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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重山寒门女-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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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万年也有耳闻,这唯一的妹妹在海口过的很好,三子傍身的少夫人还掌着夫君的产业,女子能活的如此从容,很是幸运,这就是福气,虽说那些年里受了很多委屈。万年没想到许昭对万青会如此,正因为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很多事情已经是后悔,只是已经来不及。万睿锦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福礼,这么小小的一个小姑娘,像模像样的如此认真,许昭给了这孩子一个笑脸,再看向那个怯弱的男孩,许昭脑海里想到了许安北。
“ 姑丈。” 万睿锦迈着小步子走到许昭身边,一个笑脸,像极了万青。只凭这一笑,就让许昭心底生了怜爱。“姑姑何时来看望曾祖,祖母。” 平日里万老爷子和万吴氏总是提到万青,万睿锦当然明白这是思念,早就清楚自己受宠只是因为这模样像极了那从未见过的有钱姑姑,万顾氏一直告诉她,这姑丈非同一般,定要讨得姑丈的欢喜。
许昭背着手,“ 等姑丈带着你姑姑回国都。” 许昭喜欢这个女娃,只是,许昭只会抱着自己的孩子。
万年顺手拉过女儿,“锦儿带着弟弟去给你们曾祖和祖母送信,就说姑丈来了。”
万睿锦乖巧的应声,又向万年和许昭施了一礼,才拉着弟弟带着丫头奶娘快步进了小门。
“外甥女极为聪慧。〃许昭夸了一句,心下却想着,我那女儿定是更为聪慧。孩子都是自己的好,从古至今决无例外。
万年哈哈一笑,甚是自豪,这个女儿确实值得骄傲。怕是这一生只能是有这一双儿女了。儿子虽说怯弱,好在女儿像极了万青,不仅是聪慧懂事,更是自小落落大方,小小年纪已经是有了大家闺秀的模样,只盼着这女儿能多多照顾这孱弱的儿子。
提到万长的亲事,许昭连声道喜,在南疆见到万长,这小舅子说起亲事全无兴趣,显然对娶妻生子毫不在意,还是那少年的心性。拜见了万老爷子和万吴氏,说起话来,万老爷子是想回北疆了,提到万青,更是一脸的惦念。何日能带着妻儿回乡,许昭也是不知。
倒是万吴氏直截了当,木着脸,很是冷清的说,“我这身子骨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总是想着看上青儿一眼,好好宠着这丫头,我亏欠女儿太多。” 这话真是酸到了每个人的心底,这屋子里的人,谁不知道万青从小受苦遭罪,小小年纪就操持家中里外,嫁到许家,也是劳碌着,这万青还真是天生的劳碌命。万吴氏这话里话外还是点着许昭,对这个女婿除了不满还是不满!这话说完,万吴氏的眼睛木然的扫到了自家儿媳身上。
这就是报应?万吴氏年轻时一心惦记着娘家,甚至是不顾儿女的死活。而今这个儿媳妇与年轻时的她如出一辙,也是全心的为着娘家。好在万吴氏一向是被骄养着,嫁到万家只是受了儿女的气,做了婆婆,就一直被儿子孝顺着,这儿媳妇再多心计诸多不满从不敢和这婆婆摆了脸色。这也是命,万吴氏这一生糊涂聪明,却一直稳稳的端坐着,且不管家中十日如何,从未缺衣少穿,更是不曾操心费力。
