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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做千户-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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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求你……”

黄来福道:“大嫂你放心吧,我会将这孩子抚养长大,视若己出。”

那女人最后一颗泪珠滚落下来,低声道:“谢……谢谢……”

头一歪,己是气绝身亡。

黄来福抱着婴孩回到人群中,看着脸色苍白的各人,淡淡道:“此次暴民围攻五寨堡官兵之事,若让本官查出谁是幕后主使,决不轻饶!”

刘可弟兄弟几人,己是脸色变得死灰!

第83章 破家

厅堂内气氛沉闷,庄外隐隐传来一两声若有若无的嚎哭声,更搅得人心烦意乱。忽然一扇窗帘哗的一声,重重地摔在窗格上,一股劲风冲进堂内,搅得屋内各人的衣衫猎猎,也带来了一股清凉。

“妈的,又刮风了。”刘可为起身将窗台关上,嘴里嘟哝道:“***熊,这神池的风,就是一年到头不会断!”

“二哥你将窗台关上作球。”刘可志扯了扯自己的衣襟,烦躁地道:“还是开着吧,这样凉快些!”

“三弟你想吃灰尘和煤渣吗?”刘可为不满地喊了一声,不过还是将那片窗台重新打开支好,并将上缘悬着的竹帘拉起半卷,这样,窗外的阳光便直照入厅堂内,看外面阳光灿烂,今天是个好天气。

刘可为骂骂咧咧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呆住半响,转头对一直沉默不语的刘可第叫道:“大哥,你说怎么办?一下子折了一百多个弟兄,这口气就这么咽下去吗?”

刘可志也叫道:“不错,我们刘家什么时候受过这么大的气了,一定要重新招集兄弟,再给那个黄来福一点颜色看看。”

此次闹事的人中,四百多人,被五寨堡官兵杀死了三百多人,其中一百多人还是刘家的家奴。那二百多个穷矿工,死就死了,但那一百多个家奴,是刘家在太平庄一带横行的资本,却在昨日一场而墨。

一想到这,刘可志就恨得牙痒痒的,只是想到昨日五寨堡官兵的彪悍狠辣,自己几百号人对上人家的二百号人,却是不堪一击,被杀鸡宰羊似的杀死了大半的人。他也不禁心下惊惧。刘家在太平庄百年,各样械斗也经历得多了,但如昨日那般地血腥残酷,却是第一次见到,由不得各人不后怕。只是话虽如此,刘可志几人却是咽不下这口气。

但任兄弟二人如何叫嚷。刘可第却是一直不语,只是出神地看着屋角那盆开得正盛的菊花,直到一个丫鬟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向他奉上一盏茶的时候,刘可第才似乎回醒过来。他接过茶盏,轻轻地吹了一口,然后将茶盏握在手中,目光有些茫茫然的样子。

刘可志顿足道:“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啊!”

刘可第叹了口气。将手中的茶盏放到旁边的小桌上,温言道:“三弟,我看这事还是算了吧。你看那黄来福心狠手辣,也不是好惹之人,其实我们拿着他那些分红,一年下来,也可以过一些安心富足地日子,现在不是很多人和五寨堡合作,发了大财了吗?”

“什么,就这样算了?”

刘可志一下子站了起来,他咆哮如雷道:“大哥,你莫不是被那黄来福吓破胆了吧。如果屈从了那些五寨贼,我们刘家的脸面往那儿摆?那黄来福手下有些官兵不假,我们刘家也是一样有兄弟。需要人手外援的话,只要托人带个信,我那堂兄弟一定会带着岢岚山那帮好汉,将这些五寨贼杀个片甲不留,为我们刘家出这口恶气!”

刘可第的目光猛然变得阴鸷锐利,他喝道:“三弟,你认为我们昨天那事闹得还不够大?还叫你堂兄弟来?……说句话,出大本叫那帮人来不是不可以。但要看对上什么对手。昨天我们试探那黄来福。付出了一百多个兄弟的代价,己经明白这黄来福不好惹。就应该及时收手才对,真要叫上岢岚山那帮人,以后该如何收场?你告诉我!”

