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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刻骨-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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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冷“嘿嘿”笑了几声,伸出爪子替岑歌按着肩膀,感觉到手下有些紧绷的肌肉,晏冷叹了一口气,明明床就在旁边,但是岑歌就这样让自己靠着睡了两个小时,一动都没动过,身上都僵硬得麻木了。岑歌从来都是这样一个人,认定了自己,就一门心si地对自己好,就像上辈子,不管他是走是留,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对自己,都无可挑剔。

    其实晏冷是真的累了,强行把药力忍过去,不曾发泄,这非人的痛苦已经让他忍得异常辛苦,但是他知道那只是烈性的崔情药罢了,在冰焰一连出了三次,他下楼的时候腿都是软的,不过是强撑而已。忍过了最难受的时候,药力已经开始消退,只是消退后带来的虚弱感尤为明显,他真的觉得体力已经透支。可只是看见岑歌,接近岑歌,他就觉得安心,身上仿佛也不那么难过了。

    岑歌不知道晏冷刚才出去是做什么,但是他看出了晏冷深深的疲惫,疲惫到了即便强撑也根本无法遮掩的地步。

    原本岑歌的第一反应是晏冷的伤是不是又裂开了,但是他趁着靠向晏冷的时候,轻轻摸了摸他的后背,绷带还很齐整地绑着,也没有血迹伸出来,伤应该没事,所以他才没有把晏冷叫醒,任由他靠着,因为他知道他只是累了。

    其实晏冷背后的伤早就开裂得不成样子,只是在冰焰让宋人良帮他处理过了,绷带也是重新打好的,而且还又多了一条,宋人良是情急之下踢出的那一脚,晏冷又毫无防备,肋骨处淤青青紫了大片,但是好歹他还有分寸,谈不上骨裂,但是皮下组织出血是跑不了了,正好他身上还有伤,药味互相掩盖,不得不说晏冷还是有一些小心思的,他没想瞒过去,这伤太重了,他知道他根本瞒不过去,他只是想缓一下,最起码缓过今天,他真的太累了,他也不是铁人,也会有撑不下去的时候,现在的他已经接近极限了。

    不过,他没想过要对岑歌隐瞒,因为他承诺了,在岑歌面前不再遮掩分毫,他不会给自己任何理由来辜负岑歌的信任。

    两个班班主任那里都说好了,晏冷和岑歌两个病号就这样互相监督着在床上躺了整整两天,在第二天的时候,晏冷对岑歌坦白了那天发生的事情,桩桩件件,毫无隐瞒。

    “晏冷,如果你真的杀了她,你会有麻烦吗?”

    “……会,但是对我来说,结果总是比我被记者捉奸在床要来得好。”

    “……是因为我吗?”

    “不全是,如果让那个女人得逞,最坏的结果是我被逼婚,你被杀。”

    “……赵烧是不是已经察觉到了我们的关系。”

    “嗯,目前看来她大概是有所察觉了。不过没有关系,赵小雅会处理好的。”

    岑歌突然笑出声,“真没想到,苏蝶那么一个柔柔弱弱的美人竟然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特工。”

    被岑歌一提,晏冷也想起了当初他和岑歌的误会,也笑了,如今已是云销雨霁,两人之间不会再有什么误会了,所以那次怕是唯一的一次了,倒是也变成了一段茶前饭后的趣事。

    只是岑歌看着晏冷身上的伤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晏冷的伤实在是不轻,肋骨淤青发紫了一片,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血点,背后的伤反复开裂,发炎泛红总也不褪,这两天岑歌一直怕晏冷发烧,但是还好,晏冷只是在第一天有些低烧,睡了一宿就退烧了,为此岑歌还嘲笑了晏冷野狗体质。不过晏冷竟然能舔着脸凑上去,“汪”了一声,岑歌要不是还记着这只汪身上还有那么重的伤,十分想踹上几脚。

    在床上养了两天蘑菇的两个人终于躺不住了,而当晏冷看着岑歌身上穿着的衣服,还是白衬衫套校服,顿时脸色一黑,抬手就把那件肥大而又愚蠢的校服扒掉。

    岑歌抱着胳膊笑着看他,“你这是让我穿单衣出去耍啊?”

