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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休了臣妾-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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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嫣一手扶在梨花树上,撑着自己快撑不住要跌下去的身子,迎着他深遂的视线,努力镇定下来。

“王爷罚我一人好了,他们不敢得罪我。”

她还是如此大声,让御璃骁忍不住紧皱眉头,淡淡地说:“我敢罚你吗?任性妄为你也不是第一次了,谁许你跟过来了?”

“确实任性,可就是不想回府里去,不想看到你的妾室们,”渔嫣苦笑,手伸过来,摁在他的手臂上,人软软地往他怀里滑去,继续喃喃说:“御璃骁,我难受得很,我见不得你抱别人……见不得……我只是想离你再近一点……”

她的声音还是很大,御璃骁看着她有些白的脸色,微微拧眉,把她揽进了怀中,轻拍着她的背说:

“吃什么干醋?说你一百回,不许当着别人的面顶撞我,你怎么不干脆拿面锣来敲着喊着质问我?”

渔嫣全身的重量都在他的身上,双手绕到他的脖子上,又问:“只会抱我一个人吧?”

“能不能温柔一些?”御璃骁头都痛了,拉住她的小手,指尖触到她掌心的滚烫,顿时心一沉,立刻扳起她的小脸看,急促地问:“你怎么了?”

“我……看你的脸,是红色的,树也是红色的……你们都是红色的……”渔嫣软软靠在他的身前,眼睛慢慢合上,真不想再看这些红色,“御璃骁我是不是要死了?”

“说什么胡话!”御璃骁把她抱起来,沉着脸色,快步往琴馆里走,“来人,去孝王府,让寻太医来一趟。”

“御璃骁……”她把脸仰起来,去贴他的脸,“若我死了,你会记得我的吧?”

“不许胡说,你着寒了,捂捂便好。”御璃骁的呼吸急了急,突然就扭头看向街对面。

莫问离就站在那里,风把雪袖轻轻拂动,袖口上绣着的翠色的叶片似乎随时会从袖上跌下来。

“是你做的?”御璃骁眼神骤凉。

“冤枉,我如何敢动你的佳人?不过,我看她倒不像着寒。”莫问离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慢步走来。

【120】嫣然遇游龙:燃烧

“看着他。”

御璃骁扫莫问离一眼,抱着渔嫣进了内院雅室。

上好的花梨木雕成的榻摆于正中,层层雪纱垂下,纱上绣着千片粉色桃花瓣,风一拂,似有漫天桃花纷飞。

渔嫣纤柔的身体搁上去,随即陷进棉软的朱色锦被中,一头青丝从榻沿淌下,右手有三指从锦被里露出来,雪色如玉,握之如冰。

“嫣儿。盥”

御璃骁坐下去,手掌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心猛地往下坠。如冰雪一般寒,透过他的指尖,迅猛地凉进他的心里。

“怎么会这样?”他又握住她的指尖,喃喃念叨,把她的小手紧紧握住,扭头道:“再搬一床锦被过来,生炭火,关窗。”

众侍卫赶紧过去,关窗,生火,搬被泷。

御璃骁把她酽酽盖好,又让人端来热水,给她擦洗手心脚心,想让她暖起来。

可她还是冷,不停地发抖,残存的一线热量正从她的生命里抽离。她勉强睁眼,看到御璃骁在榻边忙碌。

“嫣儿,还冷?”他坐下来,双掌把她的小手包住,柔声问她。

渔嫣轻轻眨眨眼睛。

她这是第二回在他面前生病,念恩说,其实那次发热,他也这样守着她一整晚。只是那时只觉得他讨厌,此时却觉得好安心,仿若他坐在身边,她就立刻能好一样。

“别睡。”御璃骁见她眼皮合上,赶紧摇了摇她。

“诶……”

渔嫣勉强掀了掀长睫,朦胧血色中,只见他正浓眉紧锁,面孔却有些模糊。

“骁王,沈郡王来了。”

徐海风推门进来,隔着层层纱帘叫他。

“不见。”

