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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重山寒门女-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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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闭上眼睛,于婆婆和陈姑姑就拍着万青的脸,高声唤着“少夫人,且不能再睡了,定要睁着眼睛!”
万青被这走了音儿的高声惊的只能睁开眼,只是懒的说话,这眼其实只是半睁着,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屋子就如此吵闹着,闹腾的让人没法闭眼,没到万青闭上眼睛,不是一阵剧痛,就是连声尖叫。熬着,只是熬着,万青不知道自己还能熬多久。惦念的,只是孩子,她的孩子,金宝银宝,千金,和那个小小的还未取名的女儿。
趁着万青醒来,于婆婆又开了两幅房子,顾不得损害身体,只是为了止血,用了这方子,就算是彻底毁了身子。参汤一碗一碗灌进万青嘴里,就这么吊着元气,只凭着这一口气。
千金终究是看到了母亲卧在床榻间,一脸蜡黄,毫无生气。小家伙吓得哭不出声,只是喊着,“娘亲娘亲。”
于婆婆哄着千金,“你这几日就和护卫们学功夫,等几天,你娘亲就醒了。你娘亲生了妹妹,要好好休息,不要吵她。”
千金小脸木然的看着于婆婆,眼底满是怀疑,却难得的不哭不闹,听话的跟着奶娘和丫头出了屋子去看那西屋里的小妹妹。
这小女婴,已经睁开了眼睛,明显的一双龙眼,还是像了许昭。那么小,裹在一团红布里,睁着眼睛看着床帐。
千金想伸手摸摸小妹妹,“这么小,什么时候能和我一起玩。” 千金伸出去的小手收了回来,一脸失望,叹了口气,小大人一般念叨着,“算了,耐心等她长大吧。” 随即,拉着奶娘出了这屋子。
到了屏风后,吩咐守门的丫头,“你们定要看好了门,不要让鸟儿飞进去把妹妹叼走了。”
陈姑姑看着千金出了这院子,又是落了一脸的泪。
万青昏迷,海口这几日也凉快了下来,几个铺子生意都还好。南疆又运了一船草药来,赵边和老黄暂且做了账收了入库。这丝绸大库的老鼠已经查清,是一个护卫放了一个粗使婆子进来,这粗使婆子哭着说刚发的工钱掉到了这大库院子里,这护卫这婆子哭烦了,想着一个老婆子也是可怜,就把老婆子放了进去。这婆子唯一特别的,就是穿着厚厚的衣裳,递给护卫的牛皮纸上写着,张图二丫。赵边查到这婆子,这婆子本是请假回了乡下,那牛皮纸的进出凭证却丢了。这婆子定然是辞了,却也还是派人盯着。那护卫也是被押了起来。
还有这海口关于总兵府的流言,本就是那些官夫人们散了出去,圆觉寺是这海口香火最为红火的寺庙,僧人们只说那总兵府的庶子重病,总兵夫人挺着肚子也把那些大夫和乡野郎中请了进来,赵边抓着那方丈的胡子,眯着眼冷笑,“大师坐下良莠不齐,若是查不清此事,总兵府可帮大师清理门户。”
琳儿姨娘去的那户农家,原来不过是个神婆,一直在这圆觉寺下替人算命。那神婆见到赵边,就喊了声 “一身煞气,你有血光之灾。”
赵边一脚踹飞了那神婆供奉的香案,“现在谁有血光之灾。” 手起刀落,神婆头上那朵大红纱花被消了下去,随之纷纷落地的还有一片灰白的头发。 赵边这一刀,竟是给神婆剃了头,光秃秃的头皮已经是亮了出来。
