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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刻骨-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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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晏冷来说,这几乎算得上是一场绝境,是实实在在的存亡之地。

    没有人比他更明白他自己的身体状况,之前的四十鞭让他伤了元气,哪里是区区几天就能休养过来的。刚才雪崩之时,他拼掉半条命,给岑歌挣出了半分余地,仅仅能够呼吸罢了。而他所付出的代价是,现在整个后背的大面积疼痛,和左手骨折,肋骨后侧的骨裂怕是也跑不了了。

    晏冷笑笑,一片黑暗中,岑歌开始将尚能小幅度移动的手向周围探去。因为晏冷一直护着他的头,而他也将晏冷从昏迷的边缘拉了回来,两人现在都没有陷入昏迷已然是不幸中的万幸。

    手边的雪并不是很紧,这还要全赖晏冷的一撑之力,那大片大片的雪块第一下全都砸在了他的背上,才让他们两人有了些许喘息的余地。

    “晏冷,你还好吗?”岑歌的头就靠在了晏冷的胸口,感觉到晏冷的心跳“砰砰砰”地异于寻常的快速跳动,岑歌说不担心是假的,这明明是身体超出负荷的警报。

    “还好,稍等。”晏冷的语气万分轻松,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现在的状态真是糟糕透了,后面的大量失血,左手和后背的疼痛,神经都在“突突”地跳着,生怕岑歌察觉出来。

    晏冷用尚在疼痛中的左手拢了拢岑歌的头,然后努力用右手撑起自己,企图让空间再大一点,不然氧气根本不够两个人呼吸的,这里有这么多雪,渴是渴不死了,如果空间不够,他们就会在饿死之前被憋死,那死法可真够难看的。

    岑歌感觉到晏冷的身体真的离自己远了一点,但还是能感觉到晏冷的身体在发抖,不清楚是因为拼尽了全力还是疼得难忍。

    空隙又大了一丝,虽然只有一丝,可总算让晏冷稍稍松了一口气,起码努力并不是一点结果都没有的。

    岑歌在晏冷远离自己的那一刻,突然感觉像是有水洒在身上一般,可这么大的雪下面又怎么会有水呢?

    岑歌皱眉,还没开口,就听见晏冷笑说“还真不枉爷拿后背捂了这么久,我就知道得化了,就是真他妈冷。”说罢,晏冷还打了个哆嗦。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开个玩笑,他是应该说晏冷不愧是晏冷吗,可岑歌也确实被这个玩笑改善了心情,原本绷得紧紧的一根弦,现在倒是有些放松。

    “亲爱的,太冷了,亲我一下吧,让我恢复我旺盛的火力。”即便是虚弱和疼痛一起割着他的神经,他还是能开个属于晏冷的玩笑来,不管身体是个什么状况,语气里却是笑意满满,仿佛这只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玩笑。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岑歌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晏冷能不能看见,不过岑歌真的在晏冷的胸口烙下了一个吻。

    好像真的有用一般,岑歌觉得他和晏冷之间的缝隙又大了些,融化的水也越来越多,岑歌一边帮晏冷捂着冰冷的后背,一边帮晏冷撑着身体。

    岑歌只觉得晏冷抖得愈发得厉害,似乎是无法克制地颤抖在愈演愈烈,而晏冷绷紧到极致的肌肉告诉他,晏冷已经到了极致。

    岑歌慢慢用手安抚着晏冷的后背,一边试图改变两个人的位置,毕竟对于左手骨折的晏冷来说,躺在下面才是更舒服的位置。

    “我热了,我们换个位置吧。”明明是商量的话,可说出口就自然而然地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岑歌,我爱你。”没有回答岑歌刚才的话,晏冷却说出了这样一句让岑歌有些措手不及的话,这三个字在这个时候显得是那样的不合时宜,可又能拿什么来解释岑歌心里的一股热流呢?

