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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机遇-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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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宫里头都这么传。”

“这便对了,如果立了大阿哥,一旦皇帝大行,承嗣的必然是大阿哥。可是慰亭又没看透太后的心思,提溥伦做大阿哥。如果能轮到溥伦,早34年前就可以轮到他了,为什么还要等到今天?”34年前,正是同治驾崩而需立嗣的时候,很多大臣都上书慈禧要求立溥伦或者别的溥字辈承嗣,但慈禧硬生生地立了载湉。

“以现在的情形,张南皮这两条占了上风也没什么。可是王爷,您想一想,倘若皇上没有神人襄助,真的大行,现在谁掌权?”

奕劻一拍大腿,猛地从床上窜了起来,说道:“正是大阿哥和摄政王!他张南皮提了这两条,便是从龙之功,有拥戴之劳了。”

“正是。以袁慰亭的精明,绝不会看不出这一点,所以他才拼命反对,只是太后的心思已定,他能有什么办法?”徐世昌微微一笑,“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皇上是真龙天子,命格太硬,居然顶了过来!可香帅也不吃亏,他给醇王爷下了好大的力气,对方能不承他的情么?若袁慰亭的主张成了,王爷承他的情不?”

“自然!”

“张南皮的高明之处就在这里,他知道皇上要靠人办事,也知道醇王爷办不好差事,于是便推荐了肃王爷,明着是醇王爷的意思,可没有张南皮敲边鼓,载沣想得到这办法?可没想到袁慰亭罹难,军机又缺了一个,他想想不放心,还得再恶心王爷一下,于是就提了两个名字,一个是我,另一个便是岑云阶。”

奕劻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居然和徐世昌说得分毫不差。

“这如意算盘本来打得挺好——想着我徐某人和袁慰亭是莫逆之交,是铁的不能再铁的袁党,他虽然把我的名字排在前面,但想着皇上因为忌讳而绝不会用我,那岑云阶便当仁不让。这样一来,军机里他、醇王爷、肃亲王、岑云阶、鹿传霖就有5个人了,王爷即便有那中堂帮腔也是孤掌难鸣,足以压倒王爷您了。可惜皇上圣明,得仙人提点后愈加如此,早看穿了张南皮的小动作。二话没说先把我调进了军机,后来还让我接了农工商部的差事。”

“言之有理。”到这时,奕劻父子已经对徐世昌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第一卷 风起青萍之末

第四十三章 … 风云际会

一襟余恨宫魂断,年年翠阴庭树。

……

很显然,徐世昌最主要的话还没说出来:“听说王爷前日里说及岑云阶时骂其勾结康梁?”

“是……”一听说到这事,奕劻老脸已涨得通红。

载振插话道:“不是我埋怨阿玛,勾结两字万不该提,这不是骂皇上么?”

“琴轩已经说了我好几次,差点没给他骂死。”奕劻心有余悸。

但徐世昌的话更让人大吃一惊:“恭喜王爷,您把话说到点子上了。”

“啊……”其余两人目瞪口呆,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若是太后在,勾结康梁自然是杀头的重罪,可是现如今是皇上在,勾结康梁,哼哼……”徐世昌神秘一笑,“您说他岑云阶是开心还是难过?”

“哦……”两人恍然大悟。

“所以,王爷,有人重新启用,有人永不叙用啊!”徐世昌轻轻点出,康梁二字实际上是岑春煊与瞿鸿畿两人同案不同命的原因所在。

“徐叔的意思是?”

“得让王爷帮皇上一个忙。”

“怎么帮?”

