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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隋-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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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垢姐姐,汉王会救出父皇的。对吧?”杨吉儿拉起了长孙无垢的手,她虽不明白长孙无垢的话。可是却也听出了汉王不一定能救出父亲的意思。此时就像一只无助的小猫一样,可怜巴巴地看着长孙无垢。
第二百五十六章十世之仇
刀洗的湛携天穹下。汀东大地吊点到了夏季。但是天与嘟慌熙凉爽。距离突厥大军营地十里外,郭孝恪亲自带领的七万大军停了下来,这时突展人的斥候骑兵已经发现了他们,几乎没有人敢有胆子上前挑衅。只是飞快地打马折返大营禀报。
“扎营立寨郭孝恪看向了中军处跟着自己的几个高句丽将领。这三日里大军日行三十里,可以说是走得极为缓慢,主要还是为了防止突厥人偷袭,那六万俘虏军都是新兵,老兵少得可怜,最怕遇到遭遇战。
随着郭孝恪的命令声,六万俘虏军立刻飞快地搭建起营帐来,这几日下来,扎营立寨的活他们已经干得相当熟练,而一万北府军则是分出了三个千人骑兵队,在大军四周戒备。
突厥大营,听完斥候的回禀。可汗金帐内,始毕看向了众人道,“郭孝恪如今已经到了,谁愿意前去一探虚实
始毕问罢,环视一圈,竟然无一人应答,郭孝恪是出了名的杀人魔王。要是大军压上他们自然不怕,可是要他们自己带兵去招惹这个杀人魔王,却是谁都不愿意。
“大可汗,末将愿往阿史那社尔在金帐里忽地出声道,当日他为郭孝恪所折服后,便被放归了突厥军中,他谎称自己那日被北府军大将生擒后,押送的士兵疏忽,被他寻了个机会逃走,却是没一个人怀疑他。
见是阿史那社尔,始毕看向帐中其他将领,目光不由变得深沉起来。到头来还是自家人最可靠,虽说阿史那社尔只是他的侄子,可是如今大战在即,这帮人无一个可堪大用。
“好,我给你一千骑,你只需打探北府军的虚实,其他不用多管始毕大声说道,语气中颇有相激之意,可惜帐中非他本部的其余将领都是只当没听到。
处罗看着主动请命的儿子,并没有相阻,他当日投奔大隋时,这个儿子便已经是一部之主,从小父子俩便不太亲近,如今又数年未见,自是更加生分。
阿史那社尔出了金帐,看着刚才帐中那些平时自称勇士的将领如今一个个都是畏汉王如虎的样子,他心中更加坚定,相信自己的选择没有错误。
突厥大营中,关押杨广的营帐中,宇文成都让部下摆上了酒菜后,挥退了部下,看着杨广道,“皇上,请
看着目光里似乎看穿自己的宇文成都,杨广坐了下来,他这些日子被突厥和宇文家的逆贼当成挡箭牌。颜面扫地,心中着实恨极了宇文化及和宇文成都这对父子。
“当日父帅起事,成都曾苦劝,可是却奈何父帅心意已决,成都身为人子,不得不从。”宇文成都为杨广杯中斟满了酒后。沉声说道。
“皇上对成都恩重,成都只有来生在报。”宇文成都举起了自己的酒杯,朝杨广一敬,然后一仰而尽,杨广对他有知遇之恩,虽说不及郭孝恪,可是他为天宝大将军,执掌禁中,这份信任却是郭孝恪所没有的。
杨广看着宇文成都脸上的神情,沉默地喝下了杯中的酒,他出身并非嫡长,乃是靠军功争嫡的皇子。一身文治武功,比起历朝皇帝,高过他的也只寥寥几人,宇文成都不过一个不到弱冠的少年,如何瞒得过他的眼睛。
“汝父该死。”杨广最后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被擒之后,身边再没有群臣阿谀拍马,这时候的他反倒是像登基时那样能看得明白事情。
“皇上说的没错,他是恢死。”宇文成都看着冷面以对的杨广,自嘲地笑了起来,“皇上,郭孝恪来了。他的大军就在十里外
“他和汝父一样该死。”杨广的声弃越加冰冷,自从知道郭孝恪以汉王身份兼领天下兵马大元帅,他就知道自己一直都被郭孝恪骗了。他比宇文化及更可恶。
