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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别离-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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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妹妹说的自然是有理的。朕从小便与十七皇叔交厚,又何尝愿信皇叔会这么对待朕与母后。但是事实摆在眼前,证据确凿之下,你教朕如何能不信。”玄昕背过身,扶着额角靠在榻上,心绪低迷,一字一句皆是心痛,让人忽略了那只修长的手下所遮掩的一双龙目,朔洄游之,似激流高越,大河奔流,何来有半分伤痛。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臣女始终相信王爷是清白的,愿吾皇圣明。”云姒宓一福神,垂下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厉色,转瞬即逝,抬起头的时候,还是一脸诚恳温柔。
“但愿如云妹妹所说。”玄莳神态有些疲惫,精致的面容满是阴影,声调中有三分无力,“今日如此波折,想是云妹妹也累了,不妨先去暖阁休息一下。待皇叔来了,朕再派人来唤你过来。累坏你了,朕可不好向云王交代了。”他勉强调笑了几句,意在缓和气氛,但是似乎成效不佳。
云姒宓心中真是百感交集,惊疑重重,如何还有心情与玄莳周旋言笑,一听他口中驱退之意,一时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她一咬牙,嘴角绽开一抹弧度,虽是不够自然,倒还算温婉大方:“多谢皇上体谅,臣女这就下去休息。怒火伤身,于事无益,望皇上也保重龙体。”走的时候还不忘再叮嘱几句,明着是为了玄莳着想,但是字里行间还是存了替玄昕求情之意。
云姒宓带着丫鬟朝着殿外走去,若是她在此事转过身定会发现,玄莳看着她的背影的目光是如何的深沉,洞彻的了然,算计的诡秘,还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从容,一点点沉淀在幽焰般的深潭里,化为无形。
云姒宓一出了殿门,就停在走廊旁,吩咐道:“如今浣纱虽未落了罪,但也是在劫难逃了。纵她有再多的不是,好歹与我也是主仆一场的情谊。你们就去替我帮她收拾一下,待审完之后再去看她一眼,也算是尽了心意。”
“奴婢才不去呢。”云姒宓话音方落,离儿就抗议了,“那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平日里公主待他也算不薄,竟敢吃里扒外,恩将仇报,陷公主于不义,差点就将公主害了。奴婢才不去看这样的阴险小人,去了也只会赏她几个耳刮子。”离儿句句愤慨,对浣纱真的是恼恨甚深。
云姒宓摇了摇臻首,状似对离儿的任性十分无奈,又感离儿处处为自己着想,实在是不好责骂,只好对着另一个宫女道:“既然如此,那就暗香你一个人去看浣纱吧。离儿这丫头是被我惯坏了,只能偏劳你了。你与浣纱是同时进了我南跨院的人,想来这情谊还算深些,你就去替她收拾一下吧。以后你小心服侍,我是不会亏待于你的。”
“公主仁厚。暗香这就去收拾。”小巧的脸上害怕的痕迹还未淡去,诚惶诚恐间生怕被浣纱牵连了。但是听到云姒宓如此一说,又有几分安心。
“好,你去吧。”云姒宓看着暗香走远了,才回过头对离儿交代道:“你先一个人去暖阁,若是有人来问起,你就先替我应付着,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是,奴婢知道了。”离儿跟在云姒宓身边也不是一两日了,自然是知道她的脾气,也不多问什么。看着公主方才的神态,心中也存了三分明了。
云姒宓急急的绕过走廊,这方向不是通往长乐宫宫门的,反而是去偏殿的方向。
名虽为殿,其实不过是一处长乐宫靠墙的地方,形如冷宫,少有人至。这些年太后年纪大了,也不爱走动,这偏殿就形同虚设,奴才们惫懒,自然也就不打扫了。
云姒宓去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一殿的荒芜,阴暗的屋子里门窗紧闭,阳光透过大树枝叶的鐻隙斜插进屋里,一道风吹过,掠起无数细小灰尘,云姒宓看了一下周围,微微皱了一下细眉,站在原地停留了片刻后,终是敌不过内心的焦虑,朗声道:“客既如约而至,而主人却避而不见,难道主人不怕失礼吗?”
