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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两银子买来的夫君-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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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好几天,都是那匹老马发挥作用马不停蹄赶着路,大家沿路买点大饼,饿了就互相掰开吃,几天下来都熟悉了彼此,一路上不像开始那样沉默,大家有说有聊。邵烟也跟着热络起来,最后到了京城外的马夫棚交还了马匹。才和大家依依不舍的分开。

她和冯媒婆站在城门口,望着大大的京城二字,兴奋的不得了。

“这就是京城么?”她喃喃自语,被这城门口的大气给吸引了目光,记忆中的城门口好像跟现在看到的不太一样,更加繁华了,也更加高。

☆、第4章 买夫

冯媒婆率先回神,牵着屠娘的手就往城里走,到城口被士兵拦住,媒婆大大咧咧说明来历,周围的官兵看着来寻夫的屠娘,都捂嘴偷笑,屠娘尴尬的耸拉着脸,羞红到脖子跟。

过了城门口那关,媒婆把她的手拽的死紧,不放心道“城里人多,挤得不得了。可别走散了,万一走散,就跟我在城门口集合。”

邵烟点点头,回握住媒婆的手,生怕自己走丢。俩人挤在人海中,像个乡巴佬似得左右望望,邵烟毕竟年轻,许久没看到新鲜事,见着个小摊就挪不动腿,还是媒婆拉扯着前行,免得耽误时间。

没走几步,她就看着了街边叫卖糖葫芦的摊贩,个个圆润红透,散发着甜香。邵烟看到这卖葫芦的摊贩略有脸熟,说不定小时候就是吃的这家的糖葫芦,更加挪不动腿了。拉扯着媒婆停了下来硬要买一串吃。

自然是冯媒婆垫钱,媒婆站在摊贩旁没好气的瞥了一眼屠娘,嚷道“赶紧给我来一串!”

邵烟接过糖葫芦,像个小姑娘似得开心的吃起来,幼稚的不得了。旁人看了还以为这人天生呆傻。但她丝毫不理会别人的眼光,吸允着糖葫芦回味着小时候的味道。

果然是这家的糖葫芦,跟小时候一模一样。没有变过。她也通过糖葫芦的味道,记起了小时候在京城的诸多事。

那时候太小,她依稀记得,娘说不准往前堂跑,那都是接客的地儿,所以一直躲在后院玩,后院不是没有一起玩耍的同伴,当时是有俩个姐姐,只是姐姐们到了十二岁时,就被老鸨拉走嚷着要给俩人□□。后来她一个人在院子里玩,娘就会偷偷的递给她俩铜钱,让她溜出去卖糖葫芦吃,她总是会剩下一颗,留回去给她娘吃。

而且那时候京城不像现在这样繁华,虽然人也挺多。不过她周围的几家店铺都认全了,周围的相亲们很照顾她,会经常给她蜜枣吃。

邵烟想想,就觉得非常怀念,她想在回去看一眼小时候的地方,于是对着冯媒婆道“冯大娘,我有个想去的地儿,咱们先去看看成不。”

媒婆转头,看着邵烟没好气道“又要去哪儿啊,买了糖葫芦都还不安生。”

“我就去看看小时候住的地儿,要不你在这等我?”她问。

“不成,我跟你一路,免得走散了不好找人。”

邵烟点点头,跑到菜摊旁询问“这位大爷,打扰一下,请问百花楼怎么走?”

卖菜的大爷一听百花楼,抬头看着面前这长得还算秀气,但额头破相的妇人,眼神有些异样回“你是要去窑子里找活干么?”

语气有些冲,旁边的媒婆就想上前回击,被屠娘给拦住了,耐心回“不是,我们这是要去百花楼附近的店铺找人。”

大爷一听点点头,指着右边那条道“穿过去,往左拐,在一直走,碰着个包子铺,在往右拐,走到尽头就到百花楼了。”大爷看眼邵烟,劝阻“好好的妇女可别跑去脏了自己的身子”