万顾氏被婆婆这一眼盯的落了面子,当着众人的面,尤其是这许昭的面,实在是难堪了些,只能红着脸低着头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
二皇子这一个现身被禁,这国都大臣都是摸不清皇上的脉,几个皇子也都老实下来,生怕也被召回国都禁在皇宫。那顾家大哥一直叮嘱着这位大妹,定要稳住,绝不能让万家不满,更是不能得罪小姑子。
万老爷子给万长买下的院子很是宽敞,虽说远不及万年的这个大宅子,只待万长回到那北疆的老家成亲。
许昭一直规规矩矩的坐在一边,心底是怕了这位木着脸的岳母,打足了精神做个贤婿。
小舅子成亲,许昭身为姐夫,身为万家唯一的女婿,再不能装聋作哑,何况被岳母大人盯着,“若是能得圣上恩许,定要带着妻儿给小舅贺喜。”
听到这话,万吴氏才把目光从许昭脸上移开,还是木着脸,见不到女儿,万吴氏是舍不得给这女婿好脸。这几年里,且不管药材补品稀罕物件,商队给万家捎带了不少,万吴氏也是相信女儿过的很好,远离了这公婆该是不受气了,见不到女儿,做娘的终究是不放心。
出了万家大门,天色还早,许昭特意饶了一圈,从大山两口子的铺子前走过,只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一个肥胖的妇人。如今大山两口子已经是老板,不仅有成衣铺,还经营着一个南疆杂货铺,小伙计进进出出的恭送着客人,门前马车软轿停的满满的。
回程,只能骑马,许老爷把那二百护卫给了许昭,又派了五十家丁护送。
万青这一生从未如此清闲,内院里有陈姑姑把持着,外面的产业有赵边打理,万青这位少夫人总算是彻底的享受着这富贵惬意的日子。清晨起床梳洗打扮,一碗补汤,一壶好茶,金宝银宝带着千金请了安就走,只有那会爬的小丫头在万青眼皮子底下晃悠,这小丫头离不得奶娘半步,且不管谁哄着,只要看不到奶娘,定要扯着嗓子哇哇大哭,气急了,还要伸出小手打到丫头们的脸上,这个嚣张跋扈的总兵府小姐实在让万青头疼,都说母女连心 ,万青倒是把心系到了这宝贝女儿身上,奈何这位总兵府小姐这小心眼里压根就没有娘亲。
一连几日,不管万青怎么哄,这总兵府小姐就是不肯给亲娘面子。
万青索性放下心来,睁开眼,就琢磨穿什么衣裳戴什么首饰,这脸上涂些什么。每次看到镜子里的人,都是不忍细睹,面色蜡黄,眼底皱纹横生,白发刺眼,就这么老了。于婆婆一直给万青做养颜汤,安慰万青说,“夫人怎会老,还是那般模样。”
万青想破了脑袋列出了一个单子,银耳汁,文火熬制一个时辰,滤出汁水装入瓷瓶中,睡前敷面。香油珍珠粉醋混合敷面。那木皂更是要细细的用了,在身上脸上停留一刻钟,还要小丫头轻轻按摩。就是如此精心,每日燕窝灵芝人参的用着,万青这脸上还是暗黄着。终究是毁了底子,女人啊,最是熬不过时光。
府里曾经有鹿胎,万青最怕这方子,往年都是给了琳儿姨娘,今年,这鹿胎也被于婆婆熬制了出来,万青每日里吃上一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如今,但凡是对身子好的,万青是荤腥不忌了。
映月进府,给万青带来了一身衣裳,说是那海外国家的衣裳。映月神神秘秘的,话还未说完,先红了脸,这些衣服都是丁铁牛带回来的,说出来确实羞人,何况这衣裳很是特殊。