“康梁二人的身份还是钦犯,虽然皇上只要下道圣旨就摆平了,可10年往事涉及了太多的人,反对翻案的人绝不会少。这事皇上难办,王爷出头却是好办。”

奕劻开心起来:“这是皇上的心事,咱得帮他办成了。”

“只是得巧妙一些,否则……”徐世昌一脸神秘,“这话我说出来不像样,但总得有人说,王爷若是说了,自然大功一件。不光皇上得承您的情,就是康梁也得对王爷心存感激。到那时,您还顾忌张南皮做什么?就是载家兄弟,王爷也有话说。”

“妙极了。”听了徐世昌的一番提点,奕劻父子仿佛拨云见日,心情一下子就舒畅了许多——原来还有这么多窍门。前些日子气急败坏的奕劻光顾着和那桐说大话,说什么本王必定有方,顺着皇上的心便是,但究竟怎么办他心里没底,不然也不会惴惴不安,现在一切都开始井井有条了。

奕劻让载振拿出一方上好的云石砚台,恭恭敬敬地递给徐世昌:“菊人兄,你来京城,我没个担当,实在过意不去。这方砚台琴轩垂涎好几次了,我都没舍得给他,现在给老翰林倒也恰当。”

“不不,王爷,这如何好意思?”邪了,从来别人到庆王府只有送钱的份,没听说还有倒贴的。

“徐叔,您别嫌弃,就当我孝敬给您的。”载振机灵,忙不迭跪下磕头,“今后还想请您老人家多多指点文章呢……”

夜色苍茫中,奕劻父子依依不舍地送走了徐世昌,他们哪里晓得,这根本就是林广宇又打又拉的另一手,挑明了让徐世昌前去稳住奕劻父子。徐世昌拿着那方砚台,心中唯有苦涩——事态的发展根本不出皇帝的所料,这父子俩跟袁慰亭比实在差得太远,比之皇帝也差得太多,还是老老实实按着皇帝的旨意干吧。

但是,站立在朝堂之上的奕劻并不知晓徐世昌和皇帝的先行之谋,眼看善耆、载泽等人洋洋洒洒说了一通,他却在心里冷笑:“张南皮啊张南皮,别以为袁慰亭死了本王就没了倚仗,徐世昌比你厉害多了。”

“庆王爷有什么看法?”

“禀皇上,奴才对几项大政都是极力赞同的,不过还有几句别的话想说。第一句,皇上定了明年改元,为昭示皇上仁德爱民,当大赦天下,泽被苍生,这事得由法部落实;第二句,禁卫军编练事关重大,非向德国好好学习不可,臣保荐贝勒载涛出任禁卫军考察大臣,专程赴德国考察禁卫军如何编练,以便有的放矢;第三句,庚子年的旧事,既已给立山、徐用仪、许景澄、联元、袁昶等人昭雪,奴才恳请恢复五人原官并追加谥号,彰显朝廷怀德之意;第四句,戊戌年的旧事,翁师傅、陈宝箴等人处分太过严重,杨深秀等六人的处置亦不无过当之处,还请圣意再度体察。”

奕劻扔出了大炸弹,眼看众人一片震惊,原本略有倦意的皇帝也闻言坐直了身子,再看到徐世昌暗递眼色给自己鼓劲,奕劻心里那股得意劲就别提了。

大赦这一条,自然是历朝惯例,没什么可说的,就是再站出100个翰林来也驳不倒奕劻,自然是准了。可是这其中又别有一番滋味,在大而广之的大赦后,康梁身上原本的钦犯身份自然而然除了,这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考察这一条,一来附和了皇帝的心意,二来给没有任何差事的载家兄弟找了个正经事做做,载涛再怎么样也得承奕劻的情,起码不至于站到对立面,冠冕堂皇下另有所图。

昭雪这一条,庚子年围攻使馆摆明了是失误,这5人既然极力反对,当然是有功无罪,皇帝当年就是反对和8国开战的,这五忠要是平反,等于也认可了皇帝的态度,更何况还能博得这五人门生故吏、亲戚友好的同情,何乐而不为?

戊戌这一条却是最为重要的,但奕劻把准了腔调,他这说法不翻案,却叫做给原先处理太重的人减罪,一方面照顾了皇帝的面子——否则维新的事情没个说法,皇帝的宝座也坐不稳当,另一方面也没有推翻慈禧定下的基调——罪名还是那些,只是说处理太重,个中内里,由得你去猜想。

沉默片刻后,满大殿跟炸开了锅似的,沸沸扬扬。前三条大家都没什么好说的,照办便是,可这第四条的水实在是太深,奕劻这一搅和,原本就深不见底的这坛水又变混了。

刚当上礼部尚书没几天,亦是戊戌年的受益者的溥颋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说戊戌年六君子的定案证据确凿,天理昭昭,没有改判的必要。这一说却惹恼了皇帝,眼看皇帝的脸越来越长,奕劻就知道有戏。还没等他出身,岑春煊已经站了出来,大声道:“溥颋言辞无状,臣力劾之!”

