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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风流-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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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薛仁贵点头,“薛延陀首领夷男,野心狂妄不可收拾,妄图一统草原建立汗国。头一个要消灭的,就是故老突厥汗国的贵族阿史那部落。血莲的父母族人尽皆遇难,阿史那家族几乎被斩草除根。而血莲姐妹因为外出看望姨母,幸免于难。”

“她们的姨丈,就是回纥大首领吐迷度,对么?”秦慕白说道。

“是的。血莲与夕言是同父异母的姐妹。血莲的母亲是大唐赐婚的皇族郡主,夕言的母亲则是回纥人,有个妹妹嫁给了吐迷度。”薛仁贵说道。

“后来愕尔浑何一战,你大败薛延陀几乎将真珠可汗夷男斩于阵前。紧接着,李勣率领大唐王师驾到,开始了对薛延夷的讨逆之战。”秦慕白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说道,“那时候,回纥大首领吐迷度,拉起了阿史那家族的后裔血莲姐妹这面大旗,又以大唐的名义,聚集九姓铁勒部族组成联军,一同征讨薛延陀。也就是在那时候,你被推举为联军主帅,并娶了血莲的妹妹夕言。对吗?”

“正是如此。主婚的还是李勣。”薛仁贵说道。

秦慕白笑了一笑,说道:“抛开血莲姐妹是否真心动情不说,她们就这样被她姨丈给利用了。这个回纥大首领吐迷度,野心不在夷男之下。”

“哦?”薛仁贵略吃了一惊,“怎么会?我看他为人坦承热情,忠心侍奉大唐为宗主之国,才答应与他携手合作一起对抗薛延陀的。”

“你没有做错,在当时的那个环境下,你们也必须联手抗敌。在那时候,吐迷度肯定也是诚心联盟的,因为他想要活下来的愿望比你还要迫切。”秦慕白拧了拧眉头,说道,“但是,人的欲望是会不断的膨胀与升级的。当看到草原霸主薛延陀被击倒之后,每个草原部族的首领都会在思考一个问题——谁会是下一个草原上的霸主?你敢说,吐迷度不会思考这样的问题?他会没有想法?”

薛仁贵浓眉深锁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起初吐迷度对我并不十分热情,因为我们只是一支逃亡的败军之师。后来愕尔浑河一战后,他的态度马上转变,并且非常积极的开始召集草原部族组建联军。虽然当时我被推举为联军主帅,但毕竟各个部族都是他召集号令而来的,因此实际上,薛某只是个阵前先锋,真正幕后主事的,就是吐迷度。”

“是啊,这个人老谋深算,谁都敢利用。”秦慕白笑了一笑,说道,“你以为他当真那么大方,给出四万精锐铁骑做嫁妆?说白了,他这是在下了血本要收买你我二人。就如同商人一样,他是为了赢取暴利而进行的一笔‘预先投资’。现在李勣正在讨灭夷男,以他的能耐要收拾风雨飘摇的薛延陀那是迟早的问题。薛延陀一但被剿灭,草原上新的霸主部族定然倔起。毫无疑问,这个霸主头衔会落在兵力最强盛、平叛又立下大功的回纥部族头上。而吐迷度,也会大受朝廷信任与嘉奖,成为草原上新的无冕之王。谁又能断言,几年十年之后,他不会成为第二个颉利或是夷男呢?”

“的确是这样……现在的漠北草原上,大小的部族都被薛延陀消灭或吞并了,也就剩下回纥部还有点力量与之抗衡。”薛仁贵说道,“薛延陀一但被灭,回纥一家独大——可是我就奇怪了,有薛延陀部族与夷男的前车之鉴,回纥人与吐迷度,还敢生出野心来不成?”

“呵呵!”秦慕白笑了,说道,“野心与欲望,是人自己也无法控制的。要说前车之鉴,夷男之前就没有吗?数年前卫公不就是刚灭了突厥汗国,生擒了颉利可汗?”

