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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商河-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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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郎!

“待我大军南下,取了岳飞人头,那时看你等还能活到几时!”兀术恨恨地敲了一记马蹬,率队往燕京而去。

两河间终于大致安定,战火为之稍息。

天眷帝以殊礼接待大胜而返的兀术,不仅在燕京高陈牛酒,且在众臣面前起立为兀术斟酒!兀术诸军早得天眷帝劳军,而兀术的头衔也再次加到左丞相兼侍中、太子太保、都元帅、领行台尚书省事,大金国中,皇帝以下,万人之上,除封王以外,职位已经加无可加。

此前在岳飞手中的连番败仗,被这对君臣刻意地忽略了,毕竟在去年达成的和议中损失的河南地,泰半已经回到大金手中,何必在乎其间损失些兵马?

但兀术知道,这些都是表面文章,他此次来见天眷帝,却是要向大宋朝发起最后一战!

“丞相,大金国已经无力再战了!”

高大的宫室内,当只有这对君臣单独面对的时候,天眷帝仰天叹道。

“陛下,宋国君臣虽弱,其下却有岳、韩等辈,非是易与,老臣将暮,不知还可为大金开疆拓土多少年,但不诛却岳、韩等辈,中原不安,恐异日五国城中诸人死去,宋人必北上厮杀,大金危矣!”兀术力争道。

“可是……可是朕已经将十五岁至四十五岁的女真汉子,都已经征发殆尽!草原上的牛羊,只有牡牝,成年公羊一头不剩!若再行征取,明天春草长出时,已经没有女真的子民可以放牧了!丞相!”天眷帝眼中已经有泪。

“陛下!”

兀术终于跪了下去:“老臣非好战之辈,宋国或者未到败亡之时,但岳、韩等蛮獠不灭,大金江山恐怕未必长得过宋国,老臣大胆,请陛下授签军之权,不劳再征发女真儿郎,只需粮秣牛羊,南下一战!若此战不能渡江,老臣终身再不南下!那时陛下垂怜,老臣在上京牧放牛羊终老即可!”

天眷帝默然半晌:“丞相请起来,朕依丞相所言,以举国之力,再伐宋一次,不过若此战不利,丞相还须为我治国辅弼,不可妄言引退,只须让我女真诸部休养十年,大宋难逃我大金铁骑!”

“臣遵旨!”

兀术伤心满怀,踏上南返之路。

身后,大金国以“竭泽而渔”的办法,连皇室都节衣缩食,为兀术大军筹粮。

※※※※※※※※※※※※※※※※※※※※※※※※※※※※※※※※※※※

杨峻的幸福生活没有持续得太久。

十二月初六,殿前司军终于返回行在。

“臣出师不利,指挥不当,有负陛下重望,请陛下治罪!”

杨沂中恭顺地跪伏在垂拱殿空荡荡的大殿上,面前是不发一语,面沉如水的赵构。进殿之前,小黄门已经偷偷告诉他,龙颜震怒,须小心应对。

杨沂何尝不知,自柳子镇之败后,三省及大内手诏札子不曾断过,大半都是要他自保,从来没有叫他出击过,赵构心中的失望可想而知,几乎对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要知道他率领的可是在天子脚下,在赵构面前训练出来的“大宋精锐”!从军容到装备都可以当得“大宋第一”的称号,却莫名其妙地就败了下来,而且败得天下闻名,败得丧师辱国!

杨沂中进殿看到巍然不动的赵构,就立即卸下了头上的纱帽,伏地请罪。

赵构不理不睬,继续看着手中的军报,这对君臣就这么僵持了一个多时辰。

“去练你的兵吧!兀术不会久等,朕等着你!”

赵构正在为手中不断接到的兀术增兵情报烦恼,实在无心和杨沂中久耗,最后只扔了这么一句话出来:“岳飞军中统制杨再兴,已经拔到你殿前军右军,仔细用此人,或许不易再败!”

杨沂中凛然。

杨峻的繁忙生活从此揭幕。

莫须有

第六十九章 … 殿前司军,救命稻草!生路!

“末将杨再兴,见过太尉!”