有了第一个便有了第二个,同情维新变法的人决不在少数,载泽、端方、戴鸿慈可都是在考察宪政上挂过号的,对岑春煊自然也是出言声援。不多会,东三省总督赵尔巽、湖广总督陈夔龙、摄政王载沣也加入了弹劾溥颋的行列,有几个御史早年曾经受教于翁、陈等人,更是把溥颋骂了个狗血淋头。张之洞虽然早就预见了这个局面,但没想到溥颋的报应来得如此之快,他原本想出言说和几句,看看皇帝阴沉的脸色,摇了摇头,终究还是没说。

满堂的打死老虎,溥颋还有不死的道理?林广宇顺水推舟,恩准开缺,将学部尚书荣庆调任礼部尚书,同时拔擢该部侍郎严修为尚书。

朝堂大乱,原本对杨度九年分项筹备意见还持有不同意见的人士经过奕劻和溥颋的打岔,差不多已经忘记掉了,在奕劻四条论的掩护下,杨度的折子顺利过关。

“诸卿的意见方才朕已经听了,很多话都非常有道理,朕心里也觉得异常欣慰。朕在瀛台待了十年,一直在考虑戊戌年的事情,再联想这几年来的种种,是也,否也,真的很难说清楚。朕只是在追悔,10年前朕太过鲁莽,否则国家完全可能不是现在这副模样,如果说有错,朕的错是第一样。”林广宇说着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请张师傅替朕拟一个罪己诏,务必要说明‘殇气运者在一莽字,害百姓者在一躁字’的意思。”

“臣遵旨。”

君忧臣辱,满大殿的人都跪了下来。

“朕说这番话不是辩解,更不是要翻案,有些事错了便是错了,不能粉饰,但足以让后人引以为戒。比如甲午年的战事,朕当年常常以为翁师傅力主抗战,李鸿章经常避战自保而以翁师傅为是,李鸿章为非。庚子年后我才知道,翁师傅与李鸿章有私人恩怨,北洋水师要买什么枪炮翁师傅经常找借口卡着经费不给,李中堂顾忌敌强我弱才不愿出海抗敌。李鸿章此举固然未必对,但翁师傅之所为气量亦太狭小。谭嗣同等六人10年前固然有种种失当之处,但总是一片赤诚为国为民之心,朕却不忍多加斥责。”

“皇上。”奕劻站出来支持道,“两宫回銮之后,太行皇太后亦不无追悔,常和奴才说,‘戊戌年要是按着那帮大臣的话做便好了,说不定国家就没有这一劫’,奴才听了常常铭记在心。太后后来广行新政,与当日维新亦有不少契合,足见太后诚意。只是,风云际会,有些结非得皇上亲自来解不可……”

那么,便把结解开吧……

第一卷 风起青萍之末

第四十四章 … 各有所图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

……

上海,张公馆。

在公馆别致而又宽敞的客厅内,两个中年男子正在热烈交谈。

“季直兄,眼看国丧期限已满,下一步如何行动,大家还想听听你的意见。”说话的男子名郑孝胥,字苏戡,系预备立宪公会会长,早年曾为沈葆桢、李鸿章的幕僚,后又担任中国驻日本神户与大阪的总领事,回国后出任过江南制造局的督办。郑家资产丰厚,本人又有文名,交游广泛,名动江南。

“皇上亲政后必有一番大作为的考虑,然朝中掣肘众多,万机待理,我们还是要先敲边鼓,将形势鼓噪起来,就等水到渠成的那一天。”被称为季直的,正是大名鼎鼎的张謇。此公原系状元出身,授翰林院修撰,但看透官场弊病,毅然下海,先后创办大生纱厂等实业,虽然只是预备立宪公会的副会长,但却是江浙立宪派的主要领袖与灵魂。