“也是……”薛仁贵叹息了一声,点点头道,“正如你所言,这个吐迷度的确是老谋深算野心不小。他送出两个便宜外甥女和四万骑兵,是想在大唐结下盟友,指望日后有着大回报的。说不定哪天他效仿夷男来个背反称汗,你我都会相当被动。”

“光是被动,还自罢了。”秦慕白饶有深意的笑道,“就怕他像几年前造反的齐王李佑那样,公然声称你我是他的盟友——你瞧,咱们不仅娶了他的外甥女,还接收了他的兵马,这可都是证据!再或者,吐蕃人知道了这些事情来个煽风点火的造谣生事,咱们可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你我二人蒙冤受死倒是无妨,就怕到时候影响到军国大计,那可就大不妙了!”

薛仁贵的脸色变了一变,“那我马上写封休书,休了夕言!——大丈夫何患无妻,夕言虽是一名好女子待我也情深意重,但以大局为重,我并不贪恋!”

“仁贵不用紧张,犯不着让你休妻。”秦慕白笑呵呵的拍了拍薛仁贵的肩膀,说道,“江山如画,美人如玉,哪个男人不喜欢?谁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呢?我就有办法!”

“哦,慕白已有妙计?”薛仁贵笑道,“怪不得我看你一直胸有成竹,面对血莲的任性跋扈时游刃有余气定神闲呢!”

“其实也算不得是什么妙计,顶多只是馊主意。”秦慕白竖起一根手指,神秘笑道,“一个字——拖!”

“拖?”

“对,先拖住她。”秦慕白笑道,“既不生疏,也不热乎;既不允诺,也不拒绝。不必但心她会负气而走,绝对不可能的!一则,像她那种性格要强又坚忍不拔的女子,越是得不到的,越会挖空了心思要得到。相反,你让她轻易得到了,她倒是有可能会很快失去兴趣;二则,她身边随行的那些回纥将领当中,少不得有几个是吐迷度的心腹,会一直对她贯输吐迷度的理念——因此,无论如何,血莲会一直跟着我,哪怕我拳打脚踢,也弄她不回去!”

“呵呵!”薛仁贵哑然失笑,摇头叹息道,“怪不得苏定方说你‘惊才绝艳’,原来,你早就里里外外的想透了,也把人家姑娘给看透了!”

秦慕白也笑得眼睛都眯起,轻声道:“其实,哪个男人会嫌身边的女人多呢?阿史那血莲,真是一朵异族的奇芭,另类的妖冶别样的韵味。只要是见了她的男人,说不垂涎不喜欢,那是骗人的鬼话!不过,似她这般野性又背景复杂的女子,也不是一般的男人沾惹得起的。这朵奇芭,身上带着剧毒扎人的花刺。”

薛仁贵就笑了,“这天底下,还有比高阳公主难沾惹的姑娘?”

秦慕白哈哈的笑,马上又压低了声音怕陈妍听到,说道,“其实我看得出来,她这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对我倒是真心诚意,我也没有歪邪心思要欺骗或是玩弄于她。情债,最是难偿,我可不想当负心汉。因此,非得想个万全之策,让那吐迷度赔了夫人又折兵!”

“看你的了。”薛仁贵笑言道,“这种事情,我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没辄。你却在行。”

“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构想,不仅仅是要解决血莲的私人问题,更放眼于长远解决漠北草原的长治久安的问题。”秦慕白拧了拧眉头,说道,“数年前刚刚平灭了突厥汗国,这马上又是夷男反叛。看来,我大唐在番属之国设立都督府驻兵镇劾,让胡人自制的‘靖边怀柔’政策,行不通。非但是我大唐每年空耗许多钱粮来养活驻军时时提防,而且用不了多少年,他们依旧能死灰复燃。”

“这可就事关我大唐的国策了……”薛仁贵不由得怔了一怔。

“是啊!这样的大事,不是我一个边疆统帅能决定的了。所以,我得先拖住血莲,至少等到带她回长安,见了皇上再说。”秦慕白停顿了一下,喝了一口热汤,笑道,“那不仅是大唐皇帝,还是我老泰山呢!我要纳妾,总给跟他老人家招呼一声,给他点面子吧?”

“哈哈,那是!”