这神婆的汉子,理解跪地磕头,这一对神婆神汉彻底承认了,不过是骗子,骗这些妇人们几角碎银。
赵边问那前些日子来的琳儿姨娘,这神婆想了很久,才对上号,原来琳儿姨娘是来求那斩小人的法子,这神婆神汉胡说了一场,就骗了琳儿姨娘十两银子。那琳儿姨娘又给了神婆一张银票,只说把那些话散出去,来日定有重谢,琳儿姨娘让这神婆散布的原话,“ 当家主母怎能容下庶子,必然是想了办法把这庶子除了,偏偏还要装着一副仁善求佛请愿。”
赵边听了这话,不禁咬牙切齿,山上山下两重话,这琳儿姨娘真是太有手腕了,阴毒至极。
海口的近海,确实出现了总兵府的人,不是那海船上的,是这总兵府的两位小公子金宝银宝,这小哥乘着一艘快船,一个掌舵,一个划船,那船帆正是顺风,这不大的小船,真如一叶扁舟掠过这波涛翻滚的海面,若不是派出去等海船的护卫们眼尖,这小哥俩就能如同神仙一般被这渔民供奉起来,这一对小龙子还带着一只万年的红狐狸,必然是神仙显像。
金宝银宝上了码头,被总兵府的人送回府里。刚到门房上,那守门的三个护卫,就恭敬着给这小哥俩问安,千金听了消息,就骑着护卫的脖子顺着游廊迎了过来,刚到那垂青亭子,就见到两个黑红脸的哥哥傲首挺胸的脚步如飞几个眨眼就到了眼前,金宝的个头明显比银宝高了一些,伸手就把护卫脖子上的千金抓了下来,换了一只手拎着千金后背的衣服,哥三一路冲到了万青现在的院子里。
红袅被银宝夹在腋下,这只狐狸,已经是瘦了一圈。到了万青的院子里,立即呜呜啊啊的叫喊开来,银宝胳膊一松,红袅就四仰八叉的落了地,翻滚了一圈,站起了身子,抖了抖那一身油亮的红毛,迈着优雅的步子,进了院子,看到于婆婆,张牙舞爪的扑了过去,两只爪子搭在于婆婆腰间,被于婆婆不客气一巴掌拍开。
金宝银宝进了屋子,看到瘦成皮包骨的母亲躺在床上,直接把千金扔了出去,幸好,这屋子里地面上铺着厚厚的毯子。金宝银宝这小哥俩跪到万青床前,一个抓着万青的胳膊,一个摸着娘亲的脸,小哥俩都是红了眼圈。
于婆婆说了万青这身体,这些日子里,倒是止住了血,只是,还是昏睡的时候多,偶尔精神些,也只是说上两句话便乏累的闭了眼。如今,已经是好多了,好歹能喝些汤水。
金宝银宝红着眼,千金也挤到了两个哥哥中间,小脸上憋了多日的泪,滚落了一脸,“哥哥回来了。娘亲,你快起来看看哥哥。”
金宝一手拍了拍千金的脑门,红着眼圈,把这弟弟抱在了腿上 。
作者有话要说: 许昭把这船上的禁卫军清理了一翻,待到进入那南疆,又收到了赵边的信,万青生了一女,昏迷不醒。
许昭把这信撕了个粉碎,挥手又是打烂了桌椅,一根木刺扎入掌中,血顺着这大手流到腕上,慢慢染红了袖子。自己却浑然不觉,只是冥神苦思。人啊,到了伤心处,也许都会忘了疼,何况许昭本就是个皮擦肉厚,大伤小伤经历了无数的。
偏偏这时,那一直对许昭独断专行颇为不满的禁卫军小统领求见。
“亲拆大人,童未求见.” 舱外的护卫出声禀报。
许昭挥着染红的袖子,一脸戾气的开了舱门。
这大江上正是一片浓雾,许昭的脸色,在这浓雾里,更是让人看不清楚。
“许大人,已经到了南疆,马上就到那沉船之处。” 这小统领也是个少年得志的,虽说远不及许昭这满身军功,却也是一直被皇上看重颇得圣心。
“你带禁卫军下水,从这里一直查到那沉船之处。” 许昭这声音还是冷硬,这些年里,个性越发收敛,终究是从骨子里磨出了沉稳。
这小统领一直想着立功,最初对许昭把十几禁卫陈江很是不满,而后,就带着禁卫军独自行事,几次下水,虽说一无所获,却也还是想着立功,越发踊跃。
听了许昭这话,这小统领一双眼睛悬些蹦出眼眶。许昭分明是仗着官大一级,想要把这禁卫军当鱼儿逗弄,实在欺人太甚!