御璃骁此时哪有心情见别人,喝退徐海风,又拧了块帕子,探进被中给她擦拭心口。

“去见见。”渔嫣推了推他的手,声音弱弱的,不似刚刚在门口那般大声。

五王爷御孝奉的几个儿子都想继承汰州城,也正悄然争斗。汰州虽然仍是静土,但是一旦孝奉王死了,这地方必将成为争夺之地。渔嫣对天下局势看得很透,御璃骁找回十九公主,一定有他的目的,他从来都不是走无用棋的人。

“你这样,我怎么放心出去。”御璃骁坐下来,深深地吸气。

“没事,睡会儿……”渔嫣缓缓闭上了眼晴。

御璃骁脸色沉了沉,又用力推了推她。

“没死。”渔嫣有气无力地说了二字,彻底睡了过去。

御璃骁悄悄把长指探在她的鼻下,探得一丝热量,这心才拽回胸腔。

“王妃不是着寒。”

莫问离的声音传进来。

御璃骁拧拧眉,推开门看,莫问离正站在梨花树下,抬手扯梨花,在掌心里揉碎了,往脚边的小池里丢,碧水幽暗,上面浮了一层碎碎的梨花瓣,像下了一场碎飞的雪。

“你知道是什么病?”御璃骁问。

“病?只怕不是病。听离夙兰祺正在满世界找忘蝶石,据说那是种古怪的石头,把婴儿血放出来,滴进锁骨山中的泉里,就能炼出长生不老丹。”莫问离转过头来,唇角扬扬,轻轻一笑。

“荒谬!你的手倒是越伸越长了,朝廷的事也开始插|手,夙兰祺找过你?”御璃骁淡淡地说着,抬步过去。

“哦,他来找我下棋,想买点东西,我不过是来看热闹而已。”莫问离又掐了一枝梨花,转头看他。

“你想要什么?”御璃骁沉声问,他哪会信莫问亨来看热闹?

“骁王登基之后,重修兵器谱,我的要排第一。”莫问离眼中一亮,急声说道。

“你还要这虚名?”御璃骁看着他,越发不信,莫问离隔几年就会换一件兵器,剑刀勾扇,已使了个遍。

“好吧,我要十九公主。”莫问离扬唇一笑,妩媚丛生,连枝梢梨花瓣都羞涩不敢相比。

“不行。”御璃骁当即拒绝。

“那,她就等死吧。本来十八岁才发作,不过,迟早会死,早一两个月,晚一两个月都无所谓,就算是我现在能给她止住痛,将来也是死。这天下,有情人的血好求,有情人的眼泪难遇。”莫问离轻声叹息,转身往外走。

“你不怕我杀你。”御璃骁盯着他的背影问。

莫问离微微侧脸,扬唇魅笑,“我早就活腻了,骁王三年不在,我三年无敌手,每日饮酒等死而已。以后骁王问鼎天下,自是不会再看得起我这种江湖草莽,再与我平湖之上大战三天三夜,我还是寂寞,杀便杀吧。”

“莫问离,你是不是疯了?敢如此和骁王说话,小心你的脑袋。”聂双城正好进来,听到他的话,忍不住怒斥。

“装疯卖傻!十九公主是你能要得起的人?”御璃骁冷笑,不再理他,只要知道忘蝶石这东西就行。

高手怕寂寞,莫问离的怪癖,就是要和武功最高的人比试,和御璃骁战成了平手,三年来耿耿于怀,恨不能跳下悬崖揪着他再打一场。今日一交手,便知御璃骁较三年前更厉害,内力霸气,刚劲逼人,如同蛟龙在身。

御璃骁和很多人的关系都似敌似友,譬如这江湖第一人莫问离,又譬如天漠国的新王墨夷涟,武功上不相上下,野心上不相上下,甚至连桀骜古怪的脾气都不相上下。

“十九公主可是我的心上人,何不给我,换你的心上人平安?”莫问离走了几步,又不甘心地转头看他。

御璃骁看也不朝他看,大步往房间里走。

“十九会是你的心上人?你打什么主意,你知、我知,收了谁的好处,就向谁复命去吧,我留着你的命,日后还你心愿,亲手把剑刺进你的心窝,钉于平湖之中那棵雪樱树上。”

“真凶啊!”莫问离嘴角抽抽,一记水媚眼波扫向聂双城,“你们主子如此之凶悍,王妃可承受得住?”

