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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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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副驾驶的车门也被人推开了,那个上次出现在吸烟室门口的青年跳了下来,右手提着两只电脑包,有些艰难的用左手撑开了一把折叠伞:“蒋总,雨下的太大了,咱们快进去吧!”
蒋予安点了一下头,暂时停止了和冯安的寒暄,迈步朝酒店大门走去。
小周还在引导司机朝地下停车场开。冯安独自举着伞跟上了蒋予安的步伐——他这把伞是酒店专门为客人准备的,伞骨结实,伞面也够大,可蒋予安比他高了将近一个肩膀,他为了不让蒋予安淋到雨,不得不把胳膊向上举得很高,伞面也朝对方那一侧倾斜过去。
蒋予安看了他一眼,抬手握住伞柄:“我来吧。”动作之际,他碰到了冯安的手指,几乎被冻了一下——冯安的手已经完全被寒风冻透了,冰凉凉的。
冯安连忙拒绝道:“那怎么行?您是客人。”
蒋予安闻言松开了手,没有再坚持,不过脚步明显加快了。
这段路的距离并不长,然而风雨太大,进入大厅的时候,冯安的头发和半边身子还是淋湿了。
“你先别出去。”蒋予安叫住了冯安:“帮我拿一下行李。”
冯安楞了一下,蒋予安虽然这么说了,可自己两手空空,全然不是个带了行李的样子,只有前面那个看起来像秘书的青年提了两只电脑包,以及一把湿雨伞——可这好像也不是什么难拿的东西。
蒋予安走过去让秘书把其中的一只电脑包交给自己,又交代了对方两句话,便让他先行离开了。
然后蒋予安回过头来,对站在原地的冯安招了一下手:“来。”
他把手里电脑包递给冯安:“我的秘书有些事情需要先去处理,麻烦你帮我把这个送到房间里去。”说着他抬起左手,对冯安晃了一下:“我的手受伤了,不方便拎重物。”
他左手食指上贴着肉色的创口贴,像是被什么东西割伤了,可看样子并不严重。
冯安接过电脑包,没什么可说的,跟随蒋予安朝电梯方向走去。他在酒店工作了这么久,形形色色的客人都见识过,已经对有钱人近乎刻薄的挑剔习以为常——更何况蒋予安的手指的确是受了伤,提出这种要求,也算不上有意为难。
蒋予安的房间在三十二层,专属的高层VIP电梯里并没有其他人,门关上之后,两人就各自站着,都没有说话。
酒店暖气充足,冯安在室外站久了倒还没觉怎么,如今湿淋淋的在电梯里站了一会儿,竟是忍不住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抬手揉了揉鼻子,他自觉站到了角落里去,很抱歉的对蒋予安说:“不好意思,蒋先生。”
蒋予安没介意,闲聊似的问了他一句:“这种天气还愿意替你朋友出来值班,看来真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了。”
冯安没多想,随口答道:“其实也还好了,深市这边的冬天不算很冷,至少没有下雪,而且我替人值班也是有值班费可以拿的。”
蒋予安点点头,没再多问。及至电梯到了三十二层,他刷开3208号房间的门,进去以后让冯安把包放在茶几旁边的沙发上,然后自己走去角落拉开了小冰箱的门:“辛苦你了。”他从里面取了一瓶矿泉水出来,一边扭瓶盖一边对冯安说:“先不用急着下去,去卫生间把你身上的水擦一下吧,别感冒了。”
冯安愣愣的站在原地,看他很轻松的就把瓶盖拧了开,像是走神似的,一时间竟是没有动作。
蒋予安见他站着不动,便催促他道:“去啊。”
冯安反应过来,低低“哦”了一声,转身去了卫生间。
蒋予安喝了几口水,然后在茶几前坐了下来,打开电脑看秘书代他写好了的发言稿。
今天是宏泰举办员工年会的日子,公司租下了四季酒店六层的宴会厅办晚会,声势颇大,请了几个歌手和小明星来做表演,最后还会有抽奖。蒋予安作为老板,在这种活动开幕的时候总要说几句话,只是前段时间他一直在忙一个新项目,今天才飞回的深市,还没时间去看稿子。
晚会正式开始前会有一点小节目热场,他的发言时间是在八点十八分,现在是七点四十,他还有时间做准备。
不过点开文档才看了一会儿,蒋志宏突然打电话过来,蒋予安不得不暂时将目光从电脑屏幕上收回来,拿起手机认真接电话。
“爸。”
蒋志宏那边人声混杂,还有乐队演奏的音乐声,大概也是在哪个宴会上。
“予安,我在你刘叔叔家里呢。刘叔叔的女儿你还记不记得?就是欣欣啊,小时候到咱们家来玩过的……欣欣今天从美国回来了,你一会儿过来跟人家聚聚吧?”