她笑“谢谢大爷指路,我真是去那附近寻人。”后就拉着冯媒婆走了。

沿路走了去,终于到了百花楼正门口,屠娘一看,果然是百花楼。就是这楼感觉更豪华了,脱胎换骨搬,就连牌匾都镀了层金色。

虽是烟花之地,但她看着又回忆起小时候,绕过百花楼正门,循着小道一直到后门,她心里的那份情才真正的越发显露出。

后面这整条小道,里面的小铺子,也都还在。那颗桂花树还是斜斜的靠在墙边上,地上落了一地花瓣香。小道里的人们有说有笑,旁边的凉茶铺热闹极了。

屠娘记得他们,可是看样子,这么多年过去了。没人记得她吧。她弯弯嘴,还是笑了。

别人记不住不要紧,她记住了就成。

俩人腿都走酸了,媒婆靠在墙边敲打着腿,屠娘就带着她在凉茶铺要了俩碗水歇歇脚。看着屠娘嘴边挂着一节糖葫芦红渣,拿出帕子递过去给她擦,在喝了口水道“待会咱们去了,我先跟你说好,别闹出笑话来。”

邵烟直起身子耐心听,却见媒婆偷摸的挨近她坐过来,小声道“我们这是去买夫君,你待会进店可别大声嚷嚷,我们去后门跟人谈。”

她一听,居然是买夫君?顿时感觉一盆水从头到尾浇了下来,给她来了个透心凉。

她拿着碗,喝了一口定定心道“去哪儿买?”

“什么去哪儿买?买男人的地方,不就是小倌店么。你爹当年啊,也就是在窑子里把你娘给买走的,还是我说的媒呢。”

邵烟这下算是彻底明白了,怎么早没想到媒婆当年也是这样给她继父讨着了老婆。她心里打着鼓,却面子上不动神色问“冯大娘,你这样带着我跑去买夫君,跟说媒性质不一样,对方不会给你说媒钱的,我不是要给双份么。而且。。。”

“而且什么?”冯媒婆问。

“而且这买来的夫君,能过日子么。。。再说了,小倌店全是些柔弱的软骨头!我是要找能继承我猪肉脯的汉子,不是绣花枕头啊。”她挠着头,一脸心烦意乱。

冯媒婆这时笑了,抓了坐上俩颗花生米往嘴里一扔“瞧你这话说的,当年你爹不也照样跟你娘过了么,还什么绣花枕头不绣花枕头的,我可跟你说啊,这小倌店的男子,虽然看起柔弱了点,但起码也是个男人,你跟他们掰腕子,你绝对赢不过人家。”

邵烟一听,十分不服气回击“我常年提着菜刀砍猪肉,怎可能赢不了那些男装女相的小倌。”

冯媒婆也来劲了,乐呵道“好哇,待会咱们就进店跟人家比试比试。看看这秀气的男人们,力还能比女人弱?”

邵烟皱眉“冯大娘,我不是跟你开玩笑,这小倌店里买来的夫君。。。我总觉不好。”

冯大娘听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苦口婆心劝着道“唉,我说屠娘唉,你也老大不小了,如果能嫁出去早该嫁了。但你这条件你也知道,连烟城里的人都看不上,就别说京城了。当年你爹啊,来到烟城扎根,我这嘴皮子城里城外都说遍了,还是没有人愿嫁给你爹,我看你爹可怜,才通过京城的亲戚通通人脉,带着你爹跑来买了个媳妇。”

媒婆转身盯着那碗水,端起一饮而尽,拍拍屁股站起身拉着屠娘就走,边走便道“你呀,就死了找个良家男这条心吧,我带着你去小倌店买个夫君,说媒钱我就不要了,你给我几斤肉就成。以后跟你家夫君好好过日子,也好省了我这心。唉,你们家老小,可真够磨人的。”

邵烟被屠娘拉着,心被说动大半,却还是有些纠结,一路想来想去,也死了心。准备买相公了,站在小倌店后门前时,她又不死心道“冯大娘,待会我要跟小倌比力气,力气比我小的我不要。”

媒婆点点头“成成,都依你。”

敲响了后门,走出一位三十多的中年男子,打开门看着俩位妇人,笑问“客官怎么不走正门?怕家里男人逮着啊?”