“莫问离,拎着自己的脑袋快走吧,别打公主的主意。”聂双城瞪他一眼,手扶在腰上宝剑之上。

“骁王,后会有期。”莫问离双手拢进雪袖之中,踱着优雅的步子,慢慢出去了。

聂双城拧眉看着他走远,大步走到房门口,低声问:“十九公主已经安顿好了,王爷,王妃怎么了?今日为何如此大声?”

“让徐海风在外面等着,莫问离的人拿东西来了,立刻拿来。”御璃骁沉声说着,轻轻掀开了雪纱垂帘,看向渔嫣。

“可是这人生性古怪,若有歹心怎么办?”聂双城担忧地问。

“他不会。”御璃骁摇头。

他了解莫问离,那人天真和阴狠并存,妖孽和古怪同在。

能让莫问离动心的条件,只怕离不开一个“武”字。他就是个武痴,甚至都不愿意费心在勾心斗角上,不过,这不代表他不会勾心斗角。

他阴起来,能阴|死你八|辈子祖|宗!这些年来想暗算他的武林中人多如过江之鲫,都死得惨烈,且花样百出。以至于后面几年再无人敢挑战他的尊主地位。他觉得无味,胆大包天,跑去给御璃骁这战神下了封战书。

二人打了一天一夜,只是平手而已。在莫问离心中,皇子们都是草包,可事实上,御璃骁让他这武林之尊大损骄傲,当即就约好来年再战,甚至还不时前去战场上找他喝酒,刺探他是否又学了什么武林绝学。

不过御璃骁回来这么久,莫问离没来,十九公主一出现,他就赶过来,不是受人之诱,又是什么?

“那属下马上去安排。”见他笃定,聂双城一抱拳,大步过去。

御璃骁过去关上门,回到榻边。

他已经探清,先帝去世之前,悄悄把秘诏分成三份,给了三个人,一份交给了早就被人遗忘、幽居深宫的灵太妃,灵太妃殉葬时,令人把秘诏送去给自己远嫁的女儿十九公主;一份给了渔朝思,可渔朝思不知藏在了何处;另一份,御璃骁也未查到下落。

想找秘诏,并非如以前一样,证明他才是后青国真正的王,而是想弄清楚先帝到底留下了什么话给他。就像渔嫣所说,他勿需秘诏,强者自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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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静下来,只有御璃骁和她二人的呼吸在轻响,不,只有御璃骁一人的呼吸,她的呼吸如此轻,如此浅。

他抬眼,额角的胎记艳色无双,如蝴蝶展翅,好像随时会从她的雪颜之上飞出来一般。

这叫忘蝶的东西,真会让她有生命危险吗?

长指落在她的胎记上,冰得他又心痛起来,忍不住说:“嫣儿,你不能有事!”

其实御璃骁并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镇定,不害怕。相反,他很怕她这样睡着睡着,就醒不过来了。好容易有一个总能一眼读懂他心事的人,让他不寂寞,让他时时感觉到欢喜,他怎么能失去这样的她呢?

情根深种,霸王动情,那情字如火焰一般在他胸膛里熊熊烧起,让他时时热血沸腾。她一笑,她一怒,她一侧目,她一调皮,她一温柔,全让他感觉妙极了,美极了。

总之,爱着了,便事事时时是好的。

他躺下去,把她连被子一起拥进怀里,贴在她的耳边小声说:“知道吗?那晚在你家小院,你说的话,让我极为振奋,你虽有时候令我恼怒,却更令我欢喜,就算是和我斗嘴,吵架,挠我抓我,也让我欢喜。”

“嫣儿,别睡得太沉了,也别害怕,有我在,不管多大的事我都会为你挡着。”

滚烫的手掌顺着她冰凉的手臂往下,一直握到了她冰冰的指尖,才用力握住。

她的呼吸急了急,随即又平静下去,浅浅的,随风散了,一点儿声音都传不过来。

御璃骁不敢闭眼睛,就这样盯着她看着。

御孝奉来人请了好几回,御璃骁都不肯去,沈郡王也等不了,先回去了。得知王妃病倒,王府里的家眷亲自带了婢女过来侍奉,又送上灵芝雪莲人参等珍贵药材,就在这琴馆里为渔嫣熬煮。