蒋予安无声的叹了口气:“爸,你忘了,今天公司年会,我走不开。”
“年会?年会不是下个礼拜二吗?怎么变成今天了?”
“爸,你记错了,是这个礼拜二。”
蒋志宏啧了一声,改口道:“那也没关系,我一会儿把欣欣的电话给你,你明天约人家出去吃顿饭吧。”
蒋予安兴味索然,淡淡回答道:“欣欣今天才回的国,总该让人家休息一下。更何况我没有记错的话,欣欣是宁宁的初中同学,今年应该是二十三岁——人家年纪轻轻的一个小姑娘,要跟人出去吃饭的话,也还轮不到我吧?”
此言一出,蒋志宏那边立刻抬高了嗓门:“你这是什么态度?欣欣多好的一个女孩子,又漂亮又有才华,难道还配不上你吗?!”
蒋予安却是不急,声音平静的解释道:“爸爸,刘叔叔的女儿自然是很好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爸。”蒋予安语气认真:“我是什么意思,我想上次应该已经跟你和妈讲的很清楚了。你们想要抱孙子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但是结婚的事情,我希望你们还是不要插手。”
蒋志宏放下酒杯走到大厅僻静处,压抑着愤怒沉声质问道:“蒋予安,你什么意思?觉得爸爸现在老了?管不得你了?”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蒋予安回答他:“孩子我可以生,只是不想通过结婚的方式。”
蒋志宏多喝了两杯酒,激动之时,舌头就有点硬:“放屁!少来糊弄老子,你一个人怎么生?”随即他反应过来,压低了声音问道:“予安,你老实跟爸爸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喜欢的女人?你——不会是已经弄出私生子了吧?”
蒋予安觉得蒋志宏已经有点醉了,不过还是耐心解释道:“爸,没有这种事。夏天的时候我不是跟你和妈说过了吗?我已经和代孕那边联系过了,你们想要孙子是很容易的事情。不过现在时代不一样了,我不觉得带孩子就是一天三口饭,把一个婴儿养大那么简单;小孩子该怎么引导,青春期该怎么沟通,这些都是问题。我不希望我的孩子是一个仓促决定之下的产物,如果我哪天决定要一个孩子了,一定是我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这个准备不仅是物质上的,还有精神和技巧上的,您能理解我吗?”
蒋志宏越听越不对味:“你什么意思?指桑骂槐?你觉得我和你妈没把你养好?”
蒋予安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依旧是不疾不徐的:“不是的,爸。”
蒋志宏突然暴躁起来:“蒋予安!我不想再听你这些论调,你看看你那些叔叔伯伯家的孩子,还有哪个像你这样大了还没结婚?你钱伯伯家的孙子都要升初中了,我孙子的影子呢?你每次说你还没做好准备,好啊,那你到底要准备到什么时候?我要求你,现在就答复我一个具体的期限!”
蒋予安沉默了一会儿,出声答道:“爸,再给我半年吧。”
蒋志宏得到答案,气得直接把电话掐掉了。
冯安站在卫生间门口,因为避无可避的听到蒋予安的只言片语,大概猜到了那是一些私人的事情,脸上神情有些尴尬:“蒋先生……”
蒋予安闻声抬头,这才发觉冯安已经从卫生间里出来了。他的头发明显是擦过的,微微蓬松的有些凌乱,也不知道在那儿进退两难的站了多久。
他放下手机,自嘲似的的笑了笑,说:“让你看笑话了。”
冯安看着他,能够感觉到他情绪有些低落,然而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来宽慰他,又或者说,甚至不知道自己这种身份有没有资格去宽慰蒋予安。
他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装作什么也没听到:“蒋先生,谢谢你,我要下去继续值班了。”
蒋予安点点头,重新将目光移到了电脑屏幕上。冯安刚走到门口,忽然又听他在背后喊道:“等一下,你几点下班?”
冯安楞了一下,转过身来告诉他:“十点。”
蒋予安问:“你下班以后,我们方便再见一面吗?我还会在这个房间等你。”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冯安先是莫名其妙,随即忽然回忆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警惕起来,向后退了一步问道:“您有什么事吗?”