“许大人!”小统领怒急。
许昭前行三步,一脚踹了过去,这小统领身手也是不错,侧身躲过,脸上刚露出个嘲讽的笑意,嘴角还未扬起,许昭那满是血的大手一拳盖了上去,又是一脚,这小统领本是矮身,被许昭那变拳为抓的大手抓住了胸前衣裳一扔,又一脚补了上去。这小统领才明白笑的早了些,许昭这杀神的名号不是捧出来的,等到这小统领回过神来,已经是落到了水中。
许昭当即派人传话“所有禁卫军跟着童未下水。”
且不管是否服气,落水之声瞬间响彻了浓雾。
许昭心下痛快了几分,却也还是一脸戾气。
95第94章
银宝一拳砸在了床边的椅面上,一声闷响,这厚实的椅面被砸塌了。胸口只是闷着,小哥俩这个时候只是悲伤。只是一年,母亲变成了这副样子,实在让这小哥俩不能接受。
于婆婆见此,也是红了眼圈,三个孩子都是她老人家看着长大的,金宝银宝董事后,就未曾哭过,眼见已经是两个小伙子,只这么红着眼睛,定是心里难受到了极点。于婆婆心疼啊。“你们去看看小妹妹。"
金宝银宝抬起了头,这个小妹妹。两个人都喜欢妹妹,吵着母亲要妹妹,而今真的有了妹妹,母亲变成了这副样子,这个妹妹啊,到底是害了母亲。想到这里,银宝终究是忍不住嚎啕大哭。
金宝抱着千金,神色还算镇定,看到弟弟这般失态,眼泪也是落了下来,只是强忍着,把这眼泪愣是收了回去。男儿有泪不轻弹,哭有何用,如能哭好了母亲,金宝愿意哭上三天三夜。人啊,这一辈子实在不易,三灾六难总是难免,师父这几年里,更是深居简出,就像看透了这人世间。金宝银宝哄着师父一起来这海口,这老头却说,这一生再不会离开这无量谷了。若是师父跟了来,也许还有办法救治母亲。金宝想到这些,更是难受。伸手抓了银宝的肩膀,兄弟两人四目相对,都看到了彼此眼底的愤怒。
“为何母亲会如此?”小哥俩都问了同一个问题。
于婆婆缓缓说道“ 你们父亲南下,府里事物都落到了少夫人身上,千金和安北先后得了天花,少夫人怀孕这些日子从未安稳,终究是身心具损,所以,七个月就生了小姐,如今能保下命来,也是毁了身子。待以后寻了名医吧。” 于婆婆这一番话说了出来,眼里已经是一汪浑浊的老泪。
银宝凤眼一挑,拳头又是落在了那椅子上,这一圈彻底把这椅子砸了个散架。千金被这动静镇住,忘了哭,小脸挂着泪,呆呆的看着这个哥哥。
随着千金发呆,金宝银宝倒是都稳了下来。金宝看着银宝,直接发了话,“你赶回无量谷,带着于婆婆的诊书,求师父想办法。”
银宝本想说让金宝回无量谷,小哥俩想到了一处,却是金宝先发了话,银宝默默点头,随即就说“且先看看妹妹,明早我就回谷。”
小哥俩站了起来,看着母亲那沉睡的模样,眼圈又是红了,终究是跟着于婆婆到了那西屋里。
这尚未有名字的小丫头正睡着,这些日子,这小丫头倒是长了很多,浑身上下都长了肉,已经是大了很多,只是身量还是太小。哭声已经是大了些,不管是尿了饿了,只管放开嗓子猛哭一场。这平奶娘把这小丫头伺候的很好。
金宝银宝看着这个娇小玲珑的妹妹,竟是大气都不出,生怕一口气吹了过去,把这妹妹带的飞起来,实在是太小了。倒是像个小玩偶,正适合给千金玩。终究是妹妹,有血有肉的妹妹,是母亲肚子里出来的妹妹。金宝银宝小心翼翼的盯着这个睡的正香的妹妹。
“也许,长大了就会漂亮些。” 银宝轻声说。
金宝转过头来,看了银宝一眼,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确实如银宝所言,这妹妹实在算不上漂亮。随即给了银宝一个眼色,小哥俩带着千金出了这屋子。 这小哥俩在院子里哄着千金。