“老爷,门外有两位客人求见。”门房恭恭敬敬地递上两张名帖。

眼光只一扫,张謇便欢喜异常,连忙招呼郑孝胥:“马相伯与徐公勉来了,快去迎接。”

马相伯名马良,自幼接受教会教育,通晓拉丁文,原任驻神户领事,为人刚直不阿,颇有声名,后来创办复旦大学,享誉上海。徐公勉名徐佛苏,时正年满30,是立宪派的后起之秀,文章、见识颇得赞誉。

“不知两位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怎敢劳动状元公和郑会长亲迎?”马相伯慈眉善目,虽然年近70,但依然脚步生风,神采奕奕。

宾主甫一落定,马良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说:“今天此来,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带给你们,今晚免不了让状元公出血大摆酒宴。”

张謇一愣,随即回过神来:“国丧既满,宴会已可,别说其他好消息,两位光临寒舍就是最好的消息,待会就去醉仙楼。”

徐佛苏笑着递上一份电报:“季公阅过后就知道值不值了。”

张謇只粗粗扫了两眼便兴奋异常,眉毛都扬起来:“当真?”

“当真!”

电报是梁启超和杨度联名打来的特急电报,不仅扼要介绍了清晨的早朝概要,并进而提出政闻社、预备立宪公会、宪政讲习会等立宪团体应撇弃以往分歧,共同促进立宪——“值此海内瞩目之际,上已决意加速立宪,所顾虑者为朝野守旧派之掣肘,公当登高一呼,云集英锐,共图大业……”

“好极了,好极了!”郑孝胥也是喜极而泣,“原本想着国丧后再行请愿,推动立宪,早开国会,没想到皇上英明睿远,早已布置就绪。国家幸甚!人民幸甚!祖宗幸甚!”说罢,恭恭敬敬地朝北方磕了三个响头。

“杨皙子的九年筹备清单,除极少数冥顽之人外,其余人尽皆首肯。今天朝会不独肃亲王、醇亲王赞同,就是庆王也力持定见。只是对两年召开国会,三年选举责任内阁一事朝野颇有争议,孙公就以为太过急切而力主缓行,端午桥等疆臣亦有疑虑。”

孙公者,大学士孙家鼐也。端午桥者,两江总督端方。

“孙公老了。”马良叹息道,“不过比我痴长几岁,这回怎的如此执拗?”

“倒是皇上10年后心机更加深沉,手段也愈发高明,康、梁师徒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就回了京城,还同杨皙子联手炮制了这一篇大文章,真让人想不到……说起来还得感谢忠诚公。”

忠诚公者,原两江总督刘坤一也。当年以一句“君臣名分已定,中外之口宜防”堵住了慈禧的嘴,迫使她放弃了废帝的念头。

“梁卓如便是希望我们这批在野派联合起来,通过舆情向这批力主‘缓行’的大臣施加压力,为帝声援,政闻社既已明令复社,当作一大文章庆祝。杨皙子本人也极愿以郑、张二公马首是瞻而共图大业。不过我在猜想,这明着是杨、梁的主张,说不定是皇上的意思。”

“公勉言之有理,倘如此,光凭我们的声势还不够。”张謇沉思片刻后说道,“呆会我以预备立宪公会名义给湖北汤济武、直隶孙伯兰、四川蒲伯英、湖南谭祖庵、浙江汤蛰先发报,请他们一同摇旗呐喊。”

汤济武即湖北立宪派首领汤化龙,孙伯兰即直隶宪政领袖孙洪伊,蒲伯英为四川立宪派首领蒲殿俊、谭祖庵即湖南立宪派首领谭延辏В勒菹燃凑憬⑾芘纱砣宋锾朗偾保彩窃け噶⑾芄岬母被岢ぁ

“好好好!”众人连连赞同,如此一来声势更加浩大。

“原本还想着等各省谘议局成立后再次进京请愿早开国会,现在看来成功可能性极大。今晚醉仙楼的这桌酒定要不醉不休!”