蒋予安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笑着解释道:“你放心,我跟吴成粱不是一路人,没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帮我一个忙——当然了,不是白帮,我会支付给你报酬的,我想你应该会感兴趣。”
冯安没有轻易答应,追问道:“什么忙?”
蒋予安抬手看了一眼表:“抱歉,我一会儿还有点事,现在没时间跟你细说。不过我想这件事应该不会太为难你。你要是觉得不放心,也可以在大堂等我,我会在十点下去找你。”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毫无闪躲的看着冯安的眼睛,目光坦荡而又诚恳,让人很难不信任他。
片刻的沉默过后,冯安慢慢点了一点头:“我知道了,蒋先生,还是我上来找你吧。”
蒋予安在公司的年会晚宴上致了辞,和员工一起看了表演,亲自上台抽奖,又和年度优秀员工拍了合照,最后回到3208房间的时候,正好将近十点。
他坐了没一会儿,就听到了轻轻的敲门声。起身走去打开房门,果然是冯安如约来找他了。
这时冯安已经换下了那套黑色门童制服,穿的是一件很普通的棉袄长衣,棉袄没形没款的,就只是厚,套在他身上圆滚滚的,乍一看脸就显得更小了,下巴也成了尖尖的。
这间房间是蒋予安的秘书订下的,虽然仅是充当临时休息室用,但也毫不含糊,依旧是一贯的套房规格。如今蒋予安关了卧室房门,仅与冯安坐在外间的小会客厅里,正好能有个让人放松的谈话环境。
在冯安敲门之前,蒋予安特意烧了一壶水,如今便泡了杯茶放到冯安面前的茶几上。
冯安规规矩矩的坐在蒋予安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将茶杯捧到手里捂着:“谢谢。”
与冯安的情况不同,蒋予安大概是个体热的人,风衣和西装都挂在了衣架上,坐在温暖的酒店房间里,他身上只穿了一件衬衫,并且袖口还解开纽扣挽了上去。双方各自落座之后,他没有浪费多余的口舌,直接便是开门见山,把自己在家里的那种困境描述了一番。冯安静静听着,其实先前也有了一点猜想,所以倒不是很意外,只是听对方说的越多,渐渐有些疑惑。
蒋予安说:“这个想法我很早就有了,甚至还联系过福利院,不过在真正去过那里以后,我实在是不忍心。那里的孩子已经很可怜了,你不知道他们看见陌生人的那种眼神……我想我是不能够仅仅为了练习,就去把某个孩子带回家,然后在一段时间之后再把他送走,这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太残忍了。”
冯安觉得蒋予安大概是被父母逼得有些焦虑了,忍不住出言劝道:“蒋先生……你是不是有点想得太多了?有必要做到这个程度吗?很多普通家庭里的夫妻不都是生了孩子才去考虑这些这些问题的吗?我觉得你能够想到这些,说明你是决心要做一个好爸爸的——光是这一点,就已经比很多不负责任的父亲强多了。我觉得你的孩子将来一定会很幸福,你现在也许应该放轻松一点。”
蒋予安却是不认同他这种观点:“想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另一回事。我不喜欢做没有成算的事情,而且养孩子和做生意不一样。生意出了问题,可以及时止损,孩子出了问题,有时候是再也无法弥补的,总不能重把他塞回去。”
冯安自己二十岁都没满,其实也不懂什么教育的问题,可直觉上不怎么欣赏蒋予安的态度,觉得对方好像太过于精明规划了,仿佛是将育儿当成了某种必须完美完成的任务似的,并非真正出于对一个新生命的期待和喜爱——当然了,这只是他没来由的一种感觉,也许富贵人家的育儿观念的确是和他们这些平凡人大不相同,人家既然这样说了,那他也什么立场去质疑。
低头抿了一口茶水,他问道:“蒋先生,那么你找我来,是想让我怎么帮你呢?”
蒋予安说:“我想请你配合我做一个实验,试试看我能不能独自照顾好一个孩子。”
冯安惊诧的抬了头,大睁着眼睛看他:“我?我又不是小孩子……蒋先生,这不太合适吧?!”
