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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侠泪-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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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举动倒惹得荆楚楚哈哈大笑:“一个大姑娘,怎么害怕我们上了锁的囚徒呢?”射月见有人取笑自己,头放得更低了,忙收拾好餐具,向室外跑去。

却听尹天季道:“子谓公冶长:‘可妻也。虽在缧绁之中,非其罪也。’我们便是公冶长,身陷缧绁,可并非我们的过错。”

荆楚楚忙道:“那你让老夫子把他的什么女儿啊、侄女啊都嫁给你吧!”

尹天季笑道:“子曰:‘鸟兽不可与同群。’我确实不能与你同群。”荆楚楚怒目而视,死死盯着尹天季,幸好她双脚被捆,否则尹天季不免又吃苦头。

时去时散,落花无情,百花争妙。

孟浪三人在密室中又过了数日,实在是无望中希望。

且说这一日射月笑嘻嘻地走进密室,用钥匙替三人解了铁索。

荆楚楚大骇,说道:“莫非要解我们到法场砍头,我不想死,我要和哥哥回金国,再也不南下了。”

尹天季默然无语,若有所思,良久乃曰:“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孟子曰:‘生,亦我所欲,所欲有甚于生者,故不为苟得也。’”

荆楚楚怒道:“什么‘所欲有甚于生者’,我偏不信这一套,俗话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着。”

射月见二人大谈生死,一时亦莫名其妙,只缓缓说道:“我只是领你们去见教主小姐,并不是送你们去法场,何必争论生死呢?”

这句话犹如月下景色,说不出得清脆悦耳。孟浪三人虽常见射月之面,可并未听她说过话,此时天籁入耳,都傻傻地发呆,果真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射月见三人都发了呆,只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不觉羞红了脸面,低下头来,走出室外。荆楚楚一愣,立时返过神来,见孟浪与尹天季依旧痴痴呆呆,心下犯疑:“难道她是妖女?否则何以惹得两个大男人心神如此颠倒。”便踢了尹天季一脚。

尹天季如梦初醒,抬头瞧了瞧荆楚楚,又看了看射月的背影,呆呆叹道:“天下竟有如此美妙的嗓音,今日听了,也不枉此生了。”

又傻傻寻觅刚才的美妙声音,竟又痴痴呆呆起来。荆楚楚瞪了瞪眼,见尹天季又犯起傻来,醋意大兴,赶紧跨步迈出密室,轻功一纵,一掌相射月袭去。

射月正迈步前行,听得后面有人偷袭,忙转过身来,双掌一迎,啪的一声,二人都后退了几步。

射月见偷袭之人是荆楚楚,忙说道:“荆楚楚姑娘,我又没得罪你,为何要向我下手?”

荆楚楚摇了摇头,说道:“看招!你这狐狸精,到底使了什么媚功?”这一掌更是使出了十成力道,也不管它三七二十一,恶狠狠地击向射月。射月忙纵轻功一闪,立时跳到荆楚楚身后。凤凰教以轻功见长,请轻功柔美飘逸,宛如仙女翩翩下凡,此时此景,实有出尘脱俗之妙。

第七回五劳七伤尽华耀三教九流偕荣辱(上)

 第七回五劳七伤尽华耀三教九流偕荣辱(上)

荆楚楚功力虽浅。但招招进逼,力道十足,全不给射月还手的余暇。

射月连连倒退,一时也不至于落败。

荆楚楚气极,一凝神,纵身一跃,双掌分开,上下合击,虽无迅雷之速,倒也巧招连连,竟罩住了射月的面部。射月若纵轻功,双腿必中其掌,难免不受重伤,情急之下,忙撤步后退,双手却丝毫不敢松懈,凝住内力,聚于掌上,使全力遏住对手的攻势。

