我说的话:“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啊……”之前我总觉得这句话是奶奶用来哄小孩的,但这次,我察觉到了什么。回想小时候问奶奶为什么要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她只回答了两个字:“赎罪。”
春节期间我一直留在杭州,虽然有些不敢面对澈南,但那些排山倒海的情感已不再在我体内翻滚了。
留下来,演演戏,也无妨。何况还要接着演一辈子。
留下来,远远地看着他,努力地嗅着他的气味,便是我现在最大的幸福。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明明知道□□,却不能够在一起。”
□□,却不能够在一起。
☆、第二十七章
鼠年春节就要结束,今天是元宵节。我明天就回哈尔滨。我一年没回家了,回家也只待了十五天——是谁让故乡的土地变得如此凉薄。是你,和那个四个月大的孩子。
一方面,是我想回哈尔滨准备B大的复试;另一方面,是我实在不想在自己内心压抑的情况下还要佯装欢乐,会疯。
如果初试通过,复试也顺利,我就要在北京待两年。北京很好,机遇很多,可是,同样是北方城市,我更喜欢哈尔滨,虽然那里会更冷,但是那些记忆片段的余温仍旧驻我心房。
但再给我重新选一次,我还是会选择北京——自己内心最深的渴望还是输给了这个功利的世界。没有了最纯粹的爱情,难道不该功利一些吗?
妈妈让我去买几包汤圆。元宵节吃元宵,寓意团圆。团圆,我心里冷哼一声,谁和谁团圆?还记得多年前那个“小北,快回家”的梦吗?你们团圆吧,我就一个人在人海里迷失,无魂地晃荡。
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巷子里没什么人了。只剩枯枝的桂花树被暗黄的灯光打在地上,光影斑驳,迷糊了眼。风吹过,有点冷。出门的时候急急忙忙,竟然忘记戴手套,又懒得折回去看他们其乐融融的样子。我伸出双手哈了气,然后使劲揉搓,会暖一些。
前方便利店微弱的灯光已不远,于是我加快步伐,走进去买了几包黑芝麻馅儿的。我记得在哈尔滨时,澈南说他最喜欢吃黑芝麻馅儿的。
从便利店出来,冷风就将我纳入怀中。我又朝手心哈了口气,抬起头向前走。
这时,我看到前方暗黄的路灯下站着一个人。虽然街灯太过昏暗,但就凭我三年多的熟悉,我马上能断定那是谁。
他也看到我了,朝我跑过来,二话不说就将我抱住。这个熟悉的怀抱一次又一次地攻击着我的内心防线,但被攻击多了,也就麻木了,心脏像长了茧一样,百毒不侵。
“我们走吧。”他说,“去一个新的城市,重新开始。”
我轻轻推开他,“你在说什么胡话。”
“我说,我们重新开始。”他有无与伦比的坚定。
我无力地摇摇头,“事到如今,你还在想什么?澈南,理智一点,我们都不是小孩了。过去的已经过去了,重蹈覆辙的下场只会更惨。”
“三年,我的确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我窝囊,我……对不起好不好,我是认真的。”
“我从来没有觉得你对不起我。”我低下头,想要侧身从他身边走过去。
“小北!”他一步上前,从背后抱住我,“为什么你好像已经一点都不在意了,我要跟别人结婚了你知道吗……”他的头发冰凉地刺在我颈间,把他的颤抖毫无保留地传递给我。
我拨开他抱在我腹部的双手,从他的怀里走出来。我冷静得可怕,“那你的孩子呢,你不管了吗?比起当我的男朋友,你更是一个父亲,澈南。现在不管你我是否相爱,我们之间已经不能再有交集了。”
爱的存在形式有很多种,两个人不一定要在一起,看着你幸福,便是我掏尽了我对你所有的爱。
你看了我很久,很久。有多久,我不想计算,我只能本能地将这时间无限地拉长,直到生命的尽头。
“快回去吧,别让她们等太久。”我说。
“最后一次,让我抱抱你行吗?”