“上柱国大将军,汉王,天下兵马大元帅。”宇文成都喃喃自语道。然后大笑了起来,“三年,这一切只用了三年,不知道皇上你做何感悲”
“放肆。
”看到宇文成都嘲笑自己,杨广冷声喝道,他这一生犯的最大的错误不是征辽,而是亲手提拔了郭孝恪,他以为郭孝恪可以做他的卫霍,当大隋的忠臣,可他却是操莽之流。
汉王领天下兵马大元帅,想到自己亲手写的那道诏书,杨广握着酒杯的手背上虬起的青筋如同毒蛇般狰狞。
“皇上,你如今只是阶下囚罢了。不再是什么盛世天子。”宇文成都看着杨广,忽然有些可怜杨广。他登基的时候是何等的威风开丝绸之路,修大运河,征吐谷浑,驯服契丹,侵略琉球,就连突厥也耍向他称臣,可是现在却是他的阶下囚。只要他愿意,他随时可以杀了这个皇帝。“宇文成都,只要你保护联回洛阳。联不但赦你的罪,还让你当上柱国大将军。”杨广听着宇文成都的悖逆之言,却是毫无所动,只是盯着宇文成都的眼睛说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郭孝恪比宇文化及更会旧心,如果说宇文化及是头贪婪的射狼,那么郭孝恪绝对是心亿旧毒蛇。他不让自己活下来的。
“皇上,不要说笑话了,我宇文氏如今已是逆贼,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儿吗?”宇文成都笑得更加开心。只是看着杨广,像是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
“宇文成都,联耳以指天发誓,只要你保护联回洛阳,联绝不会追究你。”杨广看着大笑的宇文成都,恍如不见,只是沉声说道。
“皇上,不用白费力气了,我不会让你走的。”宇文成都摇了摇头。接着道,“大丈夫不能流芳百世。也要遗臭万年,我既然做了逆贼。就不会再改主意。”
“这一顿置办不易,不要浪费了。”宇文成都看着仍旧以为自己还是皇帝的杨广,看了眼桌上的酒菜,转身离开了。
“宇文成都,你这个小儿。”看着宇文成都消失在帐口的背影,杨广大怒了起来,然后猛地拂袖将桌上的酒菜扫到了地上,口中喃喃自语了起来,“联是受命于天的天子。联的命是自己的,谁都拿不走。”
帐外,听到里面杨广状若疯狂的低吼声,宇文成都看向了头顶的天空,却是自嘲地笑了起来。“你的命在我手里,皇上。”
“好好看管。”宇文成都看向了帐口的士兵,然后大步离开了。他的脸上有种让人难以明了的神情。
怀远城头,李靖看着突厥大营突然热闹起来,不由笑了起来,看起来王爷已经到了,不过他很快又微微皱起了眉头,毕竟杨广是怎么也跨不过去的一道坎,虽然阿史那社尔被王爷放了回去,可是李靖对阿什那社尔并没有太大指望。
“大人,王爷命人送幕的军令。”就在李靖凝神沉思的时候,左右士兵的喊声让他惊醒了过来,然后他接过了那枚令箭所封的军令。
“王爷是打算速战速决了。”李靖看完明日全军出城阵战的军令。知道突厥人恐怕正处在王爷所说的由盛而衰的转折点上,虽然他们可以继续坚守下去,可是那样一来只会让突厥人主动退兵,很难达成最大的战果。
阵而后战,兵法之常;运用之妙,存乎一心。李靖再次想起了郭孝恪的这句话,北府军从成军之日开始,便是以阵而后战为纲,从士兵到军官,可以说得上历朝军队无人能出其右,明日将是北府军最大的一场仗。
“传令全军。整理武备,明日出城,与突厥人一决死战。”李靖看向了城头上聚拢的将领,大声说道,城中一共八万军队,五万征辽兵。三万骁果军,虽然已编入北府军建制,但是不能和北府军老兵相比。这一次大战,王爷和贺廷玉,裴仁基那三万老兵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但是他亦不会当一个看客,八万大军王爷尽数交给他指挥,他绝不会有负这份信任。“善战者无赫赫之功。”李靖口中低吟道,他便要做那无赫赫之功的善战者。
随着军令下达,怀远镇内,三万骁果军和五万征辽兵都是磨刀霍霍。这次大战是他们建功立业的机会,汉王神威,突厥人必败无疑,他们若是不能趁着这次机会获取军功,当真是白来这世上一趟了。
“秦屏夫,你的刀磨得怎么样?”
