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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休了臣妾-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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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有老娘,下有妻小,实在是饿得慌,才出此下策。”

“这么可怜,第一回啊?”渔嫣微微拧眉,颇是同情。

“第一回,真的是第一回,再也不敢了。”那人赶紧冲着渔嫣咚咚地磕了几个响头。

“第一回就算了吧,你走吧。”渔嫣轻叹着,冲他挥手。

侍卫们一怔,赶紧看向御璃骁,见他不出声,便往两边让开。

那人爬起来,撒腿就跑。

渔嫣看着他到了门槛边,突然起身,厉声大喝了一句话。

侍卫们都没反应过来,而正往外跑的汉子却飞快扭头看来,满脸愕然。

这一扭头,就没能留神脚下,直接绊在了那有缺口的门槛上,狠狠摔了出去。下意识中他双臂往地上一撑,居然矫健地跃了起来,再稳稳地落回地上,转身就一拳打向了旁边的侍卫。

侍卫飞快一闪,躲过这一拳,只听一声巨响,那拳头砸在门上,坚厚的门硬生生被砸了个洞出来!

众人一涌而上,把那人摁到了地上,他猛地转头,要去咬肩膀上的一个补丁。

“想服毒啊?不会让你死得太痛快,老实点!”侍卫立刻摁住他,割下他肩上的补丁,小心地包好。

那人挣扎片刻,颓然地趴了下去。

渔嫣转过头来,看着御璃骁笑,“其实我也只会这么一句天漠话。”

御璃骁长年和天漠打仗,也懂一些,渔嫣刚喊的那句是“拿下,就地诛杀。”

御璃骁起身,慢步到了他的身边,低眼看着他,沉声问:“你是思聪的人?”

“大人说什么,小民不懂,就随大人处置好了。”那人见身份识破,索性扬起脖子耍起了赖,粗声粗气地回答。

渔嫣歪歪脑袋,看着那人笑,“王上,今日有收获。这人话中听不到半点天漠口音,明显是常年在这里生活的,看来即墨陵在这里下了不少功夫,安插了不少人呢。只要拿着他,不愁挖不出他天漠在我后青城里的细作们,就跟捉蚂蚱一样,能一捉一串。”

那人脸色微变,不安地眨了眨眼睛。

“带下去。”御璃骁挥手,让侍卫拖他下去。

渔嫣拍了拍袖子,抱起了桌上那只包着衣服的大包,笑着说:“你在天漠的皇城里有没有安插这样的人?让他们千万记得,索性把自己家乡的话忘了,这样才不惹祸。”

“你这丫头,鬼灵精怪的。”御璃骁瞳光轻沉,叫过了一名侍卫,低声嘱咐,“把这人关起来,不许任何人见他,好好审,不要透露一点消息出去。”

御璃骁的话掷地有声,威风凛凛,让渔嫣忍不住盯着他多看了一眼。

“怎么了?”御璃骁见她看自己,小声问。

“若我真是安溪人,他们非要带我回去呢?”渔嫣笑着问。

“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他傲然一笑。

渔嫣微微一垂长睫,轻声说:“这么硬的口气,不怕他打过来?”

“你觉得他真有这胆量?天漠国里的局势,一样不稳,几个部落勾心斗角,哪如我后青国如今简单明了。”御璃骁转过头来,唇角轻轻一勾,平静地说。

“狗急会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这天下没有不可能的事,你真自负。”渔嫣却没笑,眉头一皱,过去拿小掌柜包好的衣裳。

“走吧。”御璃骁把她手里的大包拿过来,拿起放在门边的油纸大伞,迈出了门槛。

渔嫣快步走过来,钻进了他的伞下。

大雨落在伞上,往四周飞溅,渔嫣往他的胳膊上靠一下,小声说:“给小马他们送了衣裳后,我要去看看那些染病的百姓。”

御璃骁侧过头,对上她水盈双瞳,微微拧眉,低声说:“去那里干什么?已经去了的都送去了义庄,染病的都已经迁至城东城隍庙中隔离。你身子弱,不去的好。”