万青的屋子里,红袅呜呜啊啊的拱着万青的手,那一双狐狸眼里泪水盈盈。拱着拱着,就这么不知疲倦。这个懒狐狸如此坚持,实在不易。几个丫头在一边看着红袅这番,也是落了泪。
金宝银宝和于婆婆聊了很久,正如于婆婆拼了命的保住了万青的命,小哥俩也是拼了心思想要母亲苏醒过来,让母亲的身子好起来,如往昔那般,在这府中随意走动。于婆婆那三道虎狼的方子,实在是过于霸道,而且,是有毒性的,配合那金针,就算是毁了万青的经络。以后调养,怕是有银子也买不到那些珍贵的药草,只说那千年灵芝,怕是皇宫里都没有吧。这小哥俩拿了与婆婆的诊书,又把那方子收好,终究是有些怪于婆婆的,却也明白,若是没有于婆婆,怕是见不到母亲了。
小哥俩又看了母亲一阵,日落西山时,万青醒了过来,睁眼看到两个儿子,眼泪当即流了一脸,枕巾都湿了。挣扎了很久,终究开口说话,“ 你们别担心,娘亲休息几日就会好起来。” 万青这声音还是嘶哑着。
小哥俩这个时候,倒是笑了,如往日那般,嬉皮笑脸的说,“娘亲,我俩是男子汉了。您儿子如何? ”
陈姑姑用帕子给万青擦了脸,又喂了半盏净水。丫头送上了参汤,万青一口喝了下去。这日子啊,全凭参汤吊着,这个时候,谁都是舍不得死,万青也不例外,三子一女,哪一个母亲狠心扔下孩子。
喝了参汤,万青精神了些。陈姑姑扶起枕头,让万青靠在枕头上和金宝银宝说话。厨房里已经炖上了燕窝银耳粥,只待小半个时辰就能送来。这么精细的养着,万青也只能能清醒上一个时辰,且不管如何,只这一个时辰后,定是累了昏睡过去。
“你们这一次再离家,定要和娘亲辞别。” 万青想起这两个儿子不辞而言,就有些不快。
金宝和银宝连连应声,“是,娘亲,儿子记住了。” 抬起头来,还是两张带着笑容的俊脸。
看着两个儿子,万青心底阵阵泛酸,这些日子里,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度日,沉睡的时间里,连个梦都没有,清醒的时候忘了自己是谁,也许真有一天再不会醒来,也许在一睁眼又是一个世界,很怕,怕离开,怕在看不到自己的孩子。不想哭,这也许就是命运,真的无奈,这一世里,那么多委屈,都熬过来了,好不容易挺起了腰杆,自己却成了这副样子,一个活死人。
最疼的是自己生的,最疼自己的是生了自己的,父母心,万青这个时候想起了母亲。 “ 如果娘亲在不醒来,定是回去了。” 只是想告诉这两个懂事的孩子,不想他们伤心。
“娘亲,你回外祖家,我们陪您去。” 银宝嬉笑着,全力挡着眼底那份悲伤。不是不懂,只是不信。
“娘亲,等您身子好了再说这些。” 金宝较为稳重,少年老成。
万青淡然一笑,一张蜡黄的脸,早已经廋的脱了形,除了那眼神,实在再无往日的神采,金宝银宝眉头又是锁了起来,万青看得更为心酸,张口慢慢吞吞的说了句话“ 我的两个大儿子已经可以管制老娘了。”
这一句话,陈姑姑与婆婆都逗笑了。转眼啊,这金宝银宝都已经长大了,懂事了,能做主了。人啊,生老病死,这院子里,最该倒下的人,应该先走的人,怎么也轮不到这个少夫人。
“娘亲,再等两年,千金也能管您了。”银宝得意洋洋的低声念叨,却不知为何,眼泪落了下来,忍不住!“还是等妹妹长大吧,你也有小棉袄了。” 低下头去,貌似在笑,故意发出了吸鼻子的声音,一手横着抹过双眼,眼泪悄无声息的擦了干净。
儿女双全了,留恋的太多,这一生所求,不知不觉已经是变了,万青一百一千个心愿,都是看着儿女成家立业,“好,娘亲定把身子养好。”
已经是星光满天,一弯月牙垂在窗前,虫儿鸣叫,芙蓉花的清香飘进了屋子。这一阵静默里,万青又是累了。