刘可志不服,只是囔道:“大哥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刘可第还要说什么,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腾声。

刘可弟眉头一皱,喝道:“外面是怎么回事。”

这时一个家奴冲进来,气喘吁吁地对刘可第道:“禀报老爷,大事不好了,那些五寨贼领着一大帮人闯进来了。”

“什么?”厅内几人都是站了起来。刘可为和刘可志二人更是气得怒发如狂,大叫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大哥,和这些五寨贼拼了!”

还没等几人出得厅来,院进屋门“彭”的一声被踢开,一大帮全身披甲,手持鸟铳的五寨堡军士涌了进来,这些鸟铳兵手中的鸟铳都己装添好火药和铅丸,随时可以击发。他们分两列整齐而进,身上甲叶森然,全副武装,沉重的脚步声踏在青石板地地面上,发出有节奏的声音。

这种威势,冲击着庄内各人的心神,一些刘家地家奴或是丫鬟们,都是避得远远的,根本不敢接近这些五寨堡军士的身旁。连刘可为和刘可志二人的动作都是慢了下来,昨天五寨堡军士们对暴民血腥屠杀的惨状,又印上了各人的心影。

这些军士们直接进入厅内,领头一个小旗一声号令,这些人铳下肩,直接将乌黑的铳口对准了厅内几人,在这个距离中,如果被鸟铳打中,怕是要身前身后都出现大洞,刘可第三兄弟,加上一些厅内的家奴,还有几个丫鬟们,都是全身冒汗,一动也不敢动。

随后在江大忠和一群五寨堡军士们的簇拥下,黄来福神情轻松地走了进来,江大忠和那些五寨堡军士都是全身披甲,只有黄来福一身便装,穿了一件白色的布衫,发髻上系了布巾,举止很悠闲地样子。这群人中,还有两个五寨堡军士还拖了一个全身血肉模糊的人,这人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脸面。

直到这时,刘可第才似活过来,他忙走到黄来福身旁,试探道:“守备大人,您这是……。”

黄来福不理他,只是直走到厅堂中间,很轻松地打量四周,只见里面宽大,布设华贵,屋内一器一皿都是精美无比。厅堂外面还靠着一个荷花溏,凉风习习。让黄来福心想赞叹这刘家倒是会享受。

半响,他才淡淡道:“刘庄主,你地事发了。”

他一挥手,那两个五寨堡军士将拖着的那人,扔到了刘可第的身边。看着刘可第神情大变的样子,黄来福说道:“刘庄主,本官自到太平庄来,以和善为念,不料刘庄主你却阳奉阴违,当面应承本官,背后却教唆家奴攻击官兵,实为贼匪之为,刘可第。你可知罪?”

刘可为大吃一惊,忙道:“误会,误会了。老夫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决不敢攻击官兵,还请守备大人明鉴。”怪不得刘可第慌张,攻击官兵,这罪名可大可小,如要认真,还可上升到谋反的高度,到时就算是山西镇总兵,也保不了自己。

而他地兄弟刘可为,刘可志二人。此时再不愿,也不得不低声下气地上前向黄来福解说分辨,言道自己兄弟三人。决无此意。其实昨日刘家家奴攻击五寨堡官兵,刘家三兄弟也想过事败后的结果,但三人都认为有自己地亲家,总兵大人在后面地关系撑腰,五寨堡的这些人,是决不敢过于认真地。

至于一些可能落到黄来福手中地家奴,到时只要说他们不是自己庄内人就行了。说实在,这些家奴矿工们。对刘家三兄弟来说。只是一些废弃的棋子罢了。

黄来福冷笑一声,道:“误会?”指着那人道:“此人都己经招供。言道昨日暴民之事,都是刘庄主你亲自安排布置,刘可第你还有什么话说?”

那人抬起一张血肉模糊的脸,挣扎地膝行几步,一把抱住刘可第的大腿,哀声请求道:“老庄主,念在老狗子为你做牛做马这么多年的份上,你救救我吧,他们要杀我的头啊!”