渔嫣长长地吸了口气,看着从伞上滴下的雨串,轻声说:“翡翠谷里有很多这外面没有的东西,比如花草,山民们带了一些种子出来,他们是习惯了,不会有害。但若真是这结东西惹祸,就得赶紧找出法子来,不能因为我说不是他们惹祸,就不去看不去管,万事都得想得周全一些才是。”

御璃骁想了会儿,才一锁眉,摇头说:“不行,让大马和小马去看就行。”

“你能听懂他们的话?怎么,你到底是怕我染上,还是怕你自己染上?或者是怕我染上了再传染给你染上?你放心,先莫说我命硬到蛇虫鼠蚁绕着跑,就凭你这威武天子在身边,疫病瘟病也不敢靠前来。”

渔嫣绕口令一样地绕了一大串,听得御璃骁连连皱眉,“行了,去,去!你这嘴,越加凌厉。”

渔嫣莞尔一笑,转过头看他,轻声说:“和你玩个玩笑罢了,你这表情,怎么好像是……吃瘪,怎么,我以前很顺着你吗?”

御璃骁眼角抽抽,又转开了脸。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渔府大小姐当日心不甘情不愿地向他投降,如今他贵为天子,却只能低下骄傲的头,为她撑伞,拎包,听她调|笑。

可感情真的很奇怪,此时她的嚣张更胜往日,他却越发喜欢她的这种飞扬跋扈,自然洒脱——或者因为失去过,所以无论此时的她是何种模样,都让他倍感欣喜吧。

“还想买什么?”他停下脚步,目光停在街边一家书铺的门上。

渔嫣却没停,拉着他往前走,“快走了,这么大的雨,偶尔疯一下就好了,我被雨淋病了不要紧,你病了可不行。”

御心中正暗喜,以为妮子心疼他,不想她立刻补了句,“你病了,谁帮我找问离去?”

俊脸一点点垮下,唇角悄然染了一丝恼意。

渔嫣也不看他,只抬起手,轻轻地覆在他握着伞柄的大手上,冰凉的掌心很快就驱散了他心头的燥动,二人快步往前走去。

依然是他一半的肩在大雨中,她娇小的身影紧靠在他的胳膊上,但毕竟又共着一把伞,同行风雨中了。

————————————我是汉子就找巴耳朵的分界线——————————————

城东有不少侍卫在巡逻。

这里一共有五条巷子,相互连通,房子都是有了些年月的,青瓦青砖,墙连成弯曲深巷,往里面走,便见风摇落花,遍地残红,青石笞散发着潮湿的水腥味儿。

后青皇城中,阶层分得很清晰,这一片儿住的都是有些家底的人,小商人,或者在衙门里跑腿的小人物,穿得起绸缎,吃得饱饭,有的还有闲钱去赌上几小把。环境相较于另两个普通百姓聚居的地方要好多了,这也是御璃骁让大马他们住在这一片的原因。

城隍庙离得稍远一点,高外大香炉也被瓢泼一般的雨水给浇湿了,残香的木杆在风里摇晃。

侍卫们都用药水浸过的帕子,穿着蓑衣,把小庙团团围住,隐隐的哭声就从斑驳的红墙里传出来。

“王上,您怎么来了?”

御清宏就在此处,一见他过来,赶紧从屋檐下跑出来,大步迎向二人,跑动中踩得水花四溅。

“郝谷主也在?”

御璃骁看他一眼,拉着渔嫣大步往台阶上走。

“晨瑶也在,忙了一整晚了。”

御清宏咧嘴一笑,红光满面的。

渔嫣知道这事的来龙去脉,念安都仔细念叨过了,于是忍不住多看了御清宏一眼,这人也算胆大,敢要皇帝的女人,不是天生二楞子,就是色|胆包天。

“王妃,请把这个戴上。”

御清宏从侍卫端的草药盆子里拿了块帕子出来,递给渔嫣。

“好腥啊。”渔嫣皱起眉头,这药味儿真难闻!

