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绛花樽-第1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冰倩听到这话,顿时羞得满面通红却无从辩驳,心里却在想:啊?原来你一直在跟踪我!
欧阳飞雁见事情有些麻烦了,就说:“大家都别争了,我们都听听神医给我们说两句吧。”
王来群说:“惭愧啊惭愧!我王来群行医半辈子今天却栽在了这样一个小病上!”
这时,床上的陈丽真说了话:“王神医,不是你医术不高明,也许是我这二十多年来早就把自己眼睛给哭坏了。”
王来群重新又给陈丽真配了些药,众人都渐渐地散去了。
当屋里只剩下陈丽真和最后一个将要离去的看客时,陈丽真猛地叫了声:“仪伟—”
那个人浑身一颤,却并没有放慢脚步,陈丽真扑上来挡住他的去路。
那个人吃惊的说:“你的眼睛没有伤?”
陈丽真说:“你若得知我能看得见东西还会留在这里吗?”
那人推开陈丽真说:“对不起,你认错了人了。”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听到这一句话,陈丽真跌坐在地上半晌没有说话。
夜来莺正在园中生闷气,谁知就见到了自己最不想见到的人。盈袖走上来瞥了一眼夜来莺说:“哟,燕王府里的水土就是不一样,夜姐姐现在出落得好似一位贵族的小姐。”
夜来莺说:“谢谢你的夸奖,我也有一句祝福要送给你。”
“那我就也谢谢你了。”
夜来莺咬了牙说:“我送给你的祝福就是‘祝愿公主你永远得不到你想要的男人’。”
盈袖听了夜来莺的话气得简直要七窍冒烟,她抬起手来朝夜来莺挥去但却被她一下子抓住了!夜来莺握住盈袖纤纤玉指,含着笑往盈袖脸上吹了一口气,说:“好漂亮的脸蛋啊,只可惜却长了一颗毒蛇的牙,你以为我会被你气倒吗?相不相信我会永远记住今天你说过的话?你的骄蛮无理更增添了我战胜你的勇气!来吧,跟我战斗!我不会倒在你的面前的!倒是你要牢牢的看好自己的心上人,别让他跟你认为是最下贱的女人跑掉了!”说完,她放开了盈袖在一旁微笑。
盈袖看到欧阳飞雁正朝这儿走过来,就迎上去,指着夜来莺对他说:“这个女人根本就不像个上等人…”
“怎么了?”欧阳飞雁问。
夜来莺脸上淌着泪,扑倒在地上说:“王爷,刚才都是我的错!我见了公主没有向她问好,还在她好意要指教我时却避开。我错了!我明明知道公主是您最爱的女人却惹她这么生气,我发誓公主再要怎么处罚我都不会躲避!现在就请公主您惩罚我吧!”
盈袖听了这话气得双手颤抖,朝夜来莺就是一掌!夜来莺没有躲,只听“啪”的一声,她的脸上就多了五个指印。
欧阳飞雁怒道:“盈袖,你怎么可以当着我的面三番五次打她?你太过分了!”说着伸出手扶夜来莺站了起来,一边问她:“怎么样?疼不疼?”
夜来莺说:“你可别再责怪盈袖妹妹了,她自小生在深宫哪里受过什么闲气?倒是对于我们这些山野村姑,挨打受骂根本算不了什么。”
欧阳飞雁听她这么一说,凭空里对她又生出许多怜爱和敬意来,他说:“你知道盈袖这脾气就好,她心底是很好的,只因为长在深宫,不免有些骄气,我在这里替她向你赔罪了。”
夜来莺握住了欧阳飞雁的一双大手,说:“我…你这么通情达理,我…”她的眼泪又滚了出来。
欧阳飞雁见了忙拿出手帕给她擦,夜来莺说:“雁,你对我太好了。”说着哽咽着把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盈袖顿时惊呆在了那里。她跺了跺脚,对欧阳飞雁说:“雁哥,这个女人会毁了你!”