殿前司军衙内,杨峻对这位闻名已久的“直接领导”不卑不亢,只是举手一拱,没有更多的礼数。说实在的,以两人之间十多级的官阶差距,老杨也没有甲胄在身,就算跪下去也是情理之中。但除了老杨骨子里不愿意跪拜,更因为这杨沂中最后一败,实在有点窝囊!

在正宗的武人眼里,这样的长官并不令人尊敬。

虽然这一点与老杨“委屈求存”的作风不符,但进了临安城后,杨峻确实只在赵构面前跪下去过,即便是在秦桧前面,老杨也不过就是一拱手而已,贵如秦桧都没有介意,杨沂中哪里会重视这些小节!

何况杨沂中眼下正五味杂陈。

召见杨峻的决定作出以后,直到杨峻出现在面前,杨沂中都没有下定决心,应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杨峻。

杨再兴是原来岳飞手下的部将,赫赫有名的“大宋枪神”,本着“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的原则,杨沂中一方面对岳飞颇为敬重,另一方面也不无嫉妒!对传说中一枪挑万骑,差点杀了兀术的杨再兴,杨大帅更是从潜意识里认为:“哪有那么神!”。

可是,尽管才回京两日,但从各方面反馈的信息看,这杨再兴一到临安,就深得赵构和秦桧器重!不仅前有“福宁殿奏对”之举,后有“直入秦相书房”的隐晦事件,更有“秦府家宴款待”的殊荣,明眼人可以看出,这几乎就是秦桧明着插手军中人事的动作。

杨沂中不傻,否则朝中勋贵子弟这么多,为什么就他一个人做到了殿前司主事的位置?这可是皇帝跟前的保镖,临安城的最后防御力量,也是握在赵构手中的刀!

所以当杨峻简单地一拱手了事时,杨大帅不但没介意,还在这不到四分之一秒的时间内,将一张原本阴沉如雷雨天的脸上,所有的乌云驱散,铺上漫天的阳光,笑容灿烂得几乎照亮了阴暗的殿前司衙。

其间难度,绝不亚于杨家枪回刺拔里虎那一招!

*奇*“大宋枪神!”杨沂中哈哈大笑道:“见面更胜闻名!自家兄弟,一笔写不出两个杨来,记著了:日后见本帅,叫大哥即可,谁叫咱家痴长了两岁?!不要像在岳帅帐下,叫什么太尉!听着生份!”

*书*“是!大哥!”杨峻借坡下驴,明知杨沂中此刻在拉拢人,也猜到或许与赵构、秦桧的态度有关,却乐在以后好相处,这等便宜事,再多些也无妨。

*网*“好!”杨沂中抚掌大笑:“自家兄弟,莫拘那些个俗礼,坐下说话!有大宋枪神在咱殿前司,那是圣上的恩典!错非如此,咱哥俩也不能并肩御敌不是!”

杨峻这才坐下,厅堂内没有灯光,也还勉强看得清楚,这杨沂中身躯魁梧,满面红光,精气神俱佳,只是小腹突起,颌下发福,早些年或许还有点英武之气,眼下瞅着可就有些临安城中的富贵像了,杨峻心下喟叹:“岳老大说得没错,杨大帅是有些耽于逸乐了,否则也不会在柳子镇如此丧胆!”

更让杨峻佩服得五体投地的是杨沂中接下来的变化。

刚才还鲜花灿烂的一张笑脸,一瞬间变暗,随后转悲,几乎达到“泫然欲泣”的程度:“不瞒兄弟,为兄此前一败,不惟让咱殿前司丢了好大的脸,更让那些追随为兄数年的孩子们命丧异乡!为兄侥幸逃得残生,实在惭愧无地,无颜见临安父老啊!”

说及此处,杨帅仰头眨巴了几下眼睛,似乎在强抑眼中泪水。

老杨张口结舌,佩服之情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靠!这丫要是穿越到后世,小金人哪年不都得归咱珠江制片厂拿吗!变个脸比川剧还快!连准备一下都不必的!”