“澈南……”
“不要拒绝,最后一次,就一下子。”
我低下头没有再说话,算是默许了。你知道吗,我也多想再次被你的拥抱所温暖,但是我怕再拥抱,我又会把好不容易对你收起的爱释放出来,多释放一点,心就多痛一点。
你将我纳入怀中,像从前一样,轻轻地揉着我的头发。你缓缓吐出:“我们决定,四月底领证。”
我用尽了此生的平静,问:“为什么不三月份,你一满22岁就领?”
我听见他轻轻叹了口气,“因为我不想影响你考研复试。”
我的心咯噔一声,双手握紧了,抑制住从心底涌上来的酸楚。谢谢你还替我着想,谢谢……再多的陈词滥调,也敌不过一个扑面而来的现实;再坚强冷静,心头最柔软的地方也必定不堪一击。
穷途末路,我们已经等不到柳暗花明了。
这个拥抱是那么地迟滞,就要耗尽我全部的生命。
明天我就要回哈尔滨,开始我接下来的考研生活;而你,就要奔波在哈尔滨的世俗中,忙于你即将组成的家庭。
结束这个拥抱以后,真的,我们真的要走上各自的路,南辕北辙。
我爱你,可是我能做的也只有爱你而已。
☆、第二十八章
B大的复试很顺利,对于考上,我有十足的把握。虽然最近发生的事情是有些让人力不从心,但是在考研上我从未分心,因为我不会忘记这是我和澈南共同的梦想。
啊,曾经是。
整个考研周期总算是结束了,从备战到实战,从携手作战到孤军奋战。
现在是该想想下一步要做什么了,没有澈南指引的人生,我还真的有点迷茫。实习吧,反正也无聊,也没有人作伴去游山玩水。
然而,在哈尔滨实习还是在北京实习是一个困难的选择。总之复试结束了,先回哈尔滨看看吧,H大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下了飞机,回到小屋,空无一人。
澈南总是很忙,有时候要去医院,有时候要去找他父亲,有时候要去跟父亲见领导——去接受他最讨厌的用权利换来的工作,有时候……我根本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虽然还住在同一个屋子里,考研学习和世俗生活让我们的频率几乎错开。我们同时在家的时候大概只有晚上要睡觉的时候,我睡床、他睡沙发。
真的成了普通室友的关系了。最多扯上一个我即将是他的大舅子。
安置好行李,我一个人走去H大。以前都是跟澈南一起走这条路,一路上欢声笑语,光顾着聊天了,从没注意过沿街居民的阳台上花草缤纷——是不是没了你,也可以拥有一些落魄的美好?
“周浔北!”——刚进系里的大门,就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
我回头,原来是小猪和大个子。我笑着跟他们打招呼:“好久不见。”
“嗬,去B大复试一下就好久不见了?”大个子打趣道。
“是够久的,”小猪瞟了我一眼又移开眼神,“久得都够央澈南领证了。”
……什么?领证?
我惊愕得说不出话,管不住我瞪大了的双眼。
这……这么快吗?前一个星期我还在哈尔滨,澈南还……怎么,就我去了一趟北京的功夫,他就是别人的丈夫了……
虽然知道这一天始终会到来,但是它真正到来的时候我还是掩饰不了自己的难堪和慌张,有一瞬间我竟然还在天真地祈祷这是假的。
可是怎么假呢,孩子都有了。
你真的结婚了,和我妹妹,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孪生妹妹。
见我错愕得久久不回话,小猪和大个子疑惑地对视了一眼。小猪问:“怎么,你不知道吗?你俩都住一起了,他咋不告诉你?”
大个子附和:“他不告诉我们就算了,咋还不告诉你?我们都看见他去校办开证明了,系里也传开了。不明白他咋想的,结婚这等喜事,有啥好瞒的?”
小猪接着:“虽然现在大学生结婚少,但是咱们都是开明人。他这样瞒着,闲言碎语反而多……”
我的耳朵仿佛失聪一般,渐渐听不到他们两人碎碎的议论。神经质似的,脑子里想象着他穿西装,谢思蓓穿婚纱,两人相视一笑,然后牵着手走进教堂的心碎场景。
在杭州过年时,我在他面前冷静得像从来没有爱过,我以为我真的淡然了,真的走出来了。时间是最好的良药都是假话,我的冷静也只是假象,血淋林的现实面前,我还是那么不堪一击。在这份爱里,我不过是一个痛不欲生却无能为力的奴隶。
多好笑啊,我们相爱,他结婚了,而我还是单身。
我爱了三年,这样一刀一刀划在我心上,是不是要让我记三生三世?
