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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刀行-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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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兄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龙七满脸真诚地说道,“江湖上,又有几个人没有杀过人?我身为公门中人,都难免犯下杀孽,你既为杀手,杀人更是在所难免,更何况……你和别的杀手根本就不一样。”
“有什么不同?”
“你杀人,不是为了金钱,而是为了正义。每一次收到雇主的酬金,你从未给自己留下一些什么,全都散发给了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这些侠义之事,早已在江湖上传开了。有时候,连你的敌人都不能不承认你是条好汉。你我本无交情,你却依然冒着生命危险帮助我从‘天残地缺’手里夺回‘万劫重生’,这种大丈夫无所惧的气概,又有几个人可以做到?”
叶梦君静静聆听,心中又喜又悲,泪水悄然滑落。
任我杀也在听着,他对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从未仔细揣磨过,凡事都随心所欲,更不理会是对是错,如今听到龙七的的评价,只觉全身的血突然都在沸腾。
“每个人都难过生死大关,死在什么人的手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拿得起,放得下。”
拿得起,放得下!这是一种勇气,许多人就是因为没有信心,所以才会在遭遇变故之后变得颓废,一蹶不振。思想若是不能放开,心结也只有纠缠得更紧,如果一个人总是生活在阴暗中,如何得到快乐?
任我杀长长吐出一口气,点头道:“我明白了!”
龙七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你好像又忽然想通了,是么?”
叶梦君娇怯怯地依偎着任我杀:“往事如烟,就当它是场梦,忘记过去,我们重头开始。”
任我杀轻轻拥着她:“我要永远陪伴在你身边,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叶梦君嫣然一笑:“‘一刀两断’任我杀这个名字太霸道,杀气太重,我不喜欢,我只喜欢你原来的名字。”
“我的名字,你不是已经叫了很多年了吗?”
两人相视而笑,无限深情如浪潮般荡漾在他们的眸子里。
龙七也在笑着,看见他们经过一次生离死别后再度相逢,看见任我杀的改变,他实在很开心,心情愉悦得就像是小孩走进了糖果店。
米珏却笑不出来,心事竟似反而更浓更重。
“往事如烟,就当它是场梦,忘记过去,我们重头开始。”可以吗?欧阳情呢?这一次她受到的伤害也许比任我杀失去叶梦君的痛苦更深更重。
爱情,本就扑朔迷离,让人费尽疑猜,甜蜜时如沐春风,痛苦时肝肠寸断。天地很大,它的空间却很小,小得只能容下两个人的存在,绝不允许第三人的插足,有的人回来,有的人就必须离开。欧阳情是否就是应该离开的那个人?
离开,需要太大太多的勇气,可是留下又能如何?只是徒添烦恼种痛苦而已。更何况,这痛苦已不是一个人的痛苦。
米珏暗暗叹息着,这个问题还未离开他的思想,另一个更令人头痛的问题已接踵而来。
他们真的还有重头开始的机会吗?任我杀与紫罗兰夫人这一战,谁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灯光下,叶梦君粉脸桃红,分外娇艳,但眸子里却隐藏着一丝淡淡的哀愁。她几次欲言又止,良久终于一声轻叹,幽幽道:“逸秋,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别说只是一件事,就是十件、一百件,我都愿意为你做的。”任我杀微笑道。
“你能不能答应我,放弃和我师父决斗?”
“放弃?为什么要我放弃?”
“她于我恩同再造,而且……她一直对我很好,就像对她的亲生女儿那么好,从她身上,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母爱。”
“梦君,什么事我都可以答应你,惟独这一次……我真的做不到。”任我杀轻叹口气,缓缓摇了摇头。
“你不答应?”
“就算我肯放弃,她也不会这么做的。她认为,我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威胁,最可怕的对手,在她眼里,我是非死不可。”
“我可以劝阻她,她那么疼我,一定会听我的话的。”
“像她这种骄傲的女人,绝对没有人可以阻止她的,你和她一起生活了两年,难道对她也并不是很了解吗?”