    而岑歌不知道的是,晏冷的心里还有一句没有同他讲的话,而这句话他永远也不会讲出口。

    岑歌,上辈子我亏欠了你一生,这辈子就让我赔你一生吧。

    眼前一阵阵发黑,尽管在绝对的黑暗中这一切都并不明显,可身体的一阵阵不适,大脑的一阵阵晕眩告诉他,这并不是他的错觉,他快到极限了,晏冷想,这辈子和岑歌相处的时间连半年都还没到,就要把这条欠下的命还回去,他真的不甘心,晏冷眼前彻底漆黑一片,倒了下去。

    “晏冷、晏冷!”岑歌慌了,没有人知道他内心一瞬间强烈到极致的痛苦和恐惧,他几乎生生把自己逼疯。

    这些天,他们过得越美好,这时的岑歌就越痛苦,这痛苦已足够把他的心脏贯穿一遍又一遍。

    可和女人不同的是,岑歌明明已经痛苦到了极致,如今却愈发得冷静。

    他不能疯,他必须冷静,两个人的命早已拴在一起,如今都捏在他的手里,他要是疯了,谁还能救晏冷,所以他必须要冷静冷静再冷静。

    怎么办,怎么办。

    雪崩,昏迷,骨折,饥饿,寒冷,在他过往十七年的人生中从未遇见,也不曾与之正面交锋,可今天,他们就将拼个你死我活,而他连个帮手都没有,晏冷也昏迷不醒,手机也完全没有信号。

    岑歌艰难得脱下手套,触碰到了晏冷的额头,几乎冻结成冰的表面下面却藏着火热,低温和高烧。

    这下可真是生为同衾死同穴了,岑歌苦笑了一下,没想到昨天还欣赏着布达拉宫美景和色拉寺斋菜的他们,今天就要死于这场雪崩之下,他今年才十七岁,而晏冷才十六岁,他们都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明明他们已经彼此承诺过永不背叛的爱意,却没想到将要把他们分开的却是生死。

    不行!

    绝对不能就这样死去!

    不管是他还是岑歌,都绝对不能就这样凄凄惨惨地死在雪崩之手,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就这样轻言放弃?

    如果是天也不容男子之前的爱情,那么今天,他便要连同这天一起逆了去!

    谁都不能将他们分开,天也不能!

    岑歌奋力蜷起身体一拱,只觉得这雪竟然前所未有得重,他的全力之下,竟然几乎撼动不了分毫,这时的他才知道,为何晏冷刚刚会露出那般神色,这绝境真真令人绝望。

    “晏冷,晏冷!晏冷、晏冷!晏冷!!晏冷!!!”岑歌一边努力从晏冷的怀里挣脱,一边大声地呼唤着晏冷的名字,可似乎无比漫长的时间过去了,这冰雪他依旧没有撼动分毫,而晏冷也未曾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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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六回 离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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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运是万事万物已经为宇宙规律所完全预定了的从生到灭的轨迹,是由定数与变数组合进行的一种模式,若说命由天定,那么能够改变的就只有那些连天都无能为力的东西了,比如说,人的感情。

    可人的感情又能改变什么呢?命运之所以是命运,是因为在人的一生中,你能坚信的是感情,而结果却往往是命中注定,很多事情,就像一个心如铁石的人,任凭你们海誓山盟、至死不渝,他都无动于衷,而事情的结果,从来都不曾改变。

    外面的天色暗了又亮,十二个小时过去了,岑歌还在喊着晏冷的名字,可说是喊,其实他已经发不出什么声音了,可是,晏冷还是没有醒,甚至昏得更加彻底。

    如果晏冷还有意识,他一定想告诉岑歌,别费力气了,他的伤太重了,已经活不了了。

    可他已经失去意识好久了,他连最重要的三个字都没有跟岑歌说,就倒下去了,他想说,活下去。

    岑歌精疲力尽地大口大口呼吸着稀薄的空气,这十二个小时中,他一直都在努力地想要撑起空间,可除非他有千钧之力,不然又怎能撑得起这重若千钧的积雪。

    僵硬着身体几乎不能动弹的他浑身冰凉,就算他把手放在晏冷的身上,也试不出他身上的温度,他只能提晏冷搓着僵硬的身体,试图替这具已经冻到僵硬的身体增添一点温度。

    纵然晏冷的身体除了还有微弱的气息外,已然与死人无异了,可岑歌还是不愿放弃。

    他不能放弃,他是晏冷活下来的唯一希望了,如果他选择放弃,那么就是他杀死了晏冷。岑歌强迫自己选择这种异常执拗的方式,停止了他理性思维的运作,他将自己视为晏冷活下来的唯一稻草。所以,如果晏冷没能撑过来,那么就是他的错,他就有了一个万分正常的理由陪着晏冷一起死去。