我浑浑噩噩地去咨询了转档案的事,浑浑噩噩地无视掉了迎面走来的教授,浑浑噩噩地拖着步伐走在回家的路上,人家阳台上的花草似乎也不再缤纷了。
春天的东北好干燥,我的眼睛都□□风吹得充满了血丝,干涩难忍。
走到了楼下,抬头看见家里的灯是开着的。澈南,你回来了?可是……我要怎么面对一个崭新的你?
我已经没有再多力气去整理思绪,我已经不能再在你面前佯装冷静……残忍的不是我们的分开,而是我们一起创造的那些历历在目的美好画面,它们在我的脑海里清晰地放映着,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我们曾经幻想过未来是光明的。
我们都对不起曾经天真的自己。
我悲伤地打开家门,悲伤地发现里面不止澈南一个人。
我真的没有力气面对现实了。
“哥,你回来了。”谢思蓓坐在沙发上,已经大得明显的肚子让她难以起身问候。
突然看见她,我很慌张,命令自己集中精力管理好情绪,可是仍然空白得接不上话。
澈南坐在谢思蓓旁边,看见我的不对劲,神情显露出担心,他想起身,可是却又压抑住了自己的双腿。毕竟,他的身份不同了,不该为我再牵动一丝一毫。
“哥,你快来。”谢思蓓朝我招招手,示意我坐到沙发上。
我煎熬地走过去坐下,坐在那对新婚夫妇对面,然后就看见了摊开在桌子上的结婚证。红色的,在玻璃茶几的衬托下是如此地晃人眼睛。
我尽量克制着颤抖,拿起那本结婚证。
“央澈南、谢思蓓申请结婚,符合《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规定,予以登记。发给此证。”具有法律效力的字映在我的瞳孔上,一清二楚。
我抬起头看见谢思蓓略带得意的嘴角,下移目光,又看到她可爱的大肚子,抑制住所有愤怒和委屈,轻轻地放下证书,艰难地说了两个字:“……恭喜。”
我看见澈南在旁边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澈南,求求你别这样,不要再为我痛苦,你这样我真的要绷不住了……
“复试……”澈南一开口竟然是哽咽的沙哑,他咳了两声尽快调整过来,“还顺利吗?”
他的声音,曾经在“暗红”里陪着我唱了一首又一首歌的声音,曾经深情地说着“小北,我喜欢你”的声音,现在却这么疏离地问候着我们曾经共同的梦想。
我再也忍不住了,我再也受不了了。
你真的结婚了,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
我跌跌撞撞地站起来,胡乱地回了“顺……顺利”,再也说不出话,因为再多说一个字我的眼泪就要掉下来了。我踉跄地走到门口,打开门冲了出去。
明明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为什么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那么狼狈!对不起,我这辈子都做不到平静地祝福你们新婚快乐……我一看到你,看到你看我的眼神总带着悲凉,我就一瞬间浪费了我所有的坚强。
院子里那颗树下,还埋着你送我的那条金鱼。树上的叶子又随着春天成长起来了,可是为什么……我们的金鱼不能死而复生?
为什么……我们的爱情注定没有结果?
我才二十一岁,却已经不能再遇到一个我深爱、并且也深爱我的人了。
那本庄严的结婚证,冰冷地将我们的界线划得干干净净,地狱天堂。
我走出院子,本能地想要逃离这里,逃离所有带有我们共同记忆的地方。可是,哈尔滨就是我的一座围城,即使春天赶走了零下的低温,也驱不散我心中的寒冷。
原来,哈尔滨的冷是这样的“沁人心脾”。
我恍恍惚惚地走到H大校门口,看着巨大的大理石校牌在昏黄的夜色下躺着。我呆滞地靠在校牌上,下一秒就捂着眼睛断了气地痛哭。我想忍住,可是内心的悲痛再也顶不住表面的坚强,滔天地冲出我的眼眶。
我遵循了父亲的意愿考上了H大。可是爸爸,你就给我这种答复吗?
我十八岁以前为了父亲而活,十八岁以后为了央澈南而活,我这辈子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爱上央澈南哪里是为自己而放肆?放肆,不过是我留住他的一种方式!