声调平缓,其中仿似又含了几分怨意,似是真的在意主人的避而不见,或者是其他也未可知。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一道蓝色的身影从殿后走了出来,蓝袍飘洒,行走间风度翩翩,只见他剑眉黑眸,挺鼻直唇,面容俊美,那泛着磷光的深眸正似笑非笑的注视着她,眼角眉梢满是风流倜堂,透着一股子邪气。“公主误会了,怀远不是避而不见,只是如今忽然感受到这诗经的意境,一时沉溺罢了。不过让公主久候,实在是我的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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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别有静女恨暗生 (3326字)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一道蓝色的身影从殿后走了出来,蓝袍飘洒,行走间风度翩翩,只见他剑眉黑眸,挺鼻直唇,面容俊美,那泛着磷光的深眸正似笑非笑的注视着她,眼角眉梢满是风流倜堂,透着一股子邪气。“公主误会了,怀远不是避而不见,只是如今忽然感受到这诗经的意境,一时沉溺罢了。不过让公主久候,实在是我的不是啊。”。
言语轻佻,行止放浪,若非他还有几分用处,否则如何还能活到今日,云姒宓眼中闪过一道厉色,如雷如电亦如雾,厉若惊雷,快若闪电,幻若云雾,再看向那人的时候,娇颜已是一片明媚之色,朱唇浅笑,秋波流光,呈的这一声蓬荜生辉,“萧先生说笑了。不知今日先生相邀,所谓何事?”
随手轻勾肆意散落的发丝,萧怀远笑得暧昧而别有深意,“怀远今日相邀,自然是为了郡主,哦,不对,应该是公主殿下才对。公主一得晋封便入了宫,怀远都还来不及与公主道这个喜呢?”
字字戏言,唇间不落风流,入得云姒宓耳中却是字字诛心,心中实在是恼怒,但是思及还有事有求于他,只得将这怒意掩下,脸上的笑意也是愈发的璀璨若明珠,“多谢先生惦记,姒宓在此谢过了。只是姒宓有何德何能竟然能让先生如此冒险进宫?这宫闱之地可不是随意能乱闯的,若是一个不小心,死于乱刀之下也未可知啊。”言笑晏晏,偏是说着如此血腥之言,藏着有意无意的威胁。
萧怀远似是全未在意,笑得更是不羁,口中依旧不改轻佻,“若得公主三分垂爱,怀远死也当瞑目了。这偌大宫闱,任是它再危再险,也敌不过我对公主的一片真心啊。怀远猜公主今日必有所惑,心中自然是不忍公主心有煎熬,所以特来为公主释疑,也算一解相思之苦。”
“为我释疑?”对于萧怀远的调戏之言全然充耳不闻,云姒宓柳眉一挑,暗藏锋芒的眸中掠过一道微光,“先生不妨先说说,姒宓有何疑惑之处?”到了这地步,她反倒不急了,心中已有了大概,却开始有些害怕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萧怀远似笑非笑的望着云姒宓,眼中波光闪闪,耐人寻味,看得云姒宓眼神闪烁了一下,“怀远虽不是公主的知心人,但对公主还有几分了解。公主难道就不对今日在太后长乐宫的事情好奇吗?我们大胤堂堂的静安王爷竟然会以巫蛊霍乱,如此胆大妄为,实在是不像那位平日里的处事作风啊。”
“果然是你们做的。”云姒宓眸光一绽,脸上的笑意不知在何时已经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怒色。“这次到底是谁私自改了行事?竟连一句也未与我商量过,才是真的胆大妄为了。”
“公主莫恼,请听怀远一言。”俊俏风流的脸上还是勾着一丝坏坏的笑,“此事是王爷亲自下的令,我们也不敢多作置喙。至于未曾与公主商量过,实在是事出突然,来不及与公主说,还请公主见谅。”
“你说,这是我父王亲自下的令?”云姒宓眉色一整,心中更是沉了三分,“而且是父王让你们不要事先通知我的?”
“公主误会了。只是来不及知会罢了,王爷岂会瞒着公主。”
萧怀远这话也许可以骗骗别人,但是于她却是毫无用处的。云王府里的探子有几分深浅,她可说是了若指掌。且宫中的眼线,虽不是遍布,但是传个消息却也是易事。眼前的萧怀远能如此轻而易举的出现在她面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他现在竟然以来不及知会于她,简直就是往她脸上打了一巴掌——她的父王竟然不信她了!
云姒宓手心一握,银牙暗咬,却还是得硬逼着自己挤出笑意来应对萧怀远,杏眼细眯,也遮住了眸光中的暗涌,教人一时看不分明。
“既然先生说今日来是为姒宓释疑而来,那不知先生能否告知姒宓,为何父王会临时变了主意?”