射月双手不停挥舞,双脚不停后移,相形之下,处于弱势。她自小在凤凰山庄长大,并未远离,兼之缺少临敌经验,手忙脚乱,怎生也脱不得困。

荆楚楚见一招得逞,又连发十几招同样的招式,自己内力虽浅,但对手内力亦不高深,实属半斤八两之较,所以单凭一奇特招式,便令对手不得拆解。

射月的脸上满是汗珠,她见荆楚楚招招进逼,心下暗暗叫苦,只得不停后退,忽的觉得背后碰到了一硬物,却是已退到了墙角,再无路可退了,只得死命相搏。

荆楚楚一掌凌空而起,朝头顶而落,直攻向射月要穴。射月忙举掌来迎,却不妨荆楚楚陡然变招,双掌只轻轻从射月面前划过,急向其小腹奔来。

射月一掌迎了空,高高举着,已然不及拆解袭向自己小腹的那一掌。无数个念头转眼即逝,只怕这一掌着实不轻,却见一身影飘然而来,身法之快绝不亚于己。

又听啪的一声,定睛一看,竟是孟浪挡在自己身前,他用身体挡住了这一掌。荆楚楚本不欲伤害射月,掌力已稍解,饶是如此,一掌过后,孟浪也是吐了一口血。

荆楚楚见一掌击在孟浪小腹上,先是一惊,然后缓过神,说道:“我说这丫头是狐狸精,果然不错,竟迷得孟大哥拼了身家性命来保护她。”

…奇…孟浪吃了一掌,一时只觉气塞难通,故吐了一口血,然而荆楚楚内力浅薄,远远不及孟浪,又兼之只用了七分力道,孟浪吐完血之后,却觉得精气畅通无阻,若这一掌不是击在小腹之上,而是其他部位,孟浪必然毫发无损。

…书…待内息稍定之后,孟浪慨然愤道:“你为何和这位姑娘为难?”他这句话是对荆楚楚说的,但目光并未离开射月。

荆楚楚说道:“她是狐狸精,害得你和书呆子魂不守舍。书呆子也就罢了,可你还有雅梦姐姐。”她自然不知道孟浪心中有个李鹣。

孟浪仔细端详了荆楚楚的神情,知道她言不由衷,实为尹天季之如痴如醉而大发雷霆,迁怒于射月,不禁凄然自思:“荆楚楚妹妹能为尹天季大动干戈。可她却对我无动于衷,即使她打我、骂我,甚至用剑杀了我,那也是好的。”孟浪的所谓“她”自然是李鹤。

孟浪一时情不自禁、呆若木鸡,嘴唇只微微颤动,竟不知身在何处,心向何往。荆楚楚又是大骇,暗暗吃惊:“这狐狸精的媚功果然厉害,孟大哥又着迷了。”她一心认为射月是狐狸精,自然把一切归咎于“狐狸精”了。

荆楚楚伸手去推孟浪,喊道:“孟大哥,别让这狐狸精的当,雅梦姐姐来了。”孟浪猛然回过神来,张目四望,不见雅梦的踪影,心下想到:这小丫头真顽皮。转过身来,见射月依旧呆呆站着,还未从刚才得惊吓中醒转过来。

孟浪转身走至墙角,欲提起扶风剑。可身为阶下囚,得到凤凰教教主的允准才脱厄,如此手提武器倒显得不合礼数,便又对射月说道:“姑娘,我可以带着我的扶风剑吗?”

射月缓过神来,说道:“可以。我凤凰教对待客人礼数欠缺,又无辜关押你们,现下怎敢擅留孟公子兵器呢?”这声音果真甜美,虽杜鹃鸟亦不能及之万一。幸好孟、尹、荆三人已听过她的声音,这次倒不似先前那样如痴如醉了。

射月顿了顿,又说道:“谢谢孟公子方才替我挡了一掌。”言语过后,羞红了脸面,低下了头,简直就是一位娇羞无比的小丫头,又怎样十七八岁的大姑娘?这也与一人境遇有关,射月自小就在凤凰教于众女为伴,又不似雅梦那般活泼乱跳,自然并未和陌生人说过什么话,更何况陌生男子?今日倒是第一次和男子说话,三句话中有两句话使自己羞红满面。

孟浪见眼前这位女子清纯万分,毫无城府,越发怜爱之情,伸手握住扶风剑,径直向室外走去。

久违的阳光再次普洒,让这位久处密室的孤情浪子心怀畅然。春之景融融,春之色冥冥,春之韵仄仄。

唐刘长卿有诗云:“白云依静渚,春草闭闲门。”此地虽处山峦之间,春草倒也丰盛,忽忆起“人间三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春草虽不比桃花,凤凰山庄之地势虽不及长白、华山等高远,但毕竟另有一番景色。