若是老杨知道面前这位“兄长”在半刻钟前连杀他的心都有,更要绝倒了。

“兄弟!为兄一张老脸不打紧,可是殿前司军一个月耗掉大宋军费30万贯,却不能为君分忧,为民驱贼,可不辜负了圣上,辜负了万民所望!二圣蒙尘,山河崩摧,我辈武人不惜此身,也必光复河山,迎还二圣!此后咱兄弟可就生死以共了,殿前司军中,老弟只伏我一人,其他诸将,且由他去,理也莫理!兀术大军渐集,殿前司军不可再败,老弟可愿与为兄共赴国事!”

这番话慷慨激昂,几乎让杨峻以为,杨沂中才到鄂州岳营,从岳老大那里整段抄过来的训词,而此刻杨沂中满脸放光,目光炯炯,盯着杨峻,不由得他不答!

“大哥!”杨峻一看对方如此专业,也不得不拿出点敬业精神来,把这戏码扮得有声有色:“兄弟我只会耍一柄枪!大哥指向哪,咱就杀向哪,有死再兴,无后退再兴!”

话一出口,老杨心中大声叫糟!

面前这位,刚从战场上以众军不及的速度逃过一遭,自己这番表态,不是往对上脸上当着扇耳括子么!

杨沂中脸上变了一变,却瞬即抛却不快,抚髯哈哈大笑:“老弟有这番心意,殿前司右军得一帅才矣!明日起辰时点卯,右军三千精骑,就交给兄弟操练了,兀术不肯消停,日下正在河北签发汉军,总过不去明年,咱殿前司军必有报效大宋,一雪前耻的机会!大宋神枪,必不空老!”

杨峻背心沁汗,知道自己差点祸从口出,借故逃出殿前司衙,返家而去。

杨沂中在座位上,只是拱手相送,等到杨峻去得远了,才愤然以掌拍击案面。

背后转出两位朱袍将领,其中一位拱手道:“太尉,这杨再兴是否有真本事,还未可知,怎地太尉对这厮如此逊让!”

另一位却摇头道:“老兄有所不知,那日七宝山下,与之对敌的两骑身份虽不明,但拿的却是中枢才有的兵部牌,必非泛泛之辈,居然联手也不能奈何得了他,后者马上打马下,这杨再兴居然毛也没有掉一根,岂是浪得虚名?岳飞此人,某亦有所知,从不冒上军功,观乎杨再兴之能,亦可见一斑!”

杨沂中长叹道:“你们知道什么!此后殿前司军,再没有一败的机会!若要败,也只能是由他去败,我等才有生路!此人莫说你们,连本帅也不敢得罪,只合好生将养着,日后对上兀术,让他第一个上阵便了!若胜,是我殿前司的军功,圣上的远见,若败,圣上也不好拿我等是问,明白么?!”

“是!”

莫须有

第七十章 … 有死杨再兴,无逃杨再兴!练兵!

大宋绍兴十年十二月初十日,临安行在七宝山下殿前司军兵营。

殿前司右军三千骑整整齐齐排成三个方阵。

杨峻骑马从三个方阵前缓缓走过,身着副都统勉强能够披上的红色官袍,内里却是全副精甲,手提“大宋神枪”!

柳子镇之败后,骑军三停去了一停,殿前司剩下一共也不到万骑,除了杨沂中直辖的千余骑外,倒是杨峻手下的骑兵最多了。

其余诸军多数已经将军士们放掉,可是这一军却不同,毕竟新官上任后这才是第一次与众军士见面,怎么说也要拿出点精气神来,对杨峻是如此,对这些将士也是如此。

这支骑军与步军不同,却不是以临安子弟为主,而是以大宋武臣勋贵之后,及当初从河北神武中军南渡的山东、河北子弟居多,其中过半的家人都已经丧生于靖康之难中,即使是后来选进军中的新丁,也多半来自河北地。

杨沂中并非不知军者,深知这些骑军一旦上阵,不但基本素质要比南方兵员普遍好一些,求战心理也比临安子弟强。

这也没错,可惜的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统帅如果都出现了明显的误判,甚至率先逃命,再强的单兵素质也没有用!杨峻看到手下这些兵时,心中慨叹:论单兵身坯,这些家伙的确比岳家军好看多了,可惜战阵之上,并非靠单兵作战!