“你要进去,就得忍着。”

御璃骁把手中的伞交给身边的侍卫,拿过帕子,往渔嫣的脸上戴去。

“真的很臭。”渔嫣眉头紧皱,手指探进帕子里,把帕子轻轻往外撑,作势要扯下来。

“那我们就回去。”御璃骁沉下脸,转身要走。

“行,戴着。”渔嫣缩回了手指,轻声念叨着,快步进了小庙。

屋子里都满了,院子里还支了大棚,大家或坐,或躺,有气无力地看着从门进来的人。就在此时,又有侍卫抬着人进来了,从渔嫣身边过去时,那人的模样吓了她一跳,脖子往上都是水泡,可怕极了。

“王上。”郝海从一边走过来,向二人行礼。

渔嫣往他身后看,晨瑶穿着一身青色的窄袖布衫,系着暗青色的围裙,垂头站着。

“白城安呢?”御璃骁大步往台阶下走。

“在前面。”郝海紧跟过来,低声说:“这瘟病很是凶猛,臣和白城安二人试着用金刀放血,再用蛇胆、朱雀草、龙舌兰,灰地壳入药,暂时有些收效,但还看不到最后的效果。”

“确定是瘟疫,不是毒?”御璃骁转头看他。

“确是瘟疫。”郝海点头。

御璃骁不再问,大步进了大殿。

白城安正弯着腰,为一个病人施刀放血,听到声音,只微微侧脸看了一眼,继续做事。

“王上稍后,臣医完这一个……”

御璃骁慢步过去,只见那人双目紧合,正痛苦地抽搐。

渔嫣只瞄了一眼,便觉得有些受不住,赶紧转身出去。

晨瑶正在外面和赛弥说话,见她出来,视线只在她脖上稍停一下,便迅速转开。

渔嫣也不理她,下了台阶,进了木棚里,弯下腰看一个小男孩,他的症状较轻,只有脖子上有水泡小脸上满恐惧,紧紧地缩成一团,瞪着渔嫣看着。

晨瑶端着药水过来,跪坐到垫子上,用帕子浸了药水,往小男孩的脖子上擦,冷淡地说:“王妃还是让开些好,免得染上,那就是我们的罪过了。”

渔嫣看她一眼,手在小孩的头顶拍拍,笑着说:“别怕,这里有三位神医,会把你医好的。你告诉小姨,你叫什么名字?”小男孩揉揉脖子,小声说:“我叫黑石头。”

渔姨知道,民间害怕小孩养不大,通常会取这种名字,希望替孩子挡灾。

“黑石头,这几天吃了什么脏东西吗?”

“是他爹传染给他的,他爹在那里。”晨瑶又冷冷地截断她的话,转过脸看前边。

渔嫣顺着她的视线看,顿时胃里一阵翻腾,赶紧起身走开,一口气跑上了台阶,湿滑的青石让她差点摔了一跤,赶紧抓住了一边的柱子。

“王妃仔细脚下,别摔坏了。”

晨瑶的声音从身后追来,让她心里更不舒服。

“王妃小心。”御清宏伸手扶了她一把,待她站稳后,才松了手。

“谢谢郡王,郡王真细心,晨瑶好福气,能与郡王共结同晋之好。”渔嫣谢过后,顺便道喜。

“谢王妃美言。”御清宏乐滋滋地看向了晨瑶。

晨瑶此时也盯着渔嫣,眉头紧拧。

“好像是不愿意你和我说话,快过去吧。”渔嫣笑笑,扭头看御清宏。

“那我过去了。”御清宏从一边端起茶碗往大棚里走,几大步就窜到了晨瑶的身边。

“瑶儿,擦擦汗,喝水。”他殷勤地给晨瑶擦汗,把茶碗递到她的唇边。

晨瑶躲了一下,接过茶碗抿了一口,塞回他手心,匆匆走开。

“瑶儿,别太累了。”御清宏又跟过去,伸手给她拢头发。

渔嫣听到了拳头捏紧的声音,转头看赛弥,只见他正盯着那边看着,双拳紧紧握住,削瘦的身形因为紧绷而微微发抖。

察觉到渔嫣的视线,赛弥转开了头,快步走开,悬于腰上的弯刀轻轻碰响。

“看什么?”御璃骁的声音拂过耳畔。

渔嫣轻勾唇角,轻轻地说:“看痴情人。”