“哈哈哈!”众人开怀大笑。

“哈哈哈!”奕劻也在庆王府仰天长笑,满脸得色。

“阿玛今天大获成功?”

“岂止是大获成功?简直就是满堂喝彩!”奕劻得意非凡地告诉儿子,“满朝文武都以为我是太后的人,但我偏不,今天站出来就给皇上说了句公道话——只一句,善耆也好,载泽也罢,都只能甘拜下风。”

“那一句?”

“就是戊戌年的旧事,我说‘太后后来道,戊戌年要是按着那帮大臣的话做便好了,说不定国家就没有这一劫’。”

“我怎么没听说过这话?”载振一脸茫然,“前两年梁士诒考恩科,太后还因为他犯了‘梁头康足’的名讳而把他的名次给涂掉了,怎么会?”

“糊涂!你阿玛听见就可以了。”望着这个脑筋转不过弯的儿子,奕劻恨不得直接说出口——这分明就是老子杜撰的,现在死无对证,怎么说都可以!

“哦……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阿玛,您真是高明,高明!”后知后觉的载振连忙竖起大拇指。

“今儿我还给载涛保荐了一份差事——禁卫军编练考察大臣,去德国考察人家是怎么练的。”奕劻继续提点着这个儿子,“皇上亲政,他这几个兄弟肯定是要重用的,但又不好意思直接开口,你阿玛的保荐一来给皇上长了面子,二来给了载涛好处。你瞧怎么样?我一说,皇上连句异议都没有,直接就准了。”

“就没人反对?”

“反对?张南皮肯定是反对的,但这老狐狸知道皇上的心思,没站出来唧唧歪歪,算他聪明。你猜谁跳出来了?溥颋!他礼部尚书的位置还没有坐热,就让皇上给拿下了,换了荣庆。”

“那学部的位置?能不能在皇上面前为我活动一下?”载振自从辞了农工商部尚书后,已经在家赋闲许久。

“你?”奕劻扫视了他一眼,“别瞎忙活,荣庆的位置让严修顶了。你给我争气点,少说少动,静观其变比什么都强。上次若不是你个兔崽子惹事,你阿玛会和岑云阶闹得这么僵?下一步还得和你徐叔再商议商议,看还有什么高招?”

有人得意忘形,有人懊丧万分。载泽一回到镇国公府就骂骂咧咧,谁劝也不听,书房里的桌椅倒是遭了殃。门房通报邮传部侍郎盛宣怀求见时,他还是余怒未消,挥手道:“不见!”

“泽公,还在生闷气?”说是不见,但门房老早就收盛宣怀的门包,还是把他请了进来。

载泽也不以为意,只说:“我就没想明白,千年的咸鱼还能翻身?今儿早朝你看见了没有,多嚣张,多……”

“泽公,你且宽心,那是暂时的。庆王爷的脾气我太了解了,他要是不收这个……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盛宣怀用手比划了元宝的模样。

“可老这么守着也不是个办法,咱们得主动,得想法子进攻,要打得他招架不住、认输讨饶为止!”

“办法不是没有,我前几次说过的——倒庆必先倒陈,倒陈又需先倒梁,梁士诒的头一号心腹便是津浦路北段总办李德顺,我们可以在这个上面作文章。”

载泽一听来了劲:“啥文章?”

“他屁股底下不干净,丑事太多了!”

“可这会牵连到杨莲府!”

“就是要牵连到杨士骧!”盛宣怀附在载泽耳边密语,“直接攻梁,解气是解气,但未免太过直露,一旦扯到杨士骧,事情便有了两说。咱们明着打杨士骧,实际上打陈璧和梁士诒,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妙!事不宜迟,劳烦盛公前去布置,我就不出面,只说是我的意思便可。”

走出镇国公府,老谋深算的盛宣怀一脸得色——这帮亲贵实在是太嫩了,这就手段给我提鞋都不配,还想倒庆?