“右军统制何在!”

杨峻最后立在三个方阵之前大叫道。

作为副都统,特别是按杨沂中事先叮嘱过的,杨峻就是这支右军精骑实际上的最高领导,也拥有了对这些统制使们的领导权。

“末将蒙冲!”

“末将凌雪峰!”

“末将蔡晋!”

三骑从方阵前方现身,老杨大乐:“老子也可以指使三位统制使了,呵呵!哪怕你们是神,眼下也须听我老杨吩咐!”

“变阵!三阵合一!”

果然,殿前司军其他功夫不好说,就这阵法方面,毕竟近年来经常被赵构亲临教导,军士们无不精熟,片刻之间,军旗挥动,如臂使指般,一个大方阵很快布成。

“诸位将士!大年将近,咱们为什么在此练兵!”

杨峻清清嗓子,开始了到大宋以后的第一次军中政治动员工作。大战当前,首先得让将士们明白为什么而战,为谁而战的问题,这是杨峻从后世带过来的基本经验,不过这一招也早已经被此前的军事家们用得烂熟,只是老杨不知道而已。

“光复山河,迎还二圣!”

三千骑整齐地答道。

看得出来,这个问题不止被问了数十遍,而是成百上千遍,或许赵构心里虽然不太愿意,在这些军士面前,还得带头高呼这样的口号。

“不错!这一次咱们面对兀术,是败了!可是只要咱们的殿前司军还在,只要各位真正的大宋男儿还在,此仇必报!诸位,你们是不是带把的爷们!”

“是!”

三千骑高呼。

“那就好!兀术即将南下,好男儿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不惟雪殿前司军之耻,更为家中枉死的父老,为大宋光复河山,一雪靖康之耻!大战在即,你们怕不怕!”

“不怕!不怕!”

“报仇!报仇!”

三千骑热血涌起。

杨峻却在这里小小地耍了一个花招。

身在军中,功高易见忌,岳老大一定程度上就是死在这“迎还二圣”上,要能够功高而朝不疑,这些保命的小技巧还是要用的。所以杨峻下意识地把迎还二圣的概念偷换成了“雪靖康之耻”,而军士们却一无所觉,若带上些时日,杨峻有信心把这支军队的意识改过来。

“番兵厉害不厉害?大家和杨某一样清楚!能够让咱大宋这些年无力北上,便可证明番子不是泥捏水作的!咱们凭什么打败番兵?只能比他们更厉害!”

杨峻继续动员道:“杨某手中枪,不过是一柄铁枪,可是为什么这柄枪却成了‘大宋神枪’?!因为这柄枪在番兵面前从未退缩过!杨某人并非天生神力,也非天将下凡,可是小商河畔,以千骑对上十万番兵,杀敌三百,未损一人!凭的却不只是这柄枪,而是千骑如一人,不动如山,十万大敌当前时,无一人退!无一人乱!更无一人逃!若我三千骑可练得有如一人,便是兀术永远越不过的大山!”

“杨某在此发誓:若带诸位兄弟上阵,杨某进,诸军进,杨某退,诸位将手中刀枪,往杨某身上招呼!有死杨再兴,无逃杨再兴!”

“军法如山!若杨某未退,而敢自溃者,某家先杀兵,后杀贼!莫说杨某不教而诛,诸军听到没有!”

“是!听到了!”

蒙冲、凌雪峰、蔡晋等也热血沸腾,对大宋神枪的信心开始萌生。大军新败,斗志尽丧,有这样的无敌勇将作表率,或者可以重振军心。

“好!开始练军!”

三名统制带着重新分开的三队骑兵,开始分布到不同的场地上练习冲刺,或者分小队对抗,老杨咳嗽一声,知道今晚在床上绝对叫不出好听的来了,这三军整训,居然没有扩音器,让老杨对这个时代略略有了些不满。

可是让老杨马上就不满的却是三军操练的结果。

“这!这就是大刀砍出来的?”