    晏冷没说话,只是从柜里拎了好几件大衣出来,有板有眼地在岑歌身上比划,似乎是在看哪件更能衬托出他家岑歌的帅气挺拔,不过很明显他失败了,因为他觉得无论哪一件,只要穿在岑歌身上,都让他移不开眼睛。

    岑歌没说话,颇为好笑地看着“一脸花痴”的晏冷,明明他才是当事人,但是却根本没有征求他的意见,强行扒了他的衣服不说,还在他身上比比划划个不停。

    岑歌既然已经决定和晏冷在一起,对于他来说,现在他们两个人就是在一起过日子。他没有依附晏冷,他能够自己养活自己,他只是答应了晏冷,两个人都放下那些固执,去努力磨合,努力接受彼此的所有,当然不会是说说而已。他不会因为晏冷比他会挣钱就否定自己的价值,既然是过日子,那么两个人自然是平等的,只不过他们的职业不同罢了。他们会在一起度过整整一生的时间,他们都是彼此的唯一,是相互支撑走下去的力量,哪里谈得上谁高谁低呢?

    最后,晏冷让岑歌换上了一件白色带着黑色装饰的套头卫衣和一条黑色加绒的牛仔裤,然后又亲手为岑歌穿上白色的大衣,翻箱倒柜找出了一双还没拆开的白色皮鞋,自己则是随便披了一件同款的黑色大衣,冲岑歌呲牙笑了一下,无比愉悦地出门去了。

    晏冷的衣服都是洋货,即便是在江州这样的大都市,也能算得上鲜明了。

    两个比肩的帅哥同时走在街上,颇为惹眼,到了商场之后更是如此,卖货的小姑娘恨不得把眼睛都落在两人身上,人都出门了,还眼巴巴地站在门口看。

    两个人把男装逛了个遍,两个人手上全都是晏冷买的衣服,累得岑歌坐在长椅上就再也不愿意动弹了。

    晏冷其实没什么衣服好添置的,这些衣服基本都是给岑歌买的,所以岑歌整整试了大半天的衣服,从日上三竿试到华灯初上,在岑歌的拼死力争之下,两人终于逃离了魔爪,去面馆吃面去了。

    当然,过不了多久岑歌就会发现,买的这么多衣服里,大多数都是晏冷衣服的同款,嘿嘿,论一只忠犬的小心思。

 第二十回 劫道

    晏冷和岑歌两个人都是十六七岁的壮小伙子,又逛了整整大半天的街,从吃完早饭到现在,根本就没吃什么东西,腹中早已是空空如也了。两人随便找了一家还算干净的面馆,就一头扎了进去。

    两个人,吃了三碗牛肉面,一盘酱牛肉,喝了两瓶水,才算心满意足地结账走人。

    从面馆出来,已经是将近十一点钟了,街上除了路灯以外便没什么人了,两人溜溜达达地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快走到车旁边了,晏冷把衣服袋子都交到右手上,然后悠哉悠哉地一边从裤兜里掏出车钥匙,一边往车上走。

    车灯一晃,晏冷就要给岑歌拉开车门,却突然发现后视镜里有人朝他们走了过来,不是善茬。

    岑歌也察觉到这些人来者不善,便朝着前面走了几步,挡在晏冷前头,双方对峙。

    这时晏冷也已经转过身来,看着对方站定,已然确定他们的目标就是他们二人,或者说是自己?

    晏冷粗略地点了点人头,估摸着他们的身手。这十三个人虽然都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但是晏冷还是能看出他们久经锻炼的体格,而且其中有四五个人,怕还是散打、拳击之流的高手,更有甚者,腰间或者裤子里鼓鼓囊囊的,应该是藏有武器。晏冷皱了皱眉,今天这关怕是不好过了,只是这些人到底是适逢其会还是有备而来呢?