“保证宰突厥狗一刀一个。”
军营里,到处是军官们鼓舞着手下的士兵,各种粗俗的话语不断。仿佛城外那二十多万突厥大军不过是纸糊的一般。
夜晚,突厥大营,可汗金帐。看着回禀的阿史那社尔,始毕的面色变得沉重起来,郭孝恪不但击溃了高句丽人的十万大军,居然还收编了近六万人,如此一来,郭孝恪手上的兵力不会比他少太多,虽说他这里全是骑兵,可是他自己心里清楚的很。那些饿了一个冬天的战马,到现在都没有重新上膘,根本不耐久战,这战事一旦拖久对他不利。
“大可汗不必忧虑,高句丽人国中精兵早就打得差不多,这一次的十万大军不过是些乌合之众,所以才被郭孝恪轻易所破,郭孝恪此次收编这六万俘虏兵,正是自取灭亡之道。”处罗见始毕皱眉,知道他是怕了郭孝恪手中如今的大军,连忙在一旁道。
“不错,大可汗,想那些高句丽人的俘虏军,原本不过是乡下地方挥锄头的乡巴佬,只要我军铁骑冲阵,必然阵脚大乱,到时北府军反受其乱。”阿史那社尔亦在一旁道,他说的话倒是有七分真,三分假。他相信那六万俘虏兵不堪一击,可是却不信北府军会受其乱。
听到处罗和阿史那社尔都如此说,始毕的心里也定了些,而帐中其他人也都是颇为赞同地点头附和。在他们眼中,过去的高句丽人还说的上是兵强马壮,不过自从给大隋征辽。打了两次大战,被郭孝恪杀到平壤城下,高句丽人就衰败了,这一回十万大军连一天都不到就给郭孝恪打得全军覆没,不只是北府军强悍,亦是高句丽人无能。
金帐内,随着处罗巧言网,各部的将领也都是大为意再像生前那般谨慎。带忻他们也有几分赢面。
宇文成都亦在金帐之中,心中却是对突厥人的想法不屑一顾,郭孝恪用兵如神,岂会放这么大一个破绽,那六万俘虏兵必有玄机不过这些突厥人的死活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他亦不会出言提醒。第二日,:更天,郭孝恪已是从睡梦中醒来,而军中俘虏营里的火头军亦是开始生火造饭,孙思邈和苏吉利进来时,郭孝恪已是擦过了脸,他身上的那些暗伤如今已经好了七八分,只是孙思邈却执意每次在他上战场之前,都要亲自过来看他一回。
郭孝恪生出了手腕,朝孙思邈道,“孙先生。本王的身体好得很,不需要再麻烦孙先生了
“王爷的气血旺盛,身体确实好的很,不过需知将军难免阵上亡,王爷如今肩挑天下百姓兴亡,这冲锋陷阵的事情还是能免则免放下为郭孝恪切脉的手指,孙思邈笑道,他知道郭孝恪和杨坚还有杨广不同。是真地不在乎他这么说话,亦是毫不避讳地劝谏道。
“先生说的是,本王自然知道,如今这个天下值得本王出手的人不多。始毕还算不上郭孝恪知道孙思邈和魏征还有长孙无忌他们一干文臣一样,反对自己亲自带兵的,只是笑答道。
“王爷知道就好。”孙思邈将自己医箱整理好,然后朝郭孝恪道。“王爷,今日可否准我随行。看看王爷是如何破敌的。”
孙思邈悬浮济世时,曾游历北地。亲眼见过被突厥人荼毒的村庄是何等惨况,这一次郭孝恪亲自出战,要歼灭东突厥的主力,他不愿错过这个机会。
“先生的武艺虽是强身健体之用。不过本王看得出,先生杀过人。”郭孝恪看着提出要跟自己上战场的孙思邈。却是说道。
“好教王爷知道,老道年轻时。脾气不好的很,路上遇到的贼人都给老道送去见阎王了。
。孙思邈年轻时就入道门,游方各地,那时尚是北周和南陈对峙,天下乱得很,死在他手上的贼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端的是狠角色,只是后来年纪渐长,修心养性,再加上天下太平,就再也没出过手,可是人虽老,那几十年养生术却不是白练。要真上阵,杀几个突厥人跟玩似的。