第463章 玉门除夕

傍晚时分大雪停了,天边居然还露出了晚霞的颜色。快到军中固定的晚饭时间,秦慕白与薛仁贵却早已吃了个饱,便坐在屋中饮茶闲聊。陈妍却是没有半分落停,厨房里的事情张罗完了,唤来二十多个军士,将院中的积雪铲了个干净,还将这地方擦得干净了把吐蕃人那里缴来的羊皮毯子铺了厚厚三层,弄来许多干柴马粪搂起好大一堆篝火。说是人多屋子小了坐不下,今天这中原传统的年夜饭,还就学胡人的式样,搞个‘篝火宴’。

秦慕白就好笑,心想陈妍还真是想得周到,还照顾到胡人兄弟的生活习惯了。她要是生活在21世纪肯定会是个合格的居委会主任。

这还没完,陈妍叫军汉们从军营里取来十口大锅子,将铲出的干净新雪放锅里烤煮。可不是用来喝的——让秦慕白洗澡。

她嫌秦慕白晚上睡觉着的时候,身上臭了。玉门关这里,要洗个澡那比打个牙祭、娶个媳妇还要难多了。若非是下雪又逢上过年,秦慕白这身上真得继续臭下去,用不了几天估计就得成济公了。

秦慕白与薛仁贵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看着屋外陈妍带着一群军士穿来梭去的忙碌,薛仁贵咧着嘴憨厚的直乐,笑道:“慕白,你可真有福气。”

“也就一般吧!”秦慕白嘴上讨巧,笑得却是十足的得瑟。

“任谁看到陈妍,都会觉得她这模样,就是美人该长成的模样。但一看到她手中的剑,脸上的气质、眼中的神色,分明就是个不食人间烟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山仙子,还带杀气,谁敢靠近半分?”薛仁贵说道。

“可远观不可亵玩蔫,对吧?”秦慕白又在理直气壮的剽窃了。

“对,就是这意思。薛某书读得不多,还是慕白文采斐然。”薛仁贵笑着道,“薛某见识浅薄,还从来没见过陈妍这样的女子,真是天下独一份!谁能料想,她这样的女子还会是个贤妻良母呢?提剑是豪杰,拿勺儿……”

说到这里,薛仁贵一下没了辞,尴尬的直挠腮,苦笑一声憋出来——“拿勺——做好饭!”

“哈哈!”秦慕白大笑,“好诗、好诗!”

正笑着,陈妍走进来了,也不多话,扔了一句,“人来了。”

“谁来了?”秦慕白就问。

“一只火凤凰。”很少贫嘴开玩笑的陈妍神秘的笑了一笑,说道,“你这主人,得有点待客之道吧?”

“行,出迎!”秦慕白拍着膝盖笑着就起了身,知道她说的是阿史那血莲来了。

可是‘火凤凰’,是什么意思呢?

秦慕白与薛仁贵走到屋外一看,顿时明白了。

关城里拆光了房子,前方空荡荡的一片雪地里走来十几个人,都穿着回纥人传统的白衣月袍貂沿白帽,唯独走在中间的一名女子,浑身上下穿一袭红衣赤袍,连帽子帽沿都是红色的了,全身上下一片红。踏着雪地走在一群白衣人当中,刺眼的醒目,正如同一团跳跃的火焰。

正是阿史那血莲。

渐渐人走得近了,秦慕白与薛仁贵相视一眼,各自面露惊艳之色。

往日,雪莲总是一身铠甲与寻常军兵的装备,远远的看着就像个男人。今日她显然是穿上了草原贵族女子的盛装,浑身上下的女人味与张狂野性,就如同烈焰一般的喷薄奔放。

秦慕白还就生怕,她这一身装扮会把久不近女色的士兵们,眼睛给灼瞎了。

血莲穿着一身女儿装,仍旧是腰上挎剑大步流云,走到屋前瞟了秦慕白与薛仁贵二人一眼,却先对着陈妍拱手推拳一礼,“妍姐!”

“呵,很标准的中原武者礼节!”薛仁贵便乐了。

陈妍微笑点头:“公主妹子好。”

“咦,她们两个什么时候称姐道妹了?”秦慕白撇着嘴就迷惑了。

两名女子先见完了礼,血莲才带着身后的十几名回纥将官走到秦慕白面前,抚肩弯腰行回纥礼,“见过秦少帅、薛将军!”

秦慕白这心里有点纳闷,还了礼以后问道:“公主殿下,为何你与陈妍行推拳礼,却与我们行回纥军礼?”