“公主有惑,怀远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萧怀远作揖而拜,举手拜俯间,广袖飘飘,衣袂飞扬,端得潇洒非常,“王爷的主意一直没变过,变得只是人选罢了。”
“你什么意思?削弱帝党,拿太傅温祈南开刀是再合适不过,如今临时换了静安王,那我们之前所为不就前功尽弃了吗?”云姒宓心中一惊,面上还是强作镇定,意欲说服萧怀远。
“公主此言差矣。这温太傅不过是帝党明面上的出头鸟,于事成规守旧,不知圆滑,总有一天坏会在他那宁顽不灵的毛病上,我们只需静观其变,便宜行事就可坐享其成。反倒是这静安王才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啊。若是天家少了他,元气必然大伤。”
“先生怕是夸大其词了吧。静安王虽然身居高位,但是一向少涉政事,亦不参与朋党,可谓是中立一派,如何及得上将温祈南拉下马来得重要。”
“公主这是自欺欺人吗?以公主的智慧难道真看不出这静安王状似淡泊,实际却是深不可测,在朝堂上站着不可或缺的位置。公主怕是当局者迷了吧。”萧怀远似意有所指的觑着云姒宓,看得她一脸的不自然,脸上的笑意愈发邪肆,“这静安王若是平日里安分守己也就罢了。但是府里的探子传来,他近来频频入宫与皇上深谈,也不让左右靠近,这其中所谋定是不小,我猜,怕是连公主你的和亲,也是他的手笔也说不定。如此人物,王爷又如何能不防呢?”
萧怀远句句在理,分毫不差地打在云姒宓心上。她自然是明了玄昕的作用,先帝临终委命的天子皇叔,前朝丞相的得意高徒,这朝野之上如今身居高位的所谓中立一派,大都是他的同门,这连纵势力实在不可小觑。若是玄昕选择站在帝党一边,那么他们不只是陌路,更是你死我活的对手。这是她一直都不愿意面对的,也不愿意去想的。如今却被萧怀远硬生生的提起,若当头棒喝,教他情何以堪。
云姒宓臻首偏转,双目垂落,掩去眼中一片黯然神伤之色,一头乌云秀发顺着弧度落在肩上,恰恰应了那句“犹抱琵琶半遮面”,萧怀远含着笑欣赏着,不知赏的是佳人琵琶别抱的意境,还是美人伤怀的情态?
“你们已经全部安排妥当了?”明眸绽放,眸中刚毅之色尽显。她知道现在不是她一人猜疑伤怀的时候,除了让人白白笑话了去,于事毫无益处。
“这是自然。”萧怀远自信一笑,语气中满是胜券在握的潇洒自若。
云姒宓深吸一口气,心思已经沉到谷底,也无心再与萧怀远多做纠缠,唇角逸出一丝明媚的笑,对着萧怀远道:“既然如此,姒宓就先行一步,去好好欣赏先生给我准备的这一出好戏。”
“公主慢走,怀远就不远送了。希望怀远精心为公主准备的这一场好戏能让公主满意。”
“好。“云姒宓婉然一笑,袅袅离开,仪态万方间风姿无限,在萧怀远眼中留下一道美丽的背影。
萧怀远直直的望着云姒宓远去的背影,眼中的笑意似幻似真,随着她的走远,唇齿间渐渐流泻出似,时高时低,似不能自抑。
“玄昕啊玄昕,你果然是艳福不浅啊,能得如此美人垂青,我实在是甘拜下风了。”萧怀远眼神一动,又多了几分恶意,“不过如斯美人恩,我还真消受不起,你就先好好享受做兄弟的我给你带的这场大礼吧。”
风声颂颂,伴着笑声在这一室中畅游,不知能否传入玄昕耳中。
大家猜猜这萧某人是谁嗄》????很熟悉吧,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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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的故事之一:后羿射日
记者:后羿,你为什么射日嗄?
后羿:有人给钱。
记者:那为什么要留下一个?
后羿:因为只付了九个太阳的钱。
记者:那为什么单单留下这个?(记者指着天边的太阳)
后羿:就是它付的钱。(太阳两手一摊)
之二:夸父逐日
记者:夸父,听说你刚才从太阳那边回来?
夸父:是啊,工作的事。(夸父很骄傲的说)我是帮人追债的。
难道太阳也欠你讨债公司的钱?(记者蹲在那里猜想)
记者:那太阳欠了谁的债?