一丈高的木桩,模拟的是敌人骑在马背上的高度,顶端以下一尺划了线,指示出敌骑的劲项部位,眼下杨峻和蒙冲一起检阅的是其中一根木桩,在画出来的线上下,的确有一些刀印子,准确是准确了,可是这深度——用指甲划一下也差不多就这么深!

敢情以前赵构观兵,只要的是好看?数百人一刀挥下去,整齐划一就行了,至于有没有用力,大约未曾深查,日久天长,遂为惯例。

“靠!这木桩子是家里的老婆么!这么舍不得!力气都用到哪去了?昨晚上一宿没睡,都倒在女人身上了?”老杨一边怒骂,看到诸将士满面羞惭,拍马跑开一段距离,猛然发力冲上去,一枪刺中木桩。

“咔嚓!

木桩中枪处木屑四射,居然整碎裂开来!

将士们骇然相顾,这才对“大宋神枪”有了一个最直观的认识。

“重新来过!不要准——要狠!”

开玩笑,这年头,只要给对方造成足够深度的杀伤,不管伤在哪,都是要命的结果,何必要求好看,一定要砍到颈部?

铁骑滚滚,厮杀声响彻七宝山,甚至连赵构在大内也听得到这里的动静。

“殿前司军肯如此勤练,或者还可一用!”赵构在垂拱殿内对秦桧道。

大战在即,杨峻深知,可供自己练兵的时间无多,若不在下一仗之前把这支骑兵带到“卒遇敌,不动如山”的境界,非三五日内可办,而年关将近,将士们未必都能一直保持士气,时机稍纵即逝。

着急的不只是大宋的君臣文武,开封城内,兀术也开始上火。

莫须有

第七十一章 … 避实击虚,所见略同。变数!

绍兴十年十二月十七日,开封城。

“燕京以南,百万余户,居然签不到十万汉军?!”

兀术在开封皇城内咆哮连连,李成等在殿内暴汗:“丞相,都给你杀得差不多了,哪里还有壮年男丁?”

只是这话可在肚中烂掉,却不敢宣之于口。

开封内外,直到顺昌一线,兀术大军已经达到20余万,牛羊粮秣不断自北运来,可是距离兀术“一战平宋”的预期,毕竟还差得老远,眼看就要过年了,攻打大宋的最佳时机就要过去,怎不让兀术五内如焚!

河北、山东地面上,凡在金人治下的宋民,家中男丁已经征发殆尽,这一次兀术不再依赖地方官了,大量的签军工作实际上是由兀术麾下将士去完成的,凡家中有壮年男子者,一律充军南征,其余家人则造册管理,若汉军敢逃役,或违了军纪,则合家连坐!

这已经是兀术的最后一招了,此前,这样的工作是兀术不屑去做的,都交给了各路地方官去做,可是这一次为了兑现对天眷帝的承诺,兀术不得不孤注一掷,将这些明知不会卖力作战的汉军作为对付南宋的炮灰。若非如此,以今年残军,实难对宋国一战。

从北方滚滚而来的军需,让兀术负担更重,深知天眷帝连宫内人手都已经裁汰过半,衣用之物也大为缩减,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宫中人口人均粮食还不如自己军中多!

这一战,再不能败!渡淮!渡江!一战而平临安!

大江以南,没人愿意看到,甚至不愿意认为,兀术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发动对宋之战。

毕竟这也是金人最困难的时候,春草未生,牛羊羸弱,女真的部族元气已经大伤,甚至在岳、韩等辈手中连败之后的军心也并没有因为对杨沂中的胜利完全恢复。可是兀术更加知道的是,历年南下,宋军越战越勇,对面的这支宋军,特别是岳、韩手中军,强悍之处早已经超过自己最坏的预料和想像。

还好赵构自乱阵脚,在秦桧坚持下将主力南撤,眼下淮河两岸宋军空虚,加上宋历新年将至,人心思归,战斗力也将打一个对折,大金在此刻出兵,将事半而功倍!

可是从物资调集和汉军签军速度上,兀术无奈地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在年前发起对大宋的最后一战了!

“前军先发罢,不用等了,只是渡淮还需待吾将令!”