第一卷 风起青萍之末

第四十五章 … 不虚此行

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发。

……

紫禁城里,长春宫外。

良弼领着荷枪实弹的御前侍卫们紧紧包围住了整座大殿,御前侍卫们的武器已经按皇帝的意见换成了清一色的毛瑟手枪,威武且雄壮。

组建禁卫军的上谕刚刚下达,但良弼早已开始组建精干的御前卫队。这其中,有铁良当时留下来的20名卫兵,有他在京旗常备营时就发掘出来的精锐,还有就是经过挑选的大内侍卫。按皇帝的设想,所有的御前侍卫将来都要被整合到禁卫军中去,而皇帝的贴身卫队,则应由御前侍从武官所统御。

以禁卫军会办大臣的身份担任这正三品的御前侍从武官似乎有些屈就,但忠心耿耿的良弼却认为是皇帝最大的恩典——皇帝将性命都交给了你,还有比更高的信任么?虽然,铁良对他有知遇之恩,虽然铁良已经旁敲侧击地问过他好几次有关宫禁大火的原因。但良弼只以神迹来告知——他愿意将这个秘密永远埋藏心底。

御前侍从武官名声显赫,工作职责却也非常累人,不仅意味着要全面负责宫禁安全,还要随时听候皇帝的命令去执行一些秘密任务。林广宇的内心非常过意不去,很想找个人减轻良弼的压力。比如蒋方震,这是良弼所信任的第一号心腹,又比如蔡锷,他既是梁启超的高足,又为梁启超所极力推荐。但均为良弼所拒绝,他告诉皇帝,这两人都是日本士官学校的高材生,学问人品、军事技能绝对出类拔萃,但担当御前侍从武官却是对人才的浪费,他们更适合在编练禁卫军时发挥所长。

良弼的用人标准只有一条:是否具有远见卓识?如果不是,哪怕地位再是崇高,关系再是过硬他也不买账,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他选拔了不少的军事人才——民国历史上那些大放异彩的优秀军事人才,很多都得益于良弼的举荐,而且他对有本事的人也绝不妒忌。

侍卫们包围着的长春宫里,正在发生着一桩大事——内务府大臣世续亲自率领敬事房太监群对长春宫进行发掘,因为传说地底下埋有老佛爷的私房钱。

皇帝在目不转睛地查看地形,一旁的皇后则在恭恭敬敬地焚香祷告,乞求慈禧的在天之灵能够保佑。林广宇不屑为之,但既是发掘慈禧的窖藏,不装模作样一番怎么行?

“吉时已到,开掘!”皇帝象征性地挥动了第一铲,结果只把长春宫的某块地砖给撬松了,根本就没有掘到泥土。可别小看这些地砖,全都是在苏州、杭州等地烧好的御砖,纹理细密,质地坚硬,整齐划一。世续告诉皇帝,这些地砖从烧好到运到,平均每块需花费1两银子以上,京师的显宦人家无不以能用这样的砖铺地为傲,当然这不能明着说——那是僭越。中国人习惯于变通,只消告诉砖窑换一种纹路便就不是御砖了,质量却是一模一样。

一块又一块,这些太监平素都是干粗活的,力气既大,效率也高,不一会大殿的御砖便被清理干净。。

可从哪下手呢?世续一眼望过去,地面几乎一样平,瞧不出哪里动过手脚,委实有些难办。太监们从前也没做过这差事,干着干着便只好停下来——总不能漫无目的的乱挖,浪费人工倒是小事,万一破坏了风水却是皇家的大忌讳。

怎么办?太监看总管,总管看世续,后者满头大汗,想来皇帝面前请旨,到底从哪下手?——皇帝不是号称神人襄助么,应该知道埋在哪里。

可林广宇哪有什么神人襄助?分明就是杜撰的鬼话,现在倒好,反把自己给绕进去了。但穿越者毕竟是穿越者,这100多年的历史经验不是白混的,皇帝有的是办法——“请洛阳铲!”这是盗墓贼最为有利的勘探仪器,堪称土法遥感。林广宇穿越前所在的历史系设有专门的考古专业,洛阳铲作为考古的标志性用具,他是异常熟悉的。

“洛阳铲?”世续愣住了,没听说过这玩意呀!

