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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机遇-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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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这席话不啻于在朝堂中扔下一颗炸弹,练禁卫军?谁管?谁练?谁出钱?一连串疑问萦绕在各位大佬的心头。

荫昌浑然不顾周围诧异的目光,自顾自说下去:“臣前次出访德国,德皇威廉二世对臣耳提面命,谓禁卫军实为国防最要紧者。禁卫军由皇帝亲御,内镇京畿,外慑宵小,功效非同凡响,此其一也;禁卫军由皇帝亲领,昭示尚武决心,鼓舞民心士气,激励足见赤诚,此其二也;禁卫军向称军中翘楚,兵法精纯,战力精锐,堪称军队楷模,榜样非同一般,此其三也。德皇尝言,普鲁士为何百战百胜,日本维新变法为何成功,皇室亲帅禁卫军之缘故非同一般。我国欲广行新政,加速变革,巩固国防,非编练禁卫军不可……”

“卿言甚妙……”这建议本来是皇帝提出来的,但现在他脸上一脸兴奋之色,看上去像是第一次听到此类建议而手舞足蹈的模样——林广宇心里汗颜,穿越不到一个月,演戏的水平倒是越来越好了,“众卿有何意见?”

傻子都能看出来皇帝是什么态度,能说不赞成么?能反对么?——你安的什么心?

“臣附议!”载沣高兴坏了,第一个出来赞同。

“臣附议!”那桐、奕劻、岑春煊、徐世昌等纷纷赞同。

“臣等附议!”却是铁良、萨镇冰、王士珍等一班武将出言赞同。

“臣等附议!”各省督抚、各部堂官心想自己何必做恶人呢?

满朝都是赞同声,皇帝“龙颜大悦”……

“禁卫军拟以近畿陆军第一镇(原京旗常备军)为基础,吸收其余新军各镇优壮之兵,延揽各省军事人才,聘请德国教官,先行编练一混成协,定员5000人,设步、骑、炮、工、辎等各部。设禁卫军编练总办大臣一人,臣毛遂自荐;设会办大臣兼总教习一人,臣保荐冯国璋;设会办大臣兼御前统领一人,臣保荐良弼。9个月内编成。稍有成绩后再行扩大至一镇,定员13000人,再一年编成。因前两年需置办全套军械、火炮故经费需求较大,第一年约300万两,第二年约400万两,第三年始每年250万两……”

“度支部有无困难?”

这可把载泽问住了:说没有吧,肯定是假话,而且因萨镇冰已经哭过一次穷了,如果爽爽快快地应承下来,岂非显得厚此薄彼?说有吧,肯定又不顺皇上的心,也得罪了荫昌,该怎么办呢?

载泽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了一个较为妥当的回答:“禀皇上,财政四处缺口,臣想着今年能挤出50万两来恐怕就是顶天了。但禁卫军编练既如此重要,明、后年臣一定想出筹款的法子来,容臣回去后腾挪移转一番,兼之与各省商议,看看能不能为朝廷分担一二。”

总督们没有一个不在心里开骂的——又打我们的主意,载泽满脑门的汗,我容易么?

林广宇倒是面色平静,没有什么不高兴:“既然重要就不可拖延。度支部那开支50万两,内帑再给50万两,先把架子搭起来,其余从长计议……各省负担现在都很重,就不要难为他们了。”

“臣遵旨!”

禁卫军的事情刚刚了却,王英楷、王士珍、段祺瑞、冯国璋等一干北洋悍将出列,朗声说到:“臣等恭请在军中以短发替代蓄辫,以军礼取代跪拜。”

话音宛若天雷……

第一卷 风起青萍之末

第四十章 … 革故鼎新

天地不知兴废事,三十万、八千秋。

……

“大胆,尔等竟然口出狂悖之言,还不迅速退下?”没想到却是载沣第一个跳出来,林广宇有些不悦,“载沣,让他们把话说完。”