“我只知道,她是个很孤独的女人,没有丈夫,没有朋友,也许是因为她太寂寞,所以才特别地疼爱我。她是个很奇怪的女人,在她的身边总是不会缺少男人……”叶梦君轻摇螓首,美丽的粉脸忽然泛起一片桃红,轻轻咬着贝齿,低声道,“所以她的生活一直都有些混乱,但这并不是因为她太下贱,而是那些男人太无耻、太下流。”
“她所做的每件事,是对还是错,难道你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我只觉得,她是个好人,一个很可怜的女人。”叶梦君摇头道。
“梦君,你个性单纯,心地太善良了,江湖险恶,有许多事,你是不会明白的。紫罗兰夫人并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她野心勃勃,想要利用她的美色征服天下男人,心甘情愿为她驱使,为她卖命……”
叶梦君一脸茫然:“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她要一统江湖,称霸武林。为了达到目的,这种人通常都是不择手段的,有时候,她甚至连自己最心爱的东西都可以舍弃,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叶梦君蹙眉道:“你是说……为了得偿夙愿,她将不惜出卖她身边最亲近的人,包括我?”
“像她这种可怕的女人,绝没有人会明白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叶梦君幽幽叹了口气,抿嘴不语。
“你现在是不是已经明白,我与她的决斗势在必行,根本就是无法避免的?我若不死,她的阴谋就无法轻易成功;她若不死,江湖就会发生一场惨绝人寰的浩劫。我们之间,已注定了这种结局,谁也改变不了。”
第二十四章 正义之战
“也许还有一个法子。”叶梦君忽然笑了笑,沉吟着道,“我们离开死亡谷,离开这个地方,永远别再见到她……”
“逃避绝不是最好的办法,就算我们逃到天涯海角,她也总有法子找到我们的,结果岂非还是一样?”
叶梦君眼睛一红,泫然欲泣:“那该怎么办?难道非要和她决斗?”
“这一战,是为正义而战。”任我杀默然良久,才缓缓道,“这一年来,我做了许多不该做的事,几乎玷污了师门声誉,现在终于有机会让我悔过自新,重头做人,为什么要放弃呢?无论是生是死,我都应该坦然面对。”
“可是我呢?我该怎么做?一个是我的师父,一个却是我最爱的人,我还能做些什么?难道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拼个你死我活?”
这的确是个艰难的选择,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叶姑娘,这一战,你认为谁胜谁败?”米珏忍不住问道。其实他本想说的是“你希望谁胜谁败”,却又觉得这个问题实在太残忍,太为难叶梦君。
“没有人知道我师父的武功究竟有多高,她不用出手,就已经没有人可以抵御她的杀气,她那蓄势待发的力量。也许,这世上已经没有人可以击败她。”
孰胜孰败,结局几乎已经注定,这一战,任我杀成功的机率几乎是零。败就是死,但决斗依然还是要继续;死不足惧,因为这是为正义而战,为正义而死!这是种极高的荣誉,虽然像昙花一现般短暂,却如烟花绽放般灿烂,在一瞬间化为永恒。
相聚的时光,总是很短;离别的日子,却总是像思念般那么漫长。
叶梦君虽有千言万语未曾诉说,虽有千千万万个不舍,却不能不离去。对于这一战,她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任我杀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等待,等待毫无把握的那一战。
死,绝不可怕,尤其是在和叶梦君意外重逢之后,他觉得人生已经非常完美。但许多事,却并不是以死就可以解决的,譬如他与欧阳情的感情。两个人的爱情,是一种甜蜜,一种幸福;三个人的爱情,绝对是种痛苦的折磨,剪不断,理还乱。他欠她的实在太多太多,这辈子已经注定无法偿还。
欧阳情仿佛睡得很沉,呼吸均匀而轻柔,眼角的泪痕却犹未干透。
看着她紧闭的眼睛,任我杀心中一痛,有种无法呼吸的感觉。他缓缓收回目光,一回头,就看见了米珏那张充满了疑惑的脸庞,忍不住问道:“米兄,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紫罗兰夫人的秘密。”
“她的秘密?莫非你已经有了答案?”