御璃骁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赛弥正在帮着一名侍卫把大棚塌下的一角撑上去。

“王上,这里不能久留,尤其是王妃才病过,回去吧。”郝海在银盆中净了手,用药汁仔细擦遍,转身过来。

“昨晚是郝谷主一直在此,今晚上我来值守。”白城安也过来,用帕子抹了把汗,疲惫地说。

“你年纪大了,不要这么熬,让御医院派几个人过来,你交待清楚便是。再说了,也得多放手,让年轻人们历练,这种辛苦事,多让他们去做。”御璃骁转头看向侍卫,让人去御医馆叫几个人过来。

“也好,臣谢王上关心。”白城安拱拱拳,慢步去墙边的银盆里净手。

“让晨瑶也回去吧,朕看她脸色不太好,过几日就要大婚,让她好好准备自己的事去。”御璃骁又看晨瑶,低声说。

“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奉孝王府都已准备好了。”郝海看着御清宏的背影微微拧眉。

“清宏是我堂弟,只小我三个月,为人也算憨直,谷主可以放心。”御璃骁说着,拉过渔嫣的手,慢步往台阶下走。

“夫妻是要讲感情的,瑶儿也只想服侍你,她心不在那里,我怕日子久了,她会吃亏。”郝海微微一叹,面上露出几分慈父的愁意。

“感情可以培养,你看清宏,对晨瑶很是体贴。”御璃骁又看了那边一眼,随口说道:“你如今既已出谷,过两日我为你在城中择一府第,赦封神医门,神医谷与天下闻名的奉孝王府联姻,也是美事一桩。”

郝海立刻退了两步,双手抱拳,深深一揖,“谢王上厚爱。”

“恩怨分明,人之本份。”

御璃骁说着,突然感觉掌心里一痒,低眼看,渔嫣正用小指在他的掌心里挠,继尔换成了指甲,在他掌心里轻掐了两下。

他能报恩,赏宅赐婚,她要报恩,他就撕布推倒……

御璃骁的掌心紧了紧,接过侍卫递来的伞,正要抬步出去,只见两名侍卫策马过来了,到了面前,翻身下马,抱拳给众人行了礼,贴在御璃骁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袁腾和御清沈一起喝酒,思聪去找了御清安,两个人分明不和。而御奉孝此时正带着御清晨去庙中吃斋,这是要把汰州城世袭王传给清晨的预兆。

“嗯,去吧。”御璃骁点头,轻一挥手。

几名侍卫又策马离开。

“回宫。”他转过身,不由分说地抱住了渔嫣,直接塞上了马车。

帘子合上时,渔嫣看到晨瑶扶着城隍庙朱漆斑驳的门,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要嫁妇、无欢颜,其实真悲哀……

她拢好帘子,不再理会那女子。

世间无情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把自己死死锁在牢里,不肯放过。

——————————————————————分界线————————————————————

夜深了,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

大街小巷,全被笼在这没完没了的雨里,每家每户都从官差好里领到了药方,煎煮了药材,在屋里喷洒,以避瘟疫,潮湿和药味儿让人闻到就觉得难受。

奉孝王府里,十几盏宫灯把大殿照得灯火通明。

晨瑶沐浴过,披着一头湿发出来,在梳妆镜前坐好。

“瑶儿,喝汤,你这两天都累坏了。”

赛弥快步进来了,手里端着一碗热汽腾腾的鸡汤,满眼关切。

“放下吧,我梳了头就喝。”

晨瑶疲惫地点头,拿起梳子在发上轻梳。

“先喝汤,我来给你擦擦头发。”

赛弥从她手里拿过梳子,放回妆台上,再拿了她搁在一边的干帕子包住她披在背后的头发,轻轻地揉搓,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我找到他养蜘蛛的地方了。”

晨瑶眼前一亮,兴奋地问:“真的?”

赛弥从袖中拿出一只小竹筒,摇了摇,低声说:“我怕惊动他,捉了一只。”

晨瑶看着铜镜中的他,连连点头,“太好了!”

“瑶儿,不要太担心,快喝汤吧。”赛弥催促她。

“好。”晨瑶心情一好,端起碗就喝。

赛弥松开了她的头发,目光温柔地看着她,用帕子去给她擦唇角的汤。

“你们在干什么?”