    晏冷看着岑歌挡在自己面前,要是说心里不急那是假的。若是单单只有自己一个人,还能和他们周旋几分,可若是加上岑歌,他就不能轻易冒这个险。

    晏冷不着痕迹地看了看车身,又瞄了一眼车内,发现原本放在挡风玻璃后的一个粽子样子的蓝牙门卡不见了,心里一紧,看来车子被他们动过手脚了,那么他们定是有备而来,就是不知道他们是哪一方的人,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是求人还是求财。

    这边晏冷心思电转,那边岑歌也是仔仔细细打量了那些人一番,发现形势着实不容乐观。

    这边的路灯间隔比较长,那些人刚才恰巧从路灯下走过来,而他们两人却是站在背灯影处,从理论上来说,那些人是看不清他们的,但是从他们两个一从面馆出来,到停车的地方,在这么近的距离和这么短的时间里,那些人却毫无犹豫地走了过来,显然,他们有明确的目标,而目标就是他们两人。

    岑歌抿了抿唇,他知道晏冷的身手很好,他自己的身手也比一般人要好一些,但是问题是他们二人现在都有伤在身,一般的行动尚且如常,但若是二对十三这么激烈的搏斗,他们一定会率先体力不支。

    岑歌微偏了偏头,看向晏冷,只见晏冷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又看向车子,他就知道车应该也被人动过手脚了,这是要把他们逼入绝境啊。

    岑歌和晏冷一面轻轻往车后面退,一面火速观察着地形,然而却发现,回家的路已经被那些人挡住了,身后一条笔直的大道,只有另一侧有一个漆黑的小胡同,仿佛像一只恶魔向他们大张着嘴,在这肃肃的冷风中让人不寒而栗。晏冷嘴角扬起一抹讥诮的弧度,连车都做了手脚,目的就是斩断他们的退路,又怎么会不在胡同里留下伏兵,引他们自投罗网呢?

    晏冷的手终于从兜里拿了出来,他已经先后给宋人良和110打了电话,110能不能重视这个电话他不知道,但是他绝对相信和宋人良的默契,敲击三下,这是暗号,而对于宋人良来说,要在江州市找到自己的车,可谓是易如反掌,那么自己要做的,就是拖时间了。

    晏冷伸手按了按岑歌的肩膀,示意他安心,然后一点一点向前走去,脸上带着笑容,倒真是和蔼可亲、平易近人了。

    “不知各位劫道是为求财,还是另有所图?”

    无人答话。

    “若是求财,那好办,要多少钱,随你们开,我只求人无事就好。”

    街上依旧一片安静,还是无人答话。

    “若是另有所图,那也好办,你们可以同样开出条件,我还是那句话,我只求人平安。”

    一十三人安静非常,向他们缓步逼近,晏冷和岑歌同样慢慢后退。

    “你们不信我?这倒真是天大的笑话了。你们能来,想必就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吧,也应该知道,若是今日你们就此收手,我保证你们可以发一笔横财,可若是你们继续,明日一早太阳升起的时候,怕是你们就会成为瓮中之鳖,不出三日,你们的下场不是一颗枪子就是横尸荒野。你们可想好了!”

    晏冷这话一出口,那边有几人的脚步顿了顿,已经开始轻微地挣扎。毕竟晏冷的身份着实显赫,他们也是心里发怵,有些犹豫。

    “你们放心,没人能查到我们头上来,做完这一票,钱、女人,要什么就有什么,可若是失败了,嘿嘿,想想你们家里的老娘,想想还等着你们回家的媳妇儿。”十三人里,一个穿深色迷彩大衣的男人说话了,语气不愠不火,却是饱含了威胁之意。

    “啧,看来今天晚上是不能早早回去睡觉了。那么开始前,十万块,一个问题。”晏冷说到这儿顿了顿,看着对面几个人轻声商量。

    “说说看。”说话的人还是那个深色迷彩大衣。

    晏冷掏出支票簿,朝岑歌要了支笔,随手填了十万,签了字。

    “你们是冲他,还是冲我?”