    岑歌艰难地伸手,从上面挖出一块雪,塞进嘴里,冻得他从头到脚都打了一个寒颤。直到雪在嘴里融化成水,他向上探去,直到碰到晏冷冰冷的双唇,将水渡了过去。

    岑歌舔了舔嘴唇,感觉到水分迅速冷却带来的冷意,才感受到切肤的寒冷。

    又不知过了多久,岑歌突然听见头上有“笃笃”的声音,他几乎以为那是他的幻觉,他拼尽全力向上拱起雪堆,试图让上面的雪有一丝一毫的颤动能够引起注意。

    在看见了一双手的时候,他知道,他成功了。

    岑歌忙又探了探晏冷的鼻息,微不可查,但人还活着,所以,他们获救了。

    岑歌在看见阳光的那一刹那,昏了过去,他已经耗干了全部的力气。

    再次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动了动手指,一阵刺痛传来,岑歌才想起他和晏冷两个人在西藏遇见了雪崩,两个人被埋在雪里好久,然后获救了,然后……晏冷呢?

    岑歌迫切地想要看见晏冷,然后把头靠在他的胸口,听听心脏有力的跳动,再贴贴脸,就能感受到两个人同为男人的相近的温度,也许他还能亲眼看见他苏醒,给他削个坑坑洼洼的苹果,或者是看着他拿根吸管喝水的可笑样子。

    岑歌忍着浑身针扎似的痛楚起身,才发现手上还打着点滴,抬手把针拔了,赤着脚就要往外走。

    突然,有一个小护士推开了门,撞见了正要往外走的岑歌,惊呼一声,然后就要把他按回病床上,“你要做什么跟我说一声就好了,你刚醒,病还没好,千万不能下床,现在还不确定有没有后遗症,赶快回床上去躺着……”

    小护士的喋喋不休吵得岑歌脑瓜仁儿疼,他想摆脱小护士,却发现自己的力气连摆脱一个柔柔弱弱的小护士都不能,想问晏冷在哪儿,却发现自己的喉咙一阵撕裂似的疼,发不出声音。

    小护士给岑歌倒了杯水,还体贴地插了跟吸管,方便岑歌喝水。

    岑歌嫌用吸管喝太慢,就抽出吸管,直接把这杯水一饮而尽。

    一杯水喝下去,岑歌发现自己终于能够说话了,尽管声音沙哑得连他自己都听不清。

    “你说什么?”小护士把耳朵测过来,仔细地听着岑歌说话。

    “晏冷……在……哪儿?”

    “晏冷?哦~你说的是跟你一起获救的那个人吧?”小护士恍然大悟,终于猜到了岑歌的意思。

    岑歌点点头,现在每说一个字对于他来说都无比艰难。

    “他还在抢救,他的伤比你重多了,连我们护士长都说这人可能救不下来了……诶!你干嘛!快躺回去……你不能乱动啊!”小护士手忙脚乱地按着还在挣扎的岑歌,可岑歌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话。

    小护士的一句话在岑歌听来不吝于天塌地陷,这一刻,他疯了般地想见到晏冷。

    岑歌发了狠一般,把小护士一把推倒在床上,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晏冷、晏冷,你不可以死!晏冷!

    岑歌看到手术室禁闭的大门,只觉得那些红色的字是多么的刺眼,刺得他的心疼得发颤。

    下一刻,红色的字灭掉,一个医生走出来,摘掉口罩,对岑歌说,“对不起,抢救无效,病人已死亡,亲属请节哀。”扔下岑歌一个人走开,只剩他一个人呆呆地杵在那儿一动不动,然后突然崩溃,跪在地上放声大哭,活像个傻子。

    隐隐约约中,岑歌听见了来来往往的人对他的指指点点。

    “唉,这孩子真可怜,哭得多伤心啊。”

    “对啊,肯定是家中亲人去世了。”

    “你看他身边也每个别人,别再是孤儿寡母的,这让这么小的孩子可怎么活啊?”

    “哎呦,可看开点吧,这世上每天死的人没有十万也得有八万……不过这孩子确实挺可怜的,才多大啊。”

    没有人知道岑歌心里的痛,在听到那句话的一瞬间,他多么希望那只是他的幻觉,可当他发现这是真的的时候,他真的想随他而去,何必徒留他一人在这世上苦苦煎熬,黑得他看不到一点光,黑得让他心里满溢得绝望。

    岑歌的眼泪拼命地流着,哭到他根本再也哭不出声音,都流不干心里盛满的绝望和悲伤。

    老天爷,你对我何其不公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岑歌从没有一刻像这样憎恨着自己,如果是他死掉该有多好,是他带来的这场灾难,凭什么他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

    一时间,岑歌万念俱灰,人生于他而言,再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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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回 愧疚

    那一天,妈妈死在了手术台上,而当他亲手把盛妆打扮好的她亲手送入那熊熊大火的时候,心脏在一声爆裂后停止跳动,对于他来说,天翻地覆。

    明明往事还历历在目,难道残忍到要他再经历一遍?