“当然是有原因的。”血莲抬起头来,大眼睛直视秦慕白的眼睛,说道,“我与妍姐是江湖儿女一见如故,只论私交,当然是推拳礼。而我与少帅各掌兵权,只有统帅与将军的关系。”

“哦,明白了。”秦慕白作恍然大悟状的直点头,心忖道:这小妞还在生我气呢,意思是说‘咱俩之间只有公事,没交情’。

旁边的薛仁贵与陈妍以及回纥将领等人都在干咳窃笑,秦慕白只装作没看见的安之若素,血莲却是眼一瞪:“有何可笑,莫非我说得不对嘛?”

“对对对,对极了。”秦慕白笑道,“公主与诸位将军们都到了,就请入席安坐吧——今日是我中原传统的除夕之夜,内子准备了一点简单的饭菜搂起了篝火,请诸位吃顿便饭,就算是欢度除夕了!”

“什么就叫‘就算’呢?”血莲大眼睛一翻斜瞥着秦慕白,顶针似的说道,“据我所知,中原唐人的除夕年夜饭都是家人团圆在一起吃的家宴,很少有请外人参加。妍姐能请我们来,就表示把我等视为家人同胞,你休要埋汰了她的一番美意!”

秦慕白这下可就有点尴尬了,咧着嘴苦笑了两声,“你知道得太多了!”

薛仁贵忙出来打圆场,呵呵的笑道:“义妹,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少帅其实也是这意思,也就是言语上客气客气。这也是我们中原唐人的习惯,是一种礼貌。”

“什么礼貌,什么习惯,就是虚伪!咱们草原儿女不习惯这一套!”血莲不客气的顶了一句,马上转颜一笑上前搂住陈妍的胳膊肘儿,笑眯眯的道,“还是这位女侠爽利坦承,我喜欢!”

“得,你们两人成亲吧!”秦慕白咧着嘴笑道。

“你以为我不敢?!妍姐,明天就跟我回草原,当草原的驸马去!”血莲冷哼一声连翻了两个白眼,众人一片大笑,这才纷纷入席坐定。

片刻后,突厥南庭的统帅拔悉弥,带着十来个突厥将领也来赴宴了。一见这篝火大宴,这些人可算是高兴了,就好比是中国人在南极见着了热乎的北京烤鸭一样。还没坐下,拔悉弥就叫两个随从回去跑了一趟,从自己营里牵来两头肥羊,当场就给宰割剥洗干净了,要给众人来两头烤全羊。

这篝火宴可就名符其实了。这手艺,陈妍和唐军将士还就真不会。回纥人倒是会,但他们一直比较矜持没突厥人这么放得开,自然也是因为血莲与秦慕白这两人之间的微妙关系的缘故。就好比两家孩子‘好像’是在谈恋爱了,双方家长不小心碰了头,当然是彼此越客气越斯文越好。

随后一会儿,高昌国的将军麴文盛和麴文渊也来了,只来了两个人。秦慕白离开高昌军营的时候随口说了一句请他们吃年夜饭,这两人来了怕是鸿门宴,不来更是不敢,只好硬着头皮就来了,都没敢多带一个人。来了即是客,秦慕白也请他们入了席。二人畏畏缩缩的坐了下来,头就再没抬起来过了。

天色已经黑了。秦慕白看了这场中一眼,汉胡四家将领已经到了四五十人,围着篝火堆都围了两圈了。军士们抬着酒瓮、餐几、大饼等物在往来的穿梭分发,即将开宴。玉门关外的大营里,连绵百里的灯光篝火,一片热闹喧哗。

秦慕白心忖,吐蕃的俘虏们看到眼前这景象,心里肯定特别不是滋味,还可能会哭鼻子。正琢磨着,苏定方凑了过来在秦慕白耳边低声道:“慕白,要不把噶尔悉多于也叫来吧?”

“正合我意。”秦慕白一笑,“但,谁能请得来呢?”

“薛仁贵,肯定能!”苏定方信誓旦旦的道,“虽然是各为其主生死相搏,但吐蕃人认一个死理——他们相当敬重比他们勇猛善战的武士。薛仁贵神勇无敌阵前生擒了悉多于,虽然他亲斩了悉多于的二哥赞婆,但悉多于肯定敬服薛仁贵。”

“行,就劳驾仁贵走一趟吧!”

果然没多久,薛仁贵还真就把噶尔悉多于给请来了!