孟浪以景衬情,情为景生,万化归寂,寞然于纤纤春色,早把身边的一切尽归脑后。射月却不懂孟浪惜春之意,她自少就生活在凤凰山庄,每遇花谢花开,总以为事之必然,就像时间会把人从少年带向青年、中年以至于死亡,何等平常。她在孟浪耳畔轻轻喊道:“孟公子,教主小姐有事相商,若去晚了,我怕她见责。”孟浪说道:“好!我们现在就去,不知艳霁教主有何事要与我们商量,何必先兵后礼呢?”他故意屈用“先礼后兵”为“先礼后兵”为“先兵后礼”,借以表达被囚之愤慨。

但见射月微微一笑,说道:“到时就知道了,我只是奉命行事,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可让我解了你们锁链,总不会是坏事!”这些话说得清纯入耳,孟浪开始后悔刚才所说的略带讽刺的话,好在射月并未发觉,便暗暗悔恨:“即使我有怨言,何必向这个少不更事的小丫头发泄呢?她有何罪过?”思虑过后,便让射月引路,自己跟在射月身后,尹天季于荆楚楚则并肩而行,又在孟浪之后。

四人之中,孟浪年纪最长,射月居第二,但射月为人处事的经验,又似在荆尹二人之下。她只是在前头低头引路,并无言语。

花径遗香,鸟唱虫鸣,其乐融融。过了不久,但见一条窄路延伸,通往另一楼栋。这凤凰山庄建筑彼此分离,往往有窄路相连。

春季时分,幽香扑面,心旷神仪。孟浪紧随射月身后,路旁的景色极佳,仿佛身已在天**界,美不胜收。

又迈了几步,却发现远处有人手执一把扇子,依稀是个男子摸样。孟浪甚是纳闷,这凤凰山庄除自己与尹天季外,又怎么多了个男子?

那男子的身形好是熟悉,仿佛在什么地方见过,又见那人手中之扇金光灿灿,定不会是木扇。“铁扇”二字飘然入心,莫非那人就是“铁扇仙”秦催华?念及于此,仔细辨他身形,不是他又是谁?心下甚慌,早已悄然握住剑柄,准备厮杀。

那秦催华仿佛早有准备,他步伐甚是矫健,跨步向四人直冲而来。射月正欲问:“你是谁?”只蹦出个“你”字,就见金光耀眼,铁扇欺身而来。

又听砰的一声,一柄长剑从身后迎了上去,却是孟浪执剑挡了铁扇。两种武器交相呼应,吓得射月连连退身,只希望远远遁去。可那铁扇意在射月,往往乘隙向射月穴道袭去,却不欲取她性命。孟浪的扶风剑虽然削铁如泥,可怎么也削不了秦催华手中的铁扇,当真奇哉怪哉了!

孟浪一剑刺向秦催华眉心,秦催华连忙后退,势气似乎小了许多。孟浪趁势逐去,斜刺一剑,往敌方咽喉刺去,剑招浑厚刚毅。

秦催华铁扇一拍,击在扶风剑上,借剑力一纵,飞身到孟浪身后,却向射月逐了过去。孟浪暗暗吃惊,悔不该中了敌人以退为进的计策,想跨步回去救射月却已不及。

秦催华纵身一跃,铁扇直挺挺向射月腰椎穴袭去,这可惹恼了身旁的荆楚楚。她也纵身一跃,挡在射月身前,竟要以双掌搏铁扇,不妨铁扇陡然变了招数,横扫而来,狠狠地打在荆楚楚身上。

荆楚楚被打得在地上翻了滚,怒气更甚,竟又欲翻身起来搏斗,但觉筋疲力尽,疼痛难忍,就此昏倒在地。秦催华这一招甚是狠辣,见已将荆楚楚打晕在地,又变回原来的招数,向射月腰椎穴袭来。

现下情势已然危机万分,秦催华虽不欲伤射月,但他臭名昭著的恶行,足以让人为这位清纯少女担忧。危机之下,孟浪陡然忆起天外飞剑,他虽只练了第一层苍天海外,但其剑招奇幻无穷,对付秦催华实则绰绰有余。

孟浪使了一招“流星赶月”,果然是身如流星般迅速,一剑向秦催华背后刺去。秦催华本拟将射月带走,但听身后刷刷剑音不绝,忙转身举扇来挡,只见那剑尖将及己身,秦催华变招也及时迅速,铁扇一竖,但见火星四射,只觉手臂隐隐作痛。