    岑歌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站在手术室外,盯着上面刺眼的红色一眼不错,握紧的拳头骨节发白,就像晏冷说他承受不了他的离开一样,他又怎能承受?

    终于,红色的灯灭掉,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

    “手术很成功,但病人失血过多,左手骨折,又处在低温环境太长时间,虽然已经剪除了坏死组织,但还需要和后期调养相配合,在初步愈合后,需要进行相应的复健运动……”那个医生喋喋不休了好久,可岑歌只想飞到晏冷面前,亲眼看着那人安好。

    可他不能,他只能远远地看上一眼,除了一片茫然的白色外,什么都看不见,终于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不知道今是何日,只是天已经大亮,偏了偏头,就听见一声惊呼。

    “你醒了!”还是那个小护士。

    “……”岑歌没说话,因为他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个说不出话的状态。

    小护士的眼力见还不错,看他那样子就知道是说不出话来,又给岑歌倒了杯水递过去,这次还是插了根吸管。

    “谢……谢。”一杯水下去,比之前倒是好了很多,就是嗓子哑得厉害。

    “诶!你别说话了!王大夫说你现在还不能说话,你的嗓子损伤得太厉害了,得好好调养。”小护士义正言辞地批评着岑歌的行为,“还有,你之前乱跑出去,还站了那么久,腿是不要了吗?真是,你要是再乱跑,当心腿就真坏掉了!”

    “……”岑歌从来不知道一个人说话能这么吵,他觉得头都大了,耳边像有一万只苍蝇在嗡嗡乱飞。

    “对了,你之前干嘛发了疯地往外跑啊?啊!对了,你不能说话。”小护士像说错话一般捂了捂嘴,瞪着圆圆的眼睛。

    “晏冷……怎……么……样了?”岑歌这话破碎得不成样子,虽然知道晏冷没事了,但他还是想问问,不为别的,只为安心。

    “哦~对了,你当时就是因为他才跑出去的吧。我听小美说,他之前醒过一次,但是又睡了,不过情况应该不错。小美说那屋可吓人了,好几个军区的老大都来了,小美说他连看都不敢看,给人换完药就赶紧跑出来了。”小护士完全没有意识到她不许说话的这个人又开口说话了,继续喋喋不休,只不过这次岑歌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

    “今天是……几号?”岑歌已经脱离虚弱的状态了,只不过是嗓子损伤得严重而已,说话的力气是有的。

    “八月一号啊。诶!你怎么说话了!”小护士实在后知后觉,可岑歌却无心去管她,只在心里默默地计算,他们出事的那天是二十九号,也就是说他已经昏迷两天了,那么,在晏冷屋子里的那些“可怕”的人里,是不是会有他的父母?

    岑歌默然,他平生第一次有了逃避的念头,他不知道会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他们,他几乎不敢面对,何况他们不知道的是,被他们那样温柔亲切对待的他,让晏家绝了后。

    岑歌可以说他对晏冷无愧于心,他可以理直气壮地对所有人说他们相爱,唯独对这两个人,他怕一句话都说不出,唯独对这两个人,他心有亏欠。

    一天后,岑歌还是去了晏冷那里。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还下床了?快躺回去!这儿这么多人,这臭小子哪儿还用你帮着照顾?”晏爸一见岑歌过来,立马一瞪眼,眼看着就要把岑歌拎回去躺着。

    “是的呀,小岑啊,你快回去好好休息吧,我都知道了,要不是这臭小子非要把你拖去西藏玩,你们也不能遇上雪崩,阿姨已经觉得很对不起你了。”晏妈的善意让岑歌更加羞愧,连忙摇头。

    哪里要他们说对不起,明明是他对不起他们,可他却说不出口。让晏家断子绝孙的他,还有资格让他们这样善意地对待吗?