“我想不通,但我知道有一个人一定知道。”米珏摇摇头,看了欧阳情一眼,“我想……欧阳姑娘一定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米大侠,你说的不错,我的确已经知道紫罗兰夫人的秘密。”任我杀还未说话,欧阳情的声音已倏然传来。
“你……醒了。”任我杀心底的某根弦仿佛在刹那间突然颤动。
“嗯!”欧阳情从床上缓缓坐起,螓道低垂,竟不敢与他目光相对。
其实她早就醒了,却醒来的不是时候,她看见了许多不愿意看到的事,听见了许多不应该听到的话。她的存在,仿佛已是一种多余,任我杀沉浸在与叶梦君别后重逢的喜悦和幸福中时,是否感觉到了她失落的伤痛?
欧阳情慢慢走到窗前,望着不远处在暗夜里变得朦胧的逍遥宫,再也没有回头,缓缓道:“那天晚上,其实是我自愿跟着紫罗兰夫人离开的,因为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开始在怀疑她的身份了。”
米珏轻咳一声:“是你自愿?小兄弟还以为你是被她掳来的,急得他恨不得踏平死亡谷……”
欧阳情双肩似乎微微一抖,顷刻间的沉默之后,轻轻道:“她并没有把我当成是阶下囚,反而以上宾之礼相待。”
“她真的没有为难你么?”任我杀忍不住问道。
“你看我到现在不是还好好的么?她真正想要对付的人,其实只是你一个人而已,因为她和你有不共戴天之仇。”
“不共戴天之仇?”任我杀愕然道,“我只是破坏了她的几桩好事,杀了她几个奴才而已,这仇恨竟有那么深吗?”
“当然不是这么简单,她如此处心积虑的对付你,只因为她的两个儿子都是死在你的刀下。”
“我杀了她两个儿子?难道是……”
“‘索命刀’和川岛二郎。”欧阳情接口道,“其实紫罗兰夫人真正的身份是川岛狂人的遗孀,‘魔女’。”
此言一出,语惊四座。
“紫罗兰夫人居然就是‘魔女’?”米珏失声道,“二十五年前,‘狂人’身死,‘魔女’失踪,原来一直隐匿于此。”
“嗯!她本是峨嵋派掌门净芒师太的得意弟子,姓蓝,闺名紫萝。”
“蓝紫萝?紫罗兰?莫非她竟是当年的‘兰花女侠’?”米珏轻叹一声,不胜感慨地道,“三十年前,‘兰花女侠’素有武林第一美人之称,初出江湖时侠义无双,声名远扬,但正当如日中天之际,却突然销声匿迹,茫无所踪,原来竟已沦为杀人如麻、令人谈之色变的‘魔女’,现在居然又变成了神秘可怕的紫罗兰夫人,这件事简直是不可思议、匪夷所思。”
他忽然想起尤不败临死之前说过的那些话,当时百思不得其解,这时才明白,紫罗兰夫人当年遇见的那个男人,原来就是川岛狂人。
任我杀若有所思,低声道:“那一日,短笺上的‘魔女再现,卷土重来’,莫非说的就是她?”
欧阳情轻轻点了点头:“嗯!其实我早已收到‘魔女’重出江湖的消息,潜伏了二十几年方才出现,她显然是有备而来。”
“你是不是早已知道紫罗兰夫人就是‘魔女’?”