太阳两行热泪高挂。
太阳:是后羿啊,上次帮他射太阳的费用还没结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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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流火扑朔难分明 (3559字)
暖阁外,离儿尽职的守在门口,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但若再细看一下,就能窥到她眼眸深处的焦虑和忧心,那一双清凌凌的大眼睛正四处游曳着,似在寻找什么,滴溜溜的转着圈子,就在看向东南方向的时候,眼睛里忽然折射出一道光亮,左右望了一下,见无人所经,也管不得什么仪态举止,就急急朝云那边奔去。
“郡主,你可算回来了。”悬在心上的大石终于落下,离儿长舒了一口气,将胸口剧烈的跳动抚平。
原来是云姒宓回来了。
“嗯。”云姒宓淡淡出声,声音淡淡的,还有几分漫不经心,不似往日的自信大气,仿佛说的只是与自己不相干的事情罢了。
离儿一惊,这才细细看向云姒宓,只见她眼神空濛濛的,看不见任何倒影,周身散发着一种寂寥苦楚的气息,千娇百媚的玉颜上似淡去所有的颜色,只剩苍白,让人看着都是心怜非常不由急道:“郡主,你这是怎么了?”
离儿在她眼前急得直晃,重叠的人影,终于唤回了她一丝清明。
“我没事。倒是你,走得那么急,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离儿看着云姒宓,方又平复的担忧和焦急一下子又涌了上来,但是事情紧急,她也不敢多作耽误,只得不再过问,“方才皇上派了人来,说是静安王进宫了,请郡主你去听审。”
静安王进宫了!
云姒宓忽然瞳孔放大,空濛濛的黑眸这才终于有了焦距,眼中暗涌潮潮,有愁,有忧,有伤,举棋不定间,逼得眼眸莫名多了层水雾。朱唇几欲被她咬破,她抬起头将泪水逼回眼中,再望向离儿的时候,眼中已多了抹决绝之色,似壮士断腕,有痛更有狠。
“既然如此,我们就快些去吧。”
“是。”
玄昕,你莫要怪我。如果你我注定终成陌路,那么我情愿——你死在我手中,至少你,还会记得我,即使是黄泉地府,我的名字都将印在你心上。
—————————————————————————————————云姒宓到了沉芳殿的时候,成公公已经侯在那里了。。
“公主你可算来了。”
云姒宓温婉一笑,雍容中尽显娇妍风华,哪有方才的凄楚与神伤,果然是大家女儿教出来的大气风范,“只怪我贪睡,竟一时忘了时辰。让公公久候了。”
成林也不与云姒宓多作虚应,是不能,也是不敢。
眼前的安宜公主还是若方才所见,倾城之色中眉目温柔婉约,气质也是雍容若牡,可是成林偏是觉出了一股不一样的味道,似乎有什么变了,但是又不知道是哪处。他身平阅人无数,却仍旧还是看不清眼前这个妙龄少女。
“老奴这就去通报。”成林就把云姒宓引到厅门前,报道:“皇上,安宜公主到了!”
“进来吧!”帝王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不愠不火,反而让人摸不着方向。
云姒宓深吸了口气,略整了一下仪容,娇颜上的笑意勾画的恰到好处,明艳而不流于妖,,娴花照水,最重端庄。
一跨进殿,便闻到了一股子药香的味道。清苦弥漫,侵入眼耳口鼻,连着心都开始苦楚了。她看着那个白袍男子跪在那里,背脊挺得笔直,全身一丝不苟,发丝高束,鬓角发亮。一瞬间仿佛听到了心碎的声音,心中一下子空洞洞的,像是缺了一角,好不容易立下的决心也几乎摇摇欲坠。
云姒宓双手紧握,长长的指甲穿进皮肉,攥的手心一阵生冷的疼,逼得自己转过头,跪下道:“臣女见过皇上。”
“起来吧。”玄莳此时是没有心情将她扶起的,俊颜上神情交加,有郁又有愠,三分怀疑,四分担忧,一时教人看不分明。
“谢皇上。”
云姒宓站起来退到一旁,也不去看玄昕,只是低下头,任由垂落发丝遮住眼中的神色,心中却在暗自思量着皇上所欲为何。
“皇上,单凭一封书信就定了臣的罪,臣实在是心有不服。还请皇上容臣向着宫女问几句。”打破这一室寂静的是玄昕,只见他言辞诚恳,眉宇间一派君子坦荡荡,润泽无双。
“好,朕就给皇叔你一个机会。皇叔你可以起来问话。”玄莳眼里似是燃起一抹希望,又带了几分抑制,声调了不免有些动情,流泻出三分希冀。“来人啊,把这贱婢口中的布条拿开。”
“谢皇上。”玄昕从容的站起来,衣角飞扬间无不尽显翩翩风度。待得小太监将浣纱口中布条拔去,他方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浣纱一得了自由,伏在地上,甚是无力,听的玄昕的问话,这才抬起头,望向他的眸中有泪光闪现,楚楚可怜,“奴婢浣纱见过王爷。”话音里隐隐有一丝柔情脉脉浅送。
玄昕仍旧一脸正色,全不为所动,“你是何时进的宫?”