“周浔北?”
XX的,我这个样子居然还被熟人看见。我赶紧擦了擦眼泪,抬起头,发现是舍长和一个陌生男生。
舍长对那个男生说:“今天就这样吧,你回吧。”
那个男生挑着眉看了看我,知趣地走开了。然而,他走之前,还搂过舍长的脸,往他嘴唇上亲了一口。
我有些惊讶,哽咽着还说不清楚话,支吾道:“那是你……男朋友?”
他轻佻地笑了,“419。”
如果是平静时的我一定会震惊不已,可是现在悲伤已经掩盖了我所有情绪。我冷笑了一声:“现在的人都那么随意吗。”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专情?”舍长歪着头看着满面泪痕的我,然后抬起手抚上我的脸,擦去我的眼泪,同时也在似有若无地摩擦着。他挨近我轻声说:“我以前就跟你说过,央澈南有过女朋友,可我从来没有。你还是跟他了,你看,现在就被伤成这样。”
“呵,要是跟你,你还不是去419?”我扬起下巴对上他眯起的双眼。
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模糊了我的理智,舍长背光站着,五官都看不清了,只是他的身高,和那个人的好像好像……
他抚摸着我脸颊的手转移到耳廓,轻轻揉搓着我的耳朵,含着声音道:“纯洁的孩子,你懂什么是419吗?”
反正我的心已经冷了,我的眼泪也流干了,可是被他摩挲着的耳根子很热。
我睁大了眼睛让最后的泪水流回去,然后恶劣地笑了,一把拉住他的领子,贴上去,朝他吐气:“我不懂,你教我?”
他下一秒就把我按到旁边没有灯光的小树林里。
他把我死死地压在一棵树上,一只手伸进探尽我的衣服里向下抚摸,另一只手扣住我的后脑勺,吮着我的脖子。
我配合地扬起头,接受他陌生的亲吻。我皱着眉头闭上眼睛,反手抱过他的腰。
让我忘了吧……如果这样能让我忘记你,能麻痹掉我的痛苦,我在所不惜。反正已经没有人珍惜我,我又何必为了谁守身如玉呢。失去了爱的能力,那就用性来弥补。
他的手一路向下摸,快进了调情的部分,直截了当地把手往下伸。他突然停住了,另一只手扳过我的脸,对着我的唇就想往下亲。
我如梦初醒般触电似的推开他。
他在两步之外的地方好笑地看着我,“怎么了,到了这步还怂了?”
我还喘着粗气,一时间答不上他的话。我慌张而迷茫地低头看着我不整的衣衫,又抬头看看他。
为什么舍长怎么摸我都没事,反而是他想跟我接吻的那一瞬间我心里一阵巨大的抗拒?
……我想到那个人的吻,那个人会双手捧着我的脸亲吻我,爱惜得像是在吻一颗千辛万苦挖到的珍珠。
“我骄傲的破坏,我痛恨的平凡……”突然间我的手机响了。我把它从口袋里掏出来,上面的来电显示是:澈南。
舍长看到了我亮堂堂的手机屏幕,拉了拉自己的衣服,整理好自己凌乱的头发,道:“你呀,一辈子就栽在他头上吧。”说完,他走上前来靠近我,摸了一把我的脸,然后朝右边瞟了一眼,在我耳边哈气,道:“来了。”
我朝右边一看,只见一个人举着手机从黑暗中走过来了。我再回正视线,发现舍长已经走了。
“放弃规则,放纵去爱,放肆自己,放空未来……”手机铃声还在高声呐喊着《盛夏光年》的张狂,青春里的场景在耳边激烈地回荡。
澈南走进我,看见了我不整的衣衫,又看见了正在走远的舍长。他一瞬间明白了,然后气愤地摔掉手机就想往舍长的方向追。
同一时间,我低头拉住他的手腕。我努力克制住残余的哭腔,但还是沙哑着嗓子说:“是我自己要这样的。”
他听完这句话后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悲愤交加。
我无声地蹲下去把他的手机捡起来,默默递给他。
没想到,他抓过我的手就顺势把我带到他怀里。这个突然的拥抱,又一瞬间激起了我所有的委屈,我把头搭在他的肩上,一抖一抖地痛哭个不停。
我从来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只不过遇到了央澈南。能把我少有的泪腺激发成这样,你也是很有能耐。
他把我扶正,温柔地擦去我的眼泪,帮我整理好凌乱的衣衫,心疼地说:“你知道的……我最讨厌别人碰你。”
“可是我也讨厌你碰别人!”忍了那么久,我终于崩溃了。可是太晚了,你已经结婚,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啊。
“小北……”他再一次把我拥入怀中,“你要我拿你怎么办?元宵节的时候你说我们不能再有交集了,那时候你那么冷漠,我的心都要死了。现在你……唉。”他说不下去,只好揉着我的头发。
“我们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我心生悲凉,“为什么……我们当初不争取一下?为什么我们两个大男人懦弱到这种地步,任她宰割?”