见到这名俘虏的吐蕃统帅时,全场都一下静了下来,众人脸色各异。秦慕白起身笑着摆了一下手:“大家继续!噶尔将军,也是今天的客人之一。今日,只管喝酒吃肉,不谈国事军务!”

众人也便坦然了,席间很快恢复了之前的热闹。

薛仁贵就领着悉多于坐到了秦慕白的身边。悉多于二话不说,盘腿一坐下,就旁若无人的只顾喝酒吃肉啃大饼,都不来正眼瞧秦慕白一眼。

秦慕白笑了一笑,倒了一杯酒往悉多于那边递了一下,“噶尔将军,我敬你一杯。”

悉多于顿了一顿,拿起身前桌几上的一杯奶酒,对着秦慕白的杯子用力碰了一下,一口气喝干,放下杯子继续大吃海嚼,像八辈子没吃过饭似的。

“好汉!”秦慕白赞了一声,神色百味的笑着也把酒饮干了。

悉多于的动作顿了一顿,没扭头,犟着脖子说道:“败军之将,要杀要剐就一句话,何必冷嘲热讽的穷挖苦?”

“咦,噶尔将军的汉话,说得真是地道!”秦慕白笑而赞道,“要是光你说话,还以为你是长安人士。”

“有什么奇怪的?我们兄弟三个,曾一起在中原走访生活了七年之久,长安就住了四年!”悉多于没好气的道,“会说汉话就了不起吗?我大哥的满腹学问,就算是汉人当中又有几个比得上?”

“原来还是个中原通啊!”秦慕白笑了笑说道,“你说得没错,你大哥噶尔钦陵,的确是出类拔萃惊才绝艳。别人我不知道,我秦某人是自愧不如的。”

悉多于脸一板嘴一撇,斜睨秦慕白说道:“你就神气吧!成王败寇,随你怎么说了!”

“我这是实话。”

“你们汉人,没一句实话!”

“哈哈!”秦慕白就笑了,“行,那我跟你说几个故事,你听不听?故事嘛,自然都是假话。”

“随你,爱讲不讲。我只管吃喝,吃饱喝足了,要么砍头要么送我回去睡觉!”悉多于没好气的嚷了几句,继续大吃大喝。

秦慕白把玩着酒杯子,慢条斯礼的就说开了。直把大非川的战况、天葬幻月谷、水淹格尔木和噶尔钦陵兵败退守晴罗原,都详详细细原原本本的说给悉多于听了。

悉多于开始还没在意,以为秦慕白纯粹是在“YY”瞎瓣呢,听到后面有鼻子有眼的,他不禁有点愣了,再后面火大了,跳起身来把杯子往地上狠狠一摔:“吹牛!放屁!你们汉人,没一句真话!”

第464章 烈焰凤舞,不死灵狐

全场一惊,都看向了秦慕白这边。有几个唐军将士火了要上前来拿人,秦慕白摆了摆手将他们斥走了。

“你这人好生无趣。”秦慕白依旧是不动声色的笑道,“都说了是假话,是讲故事瞎瓣,你怎么还生气了呢?”

“这种故事,不许讲!”悉多于瞪大了一对牛眼吼道。

“奇了怪了,我说真话你死活不信;我说个假故事,你怎么就当真了呢?”秦慕白耍贫似的笑道。

满场的唐军将士都笑开了,趁着酒性,个个笑得东倒西歪。突厥人和回纥人也跟着一起哄笑。

悉多于可不笨,还从有一点类似他大哥的一点小精明。一见眼前这景况,他心里顿时就凉透了:坏了,多半是真的呀!否则,身为主人的唐军笑也就算了,做客人的突厥人和回纥人是不会笑的——那会有取笑秦慕白吹牛的嫌弃呀!

除非秦慕白说的这事,是真的!

他当场就急了,猛的蹲下身来扑到秦慕白身前,双手捉住秦慕白的衣襟瞪红了眼睛咆哮道:“告诉我、告诉我!这是假的、假的!”