秦催华向来轻视孟浪,认为自己与其师其名,孟浪自然是小辈,但今日孟浪使出如此凌厉的剑招,心中如何不惊?当下时时留意,步步小心。那孟浪似乎不停地使二十七招,但二十七招变幻无穷,让人捉摸不透。

剑影闪烁,孟浪一剑刺眉而来,秦催华连忙招扇来挡,孟浪剑微微已斜,却向秦催华额头刺了来,秦催华身一低,竟也躲了这一招,但担惊之情却越来越盛,生怕死于扶风剑,忽想起了暗器,正欲一手执铁扇一手发暗器,可剑光闪闪,哪有闲暇去放暗器?

秦催华隐隐生起了畏惧之情,便虚晃一招作为掩饰,但孟浪击虚破实,从虚招处攻了过去,一剑刺在了秦催华肩膀之上。

秦催华大叫一声,忍住了疼痛,将铁扇直狠狠地掷向孟浪。孟浪忙低头闪避,秦催华便乘隙手扶伤口,落荒而逃。孟浪见秦催华已逃,思及刚才敌人以退为进的计策,心中惴惴不安,生怕秦催华又来袭击。

过了片刻,却早消失了秦催华的身影,孟浪心下略宽,走到荆楚楚身畔,看她伤势如何。尹天季早已呆立在荆楚楚的身畔,目光黯淡,显得悲伤痛楚异常。孟浪忙探荆楚楚鼻息,觉得呼吸匀称,虽受了伤,但绝无性命之忧,略略宽慰。

忽地狼嚎四起,孟浪识得那声音是出自“雪山四狼”之口。因“雪山四狼”曾将自己迷倒,转交凤凰教,由此可见他们与凤凰教关系密切,可他们四人为何出现在凤凰山庄呢?

只片刻之间,那“雪山四狼”已映入眼帘,他们身法之快,实属罕见。“雪山四狼”头戴狼形面具,目光炯炯,直向射月投来异样目光。

孟浪觉得事有蹊跷,忙握住扶风剑,又挡在射月面前。射月尚自恍惚,问道:“孟公子,他们想干什么?”言语未落,只见四个影子早向这边奔了过来,其中两个向孟浪袭去,两个向射月袭去。

射月忙举掌来迎,招招击向对手,但对方似乎有意相让,连晃虚招,齐向射月双臂抓来,显然要俘虏射月。射月斜眼向孟浪瞧去,见他与另外二人打得难解难分,似乎孟浪的剑招高出几筹,可始终摆脱不了敌人的纠缠。

射月对孟浪有了依赖之情,希望他能来替自己解围。孟浪也看出了端倪,轻功一纵,来至射月身后,与其背靠背共同迎敌。孟浪剑招连晃了几下,却刺向射月的两名对手,身形一晃,将射月移到自己本来的位置。如此孟浪便和原先射月的两个对手斗了起来,射月又和原先孟浪的两个对手斗了起来。

说也奇怪,不论谁与射月对敌,都处处留情,要将其掳去,凡与孟浪对敌的对手,则都下狠招,恨不能将其碎尸万段。但孟浪的天外飞剑愈演愈纯,对付两名敌手实则绰绰有余,只是心有所忌,怕对方掳走射月,威势自然稍减。每当射月将要被抓时,孟浪便连晃虚招,二人忙调换位置。如此频繁调动,雪山四狼都不敢下狠招,怕误杀了射月。这一边,“雪山四狼”虽尽全力,却怎么也掳不走射月,心下焦躁,那一边,因射月武功低微,轻功难以施展,怎么也脱不了对方的围困。半柱香时间过去了,情势依然未变,只见孟浪与射月的额上都是汗水,而“雪山四狼”却因头戴面具之故,瞧不出他们的额头是否有汗水。

忽听得人声嘈杂,远处传来一群女子的声音:“快救射月。”射月立时宽慰,知道凤凰教众人已来相救。再看那雪山四狼,他们身形一晃,远远遁去,武功之高,非同凡响,以自己的武功,即使八个也难敌他们一个,幸好有孟浪相助,否则自己又沦落成何模样?射月虽对孟浪感激万分,但她不善于表达,只说了“谢谢”“若孟公子有困难,我必拼死相搏来帮你”等言语。

孟浪不知那群人为何要对射月下手,秦催华是个十足的淫贼,难道雪山四狼是淫贼?即便如此,凤凰众好众多,何必单挑射月呢?