琴馆只是普通一家店而已,这样一搅和,店主早吓得不知藏哪里去了,客人也不敢进门,甚至半条街都无人敢踏足。

一天熬下来,御璃骁就似在油锅里走了一遭。

勾月悬起时,聂双城快步过来了。

“骁王,莫问离果然送东西来了。”

御璃骁飞快起身,箭步过去,从聂双城手中夺过那本泛黄的书。

“一说,忘蝶毒,以忘蝶石割破七名阴年阴月阴日出生之女婴额头,滴血入锁骨山顶泉池,在极阴之月夜,以女婴祭祀,再取泉水与忘蝶石一同炼制长生丹。二说,以七名阴年阴月女婴之血融化锁骨山顶秘锁,可得天下至富财宝。”

“这些都是传说,如何可信?”听他念完,聂双城忍不住愤然发问,“而且这也太残忍了,以出生女婴的性命,换这些虚枉的东西,太可恶了!应当把写这个的人抓起来,碎尸万段……”

他说着,扭头看向榻上,又露出一脸愕然,“可是,王妃好歹也是御史家的千金,怎么会被在婴孩时割了额头?难道是御史老儿狠心对自己的女儿下手?”

御璃骁拧拧眉,继续往下看,“有情人之心头血,有情人之心头肉,有情人之眼中泪……”

他怔住,莫问离说,血和肉可得,可泪从何处来?他七尺男儿,还真没落过泪啊!就算这时候,他也挤不出眼泪!

“用辣椒?洋葱?”聂双城赶紧出主意。

“试试吧。”御璃骁焦燥起来,如此焦燥,又如何流得出泪来?

“属下去拿。”聂双城快步出去。

御璃骁抽出长剑,取血割肉倒易,可是这上面也没写,这三种东西要怎么用呀!

“要朝心口上捅呀,一定要又狠又准,带出热血三碗才行。”莫问离幽幽的声音传进来。

“行了,下来吧。”御璃骁拧拧眉,不悦地说。这亦正亦邪,亦敌亦友的对手,此时让他格外心烦。

若是平常,即便是像羽毛一般轻,他也一定能听到莫问离落在屋顶上的轻微声响,可今晚他心思全在渔嫣上,听她每一声轻微的呼吸,看她每一次眼皮轻颤,手指和手指叠交,一直未曾分开。

“哦。”他从窗口轻盈盈地落进,月光恰巧投在他的背上,让他像从月亮上飞过来一样。

“堂堂武林尊主,也一大把年纪了,时时扮这狐*媚子样子出来,也不觉得丢了身份?”

御璃骁转过头来,把长剑往桌上一丢,咣当一声,震得莫问离脸色大变。

怎能说他……一大把年纪?

“骁王若下不得手,我这老头子就帮你一把。”莫问离咬牙切齿,雪袖一挥,长指化刀,直戳御璃骁的心窝。

御璃骁闪身躲开,黑衫拂过莫问离的胳膊,冷冷地说:“莫问离,我现在没空陪你发疯,你只要护住她的性命,十九公主和你要的东西,我给你。”

莫问离收住脚步,转头看他,一脸愕然,“你真给?”

“真给。天下江山,我自能取得,便是给你十九又如何?但是你若敢伤十九性命,你莫问离永生永世,也别想抬头做人,我自会让你生不如死。”御璃骁盯着他,唇角微弯起冷傲的弧度。

莫问离双手回到雪袖之中,拢于身前,轻轻点头道:“骁王动情,这可不是好事。”

“是人皆有七情,六yu,何奇之有?”御璃骁转身走向榻前,凝望着渔嫣道:“若我连一个心爱之人都护不住,又哪能护住我的家国江山。”

“若到了你在渔嫣和家国江山之间选择的时候呢?你如何选?”莫问离上前一步,盯着他冷傲的背影问。

静了会儿,御璃骁淡淡地说:“不会有那一天。”

【121】嫣然遇游龙:心灼

大风骤起,撞开飞雀衔梅枝的雕花大窗,层层雪纱狂舞,片片桃花瓣就像在大风里颤抖飞旋。

莫问离的白袍被风灌满,眼角的妖孽之笑渐浅了,掀开重重雪纱,慢步到了榻前,低眼看向渔嫣,半晌过后,才低声说:

“江山美人,英雄所谋。可是,王者动情,等于把软肋交于敌人之手。”

“这些不劳你担忧,你只需说忘蝶如何解?”