“是贞旭元年,皇上初登大宝,宫中女侍大换,奴婢就是那时进得宫的。”
“你说,本王于你有恩。可是本王早在皇上登基之前已然出宫。你倒是说说,本王何事给了你恩惠?”
“王爷难道是贵人多忘事,忘了那时奴婢刚入宫,不懂规矩,顶撞了管事嬷嬷,是王爷救了奴婢啊。从那以后,奴婢心里……心里就愿意为王爷做任何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浣纱微笑着,脸上的泪在光照下盈盈闪烁,转而一顿,“只怪奴婢没用,到最后非但不能帮助王爷成就大业,反而害了王爷。奴婢死不足惜,只是王爷你还是早早认了罪,皇上或许会从宽发落。”
好一招以退为进,玄昕更是有口难辩。
云姒宓在一旁看着,心中也不由暗自佩服萧怀远端得是好计量,连调教的人也是不一般,眉目传情,说的惟妙惟肖,连她都快相信她对玄昕是一片真心了。这条计策果然是再合适玄昕不过。
心中即使疼痛难当,云姒宓还是从一旁站了出来,眼神一凛,言道:“按说女子不涉政事,臣女也于此事业不该多作置喙。但是如今此事发生在我的院子里,而且浣纱也算是我的人。臣女在此斗胆,请皇上听我说几句。”
“请说。”玄莳脸上神色晦暗不明,看着云姒宓站了出来说话,面上勉强多了一分霁色。
“臣女不过只是好奇,这浣纱不过是一介宫女,若是她自己又哪里有如此天大的胆子敢谋害太后和皇上?除非她身后另有主谋之人指使。”云姒宓有意无意的望了玄昕一眼,正好对上了玄昕看向她的眼眸,四目相对间,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望着他眼中的愕然和一抹转瞬即逝的……心痛,云姒宓的心一颤,目光闪烁了一下,艰难的别过头,继续说道:“成公公在浣纱房里搜到的这封信,虽然把矛头都指向了静安王爷,但是这么明显的证据实在是太容易让人看破了,也许是故意栽赃嫁祸也说不定。不过这一切都是臣女的猜测,至于到底是否是有心人的陷害还是有待明察。”
一字一句,不偏不倚,条理分明,倒是把在场的人心里的疑惑全说了出来。
“安宜公主所言极是。皇叔,你对此有何好说?”打蛇随棍上,玄莳顺着云姒宓的话又给了玄昕辩驳的机会。
“姑且撇开臣压根没有救过这位浣纱姑娘这层事实。方才安宜公主一番言论倒是应了臣心中所想。到底那个主谋之人是谁,竟然他如此陷害微臣。”玄昕也不多作辩驳,仍旧继续问着浣纱:“你说你一切所为都是本王授意,那么你手中可有本王的信物?”
“王爷,奴婢已经承认罪过了,只要你诚心认错,皇上还是宽恕你的,你就不要再狡辩了。”浣纱状似哀戚,口中之词却是越描越黑。“王爷明明知道,每次你我都是托了王爷身边的侍从传递消息的,根本就没有任何信物。奴婢又从哪里平空制一个信物出来呢。”
玄昕眉色愈发冷峻,“本王身边侍从众多,你说的到底是哪一个?”