欧阳飞雁看了看她说:“不要老是挑别人的毛病!倒是你,脾气该改改了。”
盈袖看到夜来莺朝她做了个鬼脸并伸出两个手指晃了晃,因为是伏在欧阳飞雁的肩上,他却并没能看到。她心里是又气又急,却又无处发泄,只有愤愤地瞪了夜来莺一眼,丢了句:“你好。。。”就拂袖离开了。欧阳飞雁当时心里十分矛盾,他想要去追她,这时夜来莺突然叫了一声“哎呀”,欧阳飞雁忙问:“你怎么了?”
夜来莺说:“没什么,我还能撑得住,倒是盈袖妹妹她一向心高气傲,你得赶快去追她啊!”
欧阳飞雁往远处看了看,这会儿盈袖早就没了影了,他对夜来莺说:“我今天就不去追她,也该她认真反省反省了!”
夜来莺眼里又淌出泪来,她哽咽着说:“雁,你对我太好了。”
欧阳飞雁说:“走,我陪你去让神医给你看看伤。”
夜来莺破涕为笑:“这也值得动用神医啊?”
欧阳飞雁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为了让我的王府里能保留住这么倾城的美貌,动用那个神医算得了什么?”
夜来莺含着泪笑了。
*十五。秋云暗几重
这一天,冰倩照旧一早来给陈丽真送药。她看到陈丽真微闭着双目,就轻轻叫了一声“陈姨”,没料到陈丽真的眼一下子就睁开了。
冰倩说:“哦,原来陈姨你没有睡着啊,我还以为你…哦,药已经端来了,我喂您服下吧。”
陈丽真的眼睛空洞洞的似乎没有知觉,冰倩把药递过来正要喂她喝下去,她突然扭过了脸,说:“冰倩,你怎么哭了?”
冰倩听了这话,先是惊讶然后就是狂喜,她跳着说:“陈姨,你的眼睛已经好了?我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燕王府的每一个人!”
陈丽真平静地说:“冰倩,其实我的眼睛早就好了。那次害你受猜疑实在是对不起!唉,我这么做是情非得已啊!你能原谅我吗?”
“那么说这几次煎的药你都没有喝呀?那我为什么每次来都见碗是空的,药都到哪里去了?”
陈丽真指指床前那盆杜鹃,说:“你看它开得多艳,好像是在感激我每天给它施上的肥料。”
“哦,原来你是把药都倒给了它啊!陈姨,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一个好好的人装作病人是很难的。”
陈丽真仿佛是放下了沉重的包袱,吐了一口气说:“好了,现在他已经走了,我也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他是谁呀?谁已经离开了?”
“我昨天太心急,暴露了自己的视力,这会儿他肯定已经离开这里了。他走了我还呆在这里有什么意思呢?”
冰倩听她这么说,就也叹了一口气说:“你说的他是不是自己的爱人呀?我知道这种离别的滋味,因为我的他也离开了。你还可以离开这儿去找自己的爱人,而我只能是一场春梦罢了。”
兰陵王李霖正在和婉曦喝茶赏花,忽然有人上来说有要事禀报,李霖同那人来到廊下,听他低声说:“王爷,华雄回来了。”
李霖眉头一展,说了一句“哦?”就快步来到侧房里。进了门,就见华雄垂手站在后边,李霖问:“怎么样?”
华雄低下头拱手说:“属下无能,没有完成使命。”
沉默了半晌,李霖说:“为什么?你不是兰陵府第一勇士吗?这件事很难吗?”
华雄扑通跪在地上,说:“请您惩罚我!”
李霖鼻子里哼了一声,说:“你是宁愿接受处罚也不愿意帮我了?”
“请您惩罚我!”