刘可第一脚将老狗子踹开,厌恶地道:“滚,老夫一向守法,这攻击官兵之事,岂是能让你信口雌黄的?”

老狗子哀声道:“刘可第,你不能不讲良心啊,昨天你说过的,事成之后每人五两银子的,你怎么……”突然他一声惨叫,从他后背透出一把滴血地刀尖,却是刘可为扑来,一刀刺入他的胸口,透体而入。老狗子全身颤动不停,挣扎着要去抓刘可为的脸,刘可为又是狠狠地将刀一送,老狗子剧烈地颤抖不停,猛然全身一动,己是气绝身亡。不过他地眼睛仍是睁得大大的,显然是死不瞑目。

刘可为抽出刀,气喘吁吁地道:“这厮诬陷良民,昨日又参与暴乱,真是该杀。”

黄来福大怒,指着刘可弟厉声喝道:“混帐,你竟敢当着本官的面杀死囚徒,本官岂能容你?来人,给我把这凶徒抓起来。”两个五寨堡军士喝应一声,就要出来。

“慢着!”刘可第忙道,他走到黄来福身旁,眼中闪烁着精光,道:“大人,明说吧,你想怎么样?”

黄来福冷冷道:“刘可第,你谋划暴乱,攻击官兵,罪大恶极,眼下你兄弟又犯下人命大案,本官本应对尔重处,不过……”

黄来福语气略为的温和一些,他道:“念及此事有可能是家奴欺主,肆意妄为,庄主你并不知情,也是情有可原,此事就此揭过。不过这么多人因你而死,冤气冲天,这太平庄之地,你们己经没必要待下去了,从一刻起,你刘家立时给我离开太平庄之地!”

刘可第全身冰冷,呆立在当场,不敢相信黄来福的话,百年的家族基业,这一刻,就这样全完了吗?旁边的刘可为听得明白,他咆哮道:“姓黄的欺人太甚!”手持尖刀,向黄来福扑来。

江大忠闪出,一个旋风脚,扫在刘可为的侧肩上,那只牛皮精制,大明制式的皮扎军靴,沉重地扫在刘可为地身上。刘可为闷哼一声,身子被击打得几个翻滚,如一个沉重布袋般远远的摔倒开去,落在地上时,一口鲜血狂喷而出,一条命己是去了半条命。

刘可志大叫一声:“二哥。”他看向黄来福,眼睛血红,他吼道:“姓黄的,我和你拼了。”

高声吼叫着,不顾一切地向黄来福这边冲来。

江大忠抢过一个鸟铳兵手中地鸟铳,抡圆了铳托,一闪身,狠狠地砸在刘可志的脸面上,刘可志脸上血肉模糊,大声惨叫,又有两个五寨堡军士扑了上去,抓住了他的双膀,让他挣扎不得。

江大忠骂道:“你媳妇家娃的,敢对我家少爷动手?”

倒转铳托,狠狠地砸在刘可志的小腹上,刘可志痛苦地抽成一团,说不出话来。他想使力挣扎,却是被两个五寨堡军士劳劳地抓住双膀,动弹不得。江大忠一边大骂,一边手中的铳柄狠狠地砸向刘可志的小腹,刘可志全身痉挛着,口中不断地吐出了血块。

一个在旁的刘家家奴一声狂叫,鼓足勇气,要冲上来解救刘可志,只听一声轰鸣巨响,一股刺鼻地硝烟和火药味在厅中蔓延,那家奴己是被五寨堡一个鸟铳兵一铳轰倒了天灵盖,脑浆与血肉横飞。

厅中一片尖叫,随即又一片如死地般地安静,四周的刘家家奴与丫鬟们,都是缩在一旁,全身不住地发抖。

只有刘可第呆立在当地,泪流满脸,口中喃喃道:“住手,快请住手。”

黄来福挥了挥手,示意江大忠几人放开刘可志,刘可第人一下子如苍老了十余岁一般,他道:“好,黄大人,我们认载了,我们走,我们马上离开太平庄。”影,江大忠低声在黄来福身边道:“少爷,就这样放过这些人吗,他们刘家可是害死了几百人呢?”