万青懒洋洋的打开包袱,原来是一条裙子,还有一套内衣,却是胸衣。万青当即大笑了出来,这丁铁牛倒是个好玩的,一个大男人漂洋过海给妻子带这么诱惑的衣裳回来,怪不得映月先红了脸。夫妻之间,本该是如此吧。这内衣确实很好,万青大大方方的让针线好的小丫头把这胸衣拆了学着做。万青已经二十九了,胸前那二两肉已经悄悄垂了下来,这一场大病,自己都不敢看,这胸衣却也正是万青所需。
田家两口子送进来两箱料子,都是南边新织造的花色,万青这些日子里,一心扑在了衣服首饰上,这些料子,倒是正衬了万青的心思,烟色素段绣上红梅,万青画了样子,这红梅定要顺着领子伸展开来,肩头正是一片妖娆,枝干就沉在腰间撑着这腰板,人啊,最怕的是直不起腰来。领子用金线细细密密的绣了万字纹。一匹墨绿的料子,万青让丫头们做了夹棉的小袄,肩头胸前绣上牡丹,叶子隐在腰间,裙子要八瓣的,只需在裙角绣上牡丹的叶子。陈姑姑和于婆婆都是笑着。
作者有话要说: 眼见进了腊月,海口连下了三场雪,总兵府的小姐总算是认识了亲娘,咿咿呀呀的挥着小手拽万青头上的叉子珠花,母女两亲热一阵儿,万青就落个披头散发。千金对这飞扬跋扈的妹妹很是不满,每日都要问金宝银宝,“爹爹何时回来。”
金宝银宝一边练剑一边说,“快了。” 两个人故意镇落了树上的积雪,落的千金一头一脸。
丢丢躲着千金身子后面,歪着脑袋冲着金宝银宝汪汪叫,如此护主,只有丢丢才做得出。红袅懒散的趴在雪地里,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两只狐狸眼看着丢丢满是不屑。
咕咕噜噜这几天每日都回来扬威耀武,由此看来,许昭离这海口怕是不远了,怕是三五日就能回来。
万青这一次不敢给女儿起名字,问了金宝银宝,这小哥俩斜眼看了一眼妹妹,谦虚的说,“娘亲,还是等爹爹回来给妹妹取名字吧。” 千金在哥哥身前,歪着脑袋说,“恩,妹妹才不会像我们这么孝顺听话。” 金宝银宝听了这话,一人一把放在弟弟的肩膀上,异口同声的说,“千金长大了。”
万青怀里的抱着的小女儿正拉扯着亲娘的耳坠,扯的万青咬牙吸气,这小丫头倒是呵呵呵笑的清脆。
金宝银宝和千金纷纷转身,到了门外才说,“娘亲,我们去练字。” 实在不忍心看这小妹妹如此放肆。
腊月初八,总兵府的腊八粥熬了出来,今年的腊八粥用了燕窝鱼翅红枣红豆,大厨房里整整熬了一天,满院子都是这腊八粥的浓香。琳儿姨娘离这厨房最近,闻到这浓香,发了一上午的颠狂,高声尖叫着,“本夫人要燕窝。参汤。”
守门的婆子摇了摇头,低声念叨,“怕是真疯了。”
100第99章
许昭回到海口,正是腊月二十八,年,近了。
金宝银宝骑着马,千金在金宝怀里,三个儿子都在城门外迎着亲爹。看到三个儿子,许昭这黑脸才是带了笑意,这一路就这么绷着脸,披星挂月的赶路,只是为了看到妻儿。家,妻儿所在才是家。
“父亲!” 少年爽朗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许昭耳中,银宝和金宝一起唤着父亲,这声音,着实是安抚着许昭的心。
许昭接过千金,这小家伙对父亲似乎有些生分了,跟着两个哥哥喊了父亲后,就一直木着小脸,这神情让许昭想到了岳母大人,不由的嘴角牵起了个苦笑。
“爹爹,以后再不要扔下我们。”千金抱着许昭的手臂,委委屈屈的念叨。
许昭轻抚小儿子的脑门,干笑了两声。
父子四人刚进了总兵府的大门,就看到一身墨绿衣裙的万青带着一脸笑容,从外书房那边走了过来,手里还抱着一团红梅,这大红墨绿的喜气分外的沉稳,许昭这心底就这么踏实下来,这心啊,悬了太久。但凡得了空闲,心底惦念的就是这妻儿,看到三个儿子,自然喜悦,如今看到妻子,这心底才算有了个圆满。