展眼望去,只见二十几名凤凰教众聚在一处,分两排散开,中间走出了艳霁教主,她移向孟浪身旁,举拳说道:“多谢孟公子相救我凤凰教弟子,实在感激不尽。”孟浪大喜,却不明白凤凰教何以对自己前倨后恭,便问道:“艳霁教主,我们三人都是被你捉来的,你将我们囚禁起来,为何又放我们出来?”

艳霁将两名弟子遇害之事大略说了出来,此虽系凤凰教耻辱,但为求孟浪谅解,也不闭羞,说至二名死者背上所刻之字时,歉然之意跃于脸上:“只怪我不能洞察细微,仅凭几个刻字就将孟公子抓了起来。可是关系到我凤凰教弟子性命攸关之事,也只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望见谅。”

孟浪本是一腔怨火,待得知原委后,怒火也少了大半,况且雅梦也是凤凰教弟子,她曾数番救过自己,又听艳霁说道:“凤凰教不幸,又一名弟子遇难。凶手手法与上次相似,但孟公子深囚密室,又怎生是你下手伤人呢?更何况我教中姐妹曾发现凤凰山庄另有男子的踪迹,以此断定凶手另有其人。”

拨开云雾见月明,事已明了,百般曲折,尽化为甜水蜜汁。孟浪在泥潭上陷了一阵,如今又恢复了清白,百感交集,又思及方才与秦催华的大战,不禁想起了那秦催华的恶毒,忙说道:“难道这一切都是秦催华所作所为?”

艳霁听罢,惊诧不小,她自知江湖四恶“狐狸凤凰,南秦北华”,这“秦”可是女子的劲敌,所谓“催花先生到,万花尽哀悼”,惹得江湖上多少人家妻离子散。当下吩咐众女子小心防范,莫要着了秦催华的道。

射月又将孟浪三次相助的事对艳霁说了。艳霁更是感恩万分,她对凤凰教众人都如家人般爱护,因此对孟浪相助之事,显得热情非凡。

孟浪问射月道:“射月姑娘有没有得罪什么人?为何那秦催华、雪山四狼都要捉你?那秦催华嗜色如命也就罢了,可雪山四狼又为何呢?”射月说道:“没有啊!我自小就没有出过凤凰谷,怎么会和人结怨呢?”孟浪见她脸色郑重,绝无撒谎的可能,况且这名女子实不会和人结怨,说道:“如此说来,这其中别有隐情。”

孟浪一生孤狼,可与凤凰教众人言语,实不像一位冷傲之人,他只觉得凤凰教众人并不像江湖上传闻的那样阴毒,“狐狸凤凰,南秦北华”,既然凤凰教并不邪恶,自己的师父难道不是受人之冤吗?

孟浪、荆楚楚、尹天季三人留宿凤凰山庄,与众人倒也和睦,只是孟浪时而豪言壮语,时而寂寞无言,让人捉摸不透。射月对这位孟公子更是热情无盈,与之交往甚深,见他豪言壮语,便拍掌喝彩,倘若他呆呆无语,自己也不敢多说话,只是侍立在侧,一言不发,极像做了错事的孩童。

清晨的宁静被鸟唱虫鸣打破,这一日雅梦早早叩响孟浪的室门,却并无回应,推门一看,哪有孟浪的踪影?雅梦脸上原本的笑容暗了下来,心道:“他一定和射月玩乐去了。怎么见了射月,他就把李鹣忘了,看来天下的男子都是薄情郎。”虽这样想,却加紧了步伐,往远处的青山走去,希望能找到孟浪的踪迹。正行之际,远远听得有人吟李太白的《春思》:“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帏?”雅梦不禁一怔,心道:“孟浪虽在我身畔,可他对我殊无半点情谊,我岂非比《春思》中的怨妇还要惆怅?”

远处又传来荆楚楚的笑声:“‘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骗人的话,我从来不相信什么‘断肠’这类的假话。”雅梦知道那吟《春思》之人乃尹天季,她脚下一跨步,但见片片绿茵之中,唯有尹天季与荆楚楚的身影,哪有孟浪的踪迹呢?