邵烟一听这流里流气的语调,果然是小倌店没准,她翻个白眼站在一旁,让媒婆回话。

“叫你们店里的小刘子来,就说冯媒婆来了。”

男子点点头,让开了步子“不进来等么?站在门口也不是个事儿。”

媒婆这才拉着邵烟进了去,走到后院,坐在俩矮凳上,男子跑去叫小刘子去,屠娘有些不安分的站着又坐下,到处瞧,她从小是在青楼过的,但这小倌店还确实。。。。没来过。

“冯大娘,怎么没见着一个小倌?这不是小倌店么。”

媒婆拉扯着屠娘的衣裳,劝她坐下等,回道“这是后门,现在人家小倌们都在前面营业呢。”

她点头,坐了下来,望着这环境不错的后院,旁边还有凉亭和池塘呢。这时,一个矮胖的男子跑了来,满头大汗喘着粗气,见着媒婆几步上前问“冯姨,咋大老远跑这来了?”

媒婆和小刘子相互交头接耳,说明来历后,小刘子点点头,询问了一下价钱。媒婆看向屠娘,屠娘道“给我来最便宜的,但是要有力气。”

小刘子一听,暧昧道“没问题,保准有力气!咱们这小倌店唯一会的就是力气活了。”

屠娘满意点点头。她就是需要有力气的。。。

媒婆捂着嘴巴,没点明。和屠娘一起顺着小刘子指引的方向,来到后院深处,打开一扇有些破旧的门,就进了去。

邵烟一进门,就闻到一股子淡雅的香味,似有似无撩拨着空气。抬眼望去,屋内简洁干净,就是冷清了点。而屋中有一人,背对她们,婀娜多姿的身段,满头青丝长发倾下,乌黑透亮得很。

她有些尴尬,红着脸不知如何是好,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找夫君,不,是买。。。。。

媒婆暧昧的笑着,胳膊肘蹭蹭邵烟的后背,给她打眼神,示意让她过去看看。

她尴尬的往前走俩步,那人就转身看了来。

☆、第5章 初见

一身月白长衫如流水,上好的丝绣绘成云图卷边,拂来一阵茶香的气。他转身探来,如凝脂的脖颈曝露在空气中,被从窗前闯进的阳,笼了一层淡暖色。

“谁?”他唇起,带着一丝疑与恼,一字就阻了邵烟迈出的脚步。

她听这音,有着慵懒之气却如一缕风无声无息缠绕着水,整个人就像酥了般。邵烟傻傻的立在当场,转过身来尴尬的给冯媒婆使眼色,寻求帮忙。

媒婆这时也看呆了,不理屠娘的眼神。直望着对面坐着的小倌。她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娇艳欲滴的人儿。

这人望着邵烟,双眉轻蹙站了起来,缓步走向她身前,低头近身询问“可是客人?”

屠娘被突然近身的人给撩了心绪,慌张回头却见此人靠得如此之近,就连他面上细小的绒毛,都能数清。被这美艳之色当场惊住,眼里就只看小倌的面容如此的。。。娇艳。

这人水滴状点眉撩上红色朱砂膏,单狐眼藏不住出水的眸子,薄唇轻闭,一点红花正绽放的艳丽。他轻轻嗅了嗅屠娘的肩膀,似有闻到肉味,不动神色拉开距离,眉头促的越发紧。

“竺玉爷,这俩位客官是来买您的。”这时刘子说话,说明来意。

他听后轻点头,转身坐回檀木雕花凳上,手里把玩着一枚玉佩,与世无争般自顾自的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

刘子好似早已习惯此人作风,他上前拉住屠娘的衣袖,退回了门外,谈了开来。

“人也已经看到了,准备卖的,就这一位。别的没得选。”

屠娘被拉扯出去后,才从刚才那奇怪的氛围中脱身,她吞吞唾沫“这。。。。是女的吧?”

“哟喂,人家这小倌店都这么化妆,妆卸掉不就成了。”媒婆回

“可。。。”她揪住衣裳角攥得死紧“看起力气好像不太大,我能不能先和他比试比试?”

刘子一听,觉得屠娘太过无理,来劲道“哪能现在让你试,你买了回去后自己试。便宜让你占尽了,吃了肉不给钱我家店不是亏大发了么。”

屠娘听刘子的话,怎么想都回不过味来。怎么比试下手劲对方就要亏正要出口询问,媒婆就说话了。

“屠娘,我看刚那人比你高出一个头,还怕他力气比不过你?听我的,先带回家。天也不早了,我们赶紧给了钱出城门雇车回家。”

屠娘一听,也是这个理,反正今个横竖也就这一人要卖,她选不了,也不想空手而回。就道“那,多少钱?”