李霖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空旷的大厅里只留下了华雄一个人,他跪在地上足足有一个时辰,到了最后直到他的一双腿已经失去了知觉,这才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向门外走去。
几杯酒下肚,往日情景一起涌上心头,华雄的心里阵阵发酸,他情不自禁把头埋在桌子上不愿再把自己的脸朝向世人。
“那小子在那儿,就是他前几天多事搅了少爷的美事!”酒楼外,几个幽灵鬼魅一般聚拢来,又立即分开朝自己的目标靠近。有一个人看着已经醉成一团的华雄,'小说下载网|。'叫了句:“哈哈!这小子成了一摊烂泥了!活该他倒霉,碰到我们兄弟,保管让他饱餐一顿!”说着,大胆地把手在华雄面前试探了一下,见他一双眼睛呆滞着并没有什么反应,就更大胆地用手揪起华雄额前的一缕头发来,朝他胸前打了一拳,只见他仿佛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大沙袋,一声也不吭斜斜地跌在凳子上又滚落在了地上。
“哈哈…”这一群才狼般的家伙聚拢了过来一起对华雄拳打脚踢…这些人都领教过华雄的厉害,开始时还对他心存忌惮,但紧接着见他毫无还手之意,就把醋钵儿似的拳头轮到他的胸腹上,又兼有一些穿了皮靴的脚毫不留情的踢上他的后背…不一会儿就见华雄的身上已经遍布了伤痕,但他不躲避也不抵抗,似乎对身上的伤痛毫无知觉。众人开始感到有些害怕了,有人仔细看华雄的脸,见他的脸上溅满了鲜血,但斑斑血迹中似乎还含着笑容。“真是邪了门了!”众人越来越觉得可怕,最终蜂拥而逃。
也不知过了多久,华雄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他似乎对四周惊惧疑惑的目光毫无感觉,拿出一锭银子来放到桌子上,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店门。
已是深夜,大街上还是一片灯红酒绿,华雄衣衫褴褛目光呆滞蹒跚行走在这喧闹的的大街上,全然不顾路人惊诧好奇的目光—一如一个负了伤的独行侠。
夜空冷得刺骨—虽然这已是五月的天,华雄不住地打着寒战,脑海里波涛翻滚,呈现出一连串的画面,这画面一波一波的闪,有的重叠在了一起,成为一片模糊不清的云雾。不知不觉,人群渐远,四周一片静寂,华雄就觉得四周寒气刺骨,但他的胸中却滚烫的难受。他不能呼吸,可思想还在极速地运转。恶心!一股腥味冲上喉头,他“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已经蒙蒙亮了。这是在哪儿?华雄疑惑地登上了一块高地。四周是一片绿莽莽的森林,一时间登高远眺,四周广袤无垠。正在华雄为意外闯入的仙境而迷醉时,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沙沙声,他猛地回过头,见一只白虎正朝他扑过来。
到了这时,华雄的酒劲已经完全清醒过来,当他看到这只猛虎时先是吃了一惊,但紧接着心里就有些坦然了。心里想自己这么窝囊地活着还不如就让这个畜生来个了断呢!想到这里他对白虎说:“虎儿快过来,这儿有一顿美餐等着你。”
白虎一步步朝华雄走过来。华雄闭上了眼睛。在这一刻短暂的时间里,他的脑海里闪现出了一个个鲜活的画面…爹娘的影子还是停留在自己四岁的时候,记得娘脸上总是含着笑,每次唤他总是用一种甜柔的声音叫“宝儿…”,唉,这是一个多么甜蜜的称呼啊!要是词语也有颜色的话,那么这个词就是粉红色的!虽然充斥自己二十九年的生涯里不是代表死亡的黑色就是代表鲜血的红色,而自己是多么渴望粉红色啊!想到粉红色,他的脑海里就显现出冰倩的影子来。人非草木岂能无情?他并不是对冰倩毫无知觉,可对于自己这个苟活在夹缝里的鬼魂来说,亲情和爱情都是奢望的!有时在夜深人静时他又真恨自己爹娘把自己带入人世,从而踏入这个七彩的大染缸,但事实就是事实,况且兰陵王待自己一向又照顾有加。自己这次是真的做错了!明知道放过了那个女人就是陷自己到一种危险的境地,可是还是没有能下的去手!他对李霖是应该抱有一种深深的愧疚之情的!可是处在那样的情境之下他又该怎么办呢?那个女人是欧阳飞雁的姨娘,她对自己又那么好,况且看到她就会使自己有一种奇怪的想法—会把她当作自己二十五年没有见面的娘,这是一种多么奇特的想法啊!每每想到这里华雄脸上就会烫得通红,可有这样的想法难道有什么错吗?唉!人活着太不容易了,就让自己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这里吧!他的心里有一个小小的愿望—假使人们提起他来会加上一句,那个人是被虎吞掉的!这是一种多么新鲜而又惊世骇俗的死法啊!咦?自己怎么还活着?华雄睁开眼,看到白虎已经消失了!他以为刚才的一切是在梦中,但虎儿趟倒的草丛仍然证明这刚才的一切是真实发生过的,他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知道自己还没有死的权利。于是他到山涧里洗了一把脸,就又上路了。
半山腰的山路上横躺着一个人,华雄走过去拍了拍他,说:“老人家,天都亮了。”
老人转过了一张脸,华雄一看,却是隋九龄,心里感到奇怪。
隋九龄伸了伸懒腰说:“都是你打搅了我的美梦。”
华雄说:“我也是怕你睡在地上伤了身子,明明是天都亮了,你却怪我惊醒了你的美梦。”
隋九龄打了个哈欠说:“好了好了,我大人不跟你小人一般见识,这么早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啊?”