御璃骁浓睫垂下。话虽如此,人也撑得镇定,可是分明满瞳都浮动着竭力掩饰的担忧盥。

莫问离笑笑,拢在身前的袍袖松开,探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指,在渔嫣额角的忘蝶印上,轻轻落下。

“锁骨泉边忘蝶人,忘蝶泪尽泉中血,忘蝶肠断永不还,忘蝶枯骨念旧人。”

御璃骁不想听他念诗,他焦燥得就像快燃烧起来了。莫问离的声音就像这屋子里悬垂的雪纱,明明是轻轻飘起,又重重砸进他的耳中泷。

“书中所载的这两个都不是传说,宝藏和长生丹都在锁骨山上。山下附近几个小村,大都是两百多年前倾覆的大云王朝的遗族。他们在那里,守护的是当年退至锁骨山上、殉情而死的大云皇后于攸兮的陵墓。”

“于攸兮?她不是带兵退至大漠边,被万箭穿心而死?”

御璃骁惊愕地看着莫问离,他小时候就看过国史,大云王朝盛极一时,是被后青国先祖帝一手倾覆的。不过王朝更替从来如此,胜者为王,败者寇,无谓对错。

史书有记,大云王朝最后一帝,其皇后乃大将之女,精通文武,深得太后喜欢,十四入宫为后,却因疾病所至,一生无所。后来云帝宠幸后青国先祖帝献上的贵妃,战火起时,贵妃频将情报传递给后青国,大云铁骑一败再败。

皇后亲自领兵,带人拼死一战,也未能救回大云国,皇后带着追随自己的将士被围困在大漠之边,最后被万箭射杀。

莫问离笑着摇摇头,缓缓地道:“错,她退去了锁骨山,想等大云皇帝前来相聚,就此隐居深山。可一月之后,等来的却是皇帝和贵妃一同沉湖自尽的噩耗。她在月起时,于锁骨泉边以忘蝶石割腕自尽,呵,多么凄美的爱情……在这个世上,最无情的人,最有情的也是人,人可以无情到遗忘一切,也可以有情到付出一切,只为了守护心里那一点点的念想。活下来的忠心护卫们就在山脚下建村耕地,守护他们忠义皇后的陵墓,几代人都未离开过。”

“你的意思……嫣儿她是大云皇族后裔?”御璃骁眼中锐光一寒,

“大云皇族自诩高贵不凡,出生时便在右手手臂内|侧纹上穿云紫雀记一枚,她有吗?况且都两百多年过去了,那几个小村和外界婚嫁频繁,哪里还会有大云国后裔在!骁王太多心了,我只是说个故事而已。”莫问离笑笑,转头看他。

渔嫣只有额上有这红记,身子玉白如瓷,完美无瑕,一点小疤痕都没有!他摇摇头,盯住了莫问离的眼睛,想从他的神色中看出几丝端倪。

莫问离知道的事,多到让他生疑!

莫问离静静地和他对望一眼,转头看向渔嫣,露出一脸惋惜,轻声说:“所以她没那个福气,就是个倒霉到正好出生于阴年阴月阴时的小村女娃而已。一定是有人信了书中所记的方法,找了渔嫣王妃她们几个小女婴,施了血咒术,也不知道怎么就没成功,让渔嫣活了下来……只是可惜十八年了……”

仿佛察觉到了御璃骁凌厉眼神,莫问离又说:“哦,这些都是夙兰祺说的,他最喜收集这些奇闻异事,从中寻找宝藏下落。”

御璃骁收回视线,冷冷地说:“看来夙兰祺和你喝的酒还不少,莫问离,我不是让你来说故事的,而是让你来说忘蝶!”