“你不忍心弄掉那个孩子,你拒绝跟我走,你怕对不起你妈妈……你有那么多的考虑。你知道吗,只要今天之前你说一句反悔,我马上就义无反顾地带你走。”
我痛苦地闭上眼睛,环紧他的后背。
我以为我是一个理智的人,所以我理智地处理着这件事。可是不是的,在感情面前,我们都是需要下跪的囚徒。今天以前,我会认同我的做法;今天以后,我会安防好我的感情。可是今天,那本结婚证冰冷地摊开在我面前,我最心爱的人和别人结婚了,这个别人不是别人,是我的孪生妹妹。
我要怎么挺起胸膛在这个家活下去?
树林里的树还没有长很多新叶,光秃的树枝相互打架,一切都那么地不圆满、不和睦。春风吹得头顶上的新叶沙沙作响,好似在奏一首旷世离歌。
“她呢?”我问。
“我叫了车送她回去了。”
我侧过头吻在他颈间,“抱我。”
我们倒在春天松软的泥土里,既然管不了彼此已经疏离了的身份,那就更管不了泥土沾到衣服上的脏。
快半年没有接触过的身体,依然是那么熟悉,并且比半年前更加的火热。公开场合的刺激冲撞着我的大脑,麻痹掉一切现实里的绝望,换取刹那极乐癫狂。
他丧失理智地亲吻着我身体的每一寸,我抱着他的脑袋沙哑地叫着他的名字。
远处的街道上还有稀疏的行人在快步走着,而我们忘记了时空淫浸在只有我们两人的虚构世界里,叫嚣着最后一丁点快乐,就像被□□射下的大雁在空中最后一声撕裂的长鸣。
从今以后,不会再有。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网络健康,有删节(●'?'●)
☆、第二十九章
我本以为此后我跟央澈南和谢思蓓这两个人再没有更多牵扯,但是命运这根线却固执地藕断丝连。
领证后不久,澈南和谢思蓓就回了杭州。妈妈希望她在杭州生产,希望全心全力地照顾她,弥补这么多年的缺失。
然而,5月5日那天,妈妈突然打电话叫我回家,说是要我帮忙照顾妹妹。我一开始还不想回去,执意留在哈尔滨找实习单位,因为我不想面对他们两个。可是妈妈三番五次地打电话过来,我拗不过妈妈,也没有更好的托辞。
5月9日晚,我回到了杭州。打开门那一瞬间,欢迎我的是家里迟滞的空气。
这……是准备迎接小宝宝的气氛吗?难道发生了什么事?妈不会知道我和澈南……
在揣测不安中,我放好行李,坐到沙发上。
“澈南,你先进屋吧。”妈妈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
有二十天没有见到他了,自从上次在小树林里疯狂之后,在那里抱着彼此痛哭之后,就也只能回归现实生活,假装淡然地各自忙着各自的事。
本来我已经释怀许多了,试想只要再多给我几个月,我也许就能忘了他。但这一见面,所有的曾经、所有的爱又被撩起,所谓释怀都徒劳无功。
他走过我身边,匆匆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眸黑得像没有恒星的宇宙,黯淡无光。我的心口涌上一波波深切的悲哀。
“浔北……”
“啊?”直到妈妈叫我了,我才缓过神来。刚才,我是还在想他吗。
“其实……”妈妈拖拖沓沓的,开口很艰难,“我这次叫你回来,另有一事。”
我心里一惊。
“是关于……你爸爸的。”妈妈担忧地看了一眼谢思蓓。
我又一惊,想起过年时妈妈和奶奶的对话,我心头的疑云越压越重。
“你爸爸其实……从来没有死。”妈妈低下头紧张地搓了搓手,“他原名是叫周北备,但是后来改名为……周顺。”妈妈碰了碰谢思蓓的手,感觉她自己说不下去了。
谢思蓓说:“我们这一代人很少有人知道,80年代一起震惊全国的司法受贿案……罪犯就叫周顺……我们的父亲,他是正在服刑的罪犯。”
我完全惊呆了,好像有响雷在头顶炸开,好像失音了一般,说不出话,没有力量。这个家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为什么什么事都要瞒着我?