“丞相,大军既动,京东路与淮西路,何处方面为重?还请赐示!”孔彦舟位在第一批炮灰中,不得不问个明白。

“哼!你所部诸军,俱在淮西,还问什么?”

兀术极不愿讨论这个话题。

大宋京西、京东两路,都在岳家军威慑之下,如果挥南径往南下,不是去找岳飞晦气么?淮西却为张俊、刘锜等军所驻,应该比岳飞好对付些吧?首战若败,这仗真不用打了!

杨沂中虽然可算得赵构的后手,不过新败之余,不会对自己构成什么威胁吧?

※※※※※※※※※※※※※※※※※※※※※※※※※※※※※※※※

鄂州后护军大营,岳帅行辕。

“兀术大军云集,不日必将渡淮,后护军宜速援淮西!咳!咳!”

岳飞宣读完赵构的手札,咳嗽不已。入冬以后,岳家军未曾一日休息,岳飞心情郁郁,加上连日操劳,毕竟是四十岁的人了,风寒入体,一时间竟然恢复不过来,军中医术最好的张大夫又已经随高林上了太行山,岳飞这时已经在强撑病体治军了。

“太尉,如此可着选锋军、踏白军先行,诸军次第可发!”王贵率先表态。

说实在的,营中也就这两军准备得好些,连王贵所在中军也还未完全恢复过来。

“咳咳!这个——张副帅如何看?咳!”

“大帅保重!”张宪看得心下一紧,忙让人紧闭帐门:“兀术不肯直接南下,却攻淮西,莫非正要调我大军长途远涉,于中取利?”

“咳!这个也未必!”岳飞勉力强笑道:“兀术或者也知在我军讨不到好去,却去攻张帅、刘帅所部,哼!狡猾如兀术也有失算的时候!咳咳!”

“帅爷的意思,我军不去援淮?”董先大致猜到了岳飞的意图。

“董统制且说说看,我大军如何行止?咳!”岳飞笑道,却同时以用捶打胸肺间,额上现汗。

董先一皱眉,忙抢着答道:“兀术大军压往淮西,梁将军自太行派人来报,山下金军为之一空,连京西路诸州县俱减了军兵,开封府外金营亦不再有,据我踏白军侦骑所得,与梁将军所报相符,若岳帅不援淮西,莫非对开封府用兵?!”

“正是!”岳飞胸怀为之一畅“‘避实捣虚’!哼!兀术想得到这一招,难道岳某会想不到吗?欺我后护军无人!咳咳!”

“可是岳帅,圣旨中这意思……末将冒昧,若兀术大军渡过淮河,虽然没有过江,却离行在不过千余里,若能渡江,三日内轻骑可到临安,圣上得无忧乎?”王贵皱眉道。

“淮东有韩帅,可以无虑;淮西虽然只得张帅、刘帅,必竟还有王德可用,至于行在么?杨沂中虽败,眼下咱们的大宋枪神却已经在他麾下,便是兀术军马到了临安,杨兄弟大旗一举,铁枪一出,怕兀术逃之惟恐不快吧?!放心,圣上安如泰山!本帅这就上书,请圣上许我对京西路用兵!咳咳!”

岳飞说完,止不住猛咳起来。

※※※※※※※※※※※※※※※※※※※※※※※※※※※※※※※※※※

“诸军不可懈怠,兀术大军已动,还过什么年?明日起,与殿前司右军杨都统所部一般,辰时点卯,未时三刻方可出营,哼!瓦子里的小娘们,且闲上一天半天,也不会死!”

殿前司衙,杨沂中已经有些失控了。

赵构着三省下札子来,明里表彰殿前司军练军勤苦,不负圣意,却暗地里让杨沂中大骇,因为他最是清楚不过,除了杨峻所部还天天操练以外,刚从淮南撤回来的诸军基本上还在放假呢!城外,自己专门为这些河北汉子修建的军中瓦子倒是生意兴隆,接客的小娘往往门外排着队,可是若传到圣上耳朵里,这罪名可就背得大了!

前些日子还怪杨峻多事,居然不让这些辛苦了数月的麾下休整,眼下却感激不尽:还好杨峻为殿前司军撑了一张皮!