“我们老板说了,这个数。”刘子伸出五个手指头,比给她们看。

“这么贵?”她看着媒婆,很是心乱。拉过媒婆的手侧耳轻道“冯大娘,就二两银子,多了我不买。”

媒婆就知道屠娘这心还没定下来,要价高了她肯定不买。于是轻拍屠娘的肩膀,转身和刘子相互要价开来。

“二两!多的不买。”

“哎哟我的冯姨耶,这么点钱,我们老板肯定不同意。”

“二两!不还价了,小刘你去跟你老板谈谈。”

“冯姨,这事儿不成。就五两,少了不卖。我们家竺玉爷年轻时好歹也是个头牌,这个价太委屈他了。”小刘子弯着腰擦着脸上的汗“真的,之前都是些男人来买,十几两都投出去了,他就不愿卖,还发狠自残。要不是我们老板看他当年也算对小倌店捞了很多银子,他才不会由着竺玉爷呢。”

屠娘想不到这小倌既然有这份遭遇,如此有烈性,且不愿屈伸于男儿身下。同情心噌噌往上冒,正想五两就五两吧。她大不了再多干点活,赚个几年就能把钱给冯媒婆还上。却听到木门声吱呀一声打开,扔出来三两银子。

小刘子被这地上扔出来的三两银子给愣傻了。从地上寻摸着看去就见竺玉爷站在门前背着个包袱,漫不经心道“三两我垫上吧,城门快关,该走了。”

屠娘也跟着愣在当场,不确定这竺玉爷究竟是否在跟自己说话。但循着对方的眼神,确实是望着自己没错,见他包袱都已打理好,如此迅速。屠娘还没缓过劲,这被卖的人。。。。在帮买方垫钱?

还是老辈的冯媒婆率先回神,麻利的掏出二两直接仍刘子手上“卖身契拿来。”

刘子往后腰摸摸,抽出了卖身契,递了过去,弯腰捡起竺玉爷投出的三两银子。数一数正好五两,但他还没会过味,总觉不太对。冯媒婆拍拍刘子肩膀道“姨这就回去了,打扰你了,有事写信给脚夫。”然后带着屠娘和新买来的小倌熟门熟路的从后门走了出去。

刘子闭上嘴,左右看了看,幸好没人。他觉得,还是不要把竺玉爷偷偷藏私房钱的事儿告诉老板。

出了后门,屠娘就越发尴尬开来,后边跟着的人儿,她能感觉到对方的眼神正盯着她的背影打量。弄得她整个背都是僵硬的。她快速向前跑几步,跟上脚劲麻利的媒婆。侧身嚼着耳根子“冯大娘。。。后边这人跟着呢。”

冯媒婆听这话,边走边嚷开来“废话!给了钱不跟着。那你不是亏大了。去去后边去,跟人家联络联络感情。”

她肯定后边的人全都听见了。。。。

媒婆把屠娘往后推几步,让她并肩和这小倌走到一起。屠娘用余光扫对方依然看不出神情的

。欲张口问点什么,却啥也说不出来。

一路无言,气氛显得有些紧张,幸好被一路叫嚣的喊卖声给遮了去。到了城门口,媒婆又是大咧咧一嚷,出了城门。屠娘脸都红的滴出血来,她觉得自己以后再也不想来京城了,免得被城口的官兵认出自己。

媒婆站在马棚前,挑着车算着帐“屠娘,这一路你欠我伙食钱五十文,糖葫芦和茶水钱五文。外加车费二十文,还有二两银子。一共二两七十五文。”

屠娘点头“记着了,回去就先把零头算你,二两我在凑凑还。”

媒婆应声,挑了个跟来时一样的马车,哟呵开来。凑齐了四人后就让大家上了车,屠娘给竺玉擦了快赶紧点儿的地儿,免得刮花他的蚕丝绣衣。拍拍木板,示意他坐过来。

竺玉皱着眉头,站在边上看着那一处窄小木板上挤满了人头。神露嫌情,伸手从袖里掏出一串文钱,递给马夫道“给我一辆舒适的马车。”

马夫得了铜钱赶紧点头哈腰从棚里迁出有遮棚的马车,这车还有专门的车夫赶。在破车前的冯媒婆看到这小倌出手如此阔气,隔着车对屠娘调侃“哟,屠娘,你家相公出手挺阔气啊。”

屠娘从车上跳下来,也不理媒婆的嘲弄,着急问“你要去哪儿?”