“夜深了,回你们院子休息。”万青怕是忍不住掉下泪来,留着力气清醒吧,尽力不伤心。
金宝银宝听话的和万青告别,小哥俩这身量已经比于婆婆高了,托了他们父亲的福,这两个孩子都是高个子,只凭着背影,已经是俊逸青年。
时光的故事里,苦难从未走远,除了无奈,还能如何。
许安北都被圈养起来,何况琳儿姨娘,赵边调派了人手守护着这总兵府,重重暗卫都在藏在暗处,日夜守着这内院。不说连只鸟都飞不出去,至少,这总兵府里还能保证进不来人,许昭回了信,全力保证夫人安危,产业可以再立,这夫人只有一位,那位姨娘病了倒了且听天由命吧。
银宝心急,连夜只身一人出了总兵府,随身带着的是于婆婆的诊书和方子,还是未曾和万青道别,最多一个月就能回来。
总兵府角门上,平日里,只是放那送柴送菜的人进来,这些日子里,已经是任何人不得进府,且不管来送什么,都是总兵府的下人搬进去,明处暗处,无数眼睛都在盯着,下人们和外人多说几句话,都会被护卫盘查。
银宝这一走,金宝就带着千金住到了万青这院子的耳房里,有些事情确实过于蹊跷,小心一些才能安心,金宝这个大哥做的名副其实。赵边对这位沉稳谨慎的小长公子很是佩服。
许安北又闹了病,被禁足的日子已经是不短,这闹病倒也没让陈姑姑于婆婆意外。这许安北小公子有自己的大夫,实在不需陈姑姑于婆婆担心。大夫说这病是心中抑郁,伤了肝,怕是在禁足下去,许安北这小身板怕是真的扛不住了。金宝冷冷一笑,“他到了这海口,哪一年不病倒两次,若是真扛不住了,那也是命中如此!” 这话过于无情,那大夫当即呆愣着说不出话来。
金宝瞟了这大夫一眼,“你是跟着许安北的,这府里若是把他闷出了病,就带着他回国都。”
这大夫脸色一变在变,直到金宝冷声说,“去照顾许安北,许安北有个好歹,就是你的是失职。“
直到这时,这大夫才出来这院子,那背影拉的很长,一路走的踉踉跄跄。
当夜里,金宝还未入睡,就听到院子外面有人说,“姨娘上吊了。” 手中正看着的书直接放在了桌子上,又听到陈姑姑的声音,“ 满院子的人都跟着上吊了不成但凡能出气的,每人十大板子!”
金宝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伸了个懒腰,灭了灯烛,躺倒了床上。这娘俩还能闹出什么,慢慢闹腾,日后算账更是痛快。金宝嘴角露出个笑,又一个呵欠,随即沉睡。
院子外面,陈姑姑带了冬梅赏月,又派人把那粗使婆子喊了来,还带了两个护卫,趁着这月色,掌着灯笼,押着那来送信的丫头,从小路上去了琳儿姨娘的院子。到了琳儿姨娘的院子外面,还离着很远,就听到那高低多长短的尖叫,听着这热闹的动静,陈姑姑已经是笑了出来。算起来,陈姑姑也是看着琳儿姨娘长大的,这位琳儿姨娘的手腕,陈姑姑很是了解。当年这琳儿姨娘给许昭做妾,也是打定了主意,定是要除掉这少夫人。没想到,这少夫人在祖宅里的小日子过的那么如意,不声不响的发了财,而且,还被这许老爷子看重。更没料到,万青和许昭竟是有那么一场山洞中的日子。等到这琳儿姨娘想下手,万青已经是坐稳了这少夫人的位置。姨娘是个什么东西,得了脸面,算是个主子!没了脸面,连个下人都不如!
转眼间就到了这小院子里,已经有两个巡夜的婆子在这院子外面守着,这两个婆子看到陈姑姑一行人,立即说了这事情的大概,原来也是被这院子的动静引了过来,但是,都知道这位姨娘必然是没死成。这院子里动静的闹得实在过大,就算是这位姨娘死了,怕也是会被闹腾的诈尸!
陈婆婆一声令下,两个粗使婆子先把那守门的婆子按到了长条椅子上,不由分说,举了板子打了下去!结结实实的十个板子!