黄来福不语,只是别有意味地看了他一眼,江大忠眼睛慢慢亮了起来,道:“大忠明白了。”

第84章 苍凉

一股苍凉的唢呐声直冲云霄,久久回荡在天地间。

伴着唢呐声的,是后面一群哭天喊地的送葬队伍,有老人,有妇女,还有小孩。人人披麻带孝,招魂白幡如林,举目所见,就是一片白色的世界,一片痛苦呼啸的天地。队伍前行,一路上,不时有人抛撒出白色的纸钱,那纸钱或是撒落在地,或是随黄沙飘去。

这群送葬队伍庞大,人数足有上千,都是此次死去的闹事之人亲属,眼下天气慢慢炎热,那些死去的人尸体自然不能久放,黄来福便吩咐挖了一个大坑,将那几百死去的人集体安葬,今天,便是这些人出殡送葬的日子。

此次镇压之事只能说是个悲剧,任何一方都不能说对,也不能说错。黄来福这边的宣传是将一切归咎于刘家的唆使,那些死难者的亲属也默默地接受了这种说法,加上黄来福每户二十两银子的抚恤,不论他们是矿工还是原刘家家奴家属,他们便将满腔的愤怒转移到了刘家身上。

在那日刘家众人离开太平庄的时候,陪随他们离去的,是太平庄各人无数的石头与土块,还有嚎哭与诅咒声,刘家在太平庄百年的经营,就此烟消云散。

那个埋葬几百人的大坟,建在一个离太平庄不远的一块向阳山坡之上,此时,那边己是搭好了灵棚,还设好了香案,供这些死难者亲属们哭灵祭拜。而在大坟的不远处,则是独立建有一个小坟,上有一块墓碑。上书:“烈女韩氏之墓!”

这次的暴民之事中,那个死去的年轻妇女,让黄来福印象深刻,她地行为。说不上是对,但敢面对强敌的本色,却是让黄来福等人钦佩。因此几百个死去的暴民,只能集体安葬在一个大坑中,而她,却能有自己一块独立的小坟,还由黄来福亲自安排,为她刻上了一块墓碑。

此时。大坟地灵棚前密密匝匝地跪满了人,到处是一片哭天抢地的嚎啕声,伴着纸钱烧过的满天青烟,还隐隐传来和尚们诵经超度的声音。而到小坟前拜祭的人,却是很少,三三两两的,多是一些五寨堡来的矿工及家属们,还有一些佩服她的五寨堡军士们,太平庄当地地。并不多见。

依黄来福的打听,这个韩氏及她的丈夫。只是一年前到太平庄当地的流民,当地人对她了解不多,平时只是唤她的小名五妞。如果不是此次之事,她会和大多数妇女一样。默默的不为人所知,但她临死前那个举动,却是如流星一般,为她的人生上了一笔亮彩。

在离坟地不远的一块小丘陵上,黄来福抱着一个婴孩,静静地站在那,他似乎是看着坟地那边的情形,但他地眼神遥远。心思又似乎不知道飞到哪里去。坟地那边很热闹。但黄来福四周却是很安静,周围的人都是静静地站着。没有人出声打断这一切。

唢呐声若有若无地传来,黄来福微微眯起眼睛,默默地聆听这种声音,悲切,苍凉,如便如同一只小手般,轻轻地拨动着人内心那块柔软地地方。这种声音,有若男人胸膛里吼出来的痛哭声,又若在黄土地那空旷的野地上打滚的嘶叫声……千百年来,这块土地地人民,便是以这种形式来表达自己的悲喜。

一个五寨堡军士在韩氏墓前上了一柱香,又微微弯腰,施了一礼。黄来福认出他是那个杀死韩氏的五寨堡军士,是一个叫马队小旗,叫王贯中的。

他上完香后,走到了黄来福的身边,施礼道:“大人。”

黄来福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摆手,道:“你不必说什么,此次的事,你做的很对,我还要奖励你!”