    那个深色迷彩大衣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晏冷会问这个问题,“我还以为你会问是谁派我们来的。”那人说完这句话突然闭上了嘴,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晏冷笑笑没说话,岑歌也有些惊讶,他没想过有人会为了自己整出这么大的阵仗,听到晏冷这么问,心里原本的猜测瞬间全部推翻,也竖起耳朵等着这昂贵的答案。

    “两个人。”那个迷彩大衣还是说了。

    晏冷迅速分析出了这句话中的信息,岑歌也笑了,虽然这人只说了短短几句话,但是已经暴露了太多东西,为了钱,他们倒是忍心降低自己的智商。

    第一,能无视或者是暂时无视晏家的威胁,说明他们是想活捉自己,以此掣肘晏家,不敢鱼死网破。

    第二,不仅说出了有人指使他们,而且在无意间用了‘派’这个字,说明他们和幕后主使不应该是单纯的雇佣关系,而是上下级关系,起码那个深色迷彩大衣和他身边的人是这样。

    第三,这件事的实际知情人并不多,在自己可以说出自己身份显赫和金钱诱惑之时,有一些人明显产生动摇,其中以迷彩大衣和他身边的人以外的人为主,说明在此之前他们应该是完全不知情的,并且这些人的生活情况似乎并不是特别好,甚至有可能这些人是在一个公司或者团体被临时逼迫和诱惑来的。

    第四,这件事的主使者是一个至少掌控了一定势力的人,因为当他说出钱买问题之时,那些人经过短暂的犹豫同意了,这就说明他们是想把两人一同活捉,带到别的地方,和这些人脱离关系,所以这些人才会同意,不然他们明明可以不急于这一时,甚至不用对他动手,只要拿岑歌威胁他,他便什么都同意了,所以第三方并不是一个单独的人,而是至少拥有一个势力的人,才能进行人质的交接。

    第五,他们必定也是要活捉岑歌,因为无端杀掉岑歌是一件完全没有必要且会带来麻烦的事情,所以无论是打晕带走还是直接放掉也没什么紧要,反正岑歌根本就没有看见他们的脸。但是‘两个人’则是排除了放掉岑歌的可能性,所以对于他们二人,对方选择的都是活捉。那么为什么要活捉岑歌呢?和他相比,岑歌只是一个普通人,除了和林家的关系。

    所以,活捉岑歌应该是因为三点中的一点或者几点:那个人知晓了他和岑歌的关系,试图用岑歌威胁他;那人在利用他的同时还和岑歌有仇,意图残忍折磨或是毁尸灭迹;那个人在利用他的同时还试图报复和利用林家。

    其中第三点的可能性最小,因为若是报复,报复岑歌这样一个连姓氏都不是林的人,他若是复仇者,怕是毫无快感。而若是威胁利用林家,也显得多此一举。有他晏冷在手上,威胁和利用晏家已经足够,何必再加上岑歌扩大目标,搭上林家。

    晏冷和岑歌对视一眼,都笑了。

    派出这么愚蠢的炮灰,还炸出了他潜在的敌人,所以,注定这是一场失败的劫道。

 第二十一回 共命

    晏冷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所以他在心里飞快地想着退路,因为那些人已经开始向他们慢慢逼近,他知道,这是要对他们下手了。

    他们人多势众,手中又有武器,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话,还能靠硬拼来拖延一下时间,但是身边还有岑歌。

    岑歌不是他的负累,从来都不是。

    岑歌是他活下去的理由,他做的所有的事,只是因为有了岑歌,才有意义。

    岑歌从来不曾从别人那里拿走些什么,也从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如果可以,他其实不愿意和任何人扯上关系,他已经孤单得习惯了,也已经习惯了这样孤单的自己。

    所以,当晏冷的世界愿意接纳他的时候,他可以那么轻易地为晏冷付出所有,也可以那么轻易地放下所有离开,因为他拥有的只有自己,但他也拥有着那么完整的自己,除了,把心忘在了晏冷的世界里。

    别说是十三个人,就是一百三十个人,岑歌会怕吗?