“夫人。” 许昭先发出了声音,几个大步到了万青身边,腾出一只手来揽过万青的肩,低头在万青耳边说,“天寒,怎不多穿些。” 说罢,长臂一挥,身上的宝蓝披风也把万青裹在了怀里。
银宝横了千金一眼,千金立即喊着,“哥哥抱。” 扑腾着小腿。
许昭眯着眼,把小儿子放了下去,腾出另一手来,夺过万青抱着的那团红梅。堂堂许大公子这一辈子也许这一次握着一束花。
万青还是笑着,正笑的一脸幸福。幸福的忘了嫌弃许昭这一身风尘仆仆的味道。这爷四个,实在太相似了,若不是金宝银宝有一双遗传了母亲的丹凤眼,万青定是会遗憾一辈子。许昭疼爱孩子,万青看在眼里,甜在心头。
“大公子辛苦了。”万青在许昭身边笑说。
许昭看着万青这苍白消瘦的脸,竟是笑不出来,更是不知再说什么,满心沉闷。许久以来,万青一直擅长把许昭胸腔中的那一抹温情消灭在萌芽状态。
还未进那院门,就听到那小丫头哼哼唧唧的哭闹,声音不大,却异常的清晰。许昭揽着万青,脚下步子快了几分。终于看到这个女儿了,曾经盼了很久,曾经担心了很久。信中说这个小丫头脾气很大,性子执拗,颇为跋扈。
当许昭亲眼看到这个娇小玲珑的女儿时,眉头明显皱了一下。原来这许总兵是嫌弃平奶娘,如此粗手大脚的奶娘,怎么能带好他千娇万宠的宝贝女儿。小丫头冲着万青咿咿呀呀的喊着,伸着小手冲着万青扑。万青一身寒气不敢接了女儿,只得捏着一支红梅哄着女儿,“乖女儿,看看这花,可是比你漂亮多了。”
小丫头也是穿着一身红衣,身上还裹着大红镶着兔毛的斗篷,听了万青这话,当即瞪着眼睛,挥着小手,更是踢着两条小腿,这总兵府小姐是发脾气呢,最听不得的话,就是谁比她漂亮。许昭看着这机灵的女儿,心底才舒坦了些。这才是总兵府小姐的样子,一只梅花就比女儿漂亮了?这是什么话!女儿不发脾气,这亲爹许昭也是要发脾气的。
许昭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裳。三儿一女都在万青的屋子里,小丫头咿咿呀呀的在地毯上爬来爬去,时不时拍打哥哥一把,偷袭成功就会呵呵呵呵呵的笑上一阵儿。金宝银宝只是由着妹妹拍打,千金却没这么多耐心,总要挥着小手打了回去,把这小妹妹气的爬到万青身前哼哼唧唧的告状。 许昭看着这一幕,露了个小脸,盼来的女儿,如愿以偿,不如就叫许盼吧。一脸笑意到了女儿身前,矮□子,两只大手把女儿抱在了胸前。小丫头小手一挥,利落的拍到了许昭的脸上。
这声音倒还清脆,金宝银宝千金都瞪大了眼睛,父亲竟然被这满地爬的小丫头拍了一巴掌。万青也是吓了一跳,女儿这般胆大妄为,这许昭若是真记下。唉。这飞扬跋扈的小丫头啊。
“虎父无犬子,我家小女也是个了不得的!”许昭这脸上满是得意,被女儿拍了一巴掌,倒是自豪起来。
小丫头呵呵呵又是一阵笑,占了便宜,这小丫头习惯性的心情大好。
万青挺直了腰,站到了一边。金宝银宝千金相互看了一圈,纷纷点头应承父亲,“妹妹定是巾帼不让须眉。”
许昭举起女儿,这小丫头笑的更开心了,胆子实在是不小。父女二人倒是一见如故,万青实在佩服许昭的人缘,几个孩子向来亲近父亲,不管大的小的,懂事的不懂事的,见了父亲都能这么亲热起来。万青离开病榻,哄了这小丫头半个月,才让这小丫头认了娘亲。
许昭头发干了,去了外书房,赵边和护卫长已经等了两个时辰。地窖里关押的刺客和那圆觉寺的僧人苦果苦因都是五皇子的人。一切线索都在指向许晖。许昭听了这些,冷着脸一言不发。兄弟反目,手足相残,这一步来得如此快?许晖哪里来的胆子?单凭口供,就来判断,实在过于草率!