“知道她们是同一个人,是我来到死亡谷之后的一个意外收获,我根本无法把她和当年的‘兰花女侠’联系在一起。”
米珏叹道:“人之初,性本善。人的一念之差,往往就能决定一个人的命运,若非她当年误入歧途,相信她的命运还不至于如此坎坷多舛,如此离奇凄凉。”
蓝紫萝本是武林正派出身,其侠名远扬四海,后来无意中与川岛狂人邂逅,一见倾心,不顾净芒师太苦口婆心、谆谆善诱的劝阻,甚至不惜背叛师门,毅然决然地与川岛狂人私定终生,双栖双飞。
当年,川岛狂人踏入中土,本为称霸神州而来,天性残忍,性情疯狂,杀人如麻,歃血如饮,蓝紫萝也因他而导致性情大变,助纣为虐,残害武林同道。人们不耻他们的为人与行径,送其外号“狂人魔女”,列为江湖四对奇异夫妻之一。
数年之后,这对夫妻突然神秘失踪,与此同时,江湖上就开始流传着一种传说,传说在一座不知名的海岛上,住着一对夫妇,他们亲口承诺,凡是进入此岛的人,只要千杯不醉,就可以得到一笔不小的财富。这个传说引起了人们的好奇心,纷纷出海赴会,此后便全都一去不回,再无踪迹。传说也许纯属子虚乌有,然而千杯岛却从此扬名江湖。
“大少爷”韩彻对这个传说也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于是与“白衣杀手”冷落联袂出海,经过几许周折,才发现原来所谓的千杯岛,其实只不过是个瞒天过海、遮人耳目的惊天阴谋而已。
韩大少与冷落一刀一剑大破千杯岛那一役,已是发生在二十五年前的事,虽然欧阳情尚未出生,但此时娓娓道来,却是如数家珍:“其实‘狂人魔女’正是利用人性的贪婪这一弱点,引诱天下各种奇人异士前往千杯岛,用各种卑鄙的手段活擒他们,制作成只有生命却没有灵魂的冷血杀手,成为不能自主的杀人工具,帮助他们夫妇完成统一江湖的霸业。”
米珏年纪稍长,韩大少成名之时,他已是垂髫童子,“天山怪侠”米松与韩大少又是旧识,这段武林轶事,米珏知之极详,他缓缓叹道:“据川岛二郎所言,‘狂人’败在韩大少刀下之后,切腹自杀,‘魔女’从此不知所踪。如今她以另一种身份重现江湖,想必就是为了完成昔年的未了之志。”
“蓝紫萝为了复仇,几乎是不择手段,不惜一切,利用自己的美色,百般招揽天下武林高手,以自己得天独厚的优势,换取他们的绝世武功。此时她的武功究竟有多高,恐怕已经难以想象,因为她的武功集百家之长,别具一格,既古快又可怕,她的功力也已至化境,飞花摘叶,俱可伤人,就算是韩大少复出,也未必能够与她抗衡千招而不败。”欧阳情叹了口气,“尝过她甜头的男人,既有黑道上的魔头,也有白道上的大侠,这些人明知她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女,却还是心甘情愿为她效命。这世上不泛谦谦君子,但真正无愧于心的却能有几个?就连‘急公好义’左丘权这等以仁义著称的人,都难免抵御不住美色的诱惑。”
米珏苦笑道:“何止是他?就连‘武林四侠’中的……”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龙七重重咳了一声,大声道:“欧阳姑娘,‘索命刀’和川岛二郎既有如此坚固的后盾,为什么还要流落江湖?”
他曾经答应过杏伯,将永远为他们守住刘公明叛变的秘密,此时听见米珏无意中提及,急忙转开话题。
“他们身为人子,不忍心目睹母亲如此沉沦,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百般劝阻,紫罗兰夫人依然我行我素,他们伤心之余,毅然决然离她而去。虽然两个儿子都死在任我杀刀下,但自从见过任我杀一面之后,紫罗兰夫人却再也无意为他们复仇。”
“她不是非杀小兄弟不可吗?”米珏奇道。
“在未遇见任我杀之前,紫罗兰夫人的确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凌迟处死。但经过客栈匆匆一会,她就改变了主意。她是个寂寞的女人,多年来,她一直都在寻找着一种人,一种可以成为她的对手的敌人,可惜这种人并不好找。”
“莫非小兄弟就是她要找的那种人?”