“那还请先生披甲。”郭孝恪看向了一旁的苏吉利,让他去找一副铁甲给孙思邈,这老道力气大得很,二十斤重的铁甲穿在身上跟没穿一样。
不一会儿,苏吉利便从帐外回来了。手中提着一副铁甲,郭孝恪本以为孙思邈没穿过铁甲,想让苏吉利帮忙,却没想到孙思密竟是熟练得很。
“已经十几年没束甲了孙思邈披上铁甲,看着亦是熟练地束甲的郭孝恪,脸上露出了些怀念的神情。
“先生以前上过阵郭孝恪看着孙思邈脸上那有些怀念战场的神情,忍不住问道,孙思密这个药王,身上的秘密还真不少。
“当年卫王出征,老道化名当了个军医安,有场仗打得危急,老道这个军医官也披甲上阵了一回,人头功十三。”提起往事,一向看上去云淡风轻,好似不染红尘的孙思邈身上忽然生出了一股豪气,听得郭孝恪亦是有些惊愕。
“怎么,王爷不信孙思邈见郭孝恪脸上神情,不由道,“当年要是老道留在军中,现在也是个将军
“本王自然不会怀疑先生,只是想到先生仙心,活人无数,却是不知道先生上阵杀人是何光景。”郭孝恪答道,孙思邈兼修儒道,平时也是像潘师正那样的有道仙真,叫他想不出孙思邈杀人时的样子。
“儒家讲仁,不过仲尼亦说过。“王道复古,尊王攘夷。十世之仇。犹可报也。突厥人乃夷秋。有何不可杀孙思邈拿过边上苏吉利送上的一口横刀,拔出鞘后却是屈指一弹。高声道。
“十世之仇,犹可报。郭孝恪听着孙思邈这句话,却是不由低语道,然后笑了起来,孔子的话是真性情,当年五胡乱华,汉人几乎亡国灭种,那种对夷秋的仇恨岂是十世可以磨灭的,大隋开国,杨坚篡周。杀尽北周宇文氏,废鲜卑制度。姓氏,恢复汉统,方得了天下人心。自开皇年间起,杨坚和杨广一直对外用兵,固然是新朝要开疆拓土。可何尝又不是想要报复当年五胡乱华之仇。
“十世之仇,犹可报也苏吉利在一旁见郭孝恪和孙思密都是说了这句话,亦是说了一遍,然后道,“这话说得真好。”
见苏吉利那半懂的样子,却又一副感慨万千的表情,郭孝恪和孙思邈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然后在苏吉利有些诧异的目光里,一起出了帅营。
“那不就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意思吗?”苏吉利低声嘀咕着,然后追上了两人。凹曰况姗旬书晒)小说芥伞
第二百五十七章杀父弑君
黎明前的黑暗天空下,巨大的军营里,吃饱了的六万俘咒,将火头军多准备好的馒头等口粮塞进了随身的布包里,等会打起仗来,可没功夫像现在一样能蹲在营帐里好好吃。
“出发。”中军帅营外,郭孝恪看着早已整装待发的众将,手中的马鞭重重地挥落了,接下来这场仗是他自从军以来,最难打的一场仗,突厥人不是高句丽人,这些草原骑兵在彻底战败前,将是最顽强的敌人,他曾在段文振的兵书里无数次看到只是穿着简陋皮甲的突厥骑兵向全副武装的大隋步军冲锋的记录。
在大隋开国初期,边境势均力敌的战争里,大隋败多胜少,长孙,无忌的父亲长孙葳的分裂突厥之举,才是让突厥人衰弱的主要原因,卫王杨爽五路大军出征草原的时候,突厥人内部争权夺利的厉害,再加上卫王杨爽的确是勇猛无敌,方才获胜。
孙思邈策马行走在郭孝恪身边,想起了当年的大战,那时卫王杨爽以骑兵直扑突厥大可汗金帐主力,击败了突厥人,但是从整场仗来说,大隋在战场上取得的战果并不大。