三皇子四皇子在这里,怎会少了推波助澜。南边这一路走过来,本是三皇子的人马最多,四皇子的人多数都在禁卫军中。这储君之争越来越有意思了,许昭嘴角牵起了个冷笑,心下也是明白了几分。不管二皇子如何,五皇子若是和许昭反目,这太子之位就算是彻底失去了。所以,许昭只能冷笑。
查了账本,这一年里,许昭的产业都还红火,银子当然是多进了两成。夜里,丁铁牛进了总兵府,许昭和丁铁牛聊到了鸡鸣。
翌日,许昭才得了空去看许安北。这许安北更是孱弱,目光呆愣,见到许昭只是抹泪。都是十二岁,金宝银宝已经是小伙子一般,许安北却还是不见长进,这般哭天抹泪如是个女儿,许昭还能安抚两句。
“父亲,我娘亲如何了?”许安北胸口一直剧烈起伏,看样子随时都会背过气去,眼底还是那般呆愣。
许昭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那大夫,对许安北的话充耳不闻。
许安北见此,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就地磕了几个响头!许昭正要说话,这许安北却直接倒在了一边,而且,浑身抽搐,牙关打颤,面色灰白。那大夫先把一块软木塞进了许安北口中,随即小丫头送上了医箱。
许昭看到眼里,肚子里又是憋足了火气。许安北这事情,许昭已经知道。那些僧人是许安北的生母琳儿姨娘请进来的,那发带和写着死字的布条正是那圆觉寺山下的神婆教给琳儿姨娘的。这母子两人还有何委屈?许昭想到这里,冷哼了一声,挥袖而去。有心想护着这个庶子,奈何这娘俩如此不争气。
正所谓自作孽不可活,琳儿姨娘在柴房里越发癫狂,不分日夜,但凡有了精神,必然是一通大喊大叫,这些日子里,琳儿姨娘总是喊着这屋子里有鬼,这总兵府里有鬼,“鬼,啊!哈哈哈哈哈!” “去抓那贱人!哈哈哈!” “她害了我儿子!害了许家的长孙!”
眼见着是真的疯了,这琳儿姨娘竟是逼疯了自己。万青听说这些,只是淡笑。还能如何?已经疯癫至此,且由着她骂吧。许昭第一夜在外书房,第二夜在万青的屋子里,竟是听到了琳儿姨娘这嘶声力竭的嚎叫谩骂。枕边人睡的正沉,这妻子还活着,还在身边,许昭已经是无数次感激老天。那表妹放着好好的安稳日子不过,偏压生出事端,终究是害人害己。当即,许昭起身穿了衣裳,唤上了于婆婆。倒是要看看这琳儿姨娘是真疯假疯。若是真疯了,好歹开几副方子,让这表妹姨娘回到原来的小院子养着。若是装疯卖傻,许昭情愿养个哑巴表妹。
许昭带着人到了这柴房外面,窗子上映着琳儿姨娘蓬头垢面的身影,只是看这影子,许昭已经是厌倦到了极点,冷声和于婆婆说道,“ 给姨娘把脉。”
守门的婆子打开了这门上的大锁,于婆婆带着两个壮实的粗使丫头进了屋子。
“哈哈,老不死的,你还活着!”琳儿姨娘一眼就认出了于婆婆,阴毒的骂了出来,“那个贱人还没死?” 琳儿姨娘这一句定是骂的万青。
被关进柴房后,琳儿姨娘算是彻底没了外面的消息,一直认为万青还是病重卧床不起。
于婆婆给两个丫头递了个眼色,这两个丫头大声的说,“还请姨娘坐下,于婆婆奉命给您请脉。” 这话本该是客气的,只是粗使丫头都是力大声粗的,连个丫头一起喊出来,镇的这房梁扑扑掉灰,哪里还听得到半分客气。
琳儿姨娘干柴一般的枯手一伸,一记响亮的巴掌落到了一个丫头的脸上,那长长指甲竟是把这丫头的脸上带出了几道深沟,这丫头的脸算是毁了。丫头并未哭叫,只是捂住了脸,看到满手的血,忍着痛和另一个丫头一起把这琳儿姨娘压在了椅子上。于婆婆冷笑着给这琳儿姨娘把脉,偏偏这琳儿姨娘一直不停的尖声大骂,这脉象已经是摸不出虚实。
很久之前,陈姑姑就断言,这琳儿姨娘怕是装疯。如今,于婆婆只是看这琳儿姨娘的眼睛,心底也是信服了陈姑姑。失心智者,目必失神。这琳儿姨娘满眼怨毒,几次闪过精光。若是真疯了,这精光是无论如何也没有的。