“嗯!她不杀他,也正是为此。她认为任我杀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奇人,只有他这种人,才配做她的对手。”
“所以她才要和小兄弟决斗,是么?”
“决斗本非是她初衷,征服任我杀才是她真正的目的。女人的梦总是绮丽的,紫罗兰夫人虽然骄傲,但终究也不过是个女人,所以……她决定把自己嫁给任我杀。”
米珏微微一怔,失笑道:“她居然想嫁给小兄弟?这女人莫非已疯了?怎么会有如此疯狂可笑的想法?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这不是笑话,是真话。其实女人大都是这样,看起来很骄傲很高贵,但她的内心却是孤独的,因为这种女人很难找得到一个美好的归宿,遇到一个令她心仪的男人,可是一旦让她找到了,就会宁愿放弃她已拥有的一切,也要得到这个男人。”
她说的这种女人是不是她自己?任我杀抬起目光,怔怔地望着欧阳情的倩影,这些话就像千万支锋利的剑,全都狠狠地刺进他的心里。
“紫罗兰夫人就是这种女人?”米珏怔怔道。
“她和别的女人并没有什么不同,同样需要男人的关爱,她的快乐和成就需要男人和她一起分享。她也知道征服任我杀是种很困难的事,既然得不到,就只有亲手把他毁掉,所以她就和他作了一个交易,只要任我杀答应她的条件,这里的一切就都是他的。”
“这倒是个很不错的交易,听起来小兄弟并不吃亏。”米珏微笑道。
欧阳情似乎也笑了笑:“何止没有吃亏,简直占尽了便宜,世上有多少男人连做梦都想得到这种机会?一个天底下最美丽的女人,一笔不可知的财富,是每个男人的梦想和追求,世上又有几个男人不为之心动?”
“结果毫无疑问,小兄弟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她。”
“紫罗兰夫人永远也想不通,如此巨大的诱惑,他居然视作粪土,一口拒绝,更令她愤怒的是,任我杀居然宁愿选择死路也不肯答应她的条件。”
“这条死路就是闯三关?”
“正是因为任我杀闯过了这三关,所以才引起了紫罗兰夫人的恐惧和愤怒,既然敌人不能成为朋友,那就非死不可,否则她这辈子休想安宁。这一战,已势在必行,结果也是可想而知。”
这一战的结果,其实已注定是个悲剧,紫罗兰夫人的武功已达到成魔的最高境界,任我杀根本不可能将她斩杀于刀下。
任我杀没有再说一句话,望着跳动的烛光,突然想起川岛二郎曾经说过的话:“她的确是一个魔女,任何男人见到她,没有一个能不着魔的。她可以吸干男人的血和骨髓,甚至把男人连骨头都吞到肚子里去,永不超生。”
原来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紫罗兰夫人虽然没有吸干他的骨髓,却已把他逼上了另一条路,这条路,是死路,也是不归路。
第二十五章 此情无计可消除
欧阳情一觉醒来,眼角犹带泪痕,枕头却已湿透。她是被一个恶梦惊醒的,在梦里,任我杀正在和一个很美丽的女人拜堂成亲,她看不清楚这个女人是谁,只知道这个女人决不是她自己。
她伤心欲绝,泪流满面,跑过去拉起任我杀的手转身一路狂奔,直到再也听不见人们追赶的声音了,才停住了脚步。她哭泣着责问他,为什么不娶她而娶别的女人?