莫问离嘴角抽抽,收回探在渔嫣额上的长指,从发上拔下攒发青玉钗,顶部慢慢旋开,露出一点寒光闪闪的细针,轻轻地刺入渔嫣的额角。

“诶……”她轻轻皱眉,不适地动了动眼皮。

御璃骁赶紧弯下腰来,拉住了她冰凉的手,沉声道:“嫣儿别怕,是我。”

渔嫣随即安静下来,任那针越刺越深。

妖*冶的红光顺着细针一直往上,被青玉汲入,立刻在青玉上碎开,一丝一丝,像朵艳丽的彼岸花。

莫问离轻轻摇头,神情难得地严竣下来,盯着青玉半晌,低声说:

“我正在是说忘蝶,若连忘蝶是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解?忘蝶石本就剧毒,锁骨泉更因为皇后自尽时流进的毒血而成毒中之尊,这二毒掺在一起,根本无解。”

他把汲了血的青玉钗针收回钗中,重些攒进发中,慢吞吞地转头看御璃骁。

“虽然当时有巫师的手段,让她不至于立刻毒发,但是这毒在她体内潜藏十八年,早就渗进每一根骨中,还是早早为她选好风水优美的陵寝,让她早点投胎去吧,若她跑得快,还能赶在你未老之前,再嫁你一回。”

“你到底会不会?不会就滚!”御璃骁终于按捺不住脾气,一掌抓住他的手腕,往后重重一掀。

莫问离雪色身影被他抛开,像一片轻盈的羽毛,落在了窗边,神色依然肃然,盯着御璃骁说:

“骁王,现在就要看你舍不舍得了。”

“我已说过,只要你治,十九和问血剑都归你。”御璃骁浓眉紧锁,微抬下颌,紧盯着莫问离。

莫问离眼角的笑意牵开,眼梢妖孽又流淌出来,轻轻摇头,手指指向渔嫣,一字一顿地说:“其实我想要她!我要取她的骨,重炼忘蝶毒,这可比十九公主和问血剑好多了。”

“来人……”御璃骁忍无可忍,迅速扭头,锐利的眼神直刺莫问离,“传本王之令,寒水宫尊主莫问离……”

“骁王,你现在是在争天下,为情所困不是妙事,她死了,对你来说是解脱。”莫问离脸色一沉,语气也冷了几分。

“莫问离,我倒是不知,你居然如此关心起我的生死。”御璃骁冷笑着,看着莫问离杀机渐起。

莫问离也不笑,更不跑,只平静地说:“人生在世,最怕寂寞,我真希望,有一个随时可以杀了我的人活着,不至于让我永远左剑打右刀,寂寞得无处可去。”

“你勿需左剑打右刀,我会把你的首级悬于平湖之上,将来看我携她之手,湖上泛舟,悠闲赏月。”御璃骁一掸锦袖,缓缓拿起了桌上的长剑。

正紧张时,聂双城捧着两碟子洋葱和辣椒大步跑过来,大声嚷道:“骁王,洋葱和辣椒来了……莫问离,你又冲撞骁王?找死!”

莫问离摇摇头,转身往外走,“我不会,让她生死由命吧。”

“骁王,这人实在猖狂!”聂双城一脸铁青,盯着他出去的身影怒斥。

御璃骁转过头,看着莫问离出去。他轻功很好,出了门,便是一个跃身,像片洁白的羽,掠过了一树繁华梨花,从视线里消失了。

御璃骁的脸色有些黯沉,莫问离不会无缘无故地给他说大云朝的事,像是在警告他,当时的皇帝正是为情所累,硬生生丢掉了江山。可他又觉得,莫问离后来的话更像是试探他对渔嫣的感情……

莫问离为何要管他和渔嫣之间的感情?莫问离受谁之托?若只是好奇他看中了何种女子,一时心生新奇赶过来看,也说得通,就怕莫问离这妖孽心有所图……

御璃骁思来想去,有一种直觉,莫问离今日并无恶意。英雄惜英雄,莫问离虽然为人古怪,但和御璃骁结交过程中,倒还算坦荡。

“把十七给莫问离送去。”他微微侧脸,吩咐聂双城。

“可他并没给王妃治病。”聂双城不服气地说。

御璃骁扫他一眼,眉心微皱,“怎么,本王做事,还得一一向你说个清楚明白?”