“不是跟你回家么?”竺玉上了马车,侧身进去,撩开车帘回。

她以为这人这是要雇车去得别地儿,没想到对方却真是要跟她回家的。略有放心道“哦,我家在烟城。跟马夫说一声就能到了。”说完她就转身坐上了媒婆的破车。

媒婆看着屠娘真是没个眼力劲,叹声又把她从车上拉扯下来“你说你都有夫君的人了,干嘛还做我这破车。”

“嗯?”她被赶下车来,不知如何是好。看着左边这马车,不知该上不该上时,里面的人轻声道“上来吧,这车够坐。”

“去去,快上去。”媒婆推着屠娘把她赶上了车,屠娘转身不放心问“那冯大娘呢?跟我们一起坐吧。”

媒婆一摆手“我就不跟你们俩口坐一车了,回去让人看见不好。你们先走一步回城,一路快点。”

屠娘点头,没想到冯媒婆想得如此周到,是个明事理的人,也就没推拒,掀开帘子进了去。

进去就有些后悔了,这人坐在车棚左面,只能容纳一人。她就只有尴尬的做到右面。俩人面对面,不知说些什么。早知就让冯媒婆也跟着坐进来,免得尴尬。

但还来得及,于是屠娘掀开帘子想让媒婆跟她一起坐上来,却没料媒婆已先走一步,驾着一头老马拖着四个人溜了。她撂下帘子坐了回去,神情沮丧。

“车夫,快点走。”对面的人用手枕着窗沿,拖着下巴轻声道。

“好嘞客官!坐稳咯,走烟城。”车夫嗓子一亮,甩开皮鞭驾着马车扬尘飞起,跑了开来。没半会就赶超过了媒婆的小破车,跑得越发快速。

路有些磕绊,屠娘的膝会时不时的碰到对面人的膝,她对于这种亲密接触有些尴尬。缩回身子斜坐,却不料马车颠簸一块大石头,嗑的她一屁股坐到车底木板上。

哎哟一声,她叫疼。吵醒了撑头熟睡之人,他睁眼就看着屠娘四脚八叉的坐在脚边,伸出手神色淡然的扶起了她,随后继续闭目养神。

屠娘被扶起来,小声道了谢。漂着对方没回应,她老实的坐在边上,跟着闭目养神。希望这时间能匆匆过去。

一睡,就睡到了大半夜,车夫带着车,赶到了最近的野外客栈,买了点吃食,给车棚里的人送了进来,车夫就躺在外面吃。

屠娘接过吃食,和对面的人分了。然后下车进到客栈睡。竺玉不喜与一堆人同睡一屋,他要了被褥回到车上睡,而她自然就留在了客栈里睡。

天亮后继续赶路,花了三日终是到了烟城门口。这一路下来屠娘和对方是半句话都没说,啥也没聊。幸好车夫是个话痨子,一边赶车一边和车里的屠娘唠,弄得她倒和这车夫培养出了感情。和人依依不舍道别后,屠娘站在烟城门口无限感慨。

她转头看看竺玉“进去后,如果有人问起你是谁,你就说是我的青梅竹马,小时候订过亲。但因为战乱和家人失散多年,回来后知晓家人都已离去。所以给我写书信,让我去接你。明白么?”

屠娘也还是第一次和这人说那么多话,还是扯谎连篇的身世。说完后自己都觉得好丢人,也怕伤了对方的心,赶紧补充“我不是嫌弃你小倌出生,只是我们这城是非多,你不也想摆脱过去生活么?”

“嗯,我知道,就找你说的办。”他回,依旧漫不经心,仿佛事不关己。

屠娘点头,深吸一口气,领头走了进去。

☆、第6章 回家

“哟!屠娘,回来啦!几些日子不见,你弟弟可把你找疯了。”路过一卖菜大娘见着屠娘就喊了起来。

她点点头表示回应,脚步越发快速。带着竺玉左弯右绕,走些小路避过乡亲们。但还是少不了被些许人看到。

俩流清涕的小孩在小道里玩耍,见着路过的屠娘,张开缺牙的小口乐呵问“这不是屠娘嘛,身后这个漂亮姐姐是谁?”