尹天季满面春色,与春景倒是融合;荆楚楚脸露喜色,好个心满意足的模样。二人虽有口角,可形影不离,让雅梦心怀失意。

荆楚楚见雅梦走了过来,如获至宝,忙跳了过来,拉住她的手臂说道:“雅梦姐姐,这凤凰山庄何好玩的地方?”雅梦笑道:“凤凰教虽大,百般珍宝,却没有荆楚楚的一件宝贝珍贵。”荆楚楚奇道:“我有何奇珍异宝?我怎么不知?”雅梦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把目光移向尹天季,笑道:“这个‘活书袋’啊!”

荆楚楚呵的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凭他也算奇珍异宝?这个只会‘之’‘乎’‘者’‘也’的死书生?呵呵,当真笑死人了。”荆楚楚几乎笑弯了腰,尹天季却说道:“子曰:‘无为而治者舜也与?夫何为哉?恭已正南面而已矣。’治国要‘恭己’而行,做人更要‘恭己’而行,庄严肃穆,你们将我当做笑料,我忍无可忍。”便要发作,可荆楚楚的笑声丝毫不减,反而愈笑愈大。尹天季又瞪着眼睛道:“子曰:‘唯女子……’”

他言语未完,荆楚楚似乎明白他要说什么,早已伸手过来,打了他一拳。尹天季不会武功,慌忙撤退就跑,其情状倒十分滑稽。

雅梦微微一笑,也未和他二人胡闹,见前面有座山包,便往上走了去。四下景色优美,鸟兽虫草,花舞蝶飞,般般齐备,只可惜少了湖泊。远远高山隐隐,仿佛近在眼前,实是相聚甚远,“远看是山,近看是川”,凤凰山庄地势虽不高,也有这种感觉。

雅梦登上山包,游目四顾,见眼前斜坡缓缓往下延伸。她自小在这里长大,知道这斜坡名曰“飞凤坡”,相传有凤于此飞天而去。眼光随着斜坡缓缓而下,其间石块土砾不胜其多,可缓坡之上已有一条窄窄的道路,是凤凰教众人过往缓坡的通道。

目光顺势而下,见窄道旁边有两人一动不动。仔细凝目远观,知是孟浪与射月。雅梦心中有气,自思:“你们二人相见就罢了,为何要躲在人迹罕至之处?”再仔细观看,只见孟浪扶风剑放置地上,身体半蹲半起,眼睛呆呆注目远方;射月亦无言语,静静侍立,孜孜不倦。

雅梦心道:“怪不到孟浪和射月常在一起,孟浪是个冷面哑巴,射月就是个没嘴的葫芦。”雅梦童心抖起,身体一纵,轻轻跃了起来,身如飞燕,便向孟浪奔去。待至近前,一掌向孟浪后心袭去,只听啪的一声,孟浪早举掌迎了过来,双掌相交,雅梦身体在空中转了三个圈,这才落地,倒并未受伤。

雅梦笑道:“我还以为你们二人已着了迷呢?没想到还能接我这一掌。”孟浪说道:“枉你还能笑出来,我猝不及防地接了你这一掌,只用了五分力道,我若用全力,你早就受伤了。”雅梦吐了吐舌头,说道:“我知道孟大侠武功盖世,可我也并非泛泛之辈。再者,你可不敢将我打伤。”孟浪道:“为何不敢?你虽对我有恩,我却是个知恩不报之人。”雅梦笑道:“我知道你是恩将仇报之人,可我和射月都是凤凰教之人,你看在她的厚面之上,也不会打伤我。”常人喜欢用“薄面”称自己,雅梦却将“厚面”二字冠在射月身上。

射月一直未答话,听得雅梦把自己卷入舌战之中,只得说道:“我怎敢管孟大哥的事?”雅梦冷笑道:“孟大哥,孟大哥!叫的好甚亲热!你虽不管他的事,可他会时时讨你欢心。你我都是凤凰教中人,他自然会对我客气一些。”这些话中倒透着七分醋意。射月说道:“我……”却答不上话来,不知不觉又羞红了脸面。