“启禀皇上,臣等奉命编练新军已逾十个年头,所了解之外国军情亦不下凡几。德国教官多次称赞我国新军士兵训练刻苦、纪律严明、服从指挥、进退得当,实较以往军队有大改观,但仍有数种陋习。以蓄辫为例,有三者。第一,妨害军容,我国新军已采用新式制服,与外国军队无殊,唯发辫过长,不易安置,若拖至背部,则妨害动作、影响战斗,若盘至帽内,则军帽高隆,极易脱落;第二,妨害健康,发辫内极易滋生细菌,常引发各类疾病,此已为医学所证明,兼之一旦头部中创,长发者远较短发者容易毙命,是故外军士兵多蓄短发,不惟卫生,亦方便受伤治疗;第三,妨害战力,蓄辫实为短兵相接时一大短处,两兵肉搏时若蓄辫一方之发辫为未蓄辫一方所乘,轻者因发辫妨害动作而动作迟缓,重者因发辫成为敌人把柄而丧命。

“载沣,朕倒觉得此言颇有道理,数年前法国医生替朕看病之际,亦说起发辫妨碍卫生一事……”

载沣跪下磕头:“皇上,发辫一事虽关祖宗风俗,却属末节,奴才也不是食古不化之人,亦通情达理,自然是无可无不可的……只是这废除跪拜,尊卑失序,上下错位,实在太过惊世骇俗。”

怎么?载沣不反对剪辫?林广宇明显没有料到这个情景,他一直以为此时对于发辫的看重程度虽然已经降低,但仍然是只有标榜革命者才会公开剪除,难道说这帮亲贵也不反对?

这一点显然是有偏差的。1903年以后,接受西方文化而日显开化的学生已经有如此仿效,遇有科举考试则戴上假发辫充数,剪去发辫的留学生从外国回乡,行游市中,人们不但见怪不怪反而赞之曰“时尚”。甚至有学堂监督公开表示:辫发有无,虽属无关轻重,然此事尚未有明文,饬令诸生暂缓办理。林广宇所处时代的历史研究显然太过于看中剪辫对于满清统治的反抗寓意,没想到正因为统治者不复清初时那般“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的执拗而使剪辫行为日增。

“皇上。”善耆站出来发言,“巡警部设立之初,巡警各员为适应警政需要,将发辫截至三分之一,现在看来不但便利,而且卫生。练兵处仿制的新式军服臣亦看过,确实与发辫旧俗不甚相容,剪辫一事臣认为不但可在军界推行,民政部亦可一体仿效。”

“臣等附议。”林广宇定睛一看,却是法部尚书戴鸿慈、端方与载泽。

端方朗声说道:“数年前臣等五人出国考察宪政,每到一国,其国人士必怪异我国蓄留发辫之风俗,直言其弊,切中要害。回国后,40余名随员中有倒有一半以上剪去发辫,臣等亦分别面呈削发之利便,垦请下诏剪辫,大行太后但笑而不言,只说‘时机尚未成熟’,预备立宪时亦有争取,但云“暂且缓行”……现在看来,势在必然,不可再做延沓。”

“臣附议。”

“臣附议。”却是徐世昌、岑春煊等一派开明官员赞同。

也有人跳出来反对,云祖宗成法不可擅动,不过都是些没什么地位的御史或者冷板凳官员。林广宇心里冷笑,这些人与其说是反对剪辩,倒不如说他们仿效清流博取名声,当下用目光一挑荫昌。

荫昌当场就跳出来:“你们这批腐儒!这也不可,那也不可,剪个发辫就好像要掉脑袋似的。实话告诉你们,我荫昌剪去辫子好多年了,就是大行太后也不曾怪罪,尔等唧唧歪歪难道敢说自己识见比大行太后强,比皇上强?还说留头不留头……咱大清再不想办法振作,等下次洋鬼子打进来,谁的头都留不住!”

荫昌绝对是旗人的怪物,特立独行的牛人,一番话夹枪带棒呛得这帮子文人说不出话来。庚子国变中,凡是脑筋活络,头脑开化的人物大凡溜的溜、互保的互保,倒没怎么损伤,偏这些食古不化,执拗冥顽的家伙要么被联军抓住喀嚓了,要么自杀殉国了,声音势力连年下滑。废除科举后,连带着翰林院的新人也没有了,还能闹腾什么劲?