天空中的云层忽地破开了,金色的晨曦如同利剑般劈下,每一个北府军的士兵都沐浴在阳光下,在初夏的微风中,策动了战马。
怀远镇,正对突厥大营的东城门前,从各处军营而来的士兵列成了整齐的队伍,城楼上是一排排的弓弩手,每隔十人便插满旌旗。
李靖眺望着城外的突厥大营,远处亮起的天光风卷残云般驱散着黎明的黑暗,他的手握着腰间横刀的刀柄,草原骑兵一向来去如风。历代名将虽多有击溃战,但却少有歼灭战,便是秦时蒙恬,也只是北逐匈奴七百里,收复河套,历朝历代,只有前汉之卫霍,后汉之实宪,率领大军横渡大漠,犁庭扫穴,歼灭匈奴主力。
今日他李靖在这北地小镇,将亲自葬送草原骑兵的主力,让天下人都知道,汉家威严,六百年后重光。
有些凉意的风中,忽地响起了隐约的鼓点声,李靖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然后他看到了浑身披着金光而来的军队,浩浩荡荡,如同山崩岳毁般的气势缓缓地向突厥大营压去。
“王爷到了李靖看向了身旁神情振奋起来的部将,大声喝道,“击鼓,开城门
随着李靖的大喝声,城楼上一字排开的四十面硕大金鼓前,赤着上身的精壮大汉,挥动了手中的鼓槌,刹那间四十面金鼓同时发出了穿云裂石般的如雷响声。
沉缓的鼓声中,怀远镇东城门口两扇巨大的城门大开了,早已列好队伍的各营士兵按照所部顺序,鱼贯出了城门。
怀远镇城头响起的雷潮般的鼓声将清晨的宁静一下子击了个粉碎,当城门洞开时,突厥大营里已经乱了起来,可汗金帐内,始毕看着前营和大营外斥候同时的禀报,脸上露出了错愕的神情,他没想到郭孝恪竟然来得那么快,而且在怀远镇里的北府军也出城了。
“好始毕大笑了起来,他看向了匆匆赶来的各部将领,大声道,“郭孝恪来了,只有几万兵马,其中大半都是那些高句丽人的俘虏军,本汗要亲自迎敌,你们谁留下和怀远镇的北府军周旋。”
始毕眼中,当先破身边只有一万北府军的郭孝恪,等打败了郭孝恪,再回头对付怀远镇的北府军,此时询问帐中众人,便是要人留下拖住怀远镇里出来的北府军。“大可汗,我愿留下处罗见众人没有反应,第一个出声道,他是知兵的人,虽然知道郭孝恪此番轻兵直进,必然不是他们想得那般简单,可是这的确是一个除去郭孝恪的好机会,当下他也是自愿留下拖住怀远镇的北府军。
“大可汗只需给我五万人守营。”处罗大声说道,他已经放弃了和北府军对攻的打算,这些天的攻城,让他明白被郭孝恪留在怀远的那个李靖是擅长用兵的人,北府军又凶悍难当,便是给他十万大军,也未必能讨的了好,还不如让始毕集中精锐,先杀郭孝恪再说。
“好,我便给六万人始毕看着自回来后便一直帮着自己的兄弟,亦是大声道,突厥能否再次成为草原真正的霸主,就全看这一仗了。
随着可汗金帐里,散去的各部将领,突厥大营里变得嘈杂起来,到处都是人马的嘶鸣声,虽然大多数战马都瘦弱,可是那些突厥士兵却一个个士气高昂,大人们都说了,只要这一仗打赢,他们就能去中原的花花世界,随意抢掠,而他们这一仗要打的虽然是郭孝恪那个杀人魔王和他手下如同恶鬼般的北府军。但是却只有一万人罢了,身边其他不过是那些高句丽的乡巴佬,他们只会挥锄头种田罢了。
十五万对一万,便是那杀人魔王再厉害,也必死无疑,这是每个突厥士兵心里的念头,他们背上了箭筒,骑上了马背,跟着树起的部落旗幡,驶出了大营。
从天空俯瞰,突厥大营里到处是烟尘飞扬,成千上万的补燕从绵延数十里的军营里奔出“像着那杆飘扬在风中的巨心旗汇聚。