华雄黯然道:“回自己该去的地方。”
隋九龄看了看他说:“你也有不开心的事啊?你想要什么条件的姑娘?回头我给你物色一个。”
“我一个人都已经够了,女人都是麻烦的。”
隋九龄惊异地看着他,半晌说:“小兄弟,真是知音啊!来,今天无论如何我要跟你拜个把子,喝个不醉不休!”
华雄说:“算了,夜来莺都已经是你的师父了,这样一来她就不也成了我的长辈吗?我可不要跟她有什么关系。”
“夜来莺怎么了?你要是跟她接触多了就会知道她是一个多么吸引人的姑娘。咦?你今年二十九她今年二十八,挺相配的!我给你介绍介绍好不好?”
华雄听了这话吓得连连摆手:“隋大爷,你可千万别再乱点鸳鸯谱了!这一辈子我注定就是单身了。”
“好!为我们这两个光棍干一杯!”隋九龄拿出一个茶壶喝了一口又递给华雄,华雄以为是酒但喝到嘴里才发现原来是一种苦苦的茶,他皱了一下眉才把它咽了下去。
隋九龄说:“苦吗?”
“隋老爷子,连酒也舍不得喝呀!”
“我这一辈子最痛恨的就是酒!每当我想要饮酒时,我就给自己喝一口苦茶,这样的滋味倒使我的内心感到一点安慰。”
华雄笑了:“哦,老爷子,你也有不痛快的往事?”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来!就让我们以茶代酒,喝得个不哭不归!”
华雄为这个提议感到好奇,说:“偏偏我这个人是不知道哭是何物的,你岂不是要赌失败了?”
“好!那我们就来赌一把。只要你流泪了就算我赢,相反如果我哭了就算你赢,谁失败了就在地上学狗爬--边爬边叫。”
华雄笑了:“你这个主意好得很,隋老爷子你若在地上学狗叫一定很有意思。我和你打这个赌。”
“你怎么知道是我哭而不是你呢?我还有条件呢—一方可以给另一方随意提问,对方必须说实话。”
华雄犹豫了一下,隋九龄立即说:“害怕了吧?我就知道你不敢跟我赌。”
华雄说:“比就比,怕什么!谁先来?”
“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当然你得尊老爱幼,我先向你提问。第一个问题,你有没有女朋友?”
“没有。”
隋九龄嘴里嘟囔了一句:“二十九了还不交女朋友是存心跟我过不去啊!还好,我还有办法。你为什么寄居在兰陵王府?”
“这个问题也要回答吗?”
“说,不然你就学狗爬。”
“我在四岁时家庭遇到大变故,兰陵王救了我,从此我就在那里住下了。”
“大变故?到底具体指的是什么?”
停顿了一下,华雄说:“我爹娘抛下了我,而我又不能再回到自己的家。”
“你不想他们吗?”
“想又有什么用?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总要去生活。”
隋九龄挠了挠头继续问:“这二十九年你永远也忘不掉的是哪一件事?”
华雄脑海里又闪现出二十五年前的一幕,他嘴里不由得说:“我四岁那年,宫里发生了一场大火,那时我就在火场里,就是从那次我就跟我娘再也没有见过面了。”
“宫里?二十五年前?你娘叫什么名字?”