这边打着板子,陈姑姑已经带着人进了院子里,迎面一个丫头高声说话,冬梅甩手给了这丫头一巴掌!“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巴掌落下,才出口训斥,话音落下,就有一个婆子把这丫头抓到了边上,只是扯着站在一边。
进了这琳儿姨娘的屋子,油灯昏暗,两个丫头抱着琳儿姨娘在那椅子下面嚎,差点让赏月以为这琳儿姨娘真的死了。陈姑姑冷眼看着这两个哭嚎的,那琳儿姨娘这些日子里,倒是圆润了些,闭着眼睛歪在丫头怀里,脖子上还挂着白绸。这一晃也是大半个时辰了,院子里三个丫头,竟是还让这姨娘在这地下卧着,可真是养好了身子,舍得委屈自己。
巡夜婆子走上前去,探了探琳儿姨娘的鼻息,“ 姨娘还活着。”
陈姑姑冷眼看着这两个大丫头,并不发话,琳儿姨娘的奶娘还未现身,陈姑姑就是在等她。
真当少夫人病倒了,这总兵府就能换了天?如今金宝银宝回来了,这天更是塌不下来!闹了这么多年,明里暗里没少坑害少夫人,今日就该是给她们点颜色看看!少夫人病倒了,这总兵府也轮不到一个心术不正心思歹毒的姨娘翻出浪花来!
陈姑姑给那赏月递了个眼色,赏月立即明白,当即发问,“ 你们姨娘的奶娘呢?”
两个丫头抽抽噎噎的说,“奶娘去了安北小公子那边请大夫了。”
陈姑姑到这边来时,特意路过许安北的院子,那边早已熄灯。这奶娘腿脚在慢,也该比陈姑姑这远道过
作者有话要说:萝卜不敢看留言了,慢慢补,这周把欠债补上。。大家中秋快乐。
96第95章
搬来了许安北,这个时候,定是晚了。陈姑姑只说了一句话,“许安北小公子病着,姨娘的事情竟去打扰小公子!” 说罢,做了个手势,粗使婆子冲上前去,把这回话的丫头拉倒了一边。
“把姨娘放在地上,借着地气才好清醒过来。” 冬梅一脸笑,貌似一番好意。
赏月随手拿起了针线筐,找了最大的一根针。这琳儿姨娘是个精细的,针线框里只有那细小的绣花针,赏月捏了一根,走到琳儿姨娘身边,拉起琳儿姨娘的手,用力捏着掌心,一针扎进了虎口,琳儿姨娘明显一个激灵,嗓子里也哎呀了一声,却只是微微睁眼,这就是醒了,随着这一个清醒,这琳儿姨娘从嗓子里挤出了声音,“唉。”
陈姑姑笑的生硬,面容也是严厉,“姨娘就算是为了许安北小公子,也千不该万不该这么寻死觅活的闹腾。”
若是有许夫人在,陈姑姑也是奈何不得这位琳儿姨娘。若是万青身子好着,也轮不到陈姑姑做主。
“陈姑姑,说起来你算是许家的老奴了。” 琳儿姨娘当即打起了精神,赏月那一针扎下来,琳儿姨娘就知道,那万青定是爬不起了,这院子里大小事,怕是都要由着这陈姑姑做主。如今万青倒了,那两个什么金宝银宝都要外出学艺,正是许安北拿下这管家大权的时候,掌管了这总兵府的账本,也就知道了以后该分得多少家产,琳儿姨娘这些日子里,算是明白了,也是看透了,在这总兵府里,再没有翻身的可能,如今,唯一所图,就是为许安北谋划,这总兵府的银子绝不能亏了许安北。
“姨娘是五岁就进了许家,算起来,还真是不及老身在许家时日久。”陈姑姑面上已经是冷笑,这个时候,姨娘还摆什么表小姐的架子,实在是看不清形式。
“呵呵,我儿安北病了,这少夫人不管不问,我只能拼了这命,为我儿鸣不平!”不过是一场戏,一场试探,那山野女人该是出了月子,这些日子里,明处暗处护卫们把这总兵府守的严严实实,却从未见那山野女人在这院子里露面,这陈姑姑也还是第一次露面。想必是身子不行了吧,呵呵,活该这女人如此这般。这么两番试探,这女人还未露面,看来这猜测是真的,只凭着当初那段时间养胎,这一胎就注定了多灾多难,呵呵,最好是一命呜呼去见了阎王!