聂双城回过神来,赶紧吩咐人把已经收拾清爽的十七公主给莫问离送去,若想知道谁请莫问离跑这一趟,总得有个借口跟着他去。

外面脚步声匆忙响过,御璃骁又心灼起来,忙碌整晚,眼看天又要亮了,而渔嫣看上去看越来越不妙。被莫问离刺过的额角上,多了一枚醒目的红点儿,就似被小虫叮了一下。

“骁王,那这个还要用吗?”聂双城指指桌上的辣椒问。

“试试吧。”御璃骁沉声道。只要有一线希望,他就得试。

聂双城用小刀切开了辣椒,不满地说:“夙兰祺明明知道忘蝶之事,却掩着不说,其心可恶!依属下看,夙兰祺和王爷做交易的事是假,他成心帮他那个妖孽太后亲戚是真!”

“可他确实提供了十七公主的下落,他要的也只是边城的一个宝石矿。”御璃骁淡淡地说。

“宝石矿,得挖多少宝石,王爷就给他了……”聂双城有些不甘心。

“那里离天漠太近,墨夷涟那人,胃口太大,让他去和夙兰祺争吧。”御璃骁抓了一把辣椒,拧拧眉,往嘴里塞。

这种辣……御璃骁顿时感觉到舌尖先辣成了木的,紧接着喉咙火烧火燎,五脏六腑都像被塞了把火,给点着了。

“这是什么东西?”御璃骁果然被辣得眼眶都红了,转过头来瞪聂双城。

“属下特地去了城中最大的酒楼,找来了最辣的辣椒,这叫火灯笼……”聂双城看着他双止赤|红,嘴巴也肿起来的样子,连退数步,吓得脸都青了。

“水,水……”聂双城赶紧抄起桌上的茶壶,倒了碗水给御璃骁。

御璃骁纵是辣成这般模样,可眼睛里却淌不出几滴眼泪来,他一口饮尽了碗中的水,扭头看着渔嫣,满心无奈。有情人的眼泪,为何落不下来?难道真要看着她香消玉殒在他的眼前,他才能落泪?可他怎么可能看着她香消玉殒?

“这样,属下去问问大夫可看看没有什么药,吃了就能流泪?”聂双城又出主意。

御璃骁点头,挥手让聂双城下去。

“王爷,两位公子有消息回来。”又有侍卫进来。

御璃骁洗了把脸,大步出去。锦程和安鸿去了巴望山寨,其他几名心腹去附近几个城池筹粮,这都是大事,否则他困不住御天祁的城,先把自己的骁勇军给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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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静了。

一缕月光从屋顶亮瓦斜斜透进,落在渔嫣的额上,那朵胎记娇冶得像随时能穿透这皮肤,钻出来盛开成一朵花一样。

瓦片轻响,一道身影从顶上轻巧地落下,一身上下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双黑瞳,身形有些壮实,但不妨碍他步子轻盈。

他猫着腰,像一只庞大,但是绝对敏捷的黑猫,飞快爬到了榻前。

扭头看了看外面巡逻守卫的士兵,又转过头来,翻了翻她的眼皮子,再探探她的脉,迅速从袖中取出一只小竹筒,拿出一只蜘蛛,放到她的额上,蜘蛛在她那胎记上狠狠咬了一口。

渔嫣在昏睡中痛得轻轻嘤咛,眉头紧皱。

那人又凝望了她一眼,一双黑瞳里渐渐有了泪光,随后收起蜘蛛,调头沿原路返回。

这一切,快极了,就连屋外的侍卫都没能发现,有个人悄悄钻了进来,又悄悄离开。

渔嫣痛过了,安静地躺着,脑海里涌进一阵一阵儿时的事,渔朝思就坐在书案之后,摇头晃脑地念书给她听,她握着毛笔,在纸上画一条又一条的小鱼,碧波荡漾,鱼儿游得欢快,都游向那无边的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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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璃骁没花多长时间就处理完了事情,匆匆回房,看了一眼渔嫣,拧拧眉,想了半晌,又抓了把辣椒往嘴里塞。虽说这举动挺傻的,可他真想立刻就能给渔嫣除去忘蝶之苦。

又是一阵暴辣,感觉到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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