华雄本来不想说,但他想隋九龄怎么会知道宫里头的事呢?就说:“陈丽真。”
这三个字就像晴空霹雳一样击得隋九龄顿时惊呆在了那里,他用变了调的声音说:“华雄?你姓华?你是在骗我吗?你是宫里的孩子怎么会姓华?”
华雄生平最痛恨的就是欺骗,他彻底被激怒了!立刻拿出那块象征着自己身份的玉佩说:“你自己看吧,这上面有我和我爹娘的名字。”
隋九龄接过玉佩,看到那上面依稀刻着三个名字:华仪伟、陈丽真、华雄,他的眼泪顿时倾泻而下。
华雄平静地说:“因为我是个不光彩的私生子,所以自从出生就注定我是一个被社会遗弃的人。隋老爷子,你的话问完了吗?我是一个不会哭的人,你一定要失败了!哎,你怎么了?”华雄无意间发现隋九龄的眼角滴下了浑浊的泪水,顿时惊慌了起来。
隋九龄脸上挂着笑,说:“我赌败了,我学狗叫。”说着就俯身趴在地上“汪汪…”学起了狗叫,一边叫还一边说:“我是一条狗,我不是人啊!”
看到隋九龄认真的样子,华雄禁不住笑了起来。
*十六。缥缈孤鸿影
早晨华雄醒来的时候,发觉隋九龄不在身边,心想这疯疯癫癫的老头一定是跑哪儿玩去了,看来这旅途中就还只有自己一个人了。不知为何,昨天短暂的接触使华雄对隋九龄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很想了解他的过去,但自己打赌的胜利使得这个机会也成了泡影,因此他有些后悔了,但他也因此怀疑过隋九龄的流泪究竟含有多少真实的成分,因为自己这样一个陌生人的经历怎么会使萍水相逢的他落下泪呢?况且他又是这么一个嘻笑不拘的老顽童。正当华雄空想的时候,忽听得有人说话的声音。
“快来快来,看我给你拿什么好东西来了!”隋九龄说着拿着一包东西兴冲冲地跑来。
华雄好奇的打开包裹,见里面有一套浅蓝色的男子衣服和鞋袜,另外还有一个小包,打开看时见有一壶酒和一些吃的喝的东西。他问:“老爷子,这件衣服你穿起来好像不太合适吧?”
隋九龄笑眯眯地说:“那是给你买的啊!在路上我看到一个青年公子穿的衣服不错,想到你的衣服早就烂得不成样子,就求了好久才买下来的。雄儿你穿上一定比那公子强百倍。来,快穿上让我看看!”不由分说拉住华雄的手就要给他换衣服。
华雄感到有些诧异,一时里弄不明白他说的究竟是真话还是又骗人玩的,他犹豫地脱下身上的破衣服,见隋九龄一边用欣赏的眼光看着他,一边还说:“我就知道华家的儿郎不穿衣服比穿衣服更好看!好!有家父早年的英姿!”
“家父?你认识我爹?”
隋九龄含糊地说:“我以前跟华将军曾经见过…来,到河里洗个澡换上这件衣服就更完美了!”
清澈的河水映出了焕然一新的华雄,他在隋九龄赞赏的目光中第一次认真地端详着自己。这是个高大俊朗又有些野性的男子。他披拂的湿漉漉地长发下一双眼睛锐利而深沉,那一双剑眉因经常陷入沉思而眉头略皱,但这丝毫不减他的英气逼人;他有一个挺直的鼻梁,坚毅的下巴上面是红润而坚定的唇吻,他是那种不说话便有一股自然光彩映射在周围的男子。华雄看完自己的影子,有些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嘴里嘟哝着:“这是我吗?”
隋九龄笑了,说:“等一会儿我带你去见你娘。”
“我娘?她还活着?她在哪?”华雄的心顿时狂跳了起来。一个孤独的旅人终于得知了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还有自己的骨肉血亲,可想而知他的心情是多么的激动和不安!
隋九龄说:“我们先吃饭吧,等一会我和你一起去见她。”
欧阳飞雁一个人来到了暖香阁,见了冰倩就问:“夜姑娘来过了没有?”
冰倩说:“还没有。”说完撇了撇嘴说:“也许她今天想到了自己的身份就不好意思来了吧?”