始毕的亲兵本阵,宇文成都骑在马上和宇文化及还有宇文家的死士骑兵押着杨广到了始毕的身边,这一仗终于开始了,他们等这一玄已经很久。
“大可汗,不要忘了,义成公主虽是突厥的可敦,可她身上流着的始终是姓杨的血。”宇文化及骑马到了始毕身边,声音有些阴沉。
义成公主乃是当年杨广赐婚于始毕的父亲启民可汗,启民死后,按照突厥人的规矩,始毕娶了这位原本名义上的母亲为自己的可敦。
宇文化及挟杨广出逃突厥,义成公主暗底下曾数次派遣心腹,试图救出杨广,不过都没有成功,宇文化及虽然没有证据,可是心中却明白得很,此时不由提醒始毕道。
“此乃本汗的家事,不劳宇文大人费心。”始毕并没有理会宇文化及,他娶义成公主为可敦,是因为他真喜欢这个女人,而不是因为什么规矩,更何况义成公主派人救杨广的事情,他也知道。
宇文化及脸色发青地退下了,他如何不知道始毕的心思,义成公主就算把杨广从他这里救走,最后还不是落在突厥人手里,这些背信弃义,不守诺言的蛮子,宇文化及心里暗暗想到,却是打了主意,等郭孝恪一死,他便带杨广逃走,绝不让突厥人暗算了自己。
距离突厥大营五里外,郭孝恪挥手,下令停下了大军,随着他身边的背旗亲兵骑马沿着各军行进间留出的甫道大声呼喝,原本如同钢铁堡垒般缓缓移动的大军如同退去的潮水般一**停了下来。
郭孝恪所在的中军本阵处,一万北府军骑兵都是从马背上跳了下来,随着令旗的挥动,六万俘虏军中,那些高句丽将领都是按着事先背下来的阵图,指挥着手下的士兵列出了军阵。前排枪兵,后排弓手,六万俘虏军摆出的阵形简单,但却厚重,随着令旗的指挥,郭孝恪身边的亲军里,也分出了数股百人队,前往六万俘虏军各处阵列,担当督战队。
随着阵形列完,随军一起行动的鼓吹军乐手停下了击打的鼓点声,一时间整座巨大的军阵刹那间变得寂静无声,只有风吹动旗帜的猎猎声和六万俘虏军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军阵对面,突厥人的骑兵一支支地从营中驰出,虽然阵形松散,但是却越聚越多,就像是铺天盖地的乌云般遮蔽了地平线。
看着突厥人的骑兵到得差不多了,郭孝恪朝身边的孙思邈还有众将道,“先生,可愿随本王去阵前会一会突厥人。”
“王爷,请。”孙思邈看着两军大兵压境的气势,却是浑然不惧,却是一拎马缰绳道。
“开旗门随着背旗亲兵的大喝声,郭孝恪前方的阵列如同骤然涌起的潮水,裂了开来,让出了可供十骑并行的通道。
“驾。”轻喝声中,郭孝恪策马扬鞭。已是冲出了阵,他身后执帅旗的尉迟恭亦和罗士信等众将亦是紧随而上。
突厥大军中,始毕看着前方突然动起来的北府军阵中,那面本来在中军阵中岿然不动的帅旗朝前移动了起来,不由有些意外,然后他看到了北府军让开的通道了,驶出的近百骑,目光一下子变得如同鹰隼般犀利,他没想到竟然是郭孝恪亲自到了阵前。
“走。”始毕一夹马腹,既然郭孝恪有胆魄亲到阵前,难道他就没胆吗,随着他驶出中军,身边突厥的勇将和亲兵都是连环驶出而宇文成都亦是跟了上去,宇文化及看到宇文成都策马而去,也是心中一紧,却是带着身边的死士和杨广一起追了上去。
抬头看着对面突厥大军中前移的巨大狼旗,郭孝恪不冉笑了起来,朝四周的部下道,“想不到始毕还有点胆量说完,却是一拍马脖,却是策马缓缓朝两军阵中央而去。
“王爷气度,却是犹胜卫王。”孙思邈和郭孝恪并行,想到当年卫王杨爽不过是突袭突厥沙钵略可汗,亦不敢如郭孝恪这般敢和突厥人列阵而战。
“恐怕先生心里却是以为本王狂妄吧。”郭孝恪并没有回头,只是看着前方速度同样缓了下来的始毕,自语道。