夹着怒意的声音传进来,二人匆匆扭头,只见御清宏正带着一身酒意,大步进来。负责伺侯她的宫婢们跪了一地,都不敢出声。

“赛弥,你好大的狗胆,敢碰我的王妃。”到了面前,御清宏刷地一声就拔出了腰上的宝剑,指向赛弥。

“郡王你这是作什么?他伺侯我不是一天两天,在宫里也是他在我身边!”晨瑶猛地站起来,拦到了赛弥的面前。

“瑶儿,他们说,这人是个假太监!说,是真是假!你不能让我戴个绿|帽|子,当个活|王|八。”御清宏的声音愈大,长剑又往逼了几分。

“你……”晨瑶气得脸通红。

“郡王息怒,草民确实不能人道,是恩师叮嘱,让我保护小姐。”赛弥脸色铁青,可还是抱拳跪了下去,向他回话。

“我不信,脱|下你的裤|子!”御清宏拉开晨瑶,长剑顶在了赛弥的喉咙上。

赛弥的背绷紧了,呼吸一声粗过一声,分明是在强压怒意。

“若不|脱,就说明你是个假太监,本王就上禀王上,让王上治你欺君之罪!”御清宏的剑往里抵了一分,顿见血色。

“赛弥。”晨瑶转过头,匆匆叫了一声。

赛弥一口气深得肚子都贴到后背了,猛地起身拉开了裤带。

绸裤从腿上滑下,御清宏用剑挑开了长袍,瞄了一眼,冷笑道:“果然是假太监,你还有何话要说?”

“郡王,他是服错了药,又不是……阉||了!”晨瑶紧闭着眼睛,尖声说。

“那好,拿药来!”御清宏扭头大喝一声。

过了一会儿,太监捧了一只小瓶进来,御清宏往赛弥的身上一丢。

“喝光它。”

“你……”赛弥受此奇耻大辱,紧握着小瓶,怒瞪御清宏。

“赛弥。”晨瑶嗓子发紧,小声说:“你喝吧,不要让郡王误会你我的清白……”

赛弥垂下头,静了片刻,猛地拔开了瓶塞子,一仰头,把药喝了个精光,然后把瓶子往地上一砸,顿时玉片碎飞。

“好了吧?”他怒声问御清宏。

“去看看。”御清宏把剑递给小太监。

小太监走过去,小心地揭开袍子看了一眼,转身去御清宏说:“郡王,没反应。”

御清宏的脸色这才好看些,一挥手,喝斥道:“都下去,赛弥,以后郡王妃的寝宫,不许你随意进来,再让我发现你碰郡王妃身上任何一个地方,哪怕是头发,衣角,我也绝不绝你!”

赛弥缓缓拉起绸裤,转身大步出去。

晨瑶静了会儿,猛地抄起了梳妆台上的桃木妆盒用力往地上砸去。

“奇耻大辱,我一定要向父亲和王上明说,若还让我嫁你,我便去死。”

御清宏从她身后抱住她,笑着说:“傻丫头,我不是因为爱你才这样吗?若男人爱你,还容忍别人在你身边,那才叫奇耻大辱,傻丫头,我给你赔不是……”

“走开!”晨瑶用力扳着他的手指,愤怒地尖叫。

“你别生气了,你让我办的事,我给你办成了。”御清宏又小声哄她。

【明天还是万字更,会揪出一个大倒霉虫……明天见……】

【172】男人的心思(万字大更)

5

“真的?”晨瑶转头看他。

“真的,你说的事,我一定办得妥妥当当。”御清宏点头,一脸笑,双臂一用力,把她抱起来,就这样在梳台前坐下,脖子一伸,嘴唇往她的脸颊上轻啄。

晨瑶的背僵紧,微微扭头看向门外,赛弥背对着门站着,头勾下去,背影似是又瘦了一些。她心中不忍,犹豫了一下,转回了头。

“瑶儿,”御清宏顺着她的视线看,一脸不屑,“你怎么带这么个废人在身边?”