“对不起浔北,你别怪妈妈不告诉你……”妈妈的情绪又失控了,她一下子带上了哭腔,“我不想让你背负罪名长大,我们家出了这么一个罪人,总要有人争口气回来……”
谢思蓓一边安抚着妈妈的情绪,一边说:“爸爸的刑期满了,再过两天就要放出来了,在成都,我们明天的火车……去接他。”
我无言地点了点头,上去安抚了一下妈妈,就心事重重地去洗澡,然后回房了。我记得妈妈的大学是在成都念的,这就能证明她和父亲在那里结识。妈妈是一名律师,据谢思蓓刚才说的,父亲应该也是法律工作者。
我打开电脑,搜索“周顺”这个名字。
1985年底,四川省最高人民法院、检察院多名司法人员受贿,包庇了一个涉案金额巨大的投机倒把集团,并将他们判为无罪。其中主要受贿罪犯之一就是我的父亲,周顺。
1986年,我出生的那一年5月,周顺等人被判刑,其中周顺被判22年有期徒刑。
投机倒把在那个年代是一件令人唾弃的事,哄抬物价,把人民的生活弄得一团糟,陷入惶恐。所以,父亲这帮涉案司法人员被全中国人骂得狗血淋头,一无是处。
我XX的还自以为光鲜地背负了他的梦想那么多年,考上H大,他却让我变成全中国人唾骂的人的儿子!
我顿时觉得这么多年都白活了,信念坍塌的一瞬间,双眼混沌,无法前行。澈南走了,父亲的形象也泯灭了,我在人生的道路上长跪不起,我是一个十足的失败者。
2008年,你是一个什么样的年份?1月的雪灾、3月的西藏打砸抢、4月的手足口病和火车相撞;1月的离别、4月的领证、5月的重罪犯父亲……今年仿佛把所有的灾祸都吸附过来了,砸在庞大的国家和我这个渺小的沧海一粟身上。
把我一生的悲痛全部集中在今年,我怕我接下来的人生都走不下去了。
我捂着脸撑在桌面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揉揉自己还湿着的头发——突然发现这个动作异常地熟悉……
又想起他了吗。当我脆弱的时候,他却已经不在我身边了。
睡吧,所有已经发生的事,不可扳回,但会过去的。
(注:上文案件纯属虚构。)
在火车站与澈南分别时并没有什么离愁别绪,反正从四川回来以后还要见面,反正不久之后还要跟他的小宝宝见面。
他留在杭州,我、妈妈和谢思蓓坐上30几个小时的火车去成都——因为挺着八个月大的肚子坐飞机实在太危险。孩子是无罪的,而且是澈南的孩子,我又有什么理由不疼爱?
妈妈道:“咱们走吧。澈南,辛苦你看家了。”
“不辛苦,妈,你们快走吧,不然赶不上了。”
我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脸,淡然地说了一声再见,我们便分道扬镳,各自天涯。我决绝地转过身,跟他背道而驰,南辕北辙,只是,地球是圆的,我们还会再见面吗,以什么样的方式?
上火车后,妈妈很快就爬上卧铺入睡,我和谢思蓓并排坐在下铺讲话。
“哥,你到底还是赢了我。”谢思蓓说。
我好笑地看着她,“你都跟他结婚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她摇头,“我要的不是婚姻,我只是想从跟他的婚姻上找回一点属于我的公平。我就是看不得别人好,特别是你,哥,你从小抢走了我太多。爸爸这件事,我很小就知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