“狂妄,王爷倒是说得精辟孙思邈不禁笑了起来,“不过王爷确实是有那么一些狂妄
“哈哈哈哈哈哈哈。
。郭孝恪亦是笑了起来。孙思邈果真是个胆大的野道,难怪他不愿意当杨坚,杨广的臣子,几次朝廷征辟都置之不理。
听到对面郭孝恪的大笑声,亦是出阵的始毕不由面露不悦之色,在他看来,郭孝恪临阵而笑。怕是在嘲讽于他。
杨广在马上,双手被缚,此时尚离郭孝恪有五十余步,可是脸上神情却狰狞了起来,“别乱动杨广身边。看押的宇文家死士却是在旁喝了起来。
五十步的距离,不过片刻便到了,郭孝恪和始毕两人各自当先,对马十步,“始毕可汗,宇文化及乃是我朝逆贼,挟持皇上,你此时放还皇上,眺上逆贼人头。还不迟。”
郭孝恪看着始毕,却是朗声道,然后朝始毕身后被宇文家死士死死看住的杨产,遥遥一拜后道,“皇上,请恕末将甲胄在身,不能全礼。”
“汉王真是好威风。”始毕看着面前一身唐枕甲,眉宇间尽是冷酷之色的郭孝恪,却是忍不住语带讥讽地道。
“皇上,末将矫诏,领汉王兼天下兵马大元帅,实乃无奈之举,等末将迎回皇上,但凭皇上发落郭孝恪并没有理会始毕的讥讽,只是朝杨广大声道。
“好,好,好得很听着耳边传来的话语声,杨广原本狰狞的脸色忽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平静,他曾无数次想过和郭孝恪见面时的场景,却是没有想到郭孝恪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事到如今,你还要骗联杨广喃喃自语道,然后抬起头,亦是笑了起来,“可是骗得好,联居然心中还有几分相信。”
“汉王果然是大大的忠臣始毕一边说道,一边回头看向了脸色难看的宇文化及道,“宇文大人,何不让皇上见见汉王。”
宇文化及看着犹自在两军阵前演戏的郭孝恪,不由冷笑了起来,然后朝自言自语的杨广道,“汉王,我记得汉王当年可是造反被诛杀的说罢,却是挥手让身边的死士押着杨广一起上前了。
看到始毕身后宇文成都和宇文化及等人过来,郭孝恪身后,秦琼眉头一皱,却是朝尉迟恭和罗士信还有裴元庆三人一打眼色,也是策马上前。
“皇上,何不让汉王收兵,来我金帐,谈谈关于皇上何时还朝看着给押到身边的杨广,始毕一边笑道,一边膘向对面的郭孝恪。
杨广只是看了眼始毕,目光中尽是轻蔑,这个当年要匍匐在他脚下,除去杂草的小蛮子如今大了,依然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蛮子。
杨广的沉默让始毕颜面大失,不过杨广却在宇文化及手下死士的保护下,他只能把目光看向了宇文化及,却不料宇文化及恨他先前言语有辱。此时却浑然当没看见。
始毕身后,阿史那社尔悄悄取出了北府军中巧匠打造的手弩。一发十矢,十步之内,力可透三重甲。箭上库毒,中之必死无疑。
“皇上贵为天子,又岂可滞留夷秋之地,始毕,本王再问你一次,究竟放不放人。”郭孝恪看向始毕,一脸不屑。
“郭孝恪,你可敢与我一战始毕尚未答话,宇文成都忽地大喝了起来,他知道郭孝恪是在演戏,他只是耍天下人都知道他忠义无双,可是只有他才知道,郭孝恪心中藏着的是毒龙。
“想和王爷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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