任我杀无言以对,突然竟一口鲜血喷在她的脸上,英俊的脸孔痛苦地扭曲,狰狞如地狱的魔鬼,只见“冷月弯刀”从他的背心刺入,从前胸穿出,露出一截冰冷的刀尖。
紫罗兰夫人慢慢地从他身后走了出来,美丽的容颜狰狞可怖,早已失去绝世的风华,高贵的气质。
“你杀了他,你为什么要杀了他?”她扑过去,立即被紫罗兰夫人狠狠地推倒。
看着任我杀慢慢地倒下去,紫罗兰夫人仰天大笑,笑声如狼嚎,似鬼哭:“本宫得不到的东西,你们也休想得到。”
……
在梦里,她哭得肝肠寸断,心都碎了;醒来后,她依然感到手脚冰冷,心有余悸。
从窗口望出去,逍遥宫已宛然可见,四下里却依然一片宁静。
她凝神仔细听了听,隔壁不断传出和缓而低沉的鼾声,知道任我杀三人犹在酣睡,于是轻轻地走了出去。
这几天,雪已渐渐变小了,风也不再像往常那般的寒冷,拂过脸颊,她便有一种清醒的感觉。望着像一个巨人般伫立在花海之中的逍遥宫,想起梦中可怕的情景,她心头突然变得沉甸甸的,目光如晨雾般朦胧而迷茫。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有人踏雪而来,跫音仿佛就回荡在她的心里。
脚步声倏然而止,欧阳情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心弦却已微微颤动,她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来的这个人,一定就是任我杀。
那个人也没有说话,过了很久很久,才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果然是他!欧阳情心里忍不住有些欢喜,但快乐却总是一现即逝,来的比去的时候还快。
任我杀迟疑了许久,终于慢慢地走了过来,却离她站得很远、很远。
为什么?是什么原因让他和她突然变得如此拘谨、陌生?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欧阳情忍不住轻轻叹息着,心里暗暗悲伤。
任我杀抬起了头,目光却垂得很低,竟不敢看她一眼,嗫嚅着道:“你……”
“别说话。”欧阳情倏地伸出两根嫩如春笋的玉指,放在嘴唇边轻轻“嘘”了一声,眼睛闪烁着一种神秘的光芒,更小声地道,“你听……你听见了吗?”
“听什么?”
“雪落的声音。”
“雪落下来也有声音?”
“为什么没有?花开的时候都有声音,雪落下来岂非也是一样的?花开有声,雪落无痕,只怕人生也是如此。”
任我杀心头狂震,这些话不正是他曾经对她说过的吗?
那时、那刻、那一株梅树下……不同的地方,一样的人,却已是另一种异样的心情。昨是今非,物是人非,时光过得太快,一切也变得太快。
花开有声,可是如何比得上情人的声音?雪落无痕,可是爱过的心如何才不会留下一道伤痕?该记起的,总会记起;想要忘记的,却是用尽一生的时间,总也无法忘记。
任我杀无奈地笑了笑,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才鼓起了勇气,目光终于落在欧阳情的脸上。
欧阳情眼中已噙满泪花,娇柔的样子让任我杀心中一痛,一种怜惜之情油然而生,几乎忍不住想把她拥入怀里,让她在自己的怀抱中好好的痛哭一回。但是他绝不能这么做,如果他不能狠下心来斩断情丝,深受伤害的人将不仅仅只是欧阳情。
“昨晚……你是不是做了一个梦?你梦见了什么?”
欧阳情目光迷惘,茫然道:“是啊,我梦见了什么?痛苦,死亡……”
“死的人是谁?是不是我?”
“这很重要吗?只不过是个梦而已!何况……我只是个不相干的人……”欧阳情似乎快要崩溃,泪水终于忍不住扑簌簌地落下。
“你在梦里一直喊着我的名字,哭得很伤心,这对我来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欧阳情浑身一颤,倏地抬起目光,刹那间,四目相对,目光交织在一起,再也分不开。
“是么?这很重要吗?你还在意我吗?”欧阳情痴痴地喃喃道。
任我杀痛苦地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你知道吗?在我心里,你一直比我的生命还重要。如果没有你,天知道我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天知道我是不是……是不是还能体会到幸福的滋味?”