孟浪见雅梦言语不饶人,说道:“够了,够了!整天就知道胡闹!”这句话倒像长辈对晚辈的批评之语。雅梦微微一笑,然后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呀!我是个野丫头,整天只会胡闹。可不知射月与那李家小姐谁更温柔,谁更漂亮?”她以开玩笑的语气说了这句话,实有讽刺孟浪的意味。

第七回五劳七伤尽华耀三教九流偕荣辱

 孟浪顿时脸色大变,李鹣本就是他难以愈合的伤口,现今伤口破裂,不免心中难过。雅梦亦自悔不该说这句话,忙说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些话了,你看那山多美啊,可惜没有瀑布。”她一手指山,偷眼看了看孟浪,见他一动不动地发呆,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只得陪了笑脸,说道:“好啦!好啦!不要像傻瓜一样发呆!”扮了个鬼脸,想引孟浪发笑,见他依旧默默无语,忙拐了拐身旁的射月,向孟浪努了努嘴,意思是说:“快让他高兴起来。”

射月不明所以,用手搔了搔头,眼巴巴望了望孟浪,又转头望了望雅梦,却不知该怎么办。射月心地善良,虽难懂人情世故,毕竟心思缜密,早猜着雅梦的意思,苦于无计可施,只得作罢,呆呆地凝望雅梦,希冀她有良法,以稍微孟浪之心。

孟浪蓦地站了起来,自言自语道:“徒自相思,原知无意,只是心中惘然,不知何去何从。不如且做欢笑,看来年风景,若有缘,必有相会之日;若无缘,千里相思一旦休。”竟是如在梦里,眼色凄然,不知所云。

雅梦呆呆愣着,只道是孟浪着了魔。约莫一盏茶功夫,孟浪忽道:“我已很幸运了,本以为此生孤寂落寞,却识得你二人。”眼睛望了望雅梦、射月二人,脸上又露出欢喜的颜容,笑着说道:“不如我们义结金兰,同气连枝,互帮互助。”几句话说得十分清晰明了,显然已恢复了神志。

孟浪当下也不避男女之嫌,伸手拉住了雅梦的手说道:“我们三人自此以兄妹相称,如何?”雅梦也不避讳,任他拉着自己的手,武林儿女不必多拘细谨,心道:“我才不想和你成为兄妹呢!”当即摇了摇头。孟浪脸露失望之色,又移目瞧了瞧射月。只见射月还在愣愣发呆,似有所想。孟浪见一个摇头拒绝,一个愣愣发呆,着实难受,伤痛之余,心有所泪,竟忘乎所以,天地之广,四海之大,只能形影相吊,哀哀怨怨,无所收益。

孟浪呆呆望着雅梦,似乎在问:“为什么?为什么?”可他不懂女子的心事,以自己的想发来揣测别人,虽知雅梦于己之情,非同寻常,可向来都视之为好玩闹的妹妹,既无情愫,何来白头偕老之念?

雅梦笑了笑,说道:“我才不和你结为兄妹呢!那有什么好,有哥哥管着就不舒服了。”忙晃了晃自己被孟浪抓住的那只手。

孟浪吃了一惊,发觉自己的手依旧抓着雅梦之手,急急地抽手回来,却所射月说道:“我愿意和孟大哥义结金兰,从此以兄妹相称。”原来射月见孟浪脸有不悦之色,便委身与之结成兄妹,况且以此为由,日后他二人必会相互扶持。

孟浪喜上眉梢,忙带头往山包走去,说道:“此处不便,我们到高处去焚香立誓。”射月点了点,说道:“惟哥哥之命是从。”

三人来至山包上,雅梦说道:“此处无香,待我回去取来。”孟浪摇摇手,说道:“不必了!天地本是不全,今日结拜不必如此周全,以应天地之数。”于是撮土为香,列于石头之旁,祝告天地。

孟浪说道:“弟子孟浪,今日射月姑娘义结金兰,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射月祝曰:“皇天在上,后土为鉴:小女子今日与孟浪结为兄妹,从此有难同当,有福同享,若违誓言,天神共怒,让我永世为奴为婢。”待二人磕头行礼完毕,孟浪则以“妹妹”称射月,射月以“哥哥”称孟浪。

雅梦在侧,见二人既已结拜为兄妹,心中有说不出的畅快,庆幸少了一个夺孟浪的劲敌,思及李鹣对孟浪不理不睬,假以时日,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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