王贯中微微施礼,默默地退到了一边。

旁边头包得象印度阿三似的渠良万道:“大人宅心仁厚,饶恕暴民之罪,还重金抚恤罪民,良万佩服。”

黄来福微微一笑,逗了逗怀中地婴孩道:“妞儿,妞儿,来,去拜拜你地娘亲。”当日那婴孩,黄来福并不知道她的名字,后来知道她地母亲姓韩,小名叫五妞,便给婴孩取名为韩妞儿,意思为韩五妞女儿之意。

比起当日,韩妞儿身上己是换了一件干净的花棉袄,她原本睁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那边的一切,此时被黄来福一逗,便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她嘴里咿咿呀呀地说着含糊不清的话,一边去摸黄来福的鼻子……

一阵狂风刮起,掀起漫天的尘土。等这股尘土过去,在山道上行走的这行人,己经是个个灰头土脸。

这条从神池堡到宁武关的道路,向来不好走,高山大岭,山路崎岖,车马难行。兼之神池堡一带多风,这里又多是黄土地,这风一刮起来,铺天盖地,夹着黄沙扑来,让人苦不堪言。

“该死的老天!”

刘可为紧紧地勒住身下骚动不己的马匹,好容易让马静下来,他却是忍不住内心的愤恨,迎天一阵尖。四周如死了一般的寂静,半响,刘可为颓废地低下了头,了脸面,无力地骂了一声。

从太平庄行到这里,路上吃的灰尘,加上时不时的一阵大风,他己是满身的的尘土,不说衣裳,就是连腮边的虬髯上,都是一样灰蒙蒙的。只是这一切,身体的疲倦与伤痛,都比不上内心的恨意。放眼四周,这一行从太平庄出来的人,个个都是风尘仆仆,无精打采的样子。这一行人中,有刘家三兄弟,还有他们的一些家眷妻女,这些人都是坐在分几辆马车乘坐。另还有几十个家奴。带上他们的一些家属,只能步行了,走在山路上,人人都是神情非常疲惫。刘家在太平庄百年辉煌。现在却只能如丧家犬一般。

“二弟,少安毋躁。”

一辆马车内传出刘可第平静的声音,他地身旁躺着的是他三弟刘可志,往常刘可志长得虎虎实实,身子如铁打般,但现在却是萎靡不振,根本不能走路,只能卧躺在马车内。昨日经过江大忠等人的重击后。他再铁打的身子,也是垮了下来,此时他躺在马车内,呼吸急促,全身火热,一条命,己是去了大半条命。

比起刘可志,刘可为昨日虽然也是受了伤,但他地伤势并不是很严重。加上他又是要强之人,因此还可以坚持策马行路。

此时听了刘可第的话后。他喊道:“大哥,我心里恨啊,我们刘家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了,我心里实在难受啊!”他咬牙切齿道:“到了宁武关。如果老大人不帮我们报仇的话,我一定会去找堂兄弟,不管怎么样,我都要那个黄来福不得好死!”刘可第呵呵笑道:“二弟啊,你就是看不开。”他掀开车帘看了看,喊了一声:“停车。”

一行人停了下来,许多步行的家奴与家眷们,都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

刘可第下来。老管家拿来一个水壶,双手递给了他。刘可第微笑道:“好,好。”他接过水壶,感慨地道:“杨兄弟,你跟了我怕有三十年了吧?”

老管家恭敬地道:“大老爷,小的自到刘家,己经有三十一年了。”

刘可第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道:“这些年,苦了你了。”

老管家呜咽道:“小的不苦,小地愿意一辈子服侍老爷。”

刘可第点点头,说了几个好字。他眼睛微红,对刘可为招了招手,道:“二弟,来,我们到那边坐。”

刘可为过来,依言和刘可第找了一块干净的草坡坐下。

刘可为看向刘可第,见他头发己是全部花白,神情憔悴,他心疼地道:“大哥,这就两日,你就老了很多,瘦了很多。”

刘可第微微一笑,他看着前方,茫然道:“刚才啊,你大哥在马车内睡了一会儿,梦中,看到很多以前被我们杀死的人,都是血肉模糊的样子,哭着喊着要我偿命。唉,二弟,你说是不是你大哥老了,所以人就想多了?”