“虽然奴婢经常与他见面,但是每次都是匆匆一面,只是交代过几句,也未有深谈,而且他还蒙着面,奴婢隐约记得好像是叫仲景。奴婢下个太后的毒就是他给我的。”
“本王身边确实有个叫仲景的。你既然说未见过仲景的真容,那身形话音你总记得吧。本文今日入宫,仲景也是跟了来的,不妨你就去认一下。”玄昕眉目一扬,计上心来,“臣想借皇上御林军一用,让这位浣纱姑娘仔细辨一辨。”
“好,就准皇叔所言。”
两人在空气中对视一眼,其中的君臣默契只有他们自己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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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种阴谋陷害的果然不是偶这种纯洁的孩子会的,蹲墙角,面壁思过。呜呜呜……
话说,浣纱真能辨出仲景吗?我好舍不得小玄子含冤受屈嗄,可素,人家还是想虐他,小虐小打,有益身心健康!!!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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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幻中虚实何处辨 (3292字)
大殿之中,五名男子齐齐而立,皆是青衣蒙面,只露出一对浓眉入鬓,黑亮深沉的眼眸中波澜不惊,身姿比比挺拔,难得的是都是一样的高度,就这样木然而立,任浣纱看着。
浣纱在这五人面前来回走动,似有些犹疑不定,不经意间望了四周一圈。
“浣纱姑娘如果一时分辨不清,不妨与他们说几句,莫试了公平。”云姒宓在一旁看着,貌似随意的拨弄着手中的玉镯,轻声提醒着,“想来皇上和王爷也不会反对的。”
“朕准了。”
“公主说的有理,浣纱姑娘请吧。”
浣纱黑眸闪烁了一下,似有些惊慌闪过,却又被一层痛苦遮住,“王爷,你别怪奴婢。奴婢只是想让王爷回头是岸,莫再害人了。善恶到头终有报,有些事做过了,天上的神明都是看在眼里的。”
玄昕眉峰一动,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但是面上始终不露半分,眉色一整,道:“既然浣纱姑娘非要让本王认了这事,那么你可是以将仲景认出来了?”
“奴婢虽然只与仲景大人数面之缘,但是他王爷所倚重的人,我又岂会不小心留意。他就是左边第三个人,奴婢说的可是正确?”浣纱目光戚戚,一行清泪已然划落。
“皇叔,她可是说对了?”猜疑之心再起,玄莳的声音中不可抑止的带了异样的情绪,一字一句说的分外有力。
玄昕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转过身来对着那五个人道:“仲景,你出来吧。”
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的都集中到了那五个人身上,牢牢锁住了他们的一举一动,但是——
竟然一个人也不曾动过??!!
惊疑之色布满大殿,连云姒宓都有些忐忑,不由手心一握,难道玄昕使诈,这里面根本没有仲景?
檀口微张,一口气就要卸去,便见这左边第三人忽然动了。他拆下脸上的面巾,从队列之中走了出来,直接跪倒在玄昕脚下,道:“属下对不起王爷。”
“今日对不起皇叔的人可真多啊。”玄莳从位子站起,找到玄昕身边,声音中阴沉沉的,听得有些让人心凉,“可是朕更想知道,到底是谁对不起朕和太后了。”
铮铮入耳,天子之气初见端倪。
云姒宓眼中有微妙闪过,若是玄昕真是皇上这边的人,皇上今日就势必应该将他保下来,可是为何又要如此做派呢?难道是他们之间根本就有嫌隙,或者……萧怀远根本就在诓她?瞳孔蓦然一睁,望向玄昕的目光中又惊又疑又悔,但是玄昕却没有感受到,只见他正色道:“臣自问俯仰无愧,没有半分对不起皇上和太后。”即使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始终没有露出一丝忧色和惧意。
“如今证据都摆在眼前了,你还敢狡辩?你身边的人可都是已经招了。”玄莳面上怒色尽显,声色俱厉又藏了点滴心痛。
“皇上明鉴,方才卑职招的不是王爷。”仲景抬起头直视龙颜,目光坚毅不摇,似下了重大的决心,“卑职才是谋害太后的真凶,一切都不关王爷的事。”
玄昕不可置信的望向仲景,平静无波的面具终于露出一道隙缝,方要开口出言反驳,就被仲景的眼神制止住。
“仲景,欺君之罪可是不小的。如今证据都摆在眼前了,你还敢替你家王爷狡辩定罪。”玄莳龙袍一扬,散落在风中都似带了主人的怒气,让人背脊一凉。。
“卑职没有胡说。一直都是卑职假托了王爷的名义联络这位浣纱姑娘,从头到尾与浣纱姑娘见面的只有我,而不是王爷,这点浣纱姑娘应该清楚的。”仲景目光一瞥,望向一旁的浣纱。
“这……”浣纱口中一滞。被仲景这么一搅,反而乱了阵脚。她没有想到事情进行到这个地步,居然半路还杀出一个程咬金来,这话答也不是,不答更不是。她若是说从未与静安王见过,那么自然静安王多半就无事了。可是她若是说见过了静安王,分明就是一巴掌打在方才她对玄昕的一片痴心上,更显滑稽可笑,惹人猜疑。
“不过是个小问题,浣纱姑娘只需一个摇头或点头而已。需要思量那么久吗?”仲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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