欧阳飞雁看了她一眼说:“阿莺没有自己洗涑的地方,我这儿又不经常用,让她用一下又有何不可?你们不要老是提她的过去,流言蜚语会致一个活生生的人于死地!”
冰倩说:“王爷,你就是对别人太好了,才会使某些别有用心的人会有机可乘!王爷,我也要送你一句话--对某些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酷。”说完一个人就朝外面去了。
欧阳飞雁愣了一下,摇摇头笑了笑朝回廊上走。
推开那个熟悉的房门,映入眼帘的是简洁雅致的房间布置。他没有急于梳洗,而是慢慢地在房间里一路看,看到那些熟悉的东西,一幕幕往事一个个鲜活的容颜浮现在眼前,就像是见到了自己的老朋友。终于他在一个朱红的盒子面前停了下来。
这是个设计古雅的朱红缎面的小盒子,虽是精心地保存在水晶的壁面里,但岁月还是在它上面留下了一些沧桑的痕迹。看到它,欧阳飞雁的心颤了一下,一个熟悉的脸出现在了自己面前。“瑛姑…”他不由得轻轻叫了一声,于是那个久远的记忆又复活了。
那是三年前的一天夜里,欧阳飞雁好不容易在心神不宁中睡着,一个噩梦又把他惊醒。正在这时,朦朦胧胧中有两个人影鬼鬼祟祟地从山上往下走,一边走一边还在小声嘀咕着什么,“慕容瑛”这个词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矮身趴在草丛里倾听他俩的谈话。
“大哥,我害怕…”
“怕什么?等我们回到慕容山庄领赏去。”
“可是假如庄上人知道了是我俩杀害了慕容庄主,还不把我们给活剥了皮…”
“呸呸…假如不是慕容瑛被欧阳飞雁迷了心智,怎么会把我当作燕王,以至于她那么高的武功也会失手在我们这些无名小辈手上?算起来燕王也是我们的帮手…”
听到这里,欧阳飞雁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了!一时里竟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他跳出来冲哪里那两个人喝道:“站住!”
那两个人被这一声炸雷给吓了一跳,待看清眼前之人是谁时,吓得“妈呀”叫了一声转身就跑。欧阳飞雁哪容他们逃掉,跳上去一手一个像老鹰抓小鸡一样将他们抓住并点了穴道。
他厉声喝道:“你们说的都是真的?”
二人见面前这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着一件白衣,长发在脑后猎猎地舞动,铁青的脸上一双电眸直射在他们脸上,顿时吓得浑身发抖。
一个人壮着胆子小声说:“爷,您说的是啥事?”
“我就是欧阳飞雁,你们刚才说的话我已经听见了!瑛姑呢?她在哪里?你们把她怎么样了?”这一声凄厉之至,随着这句话,就见欧阳飞雁捂住胸口,双手不住地抖,神色十分吓人。其中一人不由得说了出来:“我们见她这等超凡脱俗,不忍…我们把她投入了无忧谷…”
“啊!”欧阳飞雁大叫了一声,朝悬崖奔出几步,又回转身来抓住那两个人厉声叫道:“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干的?”
许久不见回答,就着月光欧阳飞雁见他俩均已咬舌自尽!他推开二人尸身,转身上了悬崖。
月光如洗,群山静穆。与慕容瑛相处的时光一幕幕浮上脑海,欧阳飞雁胸中一阵热浪翻滚,“哇”地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欧阳飞雁将悲愤凄凉的目光望着万丈深谷,嘴里喃喃地说:“瑛姑,你一个人在这儿寂不寂寞?”嘴里说着,向前一跃,飘向了无忧谷。
在那短暂的一刻,欧阳飞雁闭上眼睛,只觉得耳旁呼呼风响,眼前一亮但随即就又阴暗下来,不时有尖锐的东西撕破他的衣衫划破他的肌肤,随即他被一团坚硬的东西阻挡住,极速坠落的身体被锐器划伤,弹起又坠下…终于不再下落。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茂密的枝杈挂住悬在了半空中!他先是一阵沮丧,忽而又狂喜地大笑了起来,大声地喊:“瑛姑,瑛姑…你在哪儿?听到我的声音就回答我,瑛姑,瑛姑…”他不断地喊,喊一会儿就侧耳听一阵,就这样又过了好久,他的声音已经沙哑,就像一匹在夜空里狂哞的狼…他真的落泪了—最后这点希望也落了空!他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感…
昨日的一幕如在眼前,欧阳飞雁眼角又觉得有些湿润,他忍住悲痛绕过这个盒子,一块雪白的丝帕呈现在眼前。他缓缓地伸出手去打开这件洁白的东西,上面用胭脂写成的一行字渐渐露了出来“宝钗分,桃叶渡,烟柳暗南浦。怕上层楼,十日九风雨。断肠片片飞红,都无人管,更谁劝、啼莺声住?”咦?这几句诗怎么这么熟悉?他正在想,听得背后有细碎的脚步声,就悄悄把手帕塞进了衣袖,问了一句:“谁?”