    他是一个根本不在乎自己的人,他只在乎自己在乎的那些人过得好不好,至于他在别人心里有着什么样的位置,他自己过得又怎么样,他其实根本没有在乎过。

    晏冷是岑歌在这个世界上最最在乎的人,所以他因为晏冷在乎他,他才会开始在乎自己,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会让自己成为晏冷受到伤害的理由。十三个人,对于岑歌来说,重要吗?他会努力地活着,他也做好了死的准备,他不能轻易地死去,因为他不想让自己成为伤害晏冷最深的人,但是当他的死,比他活着更加重要的时候,只是死而已,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也许晏冷和岑歌的关系,可以称之为共命吧,我死我生,却不是为我。

    晏冷这时候却是一个头两个大,时隔二十年,这边还是他重生后第一次来,对于地形根本就不熟悉,只怕刚一出这条街,他立马就会晕头转向。可那些人正步步逼近,看着他们的眼神,仿佛是已经吃到嘴里的鸭子,可他还是毫无头绪,除了暗骂宋人良之外,简直是一头雾水。

    这时候,岑歌悄悄拉了拉晏冷的袖子,晏冷竖起了耳朵,只听见岑歌小声说,游乐园。

    晏冷眼前一亮,他们来的时候,看见那边有摩天轮的一角,他问岑歌那边是什么地方,岑歌笑着晃了晃手上被一个妹子硬塞的传单,说是江州最大的游乐园,今天晚上十二点是开业庆典。现在这个时间里面应该正好是人山人海,如果能跑到游乐园里面,情况起码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

    岑歌已经做好了跑的准备,却突然听见晏冷冲那几个人大喊一声“等等!”

    那几个人一愣,晏冷却伸手拉开了车门,把手里所有的袋子都一股脑地扔了进去,又把岑歌手里的袋子也扔了进去,笑眯眯地把车门关上了,还掏出钥匙,又把车锁上了。

    对面的人看着晏冷在生死关头还顾得上买的东西,全体当机,这时候晏冷大喊“快跑!”

    晏冷拉起岑歌,转身撒腿就跑。

    岑歌在夺路狂奔的时候,感觉到身边同样夺路狂奔的晏冷,竟然忍不住想笑,这人总是这么让人意想不到。

    两个人身上都有伤,岑歌还好,都算皮外伤,身上不过就是一片片青青黄黄,好得都差不多了,又年轻力壮,可晏冷不仅后背的伤被汗水蛰得生疼,牵动了肋骨的伤,疼得他牙都跟着抖。

    反正是笔直的一条大道,晏冷回头瞄了一眼,也觉得这场景有些好笑,不像被人追杀,倒像是他们俩领跑马拉松,他有些苦中作乐地想。晏冷回头看了看大部队最后面的那一小撮刚从胡同口冲出来的人,又看了身边的岑歌一眼,在心里补了一句,嗯,还间接秀恩爱。

    岑歌倒没有晏冷那么大的脑洞,他只是在想,以前自己在走夜路的时候曾经想过,如果身边的有一个人,而且人是晏冷的话,感觉应该不错,现在看来,确实不错,不过不是在从冰焰回宿舍的路上,而是在被人追杀。

    两个人领跑后面二十多个人整整跑了半条街,然后一个右转,换一条街,接着跑。

    这条街不像刚才那条街,街上有很多夜生活族群,还在瞎逛或者选地儿。

    眼看着胜利在望,游乐园的大门已经近在眼前,突然听见身后一声大喊“抓小偷!”然后就是二十多个人参差不齐的大喊。

    “抓小偷!”

    “抓小偷!”

    游乐园已经近在咫尺了,前面却多了几个跃跃欲试的群众,试图拦路,晏冷刚想绕路,只听见身边的人大喊“抓强盗!”