这下,全场几十人都快要站起来了。尤其是秦慕白的几个近卫,拔了刀子就要上前来剁人。薛仁贵一抬手就将他拦下。众军士一琢磨,休说少帅武艺非凡旁边还有薛仁贵呢,是犯不着一群人拔刀而上坏了气氛,于是又都退下了。

秦慕白撇嘴皱眉别过脸去,伸手先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好多的肉汤饼屑,恼火了一把将悉多于推开摔了个仰八叉,怒道:“你这人好生无礼!我给你讲个故事听听,你却喷我一脸腥臊子!”

众人再度大笑,好多人纷纷说道,想不到少帅还有这等的风趣,大过节的喜庆日子,是得逗乐。

再看那悉多于,躺在地上已经不愿意起来了,面如死灰,一对眼睛也如同死鱼一样没半点生气的看着秦慕白,脸上已是冷汗直流。

“假的、假的!肯定是假的!”悉多于像魔障了似的喃喃自语。

“都跟你说了是假的,是编的故事,你怎么还当真呢?你这人,是不是缺心眼哪?”秦慕白佯装忿然的喝道。

众人笑得更狠了。

悉多于,可就更绝望了。他从这些人的笑声中,听出来的可不全是奚落与取笑,更多的则是自豪,打了胜仗的那种自豪!——当然,这在他听来是“得意洋洋”。

“来人,噶尔将军喝多了,送他回营歇息。”秦慕白下了令,几名唐军将士上前将悉多于架起,就拖了出去。悉多于也没再叫唤咆哮,头也耷下来了,跟坐在角落里的麴文盛一样。

宴会中闹了这么一出小插曲,众人更乐了。羊肉烤好了,突厥人用银刀割好了肉卷羊腿一盘盘的四面分派,一坛坛的奶酒抬了进来开了封,酒肉飘香欢声笑语,气氛更加热烈。

苏定方对秦慕白笑道:“慕白,高招啊!悉多于今天晚上肯定睡不着觉了。”

薛仁贵也笑道:“这些日子以来,悉多于与吐蕃的俘虏们,都一直相当强硬,显然一场兵败并没有完全粉碎他们的信心。因为他们觉得他们不是主力部队,输赢并不完全左右战局。最后的胜者,在他们看来毫无疑问仍是从未战败的噶尔钦陵,仍是他们吐蕃人。我就奇怪为什么慕白一直没有告诉他们,大非川那边的战况,而是拖到今日,以这样一种方式跟悉多于说呢?”

“那是因为,他们的戒心太重了,或者说以往被我们汉人骗得太惨了,总把我们的话反着听。”秦慕白笑道,“我越是正儿八经的跟他们说,他们越不信,以为我讹诈他们。相反,我摆明了跟他们说我在撒谎我在吹牛,他们越会狠狠的琢磨,越琢磨越就信了。还有,他们肯定以为我想招降纳叛收编他们。我非不开口,我憋死他们,我熬死他们。等到他们的希望破灭信心也磨没了,自己心里先有了投降的念头,我再去添一把火。不然的话,磨破了嘴皮子,也一个吐蕃人都降伏不了。”

苏定方和薛仁贵直轮眼珠子,简直是又好气又好笑,都说不出话来了。

“一个字,贱!”

说罢,三人哈哈的大笑。

正在这时,篝火燃得更旺了。坐对面的一群回纥人吹起了羌笛与芦管,极富草原风情的音乐旋律,还有人大声起轰拍手叫好,好像是要请血莲出来跳个舞。

这种事情要是发生在中原,那够得上杀头了——调戏公主嘛!可是在草原,却是相当正常,盛情邀舞反而是对别人的一种尊重。

酒醉半醺脸颊泛红的阿史那血莲也不矫情,落落大方的就走到了场中,迎合着轻快而灵动的曲乐,跳起了回纥人的胡旋之舞。漫妙的身姿与优美的舞步,就如同一只在烈火之中翩然起舞的凤凰,引得四周一片大声叫好,所有人都站起来了。回纥与突厥都是喜爱音乐与舞蹈的民族,马上就产生一共鸣,当下不论男女一起来到了场中,与血莲一同起舞。

秦慕白与薛仁贵等人还就开了个眼界了。早有传闻,说要想在草原上得到“美人”的称号,与中原可是大不相同,在草原可不全凭脸蛋和身裁,一半得靠舞蹈。

阿史那血莲的优美舞蹈,可让人目眩神迷如痴如狂,真真当起得“草原第一美女”的称号!