屠娘用手拧拧小娃子的脸蛋,却蹭到了鼻涕,往墙上一擦回“没大没小的,边玩去。”

俩男娃跑了开,她就带着竺玉继续前行,转弯时回头看看,只见竺玉板着脸,似乎对刚才男娃们叫姐姐心有不快。她嘴一弯“小孩的话,不必挂在心上。”

“你刚才把鼻涕蹭墙上了。”他道,眉目看着屠娘那俩手指头“那样不卫生。”

屠娘想不到对方居然是为这事儿纠结,她伸出手来看着俩指头上的黑印子,然后随地捡起一块树叶擦了擦给扔了。

“这样行了吧?”她问。

“要用水洗。”他回。

屠娘闭上嘴巴,想不到对方还挺讲究,看来是买了个洁癖的人儿回来,心里有些不太畅快。看对方神情好似嫌弃她脏得很,她忍住不想回击对方在小倌店的干活,这样未免太伤人。

到了家门口,屠娘打开门让竺玉先进了去,然后跑到马家去找弟弟。结果弟弟不在,说是去裁缝店里干活了,于是屠娘让马裁缝的媳妇给弟弟带话,就说自己回来了。这才慌张的跑回家。

她用最短速度回家,就怕对方给跑了。进了大门看人坐在院子里气定神闲的观察者周围。她呼出了一口气。

竺玉看着周围的小房子,冷清的院子,栓了俩只鸡,门窗紧闭。一口井被木板盖上,旁边的厨房里冷锅气躁的。

“就我一人住。你在房里等等,我去弄饭。”她把门栓打开,进去搁下了包袱,就招呼竺玉进来坐,然后忙活着跑到厨房里去做饭。

一锅稀粥熬着,她又从蔫掉的菜堆里挑出几个能吃的,洗净了抄一抄。捞出泡好的酸菜切碎,然后端到了房里吃。

晚饭放到桌上才看到竺玉拿着帕子在凳子上来回擦,完了才坐下。有些不自在的看着周围。

屠娘给他递过缺了一牙口的小瓷碗,里面盛满了稀粥。她道“你多吃点,完了跟我比试比试,免得你说你没力气怪到没吃饱上。”

竺玉心了然,接过小碗拿过筷子。面露隐忍“你要洗澡。”

真洁癖!她甩下筷子沉默几秒,决定不跟此人理论。起身出去跑到厨房里添加材火烧起水来。然后跑到桌前大口吃起饭。

这时弟弟来了,打开大门对着里面就喊“姐,你回来了么?”

屠娘听到自家弟弟再喊,又放下筷子出了去。把自个儿弟弟请进屋来。

弟弟看着桌前正吃饭的面如桃花之男问“他是谁?”

屠娘就解释,照着在城门口的谎言,把自家的弟弟虎的一愣一愣,听后弟弟眼泛光,同情姐夫的遭遇,握着人家的手一脸感激“你还记着小时候的约定,真不愧是个男人。我姐以后就交给你了。”

竺玉不动神色缩回手,往后背擦了擦“这是自然。”

弟弟一听姐姐以后也有着落了,放宽心。又猛然想起这几天找姐姐是要说事的,转身拉着姐姐讲了开来。

说是马家在邻城的一家裁缝分店才建立起,缺少人手,让弟弟去历练历练。把一家铺子撑起来。屠娘听后,舍不得弟弟走。拉着手寒暄半天,又从里屋拿出藏着的一点银两凑给弟弟。说是以防万一,弟弟推攮着硬是不要。让她自个儿留着和姐夫办婚事用。她才终是答应下来。

弟弟跟姐姐聊了几句,冷落了边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姐夫,然后才走。

屠娘转身坐下,才看到对面的竺玉正站着,她招呼坐下道“刚是我弟弟,以后你就叫跟着我叫弟弟就成。”