    这时的岑歌心在惶恐,他怕当他们知道真相的时候,会后悔当初的引狼入室,更后悔曾这么好地对待这头白眼狼,在那样深的焦急和恐惧之下,岑歌只觉得心就像翻了个个儿,难过得很。

    两天后,晏冷醒来。

    “醒了?”简单的两个字背后却是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

    晏冷笑了,点了点头,一直看着岑歌。

    岑歌看着晏冷脸上的笑容,只觉得连日来的焦灼复杂,被这笑容驱散一半,虽然依然难过、依然愧疚,却足以承受。

    岑歌终于明白了,原来有那么多的同性恋之所以分手,或许就是因为这种感觉吧。当他们决定在一起的时候,他们拥有足够强大的内心能够面对世俗的流言蜚语,他们已经做好被所有人戳脊梁骨的准备,可唯有最亲的人,他们筑起的围墙会变得形同虚设。

    岑歌转过头,看着玻璃窗外晏冷的父母,只觉得一阵阵窒息。

    如果他也有爱他的父母,当他们得知自己的儿子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的时候,会不会在怒火中烧之余悲痛欲绝。

    儿女对父母会有万般挑剔,可父母对儿女其实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你们一定要过得好,过得幸福。

    可如今……岑歌几乎想要立刻冲出去跪在晏冷父母的脚下,深深忏悔,为着他不觉得是错误的错误。

    时至今日,岑歌才明白,当晏冷不爱他的时候,爱情是他一个人的事,而当晏冷也爱着他的时候,爱情却不只是他们两个人的事。的确,他们不需要对芸芸众生负责,但他们却必须对这些真正爱他们的、关心他们的人负责,并且为之忏悔。

    岑歌对于他们的爱情,第一次动摇了,而晏冷并不知情。

    上辈子的他们有缘无份,这辈子,他们真的能够走到最后吗?

    恐怕只有天知道。

 第四十八回 胶卷

    晏冷看着一直偏过头不看他的岑歌,以为岑歌是生气他的以命相护,还想开口解释,却只听见岑歌扔下一句“我去告诉叔叔阿姨你醒了。”就冲了出去。

    晏冷的直觉告诉他,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一定有事情发生,可能是什么事情呢?晏冷毫无头绪。

    半个月后,晏冷和岑歌彻底宣布出院,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回了江州,晏爸还一直抱怨这半个多月不知道攒下了多少公务要处理,这下估计连续几天都要睡办公室了。

    岑歌白天的时候在爸妈面前没有表现出什么,到了晚上,还是会和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和自己十指相扣,甚至有时会主动靠在自己怀里,可晏冷还是觉得,岑歌有点奇怪,虽然说不出哪里奇怪。

    回到清野,晏冷忽略旁敲侧击的过程,直接把岑歌拉到和他一张床上,可岑歌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笑骂他脑子坏掉了。

    两个人就这样磨磨蹭蹭直到开学,彻底步入高三生活的两人免不了变得有些忙碌,周围纷纷涌起紧张的节奏,连带着他们两个也变得更加快节奏起来。

    晏冷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笔,他也不是神,很多事情他也需要准备,虽然高考对于他来说其实毫无意义,但剩下的事却都沉沉地压在了他的肩上,逼着他一步一步地向前走,不能停下。

    他仔仔细细地想过一个问题,现在的金融危机和几年后的世贸风波,都是不容错过的发展机遇,然而他也面临两大难题。是短线的资产迅速回笼再投资,还是长线的龙潜于渊,蛰伏以待,他需要仔细地考虑,不容有失。

    而就在刚才,他差不多有了大概的思路,所以他决定喘一口气,出去找岑歌,却在站在岑歌班级后门时,看见了正盯着窗外发呆的岑歌,神色晦涩难明。

    岑歌心事重重的样子恰恰印证了晏冷的猜测,晏冷一直觉得,自从他那日醒来后,岑歌的心里一直就像压着一座大山一般,让他喘不过气来,可岑歌在他面前,总是一副“没有这么一回事”的样子,不让他接近,也不许他探究。

    “岑歌!出来!”晏冷装作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样子,依然十分潇洒帅气地站在岑歌班级门口,满是一副呼朋唤友的范儿,把岑歌叫了出去。

    岑歌看着双手插在裤袋里、斜靠在门框上的晏冷,帅气逼人,只觉得有些晃神。

    情人眼里出西施,何况晏冷本来就帅气得很,气质又出众,岑歌一瞬间心神失守,可一想到这么出色的人的父母会在知道真相后是何等的心境,岑歌只觉一阵阵阴霾萦绕心头,难以驱散。

    “干嘛?”岑歌压下心头的苦涩,一脸平静地看向晏冷。

    “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晏冷一把抓过岑歌的手,拉着人就往外跑,也不管岑歌愿不愿意。

    真霸道。岑歌心想,这人霸道得理所当然,也算是独一份儿了。

    “老板,我来取照片。”晏冷拉着岑歌跑到照相馆,接过了老板递过来的一小袋胶卷,然后就一脸笑意地看着他。

    岑歌看着那个小袋子,数了数,六个胶卷,应该是在拉萨的那些让晏冷视若珍宝的胶卷吧,只不过晏冷干嘛突然把自己拉到这个地方?