欧阳情眼中掠过一丝奇异的光芒:“我真的有那么重要?你为什么从不跟我说?”
“现在才说出来也许的确已经太迟了,我只希望还可以挽回一些什么……”
欧阳情什么也没有再说,忽然像一只小鸟般飞奔过来,扑入他的怀里,轻轻啜泣着,也不知是因为悲伤?还是欢喜?
任我杀刹那间已完全怔住,再也忍禁不住,伸出双手轻轻拥抱着她。这时候,他才明白,原来自己一直都是爱着欧阳情的,他的心早就悄然接受了她的爱情,只是他实在不能承认而已。
此时此刻,天地已渐远去,悲伤随风飘走,一切都已变得朦胧……
他们就这样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沉浸在幸福深处,完全忽略了不远处的风雪之中,有一双明亮如水的眼睛,正在凝视着他们的深情相拥。
此刻,这双眼睛充满了忧伤和痛苦,泪水终于决堤而出,滑过她的脸颊,滴落雪地,瞬间无痕,她的人和她的心,却仿佛已被冰冷的风雪冻结……
良久良久,任我杀轻轻推开欧阳情,目光立即又变得忧伤和痛苦。
欧阳情眼中虽露出一种幸福的笑意,却掩不住一丝哀愁,轻轻道:“我终于知道,在你心里,我是有多么的重要。曾经拥有,已是一种美好,对我而言,爱一个人并不是非要占有。现在,我已经无怨无悔,因为我爱过,也被我所爱的人深深爱着。”
“可是我们还是不可能……在一起……”
“为什么?只因为你……心有所属?你害怕辜负了……梦君?”欧阳情颤声道。
任我杀咬了咬牙,缓缓道:“梦君和我,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先师病逝之前,把‘冷月弯刀’传给了我,并嘱咐我要好好照顾梦君……也许,是我们不该相遇;也许,是我们相逢太晚。但是无论如何,我再也不能让梦君受伤害,也不想让你受委屈。三个人的爱情,是不可能幸福的。”
欧阳情忽然笑了笑,柔声道:“为什么不会幸福?只要彼此间多一点宽容和理解,也许就会比两个人更快乐。”
“但这样不公平,尤其是对你。你应该拥有一个全心全意爱你的人,一个完整的爱……”
“这的确是种痛苦的抉择。如果……如果你觉得三个人在一起不合适,那么我愿意为奴为婢……”
任我杀立即打断了她,沉声道:“你在胡说什么?堂堂‘青衣楼’楼主岂能与人为奴为婢?”
欧阳情凄然一笑,黯然叹道:“我知道这个想法太疯狂,太可笑,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并没有太多的奢求……”
“虽然你是我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可是梦君她……她才是我心里唯一的人。有时候,做朋友也许比做情侣更快乐……”
“朋友?我们不是一直都是朋友吗?”欧阳情惨然笑道,“是啊,朋友才是一生一世的!”
任我杀一声长叹,苦笑道:“其实无论我们是朋友还是……情人,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一切很快都将结束。”
“你是说和紫罗兰夫人的决斗?难道你连一点信心都没有?”
“你比我更了解这个女人,你认为我能有多少胜算?”
“没有,和她交手,任何人都不可能胜利。”欧阳情苦笑道。
任我杀不再说话,抬起目光望着远方。这时晨雾渐已散去,天地间一片明朗,他的心里反而变得黑暗起来。
每个人都认为,这一战,任我杀绝对没有生还的机会,只因世上绝没有人可以击败紫罗兰夫人。他若败了,也许就没有人可以再与紫罗兰夫人抗衡。对于他,死亡也许是一种摆脱,可是其他人呢?
两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相互凝视着,默契,就蕴藏在他们的眸子里,在他们的心底。
站在远处的那个人早已泪流满面,是伤心,也为欢喜。她忽然觉得好开心,好幸福,因为死亡对她来说,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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