“老臣以为辫子去留一事虽然系属细枝末节,但习俗不免延绵,有人愿留,有人想去……不妨悉听尊便。”张之洞在一旁观察了半天,确信这必定也是皇帝早已想好的方略,又有五大臣等一批人士赞同,硬拉着肯定不行,和稀泥倒还可以。

“此诚老成谋国之言。”对于这位通晓事理、曾经为清流派领袖的老臣,林广宇打蛇随棍上,由衷地表示敬意,“便按张师傅的意思,除巡警与新军因公务所需务必剪辫外,其余人等辫子去留一律悉听尊便,朝廷不予干涉。”

这上谕明着是不偏不倚,但实际上开了自由主义的先河,想剪就剪,不亦快活哉!想着终于不用留这个劳什子的辫子,林广宇的嘴角都咧开来笑。

另一个议案却没有这么顺当,方才赞同剪辫的大臣大多对废除跪拜并不热衷,认为长幼有序、人伦有常,不可轻废。辫子只是入清以后才有的事物,不过200余年,而跪拜却是华夏一直流传下来的习惯,已逾千年,哪能说废就废?

北洋四将好说歹说,铁良、萨镇冰、荫昌等人也在旁帮腔,但仍然敌不过朝野众多的反对力量,无奈只好败下阵来。皇帝只好先开个小口子:“跪拜一事,且容从长计议,但军队内部下级觐见上级,一律行军礼,免其跪拜。”

这也算是个折中,武将们都赞成,文官们也想不出反对的理由。

张之洞、善耆和徐世昌上奏的却是:“皇上重新亲政,大清中兴有望,臣等恳请皇上定施政大计,早孚海内众望。”

“臣等恳请皇上早定大计,安定天下。”满大殿的都响起了类似的声音。

“这些天来朕一边操办太后丧事,一边寻思国策大计。诸卿的心思倒是都和朕想到一块去了,今儿个正好拿出来商议。”皇帝脸上笑吟吟的,但说出来的第一句话将将殿中众人的瞌睡给惊醒了,“为昭示朝廷变革维新之决心,锐意进取之意思,朕已决定明岁改元,称维新元年!”

清代皇帝的年号多是一用到底的,像康熙、乾隆更是六十年不变,少数例外则发生在同治时期——咸丰毙命,八大臣顾命时曾定新年号“祺祥”,但随后慈禧、慈安两个皇太后伙同恭亲王、醇亲王发动辛酉政变,改年号为“同治”。现在皇帝再来改元,分明是与过去截然断绝之意。

张之洞的眼皮跳了一下,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第一句话就如此骇人,倒是让他有些后悔在这么大朝会的时候提出这个意见。但后悔归后悔,改元却是君上大权,论理也有先例,怎么辩驳?只好沉默不语,其他大臣也想不出什么话头来反驳,同样闭口不言。

“升允。”皇帝却点了陕甘总督的名字,“听说卿不但反对新政,而且攻讦立宪?”

“确有此事,但事出有因。”升允辩解说,“臣虽愚钝,对中西学问却并非全然无知。新政之用意臣明白,但臣所治之陕、甘两省,财力困顿,小民得一温饱尚不易,如何有多余银子用于开办新政?陕、甘民风彪悍,自古以来小民铤而走险、造反生乱者不计其数,前明即亡于流寇李自成之手,兼之回部更系朝廷心腹大患,若巧取豪夺,重敛于民,难保官逼民反。为推行新政,两省不过多收几十万银子,但如果两省变乱,朝廷平叛说不定得用几千万两银子,是故臣反对在这两省大行新政。所谓攻讦立宪亦有原因。陕甘两省地方闭塞,民风远未开化,不要说留洋出海,便是几十年前办的洋务小民也多半未曾见识,现在不顾三七二十一遽行立宪,更为难上加难,所谓一体立宪、洋为中用、口含天宪对小民而言分明就是胡扯……”