皇帝一想不对,此时还没这名字,当下也不解释,只把模样大体上描绘了一遍,还随手画了张图。内务府有的是能工巧匠,不到三刻钟便把皇帝要求的大致模样做了出来,虽然远比不上洛阳铲那般精巧,但用来凑合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掘洞,起土,鉴别。皇帝不懂土性,但他知道原理,顺着他的指点,几个太监琢磨出了门道。连取了七回土,分布于7个方位,但结果很让人失望,取出来的土性上下各层分层明显的——压根就没变动过。

隆裕有些焦急,眼看还剩下最后一个方位,如果再没有,太后的私房可就泡汤了。带着众人瞩目的目光,最后一铲土被挖了出来,有人惊喜地叫了出来:“这土有问题!”

问题自然还是土层。林广宇、隆裕、世续等人端详了一番土层,果然异常混乱,和方才那前7铲所取之土大相径庭,这土层有人动过?

顾不得再细想,皇帝下令:“就这里,开挖!”

几十把铁锹和镐头对准方位掘了下去。第一尺,没动静,第三尺,没异样,第六尺,仍是泥土。不管,继续挖!

挖到一丈余深的时候,地面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坑,挖出来的泥土在角落里堆得老高。邪了,还没动静?正在皇帝胡思乱想的时候,“铛”地一声,一镐头下去发出清脆的声音。所有人都听到了,隆裕睁大了眼睛,生怕错过激动人心的时刻。太监们也知道地底下可能有货,开始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果然,清理完浮土,一个黝黑的铁箱子已经出现在众人面前。长逾12尺,宽约9尺,深度多少却不得而知,因为大半截还埋在土里。仔细一端详,放置的时间并不久远,除了一部分地方开始生锈外,其余纹路还很清晰,隐约还可以看见内务府的字样。“就是它,把它弄上来。”世续兴奋地大喊,他从未在内务府的档案里看到过这些记载,心里也是好奇万分。

10来个太监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柜子竟然纹丝不动,只好继续清理周围的泥土。又折腾了一圈,铁柜的轮廓终于浮现出来,虽已挖出至少7尺深的柜体,但仍然没看到底部。不过这不打紧,柜子的上箱盖已经彻底露了出来,还有一把超级大的铜锁把关。

“撬开它。”铜锁显然不是镐头的对手,三下五除二便被撬开了,等几个太监合力将箱盖揭开,几乎所有人都被亮光晃得睁不开眼睛——柜子里整整齐齐地摆着元宝,散发出金灿灿的光芒,投射出无与伦比的诱惑力。

太监们哪里看到过这么多钱,一个个张大嘴说不出话来,这么大的元宝,只消一个,就足以衣食无忧地过完下半辈子。可他们不敢,不仅因为皇帝的威严,更因为他们晓得四周都是大内侍卫,只要稍微露出一些贪婪的神色就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世续趴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奴才恭喜皇上,恭喜皇上。”

“哈哈哈。”皇帝笑得嘴都合不拢,“世续,你先下去看看吧。”

世续早已经按耐不住,肥胖的身躯此时迸发出无穷的力量,显得矫健而灵活。他冲到铁柜边,双手捧起一个金元宝,沉甸甸地,一看底部的铭文,足足100两。

太急们排列成行,一个又一个的元宝从柜子里经过几十双收传递到地面,当手捧这6斤余的金元宝时每个人都恨不得能多抱一会。已经40岁的隆裕高兴地像个孩子,围着元宝看了又看、摸了又摸。

“第一层清理完毕,百两金元宝共108个,珍珠、玛瑙……”

“第二层清理完毕,108个……”

“第三层……”

“第四层……”

七七四十九层才最后清理完毕,光是金子就起出约53万两。皇帝恍然大悟,这部分重量超过16吨,再加上其他杂件和铁柜本身的重量非得近20吨不可,难怪铁柜刚才纹丝不动。发了,彻底发了!林广宇粗略一算,按照金银比15:1(实际还不止)计算,金元宝价值就接近800万两,再加上其他的珠宝玉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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