“行了,若他是真男人,你能让他在我身边留着?希望你以后对他放尊重些,他是我父亲的得意高徒,与我一起长大,是我师兄,也就是你的师兄……铄”

“呵,”御清宏轻声一笑,不屑之意显而易见,“好啦,别为个外人生气,来,看我还给你带了什么。”

他说着,拿了只锦盒出来,举到她眼前打开,露出一只黄澄澄镂空的镯子瑚。

“你再如此无礼,不管你为我做什么,我绝不原谅。”晨瑶的脸色寒下来,用力推开他,起身走到一边,冷冷地驱赶他,“你回去吧。”

“瑶儿,你我三天后就要成亲了,何必拘泥这些,我今晚就留在这里了,来,让为夫给你梳头,那什么……举案齐眉,对镜描花黄,为夫也会。”

御清宏见她不要镯子,大喇喇地往桌上一丢。从脚边的碎瓷片中捡起骨梳,走到她身后,要给她梳头发。

“不要碰我。”晨瑶躲了一下,可立刻被他给拉了回去。

“别躲啊,我伺侯你还不成,看看你这气的脸都红了,我给你赔不是,师兄,他就是我师兄。”御清宏说着,手开始不规矩,手指从她的发里穿过去,落到她细白的脖颈上。

晨瑶的脖子一僵,拢在袖中的双手十指紧握着,强忍着一巴掌拍开他的冲动。

见她未躲,御清宏的手越发往下,居然开始往她的领口里钻去。

“放手!”晨瑶不依了,手肘往后重重撞去。

御清宏的武功不赖,晨瑶这一招轻松被他推开,还顺势拉着着她的手腕,让她紧靠进自己的怀中,双臂死死扣住了她,嘴唇肆意往她的耳垂和脖子上袭去,那满身的酒味儿冲得晨瑶胃里直翻。

“瑶儿,我真的很喜欢你,从第一眼看到你开始,我就管不住自己的心了。”

“你放开我……”

晨瑶急了,正和他慌乱扭打时,外面突然传来了赛弥的声音。

“小姐,谷主让你过去议事。”

“我马上出来。”

晨瑶趁御清宏扭头之机,从他的双掌中挣脱出来,匆匆整理好衣裙,快步出去。

“瑶儿,晨瑶……”

御清宏追出来,恼怒地瞪向赛弥。

赛弥微抬着下巴,面无表情地和他对望着。从他身后绕出一名清秀的小僮,给御清宏磕了个头,恭敬地说:“郡王,谷主请小姐过去商议城中瘟疫之事。”

“赛弥,走。”晨瑶也不看御清宏,一脸愠怒地往高阶下走。

“都楞着干什么,备马,好好伺侯郡王妃过去。”御清宏盯着赛弥,大喝一声。

“不用了,赛弥,牵马来。”晨瑶冷冷地说了句,站在了院中。

赛弥的手在腰上的弯刀上握了一把,牵了二人的马过来,扶起了晨瑶的胳膊,让她坐到马上,自己也侧身上马,跟在她身后,疾驰出了临时的奉孝王府。

————————————————————

已近亥时三刻,因为大雨和瘟疫的缘故,街上看不到一个人影。

“这是去哪里?不是我父亲找我?”晨瑶突然勒住了缰绳,不悦地扭头看向赛弥。

赛弥嘴唇紧抿着,停到了她的身边,扭头看着她说:“你看到了,他是什么样的人!”

晨瑶没出声。

“我要杀了他。”赛弥脸色一寒,阴冷冷地说。

“那连我一起杀了吧。”晨瑶快速转过头,怒瞪着他,“我说过了,不要干涉我的事。”

赛弥牙关紧紧一咬,冷哼一声,轻轻一抖缰绳,策马往前。

晨瑶犹豫了一下,小声问:“喂,你吃了那个,没事吧?”

赛弥转头看她一眼,突然挥起了马鞭,重重地抽打在马上,马儿一声嘶鸣,往前疾奔而去。

“你去哪儿啊?”晨瑶大声问。

可赛弥不理会,马蹄声很快就远去了。

“师兄伤心了。”小僮轻叹,摇了摇头,看着晨瑶说:“小姐,其实有件事师傅不让我们告诉你,师兄误服那种药,也是为了给你治伤,就是……那年你采药被七星蝙蝠给咬了。”

晨瑶怔住,好半天才轻轻点头,“知道了,走吧,去城隍庙里看看。”

“这么晚了,为什么还去那里?”小僮不解地问。

“能去哪儿?”晨瑶问他。

小僮犹豫半天,摇了摇头,“那我跟着小姐吧,谷主进宫了。”

“这么晚还进宫……”

晨瑶唇角染上几丝苦意,抬起头,痴痴地看着皇宫的方向。

夜色深沉,巍峨的皇宫在月下静静地矗立着,那个人,应该正和渔嫣交颈缠|绵吧?