皇帝要拿升允立威?朝堂里众人都屏住呼吸静听下文。

第一卷 风起青萍之末

第四十一章 … 章程既定

待重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

“卿倒是个老实人。”皇帝的第一句话便让大家松了口气,看来升允不会有事。

“卿的担心也是朕的担心。朕在瀛台时曾广阅史书,心想宋代王荆公之变法实是良法,为何不能成功?其一,所用非人;其二,所行非当。步子过快,措施太急,愿望太切,以至于原本是惠民之法最后变成害民之政。”

“皇上圣明。”

“但广行新政之主旨仍要坚持。大行太后痛感国家积弊之深,亟待改变,故极力推行新政,这些年也颇见成效,这一大政方略关系国运,绝不能动摇,务必继续广行。但新政试办有时不免有操之过急、仓促行事之憾,又或者各省一哄而上、千奇百怪、所得非果,既加重财政困难亦造成人心混乱。朕仍以稳妥起见为要义,先行试点,确有成效后再予推广。为此特圈定了八处地方先行一步,即直隶、奉天、江苏、湖北、广东、浙江、四川、山东,此八处民物丰饶、民智渐开,有先行便利;又圈十二处地方随后,即河南、吉林、湖南、安徽、江西、福建、广西、山西、贵州、云南、陕西,此十二处稍逊一筹,财力亦有不足;又圈定六处地方为最后,即甘肃(包括青海,但有专门的青海办事大臣)、西藏、新疆、内、外蒙古、黑龙江,此六处地瘠民穷,民风亦尚未完全开化,不可操之过急,崩坏大局。今后新政举措,先在前八处实行,若果有成效,再向十二处渐行推广,待大有成效之后再在最后六处实行。”

“皇上为民考虑,微臣替两省上千万小民叩谢皇恩。”升允在政治立场上是保守的,但人品操守却是不坏,林广宇不愿将他推到对立面去。

“第二样是加快立宪。预备立宪乃大行太后钦定国策,不可变更,况宪政乃强国富民之必由之路,唯有抓紧一途。八月,朝廷已颁布《议院末开以前逐年筹备事宜清单》,命令各部院衙门按宪政编查馆、资政院所奏格式,各将本管事宜,以九年应有办法,分月胪列奏明,朕心甚慰。立宪一事,海内众望所归。这两年来,官民屡屡有上书言事,希望速开国会,大行请愿。”

阶下众人面面相觑,皇帝这是什么意思?去年八月,以法部主事沈钧儒等为首的一批留洋人员联名呈请“开设民选议院,以固国本而挽大局”,被慈禧压下了;今年以来,湖广总督陈夔龙、两江总督端方、河南巡抚林绍年、四川总督赵尔巽,外交部驻外公使孙宝琦、胡惟德、李家驹等联名上书,称“国会系中外观听所系,要求速行”,慈禧把折子也压下了;七月在政闻社社员、法部主事陈景仁等奏请三年内开国会并革极力主张缓行的法部侍郎于式枚职以谢天下,结果惹恼了慈禧,陈景仁被罢官,政闻社被迫解散。

“朕以为前法部主事陈景仁所奏请一事颇有见地,现仍重新启用,官复原职。”皇帝顿了一下,“至于于式枚,朕还没有找他算账呢。”

原来,此时正在德国考察宪政的于式枚在得知慈禧超常规的谥号后居然不知天高地厚地给礼部发来电报指责,说字数远超过慈安之谥号,“逾礼太甚”。打死老虎的事情谁都乐意会干,不到片刻功夫,无论保守派也好,激进派也好,大家都将于式枚骂了个狗血淋头。林广宇心想,打出慈禧的牌头果然好使,没花费什么力气就让这个唧唧歪歪的家伙靠边站了。

但一事归一事,打归打,缓行派对皇帝的旧话重提还是充满了戒心——年逾古稀的大学士孙家鼐颤颤巍巍地站了出来:“臣仍以为国会之开办应缓行,现在民怨鼎沸,一旦国会开办,则‘今日劾军机,明日劾督抚’,大政恐有乱局。”