    晏冷一口气没绷住,一下子笑喷了,看着身边的岑歌,再看了看前面又退回去的“热心人”,晏冷几乎笑岔了气,一边跑,一边大笑,简直不可救药。

    岑歌看着晏冷这样子,嘴角也向上勾了勾,也笑了出来,身后的那些人,都变得无关紧要。

    他们身后有很多人装作毫不在意地往那二十多个人前面走,毕竟晏冷和岑歌那一身,一看就是有钱人,相比之下,后面那二十多个蒙头盖脸的人才像是不法之徒,不得不说,这时候的人还是热心而又淳朴的。

    显然,后面那些人马上就要完不成任务了,变得有些狗急跳墙,竟然伸手掏出了刀子,大喊“滚开!”本来挡在前面的人一下子被吓得纷纷往边上躲,生怕自己身上多出一个血窟窿。

    就在晏冷和岑歌在这个寒风瑟瑟的夜晚跑得汗流浃背的时候,终于看到了多姿多彩灯光闪烁而又人山人海的游乐园,两人一头扎了进去,混在人流里,就像一滴水流入了大海,后面的人一下子失去了目标,任他们怎么在人群里挤来挤去,也不过是徒劳无功。

    晏冷掏出手机,给宋人良打了个电话,听见那边气急败坏的声音说“两分钟”,就挂了电话,晏冷终于松了一口气,转头对岑歌说“没事了”,然后突然伸手抓住岑歌的手,两个人就这么随着人流,一起走下去。

 第二十二回 拥吻

    “事情的大概就是这样了,所以按照对方暴露出的信息,大概可以圈定这几个人。”晏冷一边说,一边在一张写满了人名的纸上画了几个圈,他足足冥思苦想了一夜,再加上回忆前世和他有仇的那些人,问过了岑歌和宋人良之后,最后发现同时具备动机和合适的身份、势力的人就剩下这几个圈圈着的人了。

    宋人良按住桌子上的纸,然后转了个圈,看着那些被圈住的人,皱了皱眉,但也没有说话,他知道,晏冷能从这么多人当中选出这些人,一定是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他相信好友的判断力,但是这里面有几个人,他不愿意相信。

    宋人良深吸了口气,“我知道了。”然后把这张纸细细地撕成碎片,留下一条在手里,剩下的都堆进了烟灰缸,点燃了手里的那条纸,随手扔进了烟灰缸,腾起了火焰。

    晏冷看着那簇火焰,突然想起了昨晚他突然抓出岑歌的手的时候,岑歌略带惊讶望向他的一双凤目,里面明明也燃起了火焰,只不过岑歌的火焰是冷到极致的炽热,他可以为了一个叫晏冷的人牺牲所有,不是因为禁忌的爱情,而仅仅是因为喜欢两个字而已,喜欢到只有在相望的时候,才会想起自己。

    那么自己对岑歌呢?不是只有浓烈到流泪的抱歉,因为他辜负的人有那么多,因他而死的人更多,他从未感到过悔恨的滋味,只有岑歌。他永远记得自己得知真相时候的不愿相信而又无法不信,他永远记得当看见岑歌那双无神的双眼时,眼睛里慢慢氤出眼泪流淌的冰凉,他永远记得当岑歌永远离开他的时候,整个世界天崩地裂背叛的震颤。所以他明明深爱到刻骨,却不懂爱情。

    晏冷离开了冰焰,习惯性地想点一支烟,却发现才十六岁的自己身上哪里有烟。

    晏冷突然笑了,直视着天上无法被钢筋水泥遮住的太阳,从眼睛里慢慢流出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

    是啊,他回到了十六岁的年纪,一切都还能改变,一切都可以从头再来,他总是忘记,原来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时候。

    晏冷低下头,闭上眼睛,感受着眼睛的肿胀刺痛和自己的泪流满面,轻轻笑了,他的岑歌还在家等着他回去。

    晏冷一只手插着兜,悄悄扬起嘴角,溜溜达达回了他和岑歌两个人的家。

    还好冰焰离清野并不远,晏大少爷瞎着眼睛也摸了回去,如果忽略掉那些不时地飞到耳朵里的路人的闲话,那就完美了。

    “唉呀,你看看这小伙子真可怜,这么年轻就瞎了眼睛。”