许昭在这柴房外的院子里吹着寒风,亲耳听到琳儿这谩骂,也只是冷着脸,天冷,脸冷,心冷。那个温柔的表妹,已经远去了。这屋子里的那个疯癫的女人,让许昭没有看上一眼的**。不管是总兵府还是这海口,甚至是那个总兵府衙门,都还有很多事情,许昭这心底,实在是没有空隙去挤进那些儿女情长。三十七岁的男人,青春已经远去,少年时那花前月下的记忆,都已经被这一声声谩骂彻底砸进了脚下的青砖中。许昭来回踱步,身姿依旧是挺拔,背影沉稳的让人看不真切。岁月何止是磨砺了女人的青春,这许大公子终究是步入了中年。
回到东院,许大公子这才看到那丫头脸上深深的抓痕,待到与婆婆禀报说这琳儿姨娘情绪不稳无法把脉,许昭脸色几乎是比这夜色更黑。
“开些方子,让她闭嘴。” 许昭冷冷发话。
于婆婆当然明白这意思,连忙应声,“是。” 让人闭嘴的方子有很多,可以永远闭嘴,整天昏睡也可闭嘴。
许昭喝了一盏茶,手脸都暖了过来,才到了卧间。此刻,他的妻子还是睡的香甜,一只手臂伸到了被子外面,嘴角似乎带着笑意。许昭脱了袍子躺到万青身侧,长臂一伸,把万青抱在胸前。如此,且不管去哪里,更不管是何时,都要把妻子待在身边,不言同生共死,至少可以护在身边,看着妻子笑,看着妻子伤,哪怕是病倒,也还是在自己眼皮底下。
万青翻了个身,胳膊搭在了许昭的腰间,脸更是一头扎进了许昭的臂弯里,嘴里喃喃的念叨着,“总算是回来了。” 说罢,手上微微用力,抓着许昭的衣裳。
许昭露出了笑脸,回海口到现在,他的妻子口中说出的话,只有这一句梦话是他喜欢听的。 金宝银宝都已经十二岁了,许昭这一刻才是感受到老夫老妻,小腹燃起火气,许昭顺手脱了万青的衣裳,打手细细抚着妻子身上的每一处。夫妻,老夫老妻,这房事还是不能停的,许昭慢慢压到万青身上,如此一场贪欢。
万青醒来时,许昭正眯着眼,眉宇间都是满足。“恩。”万青只是这一个音节,许昭听在耳中,却是这世间最美的乐声,这才是天籁之音,绕梁三日。
转眼到了除夕,总兵府里备下了六车爆竹,许昭怀里抱着千金和许盼,对金宝银宝说,“响彻一夜,定要去去这府里的晦气。”
金宝银宝笑的眯了眼,连连应声,“爹爹,您就听响吧。”
千金也跟着喊,“嗯,哥哥带我。”
许盼急的咿咿呀呀的喊,三个哥哥只是看了她一眼,实在是听不到这小妹说的是什么。
万青身子算是好了大半,只是依旧禁不得劳累,这大年三十,只是剪了几个窗花,这大红的窗花剪得也是非同一般的不堪入目,偏偏许总兵喜欢,亲手贴在了外书房大案旁的窗扇上,这马儿只是肥了些,膘肥体壮才是好马。爆竹声响了起来,许盼明显吓了一跳,刚刚张嘴要哭,许昭就把这宝贝女儿搂在胸前,摇晃着,念叨着,“盼儿乖乖。”
五个孩子里,许昭对许安北最为用心,虽说是曾经。许昭最宠爱的却是这个女儿。如愿而来的女儿,自然是珍惜万分。还有什么,怕是许昭也是弄不明白。许昭心底,这女儿是不能受了半分委屈。
作者有话要说:大年夜里,许昭和北道一起喝酒,两个儿子终究是要留下一个和许昭在军中历练,许昭和北道多年前的承诺在今晚都要兑现。
金宝内敛,银宝外向,这小哥俩的性子已经注定了,一个是许家的狮子,一个是天机门门主。
“我北道已经九十有三。” 北道这两年里全心的教导两个徒儿,金宝银宝都是他的心头肉,若是可以,天机门有两个门主谁也不敢说什么,终究这两个徒儿出身于许家,北道也只能还了人家一个,九十三岁的老人,也许转眼就升天。
“许昭多谢北道先生。” 一杯酒端起,这世间让许昭如此敬重的人,实在是不多,许老将军也是年过花甲,这两个孩子只是见了许老将军一面。
两人又连喝三杯,北道才说,“罢了,我就带着银宝回去吧。” 终究是不舍,却也只能舍下一个,说罢,摇晃着站起了身子向外走去。
许昭送北道回院子后,顺路看了一眼许安北,那院子里,虽说也是掌着灯,只是一片颓败,腐朽的气息已经扎了根,满院子上下没半点欢声笑语。许昭皱了眉,终究只是路过。且如此吧,也许,这就是庶子的命运。癫痫,任谁都知道,这病是治不好的。