孙老头的话音刚落,主张缓行的保守派,主张速行的开明派便在朝堂上相互掐了起来,双方口水战不断,声势比方才还要热烈几分。前者攻击后者“操之过急”,“取祸之道”,后者痛斥前者“见识不明”、“陈腐乱政”,一时间好不热闹。不过仔细看去,主张速行的要么是各部中职位较低的新锐,要么是手握大权的疆臣,而主张缓行的多半是一班老头和宗室,武将们倒是一边倒地支持速行。

“诸卿的意思朕都听明白了,俱是各有各的道理,所谓见仁见智大概就是此道。”皇帝首先来了个不偏不倚的表态,然后话锋一转又诉起苦来,“革命党人自不必说,自从宣布预备立宪后便攻讦政府毫无诚意,行欺骗事实;其余主张大行宪政的有识之士则痛感朝廷空言搪塞,言语间颇有抱怨之意;还有一帮子本来就不赞同大行新政、预备立宪的冥顽之徒则暗地窃笑,谓朝廷难以收场,朕这个皇帝,难啊……”

君忧臣辱,众人放下了刚才的争端,一起沉默不语。

“孙师傅刚才的话朕觉得很有道理,一旦开了国会,确实可能‘今日劾军机,明日劾督抚’……但不开又能如何?人言可畏,以讹传讹不免夸大,如不给小民一个出气的由头,一味打压,他们对朝廷的怨望非但不会消停,反而会愈演愈烈,到最后落得个不可收拾的场地。古人云‘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有国会这条涓涓细流疏通,总比水愈涨愈高发洪水好吧?”

王商再次拖长声调:“圣上口谕:预备立宪之宗旨——‘大权统于朝廷,万机决于众议,庶政公诸舆论’不可动摇;预备立宪之举措——‘三年初具规模,六年大见成效,九年完成立宪’不得违逆。”

“皇上。”孙家鼐老泪纵横,“务必要慎重啊!”

“朕意已决,预备立宪若要取信于民,不可不加快,务必早开国会。”

至于具体的举措,则是宪政编查馆杨度的事情了,只是他不过四品的官位,没有出席朝会的资格,太监们拖长了声调,将“宣宪政编查馆杨度觐见”的声音一路路传递下去。

杨度快步走近了大殿,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微微一笑,掏出了折子——这可是他和康梁等人这些天来昼夜奋战的成果,满朝文武恐怕做梦也想不到吧?

大殿里,只回荡着杨度抑扬顿挫的声音。

——时间跨度:以光绪三十四年(1908)为第一年,以维新八年(1916)为第九年。

——谘议局:本年已经筹备,明年一律选举开办;维新二年,颁布地方议员法、地方选举法;维新三年,改各省谘议局为各省议会,重新选举议员;维新五年,设各州、府、厅议会,选举议员;维新七年,设各县议会,选举议员。

——资政院:为国会下院,明年颁布议院法与选举法,确定名额,举行选举,维新二年正式开院。

——弼德院:为国会上院,明年颁布章程,匡定人选,举行选举(包括钦定议员),与资政院同年开院。

——责任内阁:明年正式仿行,名单皆由钦定,维新二年待国会开幕后再行选举,维新三年起正式担当责任。

——地方自治:前已颁布城镇乡地方自治章程,明年颁布厅州县地方自治章程,筹办城镇乡地方自治,设立自治研究所,以后续办城镇乡和厅州县自治,至维新五年城乡自治一律成立,维新八年厅州县自治一律成立。

——户籍调查:本年已颁布调查户口章程,明年调查人户总数,作为国会选举依据;维新四年实行户籍法。

——融化旗汉畛域:本年已设变通旗制处,维新五年变通旗制一律完成,化除畛域。

——梳理财政:明年颁布清理财政章程,改度支部为财政部,调查各省收支总数;维新二年试办全国及各省预算决算;维新三年会查全国年收支确数,由责任内阁参照国会议决法案执行;维新四年颁布国家税章程与预算法;维新五年颁布地方税章程与决算法;维新六年试办全国预算,颁布会计法;维新七年试办全国决算,颁布审计法;维新八年起,国家预决算一律以国会议案为准,皇室经费亦纳入其中。