不过下面的将士们就不乐意了:“‘大宋枪神’!哼,你的‘枪’倒是用得神了,老子们的枪还没磨够呢!”

只是军令难违,七宝山下,从此喧嚣!

莫须有

第七十二章 … 韩某好色,岳某好名。意外!

绍兴十年十二月二十三日,临安城殿前司军杨副都统府。

“杨叔叔,母亲命我来,说是今日韩帅生辰,若叔叔无备,我家可以代叔叔到韩府致礼,不知道叔叔去是不去?”

岳霆比岳雷看上去秀气得多,这趟差使还是他第一次单独到杨府来,打扮得粉雕玉琢,像是快过年的样子,与平日一身戎装上门来练枪不同。虽然衣服不算华贵,却也算新衣裳,加上人才斯文,担当这种礼节性的职责倒比岳雷那小子强三分。

“有这么回事?”

杨峻一乐。

到大宋已经半年了,可是这韩大神的府上却还没有去过,军系人马中,杨峻也算一个异数了,临安城内,张俊府、韩世忠府,岳飞府,那是武人必去的地方,到现在杨峻还只去过岳府,连新晋的“大哥”杨沂中府上都找不到门往哪边开。

“成!这事叔叔一定得去!回复嫂子,叔叔多谢知会了,岳大哥不在,府上有什么事,只管找叔叔!”

杨峻轻拍岳霆脑袋,吩咐老秦递上一锭小元宝,岳霆推却一阵,拗不过杨峻,只得收了。这也算当长辈的对侄儿辈的一点点心意。

“老爷,这韩府庆生,可得备份礼,您看怎么着?”

老杨摸着下巴默念了一阵:“给啥?府上别人送的缎帛什么的,拣个二三十匹吧,反正咱也用不了这许多!大样些看着还好看。”

其实杨峻也知道,韩帅眼下正在淮东路淮阴地界上,与对面的金军对峙,不在临安城中,只是作为军系人员,对这位大宋的一代名帅多少还有点敬重,算是除了岳大神之外的另一位吧,这番心意并非只为庆生,也为从后世带过来的一点敬意。

可是到了韩府,杨峻才知道,自己竟然已经算最单薄的了!

在门口遇到杨沂中亲卫,老杨就知道自己的上司已经先到了一步,而且进门登记的礼薄上,杨峻一眼就觑到“五百两”的字样,不由得心下暴汗。

韩府果然远非岳府可比,富丽堂皇之处,竟然不输秦桧府上,只是透着粗俗些,不像秦桧府中的园林之盛,处处金装银裹,只怕客人不知道主家富贵。

杨峻现在也算临安城中军系人马的一号人物,虽然比不上诸帅,但通报时在众宾客中的耸动程度却不下他的上司杨沂中,甚至尤有过之。

“列位!这就是咱殿前司军中右军都统、大宋神枪杨再兴!”杨沂中在堂上扬扬得意,隆重推出。

“呵!”

“哇!”

“嗯!”

府中大小美女顿时冒出满天星星。

座上宾客纷纷上前寒暄,一时间连主人都几乎插不上话。

不过让杨峻郁闷的是,竟然没有看到女主人梁红玉。

梁女士跟其他人不同,赵构特许的随军家属之一,在军中可算半个元帅,至于为什么梁红玉一定要随军,杨峻却从韩府上略看出一二来:这老韩府上收罗的美女实在不少!大约梁红玉若不在军中,老韩指不定得多出几个儿子来。

杨峻所不知道的是,老韩所做的更加过份一些。当初在临安城时,凡手下将佐相邀,必欣然赴会,却让将佐们回避,由他们的妻女陪酒,而老韩每次都“大醉而归”!一来而去,手下也有不乐意的,比如有一个呼廷通,就因为不懂得“该回避时就回避”,每次都陪席到底,结果让韩帅极为不爽,有一次大约是趁呼廷通不在,强行上门让他的妻子“陪酒”了一次,结果呼廷通跑到水军统制郭宗仪府上,差点把“酒醉饭饱”的韩帅给杀了!

结果就是在这一天,杨峻在韩府上风光无限的时候,呼廷通被逼得在淮阴的运河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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