走过湖边,金宝银宝带着千金和十几个护卫都在冰封的湖面上点着爆竹,这三个儿子都是伶俐的,只是瞬间,许昭就忘记了许安北。
万青包了几十个饺子,这大年夜,定要亲手给儿子们包了饺子才能踏实。转眼又是一年,曾经以为怕是再不能离开那大床了,曾经以为这年是再没有了,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熬了过来,还能看着儿女,还能在这大年夜给家人包饺子,两滴泪落到了面板上。眼疾手快的小丫头立即给万青擦了泪,“夫人,您亲手包的饺子,吃了定能百病全消。”
万青低头一笑,好一个百病全消,这小丫头的一句话,倒是让万青想起了观音寺,也不知道那观音寺的姑子们在这大年夜里在为谁祈福。年前竟是忘了给这观音寺送上一些米面。白白胖胖的小饺子整齐排成一圈,多美满的大团圆。
团圆,这几个孩子,怎能离得许昭。家,终究是认了这个家。
拍了拍手,饺子已经是包好了,小丫头端上了水盆,万青经手,这一双手总算是好看了些,几个月里,名贵药材,人参燕窝灵芝当饭吃,才是把这身子养的能看了些。擦干了手,万青才出了厨房,满院子里灯火通明,丫头婆子们进进出出,这热闹的日子真的是让人留恋,不知不觉,怕是真的娇贵了,如若在那大山里,经历这么一场劫数,如今怕是只有土堆里的一把枯骨。
回了正房,刚刚坐下喝茶,许昭捏着一把红梅进了来,玄色长袍,蓝段靴子,面上带着浅笑,手上这一团红梅实在有些不伦不类,万青不禁笑出了声。
许昭把这红梅放在桌上,顺手接过万青的杯子,一口喝了个干净,放下杯子,拉了椅子就坐到了万青身边,“夫人快去找了瓶子,把这红梅摆到女儿房中。”
万青恩了一声,懒洋洋的起身,从多宝格上取了一只素净的琉璃绿瓶,两手抱了过来,放在了这桌子上,这一束红梅也不修剪,通通插到了瓶子里,这瓶子本就高,许昭折下的红梅又是大枝,如此,连瓶带花,足有半丈高。就这么红花绿瓶的在这大桌子上骄傲着,屋子里顿时春意盎然,这一团高耸的红梅,实在是浓了情。
许昭把万青拉到腿上,看着妻子的笑容,只是看着。
日后,定是年年如此。
所谓守夜,自然又是许昭一个人的事,万青就这么在许昭怀里睡了过去。许昭把万青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守着烛光,翻看着兵书。只是直觉,春节后,这海口怕是不会这么太平了。杜家的根基在海口,三皇子五皇子的舅家也是在海口。许昭这几年里更是心疼自己 兵马,如此拼命的事情,还是他人冲锋为好。
大年初一这一大清早,海口飘起了漫天雪花,风雪交加,对面来人都是看不清楚。金宝银宝抱着千金呵欠连天的到这院子里给父亲母亲请安,三个孩子带着一身厚厚的雪,都如雪人一般。偏偏万青未起,只有这守夜的许昭端坐在大厅的椅子上。
看到三个儿子,许昭身为欢喜,每人一封红包,里面都是千两银票,又帮着万青给三个儿子每人一串梅花裸子,都是足金打造,万青早在年前就已经备了下来,昨晚就放在了柜子里。
千金哼哼唧唧的嘀咕,“娘亲又是懒床。” 跟着两个哥哥放爆竹,千金只是将近天亮时才回到院子里睡下,这一大清早,就被哥哥挖起来到这边院子里给父亲母亲请安,母亲竟然是那个不肯起床的。
金宝银宝和许昭一样,都是一夜未合眼,这爆竹声响了一夜,这一刻也还是未停。
陈姑姑已经煮好了饺子,端到了桌上,这父子四人强打着精神吃了两盘饺子。三个小公子眯着眼睛告辞,许昭端着一碗饺子进了里屋。万青还是未醒。这饺子也只能放在 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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