——普及教育:明年颁布简易识字课本和国民必读课本,改学部为教育部;维新二年,推广厅州县简易识字学校;维新三年,创设乡镇简易识字学塾;维新四年,推广乡镇简易识字学塾;维新六年,人民识字义者需达百分之一,维新七年,达五十分之一;维新八年,达三十分之一。

——法律修订:本年颁布《钦定宪法大纲》,自明年起,逐年完善;明年编订民律,商律,刑事、民事诉讼律;维新二年颁布新刑律;维新三年实行新刑律,颁布民律,商律,刑事、民事诉讼律;维新五年实行民律,商律,刑事、民事诉讼律;维新六年起,逐次修订、编纂各类其他法律。

——司法改革:明年颁布法院与检察院编制法,改大理院为帝国最高法院,新设帝国最高检察院,在各省省会设高等法院、高等检察院;维新二年,最高法院、高等法院、最高检察院、高等检察院一律办公;维新四年,各省省会、商埠、厅、州设中等法院、中等检察院;维新五年,各中等法院、中等检察院一律办公;维新七年,各县设初等法院、初等检察院;维新八年,各初等法院、初等检察院一律办公。

——警政改革:明年各省厅、州、县巡警粗具规模;维新三年,前项一律完备;维新四年筹办各县巡警;维新六年一律完备;维新七年筹办各乡镇巡警公所;维新八年前项一律完备。

——官制改革:明年厘定中央官制;维新二年厘定地方官制;维新三年实行文官考试,颁布任用、官俸各章程;维新五年颁布新定中央和地方官制;维新七年起一律实行新官制。

——宪法编修:以《钦定宪法大纲》为依据编修,逐年公布帝国宪法草案,日臻完善,维新八年宣布正式宪法。

第一卷 风起青萍之末

第四十二章 … 五体投地

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

……

杨度将洋洋洒洒的九年分期目标一样样解读后,大殿里静悄悄地,似乎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两年以来,虽然陆续有官民上书,要求速开国会,但多数只说三年,少数说两年者也是指在各省谘议局设立以后的两年,从没有人想着在上谕中斩钉截铁地提出两年的时限。

果然疾速!

林广宇朗声说道:“杨卿的条陈,朕已预览,大体都是赞成的。今天特意提出来让诸卿议议。都说‘大权统于朝廷,万机决于众议’,今天朕就想听听众议如何?”

“皇上。”肃亲王善耆第一个出列,“杨提调所罗列之大政,除个别细节尚容商议外,臣全部赞成,一年设过渡内阁,两年开国会,三年选举责任内阁之举臣尤为同意,这都是海内所瞩目之事,两年来舆情浮动,实在不宜再拖延了。有关于大政中涉及到民政部的条目,虽有难度,但臣一定竭尽全力在9年内办到。上不负大行太后、皇上的重托,下不负亿兆黎民的愿望。”

听着善耆的这番话,奕劻不禁别过头去,对徐世昌投以感激和钦佩的眼色……

前些日子奕劻发完火后,闷闷不乐了好几天,除了那桐还来看望过几次外,平素和自己走的较近的亲信却是连一个都不曾前来,这可着实将他气得不轻。派载振出去打探的结果更是触目惊心——那些墙头草已经开始在走善耆、载泽甚至载沣的门路了,连日来无论肃亲王府、醇亲王府、镇国公府乃至载涛、载洵两兄弟的家门都有络绎不绝的人前去,偏庆王府前是门庭冷落。

但就在前几天的一天夜里,神秘莫测的徐世昌悄悄来到了庆王府。

奕劻一看到徐世昌,挣扎着便想从病床起来,载振则扑通一声,立马就跪下给徐世昌磕头:“徐叔,救我们父子俩一命啊!”