身后有个清亮的声音回答:“你的好妹妹夜来莺。”随即一股沁人心魄的异香就飘了过来。
欧阳飞雁回头看时,见夜来莺今天与往日更为不同。只见雪白的披肩下一袭桃红的纱裙,若隐若现中衬托出她胜雪的肌肤和妙曼的体态;她的一双眼睛亮得像碧空里的星星,一转一瞬,流光溢彩,风波无限;她的红菱似的嘴唇微微上扬,又似乎是带着一种魅惑的笑…
欧阳飞雁笑着问:“阿莺今天是有什么重要的活动吧?”
夜来莺说:“我约了人了。”
“哦?谁有这种福分,能请得到我们的大美女?”
夜来莺笑了,说:“那个人就站在你的身后,你还不快去向他表示祝贺。”
欧阳飞雁疑惑地回过头,只见一个俊逸的男子正在朝镜中观望,他顿时明白过来,朝夜来莺说:“好啊,好你个聪明的夜来莺,连我也给骗了。说吧,今天有什么活动?”
夜来莺咯咯笑着说:“说好一起去郊游的,怎么又忘了?”
欧阳飞雁这才想起昨天许下的诺言,就说:“好吧,你先到外面,等我洗涑一下就好。”
夜来莺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笑着说:“羞不羞啊,到这时候还没洗脸!好了,这会儿我心情好,就不收你服务费帮帮你吧。”说着,把裙子外面罩着的白沙脱了下来,欧阳飞雁就见她坠了亮钻的脖颈白白的泛着晶莹的光泽,桃色花边下藕色的肌肤荡漾着一池春水…他的心里一动,嘴上却笑着说:“不敢有劳美女,我还是自己来吧…”
话音未落,就见夜来莺的眼波一转,说:“怎么啦?不相信我的技艺?”
欧阳飞雁笑了笑没有答话,无意间他的眼睛发现夜来莺手臂上似乎爬着一条可怕的东西,他以为是一条毒虫,就猛地一下捉住她的手臂捋开一看,只见藕色的手臂上爬了数条蜿蜒的伤痕…他惊讶地说:“真可怕!是谁这么狠心?”
夜来莺猛地抽回自己的手臂,把袖子盖好,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淡淡的说了句:“你自己要快点啊。”就一个人走了出去。
刚来到台阶下,夜来莺就见迎面匆匆走过来一个人,那正是还没有来得及回去的聂云飞。
夜来莺问:“走这么快是有什么急事吗?”
聂云飞抬起头来这才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夜来莺,他从来没见她穿过这样的衣服,就禁不住上下打量了一番。夜来莺这才想起自己的披纱是忘在了暖香阁里,她红了脸抱住双臂转过身去。聂云飞有些窘迫,就干笑了两声,说:“我找大哥有点急事。”
夜来莺心里一琢磨,猛地叫住聂云飞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聂云飞犹豫了一下说:“有一些人不知在谁的指使下在王府门前闹事,大家都制止不了。”
夜来莺问:“这些小事你也要去禀报王爷吗?难道你不知道前些天他为了龙谷镇的瘟疫忙得焦头烂额,接下来又有陈姨出事,这下陈姨走了,我好不容易劝他出去走走散散心,你们倒好,又来烦他!就是一个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