    “好了,小伙子够帅的,三十块。”那老板瞄了一眼照片,又看了一眼岑歌,笑着说。

    “给。”晏冷掏钱可是痛快,三十块钱而已,对于岑歌来说是好几天的饭钱,可对于晏冷来说,又算得上什么呢?

    而这都被岑歌看在了眼里,连日来压在心头的沉重让他不免钻了牛角尖,看,多好的一个人,他真的不会毁了他吗?这时的岑歌完全没了当初的自信,自我厌弃到了极点。

    “噔噔噔噔~看!咱们玩个新游戏,叫‘大家来找茬’!这个游戏很简单,都说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那么这两张照片也肯定不一样,咱们就来找找这两张照片有什么不一样啊!”晏冷用愉快的语调试图调动岑歌的注意力,让岑歌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明明是同一张胶卷洗出来的照片,又怎么能不一样?这人真是……

    岑歌没接照片,却被晏冷把照片一把拍在了手里,“快找!”语气里满是恶作剧成功的happy。

    岑歌只能看着手中的照片,然后觉得有些尴尬,他都快忘了,这些照片里,除了他偷拍晏冷的一张,好像全都是他……不对!晏冷说这里面还有他们两人的合照,当时自己不信,现在终于能好好找找了,看看这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偷偷拍的两人合影。

    结果岑歌一张一张把照片翻了个遍,也没找着晏冷说的两人合影,岑歌这个气啊,这人当初还信誓旦旦地说多得是两人合照,结果呢?根本没有。

    “合影呢?”岑歌想拿照片糊他一脸,太可气了。其实岑歌没有发现,他现在的潜在心情真的放松了很多。

    “在里面呢,明明就在里面,那么多张,你是不是都看漏了?”晏冷还反咬一口,气得岑歌简直无言以对。

    于是岑歌再次认真地一张一张翻过去,果不其然,根本没有。

    “你给我找出来。”岑歌一巴掌把这一摞照片又拍回晏冷手里,两百多张照片,看的他头昏眼花。

    “喏~你看,这不是嘛?”晏冷递给了岑歌两张照片,示意岑歌看。

    真找着了?怎么可能?明明就没有!

    岑歌狐疑地看向那两张照片,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一模一样的两张照片,是他那近在咫尺的大脸,一目了然,每天早上都要从镜子里看见一遍,晏冷这是骗谁呢?

    “你……”

    “别急,我在这照片里很小,你仔细看看。”晏冷一股诱哄的语气,引得岑歌嗤笑一声。

    为了让晏冷心服口服,岑歌一寸一寸地找过去,却突然呆在了当场,然后轻轻闭上了眼睛。

    原来……如此。

 第四十九回 孤独

    原来在自己小小地瞳孔中,还住了一个人。

    原来……真的有那么多他们的合影。

    旁人永远无法想象出此时此刻岑歌心里的触动。第一眼看去,你一定不会注意到照片上的人瞳孔里的那小小的光电,可当你注视着他的时候,就像一道漩涡,将你的心神都摄了去。那一瞬间,你连心都全然给了别人。

    岑歌心里燃起了一小撮火焰,尽管微小,但却足够亮,也足够暖。

    他们两个人之间总会有些莫可名状的默契和一点奇奇怪怪的浪漫。岑歌不是没有遇到过女生们明示暗示的告白,但什么样的方式似乎都不能带给他感动,唯独只有晏冷,让他心向往之。

    不算华丽的告白,也没有什么浪漫的场景,不过只有两个人,一摞照片,在一间照相馆里,但在他心中,却已足够。

    被感动的女人常常会流下眼泪,而被感动的男人却总是表里不一,心里发酸,嘴上骂着,死鸭子嘴硬一般不肯承认自己的心变软了。

    岑歌呢?

    随手百万上下的晏冷一边调笑着岑歌,一边却将拳头握得死紧,手心都攥出汗来。

    所有和岑歌沾边儿的事在他看来,都像是生死抉择一般。

    “你故意的?”岑歌的话让晏冷的心都跟着一忽悠,人也有点打飘。

    “……当时……突然就想到了,想着想着就去做了……”晏冷想,他真的足够自私,明明是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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