正难过时,急急的马蹄声又折返回来了。

晨瑶惊愕地抬眼,只见赛弥正疾驰回来,到了面前,他粗粗地喘着,直直地盯着晨瑶看。

“怎么了?”晨瑶突然有些害怕。

“过来。”

赛弥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晨瑶,不由分说地把她拖到了自己的马背上,双腿一踢马肚子,又往前飞奔去。

“师兄,小姐……”小僮赶紧大叫。

“去哪儿?”晨瑶第一次看到赛弥如此失态,在他怀中挣扎几下,惊慌失措地问他。

“城隍庙。”赛弥急喘着,手臂越揽越紧。

“你掐痛我了。”晨瑶忿然扭头。

可赛弥却立刻用手掌把她的脑袋给扳了过来,“别看我。”

他的声音,有紧绷的痛苦!晨瑶怔了会儿,慢慢地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可是、可是、可是他不是……怎么会如此强烈的反应?难道是因为那种药性太猛,让他这本来不可能的人,也有了感觉?

她脑子里嗡地一炸,连挣扎都忘了,一直到了一条静寂的巷子里,他才停下来,拉着她就往一间小院中走去。

“这是哪里?”晨瑶被他拽得跌跌撞撞,慌乱地问他。

“别怕,没人来。”

他喘得越发地急,双手捧住她的脸,死死盯着她看着,一双眼睛充满了血丝,像饥饿了万年的野兽。

“赛弥你别乱来。”

晨瑶从未见过这样的赛弥,吓得话都结巴起来。

“我知道,谷主看不起我,绝不会把你嫁给你,你也不能跟着我去江湖上吃那些苦头,好,你要当郡王妃,我陪着你,但是……我绝不让他碰你!”

赛弥说着,把唇舌猛地堵了下来……

晨瑶眼睛瞪大,被他突然而至的嘴唇弄得无法呼吸,双手生硬地抬在半空中,抓了抓,然后用力往他的背上打去。

“打呀,用力打,打我也要这样做!我快被你弄疯了,你如果不给我,我现在马上回去杀了他,你知道的,我杀他轻而易举,你也当不了郡王妃了。”

赛弥发狂了,摁着她的肩用力摇晃。

晨瑶被他摇得撞到了身后的墙上,碰得后脑勺闷疼,呜咽一声就哭了出来,又不敢大声,只细细地啜泣。

赛弥的声音渐渐小了,呆呆地看了她一会儿,颓然地垂下了双臂,脸上的肌肉用力抽搐着,艰难地说:

“小瑶,别哭了,你回去吧。”

“这个药,为什么有用?还是你一直在骗我?”晨瑶抬起泪眼看他,哽咽着问。

赛弥苦笑,摇头道:“不知道,你走吧,我再呆会儿。”

晨瑶往墙上一靠,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小声说:“罢了,我就给你吧,反正我也不想给御清宏。”

“小瑶……”

赛弥怔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为我做这么多,我回报你了。”

晨瑶拉起他的手,覆到了自己的脸上,绵软的触感顿时让正热得快爆炸的赛弥冲|动起来,双掌一握,人就抵了上去。

“小瑶,我会对你好的,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他喃喃地念着,快速扯开了她的裙角,终于抚上了他想去的地方……

晨瑶难耐地退了一步,随即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风声呼呼地从耳畔过去,他的汗水滚烫,就这姿势,一直维持到最后。她的初元,没在花前月下,了没有喜烛庆贺,就在这幽黑的小院中,一株缀满了花苞的桂花树下……

她想,她约摸一辈子都不会忘了这一树的桂花了。

所有的羞|耻都在他近乎原始的和粗狠的动作里肢离破碎,有的只有那漫无边际的空虚、还有对御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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