竺玉点头,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叹声气拿起那碗小稀粥,吃了起来。

屠娘一边大口吃菜大口喝粥,看着对方的竺玉握着小瓷碗那手,青葱白玉,骨指分明,指甲盖都泛着光,握着缺牙的小瓷碗,就像捧着上好的金樽杯。给这碗都提升了一个档次。

再看看这握着筷子的另一手,姿势极其优雅好看,要不是她知道这人在小倌店干过,还真以为是哪家贵族的子弟。这木筷子的尾端因为水洗后一头放在木桶里,尾端受了潮,有些发霉。但被这人拿在手上,就像上好的雕花筷,怎么看都觉得跟平常的筷子不一样。

而对方,喝粥不出声,轻吮细尝缓慢吞下,在夹一口菜吃进。要是不仔细发现,还真看不出来这人吃菜时,都是嘴不碰筷。看来是嫌弃这筷子有些脏。但他极力适应这顿饭食,屠娘是看在眼里的。

哎。。。明儿清早还是给他双新双筷子吧。

饭后,她就赶紧跑到厨房里拎出热水倒倒屋里的大热桶里,把竺玉推到了自己卧房里去等着,然后脱下衣衫赶紧泡进水里洗了起来。

她们这的女人半个月洗一次澡是勤快的,一个月洗一次是应该的。平时只要注意多擦擦身上,还是没有味道的。但屠娘不一样,每天杀猪砍肉的,力气活不说,还一身的腥味。她也就勤快点。。。十天洗一次。

这一身泡到热水里,她是舒服急了,一路颠簸好几日。终是到了家,但她不忍多泡会,赶忙到处搓搓身上,洗洗头就出了来。生怕水凉掉,她穿好衣服,跑到自己屋把竺玉领了来,让他就着她洗过的水在洗一遍。

竺玉站在水桶前,看着这飘荡着一桶的浑水,眉头皱的更加紧致。本来一点眉卸妆后看的像没有似得,结果现在皱的这俩眉毛快要嘴对嘴靠在一起了。

屠娘看他这表情,有些尴尬问“怎么你嫌弃我洗过的水啊?”

他伸出手,在桶边捧起一手水,在指缝中流出去后,手上粘着几点长条形的污垢,转身给她看。

屠娘脸霎时红了个通透,心中还有把火燃烧。她想说,这水很正常好么!平时她洗完她弟弟都一咕咚跳下去洗来着。每家每户,挨家挨户都这样!但现在的情况,她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反正是她邋遢了。

但她最终还是没有发火,人家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已经够可怜的了,她忍住气儿,蹲下身来拦腰把水桶一抱,抬出院子撒了去,又跑到厨房去烧水,准备给他洗新的。

期间她回到房里,在桌子前一坐,耐着性子道“我们来比试吧。”

“不行,我要洗完澡。”他回绝,站在边上望着院外,神情忧愁,手捏的死紧。

屠娘又跑回柴房里,没好气的多加点柴火,希望这水快点烧干,她使劲吹着气,好不容易等水烧开,一股脑倒进盆里,在往里兑着冷水,抬了进去催促道“赶紧洗,洗完我俩比试!”

她在外等着里面洗澡,出门时,透过门缝看到里面人的眼神,那是一种千万般的愁,有不甘,有愤怒,又好似脆弱,全部搅在一起,落到他的眸子里。

是不是她说话语气太重了?她站在外面听着里面的水声自我反省。

里面的人终是洗完了,穿好衣衫后打开了门,她看见对方穿的还是那套,赶紧跑到弟弟房里找出了俩套衣衫,刚摸出来又想着尺寸不合适。又跑到自己房里拿出俩套干净点的衣衫,虽是女装,不过小倌店肯定穿惯了。先将就一下,明儿再给他备套男衫好了。

屠娘把衣衫递过让他穿上,结果对方接过衣衫后,一脸愤怒扔到地上。阴着脸质问“原来你喜欢这个调调?难怪不得会去小倌店买人。”

她傻在当场,想也没想到对方居然给气成这样,难道是不想穿女装么?这其中比有什么缘由,她这出,肯定伤了对方的心。于是神情歉意的捡起被扔散的衣衫道“不愿穿不穿就是了,我明儿给你去买套男衫换洗。”

竺玉听后神有缓解,但还是僵硬的立在边上。屠娘收拾了衣衫后,在桌前坐下道“我们开始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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