秦慕白的一双眼睛中,也不知是映着篝火的光芒,还是真的闪出了火苗……总之,像狼。

血莲像一只舞动的精灵,毫无疑问是全场的集点。不光是秦慕白,几乎全场所有的雄性,眼中都喷出了狼焰。

血莲舞动着来到了陈妍的身边,拉她一起跳舞。陈妍摆摆手微笑,很轻柔的拒绝,却是不容辩驳。血莲也便不强求了。踩着灵动的舞步扭着让人流鼻血的身段,来到了秦慕白的面前。

“少帅,与我们共舞吧!”血莲已有几分醉意,眼神炽热,带一丝媚态,也有几分挑衅。

“你们这种舞,我不会啊!要不咱们跳个芭蕾?”秦慕白没心没肺的笑道。

“巴……雷,何种舞?”血莲还就诧异了。

秦慕白干咳了一声,“我不会跳舞。”

“不会,可以学呀!身为年轻的勇士,怎么能不学跳舞呢,那会追求不到你喜爱的姑娘的!”血莲笑得越发野性且魅惑,一个舞步上前,不由分说抓住秦慕白的手腕就往场中拉,“来吧少帅,我教你跳我们的柘枝舞!”

“唉!跳就跳吧!不就是转圈圈晃脑袋、甩腰扭屁股嘛,一学就会!”秦慕白把心一横,横竖也就不要脸了,由得血莲拽着他往朝中间一跳,跟着跳舞去了。

全场一片喝彩大笑,回纥人卖力的鼓乐,其他人跟着大声大叫好鼓掌。血莲寸步不离紧紧挨着秦慕白,拉手拉脚的教他跳舞,脸上如同开了瓶的十八年醇酿红酒幽香迷人,醉意朦胧媚态如丝。

手舞足蹈的秦慕白感觉怪怪的,心中琢磨着怎么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这有点像‘贴面舞’啊,这么激情?太容易出轨了!——这小娘们明知道我老婆在还公然勾引我呢,简直是欺人太甚哪!幸好是陈妍,不是高阳公主在场!”

秦慕白转目一看,陈妍正一手托托另一手拿着一盏奶酒,脸上泛着淡然的微笑,神情淡雅的在浅酌慢饮。陈妍也时不时的看他一眼,那眼神,十足的玩味与调侃,还有那么一点围观群众才有的兴灾乐祸的‘坏’,以及稍闪即逝的情|欲气息。

秦慕白心里一咯噔:陈妍,你这不是帮着火上浇油吗?这酒不是好东西!

血莲越跳越起劲,脸上红得像一朵云霞了,两人也贴得更紧。秦慕白几乎感觉到她鼻息间的酒香,和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张狂热度。时不时被她饱满的酥胸蹭上一蹭,一阵口干舌躁,手也抽筋似的有点不听使唤,眼看着这咸猪手就要忍不住了出击。

“酒可真不是好东西!真乱性!”秦慕白心里狠狠的啐了一口,把心一横——“嗯,找到原谅我自己的理由了!”

邪恶的一笑,他突然一把搂住了血莲的腰肢,把血莲差点吓一跳。

“来,我也教你跳个舞,跟拓枝舞有点像——拉丁恰恰!”

“什么?”

“很简单!会扭屁股就行!连曲乐都不用换——来吧!”

全场要笑翻了!

玉门关内的篝火宴,达到了高|潮。

几乎是在这同一时刻,远在千里之外的西疆、大唐在吐谷浑故地新设的洮州州城数里之外,夜色雪地之中,宛如幽灵一般出现了黑茫茫一片的无数铁骑。

城中隐约传来爆竹之声,半空中偶见烟花星点。大唐时代,烟火爆竹虽不多见,但已经有一些富贵人家,用它们来庆祝节日了。朝廷每逢重大时节,也会燃放烟花爆竹以助气氛。

噶尔钦陵,将他的丈二狂蟒枪对着夜空高高举起,沉声道:“拿下洮州,血祭英灵!”

“是!——拿下洮州,血祭英灵!”

狂蟒枪朝前猛然一指——“攻城!”

噶尔钦陵身后,数万昆仑铁骑呼啸而出,直奔洮州州城。

“除夕新春,我噶尔钦陵来送大礼了。”看着前方即将荼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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