刘可为不以为然地道:“大哥,梦中的事情,不能作准,你确实是想太多了。”

刘可第叹道:“这一路来,我也想过了,这些年来,犯在我们刘家的人命确实不少,以前没当回事,现在成了丧家之犬,才明白他们的苦楚,或许,这一切,就是报应吧。”

刘可为气恼道:“大哥这是说什么丧气的话,这太平庄之地,总有一天,我们还会回来的。”

刘可第只是微笑不语,他深深地看了刘可为一眼,眼里流露出一股兄弟间地温情,他伸出干枯的手,拍了拍刘可为地肩膀,柔声道:“二弟,从小来,大哥就一直对你管教严厉,你不会怪大哥吧?”

刘可为的泪水一下子流了出来,他哽咽道:“大哥,我不怪你。小北知道,您都是为了我好,大哥的恩情,小弟这辈子永远报答不完。”

刘可第呵呵笑道:“你啊,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的脾气。”

他地目光看向四周,目光锐利如鸷鹰般,他轻声道:“二弟,等会到了前面那条分叉路口,你护着你大嫂她们,从那条小路上走,我领着那些家丁们,仍旧走这条大路。”

刘可为大吃一惊,道:“大哥的意思是?”

刘可第微微一笑,道:“那黄来福决非善与之辈,昨日虽是那样说,但我知道,他是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估算,他们的马队,就在不远的地方等着我们。”

刘可为怒道:“这黄来福欺人太甚,我们和他拼了。”

刘可第摇了摇头,道:“勿要做以卵击石之举,我们这些人全加在一起,也不是他们一个百户队的对手。”

刘可为泄气似的悲愤不语,他的拳头重重地击打地下地草坡,半响,他毅然道:“那大哥你走,我带家丁们护卫。”

刘可为平静而坚决地道:“听大哥地话。”

事情就这样决定下来,在一片悲怆惊恐的气氛中,刘可第与三弟刘可志,自己地妻室吴氏,还有自己的几个弟妹侄女告别,与这些人一同走小路离去的,还有那些家奴们的女眷亲属。至于那些家奴们,则是留下和刘可第一起,走大路吸引五寨堡的官兵们,至于他的老管家,也是自愿留了下来。

临行时,刘可第交待刘可为:“这次如能逃得生天,不要再想着为大哥报仇,不要去宁武关,也不要去岢岚山,也不要想着再回太平庄,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过日子吧。此次取来的细软虽说不多,但足以让你们买房置地,做个富足的舍家翁了……好好照顾你家大嫂,她的身子骨一向不好。”

刘可为流着泪,重重地点了点头,他仰天大喝一声,手上的马鞭凌空抽了一声脆响,领着一干女眷亲属,毅然而去。

等他们走后,刘可第缓缓地叹了口气,微风扬起,卷起一阵尘土,吹过他的身上,让他的身影显得苍凉而落寞。他猛地骑上一匹马,对老管家笑道:“杨兄弟,我们走!”

此后这行人默默赶路,当行到一个地势略为平坦之地时,前面一个山坡上冒出了一个马头,接着慢慢现出近百匹的快马,马上的人,个个全身披甲,手上握着骑枪马刀,还有鸟铳弓箭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为首一人,正是江大忠。

“五寨堡官兵!”

周边的家奴们一片惊惶,有些人,己是开始夺路而逃,刘可第神情平静,他只是眯着眼睛,静静地看着高坡上那些五寨堡军士们,突然间,他神经质地大笑起来……

公元1591年5月13日,太平庄庄主刘可第一行人路遇马贼,尽墨!