“王爷您赶紧躺着,躺着。”徐世昌被吓了一大跳,一边示意奕劻躺下,一边连忙把载振扶起来。

奕劻老泪纵横:“徐大人,我们父子俩算是完了,哪还敢连累您来看我们?”

父子俩唱得这出双簧一点都不高明,徐世昌用脚趾头就可以想明白,不过他别有使命,也不点破,只说:“王爷,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这么大的礼世昌承受不起。去年我外放东省,还不是沾了您和振贝子的光?说起来赔罪的倒应该是我,当时没提醒振贝子。”——去年5月,正是载振和徐世昌考察东三省,确定三省巡抚名单的关键时刻,岑春煊等人授意御史赵启霖弹劾段芝贵,说他购买天津歌妓杨翠喜献给载振,又掏出40万两银子给奕劻祝寿,查明后,慈禧下令撤销了段芝贵黑龙江布政使署黑龙江巡抚的任命,载振亦被迫辞去农工商部尚书的位子,徐世昌现在旧话重提,隐然倒有些不好意思。

说罢,他又把头别过去对着载振:“振贝子,不是我倚老卖老来提点你。皇上一没有说要免王爷的差事,而没有要查办王爷的意思,一切都好端端的,你着急成这样,传出去都折了身份。”

听他这么一说,奕劻的病倒好了一大半,他知道这些天皇帝召集了徐世昌等几个新进军机好几次,想着是不是皇帝露了口风?

“菊人兄,你倒说说,皇上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奕劻比徐世昌大了好些年纪,以往顶多徐大人、徐大人的,现在连兄都蹦出来了,真是情急之下万事好商量。

“王爷在担心什么?”徐世昌狡黠地一笑,“皇上的心思您难道没看透吗?”

“皇上?”奕劻怅然若失地摇摇头,“袁慰亭死后,我心乱如麻,身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只有那琴轩还跑过来几次。可菊人兄也清楚,他小聪明是有的,大道却看不清楚,只等干瞪眼着急!皇上的心思我真琢磨不透,这两天一着急便病了。”

“王爷,您说皇上亲政后最想干什么?”

“肯定还要搞维新变法。”

“变法之前呢?”徐世昌提示他,“10年前为什么变不了法?”

“太后……”奕劻猛地醒悟,“皇上第一样事情便是要抓权,有了权才好办事。”

“正是!王爷要和皇上争权么?

奕劻摇摇头,苦笑着说:“我哪里敢和皇上争权?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这便对了。权分政权、兵权、财权……这政权,军机处原本也不是王爷一家独大,皇上要拿权很容易;这兵权,地方上么在督抚手里,京畿么在北洋手里,剩下的在陆军部手里,您一点都没有;这财权么,大部分还在各省,朝廷又分在度支部等几个油水衙门里,皇上凭什么要动王爷?”

载振插话:“徐叔,那您说皇上为什么要把岑云阶给弄回来?这不是摆着给咱们阿玛难堪么?”

“王爷,这事咱们得分开来说。岑云阶的名字不是皇上提的,却是香帅说出来的,张南皮的老谋深算,不可以常理度之。军机里的汉臣,原本以袁慰亭为首,处处压他张南皮一头,但我听说最近有两件事慰亭没想好,让老家伙压了一头。第一样便是设摄政王,听说商议那天您不在场?”

“太后让我去东陵放佛像去了。”奕劻一想到这事,心里就异常懊悔。

“原本他们都不主张设,唯独袁慰亭同意,后来太后非说要设,袁慰亭提议由王爷担当,张南皮却说让醇王爷担当,有没有这回事?”

“有,那桐和我讲过了。”

“这便是了,以太后的精明,如果她要立王爷为摄政王,怎么会把王爷支开呢?此事一提出来就可疑。”

“嗯。”

“第二样事,便是立大阿哥。听说皇上的身体是很差的,几乎都要走在太后的前面,那个杜仲骏甚至还说什么‘四天必有危险’,是不是这么传?”

“有!宫里头都这么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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