蒋予安向后仰了仰,双肘搭在沙发扶手上,微笑着说:“你要真还是个小孩子,我也不会向你开这个口了。我看你的年纪,应该还没满二十岁吧?成了年,却还有没成熟,不大不小,正合适。”
第八章
蒋予安向后仰了仰,双肘搭在沙发扶手上,笑微微的看着他说:“你要真还是个小孩子,我也不会向你开这个口了。我看你的年纪,应该还没满二十岁吧?成了年,却还没有成熟,不大不小,正合适。”
他这句话就说的太不中听,几乎带了点儿冒犯的意思。冯安才刚受了蒋予安的关照,倒不至于因为这一句话而生气,可心里总归是不大舒服——他发觉蒋予安特别喜欢自说自话的给人下评语,先前是季春深,现在又是自己——当然了,以对方的身份地位,也许本身并没有轻蔑的意思,只是习惯了这样居高临下的审视别人,可作为被审视的一方,就很难像蒋予安那样淡定从容了。
蒋予安看着他,忽然问道:“那天晚上,为什么突然又反悔了?”
冯安愣了愣:“什么?”随即他意识到蒋予安问的是哪一晚,脸上一热,顿时感觉到了难堪和羞耻:“蒋先生……这是我的私事。”
蒋予安目光严肃的看着他:“不,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你知不知道你那天晚上的决定会影响到多少人?既然你不能接受这种交易,那在一开始的时候就不应该答应季春深;既然都已经答应了,就应该做好心理准备——像你这样半路毁约临阵脱逃,造成的后果不仅仅是自己丢掉了工作,也中止了季春深的事业,给风行惹出了无数麻烦——而这一切的起因就是你一个不负责任的决定,你到现在还觉得这只是你的私事吗?”
冯安大睁了眼睛看他,像个被老师狠狠教训的学生,哑口无言。
蒋予安继续说道:“所以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没有冤枉你,你是真的不够成熟——冲动,缺乏理性,也没有一个成年男人该有的担当,这就是我从你身上看到的。”
此言一出,冯安立刻收回目光低了头,不敢再与他对视。蒋予安的这些话让他感到了羞愧和尴尬,并且还有一些其他的感觉——那种感觉他说不清楚,可是能够确定,绝不是愤怒或者不满。蒋予安刚才的那些话,与其说是斥责,倒更贴近于长辈的训导,只是身份不对,不该由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陌生人来说,如果换一个身份,比如果父母或者老师这样的角色,则会顺理成章的多——只可惜在冯安迄今为止的人生中,父母或者老师都没有对他说过这种话,他们更多的只是不耐烦和急躁。从来没有人这样细致的剖析过他,甚至没有人愿意花时间去观察他,他一直以来都活得面目模糊,像个灰扑扑的影子,可是蒋予安看到他了——那样高高在上的一个人,天之骄子,竟然也会把目光落到自己这种人的身上吗?
在一阵难言的沉默过后,冯安轻声开了口:“蒋先生,我很抱歉……”
蒋予安哑然失笑:“你对我说什么抱歉?冯安,你要搞清楚,你那天的决定的确是给很多人惹了麻烦,但对于你自己的人生而言,并不是一件坏事。事情已经过去了,你现在要做到的应该是吸取教训,将目光放长远一些,不要再因为一时的利益而受到诱惑,去做一些自己以后可能会后悔的事情。”
冯安忍不住抬眼看向他,他知道蒋予安是误会了,以为自己是为了钱才替季春深去陪吴成粱的,可其实不是的。他想要解释,但舌头含在嘴里动了动,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蒋予安会相信他说的话吗?人家是什么身份,自己又是什么身份,人家愿意抽时间和自己坐在这里,已经是一种恩赐了,难道还真的会在意这种鸡毛蒜皮的小细节吗?更何况本来就是不光彩的事情,是不是为了钱,最后他都是跑到吴成粱房间里去了,即便解释了也没什么意思。
于是他欲言又止,终究是没再多说。
这时蒋予安又道:“冯安,我之前提出的那个建议是认真的,希望你能够考虑一下。”
冯安忽然不好意思起来:“蒋先生,虽然我现在……还不够成熟,但毕竟也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就算我配合你做演练,可能也起不到什么实际的效果吧?”
蒋予安摇摇头,笑着说:“我今年四十岁,按照普通人的轨迹来说,足够当你爸爸了。你在我眼里,本来就是个小孩子。”
冯安吃了一惊,睁圆了眼睛直勾勾的瞪着他,蒋予安容貌俊朗,身材也保持的那么匀称,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没想到居然已经是四十岁的人了!