“姨娘,你把自己身子照顾好就行了,这许安北小公子是正经主子,身边有大夫看护着。你拼了命,无非是这总兵府出几两银子。许安北小公子还是这般的日子。” 陈姑姑明显带着笑,这笑容满是嘲讽。谁不知道现今这总兵府已经是草木皆兵,凭着许安北想让这内宅里乱上加乱,是绝不可能,一个庶子过着这般的日子还不知足?人心不足蛇吞象!这总兵府里三个嫡子,哪一个不比许安北让人欢喜!
“呵呵。” 琳儿姨娘已经是站起了身子,一身的怨气,一脸的阴毒,毫不遮拦的写在表面上,琳儿姨娘已经是怒极。这些年里,就是万青也不曾这般让她没脸。而今,一个下人,敢对她这般。琳儿姨娘甩开颈间挂着的那条白绫,芊芊素手整理了头发,在抬起眼来,已经是换上了一脸得意的笑容,“这少夫人连个面都不露,怕是实在起不来了吧。” 说罢,盯着陈姑姑,看到陈姑姑脸色凝重,那些婆子丫头都是变了脸,索性肆意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果然是老天有眼!” 这一笑,眼泪也掉了下来。
正在这时,琳儿姨娘的奶娘搀扶着许安北进了这院子。许安北见到粗使婆子正在打琳儿姨娘的丫头,当即怒斥,“大胆刁奴!” 这声音确实不低,直接传到了这屋子。
几个粗使婆子不得不停了板子,毕竟许安北是小公子,是正经主子,即便是庶子,也是颇得总兵大人怜惜。
许安北的丫头婆子拥了过去,把那挨打的丫头接了过来。许安北看了护卫两眼,思量了一翻,再不说话,抬脚就往屋子里走。待到进了屋子看到陈姑姑赏月等人,却也收敛了神色,“陈姑姑带人到姨娘院子里发威,可是得了母亲的吩咐。”
陈姑姑板着脸,声音依旧冷硬,“夫人吩咐小公子在院子里静养,深夜出来,若是累到了身子,岂不是辜负了夫人的好意!” 倒要看看这母子二人到底唱的哪一出。
“听说姨娘不好,毕竟是我生母,我过来看看,夫人想必也是同意。” 许安北已经是少年人,这些年早就练就了一颗七巧玲珑心,“陈姑姑还未回话呢!”
“ 回安北小公子,您该是看到了,姨娘好的很!深夜里那贱婢跑到夫人院子里哭嚎。所以,老身做主过来看看。姨娘院子里这些丫头婆子如此欺主,诅咒姨娘,都是该打!” 陈姑姑板着脸。
“夫人未发话,陈姑姑您这就是逾越了。” 许安北笑着。
陈姑姑冷着脸,“安北小公子,这内宅的事情,夫人交给了老身,这点小事,就要惊扰夫人?您这一肚子学问,该是明白这道理深浅!” 陈姑姑说罢,冷眼扫了这随着进来的丫头婆子,“ 你们就是这么伺候小公子的!夫人的话,都忘记了!按惯例,每人十大板子!”
许安北一张脸也是挂不住了,当即高声怒斥,“谁敢!”
“来人,把安北小公子送回院子!” 陈姑姑扫了一眼那些粗使婆子,“你们忙不过来,就喊护卫帮忙!” 这十个板子,是绝不会少了,否则,就是打了万青的脸!陈姑姑很是坚持!
“好一个背主的老奴,竟是假借夫人的名头,欺到了小公子头上!” 琳儿姨娘高声喊到,这声音足以传到外面。
陈姑姑摸出了帕子,擦了嘴边,“姨娘,您这深夜闹腾,把小公子惊动了。”
院子外面的两个护卫听了陈姑姑的话,心下已经是明白,这姨娘母子,是想逼着夫人出面,想必也是知道了夫人身子不好。
粗使婆子当然也明白这道理,暗暗点头,已经是手脚利落的抓了许安北身后的丫头,抓了两个,直接按到了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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