    “儿子,你看看,生在有钱人家有什么用,每天瞎着眼睛,啥也看不见,诶,多可怜呐。”

    “他长得真帅,而且一看就很有钱,可惜是个瞎子。”

    ……

    “可怜”的盲人晏冷已经摸到了自家的家门,伸手轻轻遮住眼睛,然后慢慢地眯着眼睛,发现已经可以隐隐约约看见眼前的东西了,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希望能瞒过去吧,毕竟把自己弄得差点瞎掉这种事情实在是没什么值得自豪的,真是太丢人了,嗯,千万不能让岑歌看出来。

    晏冷掏出钥匙,经历了千难万险终于把钥匙插了进去,悄悄推开门,企图绕过岑歌,先去一楼的客房拿水冲冲眼睛,可惜……未果。

    “回来了?”

    !!!

    晏冷瞬间一个激灵,刚刚还在庆幸岑歌没在一楼,结果就被抓了个现形。

    “嗯,我……”

    “你眼睛怎么了?”还没等晏冷想出个好的说辞,能委婉地解释说明一下自己的窘状,就被岑歌一语道破,没得办法,晏冷只好老实交代。

    ……

    “担心我离开?”

    晏冷先是缩了缩脖子,然后点了点头,这么患得患失,感觉,有点丢人。

    “我为什么要离开?”岑歌有些疑惑,他不知道为什么晏冷会有这种想法,他从来没想过晏冷的心里还装着这么多的不确定,他以为只有自己曾经会有些惶恐得患得患失,怕他的喜欢是假的,怕他们终究有一天会分开,怕晏冷只是游戏一场,但即便是自己,那些也只是曾经的想法,可晏冷却……

    “……明明承诺过要让你安心,但是……”晏冷低下了头,仿佛一只失落的大狗,连耳朵都耸拉了下来,“我没有做到。”

    “嘁”岑歌嗤笑一声,勾住晏冷的脖子,往自己的怀里带,“这是把爷当成娘们了?”

    晏冷顺势靠着岑歌,还小小地调整了一下角度,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就像那天下午一样,亲密而又安心。

    听见岑歌这话,晏冷也嗤笑了一声,伸出爪子摸了摸岑歌的手背,没说话,他怎么可能把岑歌当成个女人,哪个女人能有岑歌这么爷们?如果生在古代,岑歌就是一个君子侠客,大气而又坚韧像玉,可也硬得棱角分明,上面被人鄙弃的瑕疵却分明是鲜血浸染的纹理,天生了一副硬骨头,是铮铮作响的宁折不弯。

    “那你又何必总想护我周全?”

    晏冷“腾”地坐直,“如果没有你,你要我跟谁去过一辈子?!”

    岑歌这次没有把晏冷拽进自己怀里,反而顺势躺在了晏冷的怀里,“晏冷,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样呢?”岑歌这话问得不像是女人问这话的时候的考验,他只是单纯地想确定晏冷的答案是什么,虽然他心里已经大概有了答案。

    “……那你可要等等我了,别走得太快。“晏冷一双圆眼带着有些太过明显的温柔,声音是男人特有的低沉缱绻,“如果你就这么抛下我一个人走了,我自然是要收拾好行李追过去的,谁知道你会不会在路上被哪个女人迷了眼,我可得把你看好,不给你这个机会。”

    “那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岑歌用那双通透的凤眼细细描摹着眼前这人的轮廓眉目,浓眉圆眼,直鼻菱唇,明明这人才是那个招蜂引蝶的家伙,“不管是一百年还是八十年,或者是十年八年,又哪怕只有今天,反正都会一起走,又怎么不是一辈子?既然注定是一辈子,你不会背约,我也不会,那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反正一起走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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