蒋予安想了想,补充着又说:“其实也不需要你做什么特别的事情,我只是担心自己能不能有那个耐受力,所以想提前感受一下。毕竟真有了孩子,少说得亲力亲为的照顾十年,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又不能半途而废,如果坚持不下去,不如尽早打消这个念头的好。”
冯安明白蒋予安的意思了。蒋予安想要找一个临时的“儿子”来验证自己的意志和能力,所以这个“儿子”是越让人操心越好。而他自己一方面已经成了年,有了足够的心智,不至于因为这一段模拟关系的解除而产生难以化解的负面情绪,另一方面,又着实不够成熟,很符合蒋予安心目中“问题少年”的状态,所以才会被对方看中。
“具体需要多长时间呢?”他问。
蒋予安回答他:“不会超过半年。如果你同意的话,就辞掉现在的工作,我会以公司的名义和你签订劳动合同,你以后就算宏泰的员工,对外职位是我的私人助理,和总裁办的小聂同酬,月薪一万五,交五险一金和商业保险,不过不用去公司,待在我家里就行了——这样的条件你觉得可以接受吗?”
小聂就是那个总跟在蒋予安身边的秘书,虽然年纪不大,但已经能算集团里的中层干部了。
冯安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听了这个数字,一颗心立时活跃起来。以他现在的收入而言,想要在深市定居,还不知道要攒钱攒到哪一年,可如果答应了蒋予安,那半年差不多能就存出个八九万了——这点钱在深市买房当然是不够的,但可以租下间门面,做点小生意过活,这岂不是比现在做保洁要好得多吗?
蒋予安看他一直不说话,以为他是心有顾忌,便开口又说:“你放心,我让你和公司签合同,也是想在法律上做个保障。虽然你会一直住在我家里,但我们之间只是一种劳务上的关系,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的。”说着他笑了一下:“否则你也可以有足够的立场去找律师。”
冯安脸上一热,连忙道:“不是的,我没有怀疑您……”
蒋予安笑着看他:“那你是同意了?”
冯安认认真真的一点头:“谢谢您,蒋先生,我这两天会尽快把离职手续办好的。”
蒋予安微笑着站了起来,习惯性的向他伸出右手:“不用谢我。你需要钱,我需要你,大家各取所需,互相合作罢了。”
冯安也站了起来,和他握了握手,但明显还是青涩,略显局促的沉默着,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种客气的场面话。
蒋予安收回手,看了一眼时间,说:“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我会让秘书联系你的。”
保洁员作为城市里的低级劳动力,人员流动一向是很频繁的,冯安的辞职并没有引起旁人的过多关注。宿舍里的几个同事平时关系都不错,抽空在中午一起吃了顿便饭,便算是和冯安道过了别,随后便又继续值班去了。冯安独自回宿舍收拾行李,刚阖上拉杆箱盖的时候,就接到了蒋予安秘书打来的电话。
秘书已经将车停在酒店门口等他了,就是那天暴雨和蒋予安一起从车上下来的青年,蒋予安昨天对他提起过,他记得对方应该是姓聂,于是对电话那头说道:“好的,聂先生你等我一下,我马上过来。”
虽然蒋予安现在是宏泰名义上的总裁,但公司并不算蒋家的私人财产。当年蒋志宏并非单打独斗发的家,也是靠几个兄弟一起合伙做的生意。后来生意越做越大,成了规模,蒋志宏成了董事长,其他几位叔叔伯伯自然也都是董事会的成员。蒋志宏年纪大了,没那个精力天天在公司坐镇,又忌惮着几位老兄弟,这才退居幕后,想办法把儿子推了上去。蒋予安二十五岁进入公司,也是花了近五年的时间才坐稳现在这个位置。现在宏泰虽然看起来风平浪静,但真正想要做点什么,还是掣肘颇多。聂北然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董事长安排进公司的,从毕业起就一直跟着蒋予安做事,名义上是秘书,其实是蒋志宏为儿子培养的心腹助手。因为有这一层关系,所以蒋予安也更信任他一些,除了公司里的事务,自己的一些私事也并不避讳他。冯安接下来会以私人助理的身份在蒋予安家里住上一段时间,这是聂北然已经知道的,所以态度很和气,在电话里应声问道:“没关系,不用急。你行李多不多?需要我过去帮忙吗?”