第85章 纷争、大水灾

神池堡,守备府。

“来福,你这事还是做得太焦躁了些,刘总兵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还有,这事传出后,怕是太平庄以后要日夜防范那些马贼了,你也知道,那些马贼向来凶残,又和刘家交好,这次的事情,怕是麻烦大了。”

三姐夫田大付一边在厅内走来走去,一边唉声叹气道。

前两日,田大付听说五寨堡官兵和太平庄当地人发生了冲突,死伤数百,昨日,又有消息传来,太平庄庄主刘可第等人,前往宁武关时,路遇马贼,一行人尽数死于非命,这让他听得目瞪口呆。

虽说刘可第等人的借口是死于马贼之手,但田大付一看,便知道是黄来福动的手脚,想到黄来福如此胆大,田大付心头不由冒出一股寒意。此次黄来福的太平庄之事,可说是同时得罪了两股强大的势力,以后怕是麻烦不断了。

黄来福冷笑了一声:“姐夫,我做的一切,都是依朝廷律法行事,刘总兵那边又能说什么呢?至于那些马贼,我并不放在眼里,他们来是最好,正好让我那些将士们见见血。”

田大付哑口无言,半响,他叹了口气:“来福你就是年轻气盛。”他道:“也罢,事情己经发生了,多谈无益,如果太平庄以后有事的话,你就派快马到神池堡来,我会带人去支援你的,不管怎么说,我们是一家人不是?”

黄来福道:“谢姐夫。”

田大付沉吟了半晌,有点难以启齿地低笑道:“来福,你这次接管了刘家在太平庄所有的产业,收获怕是不小吧?”

依田大付得到的消息。前几天的冲突中,太平庄几百暴民对上五寨堡的马步两个百户,不但没有伤了对方一根寒毛,反而自己己经死伤数百人,五寨堡军士这种战力让田大付颇为震惊。

他守备神池堡多年,神池堡官兵不是没和太平庄地刘家发生过冲突,但冲突的结果却是己方损失巨大,而太平庄刘家损失微小。眼下遇到五寨堡军士。却是这种结果,他们还是卫所军呢,竟比自己的营兵们精锐,让田大付觉得不可思议。

这些就不说了,让田大付心里痒痒的是,那刘家在太平庄经营多年,家中资财丰厚,眼下他们的家财都被黄来福接管,让田大付猜测黄来福此次一定是发了大财了。他自然是想分一杯羹。

黄来福微微一笑,心想三姐夫果然露出贪财的本色了。此次刘家被黄来福赶出了太平庄,他们留下的产业,自然都被黄来福所接收。那日刘家人临走时,收拾了一些细软,但大部分的资财,并来不及带走。依黄来福地察看,刘家宅院内的银库里,就有八万多两的现银,还有太平庄的矿山土地等。全归黄来福所有。

这些银子,除了赏赐将士,抚恤那些死去各人的家属外,还所余众多,黄来福将会全部运回五寨堡。他守备府的银库中,去年丰收时的十八万两银子,经过这一年的经营开支后,只余几万两银子,这些银子运回去后,是个有益的补充。

黄来福道:“刘家在太平庄地所有产业,皆为非法所得。理应收归朝廷所有。他们的矿山土地等,我都会依朝廷律法,妥善经营,以支用将来太平庄各地矿山的一切开支费用。”

随后,他缓了缓声,笑道:“姐夫放心吧,姐夫身负神池堡各矿点的安危。来福自然不会忘记。过两天,我就会派人运来五千两白银。用以支付姐夫安靖地方所需费用。”

田大付眉欢眼笑,他搽着手道:“那就多谢来福了。”

此后二人就谈些闲事。

黄来福心中有一事,一直不吐不快,他皱了皱眉,道:“姐夫,我到神池堡来这么多天,你似乎还没有问过我三姐的事。”

田大付道:“是是,你姐姐她还好吗?”

黄来福道:“她不好,看得出来,她一直心事重重,强颜欢笑的,姐夫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亏待她了?”

田大付有些尴尬地道:“来福,你也知道,这个……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姐夫也是有苦衷的……”

一声巨响,黄来福己是掀翻了身前的案桌,怒气冲天而去。

田大付目瞪口呆地站了起来,他呆了半响,才追了上去,喊道:“来福,来福,你听我解释……唉,银子的事,你不要忘了……”

山西镇宁武关,总兵府邸。

大厅内不断传出妇人哭天喊地的啼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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