冯安连忙道:“不麻烦了,我一个人可以的,现在已经出门了。”
员工宿舍在靠酒店侧门的位置,他拖着拉杆箱出来,果然看见侧门外停着蒋予安的那辆黑色汽车。聂北然下了车站在门口向内观望,见冯安走出来了,便主动迎上去,伸手接过对方手里的拉杆箱,塞进汽车后备箱里。
“蒋总现在在开会,我先带你去蒋总家里把行李放下来。”他拉开后排车门,让冯安坐进去,然后绕去了前方驾驶座。
及至冯安坐稳之后,汽车缓缓启动,朝湖区的方向开去,最后驶进了一处高档住宅区。蒋予安二十多岁的时候就从家里搬出来了,独自住在这个距离商业区更近一些的公寓里,一方面是想要和父母保持距离,另一方面,也是更方便办公。聂北然轻车熟路的在地下车库停好了车,然后坐电梯上楼,带冯安进了蒋予安的家门。
蒋予安住在高层,室内装修简洁,采光通透。聂北然招呼冯安在客厅桌前坐下,然后打开公文包,从里面取出了两份合同递给他:“这是根据蒋总要求拟的,你先看一下,有没有哪里觉得不合适的地方,如果有就告诉我,我们可以再修改。”
合同很长,而且都是公文术语,让冯安看的有点头晕眼花。勉强挑重点部分细看过去,他已经能够完全确定蒋予安的诚意,于是直接拧开笔盖签了字。聂北然大概也是对自己的业务水平相当自信,含笑将其中一份合同收了回去,然后又询问了冯安身份证社保卡之类的信息,以便回公司去办手续。当然,这些流程就不需要冯安具体参与了,他只需要签一个名字,再配合蒋予安玩些“过家家”的游戏,就可以按月拿到一笔不菲的薪水——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一样的工作了!
思及至此,聂北然真是感慨万千。拉上公文包拉链,他按耐住羡慕的情绪,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那我就先回公司了。”
冯安送他到门口:“您慢走。”
聂北然换鞋换到一半,忽然想起件挺重要的事情,转身对冯安说:“哎,你别这么客气,以后还是叫我小聂吧,不然你称呼老板是蒋先生,我这边又是聂先生,被老板听到了,还以为我想谋朝篡位呢!”
冯安心想小聂是蒋予安叫的,自己哪儿能这么没大没小的称呼人家呢?于是想了想,说道:“那也不太合适吧……我还是叫您聂秘书,您看行吗?”
聂北然将公文包夹在腋下,伸手去开门:“哎,都说了不用这么客气嘛,怎么还您啊您的——放松点,以后你和老板生活在一起,咱们会经常见面的。我走啦,拜拜!”
临走之前,他从西装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冯安:“这是我的手机号码,还有办公室电话。老板人挺忙的,他不在的时候,你要是有什么事情不方便,可以随时联系我。”
冯安收下名片,笑着点了一下头:“嗯,谢谢你。”
第九章
聂北然离开不久之后,冯安收到了蒋予安的短信,问他有没有到家。
冯安不知道蒋予安是从哪儿弄到自己的电话号码的,但还是恭恭敬敬的回复道:已经到了。
然后蒋予安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我现在有个会,可能会开的晚一点。”蒋予安在电话里说:“你现在去玄关,看到鞋柜上面有个花瓶吗?”
冯安按照指示走去玄关,果然在鞋柜上层的架子里看到了一个不大的装饰花瓶,空着的,并没有插花:“嗯,看到了。”
“花瓶里有备用钥匙。你先熟悉一下家里的环境,要是觉得无聊,也可以下楼去走走。”
冯安应了一声,又问:“那您什么时候回来?”
蒋予安站在会议室外的走廊里,望着玻璃窗外的人工湖,想了一下答道:“七点吧,我尽量七点以前回去。”然后他又道:“我最近在学烹饪,晚上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冯安楞了一下,想起了蒋予安那天手指上的创口贴,忽然胸中涌起了一点别样的情绪:“那太麻烦您了……您要是晚回来的话,晚饭我可以做的。”
蒋予安轻声一笑:“冯安,我请你住到我家里来,不是让你来给我当家庭保姆的。晚饭我来做,你只要告诉我你想吃什么就可以了。”
冯安脸上一热,结结巴巴道:“我……我没什么忌口的,什么都可以。”
蒋予安道:“那今天吃西餐吧,西餐我拿手一点。”
和冯安不同,蒋予安是个很有主见的人,目的性也很强。冯安说不上来想吃什么,他自己很快就在心中定下了几样菜式,把想交代的话都说清楚了以后,就挂断电话回去会议室继续开会。
而城市的另一端,冯安则是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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